人不痴狂枉少年

數年前，當第一次讀到捷克小說家米蘭·昆德拉《無知》里的這句話時，很是震驚了一下。

有人說女人天生就是為愛而生，為了接受愛，也為了給予愛。愛，是女人一生的終極事業。可是，幾十年耳聞目睹的一切讓俺覺得，男人好像更是為情而生的物種。古今中外那些「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男人，最讓我為之擊掌——「愛不痴狂枉男人！」

每每聽到劉若英的《為愛痴狂》，就會想像到那些為愛痴狂的深情女人——執著、純凈、大膽、熱烈，也會聯想起在年年歲歲中，由耳聞目睹及默默注視而感受到的為愛痴狂的男人模樣：

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給那個女人打電話。電話響起時，可能是女人上班、外出、忙碌、閑暇等的任何一個時候。電話的那頭，他說話有些猶疑和吞吞吐吐。問他有什麼事，他會說其實沒有什麼事，只是想聽見她的聲音，和她說幾句話。很多時候，女人能聽得見電話的那頭很嘈雜，他不是一個人在，他很忙碌。他是在放下手頭的事情和身邊的人，執意在打這個電話。

非常渴望了解那個女人的一切，過去、現在、未來。即便是她兒時成長的地方，他也想著去看一看，想在那裡尋覓到她幼年的足跡和氣息。每時每刻，他都想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也會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一切說給那個女人聽，自己的愛好、興趣、成就、輝煌，自己去過的地方、讀過的書、走過的路。每次兩人相對的時候，他都能侃侃而談，也能全心全意傾聽。在此時的意念里，他全部的世界都是為了眼前的女人而設，他已經為之等了一輩子了。

每次約會總是準時出現，而且也總是衣裝整齊。他總是提前赴約，極少姍姍來遲。為了約會，甚至他會把一切重要的事和朋友置之一旁。而且不管之前是否是個注意衣裝打扮，此時只要他出現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都會衣裝整齊。他突然變得愛收拾自己了，愛買新衣服、新鞋子了，愛整理他那原本亂蓬蓬的頭髮了，也愛乾淨了。和女人在一起時，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對著鏡子或者玻璃窗瞄一眼自己的形象，生怕給女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時候他才知道「為悅己者容」不只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一樣。

整個兒人開始顯得活力四射；看那個女人的眼光總是充滿愛意。此時的他就像注射了微量的興奮劑，對生活、對朋友、對工作都會充滿激情，即便是一天到晚奔波忙碌也不覺得疲憊。只要是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時，他看她的眼神總是柔柔的、暖暖的，帶著父親的疼愛、兄長的呵護、情人的憐惜。到達極致時恨不得把她捧在手裡，含在嘴裡。如果女人不舒服了，病了，他會立即丟下手中的一切工作，越過千山萬水向著她的所在地衝鋒陷陣。

會打破自己的做人常態，做出一些令人吃驚的事情。為愛痴狂而不能自拔的男人，會有一些令周圍親友和熟人都吃驚的行為——為女人吃苦受累，為女人一擲千金，為甚至為女人流血犧牲。在遭遇愛情阻力的時候，為了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會不惜揮別事業，和朋友反目，和父母決裂，甚至在有家室的情況下會拋妻別子。只要能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也會甘心捨棄現有一切走天涯，流浪遠方。在一般人眼裡，這些不可理喻的行為讓人懷疑男人不是「吃錯了葯」，就是發瘋了。

「人不痴狂枉少年！」

少年，不只是少年時光，更是一種少年情懷。不管愛情給人世間的男女會帶來怎樣徹骨的痛，但假如你從未遭遇過這徹骨的痛，那你就沒有少年過。

沒有少年過的人生，豈不是極其蒼白的一生？沒有痴狂地愛過，豈不枉為男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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