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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十九首》第四首《今日良宴會》

【篇目】[作品介紹][注釋][譯文][賞析一]~~[賞析五】【古風泊客一席談】今日良宴會[昭明文選·東漢·五言詩】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飈塵。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

[作品介紹]《今日良宴會》是產生於漢代的一首文人五言詩,是《古詩十九首》之一。此詩所歌詠的是聽曲感心,寫客中對酒聽歌的感慨,托為闡明曲中的真意,發了一番議論,表現出「貧士失職而志不平」的憤慨。全詩質直中見婉曲,結構渾然一體,不以一字一句爭奇鬥勝,詩中每一個形象、每一個詞語和整首詩結合起來形成一種感發的力量。

[注釋]⑴良宴會:猶言熱鬧的宴會。良,善也。⑵難具陳:猶言難以一一述說。具,備也。陳,列。⑶箏:樂器。奮逸:不同凡俗的音響。『⑷新聲:指當時最流行的曲調。指西北鄰族傳來的胡樂。妙入神:稱讚樂調旋律達到高度的完滿調和。⑸令德:有令德的人,就是指知音者。令,善也。唱高言:猶言首發高論。唱,古作「倡」,這裡泛用於言談。⑹真:謂曲中真意。指知音的人不僅欣賞音樂的悅耳,而是能用體會所得發為高論。⑺「齊心」句:下面感慨為人人心中所有。同,一致。⑻申:表達出來。⑼奄忽:急遽也。飆(biāo)塵:指狂風裡被捲起來的塵土。用此比喻人生,言其短促、空虛。⑽策高足:就是「捷足先得」的意思。高足,良馬的代稱。⑾據要路津:是說佔住重要的位置。要想「先據要路津」,就必須「策高足」。路,路口。津,渡口。⑿「無為」句:不要守貧賤,是勸誡的語氣,和『何不策高足』的反詰語氣相稱應,表示一種迫切的心情。⒀轗(kǎn)軻:指困頓,不得志。

[譯文]今天這麼好的宴會真是美極了,這種歡樂的場面簡直說不完。這首箏曲的聲調是多麼地飄逸,這是最時髦的樂曲出神入化。有美德的人通過樂曲發表高論,知音者能體會出音樂的真意。音樂的真意是大家的共同心愿,只是誰都不願意真誠說出來。人生像寄旅一樣只有一世猶如塵土,剎那間便被那疾風吹散。為什麼不想辦法捷足先登,先高踞要位而安樂享富貴榮華呢?不要因貧賤而常憂愁失意,不要因不得志而辛苦地煎熬自己。賞析壹壹/這首詩寫得很別緻。全詩十四句,是主人公一口氣說完的,這當然很質直。所說的內容,不過是在宴會上聽曲以及他對曲意的理解,這當然很淺近。然而詩歌看似簡樸,實則卻婉曲;看似淺近,實則深遠。此詩開頭六句說:今天的宴會啊,真是太棒了!那個歡樂勁,簡直說不安,光說彈箏吧,彈出的聲調多飄逸!那是最時髦的樂曲,妙極了!有美德的人通過樂曲發表了高論,懂得音樂,便能聽出其真意。這裡,詩人首先就講了宴會及其音樂的美妙。通過宴會音樂,引出了懂得音樂的人。接著抒情主人公說:那真意,其實是當前一般人的共同心愿,只是誰也不肯明白地說出。大家都能體會,但並不是可意會不可言傳,而是不願意說出來。這樣,不但突出了「新聲妙入神」,而都是能「識曲聽其真」,為後面表現自己的認識和對人生的思考奠定基礎,做了堅實的鋪墊。後面就是對人生的思考:人生一世,有如旅客住店。又像塵土,一忽兒便被疾風吹散。詩人在此是說,人生短暫的,但漂泊不定,長年累月,浪費光陰,人生的價值又沒有得到很好的體現。既然「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那麼「何不策高足,先踞要路津?」為什麼不捷足先登,高踞要位?這樣不但安享富貴榮華,而且也不再浪費生命,體現出人生的價值。最後主人公說:不要因貧賤而常憂愁失意,,不要因不得志而辛苦的煎熬自己,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不要守貧賤」就是勸誡士人不要死抱貧賤不放。可以說,詩人在勸誡士人,這與「何不策高足」的反詰語氣相應,更好地強調了「策高足、踞路津」的迫切心情。也就是說,人生應該有所作為,要說出來,要行動。人具備了「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的能力,就要表現出來。主人公這段話,是興緻勃勃地說的,是滿心歡喜地說的,是直截了當地說的。中間有用了不少褒意詞、讚美詞。講「宴會」,用「良」,用「歡樂」、而且「難具陳」。講「彈箏」,用「逸響」,用「新聲」,用「妙入神」,用「令(美)德」,用「高言」。講搶佔高位要職,也用了很美的比喻:快馬加鞭,先踞要津。整個詩歌就借音樂之美妙,告訴士人們,或者有志之士們,要勇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要勇於奮鬥而「先踞要路津」,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這樣,對於人生來說,才是有意義的,有價值的。由此可見,這首詩的確很婉曲、很深遠。它含有哲理,涉及一系列人生問題、社會問題,引人深思。佚名

賞析貳貳/這首詩本來是寫一種人生經驗與失意不得志的哀傷,但開端幾句卻寫得意氣發揚。先寫「宴會」是「良宴會」,「歡樂」是「難具陳」。又寫「彈箏」的音樂演奏,而奏出的樂曲是「逸響」和「新聲」。「逸響」二字既表現了發揚之意,而所謂「新聲」者,則是還沒有在大眾之間流行,還沒有被世俗所接受的曲子。所以你看,它表面上是寫宴會上的彈箏,但實際上並非只寫彈箏,甚至也不是只寫音樂,它還含有一種很幽微的意思在裡邊。然而,它又不是以一字一句爭奇鬥勝的,它的每一個形象、每一個詞語和整個一首詩結合起來形成一種感發的力量。什麼是「新聲妙入神」?杜甫曾說「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又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那個「神」,是寫一種造詣的境界。有的人寫詩非常死板,一個字一個字擺在那裡都是死的。但有的人就不同,他寫的每一個字都是可以跳起來的,都像生龍活虎一樣。你讀他的詩,就覺得自己的心靈好像跟整個茫茫宇宙都結合起來了。有這種感發力量的,才是真正達到了那種「神」的境界的好詩。音樂也是一樣,好的音樂也可以有這樣的造詣,達到這樣的境界。下面的「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也是用音樂來作比喻的。「令德」這兩個字,在過去的註解中有很多種不同的說法。在《五臣注文選》中呂延濟的註解說:「令德謂妙歌者。」他的意思是,「令德」指的是那個唱歌的人。但是還有人認為,「令德」指的是人生的富貴顯達,就是說,這些人在這個宴會上所歌唱的內容乃是追求人生的富貴顯達。具體講就是指後邊的「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呂延濟的註解是按一般的文法來做解釋,即動詞「唱」的前邊是施事的主語,後邊是受事的賓語。這在文章中一般是對的,但在詩歌里就不一定如此。因為詩歌里可以有倒裝的句法,可以把受事的賓語放到動詞前邊去。那麼,這個「令德」就不是歌唱者而是歌唱的內容了。在這一點上,我同意後一種解釋方法。然而後一種解釋認為「令德」的內容就是指人生的富貴顯達,這我就不同意了。我以為,這個「令德」不是反話而正面的意思,它直接指的就是人生中一種美好的理想和德行。因為,這首詩整個所表達的是一個完整的意思,這兩句是與前邊幾句接下來的。「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寫得一直是意氣發揚,而且既然說是宴會,就一定不只是兩個人,一定有許多性情、理想都比較相近的朋友聚集在一起,所以才這麼開心,這麼歡樂。我們可以設想,這是一群有抱負、有理想的年輕人,他們聚會在一起高談闊論,意氣風發,彈奏的是「新聲」,歌唱的是「令德」。「令」,是美好的意思。「令德唱高言」是說,我們把我們美好的德行和理想都通過歌曲唱出來。「識曲聽其真」是說,你就會聽得出我們彈奏這音樂、歌唱這曲子時內心真正的感受。大家都知道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俞伯牙彈琴的時候志在高山,鍾子期聽了就說:「善哉,峨峨兮若泰山。」俞伯牙彈琴的時候志在流水,鍾子期聽了就說:「善哉,洋洋兮若江河。」這就叫做「知音」,他聽音樂時不是只聽那外表聲音的美妙,而是能夠聽出彈奏者內心志意之所在。那麼,假如真的有一個人能夠「識曲聽其真」,能夠聽懂這些年輕人在彈奏和歌唱時心中所存的志意,則他所聽到的是什麼呢?是——「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這句寫得真好!不過,你一定要把「令德」兩個字按我所講的這樣理解,才能夠貫通下來,才能夠看出這兩句的感發。否則,全首詩就是支離破碎的了。這些人,他們的彈箏「奮逸響」;他們的新聲「妙入神」;他們在曲子里所表現的是「令德」和「高言」的美好理想;他們說真正理解我們的人能懂得我們的追求。所以,從「今日良宴會」到「識曲聽其真」,這首詩一直是飛揚的、追求的。可是現在,他們失望了;因為他們這一群人雖然有著共同的美好願望和理想,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完成這種理想。這真是一種典型的「衰世之音」——戰亂還沒有興起,生活還相對安寧,所以這些讀書人還可以有自己的理想,還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但社會正一天天走向下坡,任何美好的理想都無法實現。而且,不是你一個人沒有實現,也不是我一個人沒有實現,而是我們這些「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的人都沒有辦法實現那些理想。那麼,這就是一個社會問題了!所以,你不要看到他寫的都是宴會、彈箏、唱歌等,就以為這首詩只寫及時行樂。其實,他寫到了社會,也寫到了人生。上一次我說過,《古詩十九首》所寫的感情基本上有三類:離別、失意、人生的無常。這也可以說是它的三個主題,而實際上,在一首詩里往往是結合兩個或三個主題一起來寫的。在這裡,從「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起,就轉入了人生無常的悲哀。其實,我上一次講的《行行重行行》雖然是離別的主題,但也不是單純寫離別,也是結合了人生無常一起來寫的。「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就是寫人生無常的悲哀。然而那一首詩所寫的心理狀態卻與這一首不同。那一首說:我雖然得不到我所期待的東西,我雖然受到人生無常的威脅恐懼,可是我不放棄,也不改變。而現在這首詩所寫的則是另外一種心理狀態,他說,「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人生世間就如同一個過客在旅店裡住一晚一樣,一夜的時間是如此短暫,到明天你就該離開了。「奄忽」是非常快的樣子;「飆」是疾風。你就像一粒小小的塵土一樣,被那強勁的風一下子就吹走了。很多古人都說過類似的話。李陵對蘇武說:「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曹孟德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既然人生這麼短暫,是否還需要如此認真對待呢?你的那些「令德」、「高言」之類,難道就不可以改變嗎?於是他就產生了一個疑問,「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要不要趕著你的快馬,搶先去佔據一個高官厚祿的地位?需要注意的是這乃是一個疑問,並不是一個行動。不是說他現在就去走那條路了,而是他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上產生了困惑和猶豫。人非聖賢,每個人在人生選擇的緊要關頭都難免產生困惑和猶豫。當然,有的人就走上了富貴顯達的那一條路,為了享受人生的快樂而犧牲了原來的理想,出賣了自己的人格。而如果堅持走你原來所選擇的那一條路呢?說不定你就會遇到很多憂患和不幸。「無為守貧賤,轄軻長苦辛」——為什麼你不去享受人生的快樂反而要自找痛苦!不過,你們一定要注意他這幾句的口氣:「何不」是為什麼不那樣做,凡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是因為你還沒有那樣做;「無為」是不要這樣做,而這也恰好證明你現在還正在這樣做。想一想對不對?所以,這首詩的結尾和《青青河畔草》那一首的結尾一樣,都不是表現真正的墮落而是表現一種在人生歧路上的徘徊。這兩首詩好就好在它們提出了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一個問題:在失意的情況下,面對短暫的人生,還要不要堅持你的理想?這個問題實在是古往今來一切人都很難迴避的。然而作者又沒有直截了當地把這個問題說出來,它所含蓄的這種幽深委婉的情意,讀者必須很仔細地去體會才可以得到。佚名

賞析叄叄/全詩十四句,可分作三層。笫一層(1-4句),簡括地描寫了詩人對宴會的感受。「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良宴會」:「良」,作美好講。「良宴會」,猶言美好熱鬧、菜肴豐盛的宴會。「難具陳」:「具」,備也。「陳」,述說。「難具陳」,猶言難以一一述說。首起兩句便簡括地描寫了詩人對今天宴會的感受。首先詩人用一「良」字對今日的宴會進行了評述。宴會的好與孬,一般說來主要體現在與宴之人是否為同道好友、桌上的酒和菜肴是否豐盛和味美,否則則不能稱之為好。聯繫下文來看,參與今日宴會的人,應該都是一幫同為流落京都、仕宦失意、有著共同遭遇惺惺相惜的讀書人;宴席上不僅有豐盛的美酒佳肴,而且還有娛興佐酒「新聲妙入神」的歌妓。因此,詩人對今日宴會的感受是認為今日與宴帶給他的歡樂確實是太多了,以致於難也一一地述說。「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箏」:是撥弦樂器,戰國時已流行於秦地,故又稱「秦箏」。「奮逸響」:「奮」,作振動、發出講。「逸響」,不同凡俗的音響。「新聲」:即指當時最時尚流行的曲調或歌謠。「妙入神」:形容樂調旋律達到高度的完美調和。三、四句著重描寫席間彈唱娛興的美妙。由於宴會中的樂事太多,難以一-述說;因此,詩人僅就宴會中歌妓佐酒娛興的彈唱來說。歌妓彈奏的樂器是秦箏,秦箏風格細膩,委婉中多悲怨;慷慨急楚,激越中有抒情。彈奏的曲子或歌謠是時下最時尚最流行的「新聲」。從「奮逸響」、「妙入神」這些評語可以看出,在詩人看來歌妓的彈奏和演唱一方面是傾注了她滿腔的感情;一方面歌妓彈奏演唱的技藝也是十分的高超、美妙和感人的;而且歌妓美妙的彈奏演唱也應該是引起了與宴之人心中強烈的共鳴了的,與宴的聽曲者故而人人也應該是沉醉於其中了的。第二層(5-8句),寫座中令德者闡發曲中真意,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令德」:「令」,善也。「令德」,歷來對它有多種解讀。在《五臣注文選》中呂延濟的註解說:「令德謂妙歌者。」他的意思是,「令德」指的是那個唱歌的人。也有人認為,「令德」 指的就是人生中一種美好的理想和德行。所謂「令德唱高言」,是採用倒裝的句法,把受事的賓語「令德」放到動詞前邊去了,因此應作「唱令德高言」來理解。筆者認為這裡的所謂「令德」者,即指在音樂方面很有造詣的德高望重之人。「唱」,古作「倡」,這裡泛用於言談。「唱高言」:猶言發表高論。「真」:謂曲中蘊涵的真意。五、六句寫有位座中在音樂方面很有造詣的德高望重的長者聽曲後發表高論,闡述了他對賞聽樂曲的理解---賞聽樂曲知音的人不僅要會欣賞樂曲那悅耳的美妙聲音,而且還能體會出美妙樂曲中所蘊涵的真意來。令德者發表了一番什麼樣的關於樂曲所蘊涵真意的高論呢?與座之人聽了這番關於樂曲所蘊涵的真意的高論後又有什麼樣的反應呢?下面詩人首先是描寫與座之人聽了令德者這番關於樂曲所蘊涵的真意的高論後的反應,然用在詩的最後六句詳細的敘寫了令德者高論的具體內容。「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七、八句是描寫詩人以及在座與宴的人對令德者所發議論、感慨的反應和看法。認為令德者的議論、感慨為人人心中所有,只是這種感慨大家卻都埋在心中沒有或不能準確地把它說出來罷了。顯然可見,今日與宴之人應該是與詩人一樣,都是一群有著同樣流落京都、仕宦失意遭遇的人,正因為有著這樣的一番共同遭遇,所以他們才能在聽令德者對曲意理解的一番高論後產生共鳴,才能認為他說出了他們心中想說而又無法準確地說出來的話!第三層(9-14句),寫令德者聽曲後所闡發的高論的具體內容。抒發了他們在宴會上賞聽樂曲後對樂曲蘊涵真意的理解和感慨。「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奄忽(yǎnhū)」:急遽(jù)也。「飆(biāo)塵」:指狂風裡被捲起來的塵土。用飆塵來比喻人生,有雙重涵意。飆風旋起旋止,喻其短促;被飆風捲起的塵土,旋聚旋散,喻其空虛。九、十兩句極言人生之短促和空虛。人生一世就象寄住旅舍一樣,是非常的短促的;短促得來就象狂風中捲起的塵土一樣。「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何不」:為什麼?語氣反詰。「策高足」:策,鞭策。高足,良馬的代稱。「策高足」,就是捷足先得的意思。「據要路津」: 「據」,佔據。「要」,顯要、重要。「路」,路口。「津」,渡口。「據要路津」,是說佔住重要、或顯要的位置。十一、十二兩句用反詰的語氣,強調人生既然那麼地短暫和空虛,那麼人們為什麼不趕快去想盡千方百計採用一切手段,去捷足先登,佔據高官顯要的位置呢?「無為守貧賤,轗軻(kǎn kē)長苦辛」。「無為」:「無」,通作毋。「為」,語助詞。「無為」,即當「不要」講。「轗軻」:亦作「坎坷」。本義為車行不利,引申作人的不得志,遭遇的不幸講。結尾十三、十四兩句,用勸誡的語氣告誡人們千萬不要死守貧賤,一輩子都遭受坎坷過著辛苦勞累的生活呢!這首詩寫得很別緻。全詩十四句猶如一氣哈成。所說的內容十分質直淺近,不過是在宴會上聽曲以及他對曲意的理解而已。然而細讀全詩,便發現質直中見婉曲,淺近中寓深遠。全詩的重點是詩的最後六句,表面上看這六句詩表現了詩人對人生短暫與空虛的感慨和對富貴功名的圖謀和追求。因而有人據此評析此詩是太過庸俗直露,認為是「鄙之尤」(王國維語),其實不然。實質上這幾句詩正反映了東漢末年社會動亂、政治腐敗、門閥勢族橫行中出生於中下層知識分子的共同遭遇。人生苦短宛若飆塵,是動亂時代人生共同的悲哀;策高足據要津圖謀功名富貴,是封建社會知識分子的共同願望和追求。然而這個願望和追求對處於東漢末年中出生於中下層知識分子來說,卻是永遠無法實現的一個夢想。因為當時社會動亂、政治腐敗,門閥豪族賣官鬻爵,中下層知識分子希望進入仕途,搏得功名富貴是非常的困難。詩人這樣寫,無非是憤激不平之餘下所聊作的一番快語罷了。因而細讀全詩,我們可以體味出,今日所謂的「歡樂難俱陳」的「良宴會」,只不過是一群鬱郁不得志、貧賤而長苦辛的知識分子,湊在一起尋求暫時的刺激和歡樂罷了。佚名

賞析肆肆/古詩十九首之四今日良宴會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貧賤,轗軻長苦辛。可分為兩部分,前八句為第一部分,描寫的是良宴會的情形;後六句為第二部分,轉而引發對人生的感慨,發表對人生的看法。我們逐句來看。一般的,兩句為一個完整意思。「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良」字有延續先天本性之義,所以「良」有好、善的意思,良心、天良等詞也都是建立在「良」字的延續先天、使傳延不斷的含義基礎上的。所以,「良宴會」簡單地可以說是「好宴會」的意思,但詩人更深微的意思是在說這是個與天良和良心相契合的、使自己先天本性得以延續的宴會。也就是說,這不是一般的飲酒娛樂的宴會,而是高人高士探討人生真諦的聚會,是一次高等級研討會。具陳,一一言說。具,備,備齊,完備。陳,陳說。「歡樂難具陳」,其中的歡樂難以一一言說,歡樂的感受難以一一用語言表達,內部的感受不可能都表達於外。這兩句是概說,先概括交代一下。「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逸響,超逸、逸出的聲音,也就是非同一般的聲音。奮,這裡指激振、振出、激發、鼓發。彈奏過程中,彈奏本身能鼓發一些東西,一些原來沒有的東西,一些現場激發而出的東西,這新東西就是逸響,逸出的超出一般的東西。「彈箏奮逸響」,彈箏者彈到情深處鼓發出超逸的音響。新聲,新的聲音,迥異於舊聲。實際上,這個「新聲」就是那個「逸響」,「逸響」絕對屬於「新聲」。「新聲妙入神」,這個奇妙的新聲音最能直入人的心神。越是這種高潮處、巔峰時奏出的逸響、新聲,越能深入人心,直接與人的心神共鳴。「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令德,高德,大德,大德之士,高人,高士。「令德」即令德之人,擁有令德之人,即擁有讓人如聞命令般地傾倒的高尚道德之人。古有詞「令聞令德」、「令聞令望」,言其聲聞名望與道德都是令下如山倒般地讓人傾倒佩服。這裡的「令德」,當是指宴會中大家公認的高人,碩德之人。唱,高聲說,高聲宣講。高言,境界高深的話語,帶有真理性質的話語。曲,曲折,彎曲。這裡指高人話語中那些迴轉迴環之處,那些不直暢、特為彎曲之處。凡是彎曲者,即有所環抱,而高人話語中特為彎曲的話必然是為了環抱、回護什麼,要善於識別這樣的曲折之處,善於發現其中所維護的東西,往往那個東西正是真東西,這就是「識曲聽其真」。此「真」乃真機也,前面的逸響、新聲的產生也是源自「真機」的觸發,而其入神產生共鳴則更是觸發真機的具體表現。所以,這幾句都是在說「真機」。「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這是指眾人。眾人在聽「令德唱高言」後,都提起自己的內心與令德高人所說的看齊,都願達到那樣的目標。大家都滿含敬仰之意,但誰也沒說,沒在口頭上申明這點。齊,向上看齊、與上等同為齊,所以我們將「齊心」理解為內心提起勁頭兒向……看齊。「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這時開始探討人生了。寄,脫離原地暫時依附於另外的地方。如住在別人家裡或他鄉叫寄居,依靠別人維生叫寄生,把子女託付給別人撫養叫寄養。人生如寄,是說人的一生、人生就像暫時活在世上一樣,世間本不是人的家園,而是人暫時依附的地方。人活一世,其實就像父母把子女託付給別人撫養一樣,我們是父母給寄養在了地球這個地方。這裡本不是我們的家,我們在這裡就像寄養在別人家一樣。奄,掩來,覆蓋鋪展過來。忽,快速閃過。奄忽,到來而又快速閃過,指不定而短暫的存在,多用來表達存在的不安定、短暫、飄忽性。飈塵,飆風吹起的塵土,或飈起的塵土。飈,突然而起且方向不定,特指那種方向狂虐地變化著的暴風。被風飈起的塵土,隨著不定的風向而劇烈地動,倏忽而西,倏忽而東。人的一生,人在世間寄居的這一生,就像那被風飈起的塵土一樣,倏忽西東。沒有什麼東西把我們維繫在我們的根源本源上,也沒有親友故老護佑保護我們在這寄身的異域他鄉,我們就像狂風飈起的無根塵土,沒有定止地隨風而動。人生如此飄忽不定,如此變化多端、難以自主,那又該怎樣做呢?人又該如何呢?「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這就是具體的做法,對策。策,驅策,鞭策,激勵。高足,向高處邁步。「足」為動詞。策高足,驅策自己向高處邁步,也就是鞭策自己驅使自己向上去,提升自己,升華自己。津,渡口。要路津,要路、津,即要道、渡口,也就是衝要之地,關鍵地方。據,佔據,盤據。據(據)的本義有牢牢把握、使有憑藉、連綴在一起的意思,所以,這裡不只是佔據的意思,更主要的是讓自己與「要路津」連為一體、通暢往來,也就是讓自己融入關鍵之地,把握關鍵、衝要。「先據要路津」,搶先佔據要路津。何為「先據」?這個「先」是相對於什麼說的?是人前搶先嗎?不是,因為詩中一直沒有探討這個方面,不會突然說起人前人後來,不會突然說起人類社會中的事來。結合上句,結合剛剛給出的人生狀況,我們可以認為,這裡的先後是針對那個「飆風」而說的,也就是那些外來的能夠左右人的因素而說的,針對那些讓人不能主宰自己的因素來說的。搶先佔據了要路津,就搶先把握住了關鍵,就能主宰自己,不再受飆風左右。所以,這句話不是說搶先佔據人間高位,獲取高官厚祿,「要路津」三字也無人間高位的含義。這裡不是說的人間社會當中的事,通篇站在世外的高度整體觀照人生,所思所想都是在這個境界中的,並沒有什麼人世間的事情。這個「要路津」,實際上就是前面所探討的「真機」,人生的「真機」,主宰人生之途的內在真機。這個「真機」是什麼詩中沒說,但需要我們「策高足」才能得到,也就是需要提升境界才能獲得真機,才能把握人生關鍵。這是首先需要的。所以,從這裡我們知道,人生真諦、真機是什麼,不同學說不同宗教不同理論有不同的說法,也可能是「令德」所說的「高言」,但所有這些都需要人首先提高自己,提升自己的人生境界、精神境界。這兩句指出了一種積極、勁健的向上的人生態度。更確切地說,提出了一種修鍊的指向,當然詩中對此沒有明說。我們可以進一步推理:可以讓人主宰自己、能夠對抗飆風狂吹的「要路津」、「真機」,或是力量遠大於飆風,或是讓我們截斷了飆風上身的途徑,讓我們不再受外界因素的影響。因此,這已經進入更為神聖的領域了,已經是修鍊了。「無為守貧賤,轗軻長苦辛」有的版本為「無為守窮賤」,「 轗軻常苦辛」,均非。「窮」乃走投無路,與「貧」少而無富餘不同,本詩意緒與「窮」意勾連不上,故當以「貧」字為當。而「常」與「守」無對,當為「長」,生長的「長」。此處不是「長久」的「長」,更非「經常」的「常」。怎麼理解這兩句話呢?需要注意的同樣是:這不是在與社會中的人比較,不是說的人世間的貧富貴賤,不是。無為,這裡指無所為、不作為、不去做。守,守住,抱守。貧,少,沒有多餘的。可以指缺衣少食沒有錢,但這裡以更抽象更廣泛的含義來看更合適,那就是人生的局促、捉襟見肘、總處於缺東少西的狀態中。關鍵是,「貧」是被缺憾所決定的一種狀態,沒有餘裕超越於現實,總是被外界決定著推送往來。賤,低賤,與高貴相對,可以被恣意地決定和支配,不受尊重。說到這裡,我們已經明白,這裡所說的「貧賤」正是前面所涉說的有若「飈塵」的人生狀況。人活得像塵土一樣,還不「貧賤」嗎?這正是「貧」而且「賤」。「無為守貧賤」,你若是無所作為,就只能守著你這樣的猶若飈塵的貧賤人生了。你的一生本來就是如此,你安於現狀,無所作為,當然就還會這樣下去,象塵土那樣活著去吧。「轗軻」二字比較難解。有的說是「車行不利」,可能是看到有「車」字旁而猜的。其實,感、可二字都是內陷走向的,感是感動,動的是自己;可,人說「可以」時,那是首先在自己心裡轉了一圈才說的,動的也是自己。而「車」是運載東西的,所以,「轗軻」二字應該是自陷、自陷難行之義,也可具體指車陷難行。杜甫《種萵苣》一詩前曰:「傷時君子,或晚得微祿,轗軻不進,因做此詩。」於此可見「轗軻」乃「不進」、「難行」之義,而其「不進」、「難行」,概因自陷也。結合本詩,我們定此二字之義為「自陷」、「自陷難行」。「轗軻」與「無為」對文,都是指的動作,人要採取的對策。「無為」是無所作為,什麼也不做;「轗軻」則是自陷,自己貶低自己,自認不行,自己給自己設置障礙。長,增長,生長。苦辛,困苦,辛酸,艱難。「轗軻長苦辛」,你要是自認不行、自己貶低自己的話,那麼就會增長苦辛,給自己增加了難度,導致自己變得更加艱難,更加寸步難行。這兩句提供了反面的對比:反之,不這樣做,將會如何如何。所以,人當如何,自己體會吧。佚名

賞析伍伍/此詩為古詩十九首之四,有云:「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說的是一班落魄士人,要借飲宴放縱一下自己,忘卻胸中的煩惱和憂傷。這首詩則具體描寫這些士人的「極宴」情形,表現他們無論怎樣歡樂也無法忘懷仕宦和富貴的心態,以及高官厚祿終於無法可得的激憤情緒。主張及時行樂是《十九首》中的一個消極主題。然而,這一消極主題卻來自作者對生命的熱愛,來自其理想與現實相矛盾的憤慨,因此作品於消極之中多少也涵有積極的內容。實際上,及時行樂並未使他們解脫,即使在最歡樂的時刻,他們的心情也是極為沉重的。這首詩就很能說明這一點。詩的前八句寫宴會的歌唱,其餘情形僅用「難具陳」一筆帶過。乾淨利落,直入宴會的高潮。《禮記·樂記》說:「惟樂不可以為偽。」歌聲是人心聲的自然表露。當酒酣耳熱、彈箏高唱之際,更可以聽到歌者的許多心事。「新聲」指新流行的歌曲。人們正唱得、聽得入神,忽然,那位具有「令德」(即美德)的賢者,唱起了更高妙的言辭。在座的「識曲」者亦即知音人,從中悟到了「真」意。這一「真」意即是他們的共同願望。「所願」,《文選》李善注為「富貴也」,還是古人更了解古人。這班士人為富貴而來,為無法富貴而惱。「富貴」成了他們朝思暮想、飲受折磨的字眼,沒有到在這「極宴」的時刻流露出來,觸及他們那根每感的神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欲忘卻煩憂,煩憂總是跟蹤而至。及時行樂並未療癒其心靈的創痛,相反,倒是更激起其一腔感憤,使之化作歌聲而向外傾泄。有人說,「《十九首》內快心順意之事絕少」(張謙宜《視齋詩談》卷四),算是說到了點子上,惜乎未揭示其原因。在「官本位」的封建社會,作官幾乎是讀書人謀求富貴、改變個人命運的唯一途徑。但在東漢末年,一切權力集中在豪門貴族手中,一般士人只能望而興嘆。因此極易激起他們對現實的不滿。詩的後六句所表現的,正是這一思想內容。人生一世,疾速如卷在暴風中的塵埃,作者為生命的短暫和渺小而傷心。眼見得那些達官顯宦高踞要位,自己也想鞭策駿馬奔向前去,搶先佔據一個關鍵位置。人沒有必要拘守於貧賤之中,長期品嘗奔走勞碌的苦辛。車行不利為「轗軻」。作者想擺脫這種不利的困境,唯有「據要津」才行。然而,他心裡明白,現實的困境已無法改變。正如沈得潛所說:「"據要津』乃詭詞也。古人感憤,每有此種。」(《古詩源》卷四)因此,這裡表面所寫雖是熱衷仕宦,其實是「精神勝利」式的自我慰藉,而其更深一層的意向則是抒怨和感憤詩。人似乎有些覺醒,這在當時是有積極意義的。佚名

《今日良宴會》 [昭明文選·東漢五言詩]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今天這麼好的宴會真是美極了,這種歡樂的場面簡直說不完。良宴會:猶言熱鬧的宴會。良,善也。難具陳:猶言難以一一述說。具,備也。陳,列。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這首箏曲的聲調是多麼地飄逸,這是最時髦的樂曲出神入化。箏:樂器。奮逸:不同凡俗的音響。『新聲:指當時最流行的曲調。指西北鄰族傳來的胡樂。妙入神:稱讚樂調旋律達到高度的完滿調和。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有美德的人通過樂曲發表高論,知音者能體會出音樂的真意。令德:有令德的人,就是指知音者。令,善也。唱高言:猶言首發高論。唱,古作「倡」,這裡泛用於言談。真:謂曲中真意。指知音的人不僅欣賞音樂的悅耳,而是能用體會所得發為高論。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音樂的真意是大家的共同心愿,只是誰都不願意真誠說出來。「齊心」句:下面感慨為人人心中所有。同,一致。申:表達出來。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人生像寄旅一樣只有一世猶如塵土,剎那間便被那疾風吹散。奄忽:急遽也。飆(biāo)塵:指狂風裡被捲起來的塵土。用此比喻人生,言其短促、空虛。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為什麼不想辦法捷足先登,先高踞要位而安樂享富貴榮華呢?策高足:就是「捷足先得」的意思。高足,良馬的代稱。據要路津:是說佔住重要的位置。要想「先據要路津」,就必須「策高足」。路,路口。津,渡口。無為守窮賤,坎坷長苦辛。不要因貧賤而常憂愁失意,不要因不得志而辛苦地煎熬自己。「無為」句:不要守貧賤,是勸誡的語氣,和『何不策高足』的反詰語氣相稱應,表示一種迫切的心情。轗(kǎn)軻:指困頓,不得志。很久以來,泊客一直膚淺地認為,只有唐詩宋詞才是中國詩歌的巔峰。但是,自從開始系統地讀詩,泊客才知道,無論哪個時代,都有出類拔萃的作品。比如這首東漢時代的《今日良宴會》。《今日良宴會》可以分為兩個段落:第一段,宴會之良。從首句到「含意俱未申」。「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今天這麼好的宴會真是美極了,這種歡樂的場面簡直說不完。詩文首句點題讚美今日的宴會。引出下文。「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這首箏曲的聲調是多麼地飄逸,這是最時髦的樂曲出神入化。宴會之「良」具體在哪裡呢?一就是宴會之音樂,賓客聽到了「妙入神」的樂曲。「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有美德的人通過樂曲發表高論,知音者能體會出音樂的真意。宴會之「良」二就是宴會之中有知音。這個知音在於,奏樂之人可以樂曲發表自己的心聲,而聆聽音樂之人也能明白音樂的真意。由此看,宴會之良,不僅在於美酒佳肴,更在於這是一場知音的聚會。「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音樂的真意是大家的共同心愿,只是誰都不願意真誠說出來。既然是一場良宴會,既然大家都是知音,那為什麼還要「含意俱未申」呢?泊客以為,主要是由於時處東漢末年,政局混亂,與(宴)會者雖然是知音,也不敢明目張胆地說出自己的心聲。從以上詩句看,「今日之良宴會」是一群出生於中下層知識分子的聚會。第二段,曲由心生。從「人生寄一世」到末句。這一段,是詩人參加宴會,聽到新聲之樂,知音之曲,而得出的感悟、感慨。「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人生像寄旅一樣只有一世猶如塵土,剎那間便被那疾風吹散。這是詩人對人生苦短的感慨。泊客以為,這是本詩的佳句。「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為什麼不想辦法捷足先登,先高踞要位而安樂享富貴榮華呢?這是封建社會中下層知識分子共同的心聲。這也解釋了第一段「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兩句的意思。因為,這是與(宴)會者大家的同感,都是同道,學而優則仕是大家共同的心聲和希望。尤其是人生苦短,仕途難料,「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這樣的心情就來的越是迫切,越是需要。「無為守窮賤,坎坷長苦辛。」不要因貧賤而常憂愁失意,不要因不得志而辛苦地煎熬自己。這是本詩的詩眼。讀到此,我們讀者應該恍然大悟,今日赴良宴的與會者們,都是還沒有走上仕途或者仕途艱難的中下層士子們。這是詩句,既是詩人對於自己的勉勵,也是對於宴會與會者甚至廣大未出仕的士子們的鞭策和激勵。一句話,就是要將「頹廢」變為「奮進」。《今日良宴會》描寫了一場士子們的歡宴,抒發了士子們對酒聽歌的感慨,同時也反映了東漢末年社會動亂、政治腐敗、門閥勢族橫行下,中下層知識分子難以出仕的共同遭遇,表現了「貧士失職而志不平」的憤激心情以及對於功名富貴強烈的共同願望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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