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魯迅：成塵的微笑（1）

讀魯迅：成塵的微笑（1）

文|沉雁

寫完《讀胡適》之後，我一直感到後悔，這般膚淺去評論世紀豐碑，明顯有不敬之嫌。好在閱讀量不大，給先生造成的負面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聊作自己的塗鴉日記罷了。

相較胡適而言，我最應該寫的是魯迅，因為我畢竟離魯迅很近，離胡適太遠。我無論學什麼，相較同齡人不是慢半拍，而是慢半百拍，就在小夥伴對閏土和猹津津樂道時，我都一臉茫然。從中學到大學，我的書櫃里幾乎沒有一本關於魯迅的書。我去過咸亨酒店無數次，但從不吃茴香豆，因為太難吃。對魯迅逐漸開始有所悟是在最近三年的事。

因為讀胡適也就開始讀魯迅，如果拋開救星式人物不說，在最近一百年里對中國人影響最大的莫過於胡適和魯迅，尤其魯迅在後半個世紀對國人刻骨的記憶，遠超過孔聖人無數條街。對胡適有興趣的人基本都是較高端的知識分子，但魯迅卻是家喻戶曉老少咸宜。而我，對魯迅一直都不喜歡。

我突然接受魯迅尖酸刻薄的刮骨療毒是從寫時評開始，一開始下筆的溫情脈脈，不但是隔靴搔癢，而且是毫無讀者市場。如果來一番生宰活殺的宣洩，眾讀友在一邊厭惡魯迅文風的同時但一邊又連呼酣暢淋漓。這就是魯迅，既讓人望而生畏，又讓人慾罷不能。

由於長期受鬥爭文化的影響，中國人似乎骨子裡都有下意識的階級情感，敵友思維完全隨自己情感站隊，愛魯迅如是，厭魯迅亦如是。因為恨敵人，所以也恨敵人的朋友，最恨的是敵人熱捧的標杆人物。魯迅就是這樣不幸地被國人尤其所謂醒來的人所詬病顛覆，估摸魯迅在九泉之下一定會大罵「一群愚蠢的人」。

中國人想顛覆某個人時，不但會在他文字里找出包藏禍心的敵意，更會在他的私生活里翻出不堪的品德。馬克思逃不過的厄運，魯迅當然也逃不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