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講壇】 端午時節話屈原 7 光齊日月

端午時節話屈原 7 光齊日月

五月五日是端午節，這是早在屈原前就流傳。這一天是吳越民族圖騰祭祀的日子。楚國多山川，以龍為圖騰。當時會刺上龍紋，龍以為是同類，就不會來傷害。投粽子，就不會來吃人了。不過從此，五月五日，就成了專門紀念屈原的日子。但是包粽子，成了祭拜與表達敬仰屈原的日子。屈原的靈魂不滅。從此歷朝歷代沒有一個不受到其精神的滋養。屈原成了文化的象徵符號。屈原生前是孤獨的人，可是在他身後，他擁有無數最優秀的知音。像宋代蘇軾是最忠實的景仰者。在說過的屈原的所有話中，最有名的是「吾文終其身，企慕而不能及萬一者，惟屈子一人耳」。這一句，蘇軾堪稱屈原最忠實的鐵杆粉絲。屈原對中華文化的影響有哲學美學政治文學等方面。我選擇幾個大家來看看屈原對他們的影響。賈誼，第一篇紀念屈原的文章，《吊屈原賦》。從文學形式上，模仿屈原的楚辭，發展的騷體賦。原因簡單，是二人生平經歷有太多相似性。二人都是少年得志。漢文帝非常信任賈誼。其說皆自賈生髮之，提出不少真知灼見。第二點相似處是都有過被貶的經歷。賈誼也恃才傲物，遭到流言，被貶為長沙王太傅，路上經過湘江流域，催生了這篇賦。賈誼通過哀悼屈原，抒發自己的懷才不遇。「彼尋常之污瀆兮，豈容夫吞舟之巨魚?橫江湖之鱧鯨兮，固將制於螻蟻。」賈誼被召回，只是當文人看待，不久懷王墜馬而死，賈誼鬱郁而死。屈賈精神成了專有名詞。所以司馬遷將二人合起來立傳。「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都是不平而怨憤之作。屈原、賈誼、司馬遷都是中國歷史上發憤抒情的文學家。

屈原與陶淵明：陶淵明是千古隱逸詩人之法，表面沒相似處。陶淵明出身寒微。也沒做過朝廷高官。人生理想是崇尚自然。而屈原一生都在追求政治理想。二人志向看起來大相徑庭。人格精神卻是一脈相承的。就是清高孤絕與正道直行。魏晉時，也是個性解放思想爭鳴時代。這與戰國時代有相同的背景。陶淵明雖然不是所謂名士，但是不屑為名利折腰的清高個性，無疑是這種志趣。筆下的青松秋菊等象徵特立獨行的個性。像《飲酒》，悠然淡雅的田園山居圖，菊花總讓人想起屈原的句子，「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二人都借自然界中的品性高潔的植物來象徵自己的信仰。像菊花。陶淵明的隱與屈原的自沉表現形式不一，根本性質一樣。都源自清高傲氣。寧可放棄名利，也要堅持正道直行。這是二人共同處。宋代李清照寫過「細看取，屈平陶令，風韻正相宜。」將二者結合起來，這二人是正直君子的典範。．， 第三是李白杜甫：這二人是知己，也是屈原的忠實追隨者。「龍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這是李白回憶起屈原與生活的戰國時代，爭戰不止，直到秦。詩壇的大雅之聲少了，幸虧有屈原。李白是希望用屈原的精神來振作唐初的詩壇氣象。李白的神采與屈原是最相似的。像《夢遊天姥吟留別》，與《離騷》的「吾令鳳鳥飛騰兮，繼之以日夜。飄風屯其相離兮，帥雲霓而來御」相似。都是夢遊時的情景。都是為尋求自己的理想。精神上何等相似。李白保全自己的清白，屈原寧可死亡，也不點頭哈腰。李白繼承的是風骨。杜甫繼承的是深沉的愛國憂思。杜甫每頓飯都不忘愛國的憂思。杜甫在安史之亂後，流落到了湘江流域，最終客死在小船上。 —首令人震撼的愛情力作：元好間，是第四位。「間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正是元好間的詞句。下闕是「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這首詞是描寫愛情的經典之作。不過不是發生在人的身上，是發生在大雁的身上。序言有交代。說當年赴試時，在汾河邊上，看到一個捕雁的人，說自己捕了一隻雁，另一隻脫網而去，卻一直在徘徊不忍去，最後墜落而死。他們聽說過，買下了兩隻大雁，埋葬了。他們寫了詞，來讚揚這種愛情。詞的上半部分是就事論事，來描述這段愛情。大雁是一夫一妻制，雙飛雙宿，無論是相聚還是離別，都會相守。沒力量難分得開，一隻遇難時，另一隻殉情，將心比心，追間，君應有語?內心是否有矛盾與痛苦?沒有了愛情，還能為誰而遠走高飛呢?我們會為大雁的愛情打動。下片展開了更廣闊的遐思。橫汾路原來的繁華沒有了。元好間想唱的就是屈原的《招魂》和《山鬼》。難道是大雁的愛情讓老天產生了嫉妒?這樣的愛情不會隨著死亡而消亡。因為愛情有崇高的價值。所以壘起雁丘，就是為了讓後來的騷人也會為大雁的愛情所感動。 屈原的至情：這首詞與屈原有什麼聯繫?除了提到這兩首，還有其他關係?《招魂》和《山鬼》不單為大雁的愛情，還有這種至情與屈原是一致的。大千世界，一情場也。大雁有大雁的情場，屈原有屈原的情場。屈原是堅貞的家國之愛。屈原的免徵手法，開創由愛情比擬家國之情的道路。這首詞表面寫大雁的愛情，不過這是一個引子，元好間是遺民詞人，曾在金做官，拒絕與新朝合作，堅守氣節。這何嘗不是屈原痴情的再現?國家不幸詩家幸。元好間筆下的雁丘同樣也可以詮釋家國的身影。愛情與家國，情感的堅貞可以相通。屈原的人格魅力四大特點，身後的李白杜甫蘇軾等都從不同角度來詮釋屈原的精神。屈原對情的執著，最讓人感動。情是我們頑強活著的動力。如果人活一世，只剩下一個利字，無情之人不過是行屍走肉，活著有什麼意義?屈原的至愛真情，卻成了中華民族積澱到今天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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