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這種東西,越養越大
Jony J,外界公認的《中國有嘻哈》的奪冠熱門,在此前1v1 battle環節因忘詞失誤被淘汰後,經粉絲投選高票復活,並憑藉外卡戰中的穩定發揮獲得最後一個決賽名額。
談到被淘汰的一期,原本可以倚靠「老本」順利晉級的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覺得「馬失前蹄」的選擇。「我覺得那樣不太好玩,玩點刺激的,就新寫一個,看能不能背上來,背不上拉倒。」
在Jony J看來,做音樂,傳達是擺在第一位的。「我覺得音樂跟任何其它東西都是一樣,是記錄,古詩,散文,就是跟其它作品是一樣的。」
口述|Jony J
採訪整理|謝夢遙 翟錦
圖|網路
談對說唱的理解:Hip-hop會傳達價值觀
以前會覺得流行歌手,他們諂媚市場,但後來就發現,我們也在諂媚啊,我們在諂媚地下。為了不同而不同嘛。你自己不是那樣的,你要裝成那樣,那沒什麼意思嘛。
比如說他沒有在過那樣的生活嘛。黑人在過黑人的生活,我每天花錢似流水,我在夜店天天把錢往空中撒。他們有人確實是在過那樣的生活。不是說為了像搞個幫派電影一樣,去搞一首歌嘛。
所以有段時間我很聽不得中文說唱裡面說我來自街頭,然後你看他是小康家庭長大的,他說他來自街頭,你是在街頭幹嗎了?可能最多在街頭玩玩滑板,他覺得自己來自街頭。
除非你是真的在街頭,你有灰色收入,然後你想為這個族群發聲。但沒有啊,他過得很開心啊,很滿意啊。有時候真的很想問他們,你懂不懂你在唱的是什麼?
如果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認同你唱的東西,那你別唱。
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了解什麼所謂的Hip-Hop圈,我一直在問別人,什麼什麼Hip-Hop圈?在哪兒?我也想去看看。就發現大家都走面兒的特別多,誰都認識,這個我的瓷,那個我homie,中國Hip-Hop還沒有怎麼樣。
我是唱偏Jazz Hip-Hop一點點。有一段時間,別人會說你唱Jazz Hip-Hop,你娘炮,或者就是說你模仿誰誰。那時候就想說,我要證明一下我自己,有這種好勝心。所以我後來做了Mixtape,裡面什麼風格都做。我就想說,我什麼風格都能做,我只是比較喜歡Jazz Hip-Hop。那個時候還會有這樣的心態嘛,就是你沒遵從自己嘛,你遵從了別人,你被別人綁架了,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嘛。
所以再到後來做《物女金》,我很明白我要做什麼,你愛不愛聽那是你的事,我本來就沒有受太多的關注,我沒指望說,聽到我的歌,你就得喜歡我。
Hip-hop會傳達價值觀。但我沒這麼理解,說我在傳達這個,一定要你接受這個。我覺得我給你更多一種選擇。同樣的一個事情,我是這麼想的。也許你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樣,但是我給你提供了一種可能性。
我覺得音樂跟任何其它東西都是一樣,是記錄,古詩,散文,就是跟其它作品是一樣的。比如說我做《物女金》,是我二十幾歲,我在我那個年代裡面,電子信息剛剛開始爆炸的那個時代裡面,我的感受。我是在記錄。
real的東西永遠不會過時,如果它本身再有點藝術性的話,我覺得它就是個作品,而不是一個像泡沫式的一個消耗品。
你要我高產歌,那我也可以,一個禮拜給你整張專輯給你,但是沒有任何營養,沒任何意義,都在說廢話,跟我freestyle一樣。
談Rapper之路:第一場巡演全部賠光
上大學的時候,我有兼職。說白了相當於全職的一個兼職。那個時候簽了一個經紀公司,被發到各個酒吧裡面去駐唱。
我2010年畢業。剛畢業那時候,跟我同學說,我就打算做音樂了。我同學說,那你可能要窮個十年。
我、彈殼、滿舒克、TY,我們是最早認識的一批,對,我感覺我們是一屆的。你懂嗎?學校會有那種一屆的feel。對,年紀又相仿的。
很多人覺得好,你有rapper的身份,哪怕你看起來過得不好,也很酷。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在過那樣的生活嘛。所以我當時半開玩笑地說嘛,如果你喜歡這個,千萬不要把它當一回事,不然你會很辛苦,因為我覺得你承受能力沒有我這麼強。
包括巡演都是賠的嘛。2013年發第一張Mixtape的時候,在我同一批的rapper裡面賣得還行。我賣了一千張。但是全部賠到巡演里,賠光。
我現在的經紀人那個時候剛好是在南京的一個Live House做藝人統籌,她跟我說,你可以按照現在獨立市場上的民謠、搖滾歌手,排一波巡演。哎,巡演好像是件挺酷的事,我想巡演,哪怕票房慘淡。然後她幫我安排所有的巡演的城市,有十六七個。我們就走了一波。
我們當時就抱著這個心態,反正沒有什麼人認識我們。我們來,反正就是來傳播一下,看你會不會喜歡我。人最少在鄭州,十幾個,在合肥那次也是,十幾個。然後場地方說,今天我們賣了多少票,全部給你們,我們不好意思收你們分成。
人家Live House是不會把周末給你的。周末都要留給搖滾、民謠,因為有票房,人家賺得多嘛。
其實我2015年一整年是消失的,因為狀態不好,有在做歌,但是沒有發歌,沒有演出。就是一年不知道自己在幹嗎,到2016年,才稍微復活過來。然後我就想2016年試試看,再做一波巡演,看看跟前兩年的有什麼差別這樣,然後就發現,哎,好像還可以。而且就是大家都很願意把周末給我們了。
我感覺2016年,不只是我嘛,一直保持輸出狀態的幾個音樂人,得到了比以前更多的關注,數據上升得比較快。我覺得網易雲音樂給了我們比較大的幫助。因為他們的傳播比較特別,以傳播作品為主。
我們自己也做過分析,韓國大力地傳播Hip-Hop音樂之後,稍微有帶這麼一波。大家看《Show me the money》,沒有把它說當成一個Hip-Hop文化的節目,反而是像看綜藝一樣在看。
另外,以前有了音樂不知道怎麼推出去,不知道怎麼給別人看。後來想,可以拍MV,可以拍成小電影,就類似這樣的,大家想法會越來越多了嘛。
談《中國有嘻哈》:吳亦凡是個耿直boy
一開始我也是不想來。怕輸是一方面,但不是最大的原因。主要是不相信這一個綜藝節目可以做得專業。他們懂啥?每個人希望和認可的製作人都不一樣。還好現在的製作人都比較謙虛,沒有誰可以說自己就一定能坐在那個位置讓所有人都服,很少。
吳亦凡原本不太了解他,他沒有因為極具人氣就很狂,至少在我的感受上沒有那樣。我就看他60秒環節做評委的時候,對他有點改觀了,原來他是個耿直boy。他可能沒到那種程度,但是他絕對是個愛好者,他會去研究和學習很多東西。
以前沒想去參加這些《中國好聲音》、《快樂男聲》這樣的節目。不想第一次進入大眾視野,就是一個選秀歌手身份。但是《中國有嘻哈》為什麼不一樣?因為它全是Hip-Hop,如果它真的像一開始做成《全民偶像》、《下一個偶像》那種,沒人會來。至少我自己是這麼想的,我一定要是一個音樂人的身份。
其實我也知道,被淘汰的那一期,如果我隨便拿一個老的作品來唱,哪怕是大家不怎麼熟的作品也可以輕鬆過。但是我覺得那樣不太好玩,玩點刺激的,就新寫一個,看能不能背上來,背不上拉倒。後來就沒有能背上。
還有那個freestyle環節,我知道大家很多人都在背老段子,但是我覺得一定要freestyle,哪怕freestyle對我來說是一件很不擅長的事,但我還是要freestyle。
我從來沒有battle過,這個不是必備的。做音樂,傳達擺在第一位,那個相當於是玩的。我很喜歡看那些battle視頻。但是我知道那個不是我擅長的事,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在我不擅長的事情上面。另外,我很不喜歡freestyle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我覺得都在說廢話,「他們知道,yeah,給你一個我的freestyle」,都是這種。聽著好尷尬啊。你沒有在傳遞新鮮東西。
談廠牌:我們就像《速度與激情》
現在我們廠牌裡面一共就三個rapper,兩個製作人,一個DJ。我們是註冊公司,是我成立的,想專心地做音樂。
最早之前,摩登天空找過我們。聊完了之後,我們當時沒什麼意向,拒絕得比較直接。
我很清楚我想要什麼生活,現在跟一幫兄弟在一起做事,我很喜歡這種狀態,就像《速度與激情》裡面,一幫大盜,搞到了錢,大家分一下。我們現在也是這樣,家庭式的。各有職能,各有分工,各有各的優缺點。我們租了一個house,兩層樓的,有一個小天台。
那個時候是不相信所有的大公司,包括索尼。來找我們的時候,都說得天花亂墜,說得特別好,但是我們有我們的顧慮,我們覺得我們這樣夠了,我們滿足。這個是我們想要的,我們覺得我們靠自己也能越來越好。
客觀一點說,做這種Live House巡演,肯定是賺不了大錢的。成立了這個廠牌,我們就沒想過說要把它做成多大的一個公司。我們覺得夠我們生活,我們想幹嗎就可以幹嗎,不授命於人,不會向別人低頭,就可以了。
但是我知道,像慾望這種東西,越養越大。我們日常最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互相提醒,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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