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奇·科恩發跡史:現實版的「美國教父」
《美國教父》 特雷·特里巴 北京時代華文書局
本文摘自《美國教父》,作者:特雷·特里巴,譯者:王寧,出版社:北京時代華文書局,出版日期:2014年3月
1、用拳頭贏得地位
因為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幽默感和熱情慷慨的性格,米奇·科恩在波義爾高地這個閉鎖的環境中很受大家喜愛。這個孩子和周圍的鄰居們,不管是猶太人、墨西哥人,還是義大利人都相處得非常融洽。直到後來,在洛杉磯大體育館和奧林匹克運動會觀眾席上,米奇頭一次聽到了關於種族侮辱的話語。「在我們的社區里,如果有人管別人叫猶太佬、西班牙佬或是義大利佬,我們會把他打得頭破血流。」他解釋道。
由於上次觸犯了法律,米奇一直處於緩刑考察期。在考察期間,米奇的哥哥薩姆給他在服裝加工場找了一份差事。米奇的主要職責就是為亨特夫人跑腿,往返於亨特家和布勞頓家,在米奇的記憶中,亨特一家人都是非常友善且出類拔萃的人。他們對於米奇這個從貧民窟里走出來的孩子態度非常友善。拳擊裁判員亞伯·羅斯是當地體育界很有名望的人物,他主動提出在「大哥大拳擊比賽」中擔任米奇的技術顧問。星期六,跟米奇一起吃完午飯之後,羅斯就開始在拳擊場里訓練這個街頭打架霸王。羅斯給從小就失去父親的米奇提供了全面而專業的技術指導,並且將職業拳擊比賽中的《昆斯伯里規則》教授給他。
11歲的時候,米奇開始參加洛杉磯市舉行的所有三局制業餘拳擊賽。康普頓、瓦茨和整個洛杉磯東部,都有米奇搏擊的身影。白天,他為了保衛市中心的攤位打架鬥毆,而晚上的時間幾乎都被排滿了拳擊比賽。由於極少在比賽中失手,米奇漸漸地對自己的拳擊技術越來越有自信。
到了13歲時,米奇通過「美國報童大眾拳擊錦標賽」輕鬆贏得了「城市輕量級冠軍」的頭銜,並且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印成鉛字出現在報紙上。偶爾,亨特家族的人也會使用自家的凱迪拉克小轎車送米奇去參加拳擊比賽。米奇相當懷念當時的情景,人們以他的勝負為賭注,並且激動地誇耀著他的成功。當時米奇最崇拜的拳擊手是馬氏·卡拉漢、巴德·泰勒和傑基·菲爾茲。其中傑基·菲爾茲原名雅各布·芬克爾斯坦,來自波義爾高地,也是1924年奧林匹克運動會金牌得主。
米奇熱愛拳擊,但是除了拳擊之外,他更熱愛四處奔忙。從在市中心賣報紙、糖果和汽水,到倒賣奧林匹克運動會門票,他持續地忙碌著。因為忙碌能夠為他帶來最想要的東西,那就是錢。一分,五分,十分,一塊錢一塊錢的增加……錢給他帶來了母親永遠無法給予的東西。米奇開始給自己置辦像樣的行頭。他給自己添置的第一件物品是從百貨公司里買的一雙短襪。他喜歡請姑娘們吃冰激凌,並且終於在自己尚未達到法定駕駛年齡之前,就給自己買了一輛舊汽車。對米奇來說,錢就意味著一切:對物質的佔有,別人的尊重與眾人的關注。而對於這些,米奇不斷地夢想著能夠得到更多,更多。
米奇瞞著母親,將自己的錢,其中大部分是美元,偷偷存放在一起。在米奇12歲的時候,范尼偶然間發現了一卷將近兩百美元的現金。驚恐萬分的范尼認為米奇一定是搶劫了銀行,她叫來大兒子薩姆,一起教訓這個屢教不改的孩子。於是,一向行為拘謹固守道德觀念的哥哥,將米奇狠狠地鞭打了一頓。
到了14歲,米奇開始親自接管那些他曾經為之打架鬥毆的有利攤位。如果攤主們不服或者拒絕為他工作,他就會毫不客氣地拳腳相加。當然,如果有什麼捷徑可以偷到錢的話,米奇也會欣然去做的。年輕時代的米奇·科恩固守著自己單純而堅定的人生信條:「為了賺錢不擇手段。」
2、正式以一個打手的身份進入黑社會
正是在這段時期,米奇有機會接觸到了槍支,並且很快就學會了如何開槍。米奇對於它們的迷戀越來越深,他喜歡仔細檢查一個個槍支模型,記錄下它們獨一無二的性能。一個持有重型武器的搶劫犯,曾經送給米奇一把帶有專門定製的特殊珍珠手柄的左輪手槍。對於米奇來說,這把槍給他的心理帶來了巨大的平衡感。在強大的腎上腺素的刺激下,無論走到哪裡,只要有槍在手,米奇就會感到自己無比強大而有力。
在後來的採訪中,米奇曾十分坦率地描述自己持槍時的感覺:「當我抽出那把巨型點38手槍的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成了全世界最強的王者,彷彿它能使我瞬間變得跟一個6.8英尺的男人一樣高大。」
此後,這位年輕的拳擊手找到了一條新的謀生之路。他開始做起了被黑道上稱為「覓食」的勾當——持械搶劫。一周里有兩三次,米奇和兩個比他年長的男人一起攔路搶劫,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前科犯,另一個則是經驗豐富的強盜。搶劫帶來的快感,就像金錢對米奇科恩的誘惑一樣,令他興奮不已。在跟這兩個人的合作當中,米奇總是無法分到合理的份額,後來不甘心忍受剝削的米奇與他們分道揚鑣。隨後他聯合三個義大利朋友,自己組成了一個搶劫團伙。多年後,他驕傲地解釋道:「雖然我是最年輕的,但是我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團隊老大的派頭。」
每次搶劫之前,團伙的成員都要在一個賓館的房間裡面碰頭,每個人都要將自己的口袋掏空。「對於搶劫團伙來說,有兩項最不能原諒的過錯,」米奇說道,「第一是在搶劫的時候丟了東西,從而暴露身份,你知道的,沒有證據就不會被抓到。」第二個過錯就是:「如果有人故意隱瞞,私藏錢財,而沒有全部拿出來讓大夥均分的話,他就是自尋死路。在團伙里,我負責分配搶來的戰利品。由於我總是搞不清加減運算這些東西,索性我便將每個人的份額分配得完全相同,這也是我給自己免除算數之苦的方法。」
在後來的新工作中,米奇重新拿起了武器:「不管是什麼樣的搶,手槍、霰彈獵槍、衝鋒槍,只要方便攜帶就好。」「我們行動的主要場所是賭場、咖啡館和妓院等。在一個賽馬場里,我曾經一人將兩百人控制住(讓他們排隊貼著牆,雙手舉在空中)。」米奇說。
每次有打架和搶劫的活兒米奇都從不錯過。有好幾次,由於沒有事先調查清楚,米奇的團伙搶劫了幾家當地黑社會勢力保護下的機構。「那個時候,我從來就沒有徹底弄懂過"聯合組織』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把它當成一個玩笑而已。」他說。
然而,不夠謹慎的選擇確實給米奇帶來了十分嚴重的後果。數年後他吐露心聲:「我被警告說,如果我還敢繼續在他們的地盤上搗亂,他們就會把我的肺挖出來。對於他們的警告,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在任何自己喜歡的地方搶劫。」
米奇團伙里的一個成員是布法羅市黑手黨頭目的外甥。經過多次勸說,米奇同意跟他的朋友們一起驅車前往布法羅,去會一會當地的黑手黨人。
米奇記得當時見到的那位黑社會老大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義大利移民,他對我頗有好感。因為我曾經跟許多義大利人有非常親密的關係,所以很多行為方式都帶有明顯的義大利風格,以至於他不相信我是猶太人。這個義大利叔叔擁有一家白蘭地酒廠和一家規模很大的義大利餐館……他對我非常和藹可親,"你太過於魯莽了,這樣對你不好。』他還這樣對我說」。
這位布法羅的黑手黨頭領跟克利夫蘭的黑幫頭目通了電話,並且得到保證不會再有人來找他的外甥和其他義大利男孩們的麻煩了。米奇說,這位黑手黨頭目向自己提出了關於合作的請求。站在離電話不遠的地方,米奇偶然聽到了電話一端的談話:「"我還想確保那個猶太男孩能夠安然無恙……並且能夠得到關照。』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個猶太男孩,是個好孩子,在我看來他更像一個義大利人而不是猶太人。』」
米奇被通知返回克利夫蘭,在返回的途中,米奇坐在朋友們的後面。「他們一直在不斷地重複教導那些似乎我永遠也理解不了的東西……黑手黨和聯合組織是不能隨便愚弄的,我們必須完全尊重他們,尤其是從現在開始。」
三個義大利男孩被克利夫蘭的頭目們叫進了一間會議室,很快又被打發回來。緊接著,這個猶太男孩也被叫了進去。米奇站在黑手黨首領們面前,這些說話聲音相當柔和的外來移民大概都已接近中年,米奇觀察著眼前的陣勢,又開始用自己那段經常用來描繪黑社會頭目的經典措辭來描述眼前的場面:「這些人……看上去就像真正的上帝一樣……他們非常嚴肅,但是又有種親切感,並且能夠使他人的想法變得微不足道。」這些人發現,米奇性格中與生俱來的暴力與無所畏懼的因素,是他們可以充分發掘並加以利用的。警告過這個青年拳擊手遠離他們的生意之後,這群黑幫頭目們向科恩提出了一個建議:「他們……對我在曾經的小團伙里擔任的集領導和軍師於一身的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讚美……他們還認為我應該將自己的才智和勇氣運用到與他們的合作中來。」
後來米奇接受了「聯合組織」的意見,並被安排在安東尼·米萊諾的管轄範圍內工作。在19歲這年,被當地的義大利人稱為「猶太男孩」的米奇·科恩,正式以一個打手的身份進入了黑社會「聯合組織」。
他們和米奇做了約定,只要米奇不干預「聯合組織」的各項活動,米奇所做的工作及報酬就歸他自己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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