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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體管理,難留最後尊嚴

在「死者為大」傳統觀念下的的中國,如何對待死者的態度令人反思。2010年國家統計局數據表明,全年全國死亡人數為943萬,死亡率7.08‰。面對數目如此大規模的死亡人數,處理屍體也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產業。但有關遺體管理問題卻一直被忽視,死者的尊嚴往往難以保存。太平間里不太平與人們的常識不同,坐落在醫院內部的停屍房其實並不屬於醫院本身管理,醫院常常把停屍房作為一個獨立單位對外承包給殯儀館,而很多殯儀館會再次轉包給私人,使得保存屍體的第一站最終成為了個人獲取暴利的搖錢樹。

業內人士證實,中國私人代管的太平間比例在90%以上。由於這種外包管理,導致很多私人停屍房不注重服務質量,部分停屍房貯屍條件較差,屍體身份管理和識別技術粗糙。

荷蘭格羅寧根大學醫療中心的太平間,在冷凍間和冷凍區域使用了大量的鋼材、玻璃和白色面磚,以達到無菌環境的目的。同時通過增加有色材料和木料的使用讓整體環境更加溫馨平和,而不只是醫院的一個單純技術層面的臨床區域。醫院停屍房成斂財工具:儲存環境差收費高昂在停屍房承包商手裡,一個不大的停屍房如果經營得當,刨去四五十萬的承包費和其它成本外,一年還可獲利十幾萬。山東濰坊從今年10月開始,取消各醫院的太平間。原因就是因為死者家屬的反對,遺體存放在醫院太平間的價格是每天700—800元,而成本僅為50元左右一天,利潤率超過了1000%。而在北京東方醫院的太平間,遺體存放兩天,費用大約是2750元。這些承包商為了獲取利潤,往往不擇手段:工作人員往往會故意拖延時間,減少家屬可選擇的餘地,以獲取更大的利潤。[詳細]有媒體2009年報道發現:在上海、北京和廣州等大城市,每個城市內都分布著上百家停屍房,而其中的多數都壟斷在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手中。以北京為例,北京市現擁有的110餘家太平間,近半太平間由醫療機構委託市屬殯儀館管理。而據業內人士證實,真正由私人代管的太平間比例在90%以上。由於這種外包管理,導致很多私人停屍房不注重服務質量,部分停屍房貯屍條件較差,屍體身份管理和識別技術粗糙。[詳細]停屍房工作人員多為無證上崗,屍體丟失弄混事件常有按規定,太平間管理人員應具有殯儀服務崗位證書或經培訓合格後上崗,而且要有傳染病屍體的處理經驗和醫學知識。但這些壟斷經營停屍房業主的僱員對專業的遺體處理知識幾乎都是空白,完全沒有接受過正規的培訓。而且沒有相應的國家標準去監督殯葬服務這一行業,則給這種現象推波助瀾。專業素質的欠缺帶來的屍體管理案件不勝枚舉:2005年北京某醫院病人因病死亡,但因處理不當,保存溫度不達標,遺體在保存28小時後仍然有血跡;2011年1月,萬寧市人民醫院,一車禍中的「屍體」在停屍房安置了4個小時候被發現仍有呼吸,工作人員因醫學知識貧乏和不負責任,在四個小時內一直都沒有發現患者仍有生命體征導致患者死亡。2010年12月內蒙古一屍體在入殮時,發現太平間將遺體身份弄錯的烏龍事件;在2009年11月,上海浦東公利醫院遭到投訴,家屬發現死者遺體「丟失」。調查發現遺體被違規移動並沒有登記,管理的漏洞據此可窺一斑。[詳細]骨灰盒裡裝著別人的骨灰儘管政府一直在強調文明火化,即保證火化遺體的純凈性,但這些條文僅僅提留在文字上。

2009年的第81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日本影片《入殮師》榮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影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日本人對待逝者的態度。焚化爐技術落後且過度使用,骨灰混在一起難「純凈」國內目前多數火葬場都還在使用平板爐式火化機和架空爐式火化機。這兩種火化機工作時,屍體在爐膛內的平板或爐條上焚燒,容易造成混骨灰。這使得國內絕大部分死者親屬從火葬場拿回來的骨灰分分鐘有一部分可能是屬於別人的。而可以實現不混骨灰的「一車一爐一遺體」的台車式火化機,目前國內這種焚化爐非常少,只在如八寶山公墓在內的少數火葬場有裝備。要想得到「純凈」些的骨灰,火葬場要額外收費清爐在這樣的技術情況下,要想讓死者骨灰更純凈一些,或者說屬於別人的部分更少一些,關鍵在於在每次使用前徹底清掃焚化爐。原本焚燒之後的清掃焚化爐,屬於正常的工作流程,可90%火葬場工作人員要挾家屬,獲得所謂的「清爐費」。雖然多數殯葬館都否認有這樣的收費項目,但在一些省市的殯葬網站仍然可以看到該收費條目,且價格在100元到700元不等。其中價格高昂者如深圳殯儀館,所謂的「加急費」,「清爐費」等名目繁多的索費項目,平均就需近2000元。[詳細]嬰兒遺體隨意丟棄在2010年年中,衛生部才明確的將嬰幼兒遺體納入了遺體的管理範疇,依照中國《殯葬管理條例》進行處置,而之前嬰兒的遺體、胎兒遺體都是按照醫療廢棄物進行處理的。但即使條例公布後,也並沒有被嚴格的執行,有關嬰兒遺體處理的黑幕仍舊不斷爆出。而沒有執行條例後果往往也只是通報批評和較輕的民事責任。

2011年8月的「人肉膠囊」事件中,韓國國立科學搜查研究院稱"人肉膠囊"的分析結果中,有可辯認的毛髮。所謂的「人肉膠囊」是以胎盤為原料製成。嬰兒遺體一直作為醫療垃圾處理直到2010年衛生部才要求對嬰兒、胎兒遺體明確按《殯葬管理條例》處理,而此前從衛生部公布的「醫療廢物分類目錄」看,死胎、嬰兒最接近於「病理性廢物」的範疇。因缺乏明確規定,醫院把死胎定性為醫療廢物,社會公眾從情感上、從道德上是難以接受的。近幾年來,嬰兒遺體被不當處理的案件頻發:2009年12月9日,一重症甲型H1N1流感患兒屍體9日被發現棄於廣州市白雲區石湖村一乾涸水溝中;2010年3月28日,山東濟寧城郊河中發現了21具被當做醫療廢棄物處理的嬰兒屍體。[詳細]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日本嬰兒的屍體也會經過十分正規的機構統一進行處理,為了保證遺體的安全性和家屬的願望得到尊重,嬰兒的遺體處理費用一般都是在50萬日元每人,約合4萬元人民幣。[詳細]捐獻遺體被不文明對待在2008年我國有遺體捐獻者有3萬餘位,雖然相較各大醫學院的教學需求,仍然有很大的缺口。但對於珍貴的教學資源的遺體,並沒有得到同等的尊重和珍惜。

由於遺體來源過少,部分捐獻的遺體存在過度使用的情況。

遺體捐獻者所捐的遺體在醫學院校被用做醫學教學,被醫學生尊稱為不會說話的身體老師,即"無語體師"。"無語體師"是捐獻者獻給生命的"最後禮物"。捐獻遺體被過度使用,導致屍體組織等脫落醫療教學有很多的分支,遺體的使用也不是簡單的解剖和展示。而由於遺體來源過少,有些遺體就會被「過度利用」。按照國際慣例,4個人使用一個解剖台進行屍體解剖,而這種情況在國內實屬罕見:以華南高校為例,廣州中醫藥大學解剖課上大致是20-25人共用一具遺體上課;廣州醫學院則是15-20人共用一具遺體上課;暨南大學醫學院是10人左右共用一具遺體。過度使用讓遺體遭到破壞,例如媒體對青島醫學院的報道中就曾有披露,醫學院學生在對遺體解剖的過程中,發生組織和淋巴掉落的情況。現在越來越多的發達國家減少使用遺體解剖,醫學院學生花在解剖課上的時間比上世紀50年代少了80%,取而代之的是CT和核磁共振成像(MRI)設備對病人掃描,讓學生充分了解人體結構;部分醫學院的計算機輔助工具還利用國家圖書館「醫學有形人」項目替代教學遺體,讓學生看到男性和女性屍體界面圖的掃描和真實數字照片,提高遺體的有效使用。[詳細]使用完的教學遺體被隨意丟棄,遺體紀念地國內也少有按照規定,教學用遺體在完成使用壽命後,如捐獻者生前無特殊要求(例如製作骨架標本等情況),會被送入火葬場進行火化。但一些醫學院經常被發現隨意丟棄遺體和骨架。2010年媒體曾曝光溫州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急診室後院窨井中,挖出一個沒有下顎的頭骨和一截腿骨;今年3月上海一建築工地曾在垃圾中發現3隻人手,後證實是某醫學院偷懶,將本該送去火化處理的教學用遺體當作建築垃圾丟棄。此外,國內也只有在北京、武漢、上海、寧波和重慶等地建有「遺體捐助者紀念地(牆)」供社會公眾祭掃懷念。[詳細]科技和社會發展到今天,人們面對的死亡問題並沒有減少更沒有減輕,現代人的死亡的品質也沒有得到與社會發展同步的提升。相反,在制度的不完善和暴利的驅使下,中國人的死亡尊嚴卻下降了。因此,丟掉尊嚴的不僅僅是已往生的生命,更是活著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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