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百圖作品集(五)
竹石圖鏡心 水墨紙本款識:清音蘭惹澄江頭,門臨曲岸清波柔。流聲千丈繞龍湫,凄風楚雨情何求。雲升樹杪如輕雪,鳥下新篁似滑油。三萬個,一千疇,月沉倒影牆東收。偶來把盞席其下,主人為我開層樓。麻姑指東顧,敬亭出西徂。一頃要一斗,醉墨凌滄州。思李白,憶鍾繇,共成三絕誰同流,清音閣上常相酬。余舊居宣城洪江之下,有清音閣,閣多竹樹,余往來於此地,快極即題壁而去,今因寫竹之時,霏霏小雨,忽憶畫此。清湘石濤。鈐印:瞎尊者、老濤、不可一日無此君、我法
水墨竹石圖,淋漓恣肆,勁枝濃墨,而左以行書長題,跌宕高古,當為石濤精作。題中所謂清音閣在安徽宣城,石濤與施愚山、梅淵公唱和之所在。從此作之書風畫格而論,當系石濤晚年之筆。墨竹,歷代文人墨客喜而愛之,或工筆雙鉤或縱情塗抹,皆以竹為人格之象徵。寫竹以北宋文與可為鼻祖,至元趙子昂、柯舟丘、吳仲圭、顧定之等輩無不各擅其妙,盡極墨君之風采,至明王孟端、夏仲昭也能規模宋元,自有氣格。但墨竹風韻,個性氣象鮮有突破。而至清初石濤,墨竹藝術風骨突變,氣象燦然,其潑墨寫意而抒胸中塊壘,開墨竹藝術寫意風格之新風,其影響深遠,至揚州八怪之板橋、晴江皆受其左右。石濤此幅墨竹的縱情恣肆有別於他的山水畫之慘淡經營,在其寫實基礎上的濃墨重筆,方見其用情筆墨之中,放膽筆墨之外的境界。此幅左之題詩書法也石濤自家面目。石濤善書,六法精工,有顏、米之根基又另張異幟,風範自立。此題詩行書洒脫精勁,一氣呵成,也可見其不落前人窠臼。縱觀此幅筆勢洒脫奇偉,墨法膄潤豐滿,題字書法瀟洒恣肆,氣勢流暢,洋洋大篇系之於左,相得益彰,合之可稱「雙美」
枯木竹石手卷 水墨紙本
梅竹圖捲紙本墨筆 1706年作
本幅自題五言律詩,款署:「丙戌春得宋羅文紙一卷,閑書《梅花吟》六首,複寫梅於後。又得五言《寫梅》十首。清湘遺人若極大滌子。」鈐「痴絕」朱文印、「若極」白文印、「零丁老人」朱文印。據作者款題而知,此圖使用的是宋代羅文紙,作者先在紙上題詩,而後再補繪梅竹與詩文相映襯。詩文與畫作的有機結合不僅增添了文人畫的書卷氣息,同時也展示了作者於畫藝之外的詩文功底和精湛的書法造詣。圖中所繪梅竹或細筆勾勒,或闊筆勾斫,線條於方圓結合中秀拙相生。其多樣的筆法與酣暢淋漓的施墨在半生半熟的紙質上達到了濕潤而不漫漶的筆墨效果,堪稱石濤晚年的寫意畫佳作。
菊竹圖立軸
梅石水仙立軸石濤才氣橫溢,作畫極敏捷,往往信手而作,筆筆生髮,隨宜置陳,便成佳構。此圖薪篁斜出,順勢空鉤作水仙,復襯以墨梅,已得俯仰顧盼之勢。其後更烘托以卧石,復淋漓點苔草,白白黑黑,精神與層次遂鬱郁而出。雖有疲損,但大局未礙,神氣不失,仍可珍也。
眾爵齊鳴圖手捲紙本
細筆花卉冊頁(十開)此冊畫花十種,有潑墨淋漓的雨後荷花,有淡勾輕擦的水仙竹石,有枝疏花冷的墨梅,有姿嬌色艷的海棠,有風神灑落的幽蘭,有粗服亂頭的芙蓉。筆法多樣,構圖各異,幅幅都有自題詩,五、六、七言不等,或絕句,或律詩,清新活潑,皆不作禪家枯寂語。書則或行或楷,灑落如其詩畫。堪稱三絕,的是精作。曾經清人孔廣陶及近人張大千收藏,彌足珍貴。
澄湖露華圖立軸 紙本
墨 荷立軸 水墨紙本 1702年作此圖為康熙四十一年,石濤六十一歲時所作。這時,他已定居揚州,經過南北漫遊,「搜盡奇峰打草稿」,又在北京廣交朋友,遍讀名畫,畫藝已臻大成。此圖以皮紙潑墨,淋漓沉酣,信筆所至而天機逸出。用水漬墨,勾筋撇草,聚散離合都恰到好處,而留白則尤見匠心。其才思之敏捷,筆墨之熟練,已到了得心應手,盡任自然的境地。
荷花紫薇圖雙清圖立軸紙本
荷 花立軸 設色紙本石濤上人天才橫溢,山水、人物、花鳥、蔬果,無一不能亦無一不精。且能不拘成法,度越千古,得山川之蒙養,寫一己之性靈,故胸中磊落,筆底浩蕩。論創造能力,三百餘年來實罕有匹者。此軸寫荷塘野趣,蓮葉翩翻,菡萏初綻,粉白黛綠,與朦朧水氣相浸潤,遂覺鬱鬱勃勃,生氣滿幅。而筆縱恣肆,破墨淋漓,且色中融墨,墨中含色,豐富淹潤,渾莽微妙,讀之令人陶然欲醉,所謂「丹青勝於化工」,甚有以也。此軸幅式不大而精氣神奕奕於畫面,是小幅而有大格局者,為石濤畫荷中極精之作。
浦上生綠煙
這幅畫描繪的是清風拂過的河塘,水波漣漪,闊大的荷葉與荷花也隨風輕輕搖動。荷塘的水面畫家沒有完全用空白的虛境表現,而是用濕筆淡墨富於動感的筆勢略加點染,表現水波蕩漾。此畫上有畫家自題:「浦上生綠煙,波底盪紅雲。勿搖雙桂楫,猶恐濕湘裙。相約採蓮來,艇子打兩槳。驚起白鷺鷥,飛入橫塘港。……」描繪荷葉田田、荷花盛開的荷塘風景。
看松露滴身立軸水墨紙本1702年作題識:欲破君家硯,老夫不敢當。矯龍餘墨澥,吼瀑接書庄。衣露非常濕,擎雲久變蒼。有時連石醉,無意補天荒,調遠何如野,松流不計香。年年傾耳達,摠不老詩狂。時壬午孟冬寫得看松露滴身。清湘阿長。鈐印:夢董生、零丁老人、清湘石濤、搜盡奇峰打草稿此幅1702年所作系寫杜甫《東屯北崦》頸聯「步壑風吹面,看松露滴身」詩意。石濤似乎對以畫筆表現杜甫詩意極有會心,也似極有所成,大概他自認為自己的畫作可成「畫史」,與杜甫詩作成「詩史」一樣吧。其作中多見,如《杜甫詩意圖八開冊》、《獨樹老夫家》等,他似乎又極為偏愛松,兩岸故宮及南京、瀋陽等地博物館藏石濤作品,畫松的在在多是,如《種松圖》、《細雨虯松圖》、《松窗讀易圖》等。不過,寫杜詩詩意又以松之題材的,恐怕此幅是僅見的。據考,石濤畫的松樹,得法於黃山,大致有兩種畫法:其一,是平坡之松,松干多挺直,松針較寬,短促出筆略帶圓弧形,六七筆成一組,具自然生態之趣;其二,懸崖高山之松,松干多以斜出取勢,盤曲瘦硬,松針細長剛勁,用墨干而濃,給人以蒼勁畸形之感,多得益於黃山。此幅所繪,則正在二者之間,其妙也正兼二者之長。
細筆山水冊冊頁 (十開) 壬午(1702年)作石濤和尚天才橫溢,書畫詩文皆目空古今,為一代絕藝。畫則山水、人物、花卉、蘭竹,乃至飛禽走獸,無一不工亦無一不精。山水則粗細咸宜,水墨與青綠皆妙入化工。當時即受王原祁等推重,後世傾慕者尤多,影響數百年至今不衰。此冊以渴筆寫景,或仰取山勢,或俯摭江河,或寫竹里高城,或寫陡壁泉瀑,或作秋澗暮靄,或作歇雨山村。尺幅雖小而氣象闊大,或悠遠,或深邃,或險峻,命意構思,皆能於奇變中寓平正,與怪誕欺世者不可同日語。筆墨雖枯而腴,雖淡而厚,輕鬆任意,心手兩暢,是格韻俱佳的精作。壬午為康熙四十一年,石濤六十一歲,正是定居揚州,專心畫事,藝術大成之時。
山水立軸乙酉(1705年)作松鶴隱居圖立軸
策杖覓句圖丙戌(1706年)作山水立軸丙戌(1706年)作擬黃鶴山樵山水丁亥(1707年)作
空山新雨手卷 設色紙本丙戌(1706年)作
蘇仙赤璧游手卷 設色紙本
竹西之圖手卷 設色紙本(1120萬元,2009年11月中國嘉德)此作品未屬年款,但從畫風和題詩推測應為石濤第二次居揚州時期的作品,當在51歲至67歲之間,屬晚年作品。「竹西之圖」描繪揚州景色,「竹西」典出南宋詞人姜夔《揚州慢》:「淮左名都,竹西佳處。」康熙三十一年壬申冬日,滯留北京三年之久的石濤回到闊別已久的揚州,築室小秦淮河畔,開始以職業畫家的身份,定居並終老於此。他多數作品及不少重要創作,幾乎都產生於揚州。《竹西之圖》即是其中一幅。此圖從揚州新老城牆畫起,以極為輕鬆活潑的筆墨,描繪那十里煙籠,樓閣高聳,村舍羅列的小秦淮河兩岸景色。城牆腳下,畫橋通處,隱現於雲蒸霧籠中的屋宇之間,可能就有石濤的大滌草堂。蜿蜒屈折,載著輕舟彩舫的小秦淮河悄無聲息地伸向遠方,消失在煙樹凄迷雲天空闊處。更遠處,則是青山數抹,一望不見際涯了。石濤作畫,千變萬化,法無定則。既不囿於古法,又不囿於今法、我法。他善於粗,亦善於細;即善於濃,亦善於淡;即善於濕,又善於渴……此圖即用渴用淡,然渴有濕意,淡有濃味,將雕梁翠幕一派繁華皆隱於一片空濛的煙雲之中。以虛寓實,將市井庸瑣之景一變而為自然清樾之境,可謂化腐朽為神奇,其運思之巧,筆墨之妙,足以「睥睨古今,橫溢矩矱」,豈僅王麓台所云「大江以南當推石濤為第一」而已。此圖後有石濤自書《廣陵竹枝詞》十二首,從其詩其畫,可知石濤對揚州熟悉的程度,惟其熟悉、熱愛,始能有此詩情畫境,可見此畫當作於定居揚州之後。而詩跋之小楷亦圓厚拙重,已是晚年筆法,其所用號及「大本堂」等印,亦皆晚年之一證。
自寫種松小像戊午(1678年)作
羅漢圖鏡片
蓮社圖紙本水墨《蓮社圖》畫的是晉代高僧惠遠等在廬山白蓮池畔結社參禪的故事。與《十六應真圖》相比,人物占的位置和比重更突出,對面目、服飾的細節描寫更具體,也就更生動傳神,線描同樣瘦挺縝密,但更圓熟。山石的畫法,也顯得老到而有力度,烘染更大膽濕潤,凸現了人物在畫中的地位,使之與周圍的環境融洽。其成熟程度和藝術水平,應在《十六應真圖》之上。
十六羅漢圖卷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
五百羅漢圖四屏1666年作成交價:6670萬元人民幣
款識:丙午善果月之子濟山僧石濤敬寫鈐印:白文「原濟」、朱文「石濤」二印。
題跋:南庵先生所藏石濤大師早年白描《羅漢圖》四屏,神采飛動,天趣縱橫,筆痕墨跡變化殆盡。此圖供之案頭展玩,終不釋手,全圖人物、樹石造型精妍,為不可多得之神品。道光丙申石雲山人吳榮光敬題。
石濤所繪《五百羅漢圖》四屏(存四屏),是根據五百羅漢的傳說,參照北宋李公麟《五百羅漢圖》和秦觀《五百羅漢圖記》內容繪製而成,李本《五百羅漢圖》成為影響後世追摹的母本。
1)《《竹林致琛》圖:石本《五百羅漢圖》繪羅漢五人,甲士一人,跪拜海神一人。三位羅漢盤坐於竹林之前、怪石之中,竹林上方有祥雲繚繞;兩位羅漢並肩站立接受海神跪拜獻寶,甲士在一旁侍立;海神身著鎧甲,雙膝跪拜,雙手托盤,盤中安放珊瑚一枚,向羅漢們獻寶。此幅繪畫表現手法,竹石皴法以渴筆勾勒為主,既清瘦又高古,坡石的脈紋勾勒奇古。既有李公麟遊絲之法,也有周季常烘染之痕迹,最主要還是石濤自家手法為主,隨心所欲。點苔之筆皆以中鋒完成,地花地草,錯落有致。人物的線條舒展,神態各異,師古李公麟筆法淋漓盡致,水平遠高於明朝一代人物畫家。服飾勾畫的細緻入微,不厭其煩,羅漢的袈裟、甲士、海神的鎧甲,都是明朝特有的制式,有別於周季常《五百羅漢圖》服飾。
2)《觀舍利光》圖:石本《五百羅漢圖》繪羅漢五人,或盤坐、或站立,眼望天空;三縷舍利光從天而降,未變成羅漢的蝙蝠精三隻,乘舍利光徐徐而至,相傳五百羅漢的前身是五百蝙蝠。此幅繪畫表現手法,樹石皴法以渴筆仍以勾勒為主,背景加以大面積烘染,枯樹與怪石更加詭異。人物線條古樸,面部神態刻畫的精益求精。三縷舍利光,瀟洒奔放,蝙蝠精鬼魅迷離。點苔之筆仍以中鋒完成,地花地草,較之上幅更繁密。
3)《松下課經》圖:此幅繪羅漢七人,其中五羅漢或站立、或盤坐課經,兩羅漢捧經走來,非常的細微描繪羅漢們虔誠課經場面。此幅繪畫筆法更加豪氣,渴筆勾勒更放縱,坡石脈紋尤強。渴筆勾羅漢松自下扭曲而上,松樹針葉以濕筆焦墨極為精細的描繪,虯松怪樹充滿整幅畫面。平坡面積減少,羅漢們似乎置身於山谷之中,中鋒點苔略加粉飾。羅漢的面部、服飾、描繪手法,與大都會《十六阿羅漢應真圖》卷相像;另外,羅漢松的畫法、造型,與石濤《採藥圖》如出一轍。
4)《論經悟道》圖:此幅繪羅漢六人,四羅漢盤坐論經;兩羅漢站立,其中一羅漢向羅漢尊者介紹一出家人;此出家人身著百衲衣,雙手合十,謙卑地聆聽指引。此出家人頭上方右側,長方形黑框內自上而下書寫「阿長自像」,這一幅就是早期的、存世僅三幅的石濤自畫像之一。因此,這幅畫讀到這裡才到高峰,更加顯示出石濤繪畫技法之高超,幾百年來無出其右者。此幅繪畫筆法上稍加變化,在渴筆勾勒基礎上,背景巨石用干筆勾描,皴擦手法為自家面貌;人物畫法也出現變化,尤其是自畫像部分基本寫實,骨骼、皮膚肌理也到位,在西洋畫師到來之前,石濤表現技法當屬第一了。中鋒點苔玄妙,給人以置身仙界之中的感覺。羅漢的面部特徵、服飾,枯木地柏的紋理、根部特徵、樹頡,與大都會《十六阿羅漢應真圖》卷極似。
這是一件石濤早年的繪畫作品,丙午年24歲所繪。在此期間,石濤還創作了《十六阿羅漢應真圖》卷(丁未1667年大都會博物館藏),時年25歲,好友梅清題跋,介紹了石濤歷時一年時間完成此卷。私人藏《五百羅漢圖》冊100幅,從有年款的「丁未1667年、己酉1669年、庚戌1670年、壬子1672年」開看,石濤時年25歲--30歲、歷時六年完成。《蓮社圖》等。這幾幅作品從繪畫風格、筆法、技巧、烘染,都可視為「宣城風格」,此時的石濤虔心修佛,淡薄遁世,心如止水,自然在繪畫時表現的一絲不苟,所以才能創作出這樣的佳作。這幾件作品的共同之處是石法、樹法均為渴筆勾勒,人物面貌殊途同歸。繪畫技法上,遠師李公麟,近師丁雲鵬。石濤少年時就極為反叛,順治十四年(1657)在畫於西湖冷泉的山水上題:「畫有南北宗,書有二王法。張融有雲『不恨臣無二王法,恨二王無臣法』今問南北宗,我宗耶,宗我耶?一時捧腹大笑曰:我自用我法」。因此,石濤在繪《五百羅漢圖》四屏時,其張狂的筆法,悖乎常理的構圖,大膽的自畫像表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繪畫語言上受梅清的影響,就藝術水準方面來評判,在石濤藝術生命里屬巔峰之作。而《五百羅漢圖》四屏,尤為難得的是含有石濤自畫像,是研究石濤藝術的不可逾越的瑰寶。依據款識時間及繪畫內容判斷,《十六阿羅漢應真圖》卷、《五百羅漢圖》100圖冊頁、《蓮社圖》卷的人物面目、服飾、神態,樹木、山石的畫法,都是以《五百羅漢圖》四屏為參照的,應為以上三本的祖本,具有開宗之意義。
石濤繪《五百羅漢圖》四屏,是石濤大師極早期作品,尤以釋道人物畫為其驚世之作,殫精竭慮之作。既有追摹李公麟古意,又有自己的「我自用我法」,創作難度耗時費力,自此之後無人能為,後世模仿者包括張大千等人只及其一二。因此,這是一件石濤扛鼎之作,堪稱自明清以降到如今人物畫的典範。
松下高士立軸 水墨紙本
桐蔭高士圖立軸 水墨紙本
款識:百尺梧桐半畝陰,枝枝葉葉有秋心。何年脫骨乘鸞鳳,月下飛來聽素琴。友人以宋麻布簾紙屬寫桐陰高士,大滌子極。鈐識:贊之十世孫阿長(朱)靖江後人(白)「阿長」是石濤早年在南明宮中的小名,石濤在大滌堂建成之後(1697),始用「贊之十世孫阿長」印,並時以「阿長」之名落款,如「大滌子阿長」、「清湘老人阿長」、「清湘陳人阿長」、「清湘遺人阿長」、「零丁老人阿長」、「朽弟阿長」等,為畫史所熟知。石濤傳世的眾多畫作,既體現了一種相對統一的個人風格,也有一定脈絡的衍化之跡。當下學界通行的對他的作品分期,是以其生活經歷、創作思想的發展和繪畫作品的風格演變,將之概略分為武昌時期(1669 年以前)、宣城時期(1670-1679)和南京、揚州時期(1680 年以後)三個時期,自然其中也有交叉的。《桐蔭高士圖》屬於石濤晚期作品,在留有石濤畫作的特色之外,也展現了他晚期繪畫的一種特殊樣貌:筆墨臻至老境,造型的嚴謹卻更勝中期。《桐蔭高士圖》無年款,題詩平實清麗,是石濤一貫的詩風。詩後短跋提示了這件作品是石濤應友人之囑而畫的,友人以宋麻布簾紙見贈而囑,石濤應而細心為制,因此與他晚年一些較為恣肆率意的小品面貌有很大的不同。或者是因為這張畫友人求去之後另有他用,石濤並沒有在此說明。
米芾玩石圖立軸設色絹本蘇小小像設色絹本 丙寅(1686年)作
題識:風流北宋米元章,邁往凌雪氣自昂。殿上揮毫天子下,華峰在面御稱揚。幾回拜石端袍笏,一弄空青舞袖藏。笑殺白頭人愛寫,想君當日癖難忘。清湘藝人大滌子極。鈐印:瞎尊者,贊之十世孫阿長、頭白依然不識字
對牛彈琴圖紙本墨筆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此畫構圖奇險,筆墨老到,意境突出,是石濤人物畫傑作。「對牛彈琴」一詞本是譏笑說話的人不看對象。但此圖通過作者自題「世上琴聲盡說假,不如此牛聽得真」等詩句,反映出作者難遇知音,而只能寄託於「牛聲一呼真妙解」,反映了作者孤獨落寞的心境。
醴浦遺佩卷克利夫蘭美術館藏
王孫芳草圖手卷 水墨紙本 1691年作引首:王孫芳草。乙酉十一月頤園老前輩屬題。館侍張錦芳。鈐印:張錦芳、葯堂題識:為草當作蘭,為木當作松。蘭幽香風遠,松寒不改容。松蘭相因依,蕭艾徒丰茸。雞與雞並食,鸞與鸞同枝。揀珠去沙礫,但有珠相隨。遠客投名賢,真堪寫懷抱。若惜方寸心,待誰可傾倒。是日也,春去未遠,夏來方新,捥良筆,拂精研,默李青蓮詩一斷於此卷後,以奉慎翁先生。不知多有贅墨否,其清政之為荷。辛未清湘元濟石濤。鈐印:老濤、四百峰中箬笠翁圖書、支下人。此卷《墨蘭圖》作於康熙辛未(1691),為石濤中晚期佳作。手卷描繪了依石生長的數叢蘭草以及一支初生新竹。墨蘭的描繪可以追溯到宋元時代,文人畫家常將其人格化,藉以暗喻君子,正可謂「以其幽芳逸致,偏能滌人之穢腸而澄瑩其神骨。」,自此題材誕生以來,對其的描繪從未間斷,可說是寄託了千年以來一代代文人畫家的精神傳統,影響甚廣。在此幅手卷中,石濤可以說是於揮毫之間自抒胸臆,落墨爽利峻邁,運筆淋漓清潤,其狂放不羈的個性可由此窺知一二。長卷構圖之中,蘭、石、竹的鋪排錯落成趣,展卷觀之,張弛有度。本幅在用墨上可謂濃淡相宜,線條蒼勁富有隸意,符合石濤之書風,顯示出極高的筆墨造詣。此卷在苔點的表現上尤不拘成法,虛實相生,給人以繁而不亂之感,較為真實的強調空間表現,同時又不乏筆墨意趣。卷尾錄李太白詩句,行草中加以隸書筆意,結體奇崛,章法密麗中透出疏朗、素雅中不乏俊逸,石濤的此種書風,對其後以揚州八怪為典型的清中期書畫有直接影響。縱覽全卷,書風與畫風相統一,以寫代畫,清逸古雅,正體現元代以來「書畫同源」的文人畫審美追求,實為石濤墨筆蘭竹之佳作。
梅水墨紙本蘭竹圖立軸
瑞蘭圖軸立軸 設色紙本 1699年作款識:真州吳子文野之清越草堂,今年己卯二月尊堂五十壽時,幽蘭盛開叢中,多並頭,中間一莖產雙並雙花煩四朵。吳子藉以奉母,至夏五月復產一枝,台高三寸許,花開八朵。俯三仰五,其色如玉。碧者三、白者二、黃者三焉。遠近觀者如堵,此世罕之見者也。氤氳滿室,非尋常可比,吳子買舟至廣陵出舊宣小幅,請繪其圖。今以管仲姬筆意寫此,並索諸同人各賦詩章興瑞草,爭先再祝堂上,俟補八博聞,亦一段嘉話雲。清湘老人濟大滌堂下。印文:痴絕(朱文)前有龍眠濟(白文)清湘石濤(白文)
蘭竹當風立軸 紙本款識:風稍謖謖掃重陰,獨抱虛懷肯入林。鳴鳳不來朱實少,卻教黃斗攪春心。清湘大滌子。印鑒:何可一日無此君、靖江後人震澤王氏寶武堂圖書記、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球圖寶骨肉情、盤齋珍密、王季遷氏審定真跡、大千居士供養百石之一、敵國之富、夢公心賞之寶、厚卿鑒藏石濤天性穎悟,能把握住世間變動的法則,借用為繪畫創作的法則。他認為宇宙是由無生一,由一生多,由多復歸於一。而他的畫風與他的理論是基本一致的,因此畫面上表現的多是一片虛無縹緲,不著色相的格調。作畫是在借天地萬物之形質來寫自己的感情,抒發胸中的意興。石濤重主觀感情的表現,平生又喜歡遊歷名山大川,便用筆墨表現出來。畫面上無論畫題、畫境、筆墨,都是簡放自然,趣味無窮。他有時喜畫荒山枯樹,茂草亂流,有一種荒涼寂寞之感。有時又畫一些蘭竹,詮釋著自己的拳拳深情,此圖就是。
蘭竹圖紙本墨筆石濤·王原祁梅竹雙清水墨紙本 1700年作
新篁脫粉立軸水墨紙本
題識:新篁脫粉。為惟老道翁寫意。小乘客。鈐印:原濟石濤
墨竹自宋文同、蘇軾而後,經元代趙孟俯、吳仲圭、柯九思、倪雲林的實踐與提倡,至明清而蔚為大觀。凡文人而好筆墨者,大多能畫幾筆蘭竹,或抒性靈,或泄鬱積,或消遣解悶,或友朋酬贈。五百年間,除王紱、夏昶之外,真正以畫竹名世的並不太多。文徵明作山水之餘,間一涉筆,瀟洒嚴謹,繼趙松雪復自開生面,然不能作大幅成林之竹,是其之短;歸昌世、馮起震、戴明說諸家專攻墨竹,大都繼吳、柯餘緒,尚未進大家門庭;揚州鄭板橋,以畫竹得盛名,頗爽利而尚乏逸韻,知簡約而稍欠變化。總不如石濤和尚以天縱之才,草草涉筆,四時朝暮,陰晴雨雪,或簡或繁,或榮或枯,寫竹之態,竹之趣,既傳竹之神,亦表己之意。故能有情有韻有勢有氣,淋漓奇古之中一片生意一片化機,逸宕之中神情傲岸氣格自超。馮、戴諸君瞠目乎前,板橋等人卻步於後,三百年來,難有敵者。
此圖寫風搖琅玕,新篁脫粉;濃淡得宜,顧盼生情;勢既軒昂,意卻逸宕;筆雖勁利而內存蘊藉,草草涉筆而無窮餘韻。讀之可以想見其融鑄古今之功力不拘一法無法而法。其藝術趣味,百年猶新。
菊石圖立軸幽 蘭立軸
墨 菊立軸 水墨紙本 1682年作
題識:名園佳種葉,香雲擁幾人。籬下能相共,日烘花頭漲。風過花偏動,陳雅宴箏琶。不惜朱弦美,終日新花供。況有清香送諸豪客諸群。縱盡喜花枝,好下金卮捧。酩酊也愛花,真比千金重。花,調寄千秋歲。壬戌仲秋之望,清湘石濤元濟阿長。鈐印:清湘石濤、瞎尊者石濤,清初四僧畫家之一。他博採眾長,主張「借古以開今」、「我用我法」。從自然中吸取創作源泉,以真切的感受,描寫花草生動奇異之態。此圖以水墨寫意畫法作菊花,枯濕濃淡兼施並用,運筆靈活,細筆勾勒菊瓣,筆簡墨淡。行筆爽利峻拔,用墨淋漓簡練,濃淡相兼。通過水墨的滲化和筆墨的融和,表達菊花耐寒高潔的美學品性。筆情恣肆,淋漓洒脫,配以詩文題跋,作品具有一種豪放鬱勃的氣勢。
花 卉立軸山茶圖設色紙本
墨 菊立軸 水墨紙本題識:替人作畫善用誤墨,誤者無心,所謂天然也。生煙嚙葉,似菊非菊,以為悞不可,以為不悞又不可,請著一解。清湘大滌子濟並識。鈐印:頭白依然不識字、清湘石濤此軸寫墨菊二枝,傲然有出世之姿,雖簡約,然墨汁淋漓,沉酣蒼鬱,縱而能斂,自是大家氣象。自稱「昔人作畫,善用誤墨,誤者無心,所謂天然也。」忘物忘我,無法而法,是高人作畫的境界,也是石濤的夫子自道。本幅有「黃氏硯旅」之藏印,硯旅名又,字燕思,硯旅其別號。歙縣人,寓居江都。性喜聚書,家藏萬卷,一一強記,能於詩歌發之。與石濤、八大山人友善,石濤曾多次為其作畫,其著名者為《黃硯旅閩游詩意》冊三十二開,今分藏故宮博物院及浙江博物館等處。此軸似亦為黃硯旅作,故黃氏鈐藏印其上。
三友圖立軸紙本牡丹圖立軸
竹菊圖立軸 水墨紙本 1706年作(750.4萬元,2009年11月北京保利)題識:不放秋光好,如何及晚寒。自君同月醉,猶耐隔牆看。月下仙人掌,風開承露盤。不知忙底事,忽意且簪冠。莫說今秋蚤,風光或讓春。冷香酸不去,故占案頭新。且酌還且笑,可思亦可猜。淵明何處去,不待此風來。是花有出處,為此不知秋。色變池邊墨,花疏上鉤(?)。霜憐頭上信,風斷過來分。石屑叨知己,寒山獨抱君。愛玉非為澹,尋籬不是村。已消軒冕氣,猶傲野夫尊。九九不知菊,一一便同梅。看醉還蒙醒,零丁逐個陪。不惹一分塵,欲托三生側。欲卻世間金,可惜霜前色。鞠是三秋眼,人非太古心。要知風潔處,此調孰堪深。清湘一枝石道人冬日寫花十首,書為十萸帖於大本堂中。印文:頭白依然不識字、小乘客、得一人知己無憾、清湘老人、冰雪悟前身、眼中之人吾老矣本圖上繪竹枝二枝,以徐青藤的畫法畫出,折枝菊花三枝,以明代人沈周、陳道復畫法畫的,生動傳神,為文人畫家不可多得的佳作。此圖是石濤晚年的畫中《離騷》,是精心之作,充滿玄機,是絕無僅有的「暗寓」傑作,是他一生苦苦追求的內容大集合:石濤的藝術念念在於他那難以釋懷的家國之情,本幅作品中透出纏綿凄婉的「失國楚韻」(屈原之《離騷》),畫中的竹、菊,像杜鵑啼血一樣,雖無法去實現,但卻永遠地呼喚,是他那個性中具有放曠高蹈的楚辭情調。哀怨、迷離、狂放和自我珍攝構成了楚辭的精神,懾人魂魄。此處證據有三:一是大本堂,二是十萸,三是他的題款「清湘一枝石道人」。在本幅的落款是石濤「人書俱老」時的手筆,「清湘一枝石道人冬日寫花十首為十萸帖於大本堂中。」大本堂是本幅藏品鑒定的重要依據之一。經考,石濤在黃山腳下的宣城居住十幾年後來到金陵,命其室為「懷謝樓」。在金陵時他住在「一枝閣」,晚年定居揚州,又自號為「枝下人」。到了生命的最後幾年,他命其齋為「大本堂」。大本堂是朱元璋在大明宮殿里的一處重要的處所名。據著名畫家陳沂所畫的《金陵古今圖》中說「大本堂」在明故宮城內,朱元璋稱帝的第一年,就在宮中修建了大本堂.作為太子和諸弟學習的場所。堂中藏有大量歷代圖籍,供他弟兄們觀覽,是培養接班人的地方。石濤用此來暗示自己的明宗室身份,以此來懷念故國。據吳湖帆考證,石濤是在康熙四十年前後開始署名「清湘遺人大滌子若極大本堂」的,並有「零丁老人」(朱文)一印,這說明他在晚年內心是極其孤苦,懷舊之情不能排遣。目前見到最早蓋有「大本堂若極」一印的時間是丁卯年(1687年),落款是「大本堂」的是石濤去世前幾年。石濤在落款中稱「十萸帖」,此為另一處暗示,十萸,即朱萸(十加失為朱),人所共知的詩句「遍插朱萸少一人」是思念親人的,石濤是明王室後裔,在康熙大興文字獄的時候,他不能也不敢寫「朱萸」,而是用「十」代「朱」,表明失去了的大明王朝,「十萸帖」其意思是永傳後世的「法帖」,其寓意深遠。這裡有二個涵義,一是石濤晚年對自己書法的自信,認為可傳世萬代,二是命名為「十萸帖」,其意為紀念「失去的朱明王朝」詩文法帖,也告誡後代不能忘記。三是他的題款「清湘一枝石道人」,此前石濤多題「清湘遺人」和「清湘道人」,其寓意是他在康熙年間「一枝」獨放而又無奈的「花朵」一樣,極富有詩意。其次,其畫菊花詩十首,世間只知道其八首,在此幅作品上多出了二首詩,其一是「是花有出處,為此不知秋。色變池邊墨,花疏(畫)上鉤。」,其二是「不惹一分塵,欲托三生側。欲卻世間金,可惜霜前色。」石濤為何將此二首隱藏在他的八首題花詩中之第五首、第九首呢?按照詩學的分析方法,這二首詩是另有其意,前者是石濤本人的「自況詩」,後者是對現實的描繪,明代是「世間金」的時代,而清代則是「霜前色」的時代,大明王朝會取而代之的。這二首詩都是「文字獄」所捕捉的對象,所以石濤只有隱喻的辦法來寫此二首詩。最後,石濤為何畫其折枝竹枝、折枝菊花?正是他「酸心如豆」內心的折射,石濤是中國繪畫史上最具有創造性和鮮明個性的畫家之一。他一生都在懷舊,難忘家國的傾覆,正如他的一句詩所說的「遙遙望白雲,懷古一何深」,他最著名的《金陵懷古圖冊》就是懷古圖的代表作,而與此圖相比對,沒有本圖的詩文、思想深邃,前者是懷古,而此圖是他一生的寫照,是他藝術生命的絕唱。正如他在《秦淮憶舊圖》的題跋中說:「沿溪四十九回折,搜盡秦淮六代奇。雪霽東山誰著屐,風高石壑自成詩。應憐孤老長無伴,具剩槎牙只幾枝。滿地落花春未了,酸心如豆耐人思。」生命中他就是這樣,沿著四十九折之回溪,東山雪霽,空曠靜謐,不斷地去尋找,尋找過去的殘花剩蕊,在把玩殘花剩蕊中,「酸心如豆」,卻又在如豆的酸心中執著地把玩。石濤上人的作品中如本圖,多籠罩著一種淡淡的哀愁,不像《離騷》式的狂風大作,卻像《九歌》等篇章那樣,悠悠的愁怨,如洞庭湖上的煙波,似有若無,似淡實濃,渺茫而不易把捉。石濤《上元感懷》詩中有云:「院道興燈擠不開,阿翁尤自者徘徊。不知幾點窮酸淚,滴盡江南皮髓來。去日語言難再覓,流風說鬼調新裁。由他把作秧歌唱,大地皆然爆冷灰。」所謂「不知幾點窮酸淚,滴盡江南皮髓來」,石濤的詩和畫就浸染在這斑斑淚水之中。石濤在《題畫梅竹蘭》中寫道:「何紛披,復綽約,韻交清,兩落落,信塵外之靜侶,而輸素心之無怍。彼頑石何為者,巧支撐,斗瀟洒,此君欣然慰倚借,而彼美人兮還媚然以相假。」此詩和圖作於1706年,是他逝世前的一年。他說「此君欣然慰倚借」,他以楚辭美人香草式的傳統,寄託自己的情懷。
雙清圖立軸紙本竹菊石圖立軸 水墨紙本
疏竹幽蘭立軸 水墨紙本 1693年作
題識:密試如恆節,傳來一葉新。意從眉宇下,先辟案頭春。長醉成疏野,幽香惜自珍。若非經布置,何計得相親。時癸酉冬日寫此,清湘石道人。鈐印:大滌子、四百峰中箬笠翁圖書石濤在五十六歲時曾經有一首題自己的畫蘭詩,詩中寫道「十四寫蘭五十六」,由此可知他學畫蘭花的是在十幾歲的事了。從他流傳於世的作品看,雖然山水是大宗,但是花卉之中,蘭竹的造詣,確實不同凡響。本幅《疏竹幽蘭》作於癸酉,即康熙三十二年,公元1693年。也就是在此年的春天,石濤結束了在北方的遊程,買舟南下,於秋冬之際回到了揚州。在京城期間的康熙三十年(1691)二月,他還為努爾哈赤五代孫博爾都寫墨竹,王原祁為補坡石,一時傳為佳話;而與王石谷,王原祁一起切磋畫藝,使他回揚州後也創作了不少得意之筆。《疏竹幽蘭》即是在此背景下的蘭竹題材大幅精品。
靈台探梅圖紙本墨筆原濟善畫山水,兼工蘭竹。畫上自題:或言竹葉有定法,否則不類於是個「上」,枝上加以刻畫而生意盡矣。……夫畫竹不作節,尚有何法可拘……。點明了石濤畫竹的與眾不同和自有「法」可依而不必拘於陳法。
蒼松秋色立軸松竹圖水墨紙本
松梅圖立軸 水墨紙本 丙辰(1676年)作(134.4萬元,2009年11月中國嘉德)題識:江村磊落相知少,老乾蒼虯雪未消。玉萼將開春乍曉,一生風韻見清標。丙辰寫寄扆凝先生老道翁正。清湘石濤濟。鈐印:濟山僧、清湘石濤此石濤《松梅圖》曾經張大千、徐伯郊收藏。石濤此圖,以極生紙作,故淋漓排奡,有一揮而就的酣暢之感。因恰當運用了暈化,故墨氣潤澤而極盡變化,是情韻兼長的作品。丙辰為康熙十五年,石濤三十五歲,正是中年力學,畫名昭著的時候。
礁石白鵝立軸紙本貓菊圖立軸紙本
鶴壽千春立軸 設色紙本款識:流精城闕阿母家,千樹萬樹恆春花。蜂鬚蝶翅不能到,人間遙指疑紅霞。瑤花艷體光盈座,六銖紫帔醍醐涴。五嶽圖中煙霧深,七真會裡乾坤大。古今誰是糟邱客,前有劉伶後李白。豈知三萬六千觴,釀取天泉作液。君不見昆崙萬仞金芙蓉,海天一色青濛濛。泰皇漢武腳可到,樓船甲帳生寒風。又不見,武陵雞犬非人世,流水桃花風土異。漁父重尋舊路迷,至今但有仙源記。由來業慧當生天,寸田尺宅堪求仙,翠波滿酌駐光景。半醒半醉蓬萊眠。清湘大滌子。印鑒:情湘老人、贊之十世孫阿長《鶴壽千春圖》是一件彙集詩、書、畫三絕的上乘佳作。康熙四十六年,石濤在一則題畫跋語中提到,他曾經在京邸見過某世子寶藏的宋人絹本《八鶴圖》,是珍之如拱璧的希世之物。這些鶴們飛鳴啄食時的情景,描寫的非常逼真。《鶴壽千春圖》,簡潔、奇特的構圖,除了一鶴一桃之外,不置任何襯景,既鮮明的突出了主題,又集中的衝擊了觀看者的視覺。大筆一揮而就,不多渲染,痛快淋漓,這正是石濤的獨特風格!再看這鶴與桃,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一俯一仰、一動一靜,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丹頂鶴微展雙翅,俯身低頭,二眸凝視著下方的蟠桃,而這枚連枝帶葉的桃子也似有靈通,仰面努嘴,甚至伸出雙臂樣的枝槎,在打招呼,如長幼之關懷,似親人之撫愛,像友朋之傾談,意趣盎然。畫的上方,洋洋洒洒,一篇長詩,佔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間,在石濤數以百計的詩作當中,眾體皆備,但尤擅古體歌行。這裡題的詩就是一首「七古」。共有二十四句,以七字為主,中有「君不見」和「又不見」插入。用韻寬泛不拘。平、去、入隨句靈活運用,自然和諧,如歌如述,聲情並茂。畫意未盡,由詩闡發,而讀詩之時,又不能不注意到迎頭蓋臉的題字書法了。從視覺效果上看,它的份量當與圖畫平分秋色,這就是石濤書法的魅力!眾所周知,他的書法出入漢魏,尤其傾慕元季高士倪雲林的遒媚古勁的風致,然而由於他的性格和藝術主張的原因,便又參照了徐文長的放浪恣肆的態勢,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精神面貌。疏疏密密的行間,大大小小的字體,深深淺淺的筆墨,跌跌宕宕的神態,長長短短的句式,與全圖構成了一個渾融、靈動,意趣橫生的統一體。總之,只有此畫、此字、此詩,才能稱為石濤、才能稱為「三絕」!
秋鷹圖立軸設色紙本 1702年作
款識:海天一奮下層層,二月潛藏八月憑,莫說亂巢無處覓,聽他靈鵲報孤棱。(壬午)石濤。鈐印:[大滌子] [方外逍遙] [耕心草堂] [口得河清] [鄉年苦瓜] [我何濟之有] [於今為庶為清門]
梅 花立軸紙本荷塘雙鷺立軸 水墨綾本
寫意花卉立軸題識:丹筆點秋墨寫竹,無端一幅成二幅。墨寬紙短興偏饒,爛醉霞天堪捧腹。午秋雨,餘墨戲確書此。石道人。鈐印:老濤
墨 竹立軸蘭石圖水墨絹本花 卉立軸
歲寒三友立軸款識:①高岩自虛曠,幽竹亦蒙生。苔石寒依玉,風泉夜奏笙。治冠輕可著,調鼎味因名。好見青鸞尾,疏疏掃月明。翠壁連丹壑,梅花向草堂。琴書深樂歲,糜鹿自成行。迭澗流杯滑,飛雲入塵香。我今隨筆硯,揮灑興偏長。丁卯首春作,清湘石濤。②翠竹如雲江水春,依梅就升結廬頻。岩頭迸筍從侵徑,雨後垂陰欲覆鄰。映葉幽禽還自語,傍人野鶴亦能馴。應知靜者忘聲色,惟拂清風凈綠塵。粵山僧原濟再筆,題於一枝閣下。③數點臨風,飄渺幾枝,映水清奇,任人笑我,痴愚似得,竹梅足矣。小乘客復題一過。印鑒:濤、不從門人、石濤、老濤、頭白依然不識字、清湘濤、夢董生、丁老人、小乘客
竹石圖鏡心 水墨紙本款識:清音蘭惹澄江頭,門臨曲岸清波柔。流聲千丈繞龍湫,凄風楚雨情何求。雲升樹杪如輕雪,鳥下新篁似滑油。三萬個,一千疇,月沉倒影牆東收。偶來把盞席其下,主人為我開層樓。麻姑指東顧,敬亭出西徂。一頃要一斗,醉墨凌滄州。思李白,憶鍾繇,共成三絕誰同流,清音閣上常相酬。余舊居宣城洪江之下,有清音閣,閣多竹樹,余往來於此地,快極即題壁而去,今因寫竹之時,霏霏小雨,忽憶畫此。清湘石濤。鈐印:瞎尊者、老濤、不可一日無此君、我法
水墨竹石圖,淋漓恣肆,勁枝濃墨,而左以行書長題,跌宕高古,當為石濤精作。題中所謂清音閣在安徽宣城,石濤與施愚山、梅淵公唱和之所在。從此作之書風畫格而論,當系石濤晚年之筆。墨竹,歷代文人墨客喜而愛之,或工筆雙鉤或縱情塗抹,皆以竹為人格之象徵。寫竹以北宋文與可為鼻祖,至元趙子昂、柯舟丘、吳仲圭、顧定之等輩無不各擅其妙,盡極墨君之風采,至明王孟端、夏仲昭也能規模宋元,自有氣格。但墨竹風韻,個性氣象鮮有突破。而至清初石濤,墨竹藝術風骨突變,氣象燦然,其潑墨寫意而抒胸中塊壘,開墨竹藝術寫意風格之新風,其影響深遠,至揚州八怪之板橋、晴江皆受其左右。石濤此幅墨竹的縱情恣肆有別於他的山水畫之慘淡經營,在其寫實基礎上的濃墨重筆,方見其用情筆墨之中,放膽筆墨之外的境界。此幅左之題詩書法也石濤自家面目。石濤善書,六法精工,有顏、米之根基又另張異幟,風範自立。此題詩行書洒脫精勁,一氣呵成,也可見其不落前人窠臼。縱觀此幅筆勢洒脫奇偉,墨法膄潤豐滿,題字書法瀟洒恣肆,氣勢流暢,洋洋大篇系之於左,相得益彰,合之可稱「雙美」
枯木竹石手卷 水墨紙本
梅竹圖捲紙本墨筆 1706年作
本幅自題五言律詩,款署:「丙戌春得宋羅文紙一卷,閑書《梅花吟》六首,複寫梅於後。又得五言《寫梅》十首。清湘遺人若極大滌子。」鈐「痴絕」朱文印、「若極」白文印、「零丁老人」朱文印。據作者款題而知,此圖使用的是宋代羅文紙,作者先在紙上題詩,而後再補繪梅竹與詩文相映襯。詩文與畫作的有機結合不僅增添了文人畫的書卷氣息,同時也展示了作者於畫藝之外的詩文功底和精湛的書法造詣。圖中所繪梅竹或細筆勾勒,或闊筆勾斫,線條於方圓結合中秀拙相生。其多樣的筆法與酣暢淋漓的施墨在半生半熟的紙質上達到了濕潤而不漫漶的筆墨效果,堪稱石濤晚年的寫意畫佳作。
菊竹圖立軸
梅石水仙立軸石濤才氣橫溢,作畫極敏捷,往往信手而作,筆筆生髮,隨宜置陳,便成佳構。此圖薪篁斜出,順勢空鉤作水仙,復襯以墨梅,已得俯仰顧盼之勢。其後更烘托以卧石,復淋漓點苔草,白白黑黑,精神與層次遂鬱郁而出。雖有疲損,但大局未礙,神氣不失,仍可珍也。
眾爵齊鳴圖手捲紙本
細筆花卉冊頁(十開)此冊畫花十種,有潑墨淋漓的雨後荷花,有淡勾輕擦的水仙竹石,有枝疏花冷的墨梅,有姿嬌色艷的海棠,有風神灑落的幽蘭,有粗服亂頭的芙蓉。筆法多樣,構圖各異,幅幅都有自題詩,五、六、七言不等,或絕句,或律詩,清新活潑,皆不作禪家枯寂語。書則或行或楷,灑落如其詩畫。堪稱三絕,的是精作。曾經清人孔廣陶及近人張大千收藏,彌足珍貴。
澄湖露華圖立軸 紙本
墨 荷立軸 水墨紙本 1702年作此圖為康熙四十一年,石濤六十一歲時所作。這時,他已定居揚州,經過南北漫遊,「搜盡奇峰打草稿」,又在北京廣交朋友,遍讀名畫,畫藝已臻大成。此圖以皮紙潑墨,淋漓沉酣,信筆所至而天機逸出。用水漬墨,勾筋撇草,聚散離合都恰到好處,而留白則尤見匠心。其才思之敏捷,筆墨之熟練,已到了得心應手,盡任自然的境地。
荷花紫薇圖雙清圖立軸紙本
荷 花立軸 設色紙本石濤上人天才橫溢,山水、人物、花鳥、蔬果,無一不能亦無一不精。且能不拘成法,度越千古,得山川之蒙養,寫一己之性靈,故胸中磊落,筆底浩蕩。論創造能力,三百餘年來實罕有匹者。此軸寫荷塘野趣,蓮葉翩翻,菡萏初綻,粉白黛綠,與朦朧水氣相浸潤,遂覺鬱鬱勃勃,生氣滿幅。而筆縱恣肆,破墨淋漓,且色中融墨,墨中含色,豐富淹潤,渾莽微妙,讀之令人陶然欲醉,所謂「丹青勝於化工」,甚有以也。此軸幅式不大而精氣神奕奕於畫面,是小幅而有大格局者,為石濤畫荷中極精之作。
浦上生綠煙
這幅畫描繪的是清風拂過的河塘,水波漣漪,闊大的荷葉與荷花也隨風輕輕搖動。荷塘的水面畫家沒有完全用空白的虛境表現,而是用濕筆淡墨富於動感的筆勢略加點染,表現水波蕩漾。此畫上有畫家自題:「浦上生綠煙,波底盪紅雲。勿搖雙桂楫,猶恐濕湘裙。相約採蓮來,艇子打兩槳。驚起白鷺鷥,飛入橫塘港。……」描繪荷葉田田、荷花盛開的荷塘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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