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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土聖賢錄

往生比丘第三之一東晉 慧遠(蓮宗初祖)、慧持慧遠。俗姓賈,雁門樓煩(今山西代縣)人,幼年即好學不倦,廣博學習種種知識並通達六經,尤其善長莊子、老子。當時道安法師建立寺院於太行恆山,慧遠前往歸依。在聽聞道安法師講《般若經》時,頓時豁然開悟,因此剃髮出家追隨學習於道安法師座下。慧遠平時精勤思惟諷誦經典,夜以繼日精進不懈,道安讚歎說:『使佛法流傳於東土中國者,應當就在慧遠吧!』晉孝武帝太元六年(西元三八一年),慧遠經過潯陽,見到廬山廣闊空曠,可以棲身安住,因此在當地建立精舍,名為龍泉寺。當時慧遠同門的師兄慧永法師,已經先居止於廬山西林,想要邀請慧遠一同安住。然而慧遠的同參道友以及歸依徒弟漸漸眾多,西林過於狹隘無法容納。刺史桓伊,為慧遠再建立寺院於廬山東側,因此稱為「東林」。慧遠於是率領大眾修行佛道,挖掘水池種植蓮花。在水池上立十二葉蓮華為計時的刻漏,依循著水流的波動而隨著旋轉,並分別刻劃日夜的時段,作為修道經行的節次。自此之後,四方具有清凈信心的讀書人,聽聞到慧遠高風亮節的德行而來歸附者,有一百二十三人。慧遠說:『諸位君子前來此處修行,難道能夠無意於求生凈土嗎?』因此乃恭造西方三聖形像,建築房屋結集蓮社,令劉遺民作發願文,雕刻於石頭上。當時王喬之等數人,也作了念佛三昧詩以表明求生凈土的心志,慧遠為他們作序言:『所謂的三昧是什麼呢?那就是專一心思、澄寂想念。心思專一,則心念一致不令散亂;想念澄寂,則意氣清虛、神志明朗。意氣清虛,則智慧了悟而能清明觀照;神志明朗,則沒有絲毫幽微玄妙的義理不能通達透澈。專一心思、澄寂想念,這兩者是與真如實際相應之憑藉,既能悟入一真法界而又能發起度化眾生的妙用。然而諸佛所開示的三昧,種類名號甚多,求其功效高而容易進入進步的,則以念佛為第一。何以故?因為凡是能窮究一切不可思議玄妙義理、達到最澄寂寧靜不可思議之境界者,我們尊稱他為「如來」,如來既能悟入本體的神妙又能隨順因緣應機變化,應用無方而無有定法。因此能讓入此念佛三昧的人,渾然忘卻分別的知見,隨著外在所緣之事物而內心如明鏡般的現起相映的作用。映現萬物的內心既然清明澄澈,則內在的清凈與向外的光照互相交融,因此一切萬象就隨著清凈的覺性而影現出來。這不是用耳根、眼根等因緣法所能達到,然而耳聞及眼見之覺性卻不斷地妙用現行。於是靈明的覺性顯露出湛然澄澈、純一無染的相貌,在清凈光明本然具足的體相中,阿彌陀佛這個玄妙本然的念佛音聲,叩擊相應於圓照清凈的如來藏心,此刻一切的掛礙情執頓時消融,本不生滅的真如本性剎時朗現。如果不是天下最玄妙最殊勝的方便法門,怎麼可以達到這個境界呢?所以王喬之等這些依教奉行的賢者們,都能知道要思惟修習這個總攝一切佛法的要門綱領。同時也感悟到人生短暫片刻的壽命隨時將要耗盡,恐懼未來了脫生死的資糧尚未積存,因此洗除分別妄想的心念安住於道場法堂,整束行儀、振奮精神,認清了自己未來往生的歸向。夜裡則精進而淡忘睡眠,清晨起身後即一心一意精進不懈,如此專一心志趨向於理想的修行功業,必然能夠相應於佛法中三乘解脫道的目標。向上既仰仗阿彌陀佛接引而頓超三大阿僧祇劫,又藉著同參道友的勸發提攜而一起往生凈土。向下引導怯弱、無信願心的眾生,在他後面警策鼓勵,令其向前精進求生凈土,以這種觀點來閱讀王喬之等人諸篇念佛三昧詩的揮毫大作,又怎能說它只是文人流露情感的詩詞歌詠而已呢?』慧遠以江東地區的經藏多缺乏不足,因此派遣弟子遠行越過蔥嶺,請得了許多梵文本的經典,並傳入關中一帶。在當時所有的經律當中,從廬山流通出來的,幾乎有上百卷之多。慧遠曾著作《法性論》,以說明涅槃常住的道理。鳩摩羅什大師見了之後讚歎說:『邊地未見到大乘了義經典,竟能暗與佛法的究竟義理相合。』慧遠大師居住廬山三十年,足跡從不涉入俗世,專一心志修習凈土,澄寂思慮專心觀想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三次見到西方三聖,皆沉穩厚重而不向人言說。東晉安帝義熙十二年(西元四一六年)七月底的夜晚,在般若台東邊的佛塔,慧遠正從禪定中出定,見到阿彌陀佛,廣大的身相遍滿虛空,在清凈的圓光當中,有無數化佛,而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則在左右相侍而立。又見到極樂世界的水流光明,分為十四支,上下迴流,宣揚演說苦、空、無常、無我的法音。阿彌陀佛告訴慧遠說:『我以本願力的緣故,來安慰你,你在七日後,當生我國極樂世界。』又見到蓮社中先化生西方的佛陀耶舍、慧持、慧永、劉遺民等,皆在阿彌陀佛身旁,向慧遠之前作揖問訊說:『大師發心最早,怎麼來得這麼晚!』慧遠告訴弟子法凈、惠寶說:『我從最初到廬山安居至今,十一年之中,三次見到西方三聖的聖像,今天又再一次見到,我往生凈土是決定不移的了!』因此自己制定遺戒,到八月六日,端坐入寂,享年八十三歲。慧持。是遠公同母所生的弟弟,與遠公一同奉事道安大師,遍學一切經典,也有高尚的德行,東晉安帝隆安年間,辭別兄長慧遠,進入四川,以一起往生凈土為兩人的約定。住郫縣龍淵寺,廣大地宏傳佛陀的教化,東晉安帝義熙八年(西元四一二年)圓寂往生,年七十六歲。遺言命令弟子,務必嚴守律儀,專心凈土法門等等。(東林傳。廬山集)東晉 慧永慧永。俗姓潘,河北河內人,年十二歲出家,奉事沙門竺曇現為師,最初在恆山修習禪定,後來與遠公一同歸依道安法師。東晉孝武帝太元初年(西元三七六年)到廬山,刺史陶范供養施捨自己的住宅為西林,迎請慧永居住。慧永法師平日粗布為衣飲食清簡,專一心志返觀自照。面容常常帶著微笑,言語從不損傷眾生。他在山頂另外建立一間茅屋,常常往茅屋去禪定思惟,到他茅屋的人,往往都聞到奇異的香氣,因此被稱為「香谷」。山頂有一隻老虎與法師一同居住,有客人來訪就把它趕出去。慧永平時嚴謹行持精進苦修,並發願要往生極樂世界。東晉安帝義熙十年(西元四一四年)得疾病,有一天突然整束衣服找鞋子穿,要起身站起來,大眾問何以故?回答說:『佛來了!』說完後就往生,年八十三歲,室內奇異的香氣七日之久才消失。(東林傳)東晉 僧顯僧顯。俗姓傅,北地人,堅定苦修一切善行戒法,諷誦經典修習禪定,常常獨處于山林之際,或者數日之間入於禪定。東晉元帝太興末年(西元三二一年),向南遊化到江蘇一帶,經歷各個名山道場,仍然修習以往恆常修持的誦經禪定。後來遇到疾病、沉重纏綿很久,因此才專註憶想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由於內心非常精誠懇切,後來見到阿彌陀佛,並且蒙受阿彌陀佛放光照觸身體,原本身心所受的痛苦頓時消滅。當天晚上,自己起身來洗澡沐浴,然後為同住的道友及侍奉疾病的弟子們,說明他自己所見所聞的境界,並且陳述告誡大家,老實修行凈土法門的因緣果報,絕對是真實不虛的!到了清晨,平穩端坐而往生,室內有特殊的香味,經十多天才消失。(高僧傳)東晉 慧虔慧虔。俗姓皇甫,北地人,年少時就出家,嚴格奉行戒法,志向操守堅定不移,居住廬山有十多年,東晉安帝義熙初年(西元四○五年),往山西山陰嘉祥寺,克己修行化導眾人,自身堅苦精進,以身作則率領大眾。五年後,卧病在床,自知將要命終,因而專心憶想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並虔誠祈求觀世音菩薩護念攝受。當時山陰北寺,有一位名為凈嚴的比丘尼,宿具德行嚴持戒法,夜裡夢見觀世音菩薩從西城門進來,觀世音菩薩具有清凈的光輝和殊妙的形貌,光明無盡映照日月,隨身的種種幢幡香華傘蓋,皆是七寶莊嚴所成。凈嚴比丘尼恭敬禮拜觀世音菩薩,並問菩薩曰:『不知道觀音大士要往那裡去?』菩薩回答曰:『往嘉祥寺迎接虔公。』而慧虔自己也曾事先預睹觀音聖相。慧虔此時疾病雖然纏綿沉重,但是精神氣色一如平常健壯之時。臨命終時,在旁奉侍的人都聞到奇異的香氣,不久之後就入寂往生,當時無論出家在家親見或聽聞到的人,無不表示讚歎羨慕。(高僧傳)東晉 僧濟僧濟。其出身並不清楚,曾經進入廬山,追隨遠公學習佛法,精通悟入佛法大要,年紀才過三十歲,便下山入城開座講經,屢次地擔任首座和尚教授大眾。遠公對他讚歎說:『能和我共同宏揚大乘佛法者,想必就是你吧!』後來疾病沉重,於是至誠懇切期願得生凈土,專註觀想阿彌陀佛的形像。遠公贈送僧濟一枝蠟燭說:『你可以專一心志憶想阿彌陀佛極樂世界。』僧濟於是執持蠟燭倚靠著桌子,專註想念毫無散亂,又請大眾僧為他誦《無量壽經》。到了五更的時候,僧濟把蠟燭交給徒弟元弼,令他執持燭火隨眾經行。僧濟則暫時卧在床上休息,接著就夢見自己秉持一枝蠟燭,凌空而行,見到阿彌陀佛將他接引安置於阿彌陀佛的手掌之中,遍至十方世界,然後突然醒過來,僧濟滿心喜悅地說:『我只以一夜的時間觀想憶念,便蒙阿彌陀佛接引。並自己省悟色身乃是四大假合,疾病痛苦的感覺現在已經全部消失。』隔天晚上,忽然起身站立,眼光迎向天空,好像看到什麼東西似的,並告訴弟子元弼說:『佛來了,我往生去了!』然後轉身向西方而逝。當時正當極熱的炎夏,經過三天而身體毫無變化,奇異的香氣濃厚芳香。時年四十五歲。(高僧傳。東林傳)東晉 慧恭、僧光、慧蘭慧恭。江西豫章豐城人,加入廬山蓮社,與僧光、慧蘭等一同追隨遠公學習佛法。僧光等人學習能力雖然不及慧恭,但是對於專心憶想西方凈土,卻比慧恭更為虔誠懇切。慧蘭曾經告訴慧恭說:『你雖然好學不倦學習廣博多聞,但是難道不知道經典說:「就如同聾子演奏音樂,雖然取悅別人,但自己卻聽不到。」』慧恭聽完之後不以為然,並不相信慧蘭所說的。後來的七年之中,慧蘭等人先逝世往生,往生的時候都有奇妙的感應。又過了五年,慧恭得了疾病並且沉重危急,因此才感嘆地說:『六道輪迴徘徊流轉,何時才能停止呢?在死生去來之間,我又該以何處為歸宿啊!』因此而淚如雨下叩頭頂禮,誓願發心往生凈土,心意不曾稍有間斷。有一日忽然見到阿彌陀佛,以金色蓮台前來迎接,慧恭頓時覺得自己乘坐在蓮台之上。又見到慧蘭等人在金台上的光明之中告訴慧恭說:『長老你往生凈土,已經位居上品,我們忍不住感到喜悅和快慰,只恨五濁惡世的因緣把你耽擱,使我們這麼晚才又相見相依啊!』慧恭於是在當天稟告大眾這件殊勝感應的事情,然後內心喜悅而精神振奮地入滅往生。當時為東晉安帝義熙十一年(西元四一五年)(東林傳)東晉 曇恆曇恆。山西河東人。童年時就歸依遠公剃度出家,佛門以及世間的內外經典書籍,無不通達貫徹。德行清高孤獨不群,常常有大群的馴鹿溫順地圍繞在他禪坐座位的旁邊。自從入了廬山蓮社之後,即專一心志憶佛念佛,東晉安帝義熙十四年(西元四一八年),端坐合掌,高聲念佛而往生。(東林傳)劉宋 道敬道敬。琅琊(山東諸城縣)王姓人家的子弟,祖父王凝之出任江州刺史之時,因而親近廬山,然後追隨遠公剃度出家。年十七歲時,就廣博通達種種經論,每日可以記誦一萬字。平日常常感嘆戒律難全,為了期願能夠清凈六根,因此只專門受持戒律一門而不雜學,以作為度脫生死的根本要門。遠公知道他的堅定正直,因而讚揚稱許他。道敬平時專心念佛日夜不斷,等到遠公入寂往生之後,道敬因此進入若耶山居住。劉宋武帝永初元年(西元四二○年),突然告訴大眾說:『遠公先師已經來垂示告知往生之時,我走了!』然後正身端坐,念佛往生,大眾都見到光明滿室,過了很久之後才消失,時年五十二歲。(東林傳)劉宋 曇順曇順。黃龍人,幼年出家,跟從鳩摩羅什大師學法。他講解演說的種種經典,都能奧妙地窮盡色空二法皆不可著的甚深義理。羅什大師讚歎說:『此子真是奇才根器啊!』後來入廬山,修習凈土,當時寧蠻地區的校尉劉遵孝,創寺院於江陵,迎請曇順住持安居,因此而在當地廣大地宏揚念佛三昧。劉宋文帝元嘉二年(西元四二五年),告別大眾端坐往生,當時奇妙的香氣充滿了整個房子,享年七十九歲。(東林傳)劉宋 佛馱跋陀羅佛馱跋陀羅。華語稱為覺賢。印度迦維羅衛國人,甘露飯王的後代,從小就出家為沙彌。年十六歲時,已經廣博學習了種種經典,深入通達禪法戒律。姚秦沙門智嚴,往西域之後,邀請佛馱跋陀羅和他一起回東土去,於是經海路到達青州,然後到長安。姚秦太子迎請他到東宮演說佛法,並與羅什大師討論色空的關係,都能深深契合佛法幽玄奧妙的義理。後來又到廬山,加入遠公的蓮社,翻譯出《觀佛三昧經》、《般泥經》,以及《修行方便論》等,共計十五部,後來在劉宋文帝元嘉六年(西元四二九年)念佛往生。(東林傳)劉宋 道昺道昺。俗姓陳,河南潁川人,年幼出家,為遠公的弟子。道兼通經律,平日言行一致解行相應,用心參究念佛三昧,日夜精進沒有間斷。東晉安帝義熙十四年(西元四一八年),豫章太守王虔,入山致敬拜謁,請道(日+丙)法師繼承慧遠大師的席位,對於他的德行,大眾都衷心仰望之。劉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西元四四五年),集眾念佛,然後就座念佛往生,時年七十一歲。(東林傳)劉宋 僧睿僧睿。魏郡長樂人,年少時就好樂出家修行,到了十八歲時,才獲得同意而從心所願,於是歸投僧賢法師而為其弟子。到二十多歲時,已經廣博通達了各種經論,到處遊歷各個名城,隨處演說開示。後來鳩摩羅什到關中,因而從羅什大師那裡請出《禪法要解經》二卷。僧睿既獲此經之後,即日夜精進修習,自此而精通熟練五停心觀,善於進入六靜。羅什大師所翻譯的經典,僧睿也曾參與校正。稍後進入廬山蓮社,歸依遠公修行凈土法門。最後來到京城,止住於烏衣寺,講說各種經典,聽者無不推崇佩服。僧睿法師一生清凈嚴持戒律威儀,廣大地宏傳讚揚經典佛法,並常常迴向這些善行,期願往生極樂世界。僧睿法師在日常生活行住坐卧之中,從來不敢背對西方。到了劉宋文帝元嘉十六年(西元四三九年),毫無疾病,突然集合大眾向大眾告別。接著入房中洗澡沐浴,燒香禮拜,然後歸回座位面向西方,合掌而往生。當日,同寺的人都看到五色的香氣雲煙,從僧睿的房中飄出,時年六十七歲。(高僧傳)劉宋 曇詵曇詵。江蘇廣陵人,幼年時即追隨遠公出家,精勤修習凈土行門,並且善於講經說法。曾註解《維摩詰經》,流行於當世,又著述《蓮社錄》,記載往生者的靈驗事迹。劉宋文帝元嘉十七年(西元四四○年),集合大眾與大眾說:『自從廬山東林建寺以來,至今已經五十年了,而今日我往生西行,卻是同道中最後往生的。』說完即結跏趺坐,念佛百聲,然後閉氣入寂往生,時年八十歲。(東林傳)劉宋 慧崇慧崇。甘肅涼州人,拓跋魏武帝時(西元三八六~四○八年),為尚書韓萬德的授業老師,與釋世高同時為當世所推崇尊重。後來遇到太子晃得罪皇帝的事件,事情連累到釋世高及慧崇,因此兩人都受到處刑而死。當時有一位僧人法達,一向敬佩釋世高的德行。在得知此事之後,大聲哭泣哀痛思慕,幾日不能飲食,這時釋世高忽然騰空而來,法達趕忙頂禮之後,恭問世高以及慧崇兩位法師投生在何處?世高說:『我發願生於這個五濁惡世,救度護念一切眾生,現在已經又回到這個閻浮提世界。而慧崇公常常祈願歸心西方凈土,現今已經滿足他的心愿了。』釋世高說完之後即隱沒不見。(高僧傳)劉宋 曇鑒、道海、惠龕、惠恭、曇泓、道廣、道光曇鑒。俗姓趙,河北冀州人。年少出家,奉事竺道祖為師,飲食清簡、粗布為衣,奉行戒律、精進勤苦。後來游化諸方宣揚佛化,所到之處從荊州起,最後止住於江陵辛寺時,已六十多歲了。生平有絲毫的善行,必定迴向西方,誓願往生凈土親見阿彌陀佛。有一日在定境中見到阿彌陀佛,以凈水灑在他的臉上說:『洗滌你的塵垢,清凈你的心念,使你的身口之業,皆得莊嚴清凈。』又從瓶中生出蓮華一枝授予曇鑒。曇鑒從定境中出來以後,即囑付後事,與寺院的僧人一同敘說世間無常之事。夜深之後,眾僧都回房休息,而曇鑒仍然獨自步行在迴廊之下,一直念佛念到五更,聲音反而更加高亢響亮。到了天亮以後,弟子們依照貫例向師父請安問訊,只見師父趺坐在原處不動,靠近仔細一看,原來已經往生了,時年七十歲。當時又有江陵釋道海、北州釋惠龕、東州釋惠恭、淮南釋曇泓、東轅山釋道廣、宏農釋道光等,都發願往生極樂世界,臨命終時也都有祥瑞的感應。(高僧傳。凈土傳)劉宋 慧通慧通。關中人(今陝西一帶),年少即依止長安的太后寺出家,飲食清簡奉持咒語,時常讀誦《增一阿含經》。跟隨甘肅涼州的慧紹禪師,咨問受持禪定行法。於法門中的止觀行法,多有留意而修習,平時則常常祈願歸心極樂凈土。有一日稍有疾病,在禪定中見到有一個人前來,其形體相貌非常端正莊嚴,告訴慧通說:『良時到了!』又過一會兒,見到阿彌陀佛放大光明照耀顯赫。慧通從禪定中起來之後,將以上全部的事情告知同參道友,說完之後便念佛往生,臨終時異香瀰漫三日才消散,時年五十九歲。(高僧傳)齊 曇宏曇宏。黃龍人(今吉林),年少即嚴修戒行,專精律部的典籍,向南遊行到交趾一帶(今日越南北部)。持誦《觀無量壽佛經》不計其數。劉宋武帝永初年間(西元四二○~四二二年)游化廣東番禺的止台寺。晚年又到交趾的仙山寺。日常課誦《無量壽佛經》及(普門品),誓願歸心極樂凈土。劉宋孝武帝孝建二年(西元四五五年),在山上聚集木材,暗自在草堆中以火自焚,弟子們知道後趕緊把他抱回來,但是半身已經潰爛。經過一個多月後,身體稍微痊癒,於是再次進入山谷燒身,弟子們知道後又立刻追趕去搶救,但已經命終了。弟子們因此就地添加木材助火焚化,直到第二日天亮火勢才燒盡。當日村裡的居民,都見到曇宏身黃金色,騎著一隻金鹿,向西方急速地奔行而去。此時僧俗二眾才知道曇宏一生修持的神異不可測,因而收集遺骨而埋葬之。(高僧傳)齊 慧進慧進。俗姓姚,浙江吳興人,少年時放縱性情行俠仗義,到了四十歲時忽然心中有所了悟而自我覺醒,因此即出家修行。慧進依止於京城的高座寺,飲食粗簡衣著樸素,發願持誦《法華經》。但由於過度用心操勞苦行,每當執起經卷要誦經時就生病,因而發願造《法華經》一百部,以懺悔往昔所作的業障。後來募集一些信心人士的布施,造《法華經》滿一百部之後,疾病也接著痊癒,因此他對於自身嚴格的節操更加堅定。慧進常常迴向一切的福德善業,期願往生西方極樂凈土。有一日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你的行願已經圓滿,必定得生西方凈土!』齊武帝永明三年(西元四八五年),無疾而終,時年八十五歲。(高僧傳)齊 法琳法琳。俗姓樂,臨邛人(今四川邛峽縣),年少出家,依止蜀郡裴寺。特別喜好戒律典籍,精心研究《十誦律》。當時隱公正好來到四川,法琳就跟隨他學習佛法。法琳在追隨隱公學戒律的期間,嚴以律己堅定志節,日以繼夜精進不懈。等到隱公回到陝西,又追隨跟從了幾年,因此對於各部的戒律,都能洞徹心要。後來又從陝西回到四川,居止於靈建寺,專精修行凈土法門。平日時常持誦《無量壽經》及(普門品),每當轉經讀誦時,常常見到一位相貌端嚴的沙門,形體非常殊勝高大,高聳直立在前面。齊明帝建武二年(西元四九五年),卧病在床。於是更加專註憶念西方凈土,禮拜懺悔亦不停止,過不久就見到極樂世界所有的聖賢都前來迎接。法琳因此向弟子陳述他所見到的境界,並命令死後將身體火化,說完後即合掌而往生。(高僧傳)齊 僧柔僧柔。俗姓陶,丹陽人(今安徽當塗縣),年少就有離塵出世的志向。出家後為宏稱法師的弟子。嚴格持守戒律威儀,廣博研究經部的典籍。後來進入剡白山的靈鷲寺。還未到達靈鷲寺的前一夜,沙門僧緒,夢見神人執持彩色的旗幟,穿著白色的戰甲,滿山滿谷到處都是,神人們並且說:『法師將要來了。』第二天,僧柔果然來到。在蕭道成建立齊朝的時代,僧柔應王公們的邀請,出山林而居住在京城的定林寺,又親自擔任首座和尚教化徒眾,遠近四方都欽仰佩服。僧柔平日誓願往生極樂凈土,每到了傍晚日輪懸掛在西方的時候,則端正容色攝心合掌憶念西方阿彌陀佛。僧柔法師臨終之前,身體並沒有患病,他告訴弟子們說:『我該去了!』然後鋪設坐席於地上,向著西方虔誠禮拜而往生,此時室內室外都聞到奇妙的異香,時年六十四歲。(高僧傳)齊 慧敬慧敬。廣東南海人,年少時遊學荊、楚(湖北、湖南)一帶,廣博通達各種經論,常常以修福行善為急務,凡是所到之處就積極建立興造塔寺佛像。後來回到故鄉,又整理修復雲岑、永安等各個寺院。慧敬的志節操守嚴謹清白,並且精通戒律,曾被皇上下令封為僧主,對僧眾的教誨領導多有功業。凡是所修的福德善業,都迴向往生西方,臨終之日,室內充滿奇妙的香氣,經過很久才散去。(高僧傳)梁 道珍道珍。不清楚他的出身,梁朝初年,居住在廬山中,作《觀無量壽佛經》中的「彌陀觀」,觀想阿彌陀佛,然而心裡尚有疑慮,志向未定。有一天夜裡,夢見有一群人乘船於大海之中,說是要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去的,道珍也希望能夠上船跟隨一起去。船上的人說:『你尚未營造浴室供養眾僧,也沒有誦《阿彌陀經》,凈土的功業仍未圓滿,尚不能去。』等到夢醒之後,道珍乃營造浴室供僧沐浴,並且持誦《阿彌陀經》,如是經曆數年而不中斷。後來有一次在房中觀想時,見到一個人攜帶白銀蓮台而來,並且說:『法師業報已盡,應當升坐此台。』又說:『以法師的功業和修行,應當乘坐金台,奈何法師最初發心時猶豫不決,因此只得此銀台而已。』道珍心中歡喜,因而暗自用紙記下此事,把它藏在經典的匣子裡頭。臨命終那天的晚上,半山腰以上,如同排列了數千把火炬一樣的光明。附近村子裡的人遠遠望見,以為是諸侯要朝見天子的場面,等到天亮,才聞知是道珍往生了。後來弟子們搜尋整理經匣子,才知道道珍往生前的祥瑞感應。(續高僧傳。樂邦文類)北魏 曇鸞曇鸞。山西雁門人,年少時遊歷五台山,見到種種神跡靈異之事,因而發起信心剃度出家。讀《大集經》時,由於經典的言詞義理深奧微密,因此發心要為此經作註解。行文註解才過一半,就感得氣疾,於是周遍各處去尋求醫療。後來感嘆說:『人命危脆,旦夕無常。我聽說長命的神仙,常常出現於世間,如果得到長命的神仙術之後,再來宏揚佛教,不也是很好嗎?』因此前往江南的道家陶弘景隱居的處所,懇求神仙術,陶弘景授以《仙經》十卷,曇鸞便歡心喜悅地回去。回程經過洛陽時,遇到三藏法師菩提留支,曇鸞問說:『佛法中也有長生不死之法,勝過這本《仙經》的嗎?』菩提留支說:『此方東土哪裡有什麼長生不死之法,縱得長命,短暫的時間內不死,終究歸於六道輪轉,有什麼可以珍貴的呢?真正能夠長生不死的,唯有佛道中才有啊!』因此菩提留支以十六觀經(《觀無量壽佛經》)教授給曇鸞。並告訴他說:『學習此經,則三界之內不用再來投生,六道之中不必再來輪轉,豐盈虛損陰陽消長、福禍成敗得失好壞等種種事情,不會再來干擾傷害我們。而其壽命之長遠,有如恆河沙時劫無量無邊,真是沒有辦法比量譬喻,這就是我佛大覺金仙的長生之法。』曇鸞聽了以後心中大喜,因此把《仙經》火化,專修凈土的觀法,不但自我修行而且教化眾生,其影響流傳非常廣大普遍。他曾經撰寫稱名禮拜求生凈土的十二首偈頌,以接續龍樹菩薩所作的偈頌。又著述《往生論注》兩卷,流傳於世。魏朝君主非常尊重推崇他,因此賜號為「神鸞」,並敕令迎請居住于山西并州大寺。晚年移往汾州玄中寺。東魏孝靜帝興和四年(西元五四二年),有一天晚上,在室中見到一名清凈僧人告訴他說:『我就是龍樹,早已往生居住在凈土之中,由於你和我志向一致的緣故,因此特地前來和你相見。』曇鸞自知往生的時候已到,於是集合大眾教導警誡說:『大家生生世世奔波勞苦,永遠沒有止盡的時日。對於地獄無量無邊的痛苦,不得不心懷恐懼;而於求生極樂世界九品蓮華的凈土法門,不可不努力修行。』說完之後,命令弟子們高聲念佛,自己則向西方頂禮而往生。當時在寺院的人都看到幡華幢蓋,從西方而來,天樂充滿了整個虛空,過了很久之後才消失。這些感應的瑞相傳聞到了朝廷,皇上於是詔令將曇鸞大師安葬於汾西(今山西平陽)的文谷,於當地建立塔寺和紀念石碑。(續高僧傳。樂邦文類)北齊 慧光慧光。居住洛陽。曾著《華嚴經》、《涅槃經》、《十地經》等經典的註疏,微妙窮盡地披露權實二智的義理。有一天得疾病,見到天人大眾來迎接,慧光說:『我所願求的,是歸向極樂世界啊!』說完之後不久,西方凈土的化佛,充滿了整個虛空,慧光說:『唯願我佛慈悲攝受,滿我往生凈土親見阿彌陀佛的本願。』隨即彈指而入滅往生。(佛祖統紀)北齊 道憑道憑。俗姓韓,山東平恩人。年十二歲出家,通達貫攝各種經論,到處參訪各個大德的講座,因此對於佛法的造詣,日漸達到精深微妙的境界。魏、趙兩朝年間,講《涅槃經》、《華嚴經》以及各種戒律、論典,眼睛不用依著經文讀誦,就能夠透徹地切中佛法的要旨。平日時常福德、智慧兩者兼修,袒露肩膀赤著雙足,以乞食生活來度日,並發願迴向求生西方極樂世界。齊文宣帝天保十年(西元五五九年)三月十七日,於河北鄴城西南的寶山寺往生,時年七十二歲。臨命終時,佛光照耀充滿整個屋子,芬芳的異香瀰漫於庭院之間。(續高僧傳)北周 慧命、法音慧命。俗姓郭,山西太原晉陽人。出家後,專門修習方等、普賢等懺法,追隨投靠恩光、先路兩位禪師,後來游化到仙城山。在此之前,有一個叫孟壽的道士,發心歸依三寶返邪歸正,施捨自己所住的道館,改建為寺院佛塔。後來等到慧命法師將要到達仙城山之前,孟壽在神志恍惚如夢似幻的情況下,見到鬼神大眾嚴肅地守衛在他原有道館的兩旁。醒後不久慧命法師就到了,因此孟壽又舍掉自己所住的房子改名為善光寺,並以此寺院供養奉事慧命法師,漸漸地眾多的修行人都聚集在此地。沒多久之後,慧命就辭別仙城山回到原來居住的山林。當時有一位叫法音禪師的人,與慧命相識而且極為親近熟悉,兩人一同到長沙果願寺能禪師的地方,修學禪定。後來兩人又一起回到仙城山,居住了五年。當時慧命與法音,都已經自知命終往生的時間,兩人攜手於松樹林下,相視而笑地說:『就在此處,正可以終老一生!』侍者最初聽到,並未了悟他們所說的意思。不滿十天,兩個人同時得病,北周武帝天和三年(西元五六八年)十一月五日,慧命端身跏趺正坐,面向西方稱念佛名,這時大家都看到阿彌陀佛來接引,慧命隨即合掌念佛而往生。大眾當中有人夢見天人從天降臨,幢幡鮮明亮麗顯耀在輝煌的日光之中,又聽到房舍之間有清晰的音聲唱言:『善哉!』內外到處充滿奇異的香氣和美妙的樂聲,大家所聽聞的音聲和熏染的香氣,都是美妙繽紛而多采多姿。不久之後,法音禪師也在這個月的十七日,坐在同一個地方,念佛往生。往生時所顯現的感應瑞相,也和慧命一樣的殊勝感人,兩人當時都是三十八歲。後來徒眾們就在這顆松樹下,疊磚建塔而為墳墓。(續高僧傳)北周 靜藹靜藹。俗姓鄭,河南滎陽人,少年時到寺院遊玩,看到描述地獄種種狀況的變相圖,內心非常恐懼,因此想要出家修行了脫生死,於是前往瓦棺寺,依止和禪師剃度出家。年十七歲時,受具足戒,嚴格護持戒律威儀,並通達貫徹各種經論。平日修行大慈悲心的法門,凡是蠶絲綢緞華麗彩繡的衣服,和由眾生皮革所制的衣物鞋履,一概都不披戴穿著,終身只穿著由粗布所造的衣服。北周武帝將要消滅佛法時,靜藹法師特地前往京城,向朝廷呈遞書面的文表,為佛教論理申訴,當面反抗皇上的聖旨,請求皇帝不要消滅佛教。但是他的申訴抗議,終究不被武帝採用,因此靜藹就攜帶著門徒,進入終南山隱居。後來又潛藏到太一山的錫谷當中,自己披著粗麻做的破衣,暗自地闡揚大乘佛法,他有許多的撰述著作,都隱藏在岩石洞穴之中。靜藹悲悼佛陀偉大的佛法已經淪落荒廢,因此告訴弟子們說:『既然無益於這個世間,我準備要捨棄身命,往生極樂世界。』有一天,他獨自坐在另一個山洞中,命令侍者下山去,明天再早一點上來。侍者離去後,靜藹就跏趺端坐在平坦的磐石上,自己親自用刀子割下自己身上的肉,一段一段的鋪在石頭上面。又把腸子拉出來掛在松樹的樹枝上,五臟六腑都暴露在身外,身上的筋骨、手腳、頭部和臉面,都以刀子完整的割碎分解。最後再以刀割下心臟,捧著心而命終往生,當時是北周武帝宣政元年(西元五七八年)七月十六日,時年四十五歲。侍者隔天早晨到達山洞的時候,只見到靜藹還合掌捧著心,就如同他最初入座時一樣,向著西方端正跏趺而坐。法師的骨骸之間並沒有遺留任何的血跡,只見到白色的乳液大量湧出,凝結於石頭之上,又看到用手書寫的偈頌遺留在石壁之上。其文章曰:『諸位有緣人,無論是在家出家、男子女人,皆應當要好好安住自心,在佛法中不要生起退轉的念頭,若生退轉之心者,則將失去種種善根利益。我以三種因緣要提早舍此身命。第一個是,我覺悟到此身有無量無邊過患的緣故。第二是,我無能護持佛法的緣故。第三則是,我想要速得見佛的緣故。』其偈頌曰:『無益的色身,不但濁惡不凈,而且又煩惱人們去為他奔波勞役。因此我解剖身形將它鋪於枯石之上,毀損身體而將它散掛在山岩的松樹枝頭。無論天、人、阿修羅、山神樹神,那些有心追求佛道的人,見到我捨身命的人,祈願讓這一些眾生,凡是見到我骨骸的,其無明煩惱的大船,皆能覆沒消失。願令眾生,凡是聽聞到我捨身命的人,天耳神通皆能成就,菩提正覺究竟圓滿。願令眾生,憶念我時,具足一切禪定念力,多聞智慧總持佛法。我此報身一旦消滅,則色身四大分散凋零,清澈泉水和幽深山林之間,我曾往來的小徑,不久就會埋沒了蹤跡,原本就寂靜的山洞石室,則更將無聲無息不見人煙。願把我色身普遍地布施給一切禽獸,乃至昆蟲,凡是食我肉、飲我血的一切眾生,皆能善根充滿、福慧具足。願我未來,速成無上正等正覺,身心自在,普遍十方超拔濟度一切有情。諸有緣人應當覺悟,我們所擁有的這個色身,本來就不清凈。身體的下半身,是個屎尿充滿的皮囊,九孔常常流出不凈之物,就如同殘破漏水的水塘堤防。此身令人厭惡,臭惡得令人不敢瞻視觀察,此身是由一層薄皮包藏著膿血,塵垢染污瀰漫塗滿了全身上下。此身惡臭污穢,猶如死狗的屍體。此身是由六根六塵虛妄和合而成,而不是從其他的鬼神梵天創造而產生。應當觀察這個惡臭的身軀,終究是被無常所囚困系縛,不得自由,無論進退來去行住坐卧,都總是不免遭受無常之苦。死亡之後如果遇到螻蟻昆蟲,則此身難保。凡是執著身命的人,此生必無所得,終究失去一切。命終之後,不免為狐狸野狼撕裂吞食,終歸化成腐肉蟲蛆。無論天人男女、好醜貴賤,必定為死神之火所焚燒,暫時見到的一切容色相貌,都是如電光火石般,剎那幻滅了不可得。死亡侵擾了所有一切的眾生,是種種怨苦中最令人怨苦的。因此我視此身如仇敵,誓願斷除這個生死的根源。此身無可愛樂,具足種種煩惱,就如同充滿毒蛇的箱子,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假合虛幻地圍繞而成,百千病苦居於其中交纏困擾。凡是有三界形色執著的眾生,終究必定眾苦聚集。色身是老病死亡的痛苦深淵,身心之中具足了一切的火熱煩惱,有種種無量的過失缺陷。此身本來就沒有我可主宰,因為一切都是業力的支配、不能自在如意,在本無實體的情況下,眾生卻顛倒計度妄想執著有一個我的存在。這個虛幻無我的色身,就是凡夫自以為可以自做主宰的「我」,而堅執貪戀不舍的。由於眾生久遠劫來無明迷惑、顛倒妄想的緣故,因此而隱藏了本來具足一切善法功德的清凈自心。雖然自以為在長養色身,卻不知道它早就如同死屍一般毫無可樂。無量劫來我們早已棄捨轉換過百千萬億不凈的色身,所流的血、所飲的乳,就如同大海一樣浩瀚無邊。過去死去的屍骨堆積起來,有如須彌山那麼高,而將來要受的生死,更是幾倍於以往所曾遭遇的痛苦。生死輪迴當中,根本毫無所謂的利益可言,只是徒勞地蒙受艱難辛苦而已。我對眾生既沒有絲毫幫助,對佛法的衰微又於事無補,因此忍痛捨棄布施色身,希望捨身的功德能無量無邊,以期能夠誓不退轉於佛道,永遠出離於四生的苦痛深淵。當我舍此污穢濁惡的身形之後,期願能夠往生西方極樂凈土,於一念間蓮華盛開,化生於阿彌陀佛面前。速得親見十方諸佛諸大菩薩賢聖海眾,永遠辭別三途之中無量的苦難,於佛的菩提正道決定得不退轉。即刻獲得五種神通,自由自在飛行無礙,於寶樹間飽餐正法,究竟證得無生法忍。既能悟入清凈法身的解脫自在,同時又能不失大悲心,不斷滅捨棄三界的眾生,以消滅魔道護持正法為首要目標。速得超登於十地菩薩的福慧圓滿,神通變化無有邊際,德行具足四無所畏,號稱如來大覺法王。期願捨棄此身之後,早得令此身心自在,既得法身清凈自在,更回入種種六道眾生之中,隨順因緣地在能夠利益有情之處,護持佛法救度眾生。大眾應當要知道,世間所有的業緣終歸滅盡,一切有為的造作亦復如是,就如同夢幻泡影般地剎那幻滅。三界之內悉皆無常,時時令我們不得自在。一切的眾生,無論是他殺或自己死亡,終究還是歸於三界輪迴的無常法里,這是有智慧的人所不樂於居處的地方,大家應當常常如是思惟。一切的因緣既然合會聚集如此,所以我的業緣也當滅盡於今日。』(續高僧傳)隋 曇延曇延。俗姓王,蒲州桑泉人(今山西永濟縣)。年十六歲出家,遊歷參學於各個講座,深深悟入佛法要旨。曾經著述《涅槃大疏》,當著述完成之時,註疏的捲軸放大光明照耀了一夜,佛塔中的舍利也放出奇異的光芒。北魏宰相宇文泰為他建立寺院於京城西邊,名為「雲居」。北周武帝建德年間(西元五七二~五七七年),被授職為僧統,以統監全國僧尼的事務。隋文帝開皇初年(西元五八一年),奉皇上的賜令主持延興寺。開皇八年(西元五八八年)八月十三日命終,時年七十三歲。曇延平日以西方凈土為正觀,語默動靜之時,皆能專註憶想西方阿彌陀佛而堅定不移,就如同處在甚深的禪定當中。其遺囑命令以自己身體的骨骸血肉,布施給一切的禽獸。示寂往生時,寺院附近有一個叫任金寶的人說:『我看見天空中有幢幡傘蓋,排列成兩行隊伍,在曇延法師的前面作為引導,這個隊伍從延興寺一直到達山的西邊。』(續高僧傳)隋 道喻道喻。不清楚他的出身,平日居住在開覺寺,持念阿彌陀佛,以栴檀木建造佛像,只有三寸高。後來在禪定中見到佛,佛問他:『你建造我的身像,為何那麼小呢?』道喻回答說:『心大即大,心小即小。』說完之後,便見佛身廣大遍滿了整個虛空,佛告訴他說:『你應當去澡浴清凈,等到天上的明星出來時,我就來迎接你。』到了約定的時間,果然見到阿彌陀佛前來相迎,此時光明照耀充滿了整個寺內,道喻就在此刻入寂往生。當時為隋文帝開皇八年(西元五八八年)。(凈土文)隋 智舜智舜。不清楚他的出身,由於仰慕慧遠大師過去一生的德業,因此入廬山,學習凈土法門。隋煬帝大業初年(西元六○五年),講完《觀無量壽佛經》之後,即示現疾病。臨命終前見到鸚鵡孔雀,皆悉念佛念法念僧,演出微妙的法音,於是告訴弟子說:『我今日要往生了。』然後隨即命終往生。(佛祖統紀)隋 登法師登法師。不清楚他的出身,曾在山西并州興國寺講《涅槃經》,凡是來聽經的人,一律都勸他念阿彌陀佛求生凈土。隋文帝開皇十二年(西元五九二年)往生,臨命終時異香滿室。等到出殯那天,虛空當中香雲遍滿,覆蓋了整個村落。(往生集)隋 智顗智顗。字德安,俗姓陳,河南潁川人。母親懷孕時,夢見五彩的雲煙,迴旋環繞在自己的心懷之間。等到誕生的時候,屋內突然光明照耀清凈明徹。生下以後,眼珠有兩個瞳仁,每當睡眠時必定合掌,坐的時候自然而然就面向西方。年紀稍大時,凡是見到佛菩薩形像一定頂禮跪拜,遇到僧人則心中虔誠外表恭敬。到了十八歲,投靠湖南湘州果願寺的法緒法師出家,專門持誦《法華經》,並且通達律藏。個性好樂禪定的喜悅,後來前往山東光州的大蘇山,禮拜追隨慧思禪師,慧思禪師一見到智顗就說:『過去你我同在靈鷲山一起聽聞《法華經》,由於這個宿世的因緣,使你今日又來此處相遇。』慧思禪師接著就為他開示普賢行法的道場,並為他解說四種安樂行。智顗於是安住在大蘇山修習法華三昧。才經過三個夜晚,當智顗讀《法華經》,誦到藥王品的:『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時,身心的執礙豁然開朗,內心寂靜入於禪定,智慧明了清凈覺照,體悟了《法華經》的玄義,通達貫徹諸法實相。陳朝廢帝光大元年(西元五六七年),智顗第一次到金陵(今南京),居住於瓦官寺,廣大普遍地宏揚禪法。陳宣帝太建七年(西元五七五年),前往浙江臨海的天台山,結茅庵於北邊的山峰而居住在那裡。沒多久即奉皇上的詔命進入京城金陵。陳朝滅亡後,前往廬山去,後來又周遊荊州、揚州(湖北、江蘇)一帶。隋文帝開皇十四年(西元五九四年),再回到天台山,前前後後總共建造寺院三十六所,佛像八十萬尊,親自度化而出家的有一萬四千名僧人。用錢贖取的捕魚網具,以及溪流池塘中的捕魚場共有六十多所,全部都把它們改成放生池,並且上書於京城令朝廷得知,使其嚴格禁止人民到放生池捉取網捕各種眾生。智顗法師高尚的德行,不但令護法龍天致敬讚歎,無數的僧俗大眾都服膺遵從他的教化,佛陀的教法也因他的弘揚而大大興盛起來。當時的晉王楊廣(即後來的隋煬帝)歸依於智顗求受菩薩戒,尊奉敬稱智顗法師為「智者」,因此後人稱為「智者大師」。智者大師曾經著述《凈土十疑論》,其最後一篇,開示說明「欣厭」兩字的意義。其文章說:凡是想要決定得生西方凈土的人,如果具有兩種「行」,必定可以得生彼國。那兩種行呢?第一,厭離行。第二,欣願行。何謂「厭離行」?凡夫從無始劫以來,為色聲香味觸、財色名食睡等五欲所牽纏束縛,輪迴生死於六道之中,受盡一切種種的痛苦,從來就沒有厭離五欲六塵的心,所以永遠沒有解脫的一天。因此之故,我們應當常常觀察這個色身,裡面充滿了膿血屎尿,一切濁惡之物從身體的孔竅流露出來,染污不凈臭穢不堪。《涅槃經》說:『這個包藏種種臭惡如同城堡的色身,其中有愚痴無明的羅剎惡鬼,居住在這個身城裡面,有那一個有智慧的人,會喜好愛樂這樣的身體呢?』又有經典說:『這個身體是所有眾苦聚集的地方,其中的一切事物都濁惡而不清凈,系縛背負了各式各樣的毒瘤膿瘡,根本毫無益處,乃至諸天的身體也是如此不凈和無益。』因此,凡是修行凈土的人,不論是步行或靜坐,不論睡眠還是清醒的時候,都要常常觀照這個色身,唯有痛苦毫無快樂,對於六道的生死輪迴,深深生起厭惡出離的心。縱使夫妻的房事不能立刻斷除,也要漸漸地生起厭離的念頭,並且對於這個色身要作七種不清凈的觀想。第一,觀照這個愛好淫慾的色身,是從貪愛煩惱所生,這是根本上種子的不清凈。第二,這個色身,是由父母赤白精卵交接和合而成,這是受生之處的不清凈。第三,這個色身,懷孕時住在母親的胎胞臟腑之中,這是住處的不清凈。第四,這個色身在母胎的時候,只飲母親的血液,這是飲食的不清凈。第五,這個色身懷胎十月期滿之後,從產道中生出來,這是初生之處的不清凈。第六,這個色身,表面以一層薄皮覆蓋在上面,而裡面則膿液污血到處充滿,這是整個身體都不清凈。第七,這個貪淫慾的色身,死亡之後浮腫膨脹腐爛敗壞,這是究竟歸於不清凈。觀照自身既然是如此臭惡,那麼觀察別人的色身,也是一樣的。因此能對於所愛戀的歡樂境界,男女的色身形體,深深生起厭惡出離的心,常常能夠觀照它們是不清凈的。能如是觀察思惟的人,他的淫慾煩惱自然而然漸漸減少。又必須發願:願我永遠脫離三界雜食,以及臭惡污穢膿血不凈的地方,遠離沉溺五欲男女的色身,願我獲得安樂國土清凈法性所生之身。這就是「厭離行」。其次,所謂的「欣願行」,又分為兩種。第一,先要明了發願往生凈土的意義和目的,第二,觀察彼極樂世界清凈莊嚴的狀況,然後發起歡欣喜悅之心,發願往生安樂國土。第一先要明了求往生的意義,就是為了要救拔一切眾生的煩惱痛苦。於是我們就要自我揣度思量:我今天沒有智慧和方便力,如果處在五濁惡世,煩惱境界強大熾盛,自己尚且要被業力所系縛,淪落沉溺於三途的苦海當中,只要一下三途,恐怕就數劫之內無法超脫。如此六道輪轉不停,無始劫以來未曾暫時休歇,我要到何時才能救度苦難的眾生呢?為了救度眾生,我應當求生凈土,親近諸佛諸大菩薩,若能證得無生法忍,才有能力在五濁惡世之中救脫眾生。所以曇鸞大師在《往生論》的註解當中說:『發菩提心者,正是願作佛的心。願作佛的心,則是攝受眾生皆得往生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清凈國土的心。』另外,《往生論》又說:『期願往生凈土,必須具備兩種行,(一)、必須遠離三種阻礙進入菩提涅槃的障道法。(二)、必須獲得三種隨順菩提門的正法。何為遠離三種阻礙進入菩提涅槃的障道法,一是依智慧門,不只是追求自己的快樂,而遠離我執妄想貪著自身的染污心。二是依慈悲門,誓願救拔一切眾生的苦難,遠離不願利益安樂眾生的心。三是依方便門,憐憫一切眾生,想要給眾生快樂,遠離只求恭敬供養自身的心。若能遠離三種阻礙進入菩提涅槃的障道法,則能得到三種隨順悟入菩提涅槃境界的行法。一是「無染清凈心」,不為自身追求種種的享受快樂。因為菩提涅槃是無貪染的清凈處,如果只為自身求安樂,則這種貪愛就染污了自己的身心,會障礙進入菩提涅槃之門。因此「無貪染的清凈心」,不為自身求安樂,才能隨順悟入菩提涅槃門。二是「安清凈心」,是為了救拔眾生的苦難。因為無上菩提是究竟安隱一切眾生的清凈處,如果不作願發心救拔一切的眾生,令眾生遠離生老病死苦,即是違背菩提大悲門,因此「安清凈心」,要利益安隱眾生,才能隨順悟入菩提涅槃門。三是「樂清凈心」,欲令一切眾生證得無上菩提究竟涅槃。菩提涅槃是究竟常樂之處,若不作願發心令一切眾生證得究竟常樂的境界,則是遮障自他進入菩提涅槃之門。因此「樂清凈心」,令一切眾生證得究竟常樂,才能隨順悟入菩提涅槃門。』這個既能自我覺悟又能利益眾生的「無上菩提」,要如何才能夠得到呢?這就要靠著因為得生清凈國土、常不遠離諸佛世尊、親聞如來說法而證得無生法忍之後,才能夠在生死流轉的濁惡國土中,救度一切的苦難眾生。如此則能夠慈悲智慧圓融具足於自己內心,不離禪定而時常生起度化眾生的妙用,隨意自在變化無礙,這就是菩提正覺的心。以上就是願生凈土的意義和目的。換言之,就是發菩提心為了自利利他而求生凈土。第二內在生起歡欣喜悅發願求生極樂凈土的心。由希望往生清凈莊嚴極樂世界的心,而發起種種觀察憶想,思惟緣想阿彌陀佛的清凈法身或圓滿報身等,全身金色清凈光明,具足八萬四千種相,一一相有八萬四千種妙好,一一妙好放出八萬四千光明,恆常照耀一切法界,慈悲攝取一切憶佛念佛的眾生。又需觀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由七種寶物莊嚴清凈,具足種種殊勝美妙的快樂等等,關於對凈土完整的描述可參照《無量壽經》、《十六觀經》等所說的。時常精進修行念佛三昧,以及布施、持戒修福等一切善行,而全部都迴向布施給所有眾生,願共一切的眾生往生安樂國,若能如是思惟修行,那麼就可以決定往生極樂世界,這就是「欣願門」。換言之,為了願度一切眾生的緣故,而速求往生親見阿彌陀佛住不退轉;欣慕喜悅極樂世界的清凈莊嚴故,願共諸眾生同登凈土同成正覺。後來,智者大師自知教化眾生的因緣將要盡了,於是前往剡東的石城寺居住,告訴弟子們說:『我當命終於此地。』接著命令弟子鋪設床座於東邊的牆壁旁,自己則面向西方,專一心意稱念阿彌陀佛名號、摩訶般若波羅蜜,以及觀世音菩薩聖號。又令弟子多燃一些香火,自己唱贊《無量壽經》及《觀無量壽佛經》的經題之後,讚歎說:『阿彌陀佛以四十八願,清凈莊嚴了極樂國土,其間有流水蓮池七寶行樹等美妙的境界,其實很容易就可往生到達,可是卻很少有人具足清凈信心、願意念佛往生。地獄恐怖的火車相現前的時候,只要一念懺悔改過、願生西方極樂世界,尚且都能離苦得樂往生凈土,何況平日有戒律和智慧的熏染修習,怎麼會不往生呢?大家要有信心,依照佛陀的開示教誨,以如說修行憶佛念佛的道力,和阿彌陀佛慈悲本願的加持力,往生凈土這件事,決定是功不唐捐的。』此時有弟子請示說:『不知大師證入什麼果位,在此命終之後往生何處?』智者大師說:『我如果不領眾教導徒弟,必定可得六根清凈(圓教的相似即佛位)。而我損己利人,只得五品位(圓教的觀行即佛位)。我的師父和道友,現在已經與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一起來迎接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說完之後就端坐往生,如同入於甚深禪定,享年六十七歲,當時為隋文帝開皇十七年(西元五九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天鄉寺的釋慧延,聽聞到智者大師遷化往生的消息之後,感懷傷痛哭泣不止,心裡想要知道智者大師往生之處,因此書寫《法華經》,以求大師暗中冥加指示。結果夜裡夢見智者大師和觀世音菩薩從西方凈土而來,慈悲眷顧地說:『這樣子你的懷疑心該去除了吧!』除此之外,靈異感應的事件一再顯現,大約都是諸如此類的。(續高僧傳。佛祖統紀。十疑論)隋 慧成慧成。俗姓段,湖南浬陽人,最初受業學習於十住寺,後來聽聞到南嶽慧思禪師闡揚佛法、教化眾生的廣大殊勝,因此前往歸依學習。平日睜開眼睛禪定靜坐,從夜裡一直坐到天亮。南嶽慧思禪師指示他修習方等、觀音、法華,以及般舟等種種三昧,以消除宿世的業障。慧成依教修行三年之後,證得了「解眾生語言三昧」。後來在荊州枝江(今湖南常德縣東北),創建寺院而居住其中。平日持誦《阿彌陀經》,修西方凈土的觀想,三十年來常坐不卧。每次入定,常常見到極樂世界清凈國土寶樹蓮台。有一天,慧成告訴門人弟子,趕緊敷設裝飾殿堂台階,我將要講《涅槃經》。等到事情準備完畢開始講經時,正好智者大師從玉泉寺來,因此和智者大師共同談論佛法中玄妙的義理,談論一段時間之後,就入滅往生。當天晚上,有人夢見慧成端坐在蓮台,慢慢地往西方而去。(佛祖統紀)隋 慧命慧命,天台仙城人,參學於南嶽慧思禪師,聽聞了慧思禪師所說的三觀之後,深悟洞澈三觀玄妙的要旨。於是辯才無礙,說法流暢如水銀瀉地。臨命終前,告誡弟子們要精進修持凈土法門。此時大眾忽然見到阿彌陀佛,以及觀音、勢至兩位大士前來相迎,慧命於是隨著阿彌陀佛向西方而去。(佛祖統紀)隋 慧海慧海。俗姓張,山東清和武城人。少年時即出家入道,奉事學習於河南鄴都廣國寺的冏法師。聽講《涅槃經》、《楞伽經》之後,再聽第二遍,就能夠重覆講述,智慧辯才過於常人,學侶門徒都非常推崇欽服。北周靜帝大象二年(西元五八○年)駕臨來到濤浦,整修治理伽藍寺院,莊嚴種種佛門的事務。慧海曾經以往生凈土為一生的期盼,其精進虔誠極為感人。有一天,忽然有一個齊州的僧人名為道詮,恭持阿彌陀佛的畫像而來,這幅佛像的微妙工巧,是世間所希有未見的。道詮說這是印度雞頭摩寺一位具足五種神通的菩薩,凌空飛往西方極樂世界,依照實景圖繪出來的。此事正好暗自符合慧海一向誠心求生凈土的情意,於是對著佛像虔誠懇切地恭敬禮拜,此時忽然見到神異的光明照耀閃爍。慧海因此懇切勤苦地模仿描繪佛像,並且更加堅定地發願往生極樂世界,終其一生時時都以往生凈土為念。隋煬帝大業五年(西元六○九年)五月初一得疾病,告訴弟子說:『我將入滅往生。』並伸出五隻手指以表示命終的日期。到了初五的夜裡,忽然從床上起來,面向西方頂禮跪拜,然後結跏趺坐直到天亮而往生,時年六十九歲。慧海自年少時就非常精進苦行,到老的時候更加堅定不移,同時又以仁愛慈悲接引眾生,誘導勸勉後進新學的人。他往生後,無論在家出家的徒眾都感到悲傷難過,因受感化而散華供香、布施金銀寶物的人多得不可計數。(續高僧傳)隋 智通智通。俗姓程,河東猗氏人(今山西永濟縣)。天生就樂於佛道,志願要求剃度出家,父母在驚異的心情下允許他的要求。十歲之後就剃度落髮,虔誠恭敬地奉事師長,執事行履都非常謙沖虛心。智通平日嚴格持守戒律威儀,日夜精進地諷誦經典從不間斷,並背誦各種經典中贊佛的重要偈頌達三千多首。後來追隨俊律師和延法師學習戒律經典。智通法師曾創立孤老寺,以平等慈悲心賑災救濟貧苦眾生。有時候也授戒說法,廣修種種福德善行。隋煬帝大業七年(西元六一一年)十月得疾病,命令侍者稱念阿彌陀佛聖號,迴向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才過一會兒即張開眼睛正視前方,有很久一段時間眼珠都不轉動,好像看到什麼似的,並且說:『真是不可思議啊!』侍奉的僧人頂蓋問他為什麼緣故這麼說呢?智通說:『我見到了七寶幢幡、蓮華傘蓋、以及宮殿塔廟等,極樂世界的種種莊嚴境界啊!』到了初夜分的時候又說:『為什麼要燃那麼大的燈燭!』弟子們於是掩蓋燈光令其昏暗下來。過一會兒又說:『光明為什麼更為盛大呢?』侍者頂蓋回答說:『這是師父自性清凈心相的流露,師父不必覺得奇怪。』因此智通乃合掌一直到天亮,然後說:『我往生凈土去了!』說完就逝世往生。這個時候山林大地都動搖起來,窗戶都被震裂開來。當時寺里有一僧人名為道慧,正好在小睡休息,夢見西邊的山嶺上有樓閣殿堂,凌空向著西方而飛去。(續高僧傳)隋 真慧真慧。俗姓陳,陝州(今河南陝縣)河北人,年輕時就厭離這個身心世間,二十歲時,前往大通寺清禪師的處所,剃度出家受具足戒。常常遊學四方,道業也因此日日增進。後來建築屋舍於蒲(今山西永濟縣)首山的麻谷,居住十八年,設立七寶幢幡四柱,以供養西方三聖。常常抖擻身心提起正念,依著西方三聖聖像作極樂世界的觀想。隋文帝仁壽四年(西元六○四年),受人召請居住於棲岩寺,平日為人清凈高節謙和退讓,喜歡獨處愛好寂靜。精進禪定禮拜懺悔,日夜不懈勤苦修行。隋煬帝大業十一年(西元六一五年)十月,卧病在床,可是精神氣色一如平常,他說:『我將要往生凈土了,我看到極樂世界的蓮華已經來等候我,又聽到明亮的鐘聲,聲音幽雅清遠,也聞到奇妙的香氣到處濃郁充滿著。』說完之後就安然往生。(續高僧傳。佛祖統紀)隋 法智法智。不清楚他的出身,童年就出家,凡是各種講經弘法的講座,無不留心去聽聞學習。晚年的時候,聽到別人說最直捷了當解脫生死的法門,莫過於念佛。於是跟人家說:『我聽過經典裡面說:「犯一個突吉羅小罪,要經歷一中劫的時間下地獄受苦。」這個可以令人相信。又聽到經典說:「稱念一句阿彌陀佛,可以滅除八十億劫生死重罪。」這個我可就不相信了!』當時有一位具足智慧的明眼人跟他開示說:『你這個大邪見人!同樣是佛陀親口所說的經典,你為何不信?』法智因此感到懺悔,隨即在國清寺兜率台,日夜不斷地精進念佛,感得觀世音、大勢至兩位菩薩現身。另外有一天,又感得大勢至菩薩的天冠寶瓶,放大光明照觸他的身體。有一日法智向在家及出家的徒眾告辭說:『我往生西方已經指日可待了,你們要怎麼送行我呢?』大眾於是約定三天後聚會用餐。等到聚餐之後,有的人甚至住在法智的房間等待他往生。到了半夜,法智坐在繩床上念佛,然後就安然地坐著命終往生。這時候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從西方而來,整個天空光明照耀,遍滿有數百里之廣,江中船隻上的人以為是天亮了,可是過了很久很久太陽才出來,後來才知道這是法智法師往生凈土的緣故。(宋高僧傳。樂邦文類)隋 法喜法喜。不清楚他的出身。生平到處參訪善知識,精進修行好學不倦。年紀到了六十歲,才在山東的大蘇山遇到智者大師,一聽到大師的法音,就頓時證得甚深的法要。於是專修禪定智慧,也曾經修行過方等三昧。有一天,忽然有一隻雉雞來向他討命,這時有一位神人呵斥雉雞說:『法師應當要往生凈土,怎麼可還你的命呢?』一直到後來在生病當中,才發願以自己一生修行的福德善業,迴向往生西方凈土,然後即至誠深心憶佛念佛,過不久,就見到西方阿彌陀佛與諸菩薩眾前來迎接,法喜於是端身正坐而往生。(佛祖統紀)隋 壽洪壽洪。汾陽人(今山西陽曲縣西北)。時常精勤持念阿彌陀佛,發願求生西方凈土,臨命終的時候,兜率天的童子前來迎接,壽洪說:『我的心愿是期望往生西方,不願投生於天上。』因此就命令大眾一起念佛,過一會兒突然說:『佛從西方來了!』才一說完,就即刻命終往生凈土了。(佛祖統紀)隋 兩位沙彌汶州(今四川茂縣)有兩位沙彌,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人,同一志向專心念佛。經過了五年,年長的一位沙彌先往生,到了極樂凈土,見到阿彌陀佛,跟佛說:『有一個小沙彌,和我一起修行凈土法門,不知道可不可以往生凈土呢?』阿彌陀佛說:『由於他勸導你,你才發心修行念佛。你現在可以先回娑婆世界,更加精進修行凈土的功業,三年之後,你們兩個當一同往生來到我國極樂世界。』三年的期限一到,兩位沙彌都見到阿彌陀佛與菩薩聖眾,從西方而來接引。這個時候大地震動,天華從虛空中散落飄舞下來,兩位沙彌即於此刻同時往生。(佛祖統紀)唐 善胄善胄。俗姓淮,瀛州人(今河北河間縣一帶)。年少出家,智慧聰敏領悟力強,常常參與講經的法會,尤其善長精通於《涅槃經》,曾多次摧破折伏講經的座主。隋朝初年,往北方依止遠法師,居止於京城的凈影寺。遠法師命終後,奉皇上的敕令在凈影寺作為研究《涅槃經》大眾的導師。隋煬帝大業年間(西元六○五~六一八年),朝廷在全國廣泛地遴選大德高僧,善胄即被選上。善胄雖然一再地開設講經弘法的講座,而私下卻時常暗自地修行凈土法門,別人都不知道。有一天忽然得到中風的疾病,嘴唇口角偏斜了方向。後來疾病忽然減輕消失,恢復到平常的狀況,善胄說:『我的病既然好了,想必我的生命快要結束了。』唐高祖武德三年(西元六二○年)三月,疾病危急,告訴門徒弟子說:『我一生一世堅定正信,心心念念都在思念阿彌陀佛,根本不用疑慮擔心我不會往生凈土!』於是命令弟子擦拭打掃屋舍殿宇,燒種種香恭敬等待。這時善胄突然起身端坐恭敬合掌,並告訴侍者說:『趕快安置高座,阿彌陀佛駕臨了,我善胄今日才知道懺悔慚愧以往的惡業。』說完就這樣端坐合掌,過了很久之後,才躺卧下來,並且說:『剛才阿彌陀佛來的時候,你們見到了嗎?我現在要往生去了!』才說完就命終往生。(續高僧傳)唐 道傑、樊綽道傑。俗姓楊,河東安邑人(今山西解州),年少就有出離世間的志向。隋文帝開皇十一年(西元五九一年),年將二十歲時,投靠瑩法師剃度落髮受具足戒。接著又往山東青州何記論師之處,聽講《成實論》。何記論師入滅後,就周遊齊土(山東一帶),到處搜集探索研究論學,多次開設弘法的講座。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突然自己思惟到:『我只是在從事文字講說,而對於自己本性心地的功夫卻迷茫不知。至於說到要開啟智慧,如果沒有禪定的能力,那是很難啟發的。』因此決定停此講說,前往山西麻谷依止真慧禪師學習禪坐,深入思惟諸法緣起的甚深義理,被真慧禪師讚歎為利根器的人。道傑法師生性淡泊,沉默寡言,遠離錢財,飲食清簡。無論遇到痛苦或快樂的境界都能毫不在意,不受束縛牽掛。晚年為棲岩寺僧眾的寺主。唐太宗貞觀元年(西元六二七年)七月二十八日,逝世於麻谷的山上,時年五十五歲。在此之前山西桑泉地區,有一位名為樊綽的人,是前朝北周武帝毀滅佛教時被迫還俗的僧人。雖然已是白衣居士,但是常常參訪寺院道場,道傑法師也很器重他。在道傑往生之前樊綽早已經先往生了。樊綽有兩個女兒,有一天,兩人同時都夢到父親凌空而來,跟她們說:『我已經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現在知道道傑師父將要命終,因此特地隨著佛一起來迎接師父往生凈土。』說完就向棲岩寺的方向而去。就在同一日,道傑正好生病停止講經,臨終時,道傑見到樊綽佇立停留在空中,全寺的人都聞到奇妙的香氣,也都聽到天樂鳴空的聲音。(續高僧傳)唐 灌頂灌頂。俗姓吳,浙江臨海縣章安人。才生下來三個月,就能夠稱念佛法僧三寶的名字。七歲時,入攝靜寺出家。陳後主至德初年(西元五八三年),拜見智者大師於修禪寺,稟受大師所教的止觀法門。經過長時間精心努力地研討推究,後來蒙受智者大師的印證認可,因此而成為智者大師隨侍身旁的弟子。凡是他在智者大師身旁所聽聞到的佛法,都能夠領解體悟。隋文帝開皇十七年(西元五九七年),智者大師入寂往生之後。灌頂於是宣揚智者大師的遺教,勤修禪定智慧,每次靜坐誦經,常常有天華從虛空中飄落在他的身旁。有一次在攝靜寺講《涅槃經》的時候,一群強盜突然而來,到了寺院門口時見到布幔旌旗到處布滿,遮蔽了太陽,還有許多身長一丈多的神兵神將,侍衛在寺院門口,強盜們看到這種情況,都驚嚇畏懼得四處潰散。唐太宗貞觀六年(西元六三二年)八月七日,命終於國清寺。最初示現疾病時,室內散出奇異的香氣。等到臨命終,灌頂命令弟子們說:『你們可以多燃一些名香,我將要去了。』說完忽然起來雙手合掌,好像在恭敬迎接什麼似的,接著稱念三次「阿彌陀佛」,容貌臉色顯得非常愉快,然後躺卧下來而往生。往生之後,頭的頂部仍有溫熱,持續了一整天,時年七十二歲。(續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僧藏僧藏。山西西河人,幼年出家,謙卑自己奉事他人,對一切人都非常恭敬有禮,從不推辭抱怨一切的艱勞辛苦。凡是看到別人的僧服破舊了,就偷偷地把它拿去清洗乾淨,然後加以縫紉修補。每到夏天天氣炎熱時,則脫去衣服坐在草叢之中,以自己身體的血肉布施給一切蚊蟲。整日精進持念佛號,數目多得不可計算,堅定志向澄寂心念,如此地精進修行,不曾有稍微的間斷中止。等到業報將盡的時候,看到諸天的天人,一一次第地來迎請,僧藏都不願意跟隨而去。不久之後僧藏告訴大家說:『我剛才往生西方凈土去了,見到了諸上善人,並且看到散落的香華遍滿虛空』說完即恭敬合掌,念佛往生。(宋高僧傳)唐 道昂道昂。河北魏郡人,風采神韻清明澄澈,天資聰慧悟解力強,宛如宿世所成。歸依投靠靈裕法師出家,專精研究大乘佛法。曾經在寒陵山寺講《華嚴十地論》,一直講到夜裡,天色昏暗而沒有燭火。道昂於是高舉手掌,掌中立即發出奇異的光芒,光明徹照了整個大殿寺院,大眾都感到驚訝怪異,道昂說:『這種光芒平日在我手中本來就時時具有,有什麼好奇怪的呢?』道昂平時專意繫念於西方凈土,願生阿彌陀佛極樂世界。後來在報應寺,自知往生的時間快到了,預先告知有緣的人,八月初當來此地告別。到了約定的時候,身心沒有絲毫的痛苦,並且問旁邊的人用齋的時候到了沒?然後升上高座,這時香爐中發出奇異的香氣,道昂於是引領四眾弟子受菩薩戒,說戒時言詞義理切中心要,令聽聞的人都神情感動、虔誠恭敬。此時道昂舉目向上而視,看到諸天大眾繽紛繁多地居於虛空,絲竹管弦等美妙的天樂交相地演奏出來,音聲清新遼闊幽遠而響徹雲霄。道昂因此告訴大眾說:『兜率陀天的天人來迎接我升天,然而天道乃是生死根本,非我所願也,我常虔心祈願往生凈土,為何此願不能完成呢?』才一說完,天樂即刻向天上飛騰而去,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這時接著馬上就看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的香華伎樂,充塞了整個虛空,猶如美麗的雲彩一樣,騰空飛涌而來,迴旋環繞在大眾的頭頂上空,在場所有的大眾都看得很清楚。道昂說:『大家珍重、好好安住,現在西方凈土的祥瑞聖相前來迎接,我往生去了!』才說完,只見香爐從他的手中墜落,即刻在高座上逝世往生,享年六十九歲,當時為唐太宗貞觀七年(西元六三三年)。(續高僧傳)唐 智琰智琰。字明燦,俗姓朱,吳郡(江蘇)人,梁朝散騎侍郎(官名)朱獻的孫子。天生資質過人,八歲出家,奉事通元寺的璩法師而為其弟子。周遍遊歷各個名剎道場,開演宏揚佛教經論。陳朝滅亡時(西元五八九年),回到虎邱,居住在山林的岩洞深谷,達三十年之久。後來因為躲避兵亂才遷移到其他的地方。唐高祖武德七年(西元六二四年),被蘇州總管李世嘉,迎請回到山上的寺院。智琰平日行持凈業三福,修西方極樂世界的十六種妙觀。總共聚集修行向善的道侶有五百多人,一起在寺院里念佛修行,每個月集會共修一次,如此共修將近超過十年。到了唐太宗貞觀八年(西元六三四年)十月,見到一位清凈的僧人手裡執持寶瓶,向前跟智琰說:『我就是無邊光,將來在西方凈土所謂的功德寶王,就是我。』智琰於是告訴寺院的大眾說:『無邊光,就是大勢至菩薩。功德寶王則是大勢至菩薩成佛的名號,我將要向西歸去極樂家鄉了。』接著就在當天晚上逝世往生,時年七十一歲。(佛祖統紀。虎邱志)唐 等觀等觀。俗姓孫。富陽(今浙江杭州西南)人,於智者大師之處學習一心三觀。居住在天台山,平日持誦《法華經》。唐太宗貞觀九年(西元六三五年)冬天,浙江餘杭的法忍寺,邀請等觀去講經演說。第二年的正月初一,有一位穿著王公服飾的人前來,告訴等觀說:『弟子是皋亭廟的廟神,昨天法師從敝廟前的庭院經過,正好弟子出外巡視游境,沒來得及奉事迎接。今日特地啟程遠來,專門向法師求取戒法。』等觀於是燃香,為他授菩薩大戒,廟神因此禮謝而去。第二天,即初二的半夜,等觀先沐浴更衣,然後面向西方跏趺而坐,稱念西方三聖的尊號,以及智者大師的名號。各稱百餘聲之後,再一次地為弟子們說一心三觀的法門,說完後就命終往生。(佛祖統紀)唐 道綽、道撫道綽,俗姓衛,并州(今山西太原)汶水人,年十四歲出家,專門學習教理經論,又師事瓚禪師學禪法。後來居住在汶水石壁谷的玄中寺,這個道場是曇鸞大師過去所建立的。道綽平日非常仰慕曇鸞大師凈土法門的修行功業,於是專心一意澄心觀想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坐的時候常常面向西方,六時之中依時禮敬阿彌陀佛,從不缺漏,並且每天念佛七萬聲為固定的功課。有其他的僧人,在禪定中曾親見西方凈土殊勝的瑞相,又見到道綽手持念珠,全身赤色鮮麗猶如七寶山之高大,其他還有種種的瑞相感應,沒有辦法全部地敘說。道綽曾為大眾講《無量壽經》、《觀無量壽佛經》,幾乎有兩百遍之多。凡是聽講的人,都各個持著念珠,稱念佛號,念佛的音聲好像潮汐海浪一樣壯大,有時等到講完經大眾都散去後,佛號的音聲仍然迴響充滿在山林深谷之間。道綽平日激勵勸發眾生修行凈土法門,講說的義理通達透徹,如清泉流水般不斷地湧現出來。常勸人們收攝思慮停止攀緣,一心一意憶佛念佛。著有《安樂集》二卷,遠則總攝龍樹、天親兩位菩薩的思想,近則貫通慧遠、曇鸞兩位大師的文句,言詞義理切中心要,為當時的人士所推崇尊重。唐太宗貞觀二年(西元六二八年),有一日共修的時候,大眾都看到曇鸞大師乘坐在七寶船上,並告訴道綽說:『由於你精進修行,你在極樂世界感得果報的宮殿樓閣已經完成了,只是你還有一些業緣未盡。』同時又見到化佛遍滿虛空,種種妙好的天華從虛空中飄散下來,大眾都滿懷欣喜地抬頭仰望,並絕口讚歎其不可思議。道綽自此以後因精進修行感得的色身體力愈來愈強健,容貌顏色也更加光彩煥發。無論出家在家聞風嚮往而來的信眾日益增多,一直到了年紀八十多歲時才往生。當時有一位名為釋道撫的僧人,和道綽同一志向求生凈土,兩人每次相見,必定以同生凈土為彼此互相的期許。道綽往生三日後,道撫聽到消息則說:『我常期望能夠先行往生,不料今天反而在後,我再稍加用一點氣力,就可以追隨道綽而去了。』於是在佛像前,叩頭頂禮祝禱發願,然後退回座位就座而往生。(續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僧炫、啟芳、圓果僧炫。山西并州人,是一位精進修行的出家人,凡是他曾經學習過的經論都能完全通達,所悟解的佛法和身口所行的,也都能相符一致而不違背。一直到了九十六歲時,見到道綽禪師所著的《安樂集》,聽聞道綽講《觀無量壽佛經》,才迴轉心意一心念佛。但是由於恐怕年歲已高壽命將終,因此日夜精進禮佛一千拜,念佛八九萬聲。在五年的期間內,一心精進毫無懈怠。後來得病,告訴弟子說:『阿彌陀佛已經來了,親授給我熏香的衣服,觀音、勢至二大菩薩,排列引導在前面,化佛遍滿整個虛空,我將要去了!』說完之後就命終往生,七日之中奇妙的香氣到處充滿而不散去。當時有啟芳、圓果兩位法師,親眼目睹這件殊勝的往生事迹,於是一同到甘肅藍田縣的悟真寺,以一個夏天為期限,稱念阿彌陀佛。兩人一起折一段楊柳枝,放在觀世音菩薩聖像的手中,祈禱說:『如果我們可以往生凈土的話,但願這段楊柳枝七日不枯萎。』等到七天的時間一到,楊柳枝反而更加鮮綠青翠,啟芳、圓果兩人因此滿懷喜悅地互相慶賀,因此更加努力地日夜觀想稱念佛名,專心一致精進不舍。經過了五個月之後,有一次在觀想中,覺得自身到達了七寶蓮池,見到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坐在兩個極大的七寶蓮華之上,大蓮池裡有成千上萬的各色蓮華充滿其中。此時,阿彌陀佛乘坐著一個最大的蓮華,從西方而來,虛空之中充滿光明,映照了整個世界。啟芳、圓果兩個人趕緊禮拜阿彌陀佛,並問說:『娑婆世界閻浮提的眾生,依照經典所說憶佛念佛,就能夠往生到極樂世界這裡嗎?』阿彌陀佛回答說:『不要懷疑!一定可以得生我國啊!』同時又聽到釋迦世尊和文殊師利菩薩,稱揚讚歎《法華經》。而在蓮池前有三層七寶的階梯,第一層是在家的白衣居士,第二層是僧人和在家人各一半,最上的第三層則只有出家僧人。這些人說:『我們都是念佛修行的人,如今已經往生到此極樂凈土來了。』啟芳、圓果兩人出定之後,即詳細清晰地告訴他們的弟子以上殊勝的經歷。(宋高僧傳)唐 普明普明。俗姓衛,蒲州(今山西永濟縣)安邑人,年十三歲出家,周遍遊歷各個講席,隋煬帝大業四年(西元六○八年),奉召進入大禪定道場,唐高祖武德元年(西元六一八年)居住于山西蒲州的仁壽寺。每天固定課誦戒本一遍、《金剛般若經》二十遍,六時禮拜懺悔,並將所有的善根福德,迴向往生西方凈土,終其一生都如此精進修行。總共建造檀木佛像佛龕有數十尊,書寫《金剛般若經》,約有一千多部。講《涅槃經》八十多遍,又講《攝大乘論》、《勝鬘經》等種種經論不計其數。年八十六歲時,命終於所住的寺院。(續高僧傳)唐 德美德美。俗姓王,清河臨清人(即今山東臨清縣),年十六歲離家,十九歲剃度,隋文帝開皇年間(西元五八一~六○○年),在京城中觀機教化眾生。平時嚴持戒律,每天以禮拜懺悔為日常功課,並且持誦一萬五千佛名。隋煬帝大業年間(西元六○五~六一八年),住在京城的慧靈寺,普遍地修行福德善業,常有許多的殊勝感應。唐高祖武德初年(西元六一八年),居住在會昌寺,在寺院西邊建造懺悔堂,行般舟三昧,整個夏天常行不坐。曾經為了停止口業,因而三年不說話。有時也為了行常不輕菩薩之行,而普遍地禮拜七眾弟子。斷絕了一切世俗的妄想,專心憶念西方極樂世界,堅持阿彌陀佛的名號,終身奉行而不中止。唐太宗貞觀十一年(西元六三七年)十二月的某一天,忽然合掌念佛而往生,時年六十三歲。(續高僧傳)唐 慧滿慧滿。俗姓梁,雍州(陝西一帶)長安人。七歲就出家,精明謹慎持守威儀,到處遊學講經於四方,唐太宗貞觀年間,奉皇帝的敕令居住於宏濟寺,專門宏揚戒律威儀,獎勵勸導僧侶徒眾奉持戒律。曾經發願往生凈土,時常以供養僧人洗浴為事業,唐太宗貞觀十六年(西元六四二年)四月二十日,稍有疾病,自知即將命終。因此把他日常所用之物,全部歸還常住,端身正坐於繩床之上,並召集寺院大眾,與大眾訣別,然後命終往生,時年七十五歲。(續高僧傳)唐 神素神素。俗姓王,安邑鳴條人(今山西運城縣)。年少時即與道傑法師齊名,兩人常常相攜一同到處參學訪道,一起遊歷學習於各個講座之間。隋煬帝大業四年(西元六○八年),道傑法師停止講經,神素則繼任他的講席。神素曾講《阿毗曇》、《成實論》共六十餘次講座。唐太宗貞觀二年(西元六二八年),主持棲岩寺,貞觀十七年(西元六四三年)二月二十三日,命終於山上,時七十二歲。神素一生所從事的修行,是專門憶想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在臨命終那一天,他召集了大眾與大眾告別,端正身心結跏趺坐,命令大眾讀誦普門品兩遍,而神素則在旁一心靜聽。接著並自己稱念「南無阿彌陀佛」,念了五六聲之後,又指示由一個人唱,其他的人在旁相和。一直到了晚上,仍然端莊威嚴地正身靜坐,弟子就近仔細一看,原來已經往生了。當天晚上,仁壽寺的智寬法師正好在夜裡靜坐,彷彿間好像見到神素來告別,囑咐他要護持正法,以報如來的大恩。等到天亮,才知道神素已經入寂往生等事。(續高僧傳)唐 明瞻明瞻。俗姓杜,恆州(河北正定縣)石邑人,少年就有超脫塵世的志向。年十七歲時,中舉人,由州縣推舉入京城去參加進士的殿試,明瞻不願意去,而前往飛龍山應覺寺出家。隋朝初年,居住在京城,多次主持說法的講座。唐太宗貞觀初年(西元六二七年),奉詔進入京城皇宮的內殿,升坐皇帝的寶座,接受供養用齋之後,廣泛地談論賢明君主統御國家的治世之術,應當以慈悲心救護天下蒼生為最重要的目標。皇上聽聞之後龍心大悅,頒布命令每年正月、五月、九月三個齋月,每月初八、十四、十五、二十三及月底最後兩天等六個齋日,一律斷絕屠宰殺生,並且在軍隊兵營所在之處,廣泛地建立佛寺。明瞻私底下則把自己所受到的供養財物,每年齋僧千人,並書寫大乘經論。後來進入太乙山的智炬寺隱居。晚年堅定心志於往生極樂世界,有人譏笑他年紀太大恐怕來不及了,明瞻則回答說:『只要具足真實信願,臨終十念尚且可以成就往生的功業、可以見到阿彌陀佛,那麼我具足信願必定可以往生凈土,這又有什麼可疑慮的呢?』唐太宗貞觀二年(西元六二八年)冬天,得疾病,自知往生的時候到了。就到京城的興善寺設立齋會辭別大眾,當時的宰相房玄齡、杜如晦都參加了這個齋會。明瞻並在當天返回智炬寺,專心觀想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誠心竭力而不休息。十月二十七日忽然告訴侍者說:『阿彌陀佛來了。』過一會兒又說:『觀世音、大勢至兩位大菩薩也來了。我在《觀無量壽佛經》的十六觀中,成就了第十二觀,即作自己往生極樂世界蓮華化生的觀想,其餘的觀法則尚未完成。今天見到殊勝的瑞相,應當是要往生了。』說完後即滿心喜悅地合掌然後往生,時年七十歲。(續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元會元會。字懷默,俗姓席,京兆(今西安市東)樊州人。年十二歲時,歡欣喜悅地舍離俗世,出家于海覺寺,成為總法師的弟子。落髮之後,常常參加講經的法會,專一心意研究《涅槃經》,對於《涅槃經》的義理既能了解體悟,又能通達明白地注釋貫通,並著作《涅槃義章》四卷。當時新建的慈悲寺,迎請元會為寺院住持,元會於是在那裡演說宏揚佛陀的經教,普遍接引後進的學子。唐太宗貞觀八年(西元六三四年),奉皇帝的詔請居住於宏福寺,因此而停止講經的事業,專修禪定。曾經在夢中見到阿彌陀佛以手托舉著他,因而建造阿彌陀佛聖像,一心繫念勤作觀想,夜裡則常坐不卧。貞觀十四年(西元六四○年)五月得疾病,返回慈悲寺。臨命終時,見到阿彌陀佛前來迎接,然後舍報往生,時年五十九歲。(續高僧傳)唐 慧璇慧璇。俗姓董,少年出家於襄州(今湖北襄陽)。北周武帝滅法之後,向南進入茅山居住。接著經過棲霞,又前往安州(今河北安新縣),凡是聽聞各種經論的演說,皆能契入幽深的義理。晚年又回到襄州,居住在光福寺,由於寺院位在山頂,每日必須挑水上山非常辛勞,因此想要遷移到其他寺院。當天晚上就夢見一位神人,穿著紫色的衣袍,身長約有一丈多,頂禮慧璇說:『奉請法師居住在此,並常常演說大乘佛法,不必去挂念思慮小乘法。那些小乘人就如同一座山,山雖高卻沒泉水,不能利益眾人。而大乘經典,猶如廣闊的大海。如果有人能講說大乘佛法,則能令所居住之地,具足珍寶充滿光明,眷屬眾多而殊勝,飲食豐富而盈滿。但是如果憶念小乘,則前述的種種功德利益皆不可得。唯願法師以廣大的心量,來受持宏揚大乘佛法,不要辜負了眾生的期望。法師如果需要水源,這個很容易,下個月八日,一定可以得到,我現今就往劍南(今四川一帶)的慈母大泉請一位龍王去了。』說完之後就不見了。到了下個月七日的初夜,突然颳起大風,從西南方吹過來,然後雷聲震動天地、下雨如注,整夜地相續不斷,一直到天亮為止。第二天,只見到寺院北邊的低洼處,充滿了清澈的泉水,泉水清凈而香醇甘美,全寺的大眾都互相慶賀,因此決定常住於此地。慧璇平日內心以慈悲教化為懷,面容常常含著微笑。居住山上一陣子之後,無論出家在家都對他非常仰慕恭敬。唐太宗貞觀二十三年(西元六四九年)四月八日,夜裡見到山神告訴他:『法師您不久之後,當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到了七月十四日,講完《盂蘭盆經》之後,收起雙手抱拳說:『我一生平白受到的信心布施,今天必須全部散盡,如果還有絲毫的東西,都施捨給十方僧眾,以及貧窮孤獨的乞丐,乃至一切的外道眾生。』說完之後,即命終於說法的講座上,時年七十九。(續高僧傳)唐 明浚明浚。俗姓孫,齊人(山東一帶)。平日以誦《金剛經》為功課。唐高宗永徽元年(西元六五○年)二月十二日夜晚,突然暴斃,而心臟尚有暖氣。滿一個時辰後又醒過來,說:『我最初看到兩位青衣童子,帶領我到一位王公的處所,問我一生造作什麼善惡業?我回答說:「我專門持誦《金剛經》。」那個王公說:「功德不可說,法師可以再回去持誦,滿了十萬遍之後,明年必定可以往生凈土,那時弟子我就不必再請你來此地相見了。」說完後就命令兩位童子送我回到寺院。』明浚自此以後更加倍地精進修行,到了永徽二年(西元六五一年)三月命終,寺院大眾都聞到奇異的香氣。(續高僧傳)唐 善導(蓮宗二祖)善導。不清楚他的出身,唐太宗貞觀年間(西元六二七~六四九年),看到西河道綽禪師的凈土九品道場,歡喜地說:『這真是進入佛法的入門要道。修行其他的法門,迂迴艱困難以成就,唯有此凈土法門,可以迅速地超脫生死輪迴。』於是誠懇老實地精勤苦修,日夜不斷地禮拜讀誦。不久之後善導到了京城,激勵策發四眾弟子修行念佛。每次進入念佛堂,必定長跪念佛,不念到聲嘶力竭則不罷休。出念佛堂,則向人演說開示凈土法門。如此修行三十多年,從來不曾躺卧睡眠。善導大師一生嚴格護持戒律威儀,從不毀犯一絲一毫。好的飲食必定供養大眾,粗糙惡劣的才自己食用。凡是接受供養布施的所有財物,都用來書寫《阿彌陀經》,總共有十萬多卷。畫西方極樂世界的變相圖,總計有三百多幅的壁畫,並且整修建造佛塔寺院,燃光明燈供佛照明。無論出家在家,追隨他受教化的非常多,有的課誦《阿彌陀經》十萬到五十萬遍,有的每日稱念佛號一萬到十萬聲不等。在他的徒弟信眾之中證得念佛三昧的,多得無法記載敘述。有人問:『念佛可以得生凈土嗎?』善導大師說:『隨著你的精進念佛,必定滿足你的願求。』接著善導大師自己念一聲佛號,同時則有一道光明從他的口中放出,念十句乃至百句,光明也是同樣一一放出。(以證明念佛功德真實不虛。)他勸勉世間人的偈頌說:『我們每個人都終歸漸漸地雞皮鶴髮漸漸衰老,看看我們行走的步履也慢慢地老態龍鍾遲鈍困難,假使讓你擁有無數的黃金白玉、堆滿了整個廳堂,難道就可以避免衰老凋殘和疾病的痛苦嗎?縱然任你享受千般快樂,生死無常終究有一天還是會到來,唯有趕緊依著最直接便捷的道路去修行,放下一切,一心稱念阿彌陀佛。』有人問:『為什麼不教人作觀想,而卻直接教他稱念阿彌陀佛的名號?』善導大師回答說:『凡夫眾生業障深重,所觀的極樂凈土之境界精細微妙,而能觀的心念卻極為粗糙,既然心識掉舉精神散亂,那麼觀想就很難能夠成就。是以釋迦世尊大慈大悲憐憫眾生,直接勸導眾生專心稱念阿彌陀佛,正是由於稱念佛號容易的緣故,只要能夠相續不斷就可以往生。如果能夠念念相續,以終其一生的期間專意念佛,那麼十人修行即十個往生、百人念佛即百人往生,絕對萬無一失。何以故?由於沒有外在雜亂的因緣故。由於正念相繼的緣故。由於與阿彌陀佛的本願相應的緣故。由於不違釋迦世尊的教化故。由於隨順佛陀所說之法如說修行的緣故。反之如果捨棄專修的功夫,而間雜修習其他法門的人,百人之中難得有一兩個成就,千人之中罕有三四個往生,何以故?因緣混雜散亂妄動而失去正念的緣故。與阿彌陀佛的本願不相應的緣故。與釋迦世尊的教化相違背的緣故。不隨順佛陀所說如法修行的緣故。繫念佛號不能相繼不斷的緣故。內心不能專心思念報佛重恩的緣故。雖然也在從事修行,但是常與名利慾望相應不離的緣故。喜好親近雜亂的因緣、自我障礙又妨礙他人修行往生凈土之正行的緣故。最近見到各方的僧侶和居士,雖然每個人在解悟和行門都各有不同,專修和雜修也有些差異。但是只要能夠從今日起專心一意稱念阿彌陀佛的人,十個修行即十個往生。反之,修行雜業和不能至誠深心的人,就算是千人之中也沒有一個能夠往生。普願天下一切的眾人,好好的善自思惟其中的差異,並在日常生活的行住坐卧之間,專心一意自我要求,日夜精進而不間斷,一直到此生命盡為止。那麼臨命終時,只要前念命終,後念的一剎那間,就在極樂世界的蓮華中化生,於未來無量劫恆久的時間,永受無為清凈的法樂,乃至究竟成佛,如此豈不快哉!』又作臨終正念文說:『凡是臨命終想要往生凈土的人,必須要不害怕死亡。並常常要思惟我們這個色身有許多的痛苦,既不清凈又常遇到種種惡緣,不斷地遭受種種的困擾束縛交結糾纏。若是能夠捨去這個污穢不凈的色身,超脫往生到西方極樂凈土,即可親受無量無邊的法喜快樂,解脫無量劫來輪轉六趣的生死痛苦。那麼,臨終往生這件事,乃是令人稱心快意的事,就好像是脫去破舊粗惡的衣服,換上美妙舒適的上好服飾。因此我們應當要放下虛幻的身心世界,不要生起貪著的念頭。若遇到病苦,更應該思惟生死無常,放下一切一心念佛,等待命終時阿彌陀佛前來接引往生。又必須囑咐交待家人親屬,以及問候探病的人,凡是來我面前的人,只要為我念佛,不得說眼前閑雜無益的話,和家中長短是非好壞等事。也不需要以柔軟愛語來安慰,為我祝福健康快樂,這些都是虛偽浮華毫無利益的事情。若病情危急將要命終時,家人親屬不得垂淚哭泣,也不可發出感嘆悔恨令人憂愁的音聲,這樣會惑亂臨終者的神識,使他失去放下一切念佛求往生的正念。只要教臨命終者,記得憶念阿彌陀佛,堅持念佛守著正念,直到氣盡為止。如果能遇到明白了解凈土法門的善知識,不斷地督促勉勵求生凈土,那真是極大的幸運。若是能夠依照使用這個方法的人,決定可以往生凈土,這是毫無疑慮的。臨終死亡這件事情非常重大,必須要自己努力用功才可以,如果一念差錯,又要繼續經歷無量劫的痛苦煩惱,那麼又有誰能夠來代替呢?好好思惟、好好思惟吧!』善導大師有一天忽然跟別人說:『這個色身實在令人厭惡,我將要向西歸去極樂故鄉了。』因此登上寺院前的柳樹,向著西方祈願說:『願阿彌陀佛接引我,菩薩護念幫助我,令我不失正念,得以往生極樂世界。』說完,即從樹上投身而下而往生,唐高宗知道善導大師的修行神異不可測,因此賜贈寺院匾額題名為「光明」。(佛祖統記。樂邦文類)唐 懷感懷感。不清楚他的出身。一生操守行持剛強堅定,精進苦行努力學習,聽到經典說:『只要用很少的時間念佛,就可以得生極樂凈土。』但是心中仍然有些懷疑而未能確信,因此前往請教善導大師,大師說:『念佛決定可以往生,這是十方諸佛真實不虛的話,如果你能深信不移,以至誠心稱念佛名,應當會有證據來驗證。』於是懷感即進入道場二十一日,精進念佛,然而並沒有看到殊勝的瑞相。因此他自我悔恨業障深重,想要絕食斷命,善導大師不允許,勸他更加努力精進。懷感因此更加用功修行,一心念佛。三年之後,感得阿彌陀佛放出金色的光明,又見到阿彌陀佛眉間的白毫相好,證得念佛三昧。著作有《決疑論》七卷,臨命終時,見到化佛前來迎接,於是面向西方而往生。(宋高僧傳)唐 法祥法祥。同州人(今山西大荔縣),少年出家,出家後即周遍遊歷各地參訪求道。法祥一生清高貧苦、息心寡慾,棲息居住並沒有一定的處所。後來安住在揚州的大興國寺,有三十多年之久。平日修身極為穩重嚴謹,時常坐卧在一個大的房間,把前後的門窗都打開流通,迎著風而居止安住。平時以讀經為功課,無論僧俗凡是有人向他問訊禮拜的,如果經卷尚未讀完,絕對不和他談一句話。法祥法師以往生凈土為他一生的期願,凡是有所利益眾生的事,必定迴向往生極樂世界。後來病得很厲害,有一個侍者名為參立,聽到法祥連連地說:『佛像、佛像!』,侍者回頭一看,看到阿彌陀佛現出形像,停留在西邊的牆壁上,清凈光明就如同皎潔鏡子所映現出來的一樣,過一會兒才慢慢消失。接著香氣和音樂充滿了整個虛空,同時有一隻白鶴從西方而來,環繞屋子飛行三圈,然後又往西方飛回去,過不久,法祥就命終往生。(續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寶相寶相。俗姓馬。雍州(今陝西)長安人,年十九歲出家,行頭陀苦行,六時精進禮拜懺悔,經過四十多年恆常不變。每天晚上課誦《阿彌陀經》七遍,持念佛號六萬聲。先後曾經閱讀《涅槃經》一千零八十遍,併兼誦《金剛經》、《般若經》,終其一生都是如是精進修行。平日起居只吃冰冷的食物,穿著粗布的衣服,專註一心常具正念,無論早晚都懇切專註地觀想憶念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等到疾病嚴重時,仍然自我要求繼續課誦念佛,終究不肯中止休息捨棄功課。臨命終前交待僧俗弟子說:『一切事務以念佛為先,不要懈怠懶惰虛度一生,將來當於西方極樂世界等待相見。』又說:『火化並棄捨分散我的屍體,不必勞苦地蓋納骨塔寫墓碑紀念文。』說完就命終往生,享年八十三歲。(續高僧傳)唐 功迥功迥。浚儀人(今河南開封),專門行持普賢懺法,身體從不躺卧倚靠床上,如此精進修行達三十年之久。有一天在修行之中,他見到普賢菩薩騎乘著六牙白象,同時大地變成白金色。晚年的時候,專講《法華經》,每次講到(藥草譬喻品)時,天空就開始降雨,又撰寫《佛地論疏》,發願將此註疏詮釋經典的功德,迴向求生極樂凈土。註疏完成的時候,五色的異光照耀整個室內,功迥說:『如果能夠在此時乘著光明而見到阿彌陀佛,則我的願望就滿足了。』因此乃專心繫念西方阿彌陀佛,然後絕食而往生。(佛祖統紀)唐 惟岸、小童子惟岸。山西并州人,平生行持方等懺法,以此功德迴向往生西方凈土。有時候雖然得到一點疾病,但依舊禪坐觀想沒有間斷。有一天,突然見到觀世音、大勢至兩位菩薩現身在虛空中,過了很久仍然未消失,惟岸恭敬頂禮淚流如雨地說:『弟子何其幸運,能以肉眼親自見到菩薩的聖相面容,只是惋惜菩薩的聖相無法流傳於世間,令一切的眾生得以瞻仰。』因此乃召請畫匠來描繪,但是卻沒有一個有能力可以將聖像完整地繪畫出來的人。此時突然有兩個人,自稱是從西邊京城來的,正要往五台山,他們願意來畫菩薩的聖像。等到繪畫完畢之後,那兩個人突然消失不見。有一天,惟岸自己知道往生西方的因緣已經成熟了,因此告訴弟子們說:『我現在將要往生,有誰要和我一起相偕而行的嗎?』這時有一個小童子頂禮說:『願隨師父一起去。』惟岸於是命令他去辭別父母,而童子的父母卻以為是小孩子兒戲的話,並不相信他。不久,小童子即沐浴更衣,進入道場坐著,然後念佛而往生。惟岸慈悲地撫摸童子的背部說:『這小孩先我而去了。』接著向弟子索筆作偈,讚歎所畫的二位菩薩聖像。讚歎完畢之後,就告別所有的弟子,然後進入道場,命令門徒弟子助念佛號,端身正坐而往生。享年八十歲,當時為周則天帝垂拱元年(西元六八五年)正月七日。(宋高僧傳)唐 法持法持。俗姓張,潤州江寧人(今江蘇鎮江縣)。年幼出家,十三歲時,到黃梅縣拜見五祖弘忍大師,親蒙開示佛法心要,領悟了解幽微玄妙的義理。後來又奉事方禪師,為其入門的弟子。不久之後則專修凈土法門,周則天帝長安二年(西元七○二年)九月五日,命終於金陵(今南京)的延祚寺。臨終時遺命囑咐弟子,將他的屍體暴露在松樹林下,布施給烏鴉、老鷹等鳥禽以及螞蟻等蟲,使得凡是吃到他血肉的,都能生起往生凈土的信願。說完之後就閉目往生,當時寺里的僧人見到很多幢幡從西方而來,幢幡內放出奇異的光芒,照耀在法持往生的屋子內,時年六十八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懷玉懷玉。俗姓高,丹邱人(今浙江寧海南九十里),一向嚴持奉行戒律,名節孤高超脫塵俗。每天只有日中一食,整日長坐不卧,努力精進從不休息,因此跳蚤、虱子任意滋生。曾經讀誦《阿彌陀經》三十萬遍,每天課誦佛號五萬聲,並時常懺悔禮拜諸佛。唐玄宗天寶元年(西元七四二年)六月九日,見到西方三聖像,遍滿虛空如恆河沙那麼多,有一個人舉著銀台來迎接。懷玉說:『我一生精進念佛,誓願要取上品金台,為什麼不是金台呢?』說完之後,所有的聖像立刻都隱沒而去。懷玉於是更加倍努力地精進用功,有一天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法師頭上已經有光圈了,請趺坐結手印,等待佛來接引。』過了三天,奇異的光明照耀了整個室內,懷玉說:『如果聞到了異香,就是我的業報將要盡了。』因此書寫偈頌:『清凈皎潔無塵垢,上品蓮台為父母。我從最初修道以來已經過了十劫,而今出生在這個不凈的閻浮提世界。今日我厭離這個世界一切的苦痛,只以一生精進念佛的苦行,就超越了過去十劫來的修行,永遠脫離娑婆世界的濁惡,歸向西方清凈的國土。』說完這個偈頌之後,奇妙的香氣充滿虛空,無量的佛菩薩聖眾遍滿十方,並見到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全身具足光明的紫金色,一同駕御著金剛台而來迎接,懷玉於是含著微笑而往生。郡太守段懷然,作詩句讚歎他說:『我的師父只於一念之間就登入初地菩薩的境界,阿彌陀佛國的美妙笙歌兩度前來相迎,但是只有門前的老槐樹知道師父的心意,低垂著樹枝,只為了高掛凈土蓮池的上品金台。』(宋高僧傳)唐 慧日慧日。俗姓辛,東萊人(今山東掖縣)。唐中宗時(西元七○五~七○九年)得度出家。看到義凈三藏法師,前往西域印度求法,內心非常仰慕。於是乘船渡海,經過三年終於到達印度。一面探訪禮拜釋迦牟尼佛一生成佛的種種聖地聖跡,並尋求梵文原本的經典。慧日既然經歷了這麼多的艱難困苦,因此對閻浮提世界產生了深深的厭離。他如是地思惟著,有那一個國家、那一個地方,只有快樂而沒有痛苦,又有什麼法門、那一種修行,可以很快地親見諸佛呢?因此他到處地去請問當時印度通達經律論的三藏法師們,而他們全部都勸他修行凈土法門求生極樂世界,這樣才可能達到他前述的願望。慧日聽了開示之後則歡喜踴躍頂戴奉行。後來慧日漸漸往北印度去,到了西北印度的健馱羅國。在王城的東北方,有一座大山,山上有觀世音菩薩的聖像,凡是以至誠心恭敬祈求的人,往往都可以見到觀音大士現身。因此慧日也前往山頂,叩頭頂禮七天,又斷絕飲食、準備以死為期精進用功。到了第七天的晚上,見到觀世音菩薩在虛空中現出紫金色的身形,身長一丈多,坐在七寶蓮華座上。向下俯垂伸出右手,撫摩慧日的頭頂說:『你如果想要弘傳佛法、自利利他,唯有專念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至誠發願往生凈土。見到阿彌陀佛及我觀世音菩薩之後,就可以得到無上的利益,你應當要知道,凈土法門是超過一切其他行門的殊勝法門。』說完之後忽然不見。慧日本來身體非常疲憊睏乏,但是聽完這一段話之後,精神意志馬上振奮起來。等到慧日翻山越嶺向東土中國歸來時,總共經過了七十幾個國家,歷時十八年。唐玄宗開元七年(西元七一九年)到達長安,進入皇宮,向玄宗獻上佛陀真容的畫像,以及梵文本的經典,皇上賜號為:「慈愍三藏」。慧日精勤修行凈土法門,倡導眾生念佛而影響於當時,並著述有《往生凈土集》,印刷流行於當世。唐玄宗天寶七年(西元七四八年)命終往生。臨終之前,見到蓮華現在面前,形狀如同太陽一樣光明圓滿。(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常(敏/心)、從游弟子常 。山西并州人,剃度落髮後,即精進修行毫不懈怠,念佛課誦從不停止。曾經發大誓願,願生西方極樂世界。一生之中專修凈土法門,稱念阿彌陀佛聖號。後來游化於洛陽,專門推崇倡導凈土法門,常常有不可思議的感應,因此而發願書寫《般若經》滿一萬卷。後來想要遠赴印度,去禮拜朝見佛陀一生的聖跡,以此殊勝的福德,迴向往生極樂凈土。於是到了海邊依附商船,從南海的訶陵國,到了末羅瑜國(今蘇門達臘),準備前往中印度。但是由於商船載得太重,才解纜出港沒有多遠,突然間有一陣大風吹起,商船搖蕩不止,即將要翻覆沉沒。商人們都爭相爬上救生的小船,大家互相推擠排斥,這時商船的主人大聲地呼喚常搭乘小船。常回答說:『小船可以載其他的人,我不上去了,為什麼呢?如果看輕自己的生命而利益眾人,則是隨順佛陀所開示的菩提心,捨棄自己以濟度他人,這才是大菩薩的行為。』說完之後,常就恭敬地合掌,稱念阿彌陀佛。不久之後商船沉沒,常的身體亦沒入海水中,隨著念佛的音聲終止之後而往生,時年五十多歲。常 有一個隨從遠遊的弟子,也稱念阿彌陀佛聖號,和他一起在念佛聲中沉沒往生。那些得到救渡的人回來之後,完整地陳述他們目睹的這個事件。(西域求法高僧傳)唐 法善法善。不清楚他的出身。唐玄宗天寶年間(西元七四二~七五六年)游化於京城,學習天台宗的教法,時常讀誦《妙法蓮華經》。他所居住的地方,水瓶常常自動地充滿凈水。臨命終時,見到金色的蓮華從空中降下來迎接,天樂此起彼落地合鳴於虛空之間,然後慢慢地向西而去漸漸消失。(佛祖統紀)唐 神皓神皓。字恆度,俗姓徐,江蘇蘇州人。天性剛直高潔,依止於浙江錢塘龍泉寺的一公出家。唐玄宗天寶六年(西元七四七年)獲准剃度。唐肅宗乾元初年(西元七五八年),住在蘇州的開元寺,結集僧俗二眾共修而為西方社。其中如果有懈怠懶散的人,則強行使他退出蓮社,當時的人以為這種作法,就如同在栴檀林中(指精進的人),平庸的木材(指懈怠者)自然會枯萎。後來神皓得疾,告訴弟子們說:『西方極樂凈土的殊勝景象已經顯現了,我今天晚上必定往生!』然後洗浴身體換上清凈的衣服,端身正坐而往生。此時香氣充滿了整個屋子,那天夜裡,天空呈現如琉璃般清凈的顏色,有很多流星如同下雨般墜落下來,神皓當時年七十五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道光道光。俗姓褚,幼年出家,成年後即受具足戒。博學通達毗尼律藏,平日持誦《法華經》。一生創建佛塔寺院,終身如此精進修行而不懈怠。唐肅宗上元元年(西元七六○年)秋天八月,示現疾病,八月三日天剛亮的時候,支撐著疾病專一精神,觀想阿彌陀佛。就在此時忽然見到阿彌陀佛的身像現在他的面前,整個庭院開滿了青色的蓮華,這是從來未曾見過的美妙景況。四日清晨,天未全亮的時候,有一個異人前來迎請,道光於是張開眼睛,彈指而說:『但發菩提心。』五日,無數的曼陀羅華從虛空中如雨般飄落下來,五彩的雲氣覆蓋映照在他的屋頂,然後就在此時命終往生,時年七十九歲。(宋高僧傳)唐 飛錫飛錫。不清楚他的出身,最初專精學習戒律威儀,後來與楚金法師研習天台宗的教觀。唐玄宗天寶初年(西元七四二年),曾游化到京城,最後居住在終南山紫閣草堂,並撰寫《念佛三昧寶王論》三卷。其上卷,說明了普遍憶念三世一切諸佛的法門,大略如下:『帝釋的天網如果未張開,成千的瓔珞如何能夠看得到。羅網的大綱如果高舉起來,網子的條目自然也一齊打開。曾經洗浴於大海的人,即是已經用過了百川的流水,就如同稱念萬德洪名諸佛名號的人,必定能夠成就三昧。然而世間的人,有稱念過去釋迦牟尼佛的,有憶想現在阿彌陀佛的,唯獨未曾聽聞有人專念未來諸佛。為什麼呢?因為諸佛如來乃是天上天下至尊至貴的聖人,而眾生則是最卑微低下的凡夫,因此眾生自然會恭敬諸佛而輕視凡夫。但是,如果高下尊卑的分別心一生起,則諸多的妄想就紛紛興起。恭敬和傲慢的取捨念頭一建立,那麼平等的一真法界就隱沒了。《般若經》說:「一切的有情都有如來藏性,自性和普賢菩薩一樣平等不二,這是因為一切眾生本來自體即是周遍法界的緣故。」就像貧窮的女人身懷尊貴的王子,良米隱藏在穀殼糟糠裡面,這個道理就如同明鏡一樣明白易見。人們都輕慢侮辱未來的白毫相光(指佛),而不敢輕視現在具足金身的如來。然而一切眾生造罪的緣由,大多是在未來佛身上,而不是在過去和現在佛身上。如果我們否定一切眾生具足佛性、否認眾生與佛無別,那麼未來佛又如何能夠產生而存在呢?若是能夠知道母親因為懷著王子而尊貴,而良米又因為穀殼糟糠而得以保全,能夠生起相應於《法華經》常不輕菩薩的恭敬心,那麼念佛三昧,就可以不求速成而成。因此不論婢女或盜匪,我們都不可以稍有輕視之心。同樣地,餓鬼地獄畜生也應當要給予平等普遍的恭敬,乃至沒有所謂的善可以執取、沒有所謂的惡可以捨棄。若能如此,那麼隨著每一個念頭的生起,就無不是慈悲平等的佛心了。』此書的中卷,說明念現在佛專註一境的法門,其文大略如下:『《悲華經》說:「密蘇王子,從發菩提心以來,在行走的步步當中,在起心思慮的念念之間,常常都在憶念諸佛。如今他已經登上了無上正等正覺的果位,現今生於美妙安樂的凈土,那就是現在的阿佛是也。」我認為無論是經行於田間小路、或者徒步於幽深的山林里,固然都要像密蘇王子一樣心心念念不離於佛。即使是如諸侯大臣,正駕起華麗的馬車出門,庄飾於車馬上的玉器搖動而撞擊鳴響、兩旁又有衛士執持儀杖隨從而行,而自己身上則穿著富貴的衣服帶著玉佩,前往朝見天子的時候。或者官兵將領,統帥著整齊威嚴的軍陣旗幟,帶領著浩浩疾行的車馬時,又怎麼可以不謹慎用心於每一步之間,使我們的心不離於念佛呢?凡是所有的人們,從出生到死亡之間,沒有一個人沒有呼吸的出入息。一般的世間人多以珠玉寶石或菩提子為念珠,我則是以出入息為念珠。我們稱念佛號,如果依隨著呼吸,那麼就有很大的依靠。何必害怕一息不來而已經入於來世了。我在行住坐卧當中常用這個念珠,縱使昏沉睡眠的時候,也能夠懷念著阿彌陀佛而睡著,醒了之後馬上就繼續念佛。如此不斷用功,必定能夠在夢中見到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就如同鑽木取火,當濃煙升起的時候,就是火要燃起之前的相貌,如果不斷地夢到阿彌陀佛,那麼念佛三昧就快要成就了。如此想要面見阿彌陀佛的白毫相光,親自蒙受阿彌陀佛授記成佛,那真是萬無一失了。有人問:「如果是這樣,只要能相繼不斷地用心去憶想阿彌陀佛,就不必高聲去念佛了?」答:「排除散亂的關鍵要點,在於念佛時的音聲,念佛時的音聲如果不振奮高昂,那麼心念恐怕就暗暗地浮動不定。這有五種意義:如同拔茅草一樣,拔一根時由於根結相連而其他的也一起拔了起來(比喻仰仗阿彌陀佛的超拔與善友彼此的相助),並憑藉著在後面的鞭策(自己痛念生死無常而振奮高聲的念佛),只要以終其一生的性命來對抗生死輪轉,那麼就可以永久辭別於將來無量劫百千的憂苦,這是第一點。返聞音聲的觀照一旦達到,萬千的妄想念頭就如冰雪般消融於陽光之下,那麼本自具足如同茂盛叢林一樣眾多的清凈功德,便自然而然流露出來。就好像在千山萬嶺之間,繁盛長青的松樹獨立孤挺地顯露出來一樣,這是第二點。阿彌陀佛金色的容貌光明閃耀出種種鮮麗的色彩,寶華不斷如大雨淅瀝地從虛空中墜落,這種美妙殊勝的景況,現今就可以如同觀察自己指掌一樣地清晰,這些都是由於念佛的音聲所達到的,這是第三點。又如同搬運木石,如果太重而無法移動向前時,只要同時發出音聲大聲地呼號,那麼就可以飄然輕易地舉起來,這是第四點。與魔軍強敵興兵作戰,若是彼此實力相近,正當旗鼓相望對陣交接的時候,如果使用號角聲律幫助作戰,則可以用整齊的號令,產生堅定的力量,以攻破強大的敵人,這是第五點。音聲和靜默兩者俱全,修止與作觀一起並進,這個正符合了佛陀的旨意,如此不是很好嗎?」《華嚴經》說:「寧願受無量的苦痛,可以聽聞到佛的音聲,而不願意享受一切快樂,卻聽不到佛的名號。」佛的名聲遙遠地震動三千大千世界,能令一切眾生開啟善行萌發善根,猶如春天的雷聲,喚醒了沉睡了一季的花草樹木,怎麼可以輕視念佛時的音聲呢?』下卷則說明,理事雙修、即生無生法門,大略如下:『世間一般人都說念佛是有念的工夫,而我則說念佛就是無念。因為凡是所有的心念當下即是空寂,怎麼可以說它是有念。並非令念頭消滅才叫作空,怎麼可以說令心虛無斷滅,才稱為無念呢?心念的本性當下就空寂的,怎麼可以有「當它生起就稱為有念、當它消滅就稱為無念。」的這種生滅取捨相呢?沒有所念的心,這叫作「應無所住」;卻又凈念相繼地念佛,這叫作「而生其心」。另外,沒有所念的心,叫作「從無住本」;而修行念佛,叫作「立一切法」。沒有所念的心,叫作「念即是空」;而修行念佛,叫作「空即是念」。這正是說明中道的雙寂而又雙照的境界。雖觀照而常處空寂,即是「沒有能念的心」;雖空寂而常起觀照,即是「而修行念佛」。這就是諸佛如來空寂而又觀照的三摩地,也就是念佛三昧究竟的境界。因此這個念佛三昧,能生首楞嚴王師子吼三昧。《菩薩念佛三昧經》中的破相偈說:「雖然憶念佛陀的金色身,而同時安住於無所著的心,應當觀察思惟一切法之中什麼才叫作佛,以此觀照攝住心念令他凈念相續。光明的金色身相不是如來,受想行識等四陰亦復不是如來,但離開色法也沒有如來。因此,當我們憶想如來金色身時,應當知道:色法不是如來,而如來也不離色法而有,這就是諸佛世尊最殊勝而寂靜的境界。如來即是以這種殊勝的教法,善巧摧滅一切的外道邪見,就好像是龍王降雨,能普遍地潤澤一切的草木及眾生。」這部經開示說明了,就在六度萬行之中,沒有一法,不是當下即是念佛三昧。《大品般若波羅蜜經》說:「佛為了鈍根人,說一切法本性空寂,因為他們動不動就生起執著之見;而為利根的人,說諸佛相好莊嚴,因為佛知道他們能夠如蓮華出污泥而不染塵垢故。」《坐禪三昧經》說:「菩薩坐禪時,不念其他的一切法,唯獨只念一尊佛,就如同在清凈冰冷的大海中,唯一獨立高聳的金色須彌山,乃至要獲得功德法身,也是要如是念佛。」由此可知,不可以不念佛為無念。觀佛的金色身須知當下即是清凈實相,觀我們的色身也是一樣要觀照當下的清凈實相。因此,則凡是遇到的一切境界,無不是一真法界;沒有一個心念,當下不是平等正覺的佛心。必定不可認為離開念佛之外,還另外存有一個無念,不可以離開往生凈土,才來建立一個無生。若是離開往生而另立無生,離開念佛還有一個無念,這就是根本不了解煩惱即是菩提,眾生即是諸佛的道理啊!既然刻意的斷滅離絕是不對的,那麼即一心念佛的同時,就是真正的無念,就在往生凈土的當下,即是真正的無生。其義理是如此的清晰明顯,就如同秋天夜裡澄凈清明的天空中,明月露出雲端一樣地皎潔明白了。』唐代宗永泰初年(西元七六五年),飛錫大師奉詔在大明宮內,和良賁法師等,參與翻譯《仁王護國般若經》以及擔任《密嚴經》校正義理的正式委員。後來就不知他的去向。(宋高僧傳。寶王三昧論)唐 齊翰齊翰。字等至,俗姓沈,湖州(今浙江吳興縣)人。唐玄宗天寶八年(西元七四九年),出家於永定寺。他的修道性格深沉穩重不好言語,生平的形跡從不接近聲名,身形也不沾染世俗的雜事。時常獨處在一個房間,終日室內寂靜,如同無人居住一樣。一生專門研究相部律宗的義疏,對於名相義理的精通明敏,少有人能與他相比,同時他通達明了《法華經》的玄奧。曾經主持蘇州湖州(即今江蘇、浙江一帶)的戒壇。唐代宗大曆十年(西元七七五年),進入流水念佛道場,一念之間就見到了極樂凈土清凈莊嚴的境界勝相。因此作讚頌的歌曲說:『澄澈的渠水,流動而漂起光明閃爍的波浪漣漪,各色蓮華的清凈光輝,映照顯現出七寶亮麗的色彩,與我一同乘著阿彌陀佛金色毫光向西而去的,又有誰呢?』在作讚頌的不久之後得到疾病,告訴弟子們說:『有白鶴從虛空中飛下來,盤旋飛翔在我的面前,你們見到了嗎?』弟子問:『和尚要舍報往生,怎麼還會懷著病苦呢?』齊翰回答說:『這個本來就無常必朽的色身,雖然是聖人也難免於病苦啊!』說完就回頭注視西方三聖像而往生,時年六十八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自覺自覺,博陵望都(今河北望都縣)人,少年出家於開元寺。唐肅宗至德二年(西元七五七年),前往河北靈壽縣的禪法寺,學習戒律和經論,精進勞苦地學習九年,對戒律和經論的理解都達到了精深微妙的境界。唐代宗大曆初年(西元七六六年),往河北平山縣的邊界,遇到重林山院而居住在其中,撿食果實摘采野菜,每天只吃一頓飯。有一年大旱災,恆陽節度使張公,聽到自覺法師的精進苦行,親自入山林里去迎請他祈雨。自覺虔誠地禱告龍天鬼神,大雨立刻應時落下,節度使張公因此非常尊重禮敬他。自覺最初時就想要鑄造大悲觀世音菩薩聖像,並建造佛寺,由於經過祈雨這件事情之後,布施的人全部都聚集起來,結果鑄造了一尊高達四十九尺的觀音聖像,清凈相好端正莊嚴。同時就在這一年年尾稻穀成熟的時候,寺院也跟著一起完成。自覺於是在佛前發願,期願仰承阿彌陀佛的聖力,早日往生凈土。當天夜裡三更,見到兩道金光,其中有阿彌陀佛從金色光明中下降,觀音、勢至兩大士在左右隨侍。阿彌陀佛俯垂金臂撫摩自覺的頭頂說:『守著你的信願不要改變,要以利益眾生為先,七寶蓮池化生之處,任從你的願望而隨意往生。』唐德宗貞元十一年(西元七九五年)二月十五日夜晚,見到神人現出半身於雲層中間,向下俯視告訴自覺說:『法師往生西方的時間到了。』自覺於是舉起手來表示感謝。六月十四日,就在觀音聖像前結跏趺坐而往生。自覺所鑄造的大悲觀世音菩薩,屢次有顯著的感應。到了後周世宗顯德初年(西元九五四年),世宗勒令天下的銅像一律拆除焚毀,等到要毀此尊觀音聖像時,負責拆除毀損的工匠突然死亡。後來宋太祖下令重新鑄造於寺院之中。(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往生比丘第三之二唐 承遠(蓮宗三祖)承遠。不清楚他的出身,最初學法於四川成都的唐公,稍後又追隨資川(今四川資陽縣)的詵公。然後到荊州,奉事學習於湖北玉泉寺的真公。真公指示他居住在衡山教化眾生,後來追隨承遠受他教化的眾生有數以萬計之多。承遠剛開始時住于衡山西南邊的山岩下面,有人供養他飲食他就食用,如果沒有人送供養來就吃土石泥沙。承遠的身形瘦弱、面貌污垢,自己親身去撿拾柴火回來使用。凡是教化眾生,必定先令他建立中道的觀念,然後再教導權巧方便,同時承遠為了使人們的修行可以很快的成就,因此開示眾生專修念佛法門。並將它書寫在巷道里,刻在溪谷石頭上,如此精勤地誘導鼓勵眾生念佛。附近的人們都背負布匹衣服,砍木材、撿石頭把它累積在承遠的山洞門口,送給他建寺院,承遠不刻意拒絕也不去攀緣追求。等到寺院完成之後,將它命名為彌陀寺。而建造寺院剩餘的物資,則布施給飢餓和疾病的人。唐德宗貞元十八年(西元八○二年)七月十九日,命終於彌陀寺,享年九十一歲。在此之前有一位名為釋法照的僧人,居住在廬山裡面,他在三昧正定之中到了極樂世界,看到有一位穿著破舊衣服的人奉侍在阿彌陀佛身旁,阿彌陀佛跟法照說:『這位是衡山的承遠法師。』法照出定之後就到處找尋,後來遇到承遠,看他的相貌很相似在定中看到的那位法師,因此就追隨他學習佛法,並廣大地宏傳念佛法門。法照在唐代宗(西元七六三~七七九年)的時候為國師,曾經告訴皇帝,說他的師父承遠有極高的德行,皇上於是遙向南方頂禮,同時如此思惟揣度:以承遠大師至高的德行,是不可以隨便征詔入京的。因此將承遠的居處恭稱為「般舟道場」,大文豪柳宗元曾為承遠大師撰寫贊詠的碑文,立石碑於彌陀寺門口的右邊。(柳子厚文集)唐 法照(蓮宗四祖)法照。不知道是什麼身世來歷的人,唐代宗大曆二年(西元七六七年),居住在衡州(今湖南衡陽)的雲峰寺,精勤修行從不懈怠。有一天於齋堂用飯時,在盛著粥的缽內,看到五色的祥瑞雲彩,雲層里現出山林寺院,寺院的東北方有一座山,山下有溪澗,而在澗水的北邊則有一道石門,石門裡面還有一座寺院,它的匾額題著:「大聖竹林寺」。又有一天,再次地於缽中看到雲層中有幾個寺院,其內有池水高台宮殿樓閣,數以萬計的菩薩眾,間雜地居住在其中。法照將他所見的境界請教一些善知識,有一個僧人說:『諸佛菩薩聖人們的神妙變化,是不可以凡夫的情見來推測的。但是如果只就山川的地理形勢而論,這個地方應當是五台山。』大曆四年(西元七六九年),法照在本郡的湖東寺,開設五會念佛道場,感應了祥瑞的雲彩覆滿天空,雲層中現出莊嚴的樓閣,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以及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西方三聖的身像遍滿虛空。衡州全城的民眾看到之後,都燒香注視禮拜,過了很久才消失。又有一天,法照遇到一位老人跟他說:『你曾經發願要往五台山金色世界,禮拜朝見文殊師利菩薩,現在為什麼停止不前呢?』說完之後就不見了。法照於是和幾位志同道合的人,遠赴五台山。大曆五年(西元七七○年)四月六日,法照等一行人,到達五台縣的佛光寺。就在那天夜裡四更(凌晨一~三點),法照遠遠地望見一道奇異的光芒照在自己的身體,因此向前接近跟隨而去。走了五十里,見到一座山,山下有溪澗,澗水北邊有一道石門。看到兩位童子,自稱是善財和難陀,他們引導法照到一座寺院,匾額寫著:「大聖竹林寺」,就如同過去在缽里看到的一樣。此處黃金為地七寶行樹,以眾寶來莊嚴整個寺院。法照於是進入寺院,登上講堂,見到文殊菩薩在西邊,普賢菩薩在東邊,各自坐在師子座上,有數以萬計的菩薩眾圍繞在旁,文殊、普賢則為圍繞在旁的大眾說法。法照於是向前問訊頂禮,然後問說:『末法時代的凡夫眾生,距離世尊在世的時間已經很遙遠了,知識淺薄根器陋劣,業障煩惱尤其深重,本來具足的清凈佛性無法顯露出來。而佛法又浩瀚廣大無量無邊,不知道要修什麼法門,才最容易得到佛法的心要?』文殊師利菩薩告訴法照說:『你現在修習的念佛法門,正是最適合這個末法時代的。在一切的修行法門中,再也沒有勝過念佛和供養三寶的了,如果能夠這樣做,就能快速圓滿地福慧雙修。此念佛和供養三寶兩種法門,最為勝善和重要。我文殊師利在過去劫中,因觀想佛的緣故、因為念佛的緣故、並且由於供養三寶的緣故,得到如來的一切種智。所以你應當要知道,一切諸法、般若波羅蜜,以及甚深禪定,乃至十方諸佛,都是從憶佛念佛而生,因此可知念佛法門,是一切法門之王。』法照又問:『那麼應該要如何念呢?』文殊師利菩薩回答說:『在此娑婆世界的西方,有阿彌陀佛,彼佛所發的願力不可思議,你應當要凈念相繼,不要令它間斷,臨命終後,決定往生極樂世界,永遠住於不退轉之地。』說完之後,文殊,普賢兩位大聖,同時伸出金色的手臂,撫摩法照的頭頂說:『你因為念佛的緣故,不久之後就可以證得無上正等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等,期願能夠儘速成佛,再也沒有比念佛更好的了。只要一心念佛,就能夠快速地證得無上菩提。』法照聽完之後歡喜踴躍頂禮菩薩,然後告辭退出講堂。兩位童子將他送出寺院。才一抬頭,整個寺院突然消失不知所在,法照因此在當處堆積石頭,以標記它的處所。到了四月十三日,法照和五十幾位僧人,一同前往五台山的金剛窟,虔誠恭敬地禮拜三十五佛洪名,法照才禮拜了十拜,忽然看到整個地方變得廣大遼闊莊嚴潔凈,其中有由清凈琉璃所建造的宮殿,文殊、普賢兩位大聖,都在裡面。後來法照又獨自一個人到金剛窟,希望能夠再次見到文殊師利菩薩,因此全身撲倒在地恭敬地頂禮懇求。突然看到一個清凈的僧人叫佛陀波利,引導他進入一座寺院,門口的匾額題為:「金剛般若寺」,整個寺院都以奇異的珍寶莊嚴而成,清凈光明閃耀亮麗。法照雖然一再地親身經歷不可思議的祥瑞感應,但是從來沒有告訴別人。就在同一年(即西元七七○年)的十二月,於華嚴寺進入念佛道場,斷絕飲食訂定日期,誓死往生極樂凈土,到了第七日的初夜,法照正在念佛時,見到一位清凈的僧人進入道場,告訴他說:『你所見到五台山文殊師利菩薩金色世界的殊勝境界,怎麼不宏傳顯示給世間人知道呢?』說完之後就不見了,法照當時心裡覺得非常奇異。第二天,又見到那位清凈僧,依然如昨天那樣說。法照於是回答:『我並非敢於隱藏文殊大聖不可思議的境界,只是恐怕令凡夫產生疑心而起毀謗。』那位清凈僧說:『大聖文殊師利菩薩,現在居止於五台山,尚且都要招人毀謗,你又有什麼好自我愛惜、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只要把你所見到的境界,普遍地告知天下的眾生,使得凡是見聞的人,皆發菩提心,就如同塗毒鼓一樣能普遍地作為影響眾生的因緣(指凡有見聞者皆發菩提心)。』法照因此回憶他所見所聞的境界,並記錄下來流傳於世間。第二年(西元七七一年),江東的釋慧從,與華嚴寺的一些僧人,隨同法照來到金剛窟,以及在大聖竹林寺立下石頭標記的地方,瞻仰過去的遺迹。來到這個地方之後,正當大眾內心悲喜交集之時,忽然聽到一陣鐘聲,它的音聲優雅響亮,音節段落清晰分明,眾人愈加感到驚喜和怪異,才知道法照所見所聞的境界,的確是真實不虛的,因此將此事書寫記錄於金剛窟的牆壁上,普願見聞的人,都能一同發起無上菩提心。後來又在化現題名「大聖竹林寺」匾額的地方,建立一小區的寺院,仍然稱為竹林寺。自此以後,法照於是專志念佛,日夜精進從不間斷休息,有一天忽然又見到僧人佛陀波利告訴他說:『你極樂世界的蓮華已經成就了,再過三年蓮華就會開放。』等到三年的時間一到,法照告訴大眾說:『我要走了。』然後端坐往生。又有人說:法照曾經在山西并州舉行五會念佛,唐德宗時,皇帝詔他入京城,請他教導皇宮裡的宮人念佛,也有五會之多,因此號稱為「五會法師」。(宋高僧傳。樂邦文類)唐 少康(蓮宗五祖)少康。俗姓周,浙江縉雲仙都山人。生下來之後就不言不語,七歲時,到靈山寺禮佛,母親問他說這是誰啊?少康忽然開口說:『釋迦牟尼佛。』父母因此讓他去出家。年十五歲時,即已經能夠通達五部經典。唐德宗貞元初年(西元七八五年),到了洛陽白馬寺,看到大殿中的文字放出光明,仔細探究一看,原來是善導大師的西方化導文。少康因此祈願說:『我如果和凈土有緣,應當使這篇文章再度現出光明。』說完之後,光明又再次閃爍起來,光中隱隱約約有菩薩的形像。少康因此說:『再巨大的劫石都可以磨滅,而我願生西方凈土的心,永遠不會再改變了。』少康於是前往長安的光明寺,到保存善導大師肖像的紀念堂瞻仰禮拜,忽然見到善導大師真實的身像升在虛空當中,告訴少康說:『你依照我的教法,普遍地教化一切有情,等到他日凈土功業成就時,必定可以得生極樂世界。』後來少康向南到了湖北江陵的時候,遇到一位法師,跟他說:『你如果要化度眾生,應當到新定去(今浙江遂安縣西),你的因緣在那裡。』說完之後就消失不見。少康因此就前往新定。少康把他所化緣的金錢,用來誘導小孩子念佛,念佛一聲,就給一錢。如此經過一年多,無論男女老少凡是見到少康的人,都會念阿彌陀佛。念佛的音聲,充滿於新定的街道。少康於是在烏龍山建立凈土道場,建築三層的壇場。凡是遇到齋日,善男信女全部都來道場共修,每一次約有三千多人。每當少康升座,高聲念佛,眾人則一起跟著念佛唱和。少康每念一聲佛號,大眾就看到一尊佛從少康的口中出來,念十聲,則有十尊佛如同念珠般連貫地從口中出來。少康並開示大眾說:『你們凡是有見到佛的,必定可以往生凈土。』大眾聽了都非常歡喜欣慰。唐德宗貞元二十一年(西元八○五年)十月,少康囑咐僧俗二眾弟子說:『大家應當對凈土法門,生起增上精進好樂喜悅的心,而於污穢的娑婆世界,生起厭惡出離想要解脫的心,你們現在見到我放光明的,乃是真正我的弟子。』說完後就放出幾道奇異的光芒,接著即安然地往生。由於弟子們為他建塔於台岩,因此又號為「台岩法師」。(宋高僧傳。樂邦文類)唐 辯才辯才。俗姓李,湖北襄陽人。誕生的時候,室中發出奇異的香氣。七歲時,依止峴山寂禪師出家。周遍地遊學於各個郡縣。曾經追隨奉事長安安國寺的懷威律師、報恩寺的義頒律師。辯才對於經典義理的解釋分析,無不通達透徹,後來為章信寺的住持,暗自地修行凈土法門二十年,從來不曾告訴別人。辯才一生不好交遊,唯獨與護戎任公親近熟悉,他告訴任公說:『我辯才必定可以得生凈土,在十年內的期限一定可以往生。』當十年約定的期限已滿之後,辯才派遣弟子去報告任公說:『過去約定的期限已經到了。』等到任公趕到辯才住持的章信寺後,辯才說:『我去了!』然後安坐在繩床上,寂靜地往生。大眾都聽到天樂從西方傳過來,奇妙的香氣充滿室內,時年五十六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唐 善道善道。臨X(今山東X博市)人,曾經進入藏經閣,隨意用手探取經典,拿到《觀無量壽佛經》,因此就專心念佛,修習觀經的十六種殊勝觀想。後來他往廬山,參觀慧遠大師在廬山蓮社的遺迹,心中感慨不能恭逢盛會,同時也更增加了對極樂凈土思念嚮往的心。善道後來隱藏形體於蚴山,修行般舟三昧數年,曾經親自目睹極樂世界的七寶樓閣清凈蓮池,清晰真實如同親臨其境,就好像是在眼前一樣。後來又到晉陽(今山西太原),追隨綽禪師,綽禪師教授他《無量壽經》。有一次善道準備入定七天,綽禪師請善道為他觀察他來世所要投生之處,出定後善道報告綽禪師說:『師父應當懺悔三項罪,才可以往生凈土。師父曾經安置佛像於屋檐的窗戶下,而自己住在安穩的深房內,這是第一項罪過,應當在諸佛之前懺悔。又曾經勞役指使出家人,這是第二項罪過,應當於四方僧眾前求懺悔。又因為建造房屋,損傷很多蟲蟻的性命,這是第三項罪過,應當於一切眾生前懺悔。』綽禪師聽聞之後,即寂靜地思惟自己過去的過失,洗除煩惱塵垢的妄心,至誠懺悔謝罪。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有一次善道出定,告訴綽禪師說:『師父的罪已經滅了,將來有白光來照耀的時候,就是師父您要往生凈土的瑞相。』善道在京城施行教化,來歸依學習的,多得像市集的人潮。有一天,突然稍有微疾,善道就把房門關起來,自己在屋內寂靜安然地念佛往生。這時有一陣異香和天樂,向著西方飄然而去漸漸消失。(佛祖統紀)唐 智欽智欽。不清楚他的身世,專門修習禪定的法門,又禮拜稱念一萬五千佛的洪名,禮拜稱念到了第一萬尊佛。然後在鄮縣(浙江鄞縣)阿育王寺佛陀的舍利塔前,燃一隻手臂供佛,以求往生極樂凈土。他的弟子僧護,半夜裡看到庭院前面光明照耀異於尋常,因此問:『是什麼人拿著火炬呢?』總共問了三次,空中回答說:『是來迎接智欽法師的!』僧護急忙把門打開,看到阿彌陀佛金色的身像放大光明,幢幡香華七寶傘蓋,從空中飛騰而下,智欽就在此時即刻往生而去。(佛祖統紀)唐 知玄知玄。字後覺,俗姓陳,眉州(今四川眉山縣)洪雅人。七歲時,在寧夷寺,聽人講《涅槃經》,覺得好像以前就學過了。那天晚上,夢到佛用手撫摩他的頭頂。十一歲時出家。凡是教授給他的經典註疏,都能貫徹通達其中深奧的義理。年紀才十三歲的時候,即在講堂升座講經演說,而僧俗二眾則在下面聽講。唐宣宗的時代(西元八四七~八五九年),皇上詔請入京城,賜給他紫色袈裟,知玄因此奏請宣宗,恢復全國之內在唐武宗時代被廢除的寺院。不久之後知玄就向皇上請求回到過去居住的山林寺院。唐僖宗的時候(西元八七四~八八八年),皇上賜號為「悟達國師」。僖宗賜給他一個沉香座,那時他的膝蓋上忽然長出人面瘡,知玄特地前往四川彭州的九龍山,拜訪以前在京城所遇到患迦摩羅病(癩病)的僧人,來向他請求救護治療。那位僧人命令一個童子帶引他到一處泉水的地方,以泉水洗凈之。這時人面瘡忽然說:『你知道袁盎殺晁錯的故事嗎?你就是袁盎,我即是晁錯啊!我累世以來想要報仇,而你十世以來都是高僧,奉持戒律精細嚴密,使我沒有下手的方便。現在你所受到的奉賜太過奢華,因此我有機可乘才來害你。今日承蒙迦諾迦尊者,以三昧水來洗凈我,我現在可以超脫離去,不再與你為怨了。』洗了三昧水之後,膝蓋上的人面瘡即消失痊癒。知玄平日少欲知足,過了中午就不吃飯。六時精進行道,屢次獲得明顯的感應。有一天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必生凈土。』知玄於是詢問說:『是誰在說話?』空中回答說:『佛也!』知玄又看到一位菩薩,從空中下降到庭院之間,再三的囑咐和讚歎他,然後突然不見。等到知玄臨命終時,遺囑命令弟子們將他的屍體捨棄去餵魚鳥,然後說:『我很久以來就與西方凈土有約,今天就是約定的時候了。』說完之後,右脅而卧,面向西方而往生,時年七十三歲(宋高僧傳。神僧傳)唐 端甫端甫。俗姓趙,甘肅天水人,母親夢到有一位清凈的僧人送給他舍利子,令她吞食,然後就誕生了端甫。十歲時,歸依道悟禪師,離家而往崇福寺居住。到十七歲時剃髮染衣,隸屬於安國寺。後來周遍地參訪各個講座,因而兼通經典和戒律。端甫曾經夢到一位清凈僧人以琉璃器皿盛滿了舍利子,命令他吞食之。並說:『三藏大教,全部都貯藏在你的腹中了。』從此以後智慧辯才無有障礙。曾在山西太原宏揚經法,幾乎全都城的人都來參與盛會。唐德宗時奉詔入宮,賜予紫色的大袍袈裟。一直到順宗、憲宗兩朝,都受到極大的尊重禮遇。端甫一生講《涅槃經》、唯識學,總共有一百六十次的講座。每日持誦諸部的經典,但是都以極樂凈土為棲身安息的歸宿。所得到的供養布施有數十百萬,全部用來莊嚴寺院殿堂,而他的方丈室卻只有一張床,生活得恬淡安適自由自在。唐文宗開成元年(西元八三六年)六月一日,向著西方右脅而卧,然後往生,此時奇妙的異香濃郁遍滿屋內。火化之後,得舍利子三百多顆。(宋高僧傳)唐 雄俊雄俊,俗姓周,四川成都人,為人能言善道,但是沒有戒律和德行,曾經還俗從軍。不久又出家為僧,但也頗知慚愧懺悔,平日經常持念佛名。唐代宗大曆年間(西元七六六~七七九年),突然暴斃,入於幽冥,被閻王呵斥責備,命令把他交付地獄,雄俊大叫說:『《觀無量壽佛經》中說:造五逆重罪,只要臨終十念就可以往生極樂世界。我雄俊雖然也曾造惡,但是並沒有犯五逆重罪,若是依照我平日都在念佛的功德,應當要往生凈土才是,否則十方諸佛就成了妄語!』說完就恭敬合掌專心念佛,此時七寶蓮台突然出現,雄俊於是乘著蓮台凌空向西飛去。在此同時,有從幽冥界還魂的人,因而傳出雄俊往生這件事。(宋高僧傳。佛祖統紀記載:雄俊進入幽冥界時,自己說明念佛的功德,閻王於是把他放回陽間。後來就進入西山,專心一意稱念佛名。居住了四年之後告別大眾而往生,與前述《高僧傳》的記載有些差異。)唐 惟恭惟恭。荊州(今湖北一帶)人,常常從事飲酒賭博等惡業,但有空則時常誦經,祈願往生極樂世界。同一寺院里還有一個叫靈巋的僧人,行為和惟恭非常相近,鄉里的人為他們評論說:『靈巋作盡一切惡業,惟恭也同樣追隨他的腳跡,地獄有千重萬重之多,到時候他們倆可就要毫無厭煩地依次排隊進入受苦。』惟恭聽到之後說:『我雖然罪無可逃,但是仰仗阿彌陀佛的本願加持力,十念都可以往生,我怎麼還會墮惡道呢?』有一天,惟恭生病,而靈巋正好離開寺院出門在外。在出門的半路上,遇到一群少年童子,手裡拿著樂器。靈巋問他們從那裡來?有人回答說:『從西方來,準備要去迎接惟恭上人。』其中一個人從懷裡拿出一朵蓮華,蓮華閉合著如拳頭那麼大,葉子放出奇異的光明,接著這些人向著寺院快速而去。第二天,靈巋回到寺里,惟恭已經往生了,靈巋因此有所感觸而覺悟,從此以後改變他的行為操守,後來以善名德行而著稱。(佛祖統紀)唐 大行大行。齊州(今山東歷城縣)人。最初學習天台宗的教法,後來進入泰山居住。編結茅草為衣,撿拾果子為食。精進修行法華三昧,感得普賢菩薩現身。有一天,感嘆說:『人命無常,終究要歸於消失磨滅,不知道未來之世,要往何處去投胎受生?』因此就進入藏經閣懇切地叩頭祈禱,然後隨手探取一本經典,拿到了《阿彌陀經》。大行於是專一心意思惟憶念阿彌陀佛。如此經過了二十一天,在半夜裡,忽然看到極樂世界琉璃為地,心眼於是洞徹明了。又見到阿彌陀佛以及觀音、勢至兩位大士,從地湧出佇立在虛空之中。唐僖宗聽聞到大行的德行高名,因此下詔迎請入皇宮,賜號為「常精進菩薩」。過了一年之後,有一天,琉璃地又再度出現,大行於是告訴左右的徒弟說:『琉璃寶地又再次出現,往生極樂世界的時候到了。』就在當日,右脅卧而命終往生。(宋高僧傳。佛祖統紀)石晉 志通志通。俗姓張,陝西鳳翔人,出家之後,遊行到洛陽,遇到日啰三藏法師,此法師專修瑜伽行(唯識)教法,志通禮拜奉事他為師。錢文穆王時(西元九○八~九三二年),向東遊歷到吳越(江蘇浙江一帶),入天台山,在智者大師的道場,看到了往生凈土靈異瑞相的傳記,因此發心愿生極樂世界。從此以後不向西吐痰,不背對西方而坐。有一天,志通登上了山中的招手岩,讀誦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期願能夠儘速往生凈土,然後從山岩上投身而下,結果墮在一顆大樹中,由於樹枝的枝幹非常柔軟,因此並沒有絲毫的損傷。於是他又整頓身心,再次登上山岩,發誓願說:『我往生的大願已經發了,而在娑婆世界的餘生實在令人厭惡,唯願極樂世界諸聖賢眾,同時來接引我往生凈土!』然後再次地從山岩上投身而下,結果這次掉在草堆中,過了很久之後,又醒過來。寺院的大眾僧找尋而來到了草堆這裡,於是把他扶持回去。由於兩次捨身求生凈土不成,志通於是往浙江越州的法華山,隱藏靜默地修行凈土法門,後來見到白鶴孔雀,排列成行地從虛空中下來,又見到蓮華開合於面前。志通說:『白鶴孔雀,是西方凈土的境界,蓮華放光的妙相,是極樂世界受生之處,我往生凈土的瑞相現前了。』因此站起來禮佛而命終往生。火化的時候,有五色的祥瑞雲彩,環繞覆蓋在火焰上方。火化之後,舍利子如魚鱗般地堆砌於身體的表面。(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後周 可止可止。俗姓馬,范陽(今河北涿縣)大房山人。年十二歲出家,十九歲,到五台山求戒,感得文殊師利菩薩靈光照觸他的身體。二十三歲,往山西並部,學習《法華經》、《百法明門論》。後來在長安開講演說,受教化引導的人日漸增多。不久之後,回到故鄉,當時母親仍然在世,於是每日持缽乞食以奉養母親。可止法師長年持誦《金剛經》,晚年居住在長壽凈土院。後周太祖廣順元年(西元九五一年)正月二十二日,得了一點小病,召集弟子們說:『大家一起念阿彌陀佛,幫助我往生。』然後氣息漸弱而往生,時年七十五歲。(宋高僧傳)宋 紹岩紹岩,俗姓劉,雍州人(陝西甘肅一帶)七歲出家,依止高安禪師。周遍地閱讀經典書籍,覺得好像都是過去已經學習過的樣子。後來居住在浙江錢塘的湖心寺,恆常讀誦《法華經》,晝夜沒有間斷,期望能夠早日誦滿一萬部,以此功德求生西方極樂凈土。有一次突然感得蓮華化生於陸地上,因此誓願焚身供養西方三聖,吳越王極力地勸告阻止他。後來又投身曹娥江之中,可是水中好像有東西支持著他的雙腳,因此沒有淹死。於是吳越王在寶塔寺,建立一座凈土院來讓他安居。宋太祖開寶四年(西元九七一年)七月,得疾病,拒絕醫藥治療,作偈頌數篇,開示門徒說:『我誦《法華經》兩萬部,決定得生極樂世界。』然後結跏趺坐而往生。火化時,舍利子多得無法計算,時年七十三歲。(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宋 守真守真,俗姓紀,字法燈,湖南永興萬年人,出家於聖壽寺,親近從朗法師,學習《大乘起信論》。接著依止性光法師,性光傳授他華嚴法界觀。後來又禮拜奉事演秘阿闍黎,教授他瑜伽行(唯識)教法。守真皆能悟得心要,明白通達一切法義。他一生之中努力地宣揚演說佛法妙典,四十年間沒有絲毫的懈怠間斷。因此受皇上賜號為「昭信」。守真常在半夜裡,修習西方阿彌陀佛的觀想,修行念佛三昧,以期望能夠往生凈土。宋太祖開寶四年(西元九七一年)秋天,八月九日,命令大眾稱念阿彌陀佛名號,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叫大眾停止念佛,然後突然往生,時年七十八歲,火化之後,獲得很多舍利。(宋高僧傳)宋 延壽(蓮宗六祖)延壽。字沖玄,浙江錢塘王姓人家的子弟。年少時即在家誦《法華經》,錢文穆王年間,主持稅務的工作,常常用官方的錢來買動物放生,因此被判死罪,牽引前往市街大道準備處刑。錢文穆王派人暗中窺視他的行為,只見他臉色安然自如毫無改變,因此下令無罪釋放。然後延壽就往四明山依止翠岩禪師出家。後來又參訪天台山德韶國師,發明心性法要。延壽曾經在國清寺修行法華懺法,在禪定觀想中,見到觀世音菩薩,以甘露灌入他的口中,自此以後獲得無礙的廣大辯才。後來因為自己終身的願望歸宿尚未決定,因此到智者禪院,作了兩個簽,一個是一心修禪定,另一個是廣修萬行莊嚴凈土。然後寂靜心思專註祈禱,七次抓取都得到凈土簽,於是一心一意地專修凈土。宋太祖建隆二年(西元九六一年),忠懿王迎請延壽前往永明寺居住,並賜號「智覺禪師」。延壽每日訂功課一百零八種,夜裡則到別的山嶺去經行念佛,在附近的人常常聽到螺貝天樂的聲音。一生誦《法華經》,總共有一萬三千部。居住永明寺達十五年之久,弟子一千七百人,時常與大眾授菩薩大戒、施食給鬼神飲食、並以錢贖取性命來放生,這些種種善行都迴向往生極樂凈土。著作有《宗鏡錄》一百卷,會通天台、華嚴、唯識等各宗學說的異同,又著作有《萬善同歸集》,此集之中指引歸向凈土的地方,最為明確和重要,其大略如下:問:『唯心凈土,本來是周遍十方法界的,怎麼可以只是依託心念於凈土蓮台,寄歸形體於極樂世界,而生起取捨分別的念頭,這樣怎麼能夠達到無生的境界呢?欣喜厭離的這種愛憎情感生起,怎麼能成就平等的法界呢?』答:『唯心凈土的境界,是要徹悟了解心性的人才能達到,《如來不思議境界經》說:三世一切諸佛,都是悟到一切法唯心所造,才能隨順無生法忍。有的菩薩證入初地,即迅速地捨身命而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由此可知徹底了悟真心的人才能夠達到唯心凈土,而執著境界的眾生,只能墮在他心所攀緣的境界。只有能究竟明白因緣果報而沒有絲毫差錯的人,才能透徹了解心外無有一法可得。另外,關於平等法界不二法門,一切法無生的究竟了義,雖然仰仗佛陀的開示教化而生起信念。但是無奈眾生修行的力量尚未充足,觀照的力量淺薄、內心散亂浮動;再加上外在的境界強大、自身的習氣又重,必須要往生佛國凈土,仰仗佛菩薩及外在境界的殊勝因緣,自心的忍力定力才容易成就,才能儘速地修行菩薩道。《凈土十疑論》說:有智慧的人內心強烈地想要求生凈土,以便能夠證悟往生之事了不可得,如此才是真正體悟了無生的道理。這就是所謂的,心清凈故國土清凈。愚痴的人被「生」這件事所系縛,聽到人家說往生,就真的當作生來理解;聽到人家說無生,就真的當作無生來體會。卻不知道生即無生,無生即是生。若是不能透徹通達這個道理,彼此隨意交互地爭是說非,這就是誹謗佛法的邪見人啊!』問:『心外無有一法可得,佛亦無有去來之相,那裡有見佛以及佛來迎接的這件事?』答:『一切法唯心而又一心念佛,從唯心的角度來看,心是周遍收攝一切萬法的,既然了解一切的境界唯是心的作用,了知所有的心念無非是佛,因此隨著眾生憶佛念佛的當下,就無不是佛了!《般舟三昧經》說:就如同有人夢到七寶財物,或與親屬相聚而感到歡喜,夢醒之後追尋回憶,不知這些都到那裡去了,真是了不可得,我們應當以如此的理解體悟去稱念佛名。(換言之,眾生在迷時雖然也念佛,也求往生,但一旦往生開悟之後,念佛、往生都不可得,念佛、往生本來就是自心中的事。)這段經文是比喻一切唯心所作,就在一切「有」的當下本來即是「空」,因此沒有舍報往生去來之事。又因為一切法如夢幻而非實在,則能念的心與所念的佛兩者自然就遺忘而不執著。然而也不是沒有如夢似幻的相貌存在,如此則不會斷滅能念之心與所念的佛。「空」、「有」本來就圓融無礙,所以在本來就無去無來之中,不妨普遍地令眾人見到阿彌陀佛去來之相。因為見即無見,本來就恆常契合於中道。因此佛實在不曾來接引,眾生也不能去往生,一切的感應道交,無非都是自心的顯露發現。就如同造罪的眾生,自己感報地獄的惡相一樣。《唯識二十頌》說:「一切法就如同地獄一樣,地獄的眾生都同時見到獄卒刑具等,而又能來作逼害折磨他們的事。」(實則地獄是如幻不實、唯心所造的。)所以這種種苦痛的事,都是罪人們造惡業的心所顯現的,並沒有自心外實在的銅狗鐵蛇等事物。世間種種一切的萬事萬物,也都是如此的。然而這種「毗盧遮那佛」的唯心凈土,雖然沒有局限東方、西方而遍一切處,但是這個只有正見悟解清楚明白、習氣業障都已消除、理事相融圓滿無礙、親自證入無生境界的人,才可以體悟、才可以說唯心凈土。而那些初發心的人,怎麼可以隨便仿效而說不必念佛、不用求生凈土呢?』問:『《觀無量壽佛經》分明所說的十六種觀想法門,都是收攝心念修習禪定,觀想阿彌陀佛的相好莊嚴,觀想得詳細明了圓滿光明,才可以往生凈土,如何以散亂心念佛也可以往生呢?』答:『九品往生的經文顯示,往生的品位各有高低差別。不論上品、下品,統攝而言,不出以兩種心而得以往生,一個是「定心」,譬如修習禪定觀想,則能上品往生。第二是「專心」,只念阿彌陀佛的名號,以一切的善行資助熏習,迴向發願往生凈土,可以成就末後中下二品,但仍須要一生一世全身歸命,盡此一報身精進修行。坐卧之間,要時常面向西方。每當經行禮拜之際、念佛發願之時,都要懇切勤苦誠心仰望,沒有其他的雜念。就如同墮入地獄遭受刑罰,好像在痛苦的監牢、或被怨家惡賊所打殺、被水火逼迫性命,這時候只有一心一意尋求救拔,期願能夠早點脫離苦輪。並希望能夠儘速證得無生法忍,廣大周遍地度化一切眾生,承繼弘揚佛法僧三寶,誓願報答四種重恩,如果能夠如此至誠恭敬,那麼他念佛往生的功業,必定不會虛妄而無所得。但是如果,言語與行為不相應,信心之力輕微薄弱,不但沒有念念相續的清凈心,反而生起數數間斷的妄念。依靠這種懈怠的修行工夫,臨終時想要往生凈土,只恐怕被業障牽引,同時也很難遇到善友的開示助念。那麼臨終時四大分離風火逼迫、身心熱惱痛苦不堪,正念就沒有辦法成就。何以故?我們如今的心念是因,臨終時的反應是果,必須要因地實在,果報才不會虛妄。就如同音聲和合迴響才會平順,形體挺直影子才會端正。如果想要臨命終時,十念就可以成就往生,那麼只要預先籌辦資糧找對渡口,合集一切的善行功德,迴向臨命終時,念念真實而不虛妄,那麼往生凈土之事是不用疑慮的。凡是善惡這兩件事、苦樂兩種果報,都是身口意三業所造成的,是由四緣所生、六因所成、五種業果所收攝。若一念心起嗔恚邪淫,即是地獄業;若一念慳貪不舍,即是餓鬼業;一念愚痴昏昧障蔽智慧,即是畜生業;一念我慢貢高,即是阿修羅業;一念堅持五戒的心,即是人道的業;一念精進修行十善的心,即是天道的業;證悟人空,即是聲聞業;知一切法因緣所生本無自性而斷離緣起,即是緣覺業;六度萬行一起修習,即是菩薩業;大慈大悲清凈平等,即是佛業。如果心念清凈,則感得香華蓮台七寶行樹、清凈國土而化生,內心染著塵垢,則高山丘陵坑洞坎坷,在濁惡的穢土而受生粗惡的形體。這些都是以目前相同的果報身,藉著心念的不一而感得不同的增上之緣。由此可知,一切諸法如果離開我們的自心根原,更沒有其他的體性可說。若是想要得到清凈的果報,只有修行清凈的因行。例如水的性質自然趨向下方而流動,火的特徵自然地向上而飛騰,這是由於形勢運數本來就是如此,又有什麼可懷疑的呢?』永明延壽大師又曾經作四料簡說:『如果有禪而沒有凈土,十個修行有九個差錯蹉跎於道路上,中陰的境界如果現前,一轉眼的時間就隨業力而去生死流轉。假使沒有禪而仍然有凈土,那麼萬人修行萬人都可以往生,只要見到了阿彌陀佛,又何必憂愁不會開悟呢?若是有禪又有凈土,猶如戴著雙角的老虎,現世可以為人天的師範,來世速得成佛作祖。如果沒有禪也沒有凈土,恐怕將來見到的就是地獄的鐵床銅柱,萬劫與千生長久的時間,沒有人可以依靠幫助。』宋太祖開寶八年(西元九七五年)二月二十六日,早晨起來之後,焚香告別大眾,然後趺坐而往生,時年七十二歲。後來有一位僧人從江西臨川縣來,經年累月地繞行永明延壽大師的舍利塔,人家問他為什麼緣故?他說:『我曾經生病入於幽冥界,見到殿堂的左邊供奉一個僧人的形像,閻王精勤恭敬地禮拜,因此向人詢問閻王所拜的是什麼人?回答說是杭州的永明延壽禪師,大師已經直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上上品了。閻王尊重他的德行,因此禮拜恭敬他。』(樂邦文類。萬善同歸集)宋 晤恩、文備晤恩。字修己,俗姓路,江蘇常熟人。年十三歲時,聽到別人誦《阿彌陀經》,心裡有所感觸體悟,因此前往興福寺出家。後唐明宗長興年間(西元九三○~九三三年),前往江蘇X山的慧聚寺,學習南山律。不久之後又聽聞學習《法華》、《金光明》等經,以及止觀論,都達到了經論中精深微妙的境界。一天只吃一頓飯,終日衣缽不離身,不積蓄錢財物品。睡眠的時候一定右脅而卧,坐的時候一律結跏趺坐。每到誦戒的時候,必定感慨懺悔地流淚不止。到處勸勉教導大眾修行凈土法門,以及一乘圓教的宗旨。前後總共講演《法華經》二十幾部。宋太宗雍熙三年(西元九八六年)八月初一夜晚,看到一道白光從井中射出。因此告訴門人說:『我此生果報的壽命已經將近了。』然後絕食禁語,一心念佛。有一天晚上夢到一位出家人,執持金爐焚燒名香,繞行他的房間三次,說自己是章安灌頂大師,已經往生於西方凈土,為了讚許你的精進修行,因此特地來迎接你。晤恩夢醒之後,即刻呼喚門人弟子前來,弟子們來到的時候仍然還聞到異香。八月二十五日,為大眾開示止觀法門的入門方便和究竟義理,以及觀心法門的究竟了義。然後端身正坐,面向西方而往生,時年七十五歲。寺院的大眾都聽到管弦鈴鐸的音樂聲,嘹亮悠遠地遙傳於虛空之中,很久之後才漸漸遠去。火化之後,得舍利子無數。晤恩有一弟子名文備,瞭然洞明於止觀的法門,常獨處一室,精進禪坐忘情脫俗,達三十年之久,宋太宗雍熙二年(西元九八五年),稍有疾病,凈土的瑞相現前,右脅側卧雙足相疊而往生。(宋高僧傳。佛祖統紀)宋 文輦文輦。浙江永嘉平陽人。受戒之後,遍學三乘佛法,依止浙江縉雲明昭禪師說法的道場,使他於佛法中的一些疑情頓時決了。後來又依止天台德韶禪師,再一次地有所悟入。曾閱讀藏經三遍,宗門教下悉皆通達,逍遙自在無所掛礙。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西元九七八年),砍伐栴檀木,製成一個坐龕,結跏趺坐在裡面。自己執持火炬,發誓願說:『我願舍此殘存的軀殼,上供十方諸佛菩薩。』然後命令大眾念佛,幫助他往生凈土。不久之後火焰發起,其煙霧呈現出五彩的顏色,旋轉環繞於虛空之中。此時仍然聽到文輦的念佛聲,過一會兒才停止而圓寂往生。火勢熄滅之後,取得舍利子無數,時年八十四歲。(宋高僧傳)宋 義通義通。字惟遠,俗姓尹,高麗國的人,頭頂上有肉髻,眉毛長五六寸。受具足戒之後,即學習《華嚴經》及《大乘起信論》。後晉出帝天福年間(西元九四二~九四四年),來遊學中國,到天台山雲居寺,拜見德詔國師,頓時有所契悟。等到參訪螺溪寂法師之時,聽聞到一心三觀的要旨,因而留下來奉事學習,並且都能相應而完全地體會。宋太祖開寶元年(西元九六八年),水路運輸使顧承徽,施捨舍宅而改為寺院,請義通法師住持安居。宋太宗太平興國七年(西元九八二年),皇上封賜寺院的匾額為:「寶雲」。義通平日致力於開演宣揚天台的教觀,幾乎有二十年之久,他常常叫別人為同鄉人。有人問他是何緣故?他說:『我以極樂凈土為故鄉,你們諸位都應當要往生凈土,因此就是我故鄉中的人了。』宋太宗端拱元年(西元九八八年)十月二十一日,右脅卧而往生。火化之後舍利充滿,時年六十二歲。(佛祖統紀)宋 有基有基。字及賢,俗姓王,浙江錢塘人。五歲出家,依止天台山壽昌寺的法超法師為和尚,十歲時,受具足戒。聽聞四明山寶雲寺(即義通法師的道場)在傳授智者大師的天台教觀,因此前往追隨侍奉,承受《法華經》及止觀法門的教法。隨著所教導的言語文句都能了解它的義理,究竟窮盡其中深奧玄妙之處。宋太宗端拱元年(西元九八八年),同郡的人請他宏揚教法於太平興國寺,當時跟隨他學習的有數百人。每個月的十五日及月底的那一天,必定集合大眾誦菩薩戒。有基一生普遍地勸導僧俗二眾念佛求生凈土,達四十年之久,所度的眾生數目有萬人之多。每當遇到年歲收成不好的時候,則持缽以食物供養大眾。宋真宗祥符八年(西元一○一五年)六月,示現疾病。弟子令祥請示說:『和尚將要西歸極樂凈土,難道不遺留訓示嗎?』有基因此廣談圓教的要旨。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大眾忽然看到西方現出光明,空中奏出美妙的音樂。有基說:『西方三聖人來了!』說完就右脅卧面向西方而往生。有人夢見有基具足威儀往生西方;有人夢見有基坐在青蓮華上對著佛說法;有人夢見阿彌陀佛為有基授記。法智大師聽聞有基往生的音訊後說:『卧病談禪,臨終見佛,這實在是希有難得的事啊!』有基火化後,得舍利子無數。(佛祖統紀)宋 省常(蓮宗七祖)省常。字造微,俗姓顏,浙江錢塘人。七歲時出家,十七歲受具足戒。宋太宗淳化年間(西元九九○~九九四),住在南昭慶寺,由於仰慕廬山遠公的風範,因此計劃結集蓮社,刻阿彌陀佛像,後來由於刺血書寫《華嚴經》(凈行品),因此把蓮社改稱為凈行社。士大夫讀書人參與盛會的有一百二十人,都稱為凈行弟子,以文正公王旦為居士之首,而比丘眾則達到千人之多。宋真宗天禧四年(西元一○二○年)正月十二日,省常端身正坐而念佛。念佛不久,忽然大聲地說:『佛來也!』然後安祥往生,此時大眾都見到大地變成黃金色,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消失。時年六十二歲。(佛祖統紀)宋 知禮知禮。字約言,明州(今浙江寧波市)金姓人氏的子弟。其父母曾於佛前祈禱希望能獲得子嗣,然後夢見一位神異的僧人攜帶一名童子託付給他們並說:『這是佛陀的兒子羅 羅也。』不久之後,就生下了知禮。知禮七歲時,喪母,哀號哭泣不止,稟白父親要求出家,因此前往太平興國寺,依止洪選法師而得剃度。等到年紀稍長,依止寶雲寺的義通法師學習天台教觀,對於圓頓大教的要旨,只要一經教導即能了解。宋太宗淳化年間(西元九九○~九九四),所依止的義通法師既然已經入寂往生,因此接受迎請而主持乾符寺,不久又遷移到保恩院,在當地開示宣揚天台教觀,學人門徒接踵而至。有一年明州大旱災,知禮與慈雲遵式法師,一起修習金光明懺法,約定如果三日內不下雨,就要自焚一隻手。到了約定的日期,果然下起大雨。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西元一○一○年)重建保恩院,皇上賜名為「延慶」。祥符六年(西元一○一三年)建立念佛施戒會,自己親手寫疏文以勸導大眾說:『原本現前一念心性本自圓融,一切諸法本來無礙。所遇的熏染因緣既有不同,所感的果報也自然產生差別。因此如果隨順本來無染覺性而修行,則能顯現出諸佛莊嚴的清凈國土;若是隨著妄想情執而造作,則將依循五趣(六道)的生死之路而痛苦輪轉。所以處在娑婆五濁惡世的眾生,想要超升解脫尤其困難,反之墮落受苦的則比較多。經典說:「能夠獲得人身的,如同指甲上的泥土那麼稀少,而失去人身的,就如同大地的泥土一樣地無窮無盡。」除非一直等到你能夠將三乘的功德修行圓滿,才能免除在胎卵濕化四道受生。然而,實在是因為娑婆世界的境界粗惡強大,無明煩惱眾多熾盛,如果想要依靠自力而度脫生死,實在是難有其人。反之,如果是生於西方世界,其佛國土極樂莊嚴、身心清凈毫無煩惱垢染,一直到究竟成佛之間,都能免於墮落地獄、餓鬼、畜生三途之中。經典說:「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又說:「眾生往生者,皆是阿鞞跋致(不退轉菩薩)。」若要往生彼國,只要稱念阿彌陀佛的名號,修習彼佛的慈悲,一定為阿彌陀佛的廣大本願所攝取。當我們棄捨這個報身時,必定往生彼國極樂世界。完整的情況就如同經典所記載的,這實在不是任意捏造妄想推測的胡言亂語。今天結集萬人來一起共修,而成為一個蓮社,希望大家心心繫念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日日刻期精進發願往生。每一年的仲春二月,集合在一起,一同修習供養,共同聽聞法音。會集萬人的心意,合成共同一致的志向,使大家圓滿成就凈土的清凈功業,達到求生極樂世界的誓願。更何況在劫濁的娑婆世界壽命短暫,生命的光芒就如同風中的燭火,只要一口氣不來,三途的惡相即刻現前。怎麼可以自我寬鬆懈怠,毫不思惟將來可能的果報呢?希望大家應當要依照佛陀的教化,不可隨順個人的情意慾望,頓時止息妄想攀緣的心,唯獨精進不懈地憶佛念佛。』自從知禮發起結集蓮社之後,每年只要一到了二月十五日,都會舉辦法會而成為貫例。知禮曾經集合十名僧人,一起修行法華懺法三年,期約三年懺悔完畢後,將要焚身供養《法華經》,以求生凈土。後來為大眾所阻止,因此沒有完成願望。然後又召集十名僧人,修習大悲懺三年,燃三根手指供養諸佛。北宋真宗天禧四年(西元一○二○年),駙馬李遵勖將知禮的高尚德行上奏朝廷,因此皇上賜號為「法智大師」,並敕令住持世間弘揚教法。知禮認為從前的許多祖師,以及闡揚凈土法門的賢者,大多隻談論凈土的事相,而較少開示作觀的法門,這樣雖能暫時教化當世的根機,但是未能窮究圓頓的義理。因此取天台智者大師的《觀無量壽經疏》,極力研究它義理深奧的地方,究竟通達地暢演闡示其中玄妙的宗旨,而著作成《妙宗鈔》萬言。他在釋經題時,大略是這麼說:『「觀」者,總舉能觀,也就是十六種觀法。「無量壽佛」,是舉所觀境的最重要之處,並以此統攝其他十五種所觀的境界。能觀都是一心三觀,所觀的都是三諦一境。毗盧遮那佛,遍滿一切處,一切諸法,都是佛法。因此,所謂眾生本性具足一切功德的佛性,並非自生也非他生,非因非果,當下即是圓滿具足本來清凈而究竟覺悟的體性。所以《大乘起信論》說:「所謂覺的意義呢?就是心體離念的意思,而離念的相狀,就是等同虛空法界,無處不周遍。一真法界平等一相,就是如來的常住法身,依此法身而指出眾生本具的覺性,稱為本覺。」由前述可知,果地佛果圓滿而明覺的體性,就是我們凡夫本來具有的性德。因此佛陀一切言教所談的修行法門,無不是為了顯示此本來具足的覺悟體性(佛性)。所以說四種三昧,通通稱為念佛(一、常坐三昧,即一行三昧。二、常行三昧,即般舟三昧。三、半行半坐三昧,即法華三昧。四、非行非坐三昧,可名隨自意三昧。詳見《摩訶止觀》)。雖然這些都稱為念佛(念覺性),然而這些都是以一般通途的方式來顯示諸佛性體。而如果是西方凈土十六觀門、以及般舟三昧,就是憑藉著彼極樂世界依正莊嚴的境界,用微妙不可思議的觀察,專就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來顯示眾生本來具足的真佛性體。雖然憑藉了極樂世界的境界來作觀想,但是必須要知道無論極樂世界的依報、正報,都是同居於一心之內。心性遍周法界,無有一法不是唯心所造,無有一法不是本性具足。如果有絲毫一法從心外所生,則不名為大乘觀法。所謂的心性,是具足一切法,遍造一切法的,然而實在來說也沒有能具所具、能造所造。即心就是法,即法就是心。能造的因緣以及所造的一切法,皆悉當處全是心性。因此今日所觀想的境界,無論極樂世界的依報、正報,乃是以法界的心來觀想法界的境,而往生於法界之內的依報、正報、色法、心法,如是則名為唯依、唯正、唯色、唯心、唯觀、唯境。因此,解釋「觀」字,用一心三觀,解釋「無量壽」,用一體三身。《觀無量壽佛經》的經體、經宗和力用,其義理都是屬於圓教,判教都是屬於頓教。寄語諸位修行的人,觀行雖然甚深微妙,但是本來就普被於初發心之中。若是能夠精進用功,何必憂慮不能成就。縱然尚未入於圓教的凈土上品,但現今在因地力量也是很強大的。一旦往生到彼極樂世界,得以登入蓮池海會,所見的依報、正報,都是圓教之中微妙不可思議的法界境界。很快地就能證入聖人的階位,所度的眾生也更加廣大無邊。何況娑婆世界六塵境界粗惡強盛,實在是生死輪迴的險難之處。因此必須在外相上作事相懺悔,在內心中勤作義理的思惟和觀想。正修與助行並進,加強願力刻期修行,如此則必定得生於凈土寶剎,速證無生法忍。今日解釋觀門,其意義就是在此。』知禮其他的撰述著作,大多指引歸向極樂凈土,而此《妙宗鈔》是其中最肯切重要的。當時正當皇帝詔告天下,設立放生池,知禮每年遇到佛誕日,就結集放生會,集合大眾一起修法,然後放生魚鳥等眾生。官府聽聞到他的德行,命令樞密使劉筠撰寫文章,立石碑於寺院內。北宋仁宗天聖六年(西元一○二八年)正月元旦,將要入寂往生之前,啟建金光明懺七天,到第五天結跏趺坐,召集大眾說法之後,突然稱念阿彌陀佛數百聲,然後氣盡而往生,時年六十九歲。往生後,開著龕柩顯露遺體有十四天之久,指甲頭髮卻變長。火化時,舌根不壞,像蓮華的形狀。(四明教行錄。觀經疏鈔。佛祖統紀)宋 遵式遵式。字知白,浙江台州寧海縣葉姓人氏的子弟。母親夢見吞食明珠而生遵式,年紀稍長,往東掖山依止義全法師出家,精勤苦行自我策勵。最初專門學習戒律,後來進入國清寺,燃指供佛於普賢菩薩聖像之前,發誓願要弘傳天台宗的教法。北宋太宗雍熙初年(西元九八四年),往四明山寶雲寺,師事義通法師。曾經修行般舟三昧,由於過於勞累而吐血,兩隻腳掌也皮膚破裂,而遵式毫不畏苦誓死精進地修行。有一天,忽然看到觀世音菩薩,俯垂他的手指向著遵式的口,牽引出數條蟲。又從手指端流出甘露水而灌入遵式口中,遵式頓時覺得身心清涼,所患的病苦即刻消除。不久之後頭頂高出數寸,聲音如同響亮的鐘聲,智慧辯才通達無礙。他的師父義通法師示寂往生之後,遵式就返回天台山。北宋太宗淳化元年(西元九九○年),居住於寶雲寺。北宋太宗至道二年(西元九九六年),結集僧俗二眾專修凈土法門,著作《誓生西方記》。北宋真宗咸平年間(西元九九八~一○○三年),回到東掖山建精舍,親自率領大眾修習念佛三昧。北宋真宗祥符七年(西元一○一四年),應杭州人士的邀請,主持昭慶寺。不久,到了蘇州,講經於開元寺。後來又回到杭州,主持靈山寺。王欽若主政杭州時,上奏朝廷將靈山寺恢復為天竺寺的舊名,賜遵式名號為慈雲。遵式曾經把天台智者大師放生的故事告訴王欽若,王欽若因此奏請朝廷以西湖為放生池,京城回報答應可行。遵式前後依照經典撰集許多懺法,圓融一心三觀之旨,皆以凈土為歸宿。又因為知府馬亮問佛道,因而陳述往生凈土決疑、行願二門,其中決疑門大略是這麼說:『佛法有二,一個是小乘不了義法,第二個則是大乘了義法。大乘法中,還有了義與不了義之分。現今所談的凈土法門,獨是大乘了義中的了義之法,此凈土教法所詮述的要旨,圓融了一切因果,頓時圓滿具足佛法中不可思議之妙義。經典說:周遍十方仔細的推求,更無餘乘,只有一佛乘而已,就是在說凈土這一個法門啊!因為十方世界的清凈或垢穢,都收攝含藏於剎那的一念。而一念的色心相對,即周遍羅列紛然呈現出十方法界。一切萬法皆是天真自性本來具足的,並非由因緣造作所新產生的。一念心性既然如此,一微塵也是如此。因此能於一一微塵中現一切剎土,一一心念中現一切的心。一一的心念與微塵又相互周遍圓融,重重無盡無障無礙。於一剎那的時間中頓時顯現,非隱又非顯,一切本來圓滿成就,無勝亦無劣。我的心念既然如是,眾生與諸佛的本體也是平等不二的。如此,則迴向心志發願往生十萬億佛土外的西方凈土,實在是生於自己的心中;長養形質於九品蓮華之內,又豈能逃出現前剎那的一念之間。如果能夠深信這個圓頓教法,則事事皆能通達無礙。如果不明白這個至高無上的義理,那麼凡是遇到任何事相境界皆會迷昧。因此經典說: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眾生的心想之中,乃至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所以,現在只要直接地去除疑情妄想,究竟了知,無論是極樂世界的百寶莊嚴,往生凈土的九品因果,都是在眾生現前微細的一念當中。如果對於凈土法門的義理性體,有徹底究竟的了悟,這樣才能夠在往生的事用上,隨著願力而自然成就。千萬不可妄信世俗凡夫之流,執著一邊而非難另一邊(不能圓融不二)。』至於他說到行願門的部份,由於文章繁多而不記載。遵式另外有討論往生坐禪觀法的,他說:『想要修習往生凈土觀想的人,應當獨自止住於安靜之處,床鋪要向著西方,這樣比較容易觀想,同時也是表明心中真正志向的緣故。然後盤腿正身端坐,頭頂與背脊正直相對,不可過於用力挺直,也不可使背部彎曲。穩定地調和氣息,收攝安定止住心念。至於所要修習的觀門,經論中所記載的甚多,初發心的凡夫眾生,那裡有能力能夠周遍地學習呢?現在從其中精要簡易的,大略開示有兩種,而在這兩種之中,仍要隨著自己所適宜的方式而修習,不必兩種都要並用。如果有人對於其他觀想很熟悉的,則任其方便自由選擇而修行。只要不離開凈土法門,都應當要廣泛修習。所謂的兩種呢?一個是依照普遍觀想的意思。靜坐之後,自己思惟自己到目前為止所作的修行,計算它的功德,應該可以往生極樂世界。這時應當生起心念,想像自己生於彼國極樂世界,在蓮華之中,結跏趺坐,先作蓮華閉合想,再作蓮華盛開想。觀想當蓮華開時,有五百種顏色的光明來照觸我的身體,又作自己的眼睛張開想,並作見到佛菩薩以及清凈國土的觀想。見到阿彌陀佛之後,即在佛前,坐著聽聞妙法,以及聽聞一切的音聲,都在演說自己所樂聞的佛法心要,至於所聽聞的法都要與十二部經相合。作此觀想時,必須要心思堅固不移,令心念不致散亂,內心觀想明白清楚,就如同親眼所見一樣,如此經過一段長時間之後才離座起來。第二種是直接觀想阿彌陀佛,丈六的金色身軀,坐在蓮華台上,專門繫念眉間的白毫一相,其白毫長一丈五尺,周圍五寸,外有八個角。其白毫中空,右旋宛轉在兩個眉毛的中間,光潔清凈明亮透徹,不可思議不可具說。白毫所散發的光明,顯耀於金色的容顏之間,各個部份際限都瞭然分明。作這種觀想時,制止心念專註思想,堅定而不可移動散亂。然後又要觀察思惟,這些觀想憶念所成所見的境界,不論成就或不成就,都是由自心想念的因緣所生,並沒有實在的性相。一切所有的相都是空的,就如同鏡中所現的面像,又如同水中所現的月影,如夢境如幻化,即空即假即中,不一不異,非縱非橫,不可思議。一切的心想憶念當體即是涅槃寂靜,如此則能成就念佛三昧。』北宋仁宗天聖年間(西元一○二三~一○三一年),遵式另外在寺院的東邊建造日觀庵,專門憶想西方凈土,以為往生極樂世界的修行功業。不久,在講完《維摩詰經》之後,與大眾訣別,把講經的席位交付給弟子祖韶。並書寫敬謝一切諸緣的詩句,表示將要入寂往生。到了明年,即北宋仁宗明道元年(西元一○三二年)十月八日,得疾,拒絕醫藥,仍然為大眾略說佛法大要,令弟子請阿彌陀佛聖像,有人卻請觀音聖像來,遵式於是禮拜焚香祈願說:『我觀觀世音,前際不來,後際不去,十方諸佛,同住真如實際,祈願受我一炷之香,諸佛證明,我將往生極樂凈土。』有人詢問他的歸宿,回答以常寂光凈土,到了當天晚上即坐化往生,時年六十九歲。就在當天,有人見到有一顆大星隕落於靈鷲山,紅色的光明盛大顯赫。(樂邦文類。佛祖統紀。蓮宗寶鑒)宋 義懷義懷。俗姓陳,浙江永嘉樂清人,年幼時即前往京城,依止景德寺而為準備出家修行的童子,北宋仁宗天聖年間(西元一○二三~一○三一年),考試經典通過而得剃度出家。後來遍參各方的善知識,依止明覺禪師於翠X寺。有一日偶然間取水挑斷了扁擔,忽然大悟。作詩偈呈給明覺禪師印證,禪師稱善。後來先後住持了五個道場,從鐵佛寺到最後的天衣寺,化導的眾生非常廣大眾多。義懷既已徹悟佛法心原之後,仍然暗中地修行凈土。他曾經問跟他學佛的人說:『若是說捨棄娑婆穢土而求取極樂凈土,厭離此土而欣願彼國,則是取捨的情執,此乃是凡夫眾生的妄想分別。若是說沒有極樂凈土,則又違背佛陀所說的經典。畢竟要如何是好呢?』然後又自己回答說:『生則決定往生,去則實在不曾去。』晚年由於疾病,居住在河南池陽的松山庵。弟子智才,住臨平(今浙江杭縣東北四十里)的佛日寺,迎請義懷回寺侍奉。有一日智才往蘇州去,義懷派人督促他回到佛日寺,然後才告別大眾而往生,時年七十二歲。(僧寶傳。樂邦文類)宋 本如本如,明州(浙江寧波市)句章人,年少時依止法智知禮大師學習佛法,善長文詞筆墨,曾經向法智請教經義,法智說:『為我作侍者三年,才向你說。』三年後,又懇求請教,法智大聲一喝,並叫道:『本如!』本如於是豁然開朗有所省悟,以偈頌呈給法智,法智認可之。北宋真宗祥符四年(西元一○一一年),主持東山承天寺,大振佛法顯揚正道,前後經歷了三十年。講《法華》、《涅槃》、《金光明》、《觀無量壽》等經,以及天台宗的教觀,達六七遍之多。曾經集合一百名大僧,修法華長懺達一年,祥瑞的感應屢次顯現。北宋仁宗慶曆二年(西元一○四二年),賜號為「神照法師」。與丞相章得象等諸位賢者,結集白蓮社。宋仁宗特別讚揚其道場,賜名為「白蓮寺」。北宋仁宗皇祐三年(西元一○五一年)五月十八日,稍有疾病,升堂說法,與大眾訣別,然後安祥往生,時年七十歲。當天江上的漁夫,看到雲端上有僧人向西而去。當時的天氣非常炎熱,但是異香仍然極為濃厚。到了第二年,弟子打開龕柩的門鎖,看見本如法師的遺體,色身不壞面貌如生,並有大蓮華生長開放在他的塔前。(佛祖統紀)宋 仁岳仁岳。字潛夫,俗姓姜,霅川人(浙江吳興)。聽聞法智大師在南湖(浙江嘉興)教化眾生,因此前往追隨學習。一段時間之後,豁然開朗而有所得的樣子。又與十位志同道合的人,修習「請觀音三昧」,安坐在靜室之中,隱約之中好像生死的幻夢醒了一樣。後來多次主持杭州一帶叢林的講席,廣大地宏揚佛陀的教化。年老時回到故鄉,主持祥符寺,皇帝賜號為「凈覺」。晚年,專修凈土法門,燃三根手指供佛,奉持戒律極為精嚴。北宋英宗治平元年(西元一○六四年)三月二十四日,告訴門人弟子說:『我明日午時,應當要走了。』到了明天,遺留偈頌,安坐而往生。曾經著有《彌陀經疏》二卷,又作《指歸記》兩捲來解釋前一本書。仁岳往生三十年後,寺院的大眾夢見仁岳說應該要遷塔,等到打開龕柩時,見到仁岳肉身不壞,身旁舍利子充滿,因此再度以完整的禮儀埋葬之。(佛祖統紀)宋 處謙處謙。俗姓潘,浙江永嘉人。母親夢見祥瑞的雲彩飛入懷中,懷孕了三年才出生。依止常寧寺契能法師出家,北宋真宗祥符初年(西元一○○八年)獲准剃度,隨即前往天竺寺學習佛法,慈雲遵式大師非常器重他。後來又參訪神照本如法師,徹底地明白圓頓法門的宗旨。不久即身居首座和尚之位。接著回到常寧寺作住持,經歷了慈雲寺、妙果寺、赤城寺、慧林寺、凈住寺、南屏寺、天竺寺等十座道場,經四十年的時間,講經弘化從不厭倦懈怠,入門求教的弟子達到三千人,皇上賜號為「神悟」。北宋神宗熙寧八年(西元一○七五年)四月十五日,早晨起來之後,沐浴更衣,集合大眾諷誦普賢行法,以及《阿彌陀經》。過一會兒,即升座,稱揚讚歎極樂凈土的殊勝功德,又告訴大眾說:『我悟得無生法在日常生活中的妙用,已經很久了,今天我以無生而往生凈土。』然後安然而逝。(佛祖統紀)宋 慧才慧才。俗姓王,浙江永嘉樂清人,北宋真宗祥符初年(西元一○○八年)獲准剃度,年十三歲時,受具足戒,前往四明山追隨學習於法智大師。由於悔恨自己的愚痴遲鈍,因此時常持誦大悲咒。有一天忽然夢到一位清凈僧人,身長數丈之高,脫下袈裟披在慧才身上。第二天,蒞臨講座聽經時,豁然開悟,從前一直到現在所聽聞到的佛法,一時之間都洞徹明了。後來拜見慈雲遵式大師,以師禮來奉侍服勞,日夜精勤從不懈怠。北宋英宗治平初年(西元一○六四年),居住於法慧寶閣,賜號為「廣慈」。不久,隱退居住在雷峰塔下,每天翹足誦大悲咒一百零八遍為功課,又曾翹足仰望一晝夜,誦阿彌陀佛聖號。有一天晚上,夢見到達了極樂世界的七寶樓閣清凈宮殿,有人告訴他說:『凈土中品,是你所生的階位。』北宋神宗元豐元年(西元一○七八年)春天,為僧俗二眾千人授菩薩大戒於雷峰塔,正在羯摩作法時,觀音像的頭頂放出光明,燈燭火炬與日光,都被此道光明映照而失去了光輝。凈慈守一禪師為此事作了一篇《受戒放光記》。元豐六年(西元一○八三年)五月二十一日,慧才更衣就座,書寫偈頌讚佛之後,說:『我往凈土是決定不移了!』然後安然而往生,時年八十六歲。(佛祖統紀。釋氏稽古略)宋 靈照靈照。俗姓盧,蘭溪人(浙江金華縣)。出家於寶慧寺,不到一個月,就通達了《法華》與《金光明》兩部經典。數年後,往浙江錢塘,依止香岩湛法師,學習天台的教觀。又往江蘇吳興,依止凈覺仁岳法師,從此以後天台教法的義理及門戶派別,無不通達明了。神宗熙寧年間(西元一○六八~一○七七年),遷往華亭超果寺。神宗元豐年間(西元一○七八~一○八五年),主持吳山的解空寺,接著移居景德寺。前後數年之中,每遇到春天年初的時候,必定開凈業社念佛共修。參與法會的有兩萬多人,往往多獲得一些感應的靈驗事迹。靈照曾經在夢中,見到西方三聖的威儀相好,靈照於是跪拜而問:『靈照一生持誦大乘經典,期望能夠往生極樂世界,不知能夠達成願望嗎?』觀世音菩薩指示說:『凈土不遠,有願即生。』又曾誦經誦到深夜,忽然夢見普賢菩薩現身。因此發心造普賢菩薩像、誦經一萬部,以莊嚴他修行凈土的功業。北宋哲宗元祐五年(西元一○九○年)冬天,卧病在床,告訴侍者說:『我往生極樂世界的日期已經到了!』因此面向西方,右脅而卧疊起雙足而往生。火化時,異香撲鼻濃郁襲人,舍利子迸出流散開來。(佛祖統紀)宋 思義思義。字和甫,俗姓凌,湖州(浙江吳興)武康人,考試《法華經》,第一名而得度出家。依止明智韶法師學法,領悟理解的能力超過常人。修習四種三昧行,後來頸子上生出一個肉瘤,夜裡夢見功德天拿桃子給他吃,他的疾病即消失,北宋神宗熙寧四年(西元一○七一年),皇上賜紫色袈裟,賜號「凈慧」,丞相蘇頌在統理杭州的時候,迎請思義居住於天竺寺,因此在當地廣大地弘揚佛法正道。北宋哲宗元祐三年(西元一○八八年)二月十八日半夜,忽然結跏趺坐,告別大眾而往生。大眾在旁誦念佛號,一段時間之後,忽然又蘇醒過來,說:『剛才我隨著觀世音菩薩而行,見到一個金色身相的人,身體非常高大而垂下手臂,告訴我說:「你的業報因緣尚未盡,過七日後當來迎接你。」』到了二十五日,又結跏趺坐而往生,埋葬的那一天,有紅色的雲彩低垂遍布在空中,如同引導的樣子,向西而去漸漸消失。(佛祖統紀)宋 宗賾、母師宗賾。湖北襄陽人,父親早亡,母親陳氏,撫養宗賾於舅舅家。年少時修習儒學,廣博通達世間典籍。年二十九歲,禮拜真州長蘆寺的秀禪師出家,深明禪宗心要。哲宗元祐年間(西元一○八六~一○九三年),住持長蘆寺,迎接母親住於方丈室東邊的屋子,勸母親剃髮出家,念阿彌陀佛,前後經七年。母親臨終時毫無疾苦,安然念佛而往生。宗賾自己認為報答親恩的孝心已經盡了,因此遵從依循廬山蓮社的規約,創建「蓮華勝會」,普勸僧俗大眾,學習西方凈土不可思議的妙觀。然後專持佛名,迴向發願,期望能夠往生凈土。他自己作文章來倡導說:『以念佛為有念,以往生為有生,這是一般的常見。以不念佛為無念,以不求往生為無生,這是被邪見所迷惑。念而無念,生而無生,這是佛法中的第一義諦。在真如實際清凈平等的究竟境界來說,是不受一塵一垢所染著的,如此則上無諸佛之可念,下無凈土之可生。然而在佛陀慈悲喜舍方便教化的事相門來說,則不能捨棄任何一種利益眾生的善法。為了都攝六根,因此有念佛三昧,至於達到回歸自性的修行法要,則開示了往生凈土的直捷法門。所以終日念佛,而不違背於無念;熾然地祈求往生,而不乖離於無生。因此能夠眾生與彌陀各自安住自己的本位,而又能彼此感應道交;西方東土不相往來,而神志遷往極樂凈土。這是合理而不可質疑的。故經典云:「若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乃至是人臨命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如來世尊雖然分「折伏」和「攝受」兩門,示現分別居住在污穢的世界和清凈的國土。然而探究諸佛聖人的本意,難道只是以娑婆世界,丘陵坑坎、五趣雜居、土石諸山、穢惡充滿,如此濁惡的世界來令人厭離;而以極樂國土,黃金為地,七寶行樹高聳參天,樓閣宮殿具足七寶,蓮華盛開四色交映,這些美妙的境界來令人欣願而已嗎?實在是因為,初發心入於佛道的眾生,忍力仍未深厚,必須憑藉著凈土的因緣,以為增上進步的助力!何以故?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已經滅度,彌勒佛尚未下生;而極樂國土,阿彌陀佛今現在說法。娑婆世界,觀音、勢至,只聞其聖名而無能親近;而在極樂國土,觀音、勢至兩位聖人,時時能夠親近而為殊勝的善友。娑婆世界,諸魔競相興起,惱亂所有的修行人;而在極樂國土,大光明的境界之中,決定沒有魔惱之事。娑婆世界,邪惡的音聲到處擾亂,女色妖冶而多欲;極樂國土,水鳥樹林,皆宣妙法,正報清凈莊嚴相好,沒有女人苦惡之身。凡是修行人增上善緣的圓滿具足,再也沒有如西方凈土那樣殊勝的了。然而信根淺薄的人,卻偏偏生起懷疑毀謗。我個人曾經這樣思惟討論,此娑婆世界的人,無不厭惡俗家的喧噪煩惱,欣慕清凈寺院的安寧寂靜。因此如果見到有人舍世俗之家而出家,則會不斷地鼓勵讚歎。如今娑婆世界的痛苦,何止是俗家的喧噪煩惱而已;極樂國土的優遊快樂,又豈只是相當於寺院的清凈寂靜而已呢?所以明知道出家生活的優閑安適是美好的,而卻不願意往生更殊勝的極樂凈土,這是第一個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在此娑婆世界,跋涉萬里艱辛勤苦,遙遠地尋求善知識,就是為了開發本性明了心地,決擇正法超脫生死。而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無論色身、心力以及莊嚴凈土的功業都非常殊勝,再加上願力宏深,只要一聽聞到阿彌陀佛演說的圓頓法音,則所有眾生無不明了契悟無生法忍,既然願意辛勤地參訪善知識,而卻不願意往生凈土親見彌陀,這是第二個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廣大叢林僧眾雲集的道場,是大家樂於親近安居的地方,而人眾較少的道場,人們則不願意依止親附。如今極樂世界之中,一生補處的等覺菩薩,其數甚多,諸上善人,俱會一處。既然想要親近叢林,而卻不欣慕仰望和極樂世界的清凈大海眾俱會一處,這又是第三個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這個娑婆世界的眾生,最長的壽命不過百歲而已,而童年無知、年老時又衰殘糊塗,疾病間雜、以及昏沉睡眠等等,又佔了一大半的時間。雖然是菩薩,投生在這個濁惡的世界,仍然有隔陰之迷,而聲聞也還有出胎的昏昧失憶。那麼人一生當中如此寸金難比的寶貴光陰,十分之中幾乎消失了九分,未到不退轉的境界時,輪迴生死的痛苦,實在令人恐懼寒心。反之,極樂世界眾生生者皆是壽命無量,只要一旦托質蓮華的花苞,就再也沒有死亡的痛苦,同時在修行的道路上,相續而沒有間斷,直捷了當一直到證得無上菩提為止。所以往生凈土就可以獲得阿鞞跋致,而成佛的日子,也決定可以指日期待。有人願意痛苦流轉於娑婆世界,短暫幻滅的生命,而竟然不願意往生極樂凈土,受無量壽命的快樂,這是第四個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如果能夠位居不退轉之地,證得無生法忍的果地,雖然在慾望誘惑的境界也沒有慾望之心,居住在塵垢之中而不為塵垢染著,有這樣的能力,才能興起無緣大慈,運行同體大悲,回入娑婆塵勞,和五濁惡世的眾生同事共處而隨緣度化。如果是那些對佛法稍有淺薄見聞、有一點簡單的智慧,或者稍微與少許的善法相應,便自稱永遠跳出四生的流轉,高升超入十地菩薩的境界,便詆毀呵斥極樂凈土,而卻耽戀沉溺在娑婆五欲的世界之中。等到死亡時閉起雙眼,毫無所得的空自歸去,然後宛轉流浪於六道之中,與牛、馬等畜生並肩而卧,或者漸漸地步入地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根器的人,卻想要自比於大乘權巧示現的大菩薩,這是第五個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因此經典說:「應當發願,願生彼國。」那麼如果不相信諸佛真心誠意的勸誡言語,不願意往生西方極樂凈土,這豈不是迷惑顛倒嗎?如果能相信諸佛誠實之言而求生凈土,則三界的系縛不能拘束,世界的成住壞空也不能傷害,永辭人間的八苦,沒有天上的五衰。極樂世界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阿彌陀佛只有開示一乘究竟之義理,決定沒有三乘的教法。歸依自性一體三寶,剎那之間遍至十方奉事如來,一旦親蒙佛光照觸身體,萬千的塵惑自然暗暗地消亡。在極樂世界裡,以如來的法味資養心神,六種神通頓時具足。三十七品助道妙法,應念之間都能圓滿成就。三十二種隨類應化身,周遍十方剎土度化一切眾生,周遊旋繞於六道眾生之間,普遍地教化各種根機的有情。不動一個心念,而遍行種種三昧妙用,遍灑正定之水於三千大千世界,引導眾生出離三界火宅,自利利他,皆悉圓滿。因此唯心凈土,自性彌陀,實在是解脫的要門,乃是修行的捷徑。所以,凡是了義的大乘佛法,無不指歸凈土。無論以往的賢哲乃至將來的聖人,自己和他人都要發願往生,這是因為凡是要度化別人,先必須要能夠自度的緣故。嗚呼!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只要一失人身,恐怕就要萬劫深深地懊悔。因此今日我率領大海眾,各念阿彌陀佛,百聲千聲,乃至萬聲,迴向所有一同修習凈土法門殊勝因緣的眾生,願生彼國極樂世界。並私自地期望蓮池勝會,在黃金為地的凈土中宣揚張明佛法的佛菩薩眾,能以清凈的光明照耀資助我們,使我們必定達到往生凈土的願望。如此順水行舟,再加上船槳划行之功業,即使是十萬億國土之遙遠,也不必再多作無益的勞苦,就可以輕易地達到。』宗賾有一天夢到一位戴著黑色頭巾的白衣居士,風姿相貌清新美妙,約三十歲左右,拱手作揖向宗賾說:『我想要加入蓮華勝會,請幫我書寫一名席位。』宗賾因此取出蓮會的名錄,問說:『請問是何姓名?』回答:『普慧。』宗賾幫他書寫入會後,這名白衣又說:『我的家兄也請求書寫一個名位。』宗賾問:『令兄何名?』答說:『普賢。』才一說完,就隱沒不見了。等到宗賾夢醒之後,告訴諸位長老大德說:『《華嚴經》(離世間品),有普賢、普慧二大菩薩,輔助宏揚佛法,我今日建立蓮華勝會,一同期願往生西方,感得兩位大士暗地相助,因此決定就以此二大菩薩為蓮華勝會的會首。』於是遠近的眾生都嚮往而受教化。(蓮宗寶鑒。樂邦文類)宋 元凈元凈。字無象,俗姓徐,杭州於潛人(浙江臨安縣),十歲時出家。年紀稍長時,親近學習於慈雲遵式大師。慈雲往生後,又奉事明智法師為師,聽聞明智講解止觀的義理之後,悟入了第一義諦。元凈應太守呂臻的邀請,住持大悲閣,賜號為「辯才」。後來遷移主持上天竺寺,不久就退隱於終南山的龍井寺。當時的賢者如蘇軾、趙抃之輩,都很仰慕元凈的崇高德行和氣度風範,屢次地表示稱揚讚歎。後來又接掌靈山寺慈雲遵式的講席,說法不斷日夜無間。元凈平日時常精修凈土法門,從來不曾稍微停止休息。曾燃指供佛,總共有左手三指右手二指,曾經祈禱觀音大士放光,光明隨即出現。有一天,和僧人熙仲一起用齋時,熙仲看見元凈的眉毛之間有光芒如同螢火,於是用手捉取,得舍利子數粒,後來常常有人在他睡卧的地方撿到舍利子。元凈將要示寂時,進入方圓庵靜坐,謝絕賓客,停止飲食,告訴僧人道潛說:『我凈土的功業已經成就了,七日之後無有障礙,我往生的願望就可以達到了!』等到第七天,說出偈頌開示大眾,然後右脅卧而往生,時年八十一歲,當時為北宋哲宗元祐六年(西元一○九一年)九月的最後一天。(佛祖統紀。樂邦文類)宋 從雅從雅,浙江錢塘人,最初跟隨海月辯法師,學習天台止觀,後來又入終南山天王院,誦《法華經》五藏(即二萬五千二百四十卷),《金剛般若經》四藏(即二萬零一百九十二卷),《阿彌陀經》十藏(即五萬零四百八十卷),禮拜舍利塔一千遍,釋迦牟尼佛三十萬拜,阿彌陀佛一百萬拜,佛號五千萬聲,禮拜《法華經》一字三拜者有三次。一心期願往生凈土,一生之中坐不背西。安徽無為縣的楊傑,著述極樂世界贊三十首來贈送給他。從雅為了要發起眾人的信心,因而在凈住寺畫九品三輩往生圖,並且刻楊傑的稱讚凈土詩於石碑上,有人向朝廷上奏從雅的高尚道行,於是賜號為「法寶」。有一天,毫無疾病,面向西方趺坐而往生,此時天樂鳴空,室內有異香。(佛祖統紀)宋 可久、勛公、徐道姑、孫十二郎可久。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明州(浙江寧波市)。時常持誦《法華經》,願生西方極樂凈土,人們號稱他為「久法華」。北宋哲宗元祐八年(西元一○九三年),年八十一歲,坐著往生,過了三天,又醒過來告訴別人說:『我已經遊歷了極樂凈土,見到種種的殊勝境界,都與經典記載的完全相符契合。凡是在此娑婆世界修行凈業的人,在極樂世界蓮華台上,都已經標示了姓名。我看到標金台的,一個是四川成都廣教院的勛公,一個是明州的孫十二郎,一個是可久。標銀台的,一個是明州的徐道姑。』說完,又坐化往生。五年後,徐道姑命終,異香滿室。十二年後,孫十二郎往生,天樂盈空。可久所說的話都應驗了。(凈土文)宋 擇瑛擇瑛。俗姓俞,嚴州(浙江)桐江人,出家於杭州的壽寧寺,北宋神宗熙寧年間(西元一○六八~一○七七年),參學於神悟處謙法師,深深悟入止觀的法門。曾經因為閱讀《不二門論》、《金剛錍論》,而不睡不眠達幾個月。當湖(浙江平湖縣東門外)地方的魯姓人氏,建立一座寺院來迎請擇瑛住持,於是在當湖一帶大大地廣施佛法。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又遨遊於杭州、秀水、蘇州、太湖之間。曾經作往生凈土十願文:『願我永離三惡道,願我速斷貪嗔痴,願我常聞佛法僧,願我勤修戒定慧,願我恆隨諸佛學,願我不退菩提心,願我速見阿彌陀,願我決定生安養,願我分身遍塵剎,願我廣度諸眾生。』哲宗元符二年(西元一○九九年)春天,於杭州的祥符寺得疾。有一天,突然振奮起身倚靠著小桌子而面向西方,誦《阿彌陀經》,誦到卷終即往生。(樂邦文類。佛祖統紀)宋 宗本宗本。字無(吉+吉),俗姓管,江蘇常州無錫人。出家後,參學於天衣義懷禪師,精進念佛而有省悟。後來居住在杭州的凈慈寺。有一年大旱災,湖泊井水都枯竭了,寺院的西邊忽然湧出甘泉,並得到一條金鰻魚,於是就在當地把它挖深為井。寺院僧眾有千餘人,就賴這口井水來汲取飲水度過乾旱。當時有一個張氏婦人,死了女兒,有一天晚上,她夢見女兒變成一條蛇。張氏醒來之後,在棺木下看到一條蛇,於是把它捉到宗本的寺院來,宗本即為蛇說法。過不久,又有一隻黑色的蟬,盤旋飛翔在棺木上方,而原本那條蛇則不知去向了。張氏祝禱說:『如果你是我的女兒,可以進入籠中,我再把你送到凈慈寺去找師父。』說完,果然如她祈禱的,那隻黑蟬自動飛入籠中,於是宗本又再次為它說法。當天晚上,張氏的女兒託夢說:『我的蛇和蟬兩種報身都解脫了!』母親問說:『生死輪迴這件事,我現在相信這是實在有的,但是怎麼樣才可以免除呢?』女兒答:『六道四生的眾生,就如同井上的轉輪一樣不停轉動,沒有一個人可以免除,只有修習出世間法,才可以解脫,你何不去問凈慈寺的住持和尚呢?』宗本一生修行明顯感應的教化,大類都是如此殊勝的。宗本曾奉詔入主開封的慧林寺,應皇帝的召請來問答佛法,都能符合皇帝的心意,因此賜號「圓照禪師」。宗本平時密修凈土法門,當時雷峰寺的才法師,曾經神遊凈土,看到一座宮殿殊勝美麗,其中有人說:『這是等待凈慈寺宗本法師的。』又有資福寺的曦公,到慧林寺,頂禮宗本之後,供養金子然後離去。有人問他是何緣故?曦公說:『我在定中看到一朵金色蓮華,有人說是等待慧林寺的宗本公,其他還有蓮華無數,說是等待那些被他度化的人。另外還有一些枯萎的蓮華,則是那些退心懈怠者的。』宗本晚年居住於蘇州的靈岩寺。哲宗元符年間(西元一○九八~一一○○年),將要往生之前,即沐浴更衣然後睡卧著。弟子們環繞擁護,請他開示偈頌,宗本仔細地看一看徒弟們說:『愚痴的孩子!我平常尚且都懶得作偈,今日要作什麼偈?平時要卧便卧,今日又何必特地坐著往生呢!』因此向徒弟要筆來書寫後事,交給弟子守榮,然後丟下筆而往生,好像熟睡了一樣。(佛祖統紀。蘇州府志)宋 有嚴有嚴。俗姓胡,台州臨海人(浙江臨海鎮),六歲時,歸依靈鷲寺的從法師。十四歲受具足戒,前往東山承天寺,學法於神照本如法師,契悟一心三觀之旨,並修習法華三昧。接著住持赤城寺。北宋哲宗紹聖年間(西元一○九四~一○九七年),隱居於過去所居住山林東邊的山峰,築茅篷於樝木之旁,因此自號為「樝庵」。一生嚴格護持戒律威儀,除了一個缽之外,沒有任何絲毫的積蓄,所修的三昧,常常現出祥瑞的感應。有嚴一生專門修習凈土法門,而他的論作著述,多激勵勸發大眾往生凈土。有人問:『生欲界天者,以十善業為因。生色界天者,以禪定為因。往生凈土者,必須修習無生的不可思議妙觀,才可以得生凈土。而現今學佛修行的人,大都不明佛教的義理宗旨。那麼,說生天難而生凈土容易,又有誰相信呢?』有嚴回答曰:『佛法沒有難易的分別,難易在於人。所謂難者,是因為生起懷疑之情,那麼雖然近在咫尺也如同萬里那麼遙遠。說他容易,是因為有信心,那麼即使萬里之遙則如同近在咫尺。至於所說的無生不可思議妙觀而往生者,這乃是上品往生的一門,然而不可以開闢一門,而阻塞多門。《安樂集》說:凡是往生凈土者有兩種,一種是有相心,即著凈土之相而生起欣樂嚮往的心。第二種無相心,即是與真如理體觀照相應的菩提心。但是如果就現今之世來說,中下鈍根的眾生居多,愚痴昏迷業障深重,如果只待真如理體的觀照相應才能往生,那麼能夠以此觀門得利往生的人就很少了。原本佛陀慈悲接引眾生,方便有多門。有定善、散善兩種善,又有佛力、法力之分。有從事修福,而假藉願力迴向的,也有臨命終遭遇劇烈恐怖,而依賴求救的。如是等種種類型,有百千萬數各不相同,但是只要藉著其中的一種方法,必定可以往生凈土。「定善」者,修心修定作不可思議妙觀,如首楞嚴大定,就是定善。「散善」者,如《無量壽經》十念念佛,也可以往生,這就是散善。「佛力」者,仗著阿彌陀佛大悲願力為增上緣,慈悲攝取念佛的眾生,眾生仰承阿彌陀佛的願力,即得往生極樂凈土。譬如無力的凡夫,跟隨著轉輪聖王,一日一夜的時間,就可以周遍遊歷四天下,這並非他的自力,而是轉輪王的助力也。「法力」者,例如佛告訴蓮華明王菩薩,令他誦灌頂神咒,加持土沙,散在亡者的屍體,或亡者的墳墓。而彼亡者,或者已經墮在地獄、惡鬼、畜生之中,仰承著灌頂真言,而得往生極樂國土,這就是法力。「從事修福而藉著願力迴向」者,如慈心不殺,具足種種戒律善行,受持秘密神咒,讀誦大乘經典,以這些種種的福德善業,迴向莊嚴凈土,成就凈土的因行,而得往生極樂世界,這就是修福迴向。「臨終恐懼而求救」者,臨命終時,地獄的火車相現,由於念佛的心力強烈故,地獄的猛火即時化為極樂世界的清涼微風。如僧人雄俊,及居士張鍾馗,一稱佛號,俱生凈土,這就是臨終求救者。是故經典說:「諸多小行菩薩,以及修小功德者,不可稱量計數者,皆當往生。」佛說易往,而你卻說難生。我們寧可隨順佛陀的教化說容易往生,以廣開眾人解脫之門,而不要因為我執昏迷而說難以往生,阻擋他人菩提之路。』北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西元一一○一年)孟夏四月,有一天,天神下降在半空中說:『法師凈土的功業已經完成了。』又夢見凈土蓮池中的大蓮華,和種種的天樂圍繞合鳴。因此作自我餞別詩開示大眾。七日後,跏趺正坐而往生。(佛祖統紀。樂邦文類)宋 妙生妙生。浙江會稽人,修習律學,精進修行凈土法門的功業。與大通善本禪師,居住在杭州潮山的象塢寺,共同闡揚凈土法門。有一天晚上,正好有弟子諷誦《阿彌陀經》,於是在床榻上端身正坐,焚香合掌,洒脫地往生。(佛祖統紀)宋 曇異曇異。俗姓杜,餘姚人(浙江紹興)。北宋仁宗皇祐年間(西元一○四九~一○五三年)得度出家,學習教觀於天竺寺的明智法師,後來成為雷峰廣慈法師的入室弟子。勤勉不懈地詢問求教,二十年間毫無厭倦之心。學成之後回到故鄉,講經於過去居住的山林寺院,精進專修凈土法門,持誦《法華經》達五千部,(普賢行願品)及《阿彌陀經》各一萬卷。北宋徽宗崇寧元年(西元一一○二年)秋天,突然生病。集合大眾開示說:『我往生凈土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將乘坐金色蓮台,隨阿彌陀佛往生西方去了。』接著就洗澡沐浴,然後端身正坐,結起手印而往生。火化之後,舌根不壞而且充滿舍利子,如同念珠一樣地相連貫著。(佛祖統紀)宋 善本善本。俗姓董,河南開封人,母親無子,向佛祈禱而生善本。等到年紀稍長,考試《華嚴經》而得度出家,為圓照宗本法師的弟子,當時人號稱他們為大本、小本,奉詔住在京城的法雲寺,皇上賜號為「大通」。後來回到杭州的象塢寺,閉門隱居與世隔絕,專修凈土法門。有一位僧人在禪定中,看到他的方丈室內有阿彌陀佛示現金色身。徽宗大觀三年(西元一一○九年)十二月甲子日,彎曲三個指頭,告訴弟子說:『只有三日在。』等到三天期限一到,即跏趺正坐面向西方而往生。(佛祖通載。佛祖統紀)宋 宗坦宗坦。俗姓申,潞州(山西長治縣)黎城人。年十六歲,落髮出家受具足戒。年少就通達佛教義理,年紀稍大即到處遍訪名師,如此將近五十年的時間,因此名聲廣播於講席之間。晚年在唐州、鄧州、汝州、潁州之間,講凈土法門的《觀無量壽佛經》,勸人念佛,求生極樂世界。聽者眾多如雲集一般,凡是聽聞的人,都能恭敬稟受凈土法門。後來在唐州(山西臨汾縣)的青台鎮,發願求生極樂世界,執持名號憶念觀想,從來不曾暫時遺忘。北宋徽宗政和四年(西元一一一四年)四月二十七日,夢中見到阿彌陀佛跟他說:『你說法的時間只剩下六日了,你將會往生西方凈土。』宗坦夢醒之後即告訴大眾。第二天,仍然不斷講經開示。到了五月四日的後半夜,自知往生的時候到了,即鳴鐘集合大眾,告訴大眾說:『因緣生滅、聚散合離,都有一定的時節,而極樂凈土這樣殊勝的因緣,怎麼可以讓他白白錯過呢?願大眾一起念佛,助我往生。』又說:『享年七十六,四大分離處,凈土禮彌陀,永超三界苦。』說完之後,即坐著往生,此時滿室充滿雷聲,白雲遍佈於虛空當中,覆蓋了整個大地,從西方緩緩飄過來,經過三日之後才消散。(蓮宗寶鑒)宋 中立中立。俗姓陳,浙江明州鄞縣人,九歲時,出家於甬東(浙江舟山島)的棲心寺。凡是受持過的經卷,都過目不忘。北宋英宗治平年間(西元一○六四~一○六七年),考試經典而得剃度出家。最初依止廣智法師,學習天台宗的教觀。等到神智法師繼承主持南湖寺的時候,又依止神智法師。神智座下有兩百多人,沒有一個勝過中立法師的。神智辭去寺院的事務之後,中立繼承他住持的席位。中立平日常常以凈土法門開示誘導眾生,並命令他的徒弟介然,創建十六觀堂,以招攬有心修習凈土的人士。不久之後即辭去住持的事務。稍後又重新興復寶雲寺,然後退居於白雲庵。每日宣講止觀法門,一生的著作很多。應眾人的邀請,再次出來主持南湖寺,升座說法,廣泛地為無盡的眾生開導修行的門路。前後誦《維摩詰經》、《金光明經》數十部,誦《法華經》超過一萬部。凡是為人祈願消災,常常都有感應靈驗。徽宗政和五年(西元一一一五年)四月辛亥日的晚上,忽然告訴弟子法維說:『你聞到異香了嗎?』接著集合大眾,含著笑容說:『我往生的時候到了。』然後即面向西方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元照元照。字湛然,俗姓唐,浙江餘杭人,起初依止東藏慧鑒律師,專門學習戒律。接著跟隨神悟處謙法師,學習講論天台宗的教觀,處謙勉勵他以究竟明了《法華經》的義理為根本要務。後來又從廣慈慧才法師受菩薩戒,受戒時戒光顯露,因此廣博地研究南山宗的律學。元照平日執持錫杖帶著衣缽,乞食於市集之間。晚年主持靈芝寺三十年,其間傳戒度僧,達到六十次之多。一生一世堅定心意於往生極樂凈土,常常說:『生時宏傳戒律儀範,死後歸於極樂安養,我平生所得,只有此二法門而已。』曾經收集凈業禮懺儀軌,自己作序說:『元照自從受戒下戒壇以來,便知道應當要勤學戒律,但是天性平庸無德無才,行為又不像師長一般的賢能。後來遇到天台的神悟處謙法師,苦口婆心提攜教誨,才知道要改變過去的行為,深心探求祖師的教法,同時也要廣博地研究佛法大乘。於是發大誓願,願意常常生於娑婆穢土五濁惡世,作世間的大導師,提拔誘導眾生,令一切眾生入於佛道。稍後又見到《高僧傳》的慧布法師說:「西方國土雖然清凈,但不是我所願求的。假使十二劫在凈土蓮華中受樂,何如在娑婆世界三途極苦之處救度眾生。」由於看到這個說法,更加堅持自己的見解,雖然經歷了許多的年歲,但是對於凈土法門,毫無歸依趨向的心念。見到別人修習凈土法門,反而又升起輕視毀謗的行為。後來由於遭受重病,色身體力瘦弱疲憊,心志神識茫然昏迷,根本就不知自己心念的去向。等到病情康復之後,才突然覺悟自己以前的過失,因此悲泣感傷,內心深深地自我苛責。心中的志願雖然廣大,但是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堪任。所以再一次地披讀天台智者大師的《凈土十疑論》,論中說:「初發心的菩薩,在尚未證得無生法忍之前,必定要常不離佛。」,又引《大智度論》說:「具有煩惱纏縛的凡夫,雖然有大悲心,發願生於濁惡的世間,救度苦難眾生,但這是沒有益處的。譬如嬰兒,不能離開父母,又如只有柔弱羽毛的幼鳥,只能從這根樹枝跳到那根樹枝,尚不能振翅高飛。」看完《十疑論》之後,從此全部放棄生平所學的東西,專門追尋探究凈土法門的教理,二十多年來,未曾暫時休息放棄。詳細地研究凈土的義理教法,周詳完備地披讀古今的著作,因此頓時消解了一切的疑問,愈加深信凈土法門的殊勝不可思議。又看到善導大師所分析的專雜二種修行,如果專修念佛,百人修行則百人往生,若是混雜修行,萬千人難得一二人往生。一般凡夫眾生心識妄動散亂,修習觀想是很難成就的。但是如果一心一意專持四字佛號,不但容易執持,而且仰仗彌陀大願,必定可以往生凈土。生生世世以來舍父逃走,今天才知道要歸命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因此今日以我所修行的念佛法門,輾轉相傳教化引導眾生,就算盡未來際無量無邊的讚歎宣揚,也無法窮盡此凈土法門的廣大殊勝。雖然方便有多門,但都是以深信而得入門。如同大勢至菩薩,以憶佛念佛的心,明心見性證悟圓通,入三摩地。於是我再次地自我思惟,反省我以前所造的無量罪業,不但不信凈土法門,而且還誹謗佛法毀損他人。業因既然已經造下,苦果必然將會來到。我內心懷著慚愧羞恥,日夜之間戒慎恐懼。於是親自對著諸佛聖像前,吐露內心的音聲,五體投地至誠懇切地懺悔。因此發起大願,普遍地攝受一切眾生,一同修行念佛法門,期望大家全部都能往生凈土。為了能夠恆常地精進修習,必須建立禮儀軌則,所以就收集了諸多典籍文章,而編輯完成了這個禮懺儀軌。從頭到尾,依次排列十門,都是依照聖人所說的經典,皆是依循古有的儀式。事項上遵從簡單扼要的原則,而內在的佛法則是要求精純專一,後來賢者披讀閱覽時,希望能夠知道我的心意。』元照又著述《觀無量壽佛經》和《阿彌陀經》的義疏。其餘的著述累計有數百卷之多。北宋徽宗政和六年(西元一一一六年)秋天,命令弟子諷誦《觀無量壽佛經》,以及(普賢行願品),然後跏趺端坐而往生,當時西湖的漁夫們,都聽到空中有天樂聲。(樂邦文類。佛祖統紀。西湖高僧事略)宋 法宗法宗。俗姓顏,浙江錢塘人,十歲出家,依止廣慈慧才法師,專精研究天台教觀。十九歲,追隨廣慧初法師,虔誠奉侍十年之久。後來又回來隨侍廣慈法師。法宗依照止觀法門,修習大悲三昧,如是連續不斷地修持達九年之久。凡是有所祈禱請求,都獲得靈異的感應。法宗曾經參與天竺寺的光明懺法會,到了第五日,在禪定觀想之中,忽然看到慈雲遵式大師,以及侍奉的僧人數十位。法宗問訊作禮說:『昔日和我一同修行的人,都往生凈土了嗎?』慈雲遵式回答說:『元照已經往生了,擇瑛法師還想要在五濁惡世宏揚經法,而你應當要精勤修行,以成就你自己的本願。』法會結束後,法宗又回到常住(即廣慈法師宏經的寺院),建立凈土道場,雕刻西方三聖像,燃五根手指供佛。每個月集合四十八人,一同修行凈土法門。當時的名官賢士,多參預他的盛會。北宋徽宗政和七年(西元一一一七年)春天,稍有疾病,夢見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及清凈聖眾,垂手接引,過了三天後,沐浴更衣漱口,然後寂靜地往生。(佛祖統紀)宋 瞭然、與咸、有空瞭然。俗姓薛,浙江臨海人,母親憂愁沒有子嗣,於是到寺院的佛菩薩前祈禱。回家後,夢見一位僧人,給她一朵蓮華,命令她吞食下去,並且說:『你生的孩子,將來必定出家。』不久之後,就生了瞭然。等到年紀稍大,即讓他剃度出家。十六歲受具足戒。追隨安國惠法師,學習天台教觀,慧解的能力頓時獲得啟發。有一天夜裡,夢見自己航行在大海之中,見到觀世音菩薩,坐在山上的竹林之間,於是說了一百個偈頌來讚歎觀世音菩薩,醒了之後還記得其中的一半,從此以後突然辯才無礙。後來居住在白蓮寺,講說天台的教觀。二十多年之間,每日只吃一餐,時常夜裡靜坐到天亮。臨命終前,有一天晚上,夢見兩條天龍遊戲於虛空之中,其中一條化作神人,從空中降下來,在衣袖裡拿出書簡說:『法師七日當行。』夢醒以後,即鳴鼓集眾而說法,並囑咐後事,然後大字地書寫道:『因念佛力,得生極樂。凡汝諸人,可不自勉。』隨即沐浴更衣,與大眾同聲誦《阿彌陀經》,誦到「西方世界」時,突然往生。大眾都聽到天樂充滿了虛空,祥瑞的光明照耀在天地間。瞭然的弟子當中有名為與咸、有空的兩個人,都是修習凈土法門,也同樣念佛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明高僧傳)宋 智仙智仙。俗姓李,仙居人(浙江永安縣),從小就不好樂於世俗的生活。出家後,遊學到天竺寺,在首座和尚明義法師座下悟得一心三觀的要旨。回到故鄉後,依止白蓮惠法師,聽講學習止觀法門,於其中大有啟發體悟,最後繼承惠法師的講席。智仙一生當中,平日所思惟繫念的,只有西方極樂凈土。有人對他說:『在法華三昧中,一土即一切土,一身即是一切身,一佛即同一切佛,何不依循止觀法門修習法華三昧,而卻沾沾自喜於往生凈土呢?』智仙回答說:『荊溪湛然大師說:《法華經》(分別功德品)中,直觀此土,當下即四土具足;故此佛身,即是法身、報身、化身三佛身;此大眾即是十方法界一切大眾。但是,凡夫以煩惱無明未斷的緣故,仍須修行往生同居凈土。』問的人又說:『同居凈土的種類很多,何必一定要往生極樂世界?』智仙答:『這是由於一切的經教論著,多稱讚往生凈土的緣故,宿世的因緣比較深厚的緣故,為令一心專註不散亂故,以及阿彌陀佛的願力,和諸佛護念攝受的緣故。』智仙居住在白蓮寺,講經弘道十三年,每日向西禮拜稱念阿彌陀佛,未曾稍有間斷懈怠。有一天稍微感到疾病,即謝絕一切的外緣人事。返回寺院,把床鋪改成西向,設置阿彌陀佛聖像,請觀堂的修行大眾誦《阿彌陀經》,經卷尚未終了即坐化往生。相鄰的能仁寺僧眾,都聽到念佛的音聲浩瀚沸騰於天際,仙樂盈滿耳邊。到了第二天天亮,才知道是智仙往生了。(佛祖統紀)宋 智深智深。俗姓沈,嘉禾人(福建建陽縣),最初依止海月辯法師,學習天台教觀。學成之後,回到嘉禾的崇福西寺,建立光明期懺會,二十年如一日。智深精進修行的道業,傳聞到了皇上耳邊,因此賜號「慈行」。智深平日專志凈土,勸導眾人稱念阿彌陀佛的名號,凡是遵從他教化的人,往往都得到明顯的感應。北宋徽宗政和五年(西元一一一五年)六月,得疾病,有訪客來,仍然像平常一樣地接待談論。客人才一出去,就坐化往生了。往生的當時,人們都看到紫色的雲彩,向西方飄去,然後漸漸消失。火化那一天,陣陣異香濃郁襲人,火化後得舍利子無數。(佛祖統紀)宋 思照思照。俗姓陽,浙江錢塘人。十四歲,追隨凈住寺的從雅法師,在南屏山(浙江杭縣西南)聽聞學習《方等》、《法華》等經。又往東掖山參訪神悟處謙法師,於佛法深義大有契入。曾刺血書寫《法華經》,並一字一禮拜,如是修行有十次之多。誦《觀無量壽佛經》五藏(二五二四○卷),《阿彌陀經》十藏(五○四八○卷),《法華經》一千部,禮拜《華嚴》、《梵網》、凈土七經等,共有二百七十卷。思照一生專修念佛三昧,建築一間小庵名為「德雲」,並刻建西方三聖像。每夜四更(清晨一~三點)即起來念佛,懈怠的比丘,聽到他的念佛聲都動容慚愧。又在每個月二十三日,率領僧俗二眾繫念西方三聖,共修的常常有千人之多,如此每月不斷,總共達三十年之久。有一天,突然告訴他的徒弟說:『我夜裡夢見佛的金色身,高一丈六尺,這是我往生的前兆啊!』從此每日請七位比丘助念,到第七天晚上,突然起身合掌,高聲地念佛,然後跏趺坐結手印而往生,當時是北宋徽宗宣和元年(西元一一一九年)的春天。火化後,牙齒潔白明亮,像玉石一樣地美麗。(佛祖統紀)宋 若愚、則章若愚。俗姓馬,浙江海鹽人。學習佛法於辯才元凈法師,居住在終南山龍井寺有很久一段時間。後來於湖州的仙潭,營造房舍,接待供養僧眾。建立無量壽佛閣,勸導僧俗大眾念佛,前來修行的大眾往往有數百人之多。前後三十年之間,凡是參與法會的諸位賢者,在臨命終時,多有祥瑞的感應,有人上奏若愚的崇高道行,皇上因此賜號為「法鑒」。當時有一個名為釋則章的僧人,與若愚為友,一同修習凈土法門。則章往生後,若愚夢見神人告訴他說:『你的同學則章,證得普賢行願三昧,已經往生西方凈土,他正在極樂世界等待你。』若愚因此沐浴更衣,命令大眾一同誦《觀無量壽佛經》,自己則端身正坐靜默地聽大眾誦經。誦完之後,忽然說:『凈土已經現前,我將要往生了。』因此急速地書寫偈頌,然後往生。其偈頌說:『本自無家可得歸,雲邊有路許誰知,溪光搖落西山月,正是仙潭夢斷時(仙潭指若愚本人)』。又說:『空里千花羅網,夢中七寶蓮池,蹋得西歸路穩,更無一點狐疑。』當時為北宋欽宗靖康元年(西元一一二六年)九月,時年七十二歲。火化後,得舍利子數百粒。(佛祖統紀)宋 仲閔仲閔。衢州人(浙江西安縣),受業學習於祥符寺,後來依止南文法師,以能言善辯著稱。北宋徽宗政和初年(西元一一一一年),回到故鄉,居住在浮石山,跟隨學習的人眾,突然聚集而來。他曾經說:『我座下弟子不及五百眾,不講大部經典。』因此他一生只講《金光明經》、(普門品)。等到將要入寂往生的那一天,集合大眾升坐高堂,登師子座。才剛剛跏趺而坐,此時忽然見到銀台從西方而來。仲閔說:『我平生解了第一義諦,願取金台,今天何以不能如此!』然後閉目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介然介然。明州鄞人(浙江鄞縣),受業學習於福泉山延壽寺,當時明智中立法師居住在南湖(浙江嘉興縣),介然於是追隨他學習天台教觀。北宋神宗元豐初年(西元一○七八年)開始專修凈土法門。三年期滿之後,告訴同修的人說:『念佛三昧,是往生極樂世界最重要的法門。』因此燃三根手指供佛,並發誓願建立十六觀堂,堂中設立西方三聖像,四周環繞著池塘蓮華。等到完工時,又燃三指,以報佛恩。南宋高宗建炎四年(西元一一三○年)正月七日,金兵攻到了明州(浙江),寺院大眾都逃亡散去,只有介然不肯離開。後來金兵到了寺院,呵斥介然說:『難道你不怕死嗎?』介然說:『貧僧以一生的願力,建立這個觀堂,今天我已經老了,我不忍舍此離去,而只求自己的苟且生存。』金兵因此稱嘆介然的義行,並告訴他說:『請你為我們到北地去,作十六觀堂,同時要以這樣的規格制度去建造。』然後強迫他向北方去。後來人們以他離開寺院那天為忌日,尊稱介然為「定慧尊者」,並立肖像於觀堂之側。(佛祖統紀)往生比丘第三之三宋 齊玉齊玉。俗姓莫,霅川人(浙江吳興縣),年輕時就出家,每日可以記誦數千字。剛開始參學於祥符寺的神智法師,然後又依止慈辯法師,學習一心三觀的要旨。最後出來居止在苕溪(浙江天目山)的寶藏寺,每到年終的時候,就擴大地建立凈土念佛法會。稍後又遷居於橫山,建立丈六高的佛像,率領僧俗二眾修行。到了夜半的時候,開示大眾說:『我輩尚未念佛修行時,造作種種不善惡業,所犯的罪過無量。犯一吉羅小罪,尚且要受九百千歲地獄的痛苦,何況犯五篇七聚的重罪呢?唯有一心精進憶佛念佛,則念念之中,能滅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如此才能出離地獄,成就莊嚴的清凈國土。況且父母生我育我,令我出家修行,只希望我們能夠度脫生死,以報答父母重恩。如果還破戒而墮陷在地獄之中,那麼我們又如何作人,又何以為人子弟呢?』大眾凡是聽聞到這些開示的人,無不傾心虔誠懇切懺悔,全身撲倒在地至心禮拜,有的精進禮懺而傷了額頭、有的則因大聲念佛而沙啞失聲。北宋徽宗宣和六年(西元一一二四年),遷居到上竺寺,常常中夜頂著佛像來經行。有一次有一名僧人違犯規矩,齊玉責備他說:『你無知,真是畜生!』但是接著就後悔說:『他雖然不好,但是以畜生來呵斥他,實在是有辱三寶。』齊玉由於此事而對著佛像悔過三年。南宋高宗建炎元年(西元一一二七年)秋天,告訴首座和尚修慧法師說:『床前多寶佛塔現前,但這不是我所期願的,我所願的是親見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你們可以為我集眾念佛。』首座和尚因此鳴鐘集眾,前來助念的僧眾達到百餘人。齊玉突然抬頭更加虔誠恭敬而說:『佛來了!』接著正身端坐,合掌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蘊齊蘊齊。字清辯,俗姓周,浙江錢塘人,年幼時即考試經典而得剃度出家,從法明會賢法師之處傳受天台教觀。曾經得到傳染病,百葯不治,因此專心課誦觀世音菩薩聖號。夢見一位女人,以鑿子剖開他的胸膛,更換他的心,並以手按摩之,所患的疾病即立刻痊癒。自此以後從前所看過的經典,無不通達明了,隨手下筆就成文章,文詞語句也都非常古典高雅。蘊齊多次擔任蘇州、杭州諸寺院的方丈,晚年歸隱於江蘇常熟的上方寺。南宋高宗建炎四年(西元一一三○年)正月,集合大眾諷誦《阿彌陀經》,稱念佛號而往生。火化後,獲得許多舍利子,建紀念塔於上方寺。(佛祖統紀)宋 道言道言。浙江會稽人,是靈芝元照律師的弟子,專門修習凈土法門,臨命終的數天之前,見到兩位神人,身長一丈多,告訴他說為何不繫念阿彌陀佛。道言於是集合僧俗大眾,稱念佛名三天三夜,法會將要結束時,自己升座說法,並代為大眾懺悔。到了天亮的時候,就在座位上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元肇元肇。俗姓陸,明州人(浙江寧波市),早年學習戒律,閱讀大藏經,並持誦《法華經》一萬部。又刺血,書寫《法華經》一部,律宗諸疏三部。南宋高宗建炎四年(西元一一三○年),金兵攻破明州,元肇當時住在湖心寺,金兵強迫他到北方去。走到南徐(江蘇丹徒縣)的時候,元肇告訴左右旁邊的人說:『我將往西方歸去了。』此時突然聽到笙樂歌聲在空中響起,元肇則望著西方念佛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思凈思凈。俗姓喻,浙江錢塘人,在德藏擇瑛法師之處學習《法華經》。既已悟得法華的宗旨大義之後,又專心從事極樂凈土的觀想,一心一意專精念佛,每日課誦《觀無量壽佛經》。北宋徽宗大觀初年(西元一一○七年),在府城北關(山西祁縣南九十里)創立精舍,供齋飯僧三百萬,然後擴建精舍為寺院,接待供養十方僧侶。北宋徽宗宣和初年(西元一一一九年),遇到戰亂,思凈法師直接前往賊敵的營帳,願以自己的身軀代替全城民眾的性命,這種德行令盜賊們感到驚心恐懼,因此為之稍微收斂。思凈一向善於繪畫佛像,每次畫佛像時,必定先在清凈的室內念佛,專註觀想很久之後,才下筆畫佛。有一天,正在畫丈六的佛像,忽然見到佛光,經過很久之後才消失,大眾看到之後都瞻視禮拜,世人因此稱呼思凈為「喻彌陀」。有人問思凈為何不參禪?他回答說:『平生只解念彌陀,不解參禪可奈何。但得五湖風月在,太平不用起干戈。』南宋高宗紹興七年(西元一一三七年)冬天,端身正坐憶想阿彌陀佛。經過七日,突然起來燃香供佛,然後回到座位,端坐而往生。命終後經過七天,頭頂仍然還有暖氣,異香不散。(佛祖統紀。西湖高僧事略)宋 如湛如湛。俗姓焦,浙江永嘉人,母親夢見寶塔,而後如湛出生。幼年考試《法華經》而得度出家,首先依止車溪擇卿法師。後來又參訪慧覺玉法師於橫山,晝夜精進體悟參究,終於完全地通達天台教觀。最初主持湖南車溪的壽聖寺。每日講經之餘,課誦《法華經》一部,佛號兩萬聲。如湛擔任住持的時候,曾經有人請求為知事人,可是不被如湛所採用,那人因而懷恨於心,私藏刀刃進入如湛的屋內,但是卻見到高官滿座,因此惶恐驚懼而退出。第二天晚上又進入寺院,則看到一片昏暗,找不到路。又有一天夜裡,再度進入,見到如湛分身十餘人,都是同樣一個形體,因此驚異害怕地逃走。後來,這個人私下地把此事告訴他人,人們也都以此事而認為如湛的修行功夫,已到了神異不可測的境界。如湛很少睡眠,每到夏天的月份,常常坐在草叢裡,口中誦念《法華經》,袒露身體布施蚊子。弟子們都認為如湛的年歲已高,應該稍微休息一下,如湛說:『這些飛行的昆蟲之類,那裡能夠得知一乘的妙法,我所期望的是讓它們吸我的血,並聽聞到我讀誦的經典,以結下往生凈土的因緣。』後來的人命名那個地方為「喂蚊台」。晚年時,辭去寺院的事務,閑居在小茅庵里,日日熏修凈土法門。南宋高宗紹興十年(西元一一四○年)九月,依舊念佛如平日,正身端坐而往生。火化,得五色舍利子,曾著有《凈業記》、《釋觀經疏》等書。(佛祖統紀)宋 宗利宗利。俗姓高,浙江會稽人,七歲時,受業學習於天華寺。受具足戒之後,前往蘇州,依止神悟處謙法師,進入普賢懺室修行懺法,設定期限為三年。有一天,忽然夢見已經過世的母親,前來感謝他說:『承蒙你精進懺悔的功德,我已經往生善道了。』又見到普賢菩薩,從虛空當中而過。修習懺法的功德圓滿之後,又前往靈芝寺,拜謁大智律師(元照),乞求增受戒法。宗利曾經在禪定之中,神遊西方極樂凈土,見到寶池蓮華、七寶行樹等境界。不久又到新城的碧沼寺,專修念佛三昧。經過十年又游化於天台、雁盪、天封等地,皆積極建立凈土道場。晚年返回天華寺,建立無量壽佛閣。南宋高宗建炎末年(西元一一三○年),進入道味山,題名自己所居住的地方為「一相庵」。南宋高宗紹興十四年(西元一一四四年)正月,告訴弟子們說:『我見到了白蓮華遍滿虛空之中。』過了三天,又說:『佛來了!』接著即書寫偈頌曰:『吾年九十頭雪白,世上應無百年客,一相道人歸去來,金台坐斷乾坤窄。』然後端身正坐而往生。往生那一天,道味山附近的人,見到很多奇異的僧人遍滿山上,不知道從那裡來的。(佛祖統紀)宋 道琛道琛。俗姓彭,溫州(浙江永嘉縣)樂清人。年十八歲時,受具足戒,最初專門學習戒律威儀,後來在法明寺追隨道淵法師,凡是幽深微妙的義理,一聽便能理解領會。不久之後主持廣濟寺,接著遷移到廣慈寺。南宋高宗建炎三年(西元一一二九年),奉皇上之令主持資福院,賜號「圓辯」。道琛一生專修念佛三昧,作「唯心凈土說」,大略如下:有人問:『唯心凈土,本性彌陀,是應當要發願往生凈土,還是當下這個心念即是?如果還要求生凈土,那為什麼叫作唯心凈土?如果當下這個心念即是凈土,為什麼經典說過十萬億佛土呢?』回答:『應當要知道,十法界、四種國土,不論是清凈或穢濁,都離不開我們的心,但這只是直下具足(直具)而已。如果要達到全部具足(全具)則應當是周遍十方的,周遍於眾生與諸佛,而各各的眾生與諸佛,也都是互相周遍。因此隨便舉出一法,都是法界的全部。任何一法都是互相容攝具足,也各自圓滿具足;相互圓融無礙,也相互含攝不離。彼此混同和合,而不雜亂無序;又彼此清晰有別,而不隔離斷絕。「一」與「多」互相圓融自在,但彼此之間也不相牽連掛礙。若是如此,那裡還有娑婆釋迦或極樂彌陀,能離開我們的心性之外而獨自存在呢?因此《止觀輔行》說:「學佛的人縱然知道自己內心具足三千性相,卻不知道我的心性也遍在三千性相之中。而且各各的三千性相,也是一樣互相周遍含攝。」如果不知上述事事無礙之理,而隨順凡夫的情執,則自然會生出內心與外物,二元對立的分別知見。因此應當要觀照一切法的理體,本來沒有四種自性,心佛與眾生,三者也沒有差別。現在更以譬喻來顯露它的義理,例如在帝釋天的宮殿上,有一個具足千顆明珠的寶網,其中所有明珠的形影,都映現在一顆明珠當中。因此一顆明珠就具足眾多明珠的影像,而其他各各的千顆明珠,也是一樣互相映現。如今,我們現前的一念心,就是千顆明珠中的一個,彼阿彌陀佛極樂凈土,也是千珠中的一顆。所有十法界的眾生,隨便舉一法界,也都是千珠中的一顆。既然我這一顆明珠能映現一切法界眾多的明珠,則在我自心的明珠之外再也沒有所謂的一切眾珠。那麼同樣地,在我心性之外,也沒有其他所謂的心外的凈土。這是由於什麼緣故才這麼說呢?因為阿彌陀佛也是一個明珠,既然隨舉一法即全收一切法,我心的明珠即具足一切法,那麼難道在自心之外還有其他的凈土嗎?在本性之外還有其他的諸佛嗎?所以說:「唯心凈土,本性彌陀。」』問:『如果是這樣,只能說唯心而已,為何還要說凈土呢?』答:『我們應當要知道,自心的體性的確不是生滅的因果法,一切萬法都在一念間唯心所現本自具足。但是眾生迷惑和覺悟程度既然有所差別,那麼因果的生滅法也就清楚分明而毫無差錯了。阿彌陀佛是證入佛果的究竟覺悟境界,而我等仍然尚在因地的迷惑顛倒里。既然貪戀和嗔恨的愛憎分別心念,仍然會時時不斷地生起,因此我們應當隨順佛陀的勸化,厭離娑婆求生凈土,以取捨分別來達到唯心凈土、不取不舍不生不滅的境界。所以說,從究竟涅槃的體性上來說「唯心」,而從眾生迷惑顛倒的事相上則要稱讚「凈土」了。』問:『那麼如果有欣求厭離的取捨分別,難道不會造成虛妄執著的過失嗎?』答:『應當知道,圓教的學人,「舍」則把一切的垢穢捨得究竟無染,三種國土九法界都舍盡無餘。「取」則求取一切的清凈善法直到了止於至善的究竟之處,直取上上品的常寂光凈土。因此《妙宗鈔》說:「取捨若到了極點,與不取不舍,也沒有什麼不同。」實在是因為常寂光凈土,並不曾離開凡聖同居土、方便有餘土、實報莊嚴土等三種國土,十法界也都是在四土之中。如果以肉眼、天眼、慧眼、法眼等四眼,以及一切智、道種智來觀察,則無量三千世界的森羅萬象,三種國土九法界皆須舍除。但是如果以佛眼觀之,則一切法當下即是究竟真空虛靈寂靜,並非離開三土九界,別有一個常寂光凈土,也不是在常寂光凈土之外,另外有一個娑婆世界。如同古代大德所說:「即使是懂得即心是佛,仍須假藉修行而證得。」乃是這個意思。若是了解唯心凈土本性彌陀,依循這一念三千圓融深奧的妙法,十萬億國土的遙遠,都不能成為障礙。何以故?以心性具足一切法故,以心性遍於三千性相故,以互相圓融互相含攝故,所以可以如此。』以上約略地提示其中的大要,如果要深入證得這個義理,必須要努力除去情執妄想。道琛有一天在禪定當中,見到一位老僧坐在禪床上,看著道琛說:『我就是四明法智法師。』道琛驚喜而恭敬作禮,問說:『道琛對於天台家的法相,未能透徹通達,乞求大師慈悲垂示指導教誨。』老僧點頭表示答應。道琛出定之後,心地豁然開朗,智慧辯才日日突飛猛進。從此以後凡是談論研究天台教觀的人,都追隨遵從道琛的說法。南宋高宗紹興十二年(西元一一四二年),主持南湖寺,修行法華三昧,感得普賢菩薩放光加持。創建凈土繫念會,在每月的二十三日,集合僧俗二眾共修念佛,參與盛會的有萬人之多。紹興二十三年(西元一一五三年)十二月十六日,集合大眾諷誦《觀無量壽佛經》,晝夜不斷。不久大眾都聞到異香滿室。道琛說:『佛來接我了。』隨即沐浴更衣,書寫偈頌曰:『唯心凈土,本無迷悟,一念不生,即入初住(菩薩住)。』又令弟子們誦《法華經》(安樂行品),尚未誦完,即忘我洒脫地往生,停留龕柩滿一個月,仍然面貌如生。(佛祖統紀。樂邦文類)宋 子元子元。平江崑山人(江蘇崑山)茅姓人家的子弟。母親柴氏,夜裡夢到一尊佛入門來,第二天天亮就生下子元,因此把他命名為「佛來」。後來前往延祥寺出家,學習天台的止觀法門,有一天在禪定中聽到烏鴉的叫聲,忽然大悟。從此以後息心專念於極樂凈土,自己號稱「萬事休」。平日在一切的逆順境界之中,都不曾起心動念。子元非常仰慕廬山遠公蓮社所遺留下來的風範,平日多勸人歸依三寶,受持五戒。教人念阿彌陀佛五聲,以證明五戒,普遍地廣結凈土因緣。為了欲令世間人清凈五根、得五力,出離五濁惡世。因此集合經藏的精要言詞,編輯成晨朝懺悔儀軌,代為法界眾生禮佛懺悔,期願往生極樂凈土。後來到澱山湖(江蘇青蒲縣西三十里)創立白蓮懺堂,集眾同修凈土功業。著述《圓融四土三觀選佛圖》,開示眾生凈土的入道要義。又作勸人發願偈說:『萬法從心生,萬法從心滅,我佛大沙門,常作如是說。持戒無信願,不得生凈土,唯得人天福。福盡受輪迴,輾轉難脫離。看經無慧眼,不識佛深意,後世雖然獲得聰明,但是心思散亂而難以出離三界之苦。不如念佛好,現世不求名和利,只要行、住、坐、卧不愚痴魯莽,則是阿彌陀佛。發願往生再加上堅持戒律的力量,迴向往生極樂世界,若能如是各個精進行持,就算是一千人來修行也絕不錯失一個。這是釋迦如來金口所說,阿彌陀佛願力弘深親自慈悲攝受的,並且是一切諸佛共同護念,所有諸天樂於護持的。這樣子憶佛念佛的人,與佛則不相遠離,將來必當坐於菩提道場,成就無上正覺,轉大法輪,普度無量無邊的眾生。譬如貧窮人家的女子,胎中懷著轉輪聖王,諸天鬼神時常關愛護持,而貧女並不自知腹中有貴子。同樣地,現在念佛的人,其意思也是如此。若能時時憶佛念佛,不久當成佛,這是諸佛菩薩所愛念護持的。而那念佛的人也不自知自己將會往生凈土成就佛道,卻希望在後世再來投生這個世界為人。就好像窮人的家裡,地底下有無量的寶藏,寶藏神常守護著,不令它有所損失。而窮人卻不自知家內有寶藏,每日辛苦地到別人家去找工作,以求取衣服飲食的滿足。現在念佛的人也是一樣,自己不知道念佛的人,具足如來藏的清凈自性,自己認為我沒有成佛的份,反而要從別人身邊求取智慧。又譬如病人的家裡,自己有真正的仙丹妙藥,由於不了解妙藥的特性,不能自己治病,每天在床上枕邊,受無量的痛苦。現今念佛的人也是一樣的,不知道念佛的心,能息滅貪嗔痴,能為眾生的大醫王,是具足一切的大寶藏,能夠利益濟度一切人,能為大法王,遮蔭保護一切眾生。而卻自己自認為是凡夫,不能夠往生凈土,因此自己奉持齋戒,卻只期望後世能夠再生為人,以為要經過如此輾轉不斷地修行,才可以往生到極樂凈土。現今常常見到有很多的修行人,時常作前面那種無知的說詞,不稱讚阿彌陀佛的大願,又不合於凈土的經典,邪知邪見障蔽真心,究竟難以出離三界。這個並不是他人來障礙我們修行,而都是自己障蔽自己的本心。今世如果不能得生凈土,一旦錯失機會,就是錯失了百世的機會。奉勸諸位修行的人,應當相信我佛釋迦如來所說。佛陀從沒有不實的言說,怎麼可以認為念佛得生凈土是虛誑的妄語呢?只要自己精勤用功,一心求生凈土,就如同藉著風力鼓吹以助長火勢,這樣用力不必很多而卻能夠快速地究竟成就佛道。期望大家要有念佛的心,迴向發願要超出三界。如果今世遭逢珍寶卻不知道要取寶,遇到食物卻仍然讓自己長時飢餓痛苦。如此豈是真正的大丈夫,這樣也不能算是真正了解佛法的真實意義。我今日大略地勸勉讚揚,希望能輾轉傳給眾人,代我廣為流通,作為如來的使者,這樣才是真正的諸佛之子,真正名為報佛深恩,普願大眾如說修行,同生西方極樂世界。』南宋孝宗乾道二年(西元一一六六年),奉詔到皇宮的德壽殿,演說開示凈土法門,皇上賜號為「慈照宗主」。同年三月二十三日,在鐸城的倪普建居士住宅,告訴徒眾們說:『我化度的因緣已盡,此時應當要走了。』然後合掌辭別大眾,接著突然往生。二十七日,火化,得舍利子無數。曾經集結《彌陀節要》流行於當世。(蓮宗寶鑒)宋 妙雲妙雲。字慈室,俗姓楊,浙江明州人,受業學習於清修寺的久法師,通達天台宗的教觀。南宋高宗紹興十九年(西元一一四九年),繼承住持清修寺,接著經歷了慈溪(浙江寧波)的南湖寺,最後退居在浙江奉化縣溪口的吳氏庵。有一天,妙雲前往告別吳居士,回來之後即沐浴趺坐。告訴侍者說:『我有一瓣名香,珍藏了有三十年之久,準備臨命終時焚香供佛,用來報答佛恩,現今正是時候,我將要走了。』等到香木的雲煙正熾盛的時候,即起身稟白佛陀陳述他的祈願,希望能夠歸於凈土,然後合掌,就座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睎顏睎顏。字聖徒,明州奉化人(浙江奉化),幼年考試經典而得度出家,追隨清修寺的久法師,受教學習天台的觀法。睎顏的文章詞句高雅優美,後進的學者都非常愛慕敬仰。晚年,自己覺察仍有餘留的習氣尚未凈除,因此居住在桃原的厲氏庵,專志念佛十多年。睎顏曾經告訴別人說:『凈土之道,豈有一法可得,但於修行當中,不見一法,則上品的常寂光凈土,自然無可證而證得。』自己命名居住的小屋子為「憶佛」。有一天步行在菜園裡,見到許多昆蟲正在吃菜葉,因為害怕會傷害眾生的性命,所以不再吃蔬菜,只買海苔,以供給早晚所需的食用。臨命終時,預先告別僧俗二眾,沐浴更衣,面向西方作觀想,過一會兒忽然說佛來了,然後合掌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道因道因。字草庵,俗姓薛,浙江明州人。十七歲,受具足戒。追隨明智中立法師學習佛法。不久之後周遍遊學於各個講壇,屢次參訪禪宗門庭。等到讀四明法智大師的《十不二門指要鈔》,有所省悟,因而遙向空中禮拜四明法智為師。曾經主持永明、寶雲、廣受、治平等寺院。晚年主持延慶寺。南宋孝宗乾道三年(西元一一六七年)四月十七日,告別徒眾說:『華嚴世界,洞徹湛明,甚為適合我的心懷,我現今將要走了。』乃命令弟子讀誦他所著述的彌陀贊:『無邊的剎海含容了虛空,剎海虛空全都位在凈土的蓮華宮。凈土蓮宮廣大周遍於一切的剎海和虛空,廣大的虛空剎海獨獨顯露出阿彌陀佛的金容。阿彌陀佛本來不生不滅,難以尋覓無可執取,就如同水中的月影。既是絕百非離四句的清凈妙法身,而又如此不離事相地感應道交不可思議,如是地令人敬仰讚歎。我的本性與阿彌陀佛本來不二,但是因為妄想覺知暗中地生起,而忽然與阿彌陀佛的清凈圓滿有了不同。只要從今日起掃盡空、有二邊的塵垢,本然一體的佛與眾生這對父子,如今兩人必然又再相逢。誓願修習三福,並勤於六念觀想,令身口意業毫無瑕疵染污。我今以此心來稱念阿彌陀佛,如果不見彌陀我心終不滿足。』讚歎完畢之後,隨大眾念佛數百聲。又令大眾諷誦《觀無量壽佛經》,到「上品上生觀」時,即停止念佛而坐著往生,過了三天,頭頂和雙腳仍然都還有溫暖。(佛祖統紀)宋 有朋有朋。字牧庵,浙江金華人,天生記憶力強。參拜於車溪擇卿法師,日夜殷勤地叩問請教,後來完全地體悟擇卿法師所傳的道法。有朋主持仙潭寺的時候,專門宏揚天台宗的止觀法門。當時天衣寺的持法師正好托缽到境內,於是入寺聽講,很震驚地說:『這是我從來未聽聞的講經。』於是恭敬地問訊禮拜然後才離去。當時有一位湖州人薛氏,她的媳婦早死,時常現形在家中,家人於是為媳婦齋請供養千僧,為她誦《金剛般若經》。並請有朋演說經典的要旨。結果死去的媳婦藉著別人的口說:『感謝翁婆的一卷經,我現今已經得解脫了。』公公問:『我們請了千名僧人一起誦經,為何只說一卷呢?』媳婦回答:『有朋法師所誦的那一卷就是了。』後來又遷到能仁寺。晚年主持延慶寺,開座講經日益興盛。南宋孝宗乾道四年(西元一一六八年)十二月三日,坐在「青玉軒」屋內,請門下的修行者諷誦《觀無量壽佛經》,誦到「真法身觀」時,命令大眾稱念佛名,然後留下偈頌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惟月惟月。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諸暨縣化城。惟月通達明了戒律之學,專門修習凈土法門。有一天,有一位不認識的僧人來迎接,過了兩天後,稍有疾病,急忙呼叫同住的僧人道寧說:『我見到阿彌陀佛身高八丈,停留在虛空當中,我可以走了。』說完之後即往生。(佛祖統紀)宋 思敏思敏。不清楚他的出身,依止靈芝元照律師,增受戒法,專心修習凈土法門,二十年如一日。有一天忽然得病,請大眾諷誦《觀無量壽佛經》半個月。誦完經後過三天,見到化佛充滿整個室內。臨命終時大聲念佛,聲量超出眾人之上,在酷暑的大熱天里,停留龕柩七日,仍然異香濃郁充滿室內。(佛祖統紀)宋 慧亨、孫居士慧亨。字清照,不清楚他的出身。最初依止靈芝元照律師學習戒律,後來居住在杭州的延壽寺,專修凈土法門,如此精進修行達六十年之久。每次與人應對,必定以努力念佛來勸勉大眾。曾經建造寶閣,設立西方三聖像,極為清凈莊嚴殊勝特別。當時有一位名為江自任的居士,有一天忽然夢見一個寶座從虛空中降下,並說慧亨律師當升坐此寶座。正當此時蓮社的社友孫居士,預先向慧亨稟白告別將要往生,接著就在家中結起手印坐化往生。慧亨於是前往孫家燒香問訊,回到寺院後立刻就告訴他的徒弟說:『孫居士已經走了,我也要去了。』因此集合大眾念佛,為大眾說偈頌曰:『彌陀口口稱,白毫念念想,持此不退心,決定生安養。』說完後即端坐往生。(佛祖統紀)宋 行詵行詵。不清楚他的出身。受具足戒的時候,誦《四分比丘戒本》,三日就能夠通達透徹,學戒律於大智律師(靈芝元照),居住明慶寺二十年。有一天忽然卧病在床,於是設立西方阿彌陀佛聖像,令弟子們稱念佛號。幾天後,突然起身要索取三衣,並自己持誦《阿彌陀經》,接著高聲念佛,隨即端坐往生。(佛祖統紀)宋 用欽用欽。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錢塘的七寶院,依止大智律師學習戒律。聽聞大智律師開示大眾說:『生時宏揚戒律,死後往生凈土,出家修行學道,如此就全部完成了。』用欽聽完之後,就標定心志求生凈土,專一心念不再退轉。每日訂課念佛三萬聲,並曾經神遊西方凈土,見到阿彌陀佛、諸大菩薩,以及種種殊勝的景像。有一天告訴侍者說:『我明天要往西方去了。』隨即集合大眾念佛,等到黎明天亮時,即合掌向著西方,端身正坐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惟渥惟渥。浙江錢塘人。平日閉門隱居謝絕雜務,曾閱讀大藏經三次。《華嚴》、《法華》等經,總共誦持兩萬卷。晚年誦《阿彌陀經》二十藏(十萬零九百六十卷)。有一天晚上,忽然得疾,面向西方端身正坐,結起手印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仲明仲明。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山陰(江蘇吳縣城北)的報恩寺,一向不受戒律的檢束。有一日忽然得到疾病,於是問他的同學道寧說:『我的心識散亂,有什麼葯可以治?』道寧答說:『只要隨著呼吸念佛,這就是最好的葯。』仲明於是依照這個方法念佛,到了第七天非常的疲睏。道寧又教他觀想佛像。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忽然說觀音、勢至兩位大菩薩來了,過一會兒又說:『阿彌陀佛來了!』然後就閉目往生。(佛祖統紀)宋 沖益沖益。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錢塘的凈光寺,曾經刺血書寫凈土七經,又以金粉書寫《法華經》,刻西方三聖像。依照止觀坐禪的方法,稱念阿彌陀佛。有一天感得疾病,不服任何藥物,而燃香對著佛前懺悔。請大眾一同稱念佛名,諷誦《阿彌陀經》,誦到「西方世界」四字時,突然氣盡往生。(佛祖統紀)宋 本空本空。字虛堂,俗姓徐,明州奉化人(浙江奉化),母親夢見神異的光明環繞著屋子而懷孕。本空年少的時候,就吃素食並且時常持誦經典。年十四歲出家,追隨智涌然法師,受業學習天台宗的教觀。南宋孝宗淳熙年間(西元一一七四~一一八九年),主持資教寺,後來遷往白蓮寺,廣大地弘揚宗門教法。平日以往生凈土為正念。南宋光宗紹熙三年(西元一一九二年)三月三日,告別大眾而坐在座椅上,書寫偈頌後往生。(佛祖統紀)宋 法因法因。字刳心,俗姓顧,明州(浙江)慈溪人,學法於草庵道因法師,凡是道因法師所說的法,都能夠窮盡其中的要旨,當時的人稱他為小因。法因曾經住持廣壽寺三十年,潛心修行凈土法門,並且晝夜不斷地講經弘法,從來不曾攀緣權貴的族姓人家。有施主來布施,如果無法拒絕,則只收受少分的供養。他所居住的房舍,有人勸他重新整修,法因回答說:『這個身體尚且都是無常,又何必去勞心外在的事物呢?』南宋光宗紹熙四年(西元一一九三年)八月,示現疾病,在禪定中見到極樂凈土的觀音、勢至兩大菩薩。告訴左右的徒弟說:『我現在看到的法華道場,和平常所見到的大不相同。我將要走了。』然後就集合大眾誦《觀無量壽佛經》,稱念佛號。有人請他遺留偈頌,因此書寫說:『我與彌陀本無二,二與不二並皆離,我今如此見彌陀,感應道交難思議。』然後挺身端坐,結手印而後往生。(佛祖統紀)宋 智廉智廉。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上虞縣的化度寺,天性厚道樸實,是非好壞從不掛在口中。周遍各地參訪禪宗道場,晚年時一心一意求生西方凈土。南宋寧宗慶元元年(西元一一九五年)秋天八月,毫無病苦,忽然告別大眾說:『我夢中見到阿彌陀佛,身長七八尺,身紫金色相好莊嚴,放白毫光,一切大眾圍繞而為說法,阿彌陀佛說:「諸善人等,應當生起大信心,修習一切善法,來生我國極樂世界。」說完之後即隱沒不見,我既然已經見到了佛,往生凈土是必然的事了!』因此書寫偈頌曰:『雁過長空,影沈寒水。無滅無生,蓮華國里。』書寫完畢之後,轉身向著西方,結手印而往生,時年八十二歲。(樂邦文類)宋 慧明慧明。字無晦,浙江杭州鹽官人,出家於祥符寺。依止上竺寺慧光法師二十年之久,徹了通達一心三觀的要旨。晚年居住在菁山常照寺,修行凈土法門,每日課誦整部的《法華經》。另外,《楞嚴經》、《圓覺經》等經典,也循環輪流地諷誦。持念阿彌陀佛聖號,每天數以萬計。南宋寧宗慶元五年(西元一一九九年)春天,示現疾病,召集徒眾囑咐說:『我學大乘,求生凈土,今天必定可以滿足我的心愿了!』弟子們請慧明作偈頌,慧明斥責說:『我已經濱臨死亡,難道還要再作一些謎語嗎?』不得已而揮毫書寫:『骨頭只煨過五字。』然後盤腿端坐而往生。此時大眾都聽到天樂從西方而來,徘徊在頭頂上的虛空,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才消失。火化,得五色舍利子無數。(樂邦文類)宋 了義了義。號木訥,鍾離少師的曾孫,年十五歲,中進士。經過金陵(南京)時,去參見保寧圓璣法師,聽聞開示佛法之後即有所了悟,因此立即跟隨璣公出家剃度。隨著他所到居住的地方,都命名為「昨夢」。念念憶想西方極樂世界,未曾間斷。祥公前往黃檗山時,帶著了義一起前往。有一天晚上,祥公夢見了義來告別說:『我要西歸了。』又看到佛菩薩授給了義金台。過三天後,了義焚香靜坐,含笑而往生。了義曾經參訪五台山,那時忽然覺得自己跟隨在眾菩薩之後經行,有紫綬、金章,兩個人在他後面相隨,了義詢問他們的名字。有一名僧人引導了義到大殿旁,看到玉牌上有金字書寫王古、葛繁兩位居士的名字。這兩人都是修習念佛法門的人,他們往生的事迹也都完整地記載在本傳之中。(佛祖統紀)宋 慧誠慧誠。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錢塘的資聖寺,平日持誦《金剛經》,禮拜西方阿彌陀佛時,曾經神遊極樂凈土,親自面睹阿彌陀佛的真容。不久之後在山谷之中,堆積木柴為龕柩中,稱念佛號,引火自焚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祖南祖南。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南嶽(湖南衡山),刺血書寫《阿彌陀經》五百卷,《金剛經》一百卷,《法華經》十部,先後花了二十七年之久。生平長時稱念佛名,期願能夠往生極樂凈土。由於刺血寫經精進念佛,到最後血液乾枯消瘦見骨,然而念佛之聲仍然不絕。有一天到方丈室,升坐高座而後往生,身體中湧出舍利,隨時拾取隨即又生出舍利。 (佛祖統紀)宋 睎湛睎湛。山陰人(江蘇吳縣城北),少年時為準備科舉考試的儒生,後來忽然厭世出家,與姓瑩的修行人,建造無量壽佛殿於寺院蓮社,一生專修凈土法門,坐的時候從不背對西方。在修行一段時間之後,即常常見到西方三聖像。有一天夜裡,面向西方誦經,端身正坐結手印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法持法持。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化度寺,修習彌陀懺法三年。燃二指供佛,以增受戒法。曾建造西方三聖像。平日持誦《觀無量壽佛經》、《阿彌陀經》,以及如意輪咒。期望能夠減短在娑婆世界的壽命,早日得生極樂世界。有一天,稍有疾病,在佛前哭泣祈禱,願阿彌陀佛慈悲垂手接引。念佛的音聲高亢,百步之外都可以聽聞得到。這時忽然見到阿彌陀佛丈六金身,站在蓮池之上。然後自言自語說:『我已經得中品往生了。』接著正身端坐,面向西方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了宣、善榮了宣。俗姓潘,明州奉化人(浙江奉化),學習道業於南湖寺,專精研究天台宗一心三觀、十乘觀法的義理。閱讀大乘經典,無不通達明了。修習法華懺法,達二十七年。與釋善榮熟悉親善,凡是一切的精進修行,必定與善榮一同共修。善榮曾經以金字書寫《法華》、《楞嚴》、《維摩詰》、《圓覺》等經典,了宣都幫助他完成。有時也布施錢財請人手畫觀世音菩薩聖像。兩人一起結下誓願,要同生凈土,並且隨順因緣在各地勸化誘導眾生,由此而跟隨著念佛修行的人日漸增多。有一天,了宣前往善榮的寢室說:『我的歸期已經迫近了,將來當在西方凈土再會面。』善榮笑著說:『我也正要找你互相討論計劃呢!』了宣於是集合大眾告別,命令大眾誦經,稱念佛號,並書寫偈頌說:『性相忘情,一三無寄,息風不行,摩訶室利。』然後合掌而往生。那時正當炎熱的夏天,停龕柩七日,面容顏色仍然紅潤,口中流出少許的涎液,異香撲鼻,當時為南宋寧宗嘉泰元年(西元一二○一年)五月十日。火化後,得舍利子無數。了宣入寂往生三年後,善榮把經典佛像,分送布施給親舊老友。臨終前諷誦《普賢行法經》、《阿彌陀經》,令大眾助念佛號,自己則跏趺正坐說:『我去赴宣公的約會了。』說完之後,即洒脫地往生。(佛祖統紀。明高僧傳)宋 曇懿曇懿。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錢塘的凈住寺,以醫術來濟度眾生。晚年時禮拜《法華經》,修習念佛三昧。把平時積蓄的錢財取出,供佛齋僧,建造佛像並設立澡堂浴僧,如是不斷地修福長達二十年。後來稍有疾病,拒絕服用醫藥,請七位比丘僧助念佛號,來幫助他往生凈土。第二天,看到蓮華大如房屋。又過一天,見到一位清凈的僧人接近床榻向他問安,等到當天夜半的時候,大眾聽到他念佛的聲音漸漸微弱,仔細一看,已經安然往生了。(佛祖統紀)宋 太微太微。不清楚他的出身。兒時即投靠浙江錢塘的法安法師出家。第一次教授他《阿彌陀經》,便能夠背誦。等到受具足戒之後,發願閉門念佛,誓為永不退轉的僧人。有一天在後山散步時,忽然聽到笛聲而豁然開悟,因此收藏一支笛子以自娛。有一位姓淩的管理訴訟文書的官員,也修習凈土法門,稱太微法師為凈土鄉長。有一天淩某敲門說:『凈土鄉弟來拜見了。』太微回答說:『可以等到了凈土再相見,今日念佛正忙著呢!』隔天早上,大家都在奇怪他為什麼不去吃早齋,因此前往探視,只見笛、缽、禪椅等物,都已經先被火燒燼了,而太微則跏趺坐在地上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思聰思聰,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於浙江錢塘的法安寺,年少時喜歡作詩。等到閱讀大乘諸經典後,有所體會,於是停止妄念歸心凈土。每日讀誦《法華經》兩部,並持念佛號,從來不曾談論世間俗事。有一天,忽然告訴弟子說:『昨天夜裡見到阿彌陀佛和諸菩薩眾前來接引。』弟子說:『只恐怕是魔來試探,又怎麼能夠知道是真是假呢?』思聰說:『等到我往生以後,只要看看我的胸前,就可以驗證而知了。』過了兩天晚上,命弟子擊磬念佛,思聰滿心歡喜地說:『佛來了!』然後突然往生。仔細一看他的胸前,有一個如同手掌大小的紅潤而鮮明的紋彩,就像蓮華的形狀一樣。(佛祖統紀。西湖志)宋 凈觀凈觀。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於浙江嘉興的寂光庵,修習凈土懺法十多年,有一天告訴弟子們說:『我在稍後的二十七日就要走了。』等到指定日期的前兩天,見到紅色蓮華。第二天,又見到黃色的蓮華遍滿虛空,有化身童子坐在蓮華上。第三天,進入龕柩端身正坐,並命令大眾念佛,不久之後即坐脫往生。(嘉興縣誌)宋 利先利先。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嘉興縣新城的法慧寺,每日諷誦《法華經》,併兼持阿彌陀佛的名號。每天到了半夜,念佛的音聲更加虔誠悲切,期願能夠早日脫離娑婆世界,往生極樂凈土。晚年,一再地感得吉祥的夢境。有一天,忽然得疾,命令大眾一起唱念佛號,面向西方注目遙望,正身端坐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師安師安。不清楚他的出身。受業學習於浙江吳興縣烏鎮的普靜寺。精通《華嚴經》的要旨。平日修習彌陀懺法,一心觀想西方凈土達二十年之久,朝暮精進而不懈怠。一生多病苦,臨命終時,忽然精神爽朗異於平常,告訴弟子們說:『佛菩薩已經降臨,我要走了。』然後端坐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如寶如寶。不清楚他的出身。受業學習於霅川(浙江吳興縣)的覺華寺,他聽說古代大德有以浴僧的功德,迴向往生凈土的,因此建立浴室,供給大眾僧沐浴。如此經過二十年之後,又建立西方阿彌陀佛聖像,誓願求生極樂凈土。年八十一歲時,請大眾飲茶道別,此時突然聽到一陣鐘聲響起,大眾正在驚異的時候,如寶即結跏趺坐,恭敬合掌面向西方,專註凝望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顯超顯超。山東博州人,承受金總持三藏法師的傳法,持誦穢金剛咒法,濟度病人解除怨業。總計所得的布施有五萬緡,全部捐入永壽寺常住。後來在病中,見到佛菩薩前來迎接,蓮華遍滿虛空,歌聲音樂間雜地演奏。弟子們懇切地哀求,希望他能夠繼續住世,救度苦難的眾生。然後凈土的瑞相,漸漸地隱沒消失,因此又住世十五年,持咒救人。有一天,忽然聽到天樂聞到異香,阿彌陀佛以及清凈聖眾,都顯現在虛空當中,接著就面向西方端坐往生。(佛祖統紀)宋 有開有開。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霅川(浙江吳興)的千步寺,專修凈土法門,日夜從不忘失往生凈土的信願。在某年年初元旦時,忽然請大眾念佛誦經,誦到「西方世界」時,就閉目往生。(佛祖統紀)宋 道生道生。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江蘇常熟的興福寺。曾經建造丈六高的阿彌陀佛聖像,獲得縣令梅汝能布施錢財來裝飾彩繪,完成之後即集合大眾諷誦經典,在佛像前至誠地發願,陳述求生凈土的心意而至痛哭流淚。然後辭別佛像回到卧房,書寫偈頌之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若觀若觀。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吳興縣烏鎮的嘉會寺,結集十萬人,一同稱念佛號,每人各念十萬聲佛號。並彼此約定先往生凈土的人,能夠依次地互相接引。平日誦持《法華經》、《金光明經》二部經,總共滿數十萬部,誓願與一切眾生,共同莊嚴往生凈土的功業。有一天,向人索筆書寫偈頌,然後跏趺坐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瑩珂瑩珂。不清楚他的出身。受業學習於霅川(浙江吳興)的瑤山。有酒即飲毫無節制。有一天,突然反省到自己的清凈戒行有所敗壞缺損,以後恐怕將會墮入惡道之中。因此向同住的僧人,借取戒珠禪師所編的《往生傳》來閱讀,心中大有感動啟發。於是選擇一間清凈的屋室,面向西方敷設坐位,斷絕食物精進念佛。經過了三天,夢見阿彌陀佛及觀音大士告訴他說:『你的壽命還有十年,應當要精進自勉。』瑩珂因此稟白阿彌陀佛說:『娑婆世界濁惡不凈,容易失去正念,我所願的是能夠早生凈土,親近奉事極樂聖眾。』阿彌陀佛說:『你的心愿既然如此,我三天後來接你。』到了那一天,命令大眾誦《阿彌陀經》。突然說:『阿彌陀佛及清凈大海眾都來了!』然後安然往生。(佛祖統紀)宋 智印智印。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霅川的祇園寺,平常修習極樂凈土的觀想,日夜精進而不間斷。後來在病中,集合大眾誦《彌陀經》,才一誦完,即盤腿合掌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戒度戒度。不清楚他的出身。受業學習於棲心寺,研究學習《四分律》。晚年居住於浙江餘姚的極樂寺,一心一意西歸凈土,唱和陶淵明的「歸去來辭」,以表明他往生的心志。有一天在病中,作文章告別士大夫及故舊道友,命大眾誦《觀無量壽佛經》,誦到「法身觀」時,突然高聲念佛,盤坐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祖輝祖輝。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明州城中的佛閣里,凡是遇到人只說阿彌陀佛,鄞縣的軍尉王用享夫婦恭敬地奉事供養他。有一天,祖輝到王家告別說:『我明天要走了。』到了明天,送行的人都聚集前來,祖輝就進入龕柩端坐,要了一顆甜瓜,把甜瓜全部吃完之後,即唱念佛名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如鑒如鑒。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浙江明州的塔山,兩度閱讀藏經,長年持誦《妙法蓮華經》。專一心志稱念佛名,日夜精進而不懈怠。晚年居住在茅篷,有一天忽然得疾,請隔壁庵院的僧人助念佛號,自己則面向西方盤坐,含著笑容而坐化往生。(佛祖統紀)宋 祖新祖新。不清楚他的出身。受業學習於四明山的福原寺,平日布衣粗食,節制身行精簡苦修,居住於方氏庵,又另外在福原寺創建凈土院,造西方三聖像,挖掘池塘種植蓮華。每月的八、十八、二十八日這三天,集合僧俗二眾繫念阿彌陀佛。有一天,前往告別福原寺的方丈說:『我於二月十五日,將要西歸極樂世界,特地前來禮拜辭別,我想要化緣一碗面,以充實我飢餓的空腹,可以嗎?』方丈隨順他的要求。祖新吃完面之後,直接前往凈土院的佛像前頂禮說:『祖新將要走了,特別前來敬別聖像。』然後回到方氏庵告別大眾說:『我將要去了,希望諸位仁者要精進地一心念佛,使我們早一點再相會。』隨即趺坐念佛,過一會兒突然說:『佛來了!』接著就合掌而往生。(佛祖統紀)宋 文慧文慧。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嘉禾(福建建陽縣)的青龍寺,善長作詩。後來專心修習凈土法門,到老時更加精進。有一天得疾,聽聞空中有聲音說:『中品中生。』接著就往生了。(佛祖統紀)金 祖朗祖朗。俗姓李,河北薊州人。九歲時出家,禮拜燕京(北京)大聖安寺的圓通國師為師父。金世宗大定年間(西元一一六一~一一八九年),依次地住持崇壽、香林等寺院。金宣宗真祐年間(西元一二一三~一二一六年),皇帝賜號「圓通大師」。祖朗每日持念阿彌陀佛數萬聲。年七十四歲時,將要命終,預先告訴他的徒弟說:『我此生的因緣已經盡了。』他的徒弟都感到很驚訝。七天後,口裡占著偈頌說:『你這個臭皮袋,常帶來禍患病害,繼承祖師又無能力,只有念佛才有個依靠,來亦無來,去亦無礙,四大五陰,一時敗壞,且說說看還有不壞的嗎?』過一段時間後又說:『浮雲散盡月升空,極樂光中常自在!』然後盤腿坐化而往生。(湛然居士集)元 妙文妙文。俗姓孫,蔚州人(山西靈五縣)。九歲出家,二十一歲到達燕京(北京),依止大德明公法師,學習圓頓之道。後來居住在河北薊州的雲泉寺,精進勤儉省食節用,穀倉有多餘的糧食,遇到荒災時就拿出來賑濟饑民,河北人都稱讚他的德行。妙文法師曾經多次主持講座,廣大地宏揚大乘佛法,努力演說圓教的思想。晚年時,退位隱居以安逸養老,專修念佛三昧。元仁宗延祐六年(西元一三一九年),示現疾病,令弟子高聲稱念阿彌陀佛洪名,此時突然起身跏趺而坐,手結三昧印,接著就安然地坐化往生,時年八十三歲。(佛祖通載)元 善住善住。字雲屋,江蘇蘇州人。終日閉關在一個室內,六時精進念佛,後來雖然病苦了很久,然而始終不改精進念佛的心志。臨命終時,異香滿室,著有《安養傳》、《谷響集》流行於當世。(往生集)元 旨公旨公。字別宗,浙江杭州人,戒律德性甚為嚴謹,創立觀室于山西龍山的南邊,修習念佛三昧。雖然經過戰亂流離,也不曾暫時中斷修行。臨命終時,毫無疾苦,沐浴之後正身端坐而往生。(往生集)元 性澄性澄。字湛堂,俗姓孫,會稽人(浙江紹興)。母親夢見日輪從空中墮下而生性澄。四歲時,就拿起筆來畫佛像。拿佛經給他,立刻就能夠持誦,元世祖至元十三年(西元一二七六年),投靠在石門殊律師座下剃髮受具足戒。後來依止佛鑒銛公,學習天台宗的教觀。元成宗大德九年(西元一三○五年),住在杭州的東竺寺,大德十一年(西元一三○七年),吳越(江浙一帶)大旱災,為民眾祈雨,大雨立刻就落下。有一年饑荒,有些民眾死了而卻無能力收斂屍體,性澄就幫助他們掩埋遺體,並作水陸大法會普度他們。元英宗至治元年(西元一三二一年),朝廷傳遞詔書召請入京城,迎請居住於清塔寺,校正大藏經,賜號為「佛海大師」。接著住持上天竺寺,最後歸隱於佛果寺,堅定心志修習凈土。性澄曾經修一心三觀法門七個晝夜,屢次獲得祥瑞的感應。後來,在某個月的初一,大眾依例前往問訊禮拜時,性澄急忙作揖回禮說:『老僧過去若非趕緊歸隱修習凈土,我的佛道幾乎就要半途而廢了。今日雖然還有時間,但明日恐怕再沒有光陰可以消磨遊玩了。』說完後一再地檢視察看他的衣缽,以表示生死無常。大眾為他助念佛號,性澄制止說:『佛要自己念,明天早晨,大家應當前來告別。』天剛亮時大眾早已群集而來,性澄即於當時端坐而往生,年七十八歲。(明高僧傳)元 蒙潤蒙潤。字玉岡,俗姓顧,浙江海鹽人。年十四歲,出家於白蓮寺,依止古原法師。每次當他禮拜伽藍神像時,塑像都撲倒在地。古原法師教授他天台的止觀、《金剛錍》、《十不二門》等書,立刻即能了解其中大意。古原法師入寂往生之後,即師事竹堂傳法師。後來因為精進苦學而得疾病,修習「請觀音懺法」七七四十九天,疾病即痊癒,同時心智也更聰明銳利。不久之後主持了浙江海鹽的德藏寺,每日講說《法華經》。接著遷居南竺演福寺,最後退居在龍井的白蓮庵,專修念佛三昧。由於歸依學習的人日漸眾多,於是又復出主持下天竺寺,率領大眾修習法華三昧,感得普賢菩薩放光加持,示現種種的瑞相。蒙潤居住下天竺寺三年之後,有一天,呼弟子實法、明策等人前來,開示天台止觀安心的要旨,然後說:『我此生因緣已盡,現在是往生的時候了。』接著突然稱念佛號數百聲,安然地往生。蒙潤生平努力修行,晝夜精進而不間斷,常行般舟三昧,以九十日為一期,總共修習有七次。又修習法華、金光明、大悲、凈土等懺法,以七七四十九天為一期的,沒辦法盡知他修習的次數。(明高僧傳)元 明本明本,俗姓孫,浙江錢塘人,年十五歲即決心要出家。因此禮佛燃臂,發誓堅持五戒,每日課誦《法華》、《圓覺》、《金剛》等經典,夜裡常常經行而不睡眠。後來參學天目山的高峰原妙禪師,因此隨著高峰禪師剃度。經過再三的咨問決疑,終於大徹佛法根源明心見性。高峰禪師入寂之後,明本即雲遊天下棲泊於江湖之間,所到之處學者聚集而來,不久就回到天目山,在高妙禪師的塔下建築茅屋居住。元成宗大德十年(西元一三○六年),出來主持師子院,學者稱他為「中峰和尚」,不久又辭去寺務。有許多達官貴人,多想要延請他主持浙江境內的名山古剎,明本一概堅決推辭而不擔任。元仁宗也想要召請他,亦不可得,因此賜號為「佛慈圓照廣慧禪師」,賜金色的大袍袈裟,改師子院為「師子正宗禪寺」。明本既弘揚單提向上直指人心的禪宗,又時時推舉宣揚凈土法門。曾經說:『禪者凈土之禪,凈土者禪之凈土。』著有懷凈土詩一百零八首,廣大地流通於世間。又曾經作「報恩院記」說:『秉持一心為禪,覺照萬法為觀。所謂的本心,是圓滿湛然虛靈寂靜,涉入萬法而無執礙,不可以形相求取,不可以言語表達。舒展開來則萬法即之而彰顯種種相貌,收攝起來則萬法依之而泯滅了不可得。凡夫昏迷不明此心,引起生死輪迴,在其中苦樂浮沉,沒有辦法解脫生死。因此非得有禪那的修行,否則不能夠契合諸佛的本心;非得發明妙觀,否則不足以破眾生的無明煩惱。《圓覺經》以奢摩他、三摩提、禪那等三觀,互相推演為二十五輪。《觀無量壽佛經》,則以一尊阿彌陀佛分觀於十六處。剛開始修觀時要先端坐在寂靜的屋內,專註觀想於西方。如此存心專註而不休息,最後所觀的境界與能觀想的心都一起泯滅。所以說於二十五輪當中只要在一輪中見真諦,那麼一切的妙觀都澄澈清明。十六觀中只要一處的觀想功成,則諸佛的相好也都圓滿具足。這時如同面對著台上的明鏡,又如同帝釋天網的明珠。種種萬象顯現於鏡面而沒有所照的相可得,千種光明聚集於一珠而沒有能收攝的跡像。如果能夠如是觀想者,即能見到阿彌陀佛清凈願王,他白毫的光芒直貫天上,深青透紅的眼睛澄清透澈如同大海,具有熾盛巍巍的光明,和殊勝特別的無量相好。阿彌陀佛周遍法界的無量光明,化現為眾香蓮台七寶行樹,樓閣宮殿流泉池沼,及一切種種的莊嚴飾具。到那時修習三昧的修行者,無論是見是聞,或者是在覺在知的時候,一語一默,一動一靜,皆與無作的清凈妙觀,相應而和合了。然後就以此妙觀為本,於一切的時刻,都能散作無邊莊嚴的佛事,以此來報國家的恩德,則國家年歲能保持無邊的長久。以之來報親恩,則父母能超脫有漏煩惱的纏縛。乃至過去、現在、未來一切的怨家親屬,同時都能得到解脫,像這樣的報恩,難道是有所限量的嗎?』(因此念佛即是最好的報恩)明本曾經率領志同道合的修行人,每年遇到佛誕之日,以及正月、七月、十月的十五日,在觀世音菩薩聖像前,發四十八願,其中一個願說:『從我今生,盡未來際,臨命終時,無諸疾苦。正念現前,心不顛倒。生極樂國,見佛聞法,即悟無生。更往兜率內院,瞻拜彌勒菩薩,然後退位,出生娑婆,廣度群迷,同登彼岸。』元世祖至治三年(西元一二六六年),居止在天目山的東岡。八月十三日,親手書信以告別所有的護法及徒眾。第二天清晨起來,書寫偈頌說:『我有一句,分付大眾,更問如何,無本可據。』然後放下筆,安坐而往生,時年六十一歲。就在那天有白色的虹光直貫山頂,開露龕柩三天,仍然面貌如生。(中廣錄。行錄。發願文)元 優曇優曇,俗姓蔣,安徽丹陽人,家族世代奉事佛法。二十歲,出家於廬山東林寺,後來住在安徽丹陽的妙果寺。元武宗至大初年(西元一三○八年),皇帝下詔解散凈土蓮宗,優曇於是生大恐懼說:『我承受凈土教法,將近三十年了,如今凈土法門要亡於我這一代嗎?』於是在佛前發誓,必定竭力復興凈土之教。因此著作《蓮宗寶鑒》十卷,現今收錄其中特別令人警惕策勵的。其中一段說:『凡是修習凈土的人,必然意志堅定而明顯地,是為了要與生死為敵,不是隨便說了便罷。應當思惟憶念無常迅速,時間是不會等待人的,必須把生死當作一回事才行。如果還是半進半退,似乎相信又好像有些懷疑,那麼到了最後臨終時,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又怎麼能夠脫離生死輪迴。若是信得過釋迦牟尼佛所說的極樂凈土,便從今日起,發起大勇猛心,發起大精進心,不論會佛法或不會佛法,見性還是不見性,只要堅定執持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如同靠著一座須彌山相似的,扶搖震撼不動。專註心思,一其意念,或者參念、觀念、憶念、十念,或者默念、專念、繫念、禮拜而念,念茲在茲,常憶常念。朝也念、暮也念,行也念,坐也念。心念不空過,念佛不離心,日日時時,不要放舍。綿綿密密,如雞孵蛋,常令暖氣接連相續,這即是凈念相繼。更加上智慧的觀照,則知道凈土即是自心,這乃是上根利智之人進修的工夫。如此把得定、做得主、靠得穩,縱使遇到苦樂逆順的境界現前,只是一句阿彌陀佛。沒有絲毫一念的變異心,沒有一念的退惰心,沒有一點雜亂妄想之心,直到這一生的盡頭,永遠不起別的念頭,決定要生西方極樂世界。如果真的能夠如此用功,那麼歷劫以來的無明生死業障,自然而然消滅於無形,一切的塵勞妄想習氣煩惱,自然而然清凈無餘。就算親見阿彌陀佛,也不離開自己本覺的那一念,只要功業成就修行圓滿,再加上彌陀的願力資助,臨命終時,必定往生上品蓮台。』另一段說:『若是念佛的人,煩惱塵垢尚未清凈,每當惡念生起時,必須要自己仔細檢點。是否有慳貪心、嗔恨心、痴愛心、嫉妒心、欺誑心、吾我心、貢高心、諂曲心、邪見心、輕慢心、能所對立的心,以及種種逆順境界,隨著染著貪戀所生起的一切不善之心。如果惡念起來的時候,必須趕緊高聲念佛,收攝心思歸於正念,切不可令噁心相續,當下就要讓它消滅得乾乾淨淨,永不再令它生起。反之,所有的深信心、至誠心、發願迴向心、慈悲心、謙下心、平等心、方便心、忍辱心、持戒心、喜舍心、禪定心、精進心、菩提心,以及一切種種的善心,應當常常守護不失。除此之外,更要遠離不凈行,斷除違犯戒律威儀的惡事,雞狗豬羊,千萬不要畜養,打獵捕魚,也不可做。要知道西方極樂世界中,所有的諸上善人,那是由於捨棄惡緣,修行善業,才能夠得生凈土,獲不退轉。念佛的人,要常隨著佛的德行學習,所以應該以去惡從善為要務才是。』又有一段說:『凡是修行念佛法門的人,想要往生凈土,就要時常思惟這個娑婆世間,一切都是無常的,有成必有壞,有生必有死。如果沒有親自聽聞到佛法,則此世捨身來世又受身,將不斷地輪轉於三界四生六道之中,永遠沒有解脫的一天。而我今日有緣,可以聽聞正法,得以修習凈土法門,應以阿彌陀佛為唯一的心念,舍此報身,必當往生極樂凈土,入於凈土的蓮華胎中,受種種的快樂,永遠脫離生死的痛苦,永不退轉菩提之心,此乃是大丈夫平生最偉大的一件事業。當有疾病的時候,正要努力向前,放下身心的掛礙,不要生起疑慮和不信任的心,只須要面向西方端身正坐,專心憶想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以及無數的化佛,現在面前,一心稱念南無阿彌陀佛,令他聲聲不絕。並於世間的一切事務,不得思念,不得貪戀。如果有其他的妄念起來,只要急稱佛號,這樣子就能在念念之間,除滅罪障。只此一念堅定念佛的心,決定可以往生凈土。如果命未該盡,也可以使身心安寧。慎勿妄生起留戀世間的心,如果該活的時候自然會活下來,應當死的時候就必須要死,只要趕緊修辦往生的資糧,何須疑慮自己會死會活?如果能夠了解這層道理,往生就如同脫去破舊的衣服,以穿著上好的服飾,一旦捨去凡夫之身,便登如來解脫之地,這難道不是很偉大殊勝的事嗎?』還有一段說:『要真切地相信修行之事,的的確確是為了往生極樂世界,專註心意一心正念,執持一句阿彌陀佛。只此一念阿彌陀佛,是我本師。只此一念阿彌陀佛,即是化身佛。只此一念阿彌陀佛,即是破地獄之猛將。只此一念阿彌陀佛,是斬群邪之寶劍。只此一念阿彌陀佛,是開黑暗之明燈。只此一念阿彌陀佛,是渡苦海之大船。只此一念阿彌陀佛,是醫治生死之良藥。只此一念阿彌陀佛,是出三界之捷徑。只此當下一念阿彌陀佛,即是本性彌陀。只此一念阿彌陀佛,即能通達唯心凈土。只要記得這一句阿彌陀佛在心念中,莫教它遺忘失落,要命他念念常現前,念念不離心。沒事也如是念,有事也如是念,安穩快樂也如是念,病苦煩惱也如是念,生也如是念,死也如是念,如是一念清楚明白而不昏昧無知,那麼又何必向外對人詢問,求覓解脫生死的歸程呢?』《蓮宗寶鑒》一書完成後,周遍地咨請諸方大德印證,沒有一個人能夠更動其中的一個字。然後上書元仁宗,乞求恢復凈土教法,皇帝因而答允,並令他為凈土教主,賜號「虎溪尊者」。元文宗至順初年(西元一三三○年),入寂往生。(鎮江府志。蓮宗寶鑒)元 宏濟宏濟。字同舟,俗姓姚,浙江餘姚人。幼年出家於鄉里的寶積寺。年十六歲剃髮染衣受具足戒,持誦《四分律》甚為精勤。後來依止半山全法師學習天台教觀,經過一段時間後,即能完全通達其中的要旨。曾經修習《法華》、《金光明》、《凈土》等懺法。有一天在禪定中看見四明法智尊者,授予他犀牛角制的如意,自此以後辯才日益增進。元泰定帝泰定元年(西元一三二四年),前往住持萬壽(江蘇江都縣東)的圓覺寺。第二年,鹽官(浙江寧海)的海岸堤防嚴重毀損,居民生活於恐慌不安之中,丞相也極為憂心,因此迎請宏濟到海岸邊,啟建水陸大齋會。宏濟法師入於慈心三昧,拾取海沙持誦大悲咒,遍撒於當處,足跡所到之處,海岸立即回復堅固,人們因此稱嘆他的神異。後來居住過集慶寺、顯慈寺、圓通寺等寺院。晚年又回到故鄉的寶積寺,專修念佛三昧。不久得疾,因此召集弟子們,開示唯心凈土之說,有人尚未通達,宏濟大聲的說:『生死難處。』(六道的生死輪迴實在難以令人安處)然後往生,當時為元順帝至正十六年(西元一三五六年)三月十日,時年八十六歲。(護法錄)元 必才必才。字大用,俗姓屈,台州(浙江)臨海人。母親趙氏,信奉佛法極為恭敬,夢到一位清凈僧人入廳堂來,醒了之後即生下孩子。年十二歲時,依止報恩寺的瞿法師出家。不久之後,進受具足戒。後來受業學習於玉岡潤法師,廣博地閱覽一切經典,深入明了天台教觀,玉岡法師讚歎地說:『這孩子大概是靈山會上的人吧!』元泰定帝泰定元年(西元一三二四年),繼承玉岡法師主持浙江海鹽的德藏寺。不久後又經歷住持杭州的興福寺、演福寺。必才法師為人安定穩重沉默寡言,專精修習觀行。每次講演經典義理,都能貫徹通達縱橫無礙,凡是聽講的人無不傾心佩服。元順帝賜號「佛鑒圓照」。有一天,頭部和眼睛都脹痛,必才於是告訴大眾說:『我的因緣盡了。』因此焚香面對於西方,高聲稱念阿彌陀佛,念了整整一晝夜,然後又告訴大眾說:『你們不要以為精進修持會毫無證驗,我凈土的因緣今已成熟,念佛三昧已經現前了。』接著就要求沐浴更衣,並要人為他寫書信告別相識的朋友,然後合掌往生。時年六十八歲,火化時,有五色的光芒,從龕柩中發出。火化之後,色身不壞的部分有二,一是舌根如紅蓮華一般,另一則是牙齒如潔白明亮的美玉貝殼,另外還有無數的舍利子。(明高僧傳)元 悅可悅可。字中庭,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江蘇嘉定的西隱寺,建築十六觀堂,以修習凈土法門,元仁宗延祐年間(西元一三一四~一三二○年),賜號「廣慧大師」。至元順帝至正年間,毫無病苦地坐化往生。火化之後,牙齒和舌根不壞。(蘇州府志)元 維則維則。字天如,俗姓譚,永新人(江西吉安人)。出家後,繼承法脈於中峰明本禪師。元順帝至正初年(西元一三四一年),住在蘇州的師子林禪院。皇上一再地詔請他前往京城要向他問法,維則都以疾病推辭不去。維則既已契悟禪宗單傳直指的頓法,又推崇天台智者大師、永明延壽大師的旨意,兼宏凈土的教法。著作《凈土或問》,破除一切疑惑,策勵大眾精進修行凈土法門。現在收錄其中特別令人警策而切要的部分:有人問:『一生一世造惡業,臨命終時念佛,就可以帶業往生凈土,又可以永不退轉,那麼我還可以做一些世間的俗事,等待臨命終時再來念佛,這樣可以嗎?』答曰:『苦哉!苦哉!既欺騙自己,又欺騙天下僧俗男女的,都是像這樣一類的話。五逆十惡的凡夫,於臨命終能念佛的,都是宿世具有善根,所以能夠遇到善知識,因而知道要念佛。像這樣子僥倖的事,一萬個之中也沒有一個。《群疑論》說:「有十種人臨命終沒辦法念佛:一、未必能夠遇到善友,那麼就沒有勸導他念佛的人。二、業障病苦纏身,沒有多餘的心力來念佛。三、中風而無法言語,不能念佛。四、臨終時狂亂顛倒喪失心志而無法念佛。五、遭遇水火之災橫死,來不及念佛。六、遇到豺狼猛獸,驚慌恐懼而不知念佛。七、遇到惡友破壞他念佛的信心,而不願念佛。八、昏迷而導致死亡,無法念佛。九、軍隊戰爭中陣亡。十、從高山上墜落死亡。」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平常能夠聽到、看到的。不論出家在家,人人都可能遇到這些狀況。不論是宿世的業報所招,或是現在的業力所感,一旦境界忽然現前,就沒有辦法迴避。平日若沒有念佛的工夫,只要忽然遭受到其中的一種事故,就心慌意亂手足無措,沒有辦法定下心來念佛。即使是善知識、活佛,也救他不得。接著便是隨著所造的業力,趨向三途八難中受苦,到那時候,要聽聞佛名也聽不到了。即使是沒有這些惡緣,安然地病死,臨命終也難免如風刀支解身體,四大分離時,就如同生龜脫殼一樣,痛苦逼迫,內心害怕恐怖張惶,這樣也沒有辦法念佛。再說,就算是無病而死,但是因為世俗的因緣未了,世間的俗念還放不下,由於貪生怕死的念頭,擾亂了心情,更加上財產尚未分明白,後事未辦,妻子啼泣兒女哭號,百種的憂愁苦惱一起在內心煎熬,這樣子也沒有辦法念佛。還有,假使未死以前,只有一些少許的病痛在身,也難免疼痛苦楚,叫喚呻吟,到處求醫生問藥方,祈禱懺悔消災解厄,妄想不斷,雜念紛飛,這樣要念佛也沒有辦法。再假定未生病以前,只是年紀較大,衰老的相貌現前,但是也做事困難行步龍鍾,心中哀愁感嘆憂悲苦惱,只是專註在這個衰老的色身上,做種種的挂念思量計較安排,那也沒有心思去念佛。就算是在未老以前,仍然年少健壯之時,恐怕狂心未歇,俗務牽纏,東攀西緣,胡思亂想,業識茫茫紛紛亂亂,如此也沒辦法念佛。最後就算你清閑自在,有志修行,只要稍微在世間相上照不破、放不下,把不定心思,斷不了妄念,只要有一些境界現前,自心的這個主人翁,就隨著他外境顛倒妄想,這樣還是沒辦法念佛。你且看看,不論老病之時,或是少壯清閑之日,只要稍有一事掛心,早已是不得念佛了,何況是臨命終之時,種種業障痛苦現前呢?更何況是你還放不下,還要做些世俗事業,你真是痴人!說了一些痴話,敢保你是錯用心了!況且諸般世事如夢如幻,好似過眼雲煙,那一件代替得了生死呢?即使你廣造伽藍寺院,增建常住,攀緣名位,結交高官富豪,自以為是多做好事,殊不知犯了「不體道本,廣造伽藍」等戒律。難道你不曾聽說,有為造作的功業,多諸過失,天堂尚未成就,地獄已經先成。如果生死的大事尚未明了,那麼一切的造作都是苦本。等到臨命終兩眼一閉,受盡種種痛苦之時,才知道自己平日所作所為的,儘是一些枷上添枷,鎖上添鎖,在地獄熱鍋湯下增柴火,刀山劍樹上增刀槍等,自我損傷的傻事。一旦袈裟之下失去人身,那就萬劫難復,這麼悲哀的事,即使是鐵石心腸的好漢聽了,也要落淚。祖師大德如此苦口勸你,那裡允許你臨終時再來念佛呢?死心禪師道:「世人財寶如山,妻妾圍繞眼前,日夜歡樂享受,怎奈前程有限,無常暗地相催,死神符令一到,就要即刻奉行,不容你稍有停留。閻羅老子,不順人情,無常鬼王,也不會看人的面子。況且就大家眼見得到耳聽得到的,前街後巷,親戚眷屬,朋友兄弟之間,強壯的後輩,死去了多少。世間人大多都說要老了來念佛,豈不知黃泉路上無老少。古人說:莫待老來方念佛,孤墳多是少年人。」死心禪師如此苦口婆心勸人,那裡允許你等到臨終再念佛呢?人生在世能有幾時,就如同石火電光一樣,眨眼便過去了。趁著現在還沒衰老尚無病苦,抖擻身心放下世事。有一天的時間就念一天的佛號,有一時的閑工夫,就修一時的凈業。到時由他命終,我凈土的資糧早已經預先辦妥,往生的前程也已經穩當了。如果不是如此,那就後悔難追了。』有人問:『如果定力未成,臨命終時,念頭無主茫然無知,只要一眨眼的時間,等到再張開眼時,就已經千里萬里去了。又或者平日牽連執著一點世事,便是五日十日、半個月一個月,擺脫不掉,應當以何策來對治它?』答曰:『嗚呼!此是天下學者的通病也,當你正念間斷的時候,如果不能痛加鞭策,那麼想要達到無間斷的凈念,就永無成就的一天。我聽說古人有三種痛切的自我鞭策:第一是報恩。第二是決志。第三是求驗。第一,所謂的報恩。既然是修習凈土法門,應當要思念報恩。佛恩、國恩尚且不論。只如父母養育之恩,師長造就教化之恩,此恩此德豈非重大。從你出家以來,便說要報答重恩,離鄉背井,二三十年,父母師長艱難困苦,你總不顧。父母衰老疾病,你又不看,等到聽說他們死了,你也不歸。如今父母師長或許墮在三途,受罪受苦,每日期望你救他,盼望你度他,而你卻念念間斷,凈土不成。凈土功業既不能成就,自救尚無辦法,如何能救你父母、師長。既不能相救,你就是忘恩負義,大不孝之人。經典說:「不孝之罪,當墮地獄。」那麼一念間斷之心,便是地獄之業。況且你又不織而衣、不耕而食、僧房卧具等等,一切都是受用現成的。因此你應當勤修凈業,以圖報答信施之恩,祖師大德說:「此是施主從妻子兒女身上,減損刻苦而拿來供養的。如果道眼未明,則所受用的滴水寸絲,也須當畜牲牽犁拖耙,來償還他才可以。」而你卻念念間斷,凈土不成。凈土功業既不能成就,酬償債務就有你的一份,那麼一念間斷之心,便是畜生之業也。第二,所謂的決志。如果想要專修,心志就必須決定。你一生參禪,禪既不悟,等到看經典,教又不明。弄到如今,念頭未死,又要說幾句禪,又要講幾句教,又要寫幾個字,還要做幾首詩,情執掛在兩頭,心念分向四路。祖師說:「只要毫釐的繫念執著,就是三途的業因。只要一剎那的情執生起,就產生萬劫的牽絆枷鎖。」而你卻心志毫無確定,情念紛亂多端。由於情念多端,而間斷了正念,那麼只要一念間斷的心,便是三途牽絆枷鎖的業。況且當我們守護戒根時,如果心志不能決定不移,或者身口二業,念念向外馳求。經教中說:「寧以烊銅灌口,不可以破戒之口,受人飲食。寧以熱鐵纏身,不可以破戒之身,受人衣服。」更何況現在諸戒不能嚴守,邪心紛亂妄動。由此妄動的心念,間斷了真實的修行,那麼一念間斷的心,又何止是熱鐵烊銅之業而已呢?再加上對於斷除憎愛之心,意志不能堅定而不動搖。往往於虛名浮利之上,自己觀照不破。名利如果屬於我,便生起貪愛,名利如果歸屬他人,則生起憎恨嫉妒。古人云:「貪名貪利,同趨鬼類,逐愛逐憎,同入火坑。」而你現在卻因此愛憎之心,而間斷凈土的修行,那麼一念間斷之心,便是餓鬼火坑之業。第三,所謂的求驗。既然學習專修凈土法門,應當要求靈驗。你如今發白面皺,死相現前,知道即將臨終,那裡還有幾天的日子可過。必須在現今目前,便要親見阿彌陀佛。就好像廬山慧遠大師,一生之中三度見佛。又如懷感法師,稱念佛名,便得見佛。又如少康法師,念佛一聲,即有一化佛從口中飛出。像這種靈驗的事迹,有萬萬千千之多,你若能心無間斷,想要見佛就不困難,反之若是間斷的心念一生起來,那就決定無法見佛。既不能見佛,即與佛無緣。既無佛緣,就難生凈土。既不能往生凈土,必定墮於惡道,那麼一念間斷之心,便是三途惡道之業。以上三種方法,應當痛加鞭策。使自己念念不離於佛,使佛不離於我們的心念。一但感應道交,現前即可見佛,既見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即見十方諸佛。既見十方諸佛,即見自性天真之佛。既見自性天真之佛,即得本性的大用現前。然後推展悲願,廣大地度化一切眾生。此名凈土禪,亦名禪凈土也。』(蘇州府志。凈土或問)元 善繼善繼。字絕宗,俗姓婁,浙江諸暨縣人。母親夢見一位神僧交給她一朵蓮華,因此而有了身孕。善繼出生之後即能夠說話,每次見到母親念佛號,便合掌跟著唱和。元成宗大德年間(西元一二九七~一三○七年),剃度出家,第二年,進受具足戒。不久之後追隨天竺寺的大山恢法師,學習天台宗的教觀。後來前往南竺寺,拜見湛堂澄公,澄公極為器重。元順帝至正年間(西元一三四一~一三六八年),主持天台山薦福寺,隨後又遷往能仁寺。晚年,專修凈土法門,一心繫念阿彌陀佛,晝夜精進而不中斷。有一天,忽然告訴大眾說:『吾將歸矣!』然後端坐而往生,時年七十二歲,火化後,舌根不壞。(明高僧傳)元 子文子文。字宗周,明州(浙江)象山縣人,受業學習於北溪聞法師,稍後出來主持寶雲寺。廣博通達天台教觀,奉持戒律甚為嚴謹。與人說話,好像說不出口一樣,但是到了升座說法的時候,則滔滔不絕毫無滯礙。有一天,講《十六觀經》圓滿之後,即就座告別大眾,表示將要入滅。有人啟稟子文說,和尚後事仍未囑咐,為何那麼快就要走了。子文說:『僧家要行便行,莫做俗漢技倆。』大眾更加懇切地要求他住世。子文法師於是下座,回到方丈室,一一的條列計劃之後,即合掌稱念西方阿彌陀佛的聖號,迴向發願完畢以後,立刻往生。火化後,得舍利子無數,異香襲人,整整一日才散去。(明高僧傳)元 盤谷盤谷。字麗水,浙江海鹽縣人,為人志氣高超性情豪邁,廣博通達經典史籍,講說《華嚴經》大意於杭州的慧因寺,義理透徹辯才無礙,七眾弟子皆傾心佩服。後來到江蘇松江縣,建立精舍,精勤修行凈土法門,每日課誦阿彌陀佛聖號。年紀七十多歲時,身心毫無病苦,預先告知往生日期,然後正身端坐而往生。(明高僧傳)附錄:山堂法師念佛修心術諸大乘經典,勸人往生凈土,因地有兩種,一是「定」,二是「散」。第一個是「定善」。是指即心觀想阿彌陀佛,憶念西方極樂世界依報正報教主伴侶,都是唯心所造本自具足的。我之心性當下即「空」故,阿彌陀如來本空。我心即「假」故,阿彌陀佛宛然顯現。我心即「中道」故,阿彌陀佛絕待不可思議。或者觀想蓮華開合,而我則居住在蓮華之中。蓮華閉合表即空,華開表即假,色聲香味形體相同,即表示中道。故經典說:『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眾生心想中,是故汝等心想佛時,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這乃是釋迦如來親自開示唯心三昧,圓妙常住的觀體。了知彼極樂凈土眾生、佛陀、依報、正報、色法、心法,都是我自心本性具足的功德,一切境界即為能觀想的本心。心外無佛,自性之外無有土,如此觀照不已,便可證得無生法忍。第二個是「散善」。用清凈真實的心,相信有西方極樂世界,一心不亂,繫念阿彌陀佛。一日至七日,聲聲不絕,念念無間。經云:『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這種只是依靠事相憶想彼國,而沒有空假中三觀,稱為「散善」。因此從事三種凈業(凈業三福,見注),只要迴向發願往生凈土,都可得生極樂世界。祖師智者大師說:『根有利鈍,因此修行有「定」、「散」之別。』觀佛三昧名為「定」,修其他的善業稱為「散」。散善的力量較微弱,不能滅除五逆之罪,而《觀無量壽佛經》說明的是觀佛三昧,因此可以滅五逆十惡罪往生。由此可知不論是定善是散善,或鈍根或利根,皆是往生凈土之因,都可以趨向無生,永無退轉!※註:凈業三福。《佛說觀無量壽佛經》:爾時世尊告韋提希:「汝今知否,阿彌陀佛去此不遠。汝當繫念,諦念彼國凈業成者。我今為廣說眾譬,亦令未來世一切凡夫、欲修凈業者,得生西方極樂國土。欲生彼國者,當修三福。一者,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二者,受持三歸,具足眾戒,不犯威儀。三者,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如此三者,名為凈業。」往生比丘第三之四明 梵琦梵琦。字楚石,俗姓朱,浙江寧波象山人。母親夢見太陽墮入懷中而生下梵琦。九歲時,出家於永祚寺。十六歲獲准剃度,依止晉翁詢法師,閱讀《首楞嚴經》而有所省悟。後來前往徑山參學於元叟端公,因緣不相契合。不久之後應皇帝詔請入京書寫經典,當他抵達北京時,聽到西樓的鼓聲,頓時豁然大徹大悟。於是再度趕回徑山,拜見元叟和尚,終於蒙受印證認可。元朝泰定帝年間(西元一三二四~一三二八年),出來主持浙江海鹽的福臻寺,後來遷往永祚寺,又經歷嘉興的本覺寺。皇上賜號為「佛日普照慧辯禪師」,接著再度遷往主持報恩、光孝等寺院。不久之後退隱於永祚寺,建築一間屋舍,號稱為「西齋」,一心一意專修凈業。有一次在禪定之中,見到廣大的蓮華充滿於世界之間,阿彌陀佛位居中間,清凈聖眾則圍繞在阿彌陀佛身旁。梵琦禪師曾作《懷凈土詩》傳於後世。現今收錄其百韻詩曰:『凡是想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親近奉事阿彌陀佛的人,應當恭敬合掌面朝西向,至心頂禮極樂故鄉所在之方。觀想阿彌陀佛之門實在是很容易進入,但是憶佛念佛之法門的確也是不可思議難信之法。阿彌陀佛普度眾生的弘願尤其深遠廣大,而我們信願念佛的菩提心更是要不變而久長。我們憶佛念佛的心,要如同嬰兒思念著慈愛的母親,就像遠遊他鄉的旅人遙望著自己的故鄉。每當到了傍晚的時候,以恭敬尊重的心來迎接夜裡初升的新月,用殷勤懇切的態度目送夕陽,此時心中則懷想著夕陽落處,西方凈土極樂故鄉的彌陀慈父。只要我們心想憶念得分明,就必定可以蒙受接引,因此無論如何,憶想彌陀的心不可以暫時遺忘。凡是念佛修行的人,日常飲食最好要素食持齋,並且要不斷地熏習佛法,這是最佳的修行方式。五辛應當全部斬斷,十惡要好好地提防。不用貪求名利,也不必勞苦地數說別人的是非好壞,只要以粗布棉衣遮蓋我們四大假合的幻身,以野菜淡飯填塞我們飢餓的空腸,擺脫去除多生的業債,抵抗我們充滿慾望九漏不凈的皮囊。我們的精神才稍微懈怠散慢,喜怒貪嗔的心念便開始紛亂撓攘。水滴雖微卻能漸漸盈滿器具,江流大海也始於點滴的水源。要努力地積集未來的功行,儘速令其具足圓滿,趁著現在依然體健身強。應當於清凈的室內敷設莊嚴的蓮華寶座,爐中焚起百種名貴之香,凡是新衣都必須先恭獻三寶之後才可穿著,種種美食要等待供養諸佛聖賢之後才可品嘗,不可以殘餘的燈油供佛,並且要以煎煮澄澈的凈水來沐浴佛像。要知道我們的色身終歸腐朽而如土石枯木,奉持戒律要如同皎潔明凈的冰霜。令我們的思慮遠離種種妄想顛倒,然後獨自正身端坐在床座之上。觀想思惟我們一剎那間即得高登極樂凈土,心中顯發出幽美的金光,色身骨肉的質礙都消融散化,虛空廣闊通達內外,而阿彌陀佛的極樂凈土就在這十方世界的中央。蓮華吐露出鮮麗繁盛的花萼,水波蕩漾於亮麗光明波光映照的池塘,清新的微風隨處地吹起飛舞,鮮艷多彩的旗杖於風中任意飄揚。處處座落著燦爛輝煌的金色宮殿,間雜著潔凈明亮的白玉高堂,樓閣用四寶精巧地組合而成,高台則以七珍晶瑩地點妝,階梯由如明鏡般的珍寶砌成,蓮華的華苞則是我們憩息居住的新房。奇特的珊瑚裁作成門檻,潔凈的瑪瑙砌製為橋樑,地面伸展著透明的琉璃,園林中有著柔軟的錦銹處處高張。屋內陳列種種美麗的座席,室外環繞著的儘是明亮的銀牆,上方覆蓋著玲瓏的羅網,土地平坦沒有高低上下的山岡。美玉的林處處相連,仙界的琪樹排列成行。樹上的水果碩大而甘甜如蜜,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就如同美妙的絲竹歌簧。高大的樹木自然地整齊對稱,青翠之綠葉片片都鮮艷相當。鸚鵡們一一地吟唱著歌曲,而雙雙聚集悠遊的則是美麗的鳳凰。極樂世界的蓮池沒有晝夜的分別,如明珠的水滴自動地演奏動人的樂曲宮商。流水的底部閃亮著晶瑩的金沙,悅人的輕風吹拂於蓮池的七寶岸旁。水池中高高低低地開放著各色的蓮花,或深或淺地在水中嬉戲遊玩的是對對的鴛鴦。群鳥身披著繽紛的色彩,美麗的鮮花散發出種種的奇妙芬芳。成千的枝葉朱紅鮮白地交錯著,上萬的花朵間雜著碧綠與鵝黃,身體無論如何的行為舉動都覺得輕鬆舒爽,鼻端絲毫的呼吸氣息都覺得無比的清涼,迦陵頻伽在前面跳躍鼓舞,共命之鳥在後方振翅飛翔,枝頭的黃鶯兒終日地輕聲吟唱,沖霄的白鶴們時時振奮地高聲引吭。既已悟達了空性,又那裡有所謂的「我」可以執著呢?同時也知道一切生滅法皆是痛苦無常。極樂世界到處有菩薩大士們談論著深妙的佛理,聲聞聖人們也共住在七寶的僧坊。到處都在宣說三藏十二部甚深的經典,開演著百千無量的偈頌辭章,字字都是直指人心的菩提道路,句句皆以般若智慧為乘載眾人的舟航,挽迴向外尋劍的痴客,喚醒向他人找頭的喪心顛狂。九品的蓮華標示出修行境界的粗妙,三乘教法有淺有深地同時弘揚,冶煉久了自然沒有塵垢礦土,篩選清凈而沒有粗糙的米糠,示現出真正的彌勒菩薩,咨問參學於具大智慧的妙吉祥(文殊大士)。聖賢們如雲彩般地眾多聚集,天樂時時自然地發出明亮和諧的聲響。極樂世界蓮花化生的,全是俊偉純真的童子之身,優遊自在而沒有多愁的女郎,個個都有語言的善巧辯才,舉止進退都是威儀美妙的翩翩步履,極樂世界處處永遠不斷地流露著如火焰般的光明,就如摩尼寶珠一樣明凈而比之更加閃耀光芒。不必懸掛著日月來放光明,又那裡有所謂的限制和界疆。飲食的是諸天的餚膳,而不是世俗的稻榖雜粱。肩上掛著自然如意的衣服,手上之缽自動地盈滿甘美的瓊漿,整個色身都非常殊妙清凈,含藏著光明而燦爛輝煌。袈裟如同瑞雲般籠罩在身上,美麗的瓔珞襯托著仙人的衣裳。遍往十方如微塵的國土,周遊於諸佛的菩提道場,十方世尊慈悲的容顏皆能夠去禮拜覲見,種種的資具可以隨意生出而持去佛前供養。專註傾聽如來的教化,而令有所得、有所證的執著心念剎時消亡,等到彈指之間回到極樂世界時,了知一切法於自性中本來具足,翻過來失笑從前心外求法的奔波匆忙。時時享受經行的快樂,誰說行住坐卧對修行會有所妨礙。整個極樂世界完全沒有戰鬥和諍論,遍地止息了一切的禍害災殃,無論南北之地皆受到阿彌陀佛威靈的加被,不管東西兩方阿彌陀佛的德育教化都普遍地彰揚。娑婆世界幾番經過時劫變化的大火所燒,四大海都已變成了耕地綠桑,而極樂凈土依舊毫無虧損,人民仍是壽命無盡身心健康。既不必徵召作戰也不用勞動服役,人人永遠青春皎好快樂安詳。滿耳聽到的都是法音之宣流,以禪悅為食而不用依靠世間的谷糧,心中永遠憶念著佛法,而沒有惡毒煩惱的痛苦憂傷。至於娑婆世界如果要說說它的痛苦,真叫人忍不住要涕流淚滂,佛陀的教法有幾個人能夠了解,邪見橫流之嚴重真是令人不得不悲傷。世人都寧願被貪嗔痴煩惱所束縛,自己甘心投入名利慾望的土坑。就好像和盜賊共住在一個村子裡,又如同在自己的家裡兄弟之間兵戈相殘。人人都只想金銀財寶堆滿了屋子,還想要稻穀糧食盈溢米倉。在山裡獵殺野雞兔子,到野外放牧成群牛羊,今生奪取眾生的性命他生必定冤冤相報,與人結下怨仇然後生生世世地痛苦償還。造業的人就算是在太平盛世也會遇到兇惡的盜賊,分離戰亂之時更是難逃刀槍之傷。好飲而耽溺於杯中之酒,痴迷而愛戀著風塵女郎,內心狂亂好像是脫離繩索的猿猴,意念賓士猶如野馬脫韁。放逸心志而使得生命半途摧折,英年之魂提早步入了黃泉山岡。干戈相鬥敗壞了禮樂倫常,相互爭奪遠離了堯舜盛世的禮義謙讓。不停的征戰攻伐使得邊地充滿了愁雲慘霧,不斷的戰火烽煙濃烈地沖達上蒼。整個村子全部遭到了殺戮,到處屍骨雜陳遍滿了內外城牆,鬼哭神號於蒙蒙的陰雨之中,含著悲凄哀弔為國犧牲的傷亡。年年凶災歉收使得人人盡皆餓死,棺木昂貴而少有人能夠安然埋葬,破墟瓦礫堆滿了禪林寺院,雜草荊棘長滿了學校廣場,政府不斷地徵召勞役增加賦稅,稻穀黍粱減少收穫而不再豐穰,想要念佛卻被種種的因緣阻撓,聞法讀經的功課也漸漸廢荒。既已知道凈土之樂與娑婆之苦,應當要整飾衣襟,像飛龍在天一樣地奮起精進,如同天鵝一般地高步騰翔,要承載看顧同群的飛雁(喻同參道友),不要像獨自跳躍於草原的野(鹿/章)(指獨自了脫生死的小乘人)。極樂世界的蓮台聖胎我已成就,凈土的法侶現在已經漸漸在望,將來就可以在七寶之地共同瀟洒優遊,於金台中一起自在翱翔,可以親見瞻仰阿彌陀佛大慈悲父。彌陀慈父的福德廣大無邊就如同大海汪洋,無量劫來的功德已經圓滿莊嚴,任何纖毫的過失都已銷亡。只要以至誠心、深心、迴向發願心期願往生,即可超越遙遠的距離而到達極樂世界,僅僅十念念佛即可具足遙至凈土的行裝,如果想要超越生死煩惱的魔界,從今天起就要虔誠至心歸依奉事阿彌陀佛無上覺王。』明太祖洪武元年(西元一三六八年),梵琦應皇帝的詔請,說法於蔣山(南京鐘山)。不久之後又一再受到皇帝的詔請。洪武三年(西元一三七○年)秋天,皇上詔問鬼神眾生的情形,梵琦於是居住在天界寺,收集經論作成一書。準備要上奏皇帝之前,忽然示現些微的疾病。過了四天,在沐浴更衣之後,書寫偈頌說:『真性圓明,本無生滅。木馬夜鳴,西方日出。』然後告訴一同應詔入京的僧人夢堂噩法師說:『我走了!』噩法師問:『往何處去?』梵琦法師回答說:『西方。』噩說:『西方有佛,東方無佛嗎?』梵琦高聲一喝然後往生,時年七十五歲。火化後,牙齒、舌頭及念珠都毫無損壞。(護法錄。西齋凈土詩)明 妙葉妙葉。明州鄞縣人(浙江鄞縣)。元朝與明朝之間出家為僧,精心研究天台宗的教理。專修念佛三昧,著有《念佛直指》上下二卷,其中直指心要一篇,破斥邪妄顯示真理,最為精細微妙。其文章曰:『有大雄力的本師釋迦牟尼佛,觀察這個娑婆世界有生、老、病、死、業力系縛的種種痛苦,因此教人念阿彌陀佛,求生極樂國土。然而現今距離聖人的時代愈來愈遠,人心世道澆漓淡薄,錯解「一切法在心」的意義,於是只認識心中攀緣六塵影像的妄心,認為極樂凈土在人內心之中,而不求生西方極樂世界。然而卻不知此攀緣六塵所產生於心中之影像,皆屬外在客塵,本無自體。外在的塵境若無,此緣影的妄心即滅,怎麼有樂土在此妄心內呢?又有人說:「悟道後便是佛土在心。既然見性了,那裡有反過來執著極樂世界這些六塵緣影的道理呢?」世間再沒有比這個更下劣的見解了。你如果想要悟得真實的本心,應當觀察所認取的六塵緣影之心,本來就在你的胸中,而胸住於身,身居於國土,同時一切的清凈或污穢的世界海,都在虛空之中。虛空沒有邊際,十法界的依報正報,一切都是在虛空之中,此虛空雖然很大,而我真實不動的本心,非有數量大小而又無邊的廣大。彼虛空在我真實本心之中,就如同一小片的白雲點綴在清凈廣大的天空之中,怎麼可以說一切的清凈或污穢的世界海不是在我們真實本心之中呢?然而佛陀說「諸法在心」者,並非在胸中妄想緣影的妄心內,乃是在於現前一念本來真實的心內,此本然真心離卻意識的知覺,超越感官的見聞,永遠斷除一切生滅增減的形相。既然一切的色身與國土都在此真心之中,則知極樂凈土、娑婆世界等境界,全都是我的心。在真心中任意的舍東取西,厭離穢土欣願凈土,熱衷地著相而求,皆不離開我們的真心。因此,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相好光明顯現時,即是我們自心的顯現。自心顯現時,即是彼阿彌陀佛現前。我的心與彼阿彌陀佛的心,彼佛與我心中自心之佛性,同是一體無二無別。故說「唯心凈土、本性彌陀」。並不是說西方沒有國土、沒有阿彌陀佛,不須求生極樂世界,而卻妄想執著在你生滅緣影的妄心之中,才叫做「唯心凈土、本性彌陀」。求彼阿彌陀佛即是求自心,要求得自心必須求彼阿彌陀佛,為何今日破滅佛法無明散亂的凡夫僧、閑散的道人、追求名利的儒生,與一般參究禪理之人,都不知道境界即是自心,求生並不妨礙真心的道理。反而在不二的法門當中,分內分外,辨別境界辨別自心。教人舍外境而取內心,背離境界而趨向自心,使得愛憎的情意轉多,分別的心念更盛。只要一分別境界與自心有二,便以極樂世界為外境,教人不必求生凈土。一分別其心與境有二,便妄指六塵緣影虛偽妄想的為自心,而認為極樂世界在妄心內。又自己思惟此妄心沒有形質,本來就沒有一切因果善惡、以及修行證悟之法,從此之後便任意虛妄地牽扯世俗的因緣,教人不須禮佛、燒香、燃燈、誦經、懺悔、發願等等,說這些是著相修行。而關於天堂地獄,以及極樂凈土無量無邊的他方世界,雖然曾經聽過名字,因為不曾見過的緣故,就直接說這些是沒有的。反而說,快樂就是天堂,痛苦就是地獄,這種見解實在是卑劣啊!世尊說這些人真是可憐憫者。不知我的本心實在是與諸佛的心性同一個理體,阿彌陀佛的廣大願力威德光明,在我的心中,接受我等凡夫愚痴的心力,護念一切的眾生而廣作一切佛事,無時無刻不引導於我。我的心亦在阿彌陀佛的廣大願心之內,念佛修行求生凈土,廣修一切的善行,而這一切的善行無不具含佛的德行。了知彼阿彌陀佛的德行,即是加祐成就我的三昧。因此知道,阿彌陀佛的願力,從初發心、到最後究竟成佛,沒有一法不是直接趣向我的心,因為我的心即是佛心的緣故。同樣地,我從無始劫來以至今生,乃至盡未來際,修一切的三昧,沒有一法不攝歸佛海,成就本來的佛性,因為佛心即是我心。如此一來依報、正報、色法、心法、因地、果德、清凈、污穢,雖然同是一心,而實在不妨一一自分,各住其本位。因為唯是一心之故,雖然清凈的世界和垢穢的國土有所不同,然而所求生的凈土又不出於我們的真心。因為一一自分各住其位的緣故,雖然同是一心,而必定要舍離垢穢而執取清凈。厭離垢穢的娑婆世界而追求清凈的極樂國土,如此則能感應道交,見到自己的本性彌陀。了悟一切法唯心,則雖然清凈與垢穢明顯地分別,依舊可以悟到唯心凈土。若能如是而修行,如同一滴水投於大海,便與大海同一味,如此才知大海即是自己。怎麼會有任何一種所作的善行虛妄而無果報,不能成就功德呢?鄉野的愚夫愚婦,雖然不了解佛法的道理,但是因為相信有彼西方極樂凈土,於臨命終時,反而能夠得以往生。畏懼妙有陷於偏空的修行人,因為誤認攀緣六塵而產生的影像為心,認為沒有外在的國土,因此雖然也在學道修行,還是不免遭受生死輪迴之苦。所以說凡是求生極樂凈土的人,應當以甚深的信心,發起殊勝的願力和堅定的行持,或者稱念佛名執持密咒,或者旋繞佛塔禮拜佛像、燒香散華供養諸佛菩薩,二六時中反省懺悔,排除所有世俗的外緣,一心專註觀想阿彌陀佛的白毫相光,若能如是精進修行而不懈怠或放棄,臨命終時自然便能往生彼國。並且更應孝順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受持三歸依,完整地持守種種戒律,而不違犯佛門的威儀。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導修行的人精進行持,如果能修如此種種之法,也可以往生彼國極樂世界。如此念念地求生凈土,正是無念無求亦無生,何以故,在精進的當下即是「無修」,而不是不修行叫做「無修」。人命無常,一個呼吸轉換之間就是來世,世俗塵事糾纏連環,生死輪迴的枷鎖不斷。如果不於塵勞煩惱憂鬱情結,以及得志適意而停不下來的地方,直下一割割斷,發起信願努力行持,儘力向上一跳,怎麼可以應念往生彼國極樂凈土。我今天恭敬作禮,奉勸諸佛子們,應當一心念佛努力修行啊!』(念佛直指)明 可授可授。字無旨,俗姓李,台州臨海人(浙江臨海縣)。年十二歲出家,十九歲得剃度,受具足戒。出家後潛心參究佛法,後來在靈隱寺遇到普覺明公,問答之間,疑情頓時獲得開解。元順帝至元年間(西元一三三五~一三四○年),主持大雄山的安聖寺。經過五年,遷移到隆恩寺。又過了兩年,前往真如寺,第二年,入宣政院(元代管理宗教事務和西藏的官署),被選為龍華寺的住持,後來作「休庵」於西邊的房舍,每天修習念佛三昧。明太祖洪武六年(西元一三七三年)又出來主持杭州的凈慈寺,居住兩年之後,有一天忽然集合大眾,告誡大眾應當精進修行,然後以手擊鼓而退堂。接著示現稍有疾病,正身端坐面向西方說:『我將要去了!』左右侍奉的弟子們請他書寫偈頌,可授揮手叫他們退下,並說:『吾宗本無言說。』接著就合掌,稱念佛號,聲音漸漸微弱而入寂往生。(護法錄)明 慧日慧日。字東溟,俗姓賈,台州(浙江)赤城人。幼年出家於本縣的廣嚴寺,學習教法於柏子庭法師,接著又遊行至上竺寺,依止竹屋湛堂法師,不久之後出來主持吳山的聖水寺。元順帝至正四年(西元一三四四年),下天竺寺發生火災,慧日應大眾的邀請,前往為之修理整新,等到寺院完成之後,又回到上竺寺居住。元順帝特別頒賜「慈光妙應普濟」的德號。明太祖洪武初年(西元一三六八年)應詔進入京城,皇帝下詔請他前往天界寺開山,恢復瓦官寺的舊跡,又令他於南京鐘山演說戒律。不久之後,回到上竺寺,辭去寺院的事務,專門修習《彌陀懺》。明太祖洪武十二年(西元一三七九年)七月初一,告訴弟子們說:『我夢見青色的蓮華在方形的池中生出,清新芬芳香氣襲人,我往生凈土的瑞相現前了!』在此之後四天,正身端坐,合掌念佛而往生,時年八十九歲。(明高僧傳)明 普智普智。字無礙,俗姓褚,浙江杭州人,出家於龍井寺。依止東溟慧日法師受持天台性具的學說,講經說法毫無滯礙。前後住持了四個道場演說佛法,天台宗的門風因此大振。晚年開演佛法於江蘇松江縣的延慶寺,因而在此終老一生。普智法師平日專修凈土法門,無論寒暑都不中斷。明成祖永樂六年(西元一四○八年)正月二日,稍有疾病。聚集大眾,然後端坐面向西方,念佛而往生。普智曾經註解《阿彌陀經》一卷。(明高僧傳)明 景隆、古音琴景隆。字祖庭,號空谷,江蘇蘇州陳氏的子弟。幼年即不吃葷,喜好打坐,好像入於禪定的樣子。年紀稍長,追隨弁山懶雲和尚,參究叩問禪宗心法。年二十八歲時出家於虎邱(山名,江蘇吳縣西北),明仁宗洪熙年間(西元一四二五年)獲得度牒而出家為僧,依止石庵和尚於杭州靈隱寺。不久就往天目山,精進刻苦鑽研參究,一日忽然有所省悟,於是即刻前往拜見懶雲和尚,終於蒙受印證肯定。景隆既行持向上參究的禪宗,同時又以凈土法門勸導人們,曾經著作凈土詩一百零八首。有人問到永明禪師「四料簡」的宗旨,他回答說:『參禪的人執守話頭,自認是在作守靜的工夫,更不用再做別的事,而念佛求往生、朝暮禮拜課誦等事,都是他們所不行持的,這個叫做「有禪無凈土」。像這樣的參禪,並不是參禪的正法,這就是執守一個死的話頭,不異於土木瓦石無情之物,安住在此禪病的人,十個當中就有八九個,沒有辦法能夠救拔。如果是真正得到禪門宗旨的,就如同水上的葫蘆,按住它便又轉動,活活潑潑地,如果這樣地參禪,不輕視念佛往生之道,朝暮禮拜課誦也能夠遵行,不論往左或是往右,無不是道,這就是所謂的「有禪有凈土」啊!』又說:『念佛這一個法門,是修行的捷徑。應當要看破我們色身,知道它是不實在的,了解這個世間是虛妄幻化的,只有西方凈土可以歸向,只有念佛才是依靠。無論念得快念得慢,高聲念低聲念,統統沒有限制。只要令身心清閑淡泊,心中默念而不忘失,無論是寂靜、熱鬧、清閑或是忙碌之時,都是專一佛念而不起第二念。若能如此用功,忽然有一天碰到境界、觸著因緣,恰巧遇到轉身向上的一句(即明心見性),才知道常寂光凈土實際不離當下此處,阿彌陀佛從來不曾離開自心。然而如果執著著心想開悟,反而卻成為障礙。只要以信心為本,一切的雜念生起時,心思都不要隨它而去。若能如此一直修行下去,縱然沒有開悟,死後也可以往生西方凈土,並可以次第的進一步修行,絕對不會退轉。優曇和尚教人提起「念佛者是誰?」或者說「那個是我本性阿彌陀?」說這種方式是攝心念佛、參究念佛。如今我們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只要老實平常的念去就可以了。』景隆年五十幾歲時,曾經自己作骨塔銘文,而他往生的時間,沒有辦法考據。當時又有一位叫做琴公的人,字古音,是福建蔡氏的後代,曾經作念佛警策偈曰:『一句阿彌陀佛,即是宗門頭則公案,譬如騎馬拄杖,把穩生涯一段。不拘四眾人等,持之悉有應驗,行住坐卧之中,一句彌陀莫斷。須信因深果深,直教不念自念。若能念念不空,管取念成一片。當念認得念人,彌陀與我同現,便入念佛三昧,親證極樂內院。蓮胎標的姓名,極功之者自見。親見彌陀授記,便同菩薩作伴。自此出離娑婆,一路了無憂患。直至無上菩提,永劫隨心散誕。依得此道歸來,決定成佛不欠。』(名僧輯略。空谷集)明 寶珠寶珠。不清楚他的出身,曾經遊行於浙江的杭州、嘉興一帶,無論冬天、夏天都只穿一件衲衣,托缽乞食以自活,夜間住宿則沒有一定的處所,整日念佛不絕於口。別人和他說話,只是簡略地回答一兩句而已,接著又立刻不斷地念佛。後來在海門寺,突然好像瘋顛發狂將近半個月之久。一日有個僧人呵斥他說:『你平日都能老實修行,現今應當給世間人作榜樣指標,怎麼可以變成這樣呢?』寶珠於是說:『若是如此,那麼我走了!』然後要求沐浴,沐浴完畢之後,安然地站著往生。(往生集)明 本明本明。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通州(河北通縣)的靜嘉寺,梵行清白,勤於講經之業。後來停止講經,專心修習凈土法門,二六時中精進地禮拜念佛,數年而不更改。有一天突然得了一點小病,自知往生的時間已到,於是事先告訴大眾。後來身心安然而往生,往生後異香七日不散。(往生集)明 義秀義秀。溫里人,明世宗嘉靖初年(西元一五二二年),居住在河南長垣縣的讚歎庵。每日課誦阿彌陀佛聖號十萬餘聲,日夜沒有間斷,如是修行歷時五十多年。他所經行的地方,地板的磚塊磨出了凹洞,人們曾經嘗試把它補平,但是時間久了又成了凹洞。當時有一個貧窮的孩子,沒辦法養活自己,來依止義秀法師,義秀收容之。居住一段時間之後,此人有一些不好的行為,義秀呵斥他說:『你真是賊啊!』不久,此人果然約集了黨羽,乘著黑夜襲擊義秀,剛開始襲擊時,義秀念佛的聲音仍然非常宏亮,再次打擊時,念佛依然未中斷,但是已經比較小聲了,一直等到氣盡,念佛的聲音才停止。(紫柏老人集)明 雪梅雪梅。蘇州人,行為處事很奇異,不拘束於戒律,喜好吟詩。明世宗嘉靖年間(西元一五二二~一五六六年),遊行到南京,住在報恩寺。每次見到法師講經,往往笑曰:『亂說!亂說!』平日專修凈土法門,動靜之間毫無間斷。不久又回到蘇州,住於竹堂寺。年紀八十幾歲時,忽然向大眾辭行,約定日期準備往生,大眾僧於是集資為他準備龕柩。到了約定的那天,雲集了很多送行的人,雪梅笑道:『你們才布施幾文錢,便想要逼取老僧的性命,還早、還早呢!』大眾於是轟然而散。過了幾天,雪梅自己端身正坐在龕柩之中,安詳寂靜往生。(雪梅紀略)明 性專性專。字守庵,俗姓張,蘇州崑山人,年少即剃髮出家,到處參訪善知識。後來拜見妙X法師,受具足戒,並聽聞其《法華經》的講座。之後辭別而去,往山頂居住,行頭陀苦行。一日十二時之中,只有持誦《法華經》,修習甚深的禪定。曾經在空中,見到西方極樂世界的七寶池呈琉璃色,深遠廣大無有邊際,於是將此事告訴妙峰法師,妙峰說:『這是觀行剛開始成就的瑞相,如果不生起取著的心,就是善的境界。』性專因此隱秘而不向別人說。在石城有一尊百尺高的彌勒菩薩像,明世宗嘉靖年間(西元一五二二~一五六六年),經過戰亂的兵火,聖像的金漆已經脫落了,性專於是為之整新,又建築石殿,與聖像相稱配合,因而感應佛像放光,黑夜光明得像白天一般。明世宗嘉靖二十三年(西元一五四四年)秋天,迎請傳燈法師,講《佛說阿彌陀經》,有人請他換講《彌勒上生經》,性專說:『不必如此,我聽說阿彌陀佛與彌勒菩薩,有同樣殊勝的身相,同等的智慧,十力、四無所畏亦是如此,我將使大眾們同悟本性彌陀,亦即是本性彌勒,先游於西方極樂蓮華凈土,然後再參預龍華勝會啊!』到了嘉靖二十五年(西元一五四六年)仲冬十一月,沐浴更衣,命令大眾擊鐘誦經,然後趺坐而往生。在此之前的數日,他的衣服中生出靈芝一朵,大於拳頭,呈紅白色。(法華持驗)明 祖香祖香。臨江(江西)新喻人。居住于山東龍潭寺,專精修行凈土法門。有一位名為王傑的居士,建築屋舍迎請他居住。有一天,祖香告訴王傑說:『我某一天要回家了。』大眾苦苦地請他留下來。祖香說:『是回極樂世界的家啊!』等到那一天,祖香自己鋪好座具,面向西方而坐化往生。當棺木抬入山區之後,自動地生出火焰而焚化。(往生集)明 圓果圓果。字祇園,另有一字曰幻空,不清楚他的出身。年少時為安徽鳳陽府防衛守護山區的指揮使。後來放棄官職,出家於五台山。圓果博通經論,頓悟直指人心的禪法。曾經東遊到蘇州杭州一帶,當他登座說法時,在大白天里如細雨般地落下多彩繽紛的天華。明世宗嘉靖三十四年(西元一五五五年),浙江中部有倭寇作亂,一直掠取劫奪到了北新關,當時圓果正好在杭州的佛慧寺,巡撫(各省的行政長官)胡宗憲,聽說圓果的道行很高,於是迎請他出山,商議退敵的計策。圓果推辭而說:『不用三日,劫賊就會自己撤退了!』三天後,軍中的士兵們看到雲層中有神兵數千名從天而降,攻擊倭寇,倭寇退敗逃竄,大家都認為是圓果的道力所致。圓果臨終那一天,交代弟子十年後才將他火化。到了約定的十年後,眾人抬著棺木到野外,準備火化,棺木忽然自己起火燃燒,很快地全部都化為灰燼。當時圍觀的出家、在家眾有千人之多,都看見雲層中現出了西方凈土的境界,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寶蓮池、金沙之地。樓閣宮殿,都是金、銀、琉璃、玻璃、硨、赤珠、瑪瑙所裝飾而成的。池中開出青色、黃色、紅色、白色的蓮華,白鶴、孔雀、鸚鵡、舍利、迦陵頻伽、共命之鳥等,種種奇妙的境界,與佛經所說的沒有絲毫的差別。過了一會兒,突然間天樂響起振動於天空,一段時間之後才消失。(獪圍)明 真清真清。字象先,俗姓羅,長沙(湖南)湘潭人,年少時記憶力特強勝過一般人。年十五歲,中秀才。十九歲,家裡遇到災難,因此前往南嶽衡山伏虎岩,依止寶珠和尚,剃髮出家、受具足戒。曾經參究「無」字話頭,有一天因為所乘之船撞到岸邊,而有所省悟。寶珠和尚往生後,真清就居住在覺皇寺。他曾經罹患背痛的疾病,有一夜夢到關公(伽藍護法)給他醫藥,不久之後病就痊癒了。後來向南遊行到天台山,於是在當地結茅屋居住。接著又遷往華頂的天柱峰,修習大小彌陀懺六年,空閑的時間則開示天台宗的十乘觀法、闡明一心三觀的宗旨,前來歸附學習的人日漸增多。又應王太初居士的邀請,前往昔日永明禪師的道場,講解《觀無量壽佛經疏妙宗鈔》一百日。真清平日勤於修習五種懺悔,私下持誦《觀無量壽佛經》,以及《梵網經》(心地品)。有一夜,夢見七寶的宮殿美妙綺麗,諸寶行樹交錯成行,並見到阿彌陀佛、觀世音、大勢至二大菩薩,正當真清在展身禮拜之時,旁邊有沙彌拿給他一面牌子,其中寫著:「戒香薰修」,自知是中品往生的瑞相。明神宗萬曆三十一年(西元一六○三年)正月,獲病。把他所儲蓄的財物,全部交給五台、雲棲、西興等寺院供養僧眾。當時有人送藥石(過午之後的食物)給他,真清拒絕地說:『我往生凈土的因緣已經成熟了,祥瑞的聖境也已暗中顯現了,不久之後就要辭別這個娑婆世界,我要藥石作什麼呢?』正月七日,絕食,只飲檀香水,預期於二十九日往生,又與大眾講說一切法無生的道理,教誨開示甚為懇切。到了二十九日夜裡,起身告別大眾說:『吾逝矣!』眾人請問:『不知和尚往生凈土,居於九品之中的那一品位?』真清回答說:『中品中生也。』大眾說:『為什麼不是上品上生呢?』答說:『我因持戒的戒香所薰,階位只在中品。』說完後,安然地往生。過五日後,相貌顏色仍然紅潤如同在生之時。火化之日,到處充滿濃郁的香氣,骨頭堅硬鏘鏘有聲,時年五十七歲。(明高僧傳)明 明證、真定明證。字無塵,俗姓魏,浙江會稽人,天性敦厚純樸沉默寡言,年少就不喜腥臭的葷食,常常想要出家。二十歲,到附近的寺院。遇到五台山的龐眉老和尚,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樣子,於是請求歸依為其弟子,老和尚說:『你三年之後,才可剃髮。應當先修習苦行,學習各種經典。』明證因此前往叢林,作種種粗重的勞務。學習楞嚴咒,每天只誦一個字,夜裡則禮拜觀世音菩薩,一直到天亮而不休息。經過三年,楞嚴咒才誦完。有一天突然病倒,卧床七日,全身發痛,好像在抽筋換骨一樣。病好之後,夙世的智慧頓時開通。然後,五台山的老和尚又來到,為他剃髮,受具足戒,並交代付囑他終身持誦《法華經》,明證於是就打開經典朗誦,毫無任何的滯礙。不久之後,《華嚴經》、《涅槃經》及其他的經典,也都能夠讀通。明證於是告訴老和尚說:『我想要盡形壽乞食,供養老和尚,以報答師父的恩德。』當天晚上,老和尚就不知去向了。明證每天誦《法華經》一部,每日只吃兩餐,除了三衣、經典和缽之外,不作任何的積蓄。凡是人家布施供養他的,得到之後就馬上施捨出去。如果有人和他說話,只是和他微笑而已。如此精進簡樸地修行,有三十年之久。有一日誦經,神情不悅的樣子,弟子問他原因,答說:『我持誦經典一生一世,期望求生凈土,難道還要墮入紅塵嗎?』於是更加精進誦持三年。有一天,突然拍桌子大笑說:『我現在不到紅塵去了!』後來前往參謁雲棲蓮池大師,回來走到山谷之中的時候,告訴侍者說:『你回去告訴徒眾們,我明天就要去了!』第二天,徒弟們都趕到山中,明證問說:『現在是什麼時辰?』回答說:『正午!』明證於是命令徒弟準備熱水,梳洗沐浴,然後端坐念佛,誦「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誦到「清凈大」即閉口不誦,此時大眾都聽到空中大聲地誦:「海眾菩薩」,並傳來濃厚芬芳的異香,而明證已經合掌往生,如入禪定一般。七天後,開龕柩,當時正值炎熱的夏天,但是相貌儀容宛如生人。享年五十歲,時為明神宗萬曆二十一年(西元一五九三年)。明證有一位弟子真定,字靜明,出家後秉受師父的訓示,精進勤奮地念佛,求生西方極樂凈土。同時又禮拜《華嚴經》、《法華經》以及諸經典。恭造佛像並且齋僧,修習種種苦行。年七十二歲時,預先說明往生的日期,到那一日,果然面向西方,念佛而往生。(理安寺紀)明 明玉明玉。字無瑕,俗姓劉,西蜀(四川)人。出家後,到處參訪名山,參究叩問諸善知識,精進苦行超乎常人。曾禮拜《華嚴經》、《法華經》,一字一禮拜。明神宗萬曆二十三年(西元一五九五年)正月,忽然告訴弟子說:『我業緣系縛於娑婆世界已經七十二年,而今將要歸去了!』於是斷絕食物,不停地念佛,念了十日,聲音響亮猶如洪鐘。臨命終前,沐浴之後端身正坐,持念珠念佛,聲音漸漸地憂傷急促,不久突然大聲地說:『佛!佛!佛!倒駕鐵牛歸佛國!』聲音斷絕後即往生。(憨山夢遊集)明 法祥法祥。字瑞光,俗姓周,紹興(浙江)嵊縣人。年少就有出世的志向,參訪嘯岩老人,嘯岩開示他念佛法門。於是剃髮出家,居住於南嶽衡山的側刀峰,形影從不離開山林。專一志向老實念佛,以豆子記數,日夜勤奮精進修行,從不躺著休息,人稱他為「豆兒佛」。不久,眾人前來聚集而成叢林。明神宗萬曆三十八年(西元一六一○年)二月六日,要求沐浴,禮佛之後,告訴大眾說:『瓜子熟也,正落蒂時!』大眾之中沒有人明白他的意思。法祥於是進入屋裡盤腿而坐,命令大眾唱念佛號,合掌而往生,往生時山前聽到有音樂聲。(憨山夢遊集)明 袾宏(蓮宗八祖)袾宏。字佛慧,號蓮池,杭州仁和沈氏的子弟。年十七歲,中秀才,以學問德行著稱。鄰居有一位老婦人,每日念佛號數千,袾宏問她是何緣故,老婦人說:『我的先生持佛名號,臨命終毫無病苦,與人拱手作別而往生,因此知道念佛的功德,不可思議。』袾宏從此之後即歸心於西方凈土,書寫「生死事大」四個字,放在桌子前面,以自我警策。年三十二歲出家,拜謁X融、笑岩諸長老大德,參究「念佛的是誰」,有所省悟。明穆宗隆慶五年(西元一五七一年),乞食到雲棲山,看到山水景色極為幽靜,於是定居下來。雲棲山本來一向多虎,袾宏為之放瑜伽焰口,虎即不再為患傷人。有一年大旱不雨,居民請求他為大家祈雨,蓮池大師回答說:『我只知道念佛,並沒有其他的方法。』大眾堅持地請求,大師於是就拿木魚出去,循著田埂而行,稱念佛號,即時大雨如傾盆般地跟著下起,隨著大師腳步所到的地方即下起雨來。眾人非常歡欣喜悅,於是互相聚起來為他準備建材、造立屋舍。四方的僧人也日漸地前來親近歸附,於是此處成為一叢林。蓮池大師主張凈土法門,痛斥狂禪。著作《阿彌陀經疏鈔》,融會事理,統攝上中下三種根器的眾生,內容極為淵博深奧。當時有一位名為曹魯川的居士,寫信給蓮池大師,其中大略是這樣的:『夫釋迦牟尼世尊有三藏十二部的教典,這就是所謂在廣闊的大海,張開眾多的網,又所謂有大的倉庫也有小的倉庫。我們只應該談大以包容小,怎麼可以反過來舉一而廢多呢?最近我們鄉裡間有在倡說要經無量劫才可以成佛,只有漸次修行而沒有頓悟成佛之事。這種「歷劫成聖,必漸無頓」之說的漸教,雖然也是聖人說的,未嘗有不是之處。但是以漸教而廢棄頓教之法,那就有差錯了!尊者(指蓮池大師)您內心秘密地體悟圓頓的教法,而外在顯示凈土法門,諸佛也是有這樣在度化眾生,這是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奈何最近以來這些聽教的信眾,只想要以阿彌陀佛一位聖人,而盡廢其餘的十五位王子(註:《法華經》(化城喻品)中,大通智勝佛有十六王子,皆已成佛,阿彌陀佛是其中之一。)。以凈土一部經典,而廢除三藏十二部的所有經典。那麼這是不才如我者所不願聽聞的。當今雖然是末法之時,然而眾人的根機,難道沒有利根、鈍根的差別嗎?有如釋迦世尊,為大迦葉、為憍陳如,他的說法是如此。為善財、為龍女,他的說法又是另外一種。《楞嚴經》中,二十五位聖人,各個證得圓通,而文殊菩薩所稱嘆的,又是不一樣。正是所謂的昨日定,今日不定。又所謂說:我是空,而且又不是空;說:我是有,而且又不是有。這就是能夠善巧方便應機說法,而不專執一門為主。活活潑潑地,如水上葫蘆一樣,按了就轉動,限制不住它。假如像木樁釘住一點、守住一個洞窟,怎麼能夠利益人天大眾呢?我所期望的,希望尊者您,為凡夫大眾開示凈土法門,而遇到利根器的就直指最上乘的佛法,能夠圓融通達,不限制於一個立場角度。使得大鵬鳥和小麻雀,各自安適於自己的處所,這樣不是盡善盡美嗎?另外,佛陀所說的《華嚴經》,乃是無上的一乘圓頓教法,是如來稱乎本性的究竟了義之說。尊者您卻以之與《阿彌陀經》並稱,這樣好像已經有些不妥當。您又因此而著作論疏(指《阿彌陀經疏鈔》)讚歎高推極樂凈土,使凈土法門凌駕於華嚴之上,所謂的「朱紫混淆」大概就是說這種情形吧!因此我同時期望尊者您,為凈土根器的人說凈土法門,為華嚴根器的人說華嚴,大家不要互相譏誚攻擊,但是也不要相互混雜紛亂,這才是真正的流通佛法,才是五教同時宣揚,三根全部攝受,何必一定要刻舟而求劍(指因無知而用錯誤的方法,去追求想達到的目標。),彈雀而走鷂(指因小失大)呢?』蓮池大師回信曰:『華嚴具足了無量的法門。而求生凈土,也是華嚴無量法門中的一門。就時代的機緣而言,我們的本意是要藉由此凈土法門而入於華嚴的境界,並非是要推舉此一法門而廢除華嚴。你來信說我以《阿彌陀經》與《華嚴經》並稱,因此而有著作論疏,使凈土法門凌駕於華嚴之上,如果真有這樣的論著,此論著又是誰作的呢?要知道,華嚴就如同天子,有誰能使王侯大臣種種百官,凌駕於天子之上呢?就算是我也不曾使之平等並稱啊!我在《阿彌陀經疏鈔》中,特別說明了華嚴是究竟圓滿的道理,而《阿彌陀經》只得到此究竟圓滿的少分,是華嚴經的眷屬之類的,因此兩者不是並稱的。其次,來信又說,應當隨著眾生的根機給予教化,為適合凈土的人說凈土,為適合華嚴的人說華嚴,此意甚妙。但是其中有兩個意義:第一、「千機並育」,千種根機的人都能夠得到教化,這乃是如來出現於世間的大事,並非敝人我所能作為的。因此曹溪六祖專弘直指人心的禪法,豈是六祖不能通達其他的教法?慧遠大師建立東林的蓮社,也不是只會接引鈍根的人。至於雲門、法眼、曹洞、溈仰、臨濟,雖然五宗同出於曹溪六祖之根原,然而其教授指導眾生的方式也稍有差別。各個門派祖師,施設不同的方便教法,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何況是像我這樣一個凡夫呢?如果隨便地學習古人,昨日定,今日又不定,散漫而沒有一定的師承,多變紛亂而不專一。名義上說是要利益眾生,實在是誤人子弟。何以故?「我為法王,於法自在。」只有法王才可觀察眾生根機給予不同的教化。我們自知是平民,卻要號稱國王,這就不可不謹慎小心了!第二、演說華嚴則必然收攝凈土,說凈土也一樣可以貫通華嚴。因此說華嚴的自己專說華嚴就好,說凈土的就自己專說凈土,這固然也是可以並行而不違背的。然而現今之人只知道華嚴比極樂凈土廣大,卻不知道阿彌陀佛即是毗盧遮那如來。另外,龍樹菩薩入出龍宮誦出《華嚴經》,而卻願生西方極樂世界。普賢菩薩為華嚴會上的法王長子,卻又願生西方極樂。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一同輔佐毗盧遮那佛,號稱華嚴三聖,也同樣願生西方凈土。這些都有確切的依據,就如同明月星辰一樣的明白清楚。居士你將提倡華嚴使之風行四方,而卻與文殊、普賢、龍樹等菩薩的願力相違背,這又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況且李通玄長者所著的《西方合論》里列出十種凈土,極樂雖然說是權宜,而華嚴權實融通、理事無礙、事事無礙。因此淫房和殺生之地無非是清凈的道場,何況七寶莊嚴的極樂世界呢?婆須密多以淫慾度眾生,尚且皆是古佛示現的妙用,何況萬德莊嚴悲智具足的阿彌陀佛呢?居士你遊戲於華嚴的無礙法門之中,而卻礙於極樂凈土,這又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我和居士你同為華藏世界的莫逆之交、同道良友,而居士你卻不明白我區區之心。而且我又願意拉居士為極樂世界清凈蓮胎的骨肉兄弟,希望居士你不要置我於外啊!』曹魯川居士又寫信來說:『諸多不是究竟了義的經論,例如普賢行願品和《大乘起信論》,都稱讚演說凈土法門,這豈是沒有原因的?然而在《華嚴經》中,卻未曾提及。這在《西方合論》中所列的第十凈土就更清晰明白。《法華經》里所列出的十六王子,裡面雖有阿彌陀佛,但是並未曾定為唯一的至尊。其中讚歎持經的功德,旁枝地說到極樂凈土,實在是在說明女人往生凈土的因果。《首楞嚴經》中二十五位聖者所證的圓通,文殊菩薩並沒對其分別高下,只說「方便有多門」,又說「順逆皆方便」。但是以修行的快慢不同,在沒有高下差別之中,又未嘗沒有指示和歸向的目標。因此歸結於觀世音菩薩的耳根圓通為最上,而不推崇讚許大勢至菩薩為第一。又更加貶斥評論為:「無常」,為「生滅」。而像賢首、清涼等大師,極力地標示小、始、終、頓、圓等五教,這是大家都認為得體適當的,可是其中卻未嘗評論到凈土。禪宗這個門派,尤其是特別地掃蕩排除凈土法門。例如齊己禪師說:「唯有徑路修行,依舊打之繞。但念阿彌陀佛,念得不濟事。」又說:「如果和以前一樣地舍父逃走,流落他鄉,東撞西磕,苦哉阿彌陀佛!」像這一類的語言,有人以為是太苛刻,可是難道是毫無原因的嗎?而齊己禪師既然這麼說,想必是有他的道理啊!所以通達佛法的人一再地說道:「無量阿僧祇劫的辛苦修行,不如於一念間證得無生法忍。」又說:「於當下一念緣起悟入無生,就能超出三乘權巧方便之學。」何況無論三乘或一乘,主要就是在說明「無我、無我所」,而今天往生凈土的人,念佛的我為能生,極樂凈土為所生,自他能所的分別極為清楚,生滅的現象極為明顯,而愛憎取捨的心念又紛亂不止,這些種種的缺失,真是多得無法盡舉。我們看看自古以來弘揚凈土法門的人,必定說:「華開見佛悟無生」,一定要往生凈土見了阿彌陀佛,才能從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或者阿彌陀佛,教誨他一切法無生的道理,這個時候才能開悟,如此似乎是比較曲折遲緩。再說華嚴世界毗盧性海所現的法界全身,就如同人身有八萬四千毛孔,而東方的藥師佛、西方的阿彌陀佛,各各在其中的一個毛孔,說法度眾生。假如我們拋棄掌握全身的機會,而入於一個小毛孔,這不但是把大海與水泡本末倒置,又像是蒼蠅不投向廣大的虛空,而猛穿窗紙以求出路,這些比喻大概就是在說這種事吧!先前不才我所寫的書信中所說的:「為適合凈土的人說凈土,為適合華嚴的人說華嚴。」我自認為是不違背諸佛的法門,也是為了尊者您本人的片片真心。而尊者您卻想要牽引我入蓮池苞胎,那就如同古人所說的:「把人捉入迷途中」,以及所謂的拋棄金子而擔取稻草一樣。尊者您座下的聽者徒眾,從杭州來到蘇州的人,無非津津樂道於九品往生。私下地和他談論,只要一涉及上乘佛法,則駭然心驚、張大眼睛發楞而不知所措,有的更反過來嘲笑上乘佛法,像這種過失,是在弟子們呢?還是在大師您呢?大丈夫的氣勢胸量,應當浩然衝天,以廣度眾生為急務。既然已經舍俗出世了,也開堂授徒了,也敷座弘法了,不但不具有大丈夫的作為氣度,反而只有街坊老齋公、老齋婆的行為舉止,等到突然被伶俐的人問著,被明眼人逼到,不知道是要向虛空北斗中藏身,還是要向鐵圍山裡藏身呢?佛法大事非同小可,希望尊者您重新審慎思量吧!』蓮池大師又以書信答覆說:「委屈您賜來的書信之中,玄妙的言詞、高超的辯才,深沉廣博層層無窮,實在是令人欣羨之仰慕之。然而我私自以您關愛我至深,而言詞卻太過浪費周章了,如果您想要弘揚禪宗、貶抑凈土,也不必說很多,何不說:「三世諸佛,被我一口吞盡。」既然一佛也不立,哪一個更是阿彌陀!又何不說:「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既然寸土都沒有了,何處更有極樂世界!只要用這兩句話,那麼你來信的內容就攝無不盡了。如果我現在要一一回答你,恐怕犯了斗亂諍論的過失;如果不回答,則此於佛法深義大有關係,終究不可以沉默不語,所以膽敢在此約略地陳述之。你書信說到不了義經典才談說凈土,而以(普賢行願品)、《大乘起信論》當作談凈土的不了義經。《大乘起信論》暫且不說,(普賢行願品)以一品而統攝八十卷《華嚴經》之全部經義。從古至今,誰敢議論其為不了義經典。居士您獨推崇《華嚴經》,而卻排斥(行願品),(行願品)是不了義,那麼《華嚴經》也是不了義了!另外,你來信又說《法華經》授記往生極樂凈土的,是女人修持的因果;那麼,龍女成佛,也只是女人的因果嗎?你又說阿彌陀佛只是十六王子之一;那麼毗盧遮那佛也只是二十重華藏世界的第十三層而已啊!居士您獨尊毗盧遮那,奈何您卻不知毗盧遮那與阿彌陀是平等不二的。來信又說到《楞嚴經》選取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而捨棄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更貶斥之為無常、生滅。那麼憍陳如尊者體悟「客塵」兩個字,可以說是通達無常而不取無常,並以此契入不生不滅的深義,何以不能入選為圓通法門呢?果真說:「觀音登科中舉,勢至下第落選。」難道你不曾聽說「龍門點額」之比喻(龍門點額是古代傳說,鯉躍龍門,若越過者魚化為龍,若不過者則只是龍門點額,依舊為魚,用以比喻雖是科舉落第的人,未必無有真才實學。),而卻作齊東野人之道聽塗說!你的來信又說到齊己禪師,將古人勸人念佛的偈頌,逐句的註解其語,古人說:「唯有徑路修行」,則附註說:「依舊打之繞」(依然輪迴打轉)。古人說「但念阿彌陀佛」,則附註說「念得不濟事」(念了也無濟於事)。居士您既然通達禪宗之法,為何不知道這是禪宗祖師當下為人解除執著、捨棄束縛的方便語,如今你卻把它當作真實不變的教法去體會,而死在語言文句之下呢?若是如此,古人有言:「踏在毗盧頂上行」,如此則不但阿彌陀佛無濟於事,毗盧遮那佛也無濟於事。像這樣子的語言,祖師大德的語錄傳記之中,有百千萬億之多。老朽我四十年前,也曾用這些話來逞口舌之快,用之來自豪自己的文章。後來知道慚愧了,從此再也不敢如此去做,到了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感覺到羞愧臉紅耳根發熱呢!又齊己禪師說:「求生西方的人,猶如舍父逃走,流落他鄉,東撞西磕,苦哉阿彌陀佛!』現在我可以回應他說:『如今卻是如子憶母,還歸本鄉,舍東得西,樂哉阿彌陀佛!」居士您且說說看,這句話和齊己禪師所說的相差多少?又來信說道:「多劫修行,不如一念得無生法忍。」居士已經證得無生法忍了嗎?如果已得,則不應該以念佛的「我」為能生,以「凈土」為所生。何以故,即念佛心即是凈土,誰為能生?即凈土即是自心,誰為所生?不見能生、所生而往生凈土,故終日生而未曾生,這才是所謂真正的無生。如果一定要人不可以往生,然後才稱之為無生,這是斷滅空,不是真正「無生」的旨意啊!來信又認為以「華開見佛,才能夠體悟無生。」則是曲折遲緩。居士您通達禪宗,難道不知從執迷而得開悟,就如同從睡夢中醒過來,又如同蓮華開放。念佛的人,有現生見性的,是蓮華頓時盛開的。有往生後開悟見性的,是蓮華開於比較久遠之後。眾生的根機有利鈍之別,功行也有勤奮與懶惰之分,因此華開有慢有快,怎麼可以一概以為曲折緩慢呢?又來信把華嚴比喻為人的全身,把西方凈土比喻為毛孔。往生西方的人如同把全身放入毛孔之中,是大海與水泡本末倒置,像這樣子的大小比喻是沒有錯的。但是,居士您既然通達華嚴宗的思想,怎麼只許以小入大,不許由大入小。況且大小相入,正是華嚴十玄門的一玄啊!舉華藏境界不可說不可說無量無盡的世界,而入於極樂凈土的一朵蓮華中,尚且不能盈滿此蓮華一片葉子中一芥子那麼微小的地方,那麼又何妨把全身投入於一毛孔之中呢?來信又告訴我這個荒山野僧說,只要問到上乘佛法,就駭然心驚張大眼睛發獃。居士您不是說:「適合華嚴的要告訴他華嚴,適合凈土的開示他凈土法門。」如今這些鈍根之輩,正適合求生凈土,你何不給他適應病症的葯,而強要喧擾吵雜他們呢?你又說道,老朽我既然出世修行開堂授徒,不具有大丈夫的作風謀略,而作老齋公老齋婆的行為舉止,一旦被伶俐人問到,被明眼人逼迫到,是要向虛空北斗里藏身呢?還是要向鐵圍山裡藏身呢?老朽我從來不敢承擔「出世」之名,自己認為也沒有什麼「大丈夫」的作風謀略,這些姑且放下不談。而居士您把修行凈土的人,貶斥輕視為老齋公老齋婆,那麼就如同古人所說,這不是貶斥愚夫愚婦,而是貶斥文殊、普賢、馬鳴、龍樹等大菩薩啊!豈只是文殊、普賢、馬鳴、龍樹,還有慧遠大師、善導大師、天台智者大師,永明延壽大師等諸菩薩、諸善知識,都是齋公齋婆嗎?劉遺民、白居易、柳宗元、蘇東坡等諸大君子,都是齋公齋婆嗎?就算是齋公齋婆好了,只要是念佛往生者,即得不退轉菩薩之地位,怎麼能夠輕視貶斥呢?況且齋公齋婆,雖然平庸無智低下卑劣,然而卻是很恭敬地遵守戒律規矩,像這樣是正確的,還是愚痴呢?而那些聰明智慧善於言詞辯論的人,喜歡任意狂妄地談論般若,在吃肉吃飽了之後,又來找僧人閑聊禪理的人,真是魔啊!愚人的長處就在於他能安於樸實木訥,我自己曾真心地思惟:我寧願被說是老齋公老齋婆,也不願做老魔民老魔女!至於所謂的伶俐人、明眼人來問到、逼到,那麼老齋公老齋婆不須高登虛空北斗,也不必遠赴鐵圍山,就只要在伶俐漢的咽喉處安單居住,在明眼人的眼珠里敷座而坐,何以故?要教他暫時閉住口頭三昧,要他迴光返照。居士您推尚華嚴而極力的毀謗凈土,老朽我專修凈土而不斷地讚歎華嚴,如果居士你靜下來的時候,暫且試著去思惟一下,此事為什麼會這樣呢?又你來信說我勸你求生凈土,就譬如叫你拋棄金子而擔取麻草,是顛倒行事,太過於屈辱居士您了!但是我以為這樣的比喻尚未親切,現在代為作一譬喻:譬如有一農人,拜訪於大富長者的豪門之前,拿出請帖,想要邀請大富長者到他的田園農舍。旁邊聽到的人都嘲笑他,可是農人卻又重新再次打掃自己門前的小路,準備再去邀請富人前來遊玩。在旁嘲笑這位農夫的人說:「富貴的主人前一次沒有責備你,已經是很幸運了,難道你還要再去邀請一次嗎?」農人回答說:「我看到很多富貴的人家,有的是雖然富有卻沒有仁義;有的是外表富有而實際上是貧窮的;有的是還未富裕就先驕慢了;有的是為富人掌管庫藏財物,而卻自以為是富人。況且像「金谷」這樣美的花園、像「郿塢」這樣巨大的庫藏,於今又在哪裡呢?而我以一介田園農舍的老翁,安享自在太平之樂,因此忘了自己的低下卑賤令人憐憫,而卻去邀請大富長者與我同享田園太平之樂,我現在知道錯了!」於是大家相視大笑而散去。』蓮池大師平日廣修一切善行,以資助凈土的行業。當時戒壇久已停止而不傳戒,蓮池大師於是令求戒的人,自己具備三衣,在佛前受戒,蓮池大師為之作證明。大師又訂定《水陸儀文》、以及《瑜伽焰口》等儀軌,以救拔幽冥眾生之痛苦。並開設放生池,著作《戒殺文》,因此而受度化的人甚多。明神宗萬曆四十年(西元一六一二年)六月底,忽然進入城裡,告別弟子們和故舊朋友說:『我將往他處去。』回到山裡之後,設茶點告別大眾,大眾都莫測他的意思。到七月初一的晚上,入法堂說:『明日我就走了!』第二天晚上,入方丈室,示現些微的疾病,閉目靜坐。等到城裡所有的弟子們都來到山上,蓮池大師於是又張開眼睛說:『大眾老實念佛,不可搗亂作怪,莫壞了我的規矩!』然後面向西方稱念佛名而往生,時年八十一歲。(雲棲法匯)明 如榮如榮。字大賢,杭州(浙江)海寧縣人。壯年時從事屠宰業。有一天,為豬所咬傷,心中突然有所感觸體悟,於是到縣城之北的寺院,剃髮染衣為僧。後來歸投雲棲蓮池大師,當時已經六十歲了!白天隨著大眾操持作務,夜裡則持誦佛名,精進勤勞而不懈怠。明神宗萬曆九年(西元一五八一年)生日的那一天,設置齋飯供養大眾僧,長跪於佛像蓮座之前,高聲稱念「願生西方」者三次,大眾環繞著為他念佛,然後安詳地合掌而往生。(雲棲紀事)明 如清如清。字法原,俗姓阮,紹興(浙江)上虞縣人,剛開始出家於西湖的龍井寺,後來進入雲棲山依止蓮池大師,於是更加堅志念佛。除了念佛之外,又誦《法華經》,六時禮拜。明神宗萬曆十一年(西元一五八三年)得疾病,重病卧倒在床持續了數個月,有一天病危時,聽到大殿中的念佛聲,忽然張目注視地坐了起來。到了半夜,合掌恭敬地注視著阿彌陀佛的金容,頭部向上仰慕企盼而往生。(雲棲紀事)明 廣制廣制。字安廬,不清楚他的出身,年少時夢見進入「金盤庵」合掌站立在琉璃燈下,面向著西方三聖的聖像,庵內寂靜而無人影,心中非常澄凈清澈,夢醒之後覺得非常快樂。年紀稍大的時候,又夢見進入「安隱庵」,看見觀世音菩薩作思惟憶念眾生的相貌。自此以後發起了出世修行的志願。年二十歲時出家,參拜雲棲蓮池大師,聽大師開示說西方極樂凈土沒有生死輪迴的痛苦,於是歡喜踴躍地說:『我從今以後,知道了歸向棲息、安身立命的地方了!』於是專精研究凈土法門,作懷想凈土的詩,以及許多的詞曲歌賦,大多是清新溫婉朗然可誦,現在摘錄他《懷凈土賦》的序言:『所謂清凈太平的國土者,即是西方極樂的珍奇世界啊!其中讓人涉水遊玩的是清凈的瑤池和美玉的水洲,使人登高步履的則有七寶的階梯和金黃的行道。極樂世界游化來去的都是證悟法身的大菩薩,是諸上善人所徘徊往來的地方。極樂凈土其世界的繁華、宮殿的美好,超過了仙鄉的玄妙廣闊,遠勝於天宮的莊嚴壯麗啊!所以諸佛交贊於十方世界,盛名記載於一切經典,難道不就是因為其國土的美妙殊勝,其修行成佛之簡易快捷嗎?不論是它的名聲超越於其他所有的國土,不論是體性不同其他的世界(只要具足信願行,帶業伏惑亦可往生,此不同於他方凈土。),只要一離開娑婆輪迴的地方而往生西方,最後必然能夠達到無生的果地。如果不是出離世間厭惡五欲、怖畏生死無常者,哪裡能夠欣向仰慕凈土而志願喜樂之呢?如果不是窮究玄奧的不可思議境界,深信佛法確定不移者,哪裡能夠遙遠地懷想西方而愛好渴求之呢?這也就是我為什麼神往思戀、念念系著,不論日夜夢醒之間心中總是懷想著西方,而好像我已經到了極樂世界一樣的緣故了!我洗凈了一切的根塵染污,將思念的心託付於安樂凈土,由於實在不堪憶念思慕之苦,因此姑且書寫極樂的美景以寄託我的情懷,其歌賦曰:真如本性寂靜遼闊,始終不變而隨緣感現,有流逸於穢濁而成為充滿泥沙的世界,有繫念於清凈而成為黃金珍寶的世界。極樂世界所莊嚴的種種境界,實在是阿彌陀佛大行大願而成就的。因著世自在如來的因緣而發起,托著法藏比丘而確定真實的正基。極樂世界的殊勝莊嚴,或者在甚深的經典中被讚歎,或者受歌詠於種種的凈土詩中,這些都可由聖者真心的如實語之中得到印證,千萬不要以凡夫無知的妄想執著而產生疑問。極樂世界是那麼地遙遠幽深、玄妙美好,見識不廣的人守著自己的邪見而不能深信,信根淺薄的人執著於自己的妄情而不能明了。就如同小鳥低飛於蓬茅野草之間,沒辦法想像大鵬御風飛行於長空的優遊高遠。理體如果沒有事相就不能彰顯,果地如果沒有正因也沒有辦法顯現。我顧慮到將來恐怕如同迷失的羊群一般、哭泣於生死輪迴的叉路上,因此我堅守執持佛號回歸極樂故鄉的穩當易行之道。由於親見了種種往生凈土的靈驗事迹而發願西歸,看破自己的生命無常而隨時準備向西而行。依循著先聖修行的軌跡,棲息於永恆不死無量壽的庭園,假使諸上善人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與之相聚,又何必因不信而停留於疑城,剎那間解脫無始劫來生死的束縛,優遊於諸法無生的高尚情懷。身披著輕柔的衣服隨風飄拂,手持著振動的金錫鈴鈴作響,籠罩於寶樹茂密枝葉的清涼覆蔭,踩踏著清新美妙朵朵盛開的蓮花。望著美麗蔚藍的天空心情高昂想要飛翔而上,於高處回顧著虛空而迅速往返。登高於天際間飛行的樓閣,俯看著幽遠深邃下界的大地,以任人高飛的蔚藍晴空為寶蓋,用高聳青翠的樹林為屏障。牽引隨風飄揚的綠葉枝條,撫摸含著晶瑩露水萬紫千紅的花朵。雖然尚未登堂入室親見佛陀,但已經先得到長生不死之壽命,心意既然已經契合於一切法無生的妙旨,於是可以如履平地的深入於極樂世界重重玄妙之境界。緩緩地優遊於通達十方的道路,而條條道路毫無滯礙無不通達,任憑心眼空曠開朗地周視四方,隨意自在地逍遙往來。腳踏在柔軟而輕勾衣裳的如蔭綠草,步履於覆蓋著腳掌的落花繽紛,看看鸚鵡們輕盈地舞蹈飛翔,聽聽迦陵頻伽動人悅耳的歌唱。涉著蓮池的八功德水而出浴,隨著自己的意願而高低流動,滌除身心種種塵垢的污濁,洗去五蓋煩惱的昏昧迷濛。追隨遠公大師的芳軌,步履於善導大師的玄蹤,這個殊勝莊嚴的聖境,就是阿彌陀佛所居住的地方。兩旁的行樹整齊夾道而為引路,美妙芬芳的蓮華盛開相連以為居處。林間高聳著富麗堂皇的殿宇,四方座落著玲瓏朱紫的樓閣,美麗的紅霞流映在亭園的窗欞之間,明亮的金光透照於綺麗的門庭之內。鳥兒晝啼而夜息,花朵夕合而晨開,天樂繁繞於微風樹葉之際,經典演說於流水響動之間。庭園內充滿著藍田的美玉,流水間淺沉著赤水之明珠,舉起衣祴以盛著供佛的花,飛越虛空前往諸佛身旁去聽法,突然地從此消失而出現於彼,恍惚之間時有而時無,任意地於剎那之際神通變化,就如同十方三世萬億的佛陀一樣。內心寂靜氣定神閑,身心與世界都捨棄忘懷,凡事沒有任何的掛礙煩惱,在所有的因緣中,寂靜的真心從不生起一切相的執著。長飲般若智海之波濤,如大鯨一般吸食百川。駕御著清風而行,衣角隨風地高飛飄揚。法鼓琅琅清脆地振動迴響,異香芬芳濃烈地四處飄散。由林間經行而出的是蓮池海眾,於空中散落繽紛寶花的是天外飛仙。聆聽水鳥之法音,唱和著石中迸出的流泉,同時宣說空有之理,疏通聖教第一義諦之篇章。深入即相離相的境界,妙用出入於有無之間。齊一空有的差異而達平等之旨,忘情真假之分別而悟得甚深妙道。既然所謂的中道也不存在,同時也泯除了一心三觀的圓修。談不二之法於毗離耶城,推崇維摩詰居士的沉默不言;合萬物於自己之一心,回歸於同體本然的佛性。』後來不清楚廣製法師的去向。(凈土雜詠並序)明 真緣真緣。字慧廣,俗姓姚,常州(江蘇)無錫縣人。年三十歲出家,周遍地參訪於諸方的長老大德,經過了十六年,終於修得念佛三昧。明神宗萬曆二十二年(西元一五九四年),居住於浙江明州的阿育王寺,親眼見到佛陀的舍利放光,光中現出本師釋迦牟尼佛,於是發願要燃身供佛,逐一地去請求眾僧,希望大家布施枯木柴火,當時每個人都布施給他一束木柴,堆積起來而成為一個高座。真緣於是取香油塗滿身體,結跏趺坐在木柴堆上,合掌恭敬稱念佛號。當火勢燒到身上時,身體馬上變成灰燼。此時大眾皆看到五色的光,從真緣法師的頂門放射而出,光中現出菩薩的金身,高二尺多,光明照耀於四方上下,久久之後才滅去。(獪園)明 傳記傳記。浙江寧波鄞縣人,個性喜好獨居,每日以課誦《法華經》為主要的功課,讀誦的總數達到九千七百多部,世人稱為「法華和尚」。明神宗萬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官員虞淳熙舉辦法華三昧懺,傳記法師長期禁足修習三次,總共修行了九個寒暑,屢次獲得祥瑞的感應。後來居住於杭州的西溪道上,親自挑水背柴,做種種的佛事,有人說:『和尚您還在作這些有為的功德啊!』傳記法師大聲的喝斥說:『無為法的功德豈在有為法之外嗎!』明神宗萬曆四十一年(西元一六一三年)七月,辭別弟子們,稱念佛名三千聲,唱《妙法蓮華經》經題四次,面向西方,合掌而往生。第二天,頂門仍然有暖氣,異香滿室。(法華持驗)明 德清德清。字澄印,晚年自號「憨山老人」,浙江金陵蔡氏的子弟。母親夢見觀世音菩薩抱個童子送給她,然後懷孕。等到誕生之時,有白色的胞衣重複地包著。年十九歲出家,精進用功專心念佛,有一天晚上,夢見阿彌陀佛現身站立於虛空之中,正好就在日落之處,阿彌陀佛的面容及相好光明,清清楚楚了了分明,自此以後,阿彌陀佛的聖相燦爛耀眼,時時顯現在面前。不久之後至五台山修習禪定,體悟明白了本有的自性。後來又刺血書寫《華嚴經》,每下一筆,同時念一聲佛號,久了之後,動靜一如佛號不斷。明神宗萬曆十年(西元一五八二年),清簡地閑居於牢山(山東膠州灣),李太后命令人送金銀給他建造寺院,並賜寺院名為:「海印寺」。太后曾多次派遣宮中的使者前往修造許多塔寺,當時有些與這位使者有怨仇的權貴人士,唆使東廠的太監假扮道士前往擊鼓鳴冤,以侵佔的名義上報於朝庭。這件事牽連到了憨山大師,因此被判處「私造寺院」之罪,命令還俗並從軍駐守雷州(廣西)。憨山大師隨著他所到之處,穿戴著儒士的衣帽為眾生說法,又發下弘揚經典的大願,造論註疏《楞伽》、《楞嚴》等經典。明神宗萬曆四十二年(西元一六一四年),奉皇帝的詔令,恢復僧人的資格,退役回來時經過廬山,結茅庵於五乳峰之下,效法慧遠大師,依照六時的次序,更加精進地修習凈土法門。當時有一名為海陽的參禪人,向憨山大師求受戒法,因而問到修習凈土法門的要旨,憨山大師說:『釋迦牟尼佛所開示修行了脫生死的方法,雖然說是方便有多門,但是只有念佛求生凈土的法門,最為直捷簡要。這個法門,乃是佛陀無問而自說,三根普被,四眾全收,不只是權巧為下根人施設的方便法門而已。經典說:「若要清凈佛土,應當要清凈自己的心。」現在要修行凈土的功業,必定要以清凈自心為根本。要清凈自心,第一先要戒根清凈。身的殺、盜、淫三業,口的妄語、兩舌、綺語、惡口四業,意念的貪、嗔、痴三業,這十種惡業,乃是地獄、餓鬼、畜生等三途的苦因。而今持戒的要點,首先必須三業清凈,如此則心地自然清凈。於此清凈心中,厭離娑婆世界的痛苦,發願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建立念佛的正行。然而念佛必定要生死心切,先能斷除一切的外緣,單單提起一念,以一句「阿彌陀佛」為我們的命根,念念不忘失,心心不間斷。二六時中,行住坐卧,不論是拿起湯匙舉起筷子,身體的轉動迴旋俯仰上下,或者動靜閑忙之間,於一切的時刻,不愚痴不迷糊,除了阿彌陀佛之外沒有其他的所緣。如此地用心,久久之後自然純熟,乃至於睡夢之中亦不忘失,無論清醒與睡眠一樣都能念佛如此則念佛的工夫綿密不斷,打成一片,這就是念佛得力之時也。如果能夠念到一心不亂,臨命終時,極樂凈土的境界現前,自然而然不被生死所拘束,感得阿彌陀佛放光接引,此是必定往生的有效驗證。然而一心念佛執持名號固然是正行,又必須以觀想作為資助,如此則更為堅實穩當。釋迦牟尼佛為韋提希夫人開示十六種妙觀,便能於一生之間所作皆辦了生脫死。現在你應當於十六種觀法中,隨意選取一種觀想,或者單單觀想阿彌陀佛以及觀音、勢至二大菩薩的妙相莊嚴。或者觀想極樂凈土清凈的境界,就如同《阿彌陀經》所說的蓮華、寶池等等,隨著各自的意願作一種觀想。如果能夠觀想得清楚明了,則二六時中,好像現在就在極樂凈土中一樣,那麼臨命終時,於一念頃頓時就往生西方。應當要這樣地去用心修行,並且精持戒律言行,永斷惡念煩惱,以此清凈的本心,觀想憶念阿彌陀佛而相繼不斷,往生凈土的真正因行,不外乎就是這些了!』又有一位名叫凈心居士的人問到:「念佛的工夫不能夠相續成片,請法師開示。」憨山大師說:『修行第一個要點,就是要「生死心切」,想要了脫生死的心不真切,如何能夠念佛相續而打成一片呢?況且眾生無量劫以來,念念妄想紛飛,情執的愛根堅固障蔽了我們的本性,即使今生出家修行,何曾在短暫的一念之間痛切為了解脫生死。日用平常之時念念隨順著情執之流,未嘗反省思惟。今天只以虛浮的信心,就想要斷除多劫以來的生死,這就如同所謂的以一杯水要救一車木柴的火一樣,那裡有這種道理呢?如果真的是生死心切,念念如救頭髮燃燒之急,只恐怕一失去人身,百劫再也難得人身。而將此一聲佛號咬住不放,一定要敵過紛飛的妄想。於一切處,念佛的心念念現前,不被妄想執著所遮蔽障礙。如此痛下苦到懇切的工夫,久久之後必然純熟,自然相應,不求工夫打成一片,而自然成片了!此事全部要靠自己著力用功,如果只是將念佛做表面工夫,那麼你修到驢年,也沒有得力受用之處,現在必須要勇猛精進,千萬不要再拖延懷疑了!』憨山大師在廬山住了幾年,後來又到六祖慧能大師的曹溪道場。明熹宗天啟三年(西元一六二三年)十月,示現些微的疾病,告訴人們說:『老僧世緣將盡矣!』然後沐浴、焚香,端身正坐而往生,當時有一陣光明照耀了整個天空,享年七十八歲。(夢遊集)明 傳燈傳燈。俗姓葉,浙江衢州人(即今衢縣)。年少時跟隨著進賢映庵禪師剃髮出家。隨即參謁百松法師,聽聞《法華經》時心中恍然有所領會。接著又問百松法師何謂楞嚴大定,百松法師瞪大眼睛四顧而視,傳燈隨即契入。百松後來以金雲紫袈裟傳授給他。傳燈一生修習《法華》、《大悲》、《光明》、《彌陀》、《楞嚴》等懺法,不曾虛度一日。後來居住於幽溪的高明寺。在此之前有一位當地人,名為葉祺,把親人埋葬於高明寺的後面。有一天葉祺夢到神人告訴他說:『高明寺這個聖地道場,將會有肉身菩薩在這裡大作佛事,你應當把墳墓趕快遷走。』當時葉祺並不相信。不久之後全家人都病得很嚴重,於是心中恐懼而趕緊遷移墓地。隔天,傳燈就到了高明寺,隨即在當地建立天台宗的祖庭,風聞而前來學法的人,從四方聚集而來。傳燈曾經在新昌的大佛之前登座立義說法,大眾都聽到石室之中有天樂響亮和諧共鳴的聲音,一直到說法結束之後才寂靜下來。傳燈曾經著作《凈土生無生論》,融會了空、假、中,一心三觀的義理,闡述發揚凈土法門。又有一篇法語,最是懇切精要,其文曰:『楊次公(楊傑)曾經說過:「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凈土。」對娑婆世界有一個愛念不能放下,則臨命終時必定為此愛念所牽引,何況是有眾多的愛念執著呢?求生極樂有一念不專一,則臨終時必定為此散亂之念所轉,何況有多念的散亂不一呢?所謂的「愛念」,有輕的,有重的,有厚的,有薄的,有正報的,有依報的。如果一一列舉它的項目,則父母妻子、兄弟朋友、功名富貴、詩詞文章、道術技藝、衣服飲食、屋宅田園、山林流泉花草樹木、奇珍異寶古董玩物,實在無法一一數盡。有一念之心不能忘懷,這就是愛念。有一念之心不能放下,這也是愛念。有一個愛念存在心裡,則心念不專一。如果有一念不能專一,那麼就不能夠往生凈土了!』有人問:『淡薄愛念有什麼方法呢?』回答說:『想要淡薄愛念,無過於專一心念。』又問:『專一心念要用什麼辦法呢?』回答說:『想要專一心念,莫過於淡薄愛念。凡是心念不能專一,都是由於散亂心向外攀緣他物的緣故。心念散亂攀緣他物,都是由於向外追逐境界而使心念紛紛擾擾的緣故。娑婆世界有一個境界,則眾生就有一念執著之心,眾生有一念執著之心,娑婆世界就有一個境界,眾緣和合在心內撓亂動搖,趣向心外賓士放逸,內心與外境交互的馳逐,紛紛亂亂猶如滾滾的塵沙。因此,想要淡薄愛念執著,則莫若斷除外境,一切的境界皆空,則萬緣自然寂靜。萬緣都寂靜,則自然能夠專一心念。既然能夠專一心念,則愛念攀緣的心就全部止息了。』又問:『斷絕外境有什麼方法嗎?』回答說:『斷絕外境者,並不是摒除放棄一切的萬有,也不是閉起眼睛而不看事物。而是在當下的境界里,了知其虛妄不實之性,契入真實的本體,而空去其虛幻的枝末。一切萬法本來不是自己而有的,所以會「有」是因為情執的關係。因此情執在則外物存在,情執空則萬物空。萬法既空,則本性自然地顯現。本性顯現則情念自然地止息。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並非勉強而得來的。《楞嚴經》所謂的能見之性與所見之外緣,都是妄情想相而成,都是如同幻化於虛空之華,本來一無所有。此能見之性與所見之外緣,原來都是菩提覺性妙凈明體,云何於中有是有非有好有壞呢!因此,若是想要斷絕外境,則沒有比體悟萬物的虛幻不實更好的方法。體悟到萬物的虛幻性,則情執自然就斷除。情執一斷,則愛念就不會產生,而所謂的「萬法唯心」就顯現了,心念專一的工夫也就成就了。因此《圓覺經》說:「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妄心一去除,真心自然顯現,這是沒有一點間斷差錯的。功效的迅速,猶如擊鼓即出兵一樣。學道之士,在這個地方應當盡心儘力去下工夫!』問曰:『淡薄愛念的方法已經聽法師您的耳提面命了,而「專一心念」的方法又是如何呢?』答曰:『專一心念的方法有三種:一是信、二是願、三是行。求生極樂世界,以切實深信為開始。此必須遍讀大乘經典,廣學祖師的教法。凡是開示闡明凈土法門的書,都應當一一去參究研讀。如此則能了悟:極樂世界原來是我唯心的凈土,不是心外的他方國土;阿彌陀佛原來是我本性的自佛,不是心外的他佛。第二是修行,修行的法門有二,一是正修、一是助修。正修行又有兩個,一是稱佛名號,二是觀想。稱念名號的,就如同《佛說阿彌陀經》所說,七日執持名號,達到一心不亂。一心不亂又分為「事一心」與「理一心」。如果口裡稱念佛名,心中繫念於阿彌陀佛的名號,如此聲聲相續,心心不亂。假使心念攀緣於外境,即時收攝令其回到佛名。這個必須是要發決定心,斷除對未來的妄想,遠離世間俗事,放下攀緣的散亂心。使念佛的心漸漸增長,從漸漸到持久,由少至多,一日二日,乃至七日,畢定要成就一心不亂的工夫才停止,這就是所謂的「事一心」了!如果能夠如此,則往生極樂世界的凈因已經成就,臨命終時必然有正念,那麼想要親見阿彌陀佛垂手來接引我們往生凈土,也就是確定不移的事了。而所謂的「理一心」,也沒有別的,只要在「事一心」時,念念之間能夠明了通達,能念佛的心,所念的阿彌陀佛,過去現在未來三際平等,十方世界互相含融,不是空也不是有,沒有自也沒有他,無去無來,不生不滅。現前這一念念佛的心,便是未來往生凈土之清凈世界。念而無念,無念而念。無生而生,生而無生。於無能念所念之間,而精進熱誠地念佛,於一切法無生無滅之際,不昧事相地努力求往生。這就是從「事一心」之中明了「理一心」!其次,正修行中的第二種:「觀想」,完整的解說就如同《觀無量壽佛經》中所開示的。所觀的境界共有十六種,其中觀想阿彌陀佛是最重要的。應當觀想阿彌陀佛一丈六尺的身高,作紫磨黃金色的形像,站立在蓮華池上,作垂手接引眾生的姿態。身上有三十二種大丈夫相,一一相有八十種隨形好。這兩種「稱念名號」和「觀想」的正修行,必須要互相輔助而行。凡是行住睡卧之時,則一心稱念佛名,凡是靜坐的時候,則心心觀想阿彌陀佛。經行疲倦了,就坐下來觀想佛,靜坐之後起座,則經行而持念佛號。如果能夠在行住坐卧四威儀中,修行而不間斷,那麼往生凈土就是必然的事了!「助行」也有兩種;第一,世間的助行。例如孝順父母,行世間的仁慈,慈心不殺生,圓滿受持種種戒律。一切利益眾生之事,若能迴向往生西方,則無非是助道之行。第二,出世間的助行。例如六度萬行,種種的善行功德,讀誦大乘經典,修習各種的懺悔法門。同樣也必須迴向往生凈土以資助正行,如此則一切出世間的善行亦無非是凈土之行。更有一種微妙的助行,那就是每當經歷一切的外緣境界,應當要處處用心。例如見到眷屬,應當把他當作西方的法侶眷屬來想,以凈土法門來開示導引他們,令他們減輕愛念而專一佛念,將來永遠作同悟無生的法侶眷屬。如果生起恩愛的念頭時,應當思惟憶念極樂凈土的法侶眷屬,是沒有情執愛戀的。何不應當得生凈土,而遠離此種貪愛執著。如果生起嗔恚的念頭時,應當思惟憶念極樂凈土的法侶眷屬,絕對不會有衝突惱害,何不應當得生凈土,而遠離此種嗔恨惱害。如果受苦時,當念凈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如果受樂時,更應當憶念西方凈土之快樂,是無止盡無對待的。凡是經歷一切的外緣境界,都是以這種意旨而推廣之,則無論一切的時間處所,無非都是往生凈土的助行。第三,發願。往生凈土的舟航,要以「信」為船舵,「行」為船隻的竹篙、木槳、桅杆、繩纜,以「願」為風帆。如果沒有船舵,則無有方向指南。沒有竹篙、木槳、桅杆、繩纜,則船隻不能運行。沒有風帆,則不能乘風破浪快速地到達目的,所以在「行」之後要說明「願」。但是願有通別之分,有廣狹之分,還有普遍和局限之別。所謂的「通」,就如同古來祖師大德所立的迴向發願文。所謂的「別」,則各隨自己的意思而發願。所謂「廣」,即是四宏誓願,上求佛道下化眾生之願。所謂「狹」,是衡量自己的力量,先求決定往生凈土。所謂「局限」的,例如依照定時的課誦,隨著大眾一同發願。所謂「普遍」的,是時時發起信願,處處標定心志,決定要往生凈土。但是必須要合於四宏誓願之體,不得擅自任意地立願。如果依此「信」、「願」、「行」三種法修行,必定可以往生凈土,急速得以面見阿彌陀佛。一切的凈土法門,都不外於此三者也!』傳燈每年都修行四種三昧,自己身體力行率領大眾,精進勇猛修行不懈。曾經註解《楞嚴》、《維摩詰》等經典,每當註疏書寫時,必定披穿受戒的袈裟。傳燈法師前前後後應邀講經有七十多期。年七十五歲,預知臨終的時間已至,親手書寫「妙法蓮華經」五字,又一再地高唱經題,然後安詳地圓寂往生。(法華持驗。凈土法語)明 古松古松。山西平陽人,幼年時出家於五台山的羅寺,每日不斷精進修行,因而證得念佛三昧。他所居住的山上多虎,古松為老虎說戒,並為其命名,虎群從此不再傷人,而且一叫它的名字就馬上來到。明神宗萬曆十三年(西元一五八五年),到京口(今江蘇丹徒縣),建立凈業禪林。古松法師平時常常潛居山谷,坐在樹下修習禪定,如是經過三十九年。有一日,合掌舉手,向大眾告別然後往生。往生後只有入龕柩,並沒有建塔。明思宗崇禎四年(西元一六三一年)四月八日,龕中忽然現出五色的光彩,打開龕柩一看,只見古松法師的色身依然結跏趺坐端正莊嚴,面貌如同生人。到了清世祖順治十五年(西元一六五八年)十月二日,又再次地現出寶光,異香滿室,經過三日才散去。(鎮江府志)明 仲光仲光。字法雨,號佛石山儂,浙江錢塘戴氏的子弟。母親夢見有僧人以袈裟覆蓋她的身體,後來就生下仲光法師。仲光從小就厭惡葷食腥膻。年十四歲,投靠靜明法師剃度出家。十八歲,受戒於雲棲寺。遊歷參學於各個講經道場,學習天台宗的教觀思想,深入一佛乘的義理。明神宗萬曆二十二年(西元一五九四年),在金陵參拜了紫柏禪師,親自承受他的授記印可。接著返回武林山,走到十八澗的時候,由於喜好其林木山谷的幽深不凡,因此就在當處誅除茅草堆疊石塊,建構了一個小屋舍。有一天因為耕作掘地,挖得一塊殘缺的石碑,知道是古代的「理安寺」,因此而重新建築之。後來四方的僧人競相聚集而來,而成為一座叢林道場。仲光法師隨著根機而引導教化眾生,於禪堂之外,另外再開設念佛堂。當時正好憨山德清大師到來,因而與之商訂念佛堂的規約制度,將一天分為十二時,人眾平均而分為六班,每班各六時,經行念佛,禮拜迴向。其他班的人員則各個靜坐,隨著聽聞的佛號而跟著默念,或者學習觀想,動中和靜中的修行兩者兼得。明思宗崇禎九年(西元一六三六年)七月十五日,忽然示現些微的疾病,告訴弟子說:『今日天氣晴朗,我想要到遠方去!』弟子說:『師父生病,想要到那裡去呢?』仲光說:『你認為我生病嗎?』說完就拄著拐杖走出寢室,然後結跏趺坐,集合大眾,交待吩咐後事。正好有蔡居士來到,仲光高興拍手笑說:『居士你正好來為我證明,其他的人則來不及等待他們了!』因而書寫偈頌曰:『一句彌陀五十年,分明掘地討青天。而今好個真消息,夜半鐘聲到客船。』書寫完畢後,轉頭看看左右,然後投下毛筆而往生。(凈土全書。理安寺紀)明 金童廟僧金童廟的僧人,不知道他的法名,金童廟位於江蘇常熟的北門。這位僧人每天持著一個板,在街頭巷尾之間打板,然後高聲的唱曰:『無常迅速,一心念佛。』大眾都不認為他有什麼特異的。明思宗崇禎十三年(西元一六四○年)三月,突然向所有的鄰舍告辭說:『好好念佛,老僧去矣!』眾人都不了解其緣故。第二天,僧人在佛前拈香,合掌稱念佛名,然後端身正坐而往生。(凈土約說後跋)明 海寶海寶。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常州(江蘇武進縣)的天寧寺。相貌甚為樸實,人家和他說話,從不回答一句話,只是微笑而已。殘破的僧服充滿了虱子跳蚤,有空時則面對佛像席地而坐,上上下下地捉著虱子,但是都未捉離他的身體。海寶常常募錢買蔬菜豆腐,供養寺里的僧眾。又聚積受布施的金錢,懇請眾僧誦經禮懺,自己則一心念佛迴向,每年都是如此。明思宗崇禎年間(西元一六二八~一六四三年),翰林學士鄭胙長,邀約海寶法師朝拜南海普陀山,海寶先是答應,但不久又跟他推辭掉了。鄭胙長起程之後,常常見到海寶在前面的陸地上行走,想要追又追不上。等到登達山頂進入大殿,海寶又在大殿裡面。派人邀請海寶法師一同回去,又不願意。等鄭胙長回到常州郡時,即到寺里等候海寶法師回來。海寶的弟子說:『師父重病卧床已經一個多月了,昨天才起床呢!』鄭某於是向人敘述海寶法師的神奇特異,常州郡的人因此才恭敬信仰。有一天,海寶自己盤腿端坐,安然地念佛而往生。(凈土晨鐘)明 大雲大雲。字萬安,俗姓郭,仁和人(浙江杭州)。出家於永慶寺,受具足戒於雲棲寺。平日居住在北郊,專志修習凈土行業,前來依止的人非常多。因此募款建立吉祥寺,殿宇寮房燦然興盛,於是成為一個大叢林。其共住的規約,完全依秉雲棲寺的制度。不久,示現些微的疾病,於是斷絕飲食,專意稱念佛號。如是經過一個月,其間如果有人前來探視他的,大雲就說:『阿彌陀佛不憶念,想念我作什麼?』臨命終時,告訴弟子智經說:『為我洒掃乾淨,阿彌陀佛來迎接我了!』說完就端坐念佛而往生,時年五十九歲。(靈峰宗論)清 無名僧無名僧,居住在湖廣黃州,專門持念阿彌陀佛,晝夜從不停止。無論見到什麼,都念阿彌陀佛。明思宗崇禎十六年(西元一六四三年),黃州總兵黃鼎,守護黃州城,無名僧大聲念佛擾亂黃鼎帶兵,因此命令人把他捉起來。正好張獻忠攻打黃州城,無名僧被捉坐在城上,半夜裡高聲地念佛,吵得官兵不得睡眠,眾人恨之,把他綁起來從城上丟到城牆下。可是不久又見到他在城上念佛,如是丟下又上來有四次之多。每次從東邊的城牆丟下,就從西邊的城牆上來,從南城丟下,就從北城上來,總兵聽到這件事之後,才開始恭敬禮遇他。有一年,黃州鬧大饑荒,人們相殺而食。一日,無名僧走出城外,飢餓的城民持刀來乞求他捨身,無名僧脫下衣服告訴眾人說:『等我念佛一千聲之後,就可以吃我!』當念到三百聲的時候,眾人等不及急而想殺他,此時忽然有神兵從空中而來,饑民因此驚怖四散逃回城裡,卻看到無名僧已經在城中了。當時山中有獵人捕得一隻大老虎,無名僧想要買來放生,獵人要求三十金,僧人只有四金而已。獵人說:『如果你能夠捉住老虎的耳朵,提起來繞行三圈,我就把老虎給你。』無名僧於是囑咐老虎,然後捉著老虎的耳朵繞行三圈,獵人因此把老虎放了。可是老虎卻跟著無名僧不肯離去,僧人於是和老虎一同前往黃麻山的金剛洞居住。巡撫盧象升,率兵經過黃州時,到山裡拜訪他,想要見老虎。無名僧一說話叫它,老虎就把頭探出窗外。盧巡撫想要見老虎的全身,老虎於是大叫地跳出來。盧巡撫因此而向無名僧拜師送禮,自稱是弟子,然後才離去。無名僧有一天行走於街道中,見到一隻雞,他高聲地念佛,那隻雞也隨著音聲而唱。清世祖順治七年(西元一六五○年),無名僧想要到武林山,路過白門(江蘇江寧縣)這個地方,寄居於秦淮河旁的房子。那天正好是端午,無名僧看見遊河的船中有錢姓儒生,是他的弟子,因此就呼叫:『錢某,阿彌陀佛!』錢某於是上岸拜見無名僧。僧問錢某的同游朋友,知道是某某人,因此放聲大哭說:『眾生以苦為樂,乃如此啊!』錢某懇切的請示修行的要旨,無名僧說:『一心念阿彌陀佛!』又說:『我走之後,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問覺浪禪師,此是明眼人!』無名僧後來不知所終。覺浪,名道盛,曾經主持金陵天界寺,杭州崇光寺等諸處道場,禪門的宗風因此大振。(凈土晨鐘)往生比丘第三之五清 智旭(蓮宗九祖)智旭。字蕅益,俗姓鍾,江蘇吳縣人。父親持誦大悲咒,夢見觀音大士送子而生下智旭。年少時以孔孟聖學自我期許,曾經著作文章批判佛教,總共有數千字之多。等到一日閱讀雲棲蓮池大師的《竹窗隨筆》,突然省悟,而把以前所作的論著焚毀。年二十歲時,讀《地藏菩薩本願經》,因此發起出世的志向,每日持誦佛名。明熹宗天啟元年(西元一六二一年),年二十四歲,聽聞某一法師講經,疑情忽然發起,於是用心參究,後來終於豁然開朗,不久之後就閉關於吳江。有一天得重病,濱臨死亡,此時才一心一意求生西方凈土。疾病稍微恢復時,結壇持誦往生咒七日,並且說偈頌曰:『稽首歸依西方無量壽佛,祈願拔除我業障的根本。觀世音、大勢至,清凈大海眾菩薩。我迷失了本有的智慧之光,虛妄墮落於生死輪迴的苦海,無量劫以來不曾稍有停止,無人救拔無有歸趣。今日暫時得到此低劣的人身,仍然不免遭受劫濁之亂。雖然得入出家之眾,卻尚未能進入法性之流。眼見法輪敗壞,想要挽回卻力有未能,實在是因為無始世以來,不曾栽種培植殊勝的善根。現今以決定不移的心志,求生西方極樂凈土。希望將來乘著我本有誓願的法船,廣度沉淪三界的眾生。我若是不能往生凈土,就不能滿足我的大願。是故我於娑婆世界,畢定應當究竟舍離。猶如被溺於水中的人,自己應當先求能夠儘速到岸,然後才能以方便之力,拯濟救拔落入暴流的人。我今以至誠心、深心、迴向發願心,燃臂香三炷,結七日的清凈壇場,日夜專持往生神咒,惟除飲食和睡眠之時。願以此功德力,勤求決定得生安樂凈土。若是我退失初發心,不向西方而行者,寧願即刻墮入地獄受苦,令我能夠迅速生起悔改之心。誓不貪戀人天之樂,以及無為寂滅之處。仰願阿彌陀佛的大威神,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之法,以及三寶無邊的威德,加持護念智旭等人,以神力折伏使我能夠不退佛道,哀憐攝受令善根增長。』智旭後來又住過溫陵、漳州、石城、晟溪、長水、新安等地,廣宏天台宗的教法。最後歸隱終老於靈峰。當時各方參禪的修行者,大多把凈土法門當作權教而非究竟,凡是遇到念佛的人,必定教他參究念佛的是誰。只有智旭認為持念佛名這一個法門,即是圓頓的佛法心宗。當時有一位卓左車居士,曾經問到:『如何才是念佛法門中向上頓悟的一條路,如何才能夠離四句絕百非,如何是念佛人最後究竟的法則,如何是在雜亂錯誤之處的腦後一錘。希望和尚您把過去以來大家所說的「自性彌陀」、「唯心凈土」等話,拋向一邊,讓我等親見如來的境界,痛快地述說一番,震動一下三千大千世界。』智旭回答言:『所謂向上頓悟的一著,本來非禪亦非凈,即是禪也即是凈。才說到「參究」,已經是曲折宛轉為下根人而說。果真是大丈夫的話,自己應當確實深信「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如果有一念之際與佛有隔離的話,就不名為念佛三昧。如果能夠念念與佛毫無間隔,那麼又何必辛苦地去問誰呢!西方凈土的最根本究竟之事就是:「沒有眾生心外的佛,而能為眾生心所念;也沒有所謂佛之外的眾生心,能夠憶念著阿彌陀佛。」正當下手念佛之時,便是不落四句百非,即是全身投入清凈法性。只要能見到阿彌陀佛一毛孔的光明,即可見到十方無量諸佛。但得往生西方極樂凈土一個佛國,即是生於十方諸佛的凈土。此即是向上究竟的一路,若是捨棄現前的阿彌陀佛,另外說個自性彌陀;舍離西方凈土,再說一個唯心凈土,這就是所謂的混亂不清的公案。經典說:「三賢十聖住果報,唯佛一人居凈土。」念佛求生凈土就是令人清醒的腦後一錘。只要能夠深信此法門,依信起願,依願起行,則能於念念之間流出無量的諸佛如來,遍坐十方微塵國土,轉大法輪。即使是照耀古今,也不是分外之事,又何止是震動三千大千世界而已呢!』蕅益大師又曾經開示人說:『念佛法門,別無奇特,只有「至誠深信努力行持」為最重要!釋迦牟尼佛說:「若人但念彌陀佛,是名無上深妙禪。」天台智者大師云:「四種三昧,同名念佛,念佛三昧,名為三昧中王。」雲棲蓮池大師云:「一句阿彌陀佛,該羅教門八法,圓攝禪門五宗。」只可惜如今的人,將念佛看做是膚淺容易的事,說是愚夫愚婦的修行工夫。所以信念既不深切,修行也不努力,終日悠悠散散,凈土的功業無法成就。或者有人巧設方便,想要深明此念佛三昧,動不動就以參究「念佛是誰」為向上究竟之法。卻不知道現前一念之心,本來就離四句絕百非,根本不必故意去遠離斷絕。即此現前一句所念之佛,本來即是超越情執遠離妄見,何必勞苦地去談玄說妙。最重要的是能夠信得及、守得穩,直接了當地念下去,或者晝夜十萬句佛、或者五萬、三萬,以決定不欠缺為標準,終此一生,誓無改變,如果這樣而不能夠往生的話,三世諸佛便為誑語。只要能夠往生,則永遠不會退轉,種種法門,皆得現前。切忌今日張三,明日李四。遇到教下的人,也想要搜尋典章、摘取文句;遇著宗門的人,又想要參究問答;遇到持律的人,又想要搭衣持缽、研究戒律。如此則頭頭不了,帳帳不清。豈知只要阿彌陀佛念得熟,三藏十二部究竟的教理,都在一句阿彌陀佛裡頭。一千七百個公案,向上頓悟的關鍵,也都在這一句阿彌陀佛裡面。三千威儀、八萬細行、菩薩的三聚凈戒,也都在一句佛號裡面。真能一心念佛,放下對身心世界的執著,即是真正的大布施。真能一心念佛,不再生起貪嗔痴等妄念,即是真正的大持戒。真能一心念佛,不計較人我的是非好壞,即是真正的大忍辱。真能一心念佛,沒有稍微間斷夾雜的情況,即是真正的大精進。真能一心念佛,不讓妄想賓士追逐不停,即是真正的大禪定。真能一心念佛,不為其他的修行歧路所迷惑,即是真正的大智慧。我們自己試著檢點思惟:如果對於身心世界的執著,尚未能放下;貪嗔痴的妄念,仍然還會現起;人我是非好壞對錯,依舊掛礙放在心上;間斷夾雜的情形,猶未能除盡;妄想賓士追逐不停,還不能永遠消滅;種種修行的其他歧路,依然會惑亂我們念佛的心志,如此便不能稱為是真正的念佛。想要達到一心不亂的境界,並沒有其他的方法。最初下手之時,必須要用念珠,念佛時要記得分明,訂定自己每日的課程,決定沒有絲毫的欠缺。時間久了自然純一熟悉,雖不刻意去念而自然能念念不斷,然後要計數也可以,不計數也可以。如果初發心便要說好看的話,要不著相,想要學圓融自在理事無礙,總是信念不夠深切,修行不能得力。就算是你講得十二分教,解得一千七百個公案,依然皆是生死岸邊的事。等到臨命終時,決定用不著。』清世祖順治十一年(西元一六五四年)冬天,得疾病,遺命交待火化之後,搗碎骨頭混合麵粉,分別布施給飛禽和魚類水族,廣結西方凈土之緣。次年(西元一六五五年)正月二十一日清晨起來,疾病已經好轉。到了午時的時刻,自己跏趺端坐於床上,面向西方舉手而往生,時年五十七歲。等到圓寂往生的三年後,大眾準備依法火化,打開龕柩一看,只見大師的色身頭髮變長覆蓋耳朵,面貌如生。門徒弟子不敢遵從大師的遺命將他結緣飛禽魚族,因此收拾他的遺骨,建塔供奉於靈峰。(靈峰宗論)清 如會如會。號妙圓,俗姓譚,順天府(北京)人。年少時即斷絕肉食,二十九歲出家。發誓行持頭陀苦行,從不躺卧床席休息。前後總共燃六根指頭,以懺悔宿世的業障。燃頂、燒臂的次數,更是多得無法計算。最初到南方時,只是從事苦行,後來被同參道友感悟啟發,因此一心念佛,頓時忘失身心世界。無論見到在家出家之人,都不作噓寒問暖等無謂的話。每當教誨徒眾,必定嚴厲懇切。平日喜歡一人獨來獨往,從不積蓄多餘的物品。到了夏天就把冬天的衣服布施給人,冬天就把夏天的衣服捨棄。曾經在水草庵,告訴劉道澄說:『一心念佛,專求上品上生,便是向上究竟的第一義,你們要等到他日,才會相信此言。』清世祖順治五年(西元一六四八年)秋天,經過江蘇淮安的清江浦,大眾都一同挽留他居住下來。不久,如會以一件袈裟贈送給萬德庵的主人,並且囑咐他說:『我不久之後將要去了,特別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庵主說:『和尚您剛剛才來到這裡,何必急著說要離去?』如會說:『我不是要到別處而是要到西方去!你可以把我的遺體丟入江水河流之中,普與一切的魚族蟲類,結下往生凈土的因緣。』庵主推辭說不敢。如會說:『那麼就等火化後,以骨頭混合麵粉,再為我結緣,這樣好嗎?』庵主回答說:『好!』如會因此叫人購買大的蠟燭以及好的名香,大眾都無法測知他的意思。十月十九日夜裡四更(清晨一~三點),如會大聲呼叫庵主說:『趕快開大門,燒香、點燃蠟燭!』庵主點完燭火之後,看看如會法師,法師已經安然地坐化往生了!此時無論遠近都聞到奇異的香氣。大眾遵照遺命,火化後磨碎骨頭混合麵粉,然後投入江河裡,時年七十一歲。(靈峰宗論)清 大勍大勍。字沖符,俗姓邊,浙江紹興諸暨人,童年出家於都城的大雄寺。等到年紀稍長,聽聞到雲棲蓮池大師廣度教化眾生的消息,因此渡江而前往禮拜親近,兩人相見後機緣契合,從此傾心專註於凈土法門。晚年,居住在大善禪堂,特別愛好《華嚴經》,每天讀誦一函經。曾著作懷凈土詩一百零八首,現今取錄其中的四首:『佛種從緣起大機,吾今活計掩吾扉。身輕煉得同仙鶴,極樂橫橫一直飛。』『自笑山僧不奈何,乾坤浪蕩熱心多。逢人要說西方話,指示明明一剎那。』『苦盡甘來屆晚年,佛聲念徹齒流泉。金台少見庭槐兆,再著精勤勿怨天。』『兀然起念念伽婆(佛陀),平地無風自作波。念念消歸無念處,豈知無念亦為多。』清世祖順治六年(西元一六四九年)十一月,示現疾病,親自書寫封龕的文書對聯,並交待種種的後事。到了預期的那一天,自己坐起來,穿著清凈的衣服,面向西方,稱念阿彌陀佛,然後安然地往生。(符禪師凈土詩並跋)清 大真大真。號新伊,俗姓周,湖南常德武陵人,在襁褓的嬰兒時代,就會合掌稱念「南無佛陀」。等到就學的時候,不愛和其它的孩子們為伍,喜歡獨自地聚沙畫地為佛塔,或者自己靜坐眼觀鼻、鼻觀心。九歲時,拜見蓮居寺的紹覺法師,受持三歸五戒,因此依止於其座下。十五歲剃髮出家,二十歲,入雲棲山受具足戒。大真的父母也先後禮拜紹覺法師出家。大真恭敬地侍奉供養父母而沒有絲毫的違逆,數十年如一日。紹覺法師往生後,大真法師接著主持蓮居寺。曾經著作《唯識合響》,並且傳授菩薩金剛寶戒。又建立大悲壇,兼修事理二種懺法。年七十一歲那一年的秋天,示現些微的疾病,集合所有的居士弟子,囑咐他們要護持正法。經過七日後,沐浴更衣,跏趺正坐手持念珠,與大眾一同稱念佛號。才過一會兒,聲音和氣息都寂靜下來,鼻端垂下玉筋(死後流下的鼻涕,為成道的象徵。)超過一尺多。過了一個時辰,頭頂仍然溫熱。在此之前,有位居士周某,夢見天樂來迎接大真法師往西方而去,因此急忙帶著親戚眷屬數人,前來受三歸五戒。另外庵主道聲,事先在初一即夢見大真坐在蓮台上。(靈峰宗論)清 道樞道樞。浙江仁和(杭州)人,精通天台教觀,專志修習凈土行業,不喜歡親近世俗塵緣。清世祖順治十二年(西元一六五五年),夢見和神僧同登玉屏峰的山頂。第二年六月,稍有疾病。二十六日,清晨起來,告訴大眾說:『我昨天夜裡夢見神僧來迎接,難道就是過去和我一起登玉屏峰的人嗎?』當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看見幢幡寶蓋充滿虛空,蓮華鋪滿大地,道樞即盤坐合掌,朗頌《法華經》經題七遍,唱阿彌陀佛一百餘聲,然後安祥地往生,往生後面貌的顏色不變,龕柩和桌椅之間充滿著奇異的香氣。(凈土全書)清 崇文崇文。不清楚他的出身,學法於雲棲蓮池大師的門徒。住在江蘇常熟洙村一個清靜的房子,後來雙目失明,因此而專心念佛。每天夜裡都登座施食瑜伽焰口,連續三年不曾停止。清世祖順治十五年(西元一六五八年)三月十四日,命令其徒弟行先,告訴城裡出家、在家二眾說:『明天就要向西歸去,因此特別派人來告別。』第二天清晨,大眾聚集,總共有三十多人。崇文坐在床上,命令徒眾誦《阿彌陀經》一卷,誦經完畢後即入寂往生。室內充滿香氣,三日不散。(凈土約說後跋)清 具宗具宗。常州(江蘇)無錫人,平日講說天台宗的止觀法門,修習念佛三昧,教誨徒眾從不厭倦。清世祖順治十六年(西元一六五九年),示現疾病,往生前事先準備熱水沐浴,穿著一隻鞋子。自己讀誦《阿彌陀經》之後,唱佛號十聲,然後提筆大書八個字:『廓落靈虛,無往來處。』接著就丟下毛筆而往生。死後端坐三天,面貌顏色毫無改變。(凈土全書)清 讀體讀體。字見月,俗姓許,其祖先是江南句容人,從軍於雲南貴州一帶,由於戰功的緣故承受了指揮使的官職,因此定居於雲南楚雄。讀體不願意繼承官職,離開雲南來到劍州(四川保寧縣)的赤宕岩,修道三年。有一天,遇到一位老僧傳授給他《華嚴經》,讀體打開閱讀後心中大悟,因而剃髮出家。受具足戒於三昧光律師。三昧律師主持寶華山,將要示寂往生之前,把衣缽傳授給讀體,因而成為寶華山的第二代祖師。讀體曾經修習般舟三昧,不坐、不卧、也不依靠任何東西,晝夜不停地經行和站立,有九十天之久。四方的出家在家二眾,因此而聚集前來歸附。當時南北各地都前來禮請他啟建戒壇,沒有一個月有間斷。有一天,讀體示現些微的疾病,告訴徒弟說:『不必為我準備湯藥,七日後,我就要走了!』到了約定的日子,果然安祥地往生,時年七十九歲。火化時,見到蓮華、佛像顯現於火焰之中,獲得五色的舍利有一升多。(寶華山志)清 林谷林谷。浙江紹興人,住在羅山的西南方,平日穿著破舊的僧服和麻鞋,不談雜話,只有勸人念佛而已。有一天,看見白雲中有佛來迎接,於是遷化往生。當地人就把他所住的庵命名為「白雲」。(凈土全書)清 萬緣萬緣。俗姓喬,湖州長興人。平日為人愚昧遲鈍,別人罵他,也不嗔怒;人家讚歎他,也不歡喜,一心一意專持佛號,有數十年之久。清聖祖康熙二年(西元一六六三年)七月,忽然自己以茅草編結坐龕。當時有一位殷任之居士,與萬緣非常熟識,告訴他說:『師父您既然要編結坐龕,等我去蘇州賣茶回來,再為您添置坐褥。』萬緣說:『承蒙你的好心,只恐怕來不及等你了!』到了九月一日,稍有疾病,只有喝白開水。六日的正午,自己進入草龕,端坐而往生。(凈土全書)清 勝慈勝慈。字與樂,俗姓楊,滁州(安徽)北譙人。出家於雞鳴寺,年十四歲,拜見西竺大師,學習唯識論,未能契入。當時碧空大師講《法華經》於師子窟,勝慈於是前往依止。勝慈曾經以生死大事啟發父母雙親,父母都有所感動體悟,兩人也因此出家修行。二十九歲時,西竺大師將衣缽交付給他。第二年,主持雞鳴寺。後來居住於上乘庵,平日修行只以凈土為歸向。不久之後,示現疾病。臨命終時,告訴母親說:『彌陀舟航,能渡苦海。』說完後即入滅往生,當時是康熙二年(西元一六六三年)十二月七日,享年五十七歲。(賢首宗乘)清 成時成時。號堅密,俗姓吳,徽州(安徽)歙縣人。少年時即考中秀才。年二十八歲出家。於禪宗與教門二宗的善知識,差不多都已經周遍地參訪過了。等到見了蕅益大師,才決定終身依止學習,成時終其一生都在弘傳蕅益大師的教法。當時歙縣人迎請成時居住於仰山,山中的猛獸因此都馴伏下來。成時曾經自己編撰齋天的法式儀軌,感得天神現身,大部分的人都親眼見到。後來前往江寧(江蘇),居住在天界山的半峰,弘揚蕅益大師的遺教。成時自己平日精勤地修習凈土法門,每天都有固定的功課,即使遇到極為寒冷或炎暑的日子,也從不曾有稍微的懈怠。刻印《凈土十要》並為之作序文,以貫通其要旨。其文章曰:『所謂的凈土法門,即是法界的緣起。何謂法界?我們現前的一念心,不僅不是塊然的色法,亦不是剎那變滅的妄心。才有能生起之相,即屬於所緣之物,而不是能緣者。不得已而強名之曰「無相」。然而虛空和兔角,也有無相之名。而虛空有表露顯現之相,兔角有斷滅虛無之相,都不是真正的「無相」,又不得已,而把現前一念之心的這個「無相」,稱之為「真」。只因為他是無相而真,因此十方三世、依報正報、色法心法、自他凡聖等法,都在我現前一念無相真心中光明顯著地一齊顯現。自心既然是無相而真,那麼從心所現的一切諸法,莫不是無相而真。是故於其中間隨便拈取一毫端,一一皆具十方三世依正色心自他凡聖等法,而沒有多餘也沒有欠缺。乃至於一咳嗽一掉臂、一名一字,無非是自心的全體大用,而在咳嗽掉臂一名一字之外,更沒有一法可得,這就是所謂的法界。何謂法界緣起,無論聖凡皆是此法界,沒有所謂粗糙和微妙的分別,無增也無減,與生死毫無交涉,和迷悟了不相干。然而因為隨順法界的緣故,出生了偏空和究竟的兩種涅槃;由於迷昧違逆法界的緣故,虛妄現出分段和變異等二種生死。雖然是迷昧違逆而輪轉於生死,但是法界依舊宛然不失。無奈眾生從來未曾體悟證知,因此終究無法了脫生死。諸佛菩薩慈悲憐愍無知的眾生,從一真法界中,發起種種的因緣,無論是世間的或出世間的方法,這些方便善巧的事情,其種類多得無法計算。即使是如同微小的一隻螞蟻,億萬的聖人也都會伸出援手。諸佛的大威神力既然是相同,大慈悲心也是一樣平等不二。然而因為眾生迷逆虛妄的緣故,受教化的程度並不齊一。在諸佛菩薩平等光明的教化救度之中,有有緣的、也有無緣的眾生,同樣地在因緣中也有淺、深、久、近的差異。因緣既區分為種種的差異等級,教化之中也隨之有所分別。如果真的是無緣的眾生,那麼即使是由諸佛來引導教化也是徒勞辛苦而已!這就是所謂的法界緣起。是故在建立教化的法門之中,只論個人本有清凈心性之摩尼寶珠這個唯一佛乘的義理。例如《法華經》這本深妙的經典,廣談宿世本具的妙因。先聖曾以四種角度來闡釋發明(因緣釋。約教釋。本跡釋。觀心釋),而必定以因緣為最首要。由於種種因緣的不一,因此教化的羅網廣大地展開。由於教化隨機而沒有一定的方式,因此諸佛的恩德貫徹於一切處一切眾生。由於諸佛恩德不可窮盡,因此我們應當要一一消歸自己,領納自己本有的佛性家珍。由此可知所有因緣的當下,即是第一義諦。這個義理,如果我們專精地研究三藏經典,完整地考察各個宗派。能夠由娑婆忍土而遠取十方世界,由凡夫末流而廣闊地徹觀時間三際,則求生極樂凈土這一個法門,實在是法界之中最為第一的緣起。有人說,阿彌陀佛的願力殊勝,凌駕超越十方諸佛。然而諸佛的願力平等、所度化的眾生平等、心性平等,法性的大海中,哪裡有優劣高下的分別呢?而如今千經萬論極口稱讚、一致指歸西方極樂世界,十方諸佛出廣長舌,同聲讚歎阿彌陀佛,這是什麼原因,就是因為「緣在」的緣故。「緣」何以說是「在」呢?就是因為有「信」。何謂緣「不在」呢?就是因為「不信」。信心不在之處,惡業就會生起障礙。又諸佛的四土(常寂光凈土、實報莊嚴土、方便有餘土、凡聖同居土),上三種國土,也許有橫向貫通之義。至於凡聖同居土,大多只有直向的次第,而沒有橫向的貫通。只有極樂世界的凡聖同居凈土,能夠橫向貫通而圓具四種國土。是故極樂世界的有情眾生能以凡夫之身而達到一生補處大菩薩的階位,極樂國土能在緣生的當下而顯出稱乎本性的法塵,佛身可以從應化身而見到真常的法身,說法也可以由眾鳥和鳴而令人聞知深遠的法性梵音。簡要地來說,極樂凈土是法法圓融、塵塵究竟。教海之內沒有一個名相可以詮釋譬諭,法門之中沒有一個因果可以相類比擬。像這樣稀有難得之事,十方世界也罕有所聞,而唯有在極樂世界中具備,何以如此?因為「緣深」之故啊!「緣」何以說它是「深」,因為信心深切的緣故,「緣」何以說是「淺」呢?因為信心淺薄的緣故。信根淺薄之處,凡夫的情見就會生起束縛。諸佛度化眾生,都是經過累生累劫。而凡夫進階到聖人之地,又以不退轉為最困難。如今求生極樂世界,只要七日竭誠懇切,十念傾心專註,雖然陷在五逆十惡之中,也都能受記往生凈土。才得往生極樂凈土,便能圓居三不退轉的境界。況且一旦見到阿彌陀佛,即可見到十方諸佛。能夠往生極樂,即可得生十方一切的世界剎海。乃至於在阿彌陀佛的一毫光中,極樂世界的一微塵里,皆能於其中間頓證十方三世依正色心自他凡聖等法,而不出於剎那一念之間的三昧。諸佛度化眾生是那麼難,阿彌陀佛度眾生卻是如此的容易,何以如此呢?這就是「緣久」的緣故。「緣」何以謂之「久」,那是由於信心久遠的緣故。「緣」何以謂之「近」,那是由於信心近的緣故。信心的緣只在近處,修行成就之快慢的時間就會產生限制。如上所論述的,專門注重在有「緣」。緣深,則所得的境界難以思議,非是十地、等覺菩薩所能測知。緣久,則修行的神力迅速,不是三大阿僧祇劫、或百劫可以比類的。總而言之,阿彌陀佛並未在我們的自心加上任何東西。我們的自心本來一念離妄絕塵,因此凡聖無不在我心中。我們的自心萬法頓融,因此四種國土無不在我心中。我們的自心不束縛於時間,因此十世乃至剎那一念無不在我心中。我們的自心不限制於空間,因此如微塵數的世界海無不在我心中。吾人的心中本來有何欠缺呢?只是特別仰仗阿彌陀佛這個增上的因緣,使我們本有的真心顯露發揚而已!因此凈土這一個法門,極其簡要極其微妙。只要以現前一念無明業識的心,專稱阿彌陀佛名號,一心精進而無間斷,沒有不親證念佛三昧、親到極樂凈土的。但是只恐怕對種種法門的戲論之心難忘,對生死大事的關懷不切。或者把摩尼寶珠視同瓦礫,或者想以手掌抓取虛空,或者想要除去眼翳而使眼睛光明,或者想傳述經典而苦於口舌言詞之不便。若是如此,則不論是弘揚或是貶抑,總是無法暢乎本懷。不論是信心或是懷疑,皆不能成就三昧。其間或者有些有智慧的人,知進知退,也知存知亡,然而未遇到大善知識,尚未獲得圓解徹悟,尚未窮達究竟諸法極致之處,尚未學得精要的詮解,想要上升永明延壽大師之堂,進入梵琦楚石禪師之室,居於五濁的惡世,闡揚發明凈土難信之法,實在不是簡單容易之事!昔日靈峰蕅益大師,選定《凈土十要》一書,刻版印刷尚未完全。乙未年(順治十二年,西元一六五五年)以後,書籍字版四處散落。成時我竊念凈土諸書,唯有以此十種能盡善盡美。於是加以標點評論,稍微做些節省簡略,自己再以《觀經初門》和《彌陀行儀》兩種附加之。訂定完畢之後,提倡大眾募款流通,而發大心的僧俗二眾共同成就此事。於是成時合掌稽首,重新再告示曰:「西方凈土持念佛名這個法門,有三大要旨:第一,持念六字法名,念念之間,欣願和厭離具足。就如同逃出重重的牢獄,奔向投靠國王,步步之間,欣願和厭離具足。是故萬緣的塵埃不食,眾苦的難忍也不退轉,將自身高置於蓮華之上,預訂誓盟於芬陀利華之間。而娑婆世界充滿的卻是蛆蠅糞土,實在是令人驚駭恐怖啊!第二,參禪的人必定不可以沒有凈土,這是為了要防止退失墮落,我們面對三途的痛苦難道不會寒心?修習凈土必定不可雜入禪機,否則臆測妄想稍為生起,禪凈二門俱無結果。如果能夠專修凈土法門,就不須再涉及其餘的宗派,修行是冷暖自知的事,何必強要諍論是非。第三,一句阿彌陀佛,若非大徹大悟不能全提向上,然而即使是最愚痴的人亦沒有稍微的欠缺。如果稍有一些些的分別,便成為大法的魔障禍殃,念佛法門只貴一心受持,那裡羨慕依稀彷彿的解悟。修學佛法的人如果見到了一些小小境界,必須要趕緊放下捨棄。修行就像是以木棒打石人的頭而嚗嚗作聲,只論實實在在的工夫而不可執著虛幻不實的境界。」以上三個要旨,頗為切合當今的時機,假使能夠真實地指點眾生迷津,我願捨身供養,願十方三世一切人,皆能共聞此言。』清聖祖康熙十七年(西元一六七八年)十月十五日,命終於江寧的半峰,往生的三日前,異香迴繞於室內。(余學齋集。凈土十要序)清 行策(蓮宗十祖)行策。字截流,俗姓蔣。父親蔣全昌,是江蘇宜興一帶老一輩的儒者,與憨山德清大師為友。憨山大師圓寂後三年,時為明熹宗天啟六年(西元一六二六年),有一天晚上,蔣全昌夢見憨山大師進入室內,而生下兒子,因此將他命名為夢憨。等到行策年紀稍長時,父母親相繼逝世,於是發起出世修行的志願。年二十三歲,在武林(浙江杭州西)理安寺,箬庵問公的座下出家。修不倒單達五年之久,因而頓然徹悟諸法之本原。問公往生後,行策便住在報恩寺,遇到同參的息庵瑛法師,勸他修行凈業。後來,又遇到錢塘樵石法師,引導他閱讀天台宗的教義。於是和樵石一同進入凈室,修習法華三昧,宿世的智慧因此頓時通達,窮究徹悟了天台教義的精髓。清聖祖康熙二年(西元一六六三年),結茅屋居住在杭州法華山西溪河水中的小陸塊,專修凈土法門,因此把所居住的地方取名「蓮柎庵」。康熙九年(西元一六七○年),住在虞山的普仁院,倡導建立凈土蓮社,學習的人從四方雲集而來追隨。行策曾經著作《勸發真信文》曰:『念佛三昧是很高妙的啊!雖然說功效好容易進入,但對末法時期的修行人來說,卻很少能夠獲得靈驗。這實在是因為信願不專,不能引導其善行,而歸結迴向凈土的緣故啊!現今既然廣邀善侶,同修往生凈土之因,如果不仔細地審察其初發心,哪能知道出離苦海的要道呢?凡是和我同一志向,參與這個法會的人,必須具備真實信心。假如沒有「真信」,雖然念佛持齋、放生修福,也只是世間的善人,將來的果報只是生於人天善處享受快樂而已。當受樂的時候,就會繼續造業,既已造下了業,必定墮落受苦,如果用真實正見的慧眼觀察之,如此與其他斷善根的一闡提以及從事殺生惡業的人們比較,其實只是差一步罷了!這樣的信心,哪裡是真實的呢!所謂的「真信」,第一要相信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我是末成之佛,阿彌陀佛是已成之佛,但其覺性是無二無別的。我現在雖然昏迷顛倒無明煩惱,但覺性從不曾失去。我雖然經過累劫的輪迴流轉,但覺性也不曾動搖。所以說:「一念回光,便同本得!」。其次要相信我是理性佛、名字佛,而阿彌陀佛是究竟佛。佛性雖然無二,但實際證得的階位卻有天壤之別。若不專念阿彌陀佛,以求生極樂世界,必定隨著業報輪迴流轉,受無量的苦。這就是所謂的「法身流轉於五道,不名為佛,名為眾生。」了!第三要相信我雖然業障深重,長久以來居住在五濁惡世的苦域之中,但仍然是阿彌陀佛心內的眾生。阿彌陀佛雖然萬德莊嚴,遠在十萬億佛剎之外,卻依舊還是我心內具足的佛。既然是心性無二,自然感應道交。如磁石吸引鐵塊,這是無可置疑的。這就是所謂的:「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啊!如果有上述所說的「真信」,那麼雖然是一絲毫的善行、一微塵的福德,都可以迴向西方莊嚴凈土。更何況能夠持齋守戒、放生布施、讀誦大乘經典、供養三寶及其他種種的善行,難道不足以充當往生凈土的資糧嗎?這些都只是因為信心不真,於是所修的善行便淪為有漏的善業。所以現今若要修行,沒有其他重要的方法,只有於二六時中,加上上述的三種真信,則一切的修行實踐都成為無漏的功德,自然是功不唐捐了。』行策又曾經發起精進佛七,並著文章以開示信眾,文曰:『七日持念佛名,貴在一心不亂,無有間斷無有夾雜。並不一定是以念得快或念得多為殊勝。只要不急不緩、綿密不斷地持念佛號,使心中每一句的佛號歷歷分明、清清楚楚。無論穿衣吃飯、行住坐卧,都是一句阿彌陀佛,綿密不斷,就如同呼吸一樣。既不散亂也不昏沉忘失,如果能夠如是持名,可以說是在事相上能夠一心精進的了。如果還能夠體究世間萬法皆如,無有二相,所謂生佛不二、自他不二、因果不二、依正不二、凈穢不二、苦樂不二、欣厭不二、取捨不二、菩提煩惱不二、生死涅槃不二,如是的種種二法,皆是同一相、同一道、同一清凈。不用勉強差遣安排,只要自己如實體究。體究到了究竟之處,與自己的本心,忽然契合。此時方知穿衣吃飯,總是三昧;嬉笑怒罵,無非佛事,而所謂的一心或亂心,終究是戲論。二六時中,想要尋覓絲毫的妄想分別相也不可得,如是的明了通達,才是真正的學道人,才是真正的一心精進持名。前一種一心不亂似難而實易,後一種一心似易而實難。只要能夠有前一種事相上的一心,必定可以往生。如果還能有後一種理體上的一心的話,上品上生必定可階。然而此兩種一心,皆是一般的博地凡夫所能達到的事。凡是有心的人,都可以修學。諸位同堂修行的僧俗二眾,各須精勤策勵自己的身心,近的話在七日之內,遠則在一生之中,常作如是信,常作如是行,縱使今生不能證得一心,這個因地的作用也非常強大,蓮華的品位,必定也不會屈居中下品!』行策居住在普仁院十三年,一直到康熙二十一年(西元一六八二年)七月九日往生,時年五十五歲。當時有一個名為孫翰的人,生病而死,經過一晝夜之後又醒過來,說:『我被陰間的鬼卒所勾攝,系縛在閻羅王的殿內,黑暗之中,忽然看見光明照亮天際,香華布滿虛空,閻羅王拜倒在地上,迎接「西歸大師」,並問大師是何人?回答云:「截流也!」。我以截流行策大師的光明所照,因此被放回來。』同一天,還有一個吳氏的子弟病死,過了一夜又醒過來,把所見到的情況說出,也和孫翰所說的一樣。(余學齋集)清 海潤、長涇僧海潤。字西一,淮安(江蘇)山陽人。清康熙二十九年(西元一六九○年)三月,到江寧(江蘇)的華山,當時年僅二十多歲。大眾問他修行什麼法門,海潤回答說:『念佛!』又問:『你來此作什麼?』回答說:『我為生死大事而來,四月初一午時,我便要去了!』大眾問:『往何處去?』回答說:『到時候你們自然可以見到。』到了那一天,大眾忽然看見山頂有火光照耀天際,於是趕緊前往探視,只見海潤跏趺端坐在貴人峰上,火苗從他的眼耳口鼻中迸出,燃燒他的身體,經過一段時間後,全身依然端直,火勢雖盡而身軀並未傾倒下來。當時無錫(江蘇)的長涇,有一個庵,裡面有一僧人,樸實愚鈍,沒有其他的特長,只是念佛而已。有一天,告訴大眾說:『我明天將要去了!』到了明天,問他的徒弟說:『日中了嗎?』徒弟回答說:『尚未。』他說:『那麼,姑且再遲一些。』不久又問徒弟,徒弟回答:『日中了!』他於是登座,雙腿跏趺而坐,口裡自己出火焚燒火化自己的身體。(息廬剩言)清 指南指南。蘇州常熟人,居住在東塔的吳王庵,終日沉默靜坐念佛。人家給他錢,馬上轉施給別人。個性坦白率直,於一切處沒有些微的繫戀執著。當時有芝塘里的善心人士數人,傾心地歸依他。清康熙三十年(西元一六九一年)六月,這些人士入城拜見指南法師,指南說:『下個月五日,要與諸位施主告別了!』大眾依照約定的日期前往,指南並無其他的話,只是勸導他們好好專心念佛,然後端坐而往生。(凈土約說後跋)清 超城超城。字霞標,徽州(安徽歙縣)人,俗姓汪。最初禮拜一寶法師,剃度於常州(江蘇武進縣)的南嶽寺。後來往杭州的南澗,受具足戒於天笠珍公。曾經參究「父母未生前」這個話頭,有一天聽到打板聲,而有所省悟,於是作偈頌呈給珍公印證,珍公點頭認可之。從此以後機鋒敏捷銳利,隨口說法,都成章句法則。後來入華頂山,開發重建深雲庵的舊址,潛心修習凈土法門。總兵藍公作了一個異夢,於是捐贈金子幫助他建寺。等到建成之後,就把寺院交給廣潤鏡法師,自己則回到南澗,不久之後客居於金壇的東禪寺,受縣人李肖岩的邀請,建立凈土寺。清康熙三十四年(西元一六九五年)秋天,凈土寺落成,超城即刻請虞山(常熟縣西北)的身葉萃法師繼承方丈座席。同年十月六日,萃法師來到,超城於是設茶告別所有的護法信眾,激勵勸導大眾極為深切。又將木柴堆積成高座,準備要焚身供佛,超城先到大雄寶殿拈香,說偈頌云:『念佛一聲漱口三日,佛之一字我不喜聞,此仍然是乞丐小兒的技倆,必須要一直到「念茲在茲」,才是真正的現大丈夫相。』然後端坐在座位上開示大眾說:『昔日釋迦世尊。在涅槃會上,以手撫摩胸前,告訴大眾云:「汝等好好觀看我紫磨金色之身,好好瞻仰個夠,不要令將來後悔。如果你們說我滅度了,那麼就不是我的弟子。如果說我不滅度,那麼也不是我的弟子。」當時百萬億大眾,全部都契悟了。諸位仁者,看看這一群隨著邪見追逐惡業的漢子們,經過萬劫也沒有解脫之期。卻不知道釋迦老人,講經四十九年,說得天華亂墜,終究是一場虛設。於是直到臨終末後關頭,拚死了還是命根不斷。超城上座我忍耐不住,今天暫且另外再用一種格式,使現前的大眾,個個如龍得水去。』超城於是伸展兩手說:『汝等善自觀察我的四大本來空寂,五蘊亦非實有,離開這虛幻的臭皮囊,究竟要在何處與諸位相見。如果說我滅度了,那麼你是我的同流;如果說我不滅度,你也是我的同流。何以故?大海若是不容納,百川應該倒著流!』然後起座,引導大眾繞佛,至堆積的木柴旁,升座。又問大眾說:『高峰妙禪師道:「盡大地是個火坑,得何種三昧,才不會被燒去?」大眾試試下一個轉語。』東禪寺的格法師說:『正是老弟你的受用處!』超城舉手笑說:『謝謝和尚證明。』於是拍手,說了一首長的偈頌。以雙手拿了兩個燭台說:『這個是金台呢?還是銀台呢?直下構得,便知自性彌陀,便共證藥王三昧。』然後合掌,三唱「南無蓮池海會佛菩薩」。自己舉火點燃木柴,大眾環繞著誦《阿彌陀經》,誦到「今現在說法」時,超城突然高聲說:『停!』。不久之後,又伸展兩手,劈開木柴的火焰,現出全身,然後端坐而往生,時年三十五歲。東禪格法師,是超城的同門師兄弟,寫下他所見的事迹而為超城作傳記,當時各方都在傳誦。(霞標禪師傳。焚身說法記)清 明宏明宏。字梅芳,杭州人,年將二十歲,父親為他娶媳婦,於是逃家而去。母親痛哭,因此雙眼失明。後來父母相繼過世。明宏才在紹興柯橋的彌陀庵剃度出家。出家後即到處參訪,學習天台宗的教觀,坐禪而有所省悟。後來閱藏於天台山的萬年寺,時間久了之後,兩眼因疲勞而受損,自己說:『這就是我違背雙親慈憫愛念的果報啊!』從此以後一心念佛,無論寒暑從不間斷。自己曾經說:『我因為眼睛失明,卻得到大利益。』平時一缽一杖,沒有固定的居處,凡是所得到供養,隨即布施給貧乏困苦的人。思齊實賢大師與明宏為友,曾經告訴明宏說他決定往生凈土,他說明宏法師有三真:真解脫、真乾淨、真精進也!清雍正五年(西元一七二七年)九月,思齊實賢大師於梵天寺,起念佛七的法會,招攬明宏加入蓮社,當時明宏患痢疾,但是依然精進持念佛名,沒有絲毫的懈怠。念佛七結束後,前往無錫的齋僧館,病情又轉重。有一天,告訴所有的施主,約定明天要往生。大眾依照約定的時間來到,明宏即起坐站著念佛,然後合掌而往生。(思齊大師遺稿)清 明德明德。字聖眼,俗姓馬,杭州海寧人。四歲,出家於梵天寺。十六歲,剃度。個性孤僻,不喜好世間俗務。等到三十六歲時,想要尋訪律師求戒,忽然得氣喘病,日益嚴重。有徒孫名一葦,延請數位僧人在寺內開念佛堂,思齊實賢大師也在其中。念佛堂的左邊,即是明德的卧室,每天聽到大眾念佛聲,總是默默地隨著憶念。不久自知時至,命令一葦請眾僧到他的床前,一齊同聲唱念佛號,過一會兒,叫大眾停止,告訴實賢大師說:『願師父開示。』賢公開示說:『你應當舍盡萬緣,一心念佛。想要了生脫死,在此一時,更加應當著力用功。』明德於是和大眾一起持名念佛。又發四宏誓願,語調心意極為懇切。到了半夜,念佛聲才停止,大眾才一舉聲稱念觀音聖號,明德即轉身垂下雙眼而往生。當時為清世宗雍正七年(西元一七二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思齊大師遺稿)清 實賢(蓮宗十一祖)實賢。字思齊,號省庵,江蘇常熟一帶時姓人氏的子弟。從小不吃葷腥。出家後,參究念佛者是誰,有所省悟,說:『我的夢醒了!』後來閉關於真寂寺,其間三年,白天閱讀藏經,晚上課誦佛號。曾經到 山禮拜阿育王塔的佛陀舍利,在佛陀涅槃日,大大地集合僧俗二眾,廣修供養。在佛前燃指,發四十八大願,於是感得舍利放光。又作《勸發菩提心文》,以激勵四眾弟子,讀誦的人多為之感動流淚,其文章曰:『曾經聽說入道之門,以發心為首要。修行的急務,以立願為最先。願如果立,則眾生可度,心如果發,則佛道可成。如果不發廣大心,立堅固願,則縱然經過塵點劫,依然還在輪迴。雖然有在修行,總是徒勞辛苦。《華嚴經》云:「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根,是名魔業。」忘失菩提心尚且如此,何況尚未發心呢?由此可知,想要學習如來一乘的佛法,必定先要完整地發起廣大的菩提願,不可以稍有遲緩也!然而發心立願的差別,其相貌乃有多種,現今為大眾簡略地說明之。其相貌有八種,所謂邪、正、真、偽、大、小、偏、圓是也。世間有一些修行人,不向內參究自心,只知向外追求賓士。或者追求利養,或者喜好名聞,或貪圖現世的欲樂,或者期望未來的果報。如是發心,名之為「邪」。既不追求利養名聞,又不貪圖欲樂果報,只是為了了脫生死,為了追求無上的菩提。如是發心,名之為「正」。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眾生。聽說佛道長遠,不生退怯之心;明知眾生難度,不生厭倦之想。如同高登萬仞之山,必定要到達其頂。如上升九層之塔,必定要爬到其顛峰。如是發心,名之為「真」。有罪惡而不懺悔,有過失而不去除,內心污濁外現清凈,開始時精進最後又懈怠。雖然也有好心,卻為名利之所夾雜,雖然也修善法,但為罪業之所染污。如是發心,名之為「偽」。眾生界盡,我願方盡;菩提道成,我願方成。如是發心,名之為「大」。觀三界火宅如牢獄,視生死輪迴如怨家,只期望自度,不想要度人。如是發心,名之為「小」。若於心外見有眾生可度,以及有佛道可成,功勞得失不忘,分別知見不除。如是發心,名之為「偏」。知道自性是眾生,因此願意度脫。了解自性是佛道,因此願意成就。不見有一法離心之外還能存在。以虛空之心,發虛空之願,行虛空之行,證虛空之果,亦無虛空之相可得。如是發心,名之為「圓」。知道這八種相貌差別,則知道審察分別,知道審察分別,則知道要去除或選取。知道去除或選取,則可以發心。如何審察分別呢?那就是說,我所發的心,於此八種之中,為邪?為正?為真?為偽?為大?為小?為偏?為圓?如何去除或選取呢?那就是去邪、去偽、去小、去偏。取正、取真、取大、取圓,如此發心,才可以名為是真正的發菩提心啊!然而此菩提心,是一切善法中之王,必定要有因緣,才可以發起。現在討論其因緣,大略有十種,那十種呢?一者,念佛重恩故。二者,念父母恩故。三者,念師長恩故。四者,念施主恩故。五者,念眾生恩故。六者,念生死苦故。七者,尊重自己的靈性故。八者,懺悔業障故。九者,求生凈土故。十者,為令正法得以久住故。什麼叫作念佛重恩的因緣呢?那就是說,我釋迦如來,從初發心開始,為了我等眾生之故,行菩薩道,經於無量劫,備受種種的痛苦。當我們造業的時候,佛則慈悲哀憐,巧設種種方便教化,而我等愚痴無智,不知信受奉行。等到我們墮落地獄了,佛陀又心生悲痛,想要代我受苦,然而因為我們業障太重,不能救拔。我們生於人道之中,佛陀以種種方便,令我們種下善根,生生世世,追隨憶念著我們,心念沒有暫時的舍離放棄。當佛陀出世度化眾生的時候,我們還在沉淪生死。現今我們得到人身,佛陀卻已經滅度了。到底是因何罪過而生於末法,是何福報而得以出家。到底是何障礙而不能見到佛陀的金身,是何幸運而得親見佛陀的舍利。經過如是的思惟,如果我們過去不曾種下善根,何以能夠得聞佛法,不能聽聞佛法,那裡知道常常蒙受佛陀的恩澤。此恩此德,像山丘一樣地高大而難以比喻。如果不是以發廣大心,行菩薩道,建立佛法,度化眾生的方式來報答,那麼縱使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佛陀的重恩,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一個因緣啊!什麼是念父母恩的因緣呢?慈悲的父母,生我之時極為勞苦,十月懷胎,三年哺乳,才能夠長大成人。本來指望我接續承繼本有的家風,傳宗接代供養祭祀。如今我等既已出家,濫稱佛門的弟子。既不能供養父母美味的飲食,也不能祭祀打掃祖先的墳墓,父母在生時不能奉養他們的口味和身體,死後又不能引導他們的神靈往生善道。於世間法對父母是大損失,於出世間法對父母又無實質的利益。世間、出世間兩方面都有過失,那麼將來的重罪也就難逃。經過如是的思惟,也只有百劫千生常行佛道,十方三世普度眾生才可以報答父母恩。那麼不只一生的父母,即使是生生世世的父母,也都能夠蒙受拔度救濟。不只是我一個人的父母,即使是人人的父母,也都可以超升。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二個因緣啊!什麼是念師長恩的因緣呢?父母雖然生長養育我的色身,若是沒有世間的師長,則不能知道世間的禮義。如果沒有出世間的師長,則不能了解出世的佛法。不知禮義廉恥,則同於異類畜生。不了解佛法,則何異於世間俗人。如今我等粗淺地知曉禮義廉恥,約略地了解出世佛法,袈裟得以披體,戒品能夠沾身,此種重大的恩德,皆是從師長而得來。若我們僅僅追求小乘之果,則只能自利不能利人。如今應當實踐大乘,普願利益一切世人,則世間、出世間二種師長,都可以蒙受利益。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三個因緣。什麼是念施主恩的因緣呢?我等現今每日所用的資具,並非自己所有。二時食用的粥飯,四季穿著的衣裳,疾病所須的醫藥,色身口舌所花費的,這些都是出自他人之力,而把它拿來為我所用。別人是竭盡體力親自耕作,還尚且難以糊口;我則安穩地受人飲食,心裡猶不滿意稱心。別人是辛勤地紡織裁縫,仍然困苦艱難;我則是衣服充足有餘,哪裡知道愛惜。別人在簡陋的柴門茅屋之內,紛紛擾擾地度過一生;我則是在高大的殿堂廣闊的庭園之間,優遊自在地度過年歲。以別人的努力勞苦而供給我安逸快樂,內心覺得很安然嗎?將他人的利益來長養自己的色身,這個順乎道理嗎?如果不是悲智雙運、福慧二嚴,令布施的檀信均沾諸佛的恩德,讓一切的眾生受到佛法的賜益,那麼就算是一粒米、一寸絲,將來也有酬償的分,地獄餓鬼這些惡報,如何能夠潛逃呢?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四個因緣。什麼是念眾生恩的因緣呢?那就是說,我和眾生,從無始劫以來,世世生生,互為父母,彼此都有恩德。今日雖然隔了幾世昏迷不知,彼此互相不認識,但是以道理來推論之,難道不應該為他報答效力嗎?現今披毛戴角的眾生,哪裡知道我在過去生中,不曾經是他的兒子呢?現今那些蠕動紛飛的有情,哪裡知道他過去不曾經是我的父親呢?至於那些高聲呼號於地獄之下,宛轉流浪於餓鬼之中,痛苦傷心有誰能知,飢餓虛弱又要向誰投訴呢?這些事情我現今雖然不能見不能聞,而他必然希望能求得我們的拯救拔濟。如果不是經典就不能陳述這些狀況,不是佛陀也不能說出這些事實。那些邪知邪見的人,哪裡有能力知道這些六道因果的真理呢!因此菩薩觀看螞蟻,皆是過去的父母、未來的諸佛。常常思惟要利益眾生,常常憶念要報答其恩。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五個因緣也!什麼是念生死苦的因緣呢?我與眾生,從無始劫以來,常在生死,未得解脫。或者人間或者天上,或在此界或在他方,輪迴出沒千門萬端,剎那片刻上下升沈。晨朝才出了黑門,夜暮又愚痴地回來;才暫時脫離鐵窟,馬上又造業而入。登上刀山,則全身體無完膚;攀爬劍樹,則方寸的皮肉都割裂。熱鐵不能除飢,吞之而肝腸盡爛;銅汁哪能止渴,飲之則骨肉都糜。以銳利的鋸子分解之,可是斷了又馬上接續而再鋸,業風一吹,則死了又復生而受苦。在猛火焚燒的城中,何忍聽到悲慘的哭號。於熱火煎熬的鐵盤裡,又有誰能夠聽聞到他苦痛的聲音。開始冰凍凝結,則膚色猶如青蓮的花蕊;冰凍至極血肉裂開,形狀就像紅色的蓮華綻開。在一夜之間,地獄裡的死生已經經過萬遍;地獄片刻的痛苦,在人間已經過了百年。頻頻麻煩獄卒來疲勞的用刑,可是又有誰相信並記得閻羅王的教誡呢!受刑的時候知道痛苦,雖然悔恨但也沒法追回過失;脫離刑獄時又忘了痛苦,其所作的惡業依然如故。虛妄的心沒有一定的主宰,就如同買賣的商人處處賓士;不斷輪迴的色身並無一定的形體,就好像換房子一樣地頻頻遷移。即使是三千大千世界的微塵之數,也難以比喻我們曾經輪迴過的色身;即使像四海波濤之大,也難以計算我們生生世世以來生離死別所流之淚。如果把我們過去輪迴的枯骨堆積起來,早就超過了高山;累積起來無量無邊的死屍,也多於廣闊的大地。過去如果不曾聽聞佛法,此事又有誰能見能聞;如果不曾看過佛經,這個道理如何能知能覺。若是依然如從前一樣地貪戀,仍舊如昔日一般地痴迷,只恐怕萬劫千生,一錯百錯。人身難得而易失,良辰易往而難追。輪迴的道路迷迷茫茫,別離比相聚的時間還長久,三途的惡報,終究還是要自作自受。生死輪迴真是痛苦難言,又有誰能夠來代替呢?經過如是的思惟,因此我們應當斷生死之流,出愛欲之海,自他兼濟,彼岸同登,無量劫以來殊勝的功勛,就在此一舉。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六個因緣。什麼是尊重自己靈性之因緣呢?那就是說,我們現前當下的一念心性,直下與釋迦如來無二無別。為何世尊無量劫以來,早已成等正覺;而我等依然昏迷顛倒,猶是凡夫。又世尊具有無量的神通智慧,功德莊嚴;而我等但有無量的業障煩惱,生死纏縛。心性雖是同一的,但是迷悟卻有天淵之別。譬如無價的摩尼寶珠,淹沒在淤泥之中,而被視同無用的瓦礫,不知加以愛惜珍重。因此應當以無量的善法,對治種種的煩惱,修行的德業有功,本性的妙德才能顯現。就如摩尼寶珠被洗滌清凈,懸掛在高幢之上,廣闊通達光明照耀,輝映覆蔽一切萬物,可以說是不辜負佛的教化,不屈辱自己的靈性。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七個因緣。什麼是懺悔業障的因緣呢?經典云:「犯一個突吉羅小罪,如四天王的壽命五百歲的時間墮地獄中。」突吉羅的小罪,尚且獲得此種果報,何況是犯重罪,其果報真是難以言喻。如今我等日用平常之中,一舉一動,恆常違背戒律,一頓飯一飲水之間,頻頻觸犯屍羅(戒律)。一日之中所犯的過失,本來就應當是無量無邊,何況是終身和無量劫以來,所引起的罪業,更是多得不可言說了!如今且以五戒來說,十個人有九個違犯,少有發露懺悔,大多覆藏不言。五戒名為優婆塞戒,尚且不能具足受持,何況是沙彌比丘菩薩等戒,那又不必說了。如果不是愍念自己又愍念他人,慈悲自己也慈悲他人,色身與口業都至誠懇切,聲淚俱下,普與眾生,求哀懺悔,否則即使是經過千生萬劫,也惡報難逃。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八個因緣。何謂求生凈土的因緣呢?在此娑婆國土修行,想要道業進步也很困難;而那些往生凈土的人,想要成就佛道卻很容易。因為容易,所以一生就可以達到;因為困難,即使累劫也未能成就。因此往聖先賢,人人都趣向極樂;千經萬論,處處都指歸凈土。末法的五濁惡世想要修行,無過於此凈土法門。然而經典說少善根福德不能往生,多福德善根才能到達。若是說到多福德,則莫若執持名號;談到多善根,則莫若發廣大心。暫時執持聖號,勝於布施百年;一發廣大道心,超過修行歷劫。因為念佛,本來就是期望要作佛,若是廣大的菩提心不發起,則雖然念佛又有什麼用。發菩提心,原本就是為了要修行,如果不往生凈土,則雖有發心但容易退失。如果能夠播下菩提種,以念佛為耕田之犁,那麼道果自然得以增長。乘著大誓願的船,入於前往凈土之海,則西方決定往生。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九個因緣。什麼是為了令正法久住?我們釋迦世尊從無量劫以來,為我等故,修菩提道,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因地具足果地圓滿,終於成就無上佛道。既已成就佛道,廣度眾生的教化因緣又已結束,入於寂滅究竟涅槃。正法像法,皆己滅盡,只剩下末法,有教法而無證悟的聖人。邪正不分、是非莫辨。都是在競爭人我高下,儘是在追逐利養名聞,從不知道佛是何人,法是何義,僧是何名。衰微殘敗到如此的地步,實在不忍言之。每當思惟到這裡,不覺傷心淚下。我為佛子,不能上報佛恩。內無益於己,外無益於人,生無益於當時,死無益於後世,所謂罪大惡極的人,不是指我那是指誰呢!因此痛不可忍,無計可施,頓時忘了自己的粗淺鄙陋,忽然發起廣大道心,偕同諸位善友,同到道場,為了懺悔罪業,於是建立此法會。發四十八之大願,願願度化眾生,以百千劫的深心為期誓,心心想要作佛。盡此一生之身形,誓願歸向極樂世界。既已登上九品蓮華,再回入娑婆廣度有情,以使得佛日重新增輝,法門再得闡揚,僧眾之海澄清於此世界,人民蒙受教化於東方,好的劫運更加延長,使得正法得以久住。此則是區區如我的真實苦心,這就是發菩提心的第十個因緣。如是十個因緣都認識,邪正真偽大小偏圓八種法都知道,則有門路可以趣向,有目標可以開發。唯願大眾憫念我的愚痴和誠心,悲憐我懇切的志向,同立此願,同發此心。未發心者今發起,已發者令增長,已增長者令其相續。不要畏懼困難而退怯,切勿視為容易而輕浮,不可欲求快速而不長久,不應懈怠而無勇猛,不要因為愚鈍而無心修行,不可以根器淺薄而自輕以為無分。譬如種樹,種久則根淺而日深。又如磨刀,磨久則刀鈍而成利。豈可因為根淺而不種,任其自己乾枯。豈可因刀鈍而不磨,將它放棄而不用。如果以修行為苦,則不知懈怠更是苦。修行是暫時勤勞,而得到長久劫的安樂。懈怠是偷安一世,可是卻受苦多生多世。何況能以凈土為舟航,則何必憂愁會退轉。又以無生為忍耐之力,何必思慮艱難困苦,千萬不要說一念是輕微的,不要說虛浮的願力是無益的。心只要真則事情就會實在,願只要廣則修行就會深入。虛空非大,心王為大,金剛非堅,願力最堅,大眾如果真的能夠不捨棄我的這番話,則菩提眷屬,從此聯姻,蓮社宗盟,自今諦好,我所願的是大家能同生凈土,同見彌陀,同化眾生,同成正覺。』實賢法師晚年居住於杭州的仙林寺。清世宗雍正七年(西元一七二九年),創立蓮社,作文章為大眾立誓,以終其身命為期限。將每日的功課分為二十分,十分持名念佛,九分作觀想,一分禮拜懺悔。他曾開示修禪者念佛的偈頌曰:『一句彌陀,頭則公案,無別商量,直下便判。如大火聚,觸之則燒。如太阿劍,攖之則爛。八萬四千法藏,六字全收。千七百隻葛藤,一刀齊斷。任他佛不喜聞,我自心心憶念。請君不必多言,只要一心不亂。』清雍正十一年(西元一七三三年)十二月八日,告訴弟子說:『明年四月,吾將去矣!』於是閉關在一室內,每日念佛名十萬聲。次年四月十二日,告訴大眾說:『我從這個月初一以來,一再地見到西方三聖,大概是要往生了吧!』於是書寫偈頌向大眾告辭,第二天(十三日),斷絕飲食,收攝眼光端身正坐,五更時(清晨三~五時),沐浴更衣。十四日,將近中午,面對西方寂然而坐。前來送行的人成群而至,此時實賢忽然張開眼睛說:『我去了就來。生死事大,各自凈心念佛就可以了!』說完就合掌連續稱念佛名,然後往生,時年四十九歲。(思齊大師遺稿。僧素風述)清 明悟明悟。字丙元,黃州(湖北黃岡縣)人,年輕時出家於仁壽庵,受具足戒于歸元寺,之後拜訪諸方的善知識,了悟心法,受印可於皋亭佛日寺的璇鑒和尚。曾經主持吳江的長慶寺,蘇州的珠明寺,石門的崇慶寺,皋亭的佛日寺等諸寺院,最後歸老於蘇州的龍興寺。晚年精修凈土法門,日夜從無間斷。清高宗乾隆十七年(西元一七五二年)正月九日,正好寺里齋天,明悟告訴大眾說:『諸位大德好好安住,我在上元節(正月十五日)以前就要去了!』到了十四日,作偈頌曰:『山僧年望七,諸緣事已畢,自入涅槃門,不露真消息。』於是取熱水盥洗沐浴並更換新衣,命令大眾稱念佛名,到午時安然入寂往生,時年六十九歲。(僧鶴峰述)清 德峻德峻。字廣聞,一字蒼岩,蘇州人。出家於蘇州城中的妙隱庵。到處參訪諸方的善知識,承襲曹洞宗的法脈,住在杭州回龍的真寂寺。回到蘇州後閉關於盤溪的小靈隱寺。先後數年之中,精進修行凈土法門,曾經在禪定中,兩度見到阿彌陀佛。出關後,因而建造丈六的阿彌陀佛像,刻印天如禪師的《凈土或問》,引導眾人念佛。時常應大眾的邀請,施放瑜伽焰口,常常有明顯的感應。每次得到供養的錢,從未開封來看,而把這些所藏的金錢財物,拿出來修造種種的佛事。清高宗乾隆二十八年(西元一七六三年)九月,稍微有氣喘的疾病。召集所有的學生徒弟,環繞著稱念佛號連續七日。七日後的午後,命令大眾到大殿焚香,然後沐浴更衣,端身正坐稱念佛名而往生,享年八十五歲。(僧鶴峰述)清 聞言聞言。字超然,俗姓費,嘉興(浙江)桐鄉人,年幼時即不喜食葷腥,喜歡盤腿靜坐。七歲時,入於靈隱山的祇園庵出家。平日為人淳厚樸實,受具足戒於雲林寺的碩揆志禪師,日夜蒙受提攜策勵。聞言曾經說:『某甲根器愚鈍,不善於參究禪法,只知道念佛而已!』碩揆志禪師說:『念佛亦可了生死!』聞言依教奉行,精嚴奉持戒律威儀。二六時中,只有一心持念佛名,從不過問其他的事。清高宗乾隆二年(西元一七三七年)六月二日,忽然召集徒眾,說:『我要走了,你們念佛送我。』即說偈頌曰:『吾年七十七,世緣俱已畢,坐斷兩頭關,得個真消息。且道如何是真消息呢?』然後合掌,端坐而往生。(雲林寺志)清 道徹道徹。浙江錢塘人,出家於半山嶺的安隱寺。最初參訪崇福寺、高旻寺的諸位長老,發明本有的心性。後來專修凈土法門。居住在杭州北門外四十里打飯橋的文殊庵之中,約制時期準備閉關。室內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床鋪而已。才經過幾日,得疾病,非常嚴重,自己振奮說:『念佛正是為了生死,怎麼可以因為疾病而中斷呢!』於是持念佛名更加懇切。不久之後有金光照室,光中有佛為他摩頂,疾病突然痊癒。後來獲得念佛三昧,行住坐卧之中,毫無其他的妄念。如是閉關念佛經過三年,在三月十五日出關,升座說法之後,告訴大眾說:『我將在七月十五日以後西歸,你們可以來相送。』到了那一天,大眾都聚集而來,道徹正好設盂蘭盆會。大眾都到齊的時候,提起前些日子說要往生的那件事,道徹說:『是有這件事,但是你們可以先休息,稍待一下。』第二天,道徹迎請他所熟悉的崇福寺僧人,把庵中的住持席位交待給他。又過一天,設齋告別大眾。正午的時候,入坐龕中,閉目端坐而往生,不久之後又蘇醒過來,告訴大眾說:『與諸君遠別,難道可以不說一句話。娑婆之苦,不可說,不可說。極樂之樂,不可說,不可說。如果你們還記憶懷念著我,只要念阿彌陀佛,不久就可以相見,錯過此生,輪轉於生死長夜,痛哉!痛哉!』說完之後就坐化往生,時年四十八歲,當時為清高宗乾隆十九(西元一七五四年)。(僧旅亭述)清 成注成注。字杲徹,俗姓郭,徐州(江蘇)銅山人。少年出家,年二十歲,受具足戒於寶華山。受戒後遍參諸方的善知識,承受法脈於天童寺的石吼徹公。後來專修凈土法門。清高宗乾隆十二年(西元一七四七年),居住在蘇州的獅林寺。乾隆皇帝下江南巡視,駕臨其寺院,賜名為「畫禪」。成注每日率大眾四次聚會念佛。往往在蠟燭燒完香煙燃燼,大眾都一一散去時,而成注依然念佛聲不絕。時常應大眾的邀請施放瑜伽焰口,所得到的供養,則交給監院,充當修造寺院的費用。沒多久,殿堂煥然一新,日日恢復其舊觀。成注每日半夜,都修大悲懺法,從不睡卧床席。有一天,正在持念佛名,一不小心木魚掉落在地,忽然有所省悟。從此以後,隨口說偈頌,好像宿世曾經修習一樣。成注曾經開示大眾說:『腳蹋無生路,四面何回互。推出眾人前,分明絕舉揚。本來真面目,萬事皆具足,觸著與磕著,處處超佛祖。更有念佛親,西方勝境真。蓮胎保養處,不隔一毫塵。若人達此意,不勞向外尋。業識消磨盡,往生即此心,華開親見佛,萬象盡回春。』如果有居士問佛法者,則曰:『娑婆苦,何不隨我往西方去呢!』清乾隆三十四年(西元一七六九年)四月,得下痢的病,卧病有一陣子。有一天,召喚侍者來面前說:『扶我起來坐著。』又要了一些橘餅湯來喝,然後正念而往生,時年七十三歲。(畫禪寺雜錄。僧宏通述)清 了庵了庵。不清楚他的出身。早年曾經到處參訪叢林,非常用心地參究,晚年則修行凈土法門。後來到和口,安住在棲隱寺。當地的居士嚴氏買田園供養他,不久之後,得疾病,告訴嚴氏說:『可以送我回江南。』嚴氏於是準備舟船,將他送到金山,了庵於是又回到江寧的某寺院。有一天,自己堆積木柴於庭院,坐在柴堆上面,不斷地稱念阿彌陀佛。召喚大眾舉火燃燒,大眾沒有答應。了庵又催促大眾,於是有人拿一炷香給他。了庵把香拿到鼻間吹之,突然火苗從鼻子而出,燃燒了整個面門,皮肉片片脫落,此時念佛聲依然不停,而火又更加地熾盛。大眾在隱隱約約之間聽到念佛聲向西方的虛空而去,過一陣子才消失。了庵自己遺囑交待他的徒弟把骨頭磨成粉,餵食江里的魚,以結凈土之緣,徒弟們依照他的指示而行。(僧旅亭述)清 實定、際會實定。字聞學,俗姓張,松江上海人。年二十多歲,出家於天台山的萬年寺。遍參諸方的善知識,啟發明了心法的大要。不久之後主持天目峰的禪原寺。晚年到了蘇州,住在文星閣,曾經說:『達到心地本源之人,功行尚未齊等於諸佛。如果能夠得生凈土,果地的功行才能夠圓滿。』因此常常提倡念佛法門,並著作凈土詩一百零八首。又說:『諸佛的法身,含裹十方世界,經云:「云何是中更容他物。」應當直下去超越種種的限量,遠遠地斷絕去來之相,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念念佛出世,念念佛滅度,念念無生,念念往生,頭頭上明白,物物上顯現,總是一句阿彌陀佛,方是真實的念佛人也!』清高宗乾隆四十二年(西元一七七七年),回到江陰(江蘇)的香山寺。十二月,得疾病。到了第二年正月三日,已經病了七日了。清晨,向弟子說:『那一日立春呢?』弟子回答:『四日後。』又問:『今天是什麼日?』答:『甲子日。』實定說:『今日好!』於是坐起來,交待後事完畢之後,就枕而卧。到了黃昏,忽然坐起來,呼喚大眾前來,命令準備熱水,一再地洗手,連續不斷地稱念阿彌陀佛。大眾請他說偈頌,於是口說偈頌曰:『繼祖傳燈接虛響,開堂說法鬼打鑼。鼻孔今朝拈正了,蓮華池上見彌陀。』念完偈頌後,寂然地坐著,大眾呼喚他,早已往生了!時年六十七歲。實定嗣法的徒弟際會,字旅亭,也修念佛三昧。臨命終時作偈告別大眾,吉祥而往生。(二林居後集)清 實圓實圓。松江人。年少即有出世的志向。十八、九歲時,在父母將要為他娶妻的前幾天,於半夜裡逃到一個寺院。請求住持為他剃髮,之後隨即到寶華山,受具足戒。其家人向官府控告為他剃度的僧人,官府請僧人追尋實圓的蹤跡,實圓於是把僧服交回,向父母說:『我的頭髮已經剃除,來不及了。』他的父母於是把他關在一個房間內,實圓每日時常打坐,不吃也不睡。父母不得已,乃答應他出家。松江城有僧人設關房,拜《華嚴經》,尚未完成即往生,實圓代為拜經以滿其願。後來到金山寺,行般舟三昧,修行滿一百日。清高宗乾隆二十五年(西元一七六○年),居住在常州天寧寺,入念佛堂,日夜唱念佛名而不停止。乾隆二十八年(西元一七六三年)三月,示現些微的疾病,集合大眾唱念佛名,把所有的錢拿來供僧。經過三日,自己沐浴後,穿著整齊的僧服袈裟,隨大眾入念佛堂,跏趺而坐,安然地念佛而往生。(僧正琦述)清 恆一恆一。字聖學,俗姓沈,常州(江蘇)武進人,出家於穹窿的茅蓬。最初參訪揚州的高旻寺。後來學習天台宗,通達天台的教觀。曾經住在蘇州的文星閣,得到咳血的疾病。於是離開前往杭州半山的顯義院。當他疾病很嚴重的時候,自己預定日期設置齋筵,辭別所有的同參道友,然後唱念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而往生。恆一曾經說過某庵有一僧人,行為放蕩不持戒律,恆一法師和其他一同受戒的朋友規勸他,但是不聽。不久之後此僧得病很嚴重,於是召請他同戒的戒兄說:『我不聽您的話,所以有如此的結果,如今要怎麼辦?』其戒兄說:『西方阿彌陀佛,有本誓願,即使是造業的眾生,十念念佛,都能夠蒙佛接引,你能相信嗎?』僧人說:『信!但是體力不支,怎麼辦?』其戒兄說:『沒有關係!』於是為他設置佛像於床的西邊,叫他雙眼注視勿動。然後點燃爐香,為他唱念佛名,並捉著病人的手,令他仔細諦聽。如是經過三個晝夜之後,病者忽然坐了起來,謝謝他的戒兄說:『蒙佛接引,得以中品往生了!』然後舉手致意而往生。(僧凈雲述)清 慧端慧端。不清楚他的出身。居住在杭州的理安寺,每日課誦佛名數萬聲。後來居住在浙江紹興的善福庵。有一天,邀請同參的僧人澄谷,與其他的僧人五、六人,到善福庵里念佛。那天太陽才剛到了正午,慧端忽然舉手高唱數聲佛號,然後屹立不動而站著往生,時年二十多歲。(僧澄谷述)清 法真法真。字朗如,瑞州(江西)高安人。得度於灌溪元文和尚。受具足戒之後,遊方參學到了嶺南,其中居住在丹霞最久。平時潛心於凈土法門。有一天,偶然與禪者談論到「無」字公案,於是生起疑情並在心中蘊釀了很久,有一日突然豁然開朗有所省悟。於是前往海幢寺,禮拜正目老人,兩人的機鋒話語相互契合,於是受到記別印可。清高宗乾隆二十年(西元一七五五年),大眾迎請他主持海幢寺,提倡禪宗一乘,併兼宏凈土法門。晚年,辭去寺院住持之事,閉關於寺院東邊之旁,專門持念佛名,無論寒暑都不懈怠,如是經過八年。曾經有偈頌說:『百八輪珠晝夜提,芙蕖(蓮華)漸漸出深泥。輪珠擲卻芙蕖放,古佛元來不在西。』清高宗乾隆三十八年(西元一七七三年)九月初,示現些微的疾病。十一日黃昏,召集弟子囑咐後事。次日午時,集合大眾唱念佛名,香燒過兩寸多的時候,自己舉念《小凈土文》,未過一半即往生。(僧杲堂述)清 佛安佛安。字誓願,蘇州人。年三十多歲時,鄰居有人殺豬,取出其五臟六腑,其中有「曹操」兩個字,於是驚怖恐懼而發心,前往上津橋的天竺庵出家為僧。後來住在北濠的大王廟,每日以念佛為功課。如果有人供養錢,則買香華來供養佛,並贖救魚鳥來放生。清高宗乾隆四十一年(西元一七七六年)三月,得疾病,派遣徒弟前往獅林寺,請僧眾禮拜凈土懺三天,並施放瑜伽焰口一壇。等三日期滿後,第二日設齋筵召請客人前來與之辭別,並稱念佛名,其徒眾在一旁唱和。念了三炷香之後,已經到了中午,佛安說:『我走了!』然後端坐而往生。佛安平日偶爾會作詩偈,勸人迴向往生凈土。其最後有詩云:『西方世界妙蓮台,觀里分明一朵開。赤白青黃無異色,心心唯願見如來。』又說:『莫道西方路正遙,只今彈指上金橋,彌陀接引微微笑,贊爾娑婆戒行高。』(僧修學述)論曰:『佛法傳入中國,由漢代到晉朝,多以傳述經典解釋義理為先。到了遠公,才建立「白蓮社」,修習念佛三昧,自利利人。後來凡是說到凈土法門者,都以廬山遠公為歸向。而達摩祖師西來,直指人人本心;曹溪六祖說法,簡別輕斥凈土,此乃是禪宗最上乘的一種機緣,舍離種種的方便法門。到了天台智者、永明延壽、天如維則、梵琦楚石等諸位大師,既悟般若無生之旨意,又開念佛往生之法門,難道這不正就是所謂圓融性相、兼攝三乘的大通家嗎!而所謂的「出家」,不只是指辭親割愛而已,實在是想要出三界之家。能夠往生極樂,才是真正的出家。像前面智者、永明等這樣的大德,或者由禪宗而入凈土,或者即阿彌陀佛而明白我們的本心。掉身在娑婆世界的污泥之中,而能解脫生死輪迴之痛苦,此也是極盡大丈夫所能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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