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主體性」,波伏瓦用一生詮釋

在知道波伏瓦之前,我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如此有思想有才華的女子可以這麼美,而且,這種美不單單是指相貌,當然,波伏瓦的顏值已經很高,用現在的話來說「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腦子」。認真讀完波伏瓦的《第二性》後,我覺得自己連這個觀點都存在著偏見,存在主義學者波伏瓦用自己的一生詮釋了作為一名女性的「主體性」,並教會我們,身為女人,如何真實的面對自己在生活中的位置。也讓我們,不論男人或是女人,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去觀察女人,在這一點上,她很成功。

西蒙娜·德·波伏瓦,這位二十世紀法國最有影響的女性,19歲時就發表了一項個人「獨立宣言」,宣稱「我絕不讓我的生命屈從於他人的意志」。波娃頭腦明晰、意志堅定,對生活對哲學的追求認真而自信。也許,有些人對波伏瓦會有誤解,覺得她一直在為「女性主義」而戰鬥,有女權思想,但是仔細讀完她的書你會發現,波伏瓦所提倡的「女性主義」其實是一種女性自我精神與能量的釋放,相較於男性,女性也要注重自我意識與自我價值方面的實現,並用自己的一生,詮釋了作為一名女性的「主體性」,這是一種內在的自信。

波伏瓦的《第二性》被譽為女性必讀的「聖經」,對「女權運動」曲解的人或是沒有讀過此書的人有可能會認為這是一本關於「女權運動」的戰鬥手冊。我也承認,波伏瓦是在「戰鬥」,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哲學態度詮釋了女性意識的覺醒,並豐富了我們對女性生存意識及生活狀態的想法與可能。

她在書中說「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形成的。任何生理的、心理的、經濟的命運都界定不了女人在社會內部具有的形象,是整個文明設計出這種介於男性和被去勢者之間的、被稱為女性的中介產物。」波伏瓦一直都是嚴謹客觀的,筆鋒冷靜而睿智,對於女性的「主體性」,她並不只是停留在寫作上,而是讓我們自己去發現並體會一種全新的視角與思維。哪裡才是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出口?女性獨特的魅力又在哪裡?我們被她引導著,然後覺得由衷的信服,她筆下的女人就是我們自己,但這往往也正是因為,我們有這個潛在的意識,所以,我們與波伏瓦一拍即合。

仔細想來,也許整本書對我啟發最大的是書中的某段話「我所羨慕的是,獨自散步、來來去去、坐在杜伊勒利花園長凳上的自由。沒有這種自由,就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你以為有人陪伴,或者到盧浮宮去,必須等她的車、她的女伴、她的家人時,女人就可以享用她所看到的事物,那是太天真了!······女人缺乏的是自由,沒有自由,就不能真正做到有所作為。由於這種愚蠢的不斷的妨礙,思想受到約束······這足以讓翅膀垂落下來。這是沒有女藝術家的重大原因之一。事實上,為了成為一個創造者,自我培養,也就是說把看戲和知識融合到自己的生活中是不夠的;必須通過超越性的自由活動去掌握文化;必須讓精神連同它所有的財富投向空無的天空,並且移居那裡······」回想一下我們的生活,有多少女性都在有意識或是無意識的受困於自己給自己設置的「牢籠」,自我局限,自我逃避,沒有真正的「自由」,不會自我培養,不能做到對自己專註且肯定,更不要談什麼所謂「超越性的自由活動」或是「成為一個創造者」之類,「有所作為」似乎離我們很遠……誠然,這與歷史背景下女性的社會地位及文化建構中相應的責任意識相關,但若是沒有女性自我意識的獨立,該是一件多麼令人遺憾的事!

對於波伏瓦的愛情,講述波伏瓦創作與生活的電影《花神咖啡館的情人們》里有兩個人物,毫無疑問,肯定會有薩特。其實,我對薩特並沒有很深入的了解,對薩特本人也並沒有多少好感,但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也讓我對他的印象極為深刻,並且覺得,雖然薩特本人頗具爭議,但也許他確實是波伏瓦最適合的人生搭檔。薩特對波伏瓦最大的的價值就在於他很了解她,在他眼裡,波伏瓦是閃閃發光的金子,是一個有思想有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她是她自己的「主體」,在一個男人的時代,他充分信任並絕對肯定波伏瓦作為一個個體的完整性與獨立性,於是,波伏瓦被鼓舞了,加之良好的自我修為,有了先進的創造性的思想……在這一點上,薩特功不可沒。

波伏瓦關於女人的愛情有這樣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有一天,女人或許可以用她的「強」去愛,而不是用她的「弱」去愛,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捨棄,而是自我肯定,那時,愛情對她和對他將一樣,將變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險。這一句話,很好的指導了人類歷史上的「絕對他者」及在人類社會中作為「第二性」這種文化建構中的女人,應該怎樣去愛……

波伏瓦身上肩負的女性使命,如果說是一種責任,還不如說是一種「宿命」。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渴望家庭,源於一個叫奧爾格林的男人。其實,她的靈魂並不孤獨,因為有薩特,但是薩特只能給她所謂的「愛情契約」,在他的情感生活中,她不是唯一,但在奧爾格林的心中,波伏瓦是「無可替代」的。於是,波伏瓦感受到一種極大的依戀感,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放鬆,這對於一位一直繃緊神經嚴肅認真戰鬥在第一線的女戰士來說,該是一種多大的誘惑!

我相信,其實波伏瓦也一直渴望能有這樣一位純粹的情感上的伴侶,不完全想要彌補她對薩特的「失望」,而是某種對真實情感的渴求與需要,他不是薩特,更不是搭檔,而是實實在在的感情伴侶和一種活色生香的情感生活。遺憾的是,如果波伏瓦「安定下來」了,連我都會懷疑她敏銳的感覺會不會鈍化,才思會不會枯竭,堅定的信念會不會動搖……因為,在最深的本質上,她與薩特還是一類人,薩特對她的思想極為感興趣,願意聽她訴說,給她鼓勵,並用自己的頭腦與一生去呼應她支持她,而奧爾格林能否跟上她的思考,這真的很難說……也許到最後,她會完全失去自己。而此刻,波伏瓦已經不完全是她自己了,而是一種象徵,一種希望。

也許,這就是波伏瓦的「宿命」,但我們沒有遺憾,甚至有些慶幸,女性歷史上曾有這樣一位偉大的女性,她用自己的一生詮釋了女性的「主體性」,激發了女性的自我意識,肯定了女性的自我價值。在人類歷史上,她已經完全突破了個人意義上的「有所作為」,並且,引導人們朝更為廣闊的未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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