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原發微卷之十三
天原發微卷之十三
魯齋鮑雲龍景翔編注虛谷方回萬里校正
象數
河出《圖》而八卦畫,陰陽始有象。洛出《書》而九疇叔,五行始有數。象非偶不立,數非奇不行。二者可以相有,而不可以相無。朱子曰:天地只是不會說倩,聖人出來說。若天地會說,想見更說得好。如《河圖》、《洛書》,便是天地畫出底《易》。伏羲仰觀俯察,見天地間無非《易》。而《河圖》之出,適契其心,故因之以畫卦。後世象數之學不明者,有由矣。漢上朱氏曰:商瞿學於夫子,自丁寬而下,其流為孟喜京房。至唐猶可考,一行集二家之《易》,論卦氣納甲五行之類,皆同出《周易》大傳繫辭說卦爾。後馬、鄭、苟、虞,各自名家,去象數之源猶未遠。至魏王弼與鍾會同學,盡去舊說,雜以老莊。專尚文辭,不復推原。《大傳》所自來,天人之道於是分裂。
《易大傳》曰: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朱子曰:孔安國雲《河圖》者,伏羲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洛書》者,禹治水時,神龜負文而列於背,有數至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類。愚按:天地開闢之初,太河混淪,象數未顯。此《河圖》、《洛書》,天所以開聖人也。《語》曰:河不出《圖》。《易》曰:河洛出《圖》、《書》。《書》曰:天球《河圖》,則知《圖》、《書》乃天地自然之文,古今以為瑞物,非人力之所為也。馬、歐二公,何如更有說哉。又有肆為怪誕者,淮南子以為丹書綠圖、《春秋》緯以為九篇六篇。顧野王以《洛書》農用、敬用十八字,為神龜之負者。班固以為初一至六極六十五字,為《洛書》本文者。唐孔氏曰:天語簡要,不應叮嚀曲折如是。惟孔安國之言,極為的當。故朱子取之。
又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五,地數三十,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朱子曰:此夫子所以發明《河圖》之數也。其位一六下,二七上,三八左,四九右,中五為衍母,次十為衍子。次一二三四,四象之位。次六七八九,四象之數。二老位西北,二少位西南。其數各以類而交錯於外,且日相得有合四字,該盡《河圖》之數。愚按:天數者,五奇之積。地數者,五偶之積。一得二為偶,三得四為偶,五得六為偶,七得八為偶,九得十為偶。各以奇偶相從,兩兩相得,如兄弟者。所以循其序而不容紊也。一合六為水,二合七為火,三合八為木,四合九為金,五合十為土。各以陰陽相配,兩兩如夫婦者,所以合其情而不容問也。又如十干亦然。甲陽得乙陰為木,甲去合己又化土;丙陽得丁陰為火,丙去合辛又化水;戊陽得己陰為土,戊去合癸又化火;庚陽得辛陰為金,乙來合庚又化金;壬陽得癸陰為水,丁來合壬又化木;皆是兩其五行而合於一也。得必有合,合之中,又有相生相勝,相同相異而不齊者。此君臣、父子、兄弟、夫婦、長幼之五典,所以與五行相乘而不可離也。天地其合之大者,一三五七九合為天數,而不離乎五。二四六八十合為地數,而不離乎五。二五妙合,生人生物,聰之為五十有五。五者,中也。中則變,變則化,其道不窮。一變六化,二化七變,三而八,四而九,五而十。變則化,化則變。奇偶生成,屈伸往來,皆不出於《河圖》。天地五數之內,豈若後世之言鬼神言變化而流於荒誕者比哉。
朱子曰:《河圖》以五生數,統五成數。《洛書》以五奇數,統四偶數。
朱子謂:生數皆在內;生者,天地之心。成數皆在外;成者,天地之功。斯言至矣。愚按:《河圖》以生成分陰陽。一二三四五生數,屬陽居內。六七八九十成數,屬陰居外。以生統成,以內合外。中為主,而外為客。所謂體之有常,而各居其方也。《洛書》以奇偶分陰陽。一三七九居四正位二配四陽卦。二四六八十位,四隅偏配四陰卦。以奇統偶,以尊臨卑。正為君而側為臣,是謂以數之變而各居其所也。然二圖常變不可拘一,在《圖》則少陰老陽不動。而少陽居南當乾位,老陽居西當坎位,不協夫生卦之序。在《書》則老陽居南當乾,少陽居西當坎,反協夫生卦之序。所謂常中有變,變中有常,其妙處不可窺也。
邵子曰:圓者,星也。曆紀之數,其肇於此乎。
《唐志》曆本議曰:天數始於一,地數始於二。合二始以定剛柔。天數中於五,地數中於六。合二中以通律歷。天有五音,所以司日。地有六律,所以司辰。朱子釋之詳矣,茲不再及。邵子曰:離為星,震為辰。星合日之十,日十即五也。辰為支之十二,即六也。五六息陰陽中,《經世》以此起歷。九與十相取,演算法以此起間。自曆象以來則然矣。圓者,星也。《河圖》無那四角,應其形便圓。圖數未嘗不與星數合。張曰:天體數七,北斗星七。日月五星,數七二十八宿。四七共為七七,並南斗星六,通五十五數,以此知用於天地人文之問,皆有合於《河圖》之數。
又曰:方者,土也。晝州井地之法,其放於此乎。
朱子曰:州有九井九百畝,是所以晝州井地也。愚按:方者《洛書》之文。地有四方,《書》皆以陽數居四正位,方里而井之象。《書》以九為主,亦井九百畝之象。天錫九疇,禹因治水,而得此《書》。所以開之俾之,別九州任土作貢而儘力乎溝洫也。禹成九功,而為天下萬世利者,於以知九章之《書》為大。
又曰:圓者,《河圖》之數。方者,《洛書》之文。故羲文因之而造《易》,禹箕叔之而作《范》也。
數始於一陰一陽。陽之象圓,故《河圖》體圓而數方。陰之象方,故《洛書》體方而數圓。所謂參天兩地者也。數十而方者為《河圖》,故《大傳》有五十有五之文。數九而圓者為《洛書》,故《洪範》有天錫九疇之目。鴻荒之世,天地陰陽,須各有象,然初未嘗有數。至《河圖》,然後五十有五數。奇偶生成,柴然可睹。此其所以深發聖人之獨智也。
朱子曰:一至十為《河圖》,虛其中以為《易》。
《河圖》體圓象天,數十而方象地。陽數二十五,陰數三十,共五十有五,所以偶贏而奇之。虛其十,則《洛書》四十五。虛其五,則《大衍》五十。積五與十,則《洛書》縱橫之數。以五乘十,以十乘五,則又皆《大衍》之數。《圖》以生數,從北東而左旋。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又生水。然以對待之位言之,則北方一六水,克南方丙丁火。西方四九金,克東方甲乙木。而相剋者,已寓於相生之中。生生之謂《易》。虛其中,則太極生兩儀四象八卦也。故曰: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圖》中亦涵《洛書》之旨。天地問,生而不克!則生者何以成。克而不生,則生人之類滅矣。
此造化所以,即《圖書》而示其意。
又曰:一至九為《洛書》,實其中以為《范》。
《洛書》體方而象地,數九而圓象天。陽數二十五,陰數二十,共四十五,所以奇嬴而偶乏。虛其中,亦太極也。奇而各二十,兩儀也。一二三四含六七八九,從橫十五亦為四象。中五含五,並於四十,亦為《大衍》之數。積五與十,得十五,通為《河圖》
之數。《書》與《圖》,亦互相備。《書》以成數,從北西而右轉。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又克火。然以對待之位言之,則東南方四九金生西北方一六水,束北方三八木生西南方二七火。其相生者,已寓於相剋之中。相剋乃所以相成,實其中者即五,《皇極》以為之本也。唐孔氏曰:《皇極》不言數者,以其該統九疇,以一統八,而位乎中天也。五行五事各五,八政八五紀五。《皇極》獨居一三,德三稽疑七庶政十福極生,是九疇子目,亦該《河圖》之數矣。
又曰:《圖》《書》皆以五居中。
五者參天兩地而倚數也。朱子曰:《河圖》以五生數為主,故其中之所以為五者,亦具五生數之象。謂其下一點,天一之象,一便合四。其左一點,天三之象,三便合八。其右一點,地四之象,四便合九。其中一點,天五之象,五便合十。五數居中,生數在外,成數又在生數之外。一得五而為六,二得五而為七,三得五而為八,四得五而為九。一二三四以五而生,故日生數。六七八九得五而成,故日成數。數雖相對,未嘗不相錯也。然則《河圖》之五十五數,固具於中央,五點之中矣。《洛書》以奇數為主,故其中之所以為五者,亦具五奇數之象。謂其下一點,亦天一之象,一又偶二。其左一點,亦天三之象,三鈴偶四。其中一點,亦天五之象,五必偶十。其右一點,亦天七之象,七鈴偶六。其上一點,則天九之象,九必偶八。五數居中,奇數居四方之正,偶數列四隅之偏。一得五而為後右之六,二得五而為右之七,三得五而為後左之八,四得五而為前之九。一三七九得五之奇,故日奇數。二四六八為五之偶,故日偶數。數雖從橫交綜,而亦各有條理而不亂。此《洛書》之四十五數,亦各具於中央,五點之中矣。
朱子曰:陰陽老少互藏其宅。又曰:七八九六之數不同。
《河圖》以一二三四位數,合六七八九象數。則四十中五包五,則十五通五十五,互藏之說,董盤澗詳矣。一者老陽之位,六則老陰之數,而一中含九,已藏了老陽之數在裹。四者老陰之位,九則老陽之數,而四中含六,已藏了老陰之數。在裹二少亦然。使陰陽不互根而藏其宅,則造化之機息矣。又七九為陽。陽主進,由少陽七進至於八之上,則進極而為老陽,九更沒去處了。陽極生陰,故六八為陰。陰主退,由少陰八退至於七之下,則退極而為老陰,六亦無去處了。故陰極而陽又生焉。少者老,老者變,而少者又進焉,亦造化不窮之機也。然陽進則饒,故老陽饒於八,少陽饒於六,陽數常盈也。陰退則乏,故老陰乏於七,少陰乏於九,陰數常縮也。《易》曰:天地盈虛與時消息。知此者,其知道乎。
又曰:《洛書》從橫十五,迭為消長。
《書》以一二三四,含七八九六,是謂四象之陰陽。老少八卦,由是生焉。迭為消長,皆不出乎七八九六也。邵子引《易傳》曰:震以長之,乾以分之,巽以消之,坤以翕之。此言消長之大意也。益震始交陰而生陽,至乾之九而陽老。巽始消陽而生陰,至坤之六而陰老。張氏曰:七以長六至九,則分八以消九。至六則翕。又曰:陽之長也,自七歷八至九,而老陰之消也。自八歷七至六而老,此統言一氣之消長,則指震與巽為七八。若以《洛書》卦位求之,則震反為八,而巽又居九矣其迭為消長也,則一得五為六,而與南方之九迭為消長。四得五為九,而與束北之六迭為消長。六進為九,則九長而六消。九退為六,則九反消而六又長矣。三得五為八,而與西方之七迭為消長。二得五為七,而與束北之八迭為消長。七進為八,則八長而七消。八退為七,則八反消而七又長矣。大抵數進為長,退為消。長者退則又消,消者進則又長。四維四正之數,從橫以數皆為十五。虛中之五而數,則從橫皆十。以十分之,朱子曰:九者十分一之餘,八者十分二之餘,七者十分三之餘,六者十分四之餘也。參伍錯綜,無適而不遇。七八九六之合焉。
或問朱子曰:《河圖》與卦畫不相類,伏羲何以則之而畫卦。
愚按:《易大傳》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夫子所以發明伏羲則《河圖》以畫八卦也。太極而日《易》有者,即五與十。隱於《河圖》,中官之象也。其日生兩儀者,即一三七九之為陽儀,二四六八之為陰儀也。其日生四象者,即以一二三四為生數之象,含六七八九為成數之象也。其日生八卦者,即以七六八九為乾坤離坎之卦,而居四正之位。以一二三四為艮兌震巽之卦,以補四隅之闕。伏羲所以則之者,不出一圖,而儀象卦畫備矣。一者,太極也。惟有故生,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而六十四。生生不窮,皆自此中生去。.愚又聞之師曰:此數語者,固作《易》之本。而其為數也,奈何?曰:不叉泛為之說,求之天地之始,則聖人作《易》之精蘊,盡在是矣。一者,陽之始,故聖人取一奇以畫乾一,日一一而一。幾卦之屬乎陽者,皆乾也。如震日一二而二,坎日二一而二,艮日二二而一,皆以一為主。二者陰之始,聖人取二偶以畫坤二,日二二而二。幾卦之屬乎陰者,皆坤也。如巽曰二一而一,離日一二而一,兌日一一而二,皆以二為主。八卦由是畫焉。至文王重之,又不過上下其畫而已。取乾之一以交坤,則易坤為坎而居此。取坤之二以交乾,則易乾為離而居南。以震居束則內一陽而外二陰,以兌居西則內二陽而外一陰。西北日乾,三陽也。西南日坤,三陰也。束北為艮,二陰一陽也。束南為巽,一陰二陽也。四正四維,皆以一與二而次第之耳。伏羲本《河圖》而畫先天之卦,文王祖伏羲而演後天之《易》。禹錫《九疇》而先於治水,地道以平。箕子陳《洪範》而先一水二火,彝倫攸叔。皆以天.一地二之數而得之也。舍《河圖》,吾將安放。
《傳》曰:《河圖》、《洛書》,相為經緯。八卦九章,相為表裹。
朱子曰:五十五為體,而四十五之變可推。合而言之,《河圖》有九疇之象,《洛書》有五行之象。《河圖》是常數,《洛書》是變數。生數統成數,為常數之主。奇數統偶數,為變數之用。《河圖》以生數為主,《洛書》以奇數為主。《河圖》表可以畫卦,裹可以叔疇。《洛書》表可以叔疇,裹可以畫卦。《河圖》以生成合陰陽。合者未嘗不分,故內外之文,有主賓之辨。《洛書》以奇偶分陰陽。分者未嘗不合,故對待之中,有流行之妙。其日經緯者,非是以上下為經,左右為緯也。益經言其正,緯言其變也。其日表裹者,非是指此為裹,彼為表也。益言《圖》中有《書》,《書》中有《圖》也。《圖》、《書》互為正,變在所主何如爾。主《圖》戶而言,《圖》為正,《書》為變。主《書》而言,《書》為正,《圖》為變。表裹亦然。
朱子曰:《圖》、《書》之數與位,皆三同而二異。
《河圖》以一六水居北,二七火居南,三八木居束,四九金居西,五十土居中央。是五者各當其方之本位。數之體也,叉有變焉。《洛書》所以通其變也,《書》土水木三位,皆同而不變者,謂天五居中央,生土是為大極。一動而出,於北則為天一生水。再出於束,則為天三生木。此陽氣也,藏息於冬,而發生於春。體不可易,長其根苗,以內之生數言也。若夫二七本南方火位,時入乎夏,則乾金生巳陽,居大夏以長育萬物,大其施生。正如王者出臨明堂,以操大政。故少陽巽坎之生於二七者,不得不避乾父之尊,以退居於西也。時入乎秋,則乾兌又復居西,巽坎又復居南。各循其體,以守其常也。大抵扶陽抑陰者,乃天地好生之本心。《圖》十為主,陽嬴而奇乏。天地相敵以為體,體立而用以行。故《書》以九為主,奇贏而偶乏,天包地以為用。所以抑陰數而退為二十,扶陽之成數於外,七九變而六八不變也。天地以此數而寓之《圖》、《書》,聖人則之,以發其繳也。先儒之論詳矣,茲不贅書。姑迷己之所見雲。詳見衍五水一木三土五說。
節齋蔡氏日:《易》主象,《范》主數。《河圖》數偶;偶者,對待。故《易》本二氣。《洛書》數奇;奇者,流行。故《范》本五行。
偶者靜,靜以動為用,故《河圖》之行合皆奇。一合六,二合七,三合八,四合九,五合十。奇者動,動以靜為用,故《洛書》之位合皆偶。一合九,二合八,三合七,四合六。是故《易》之吉凶生乎動,則《河圖》者動由乎我。所以知幾而先吉,故日先天。《范》之吉凶見乎靜。靜者,鈴以動而後成。則《洛書》者動順乎天,惟能明吉凶而已,故日後天。氣有二而行有五,一三五七九者,陽之行也。故夫子總天之五,數得二十五。二四六八十,陰之行也。故總地之五,數得三十。二非五不能變化,五才'非二不能自行。言陰陽所以成變化。行鬼神者在乎五。五者,五行也。天地陰陽對待之定體,自一至十者,陰陽流行之次序。分為奇偶,則一三五七九為陽,二四六八十為陰。列為先後,則一二三四五生數為陽,六七八九十成數為陰。數行乎陰陽而形未定,象著乎陰陽而形已成。《易》有太極。具陰陽之理而未有形。象陰靜也,數陽動也。太極非靜非動而主乎靜。太極之前,象數不可分先後。及其動而生陽數為始,而象亦自此始。靜而生陰象方成,而數亦至此成。陰陽分合,動靜不同。主立而言,靜則二對待之時,動則一流行之時。主行而言,靜則一陰陽合德,動則二先陽鋒陰。愚按:此段精妙,讀者宜加思焉。
伏羲本《河圖》,以畫先天橫圖。
橫圖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順,卦序自右至左,而數之與圓圖,一逆一順不同。老陽居一分之為乾兌,少陰居二分之為離震,少陽居三分之為巽坎,老陰居四分之為艮坤,此自上而下也。又自下而上,從左而右,則艮坤生於老陰之一六,巽坎生於少陽之二七,離震生於少陰之三八,乾兌生於老陽之四九。於太陽-之上,生一奇一偶則為乾兌。於少陰-之上,生一奇一偶則為離震。於少陽-之上,生一奇一偶則為巽坎。於太陰-一之上,生一奇一偶則為艮坤。此先天橫圖也。自一至八,本為生卦之次序而已。
伏羲本《河圖》,以畫為先天圓圖。
朱子日:六十四卦橫圖,震巽復詬,正在中間。卻就中間,折轉以作圓圖。先自震復而卻行,以至於乾。乃復自巽垢而順行,以至於坤,便成圓圖。而春夏秋冬,晦朔弦望,晝夜昏旦,皆有次第。此作圖之大旨也。又曰:橫圖皆順數,方圓一向皆逆,圓圖只一半逆。詳見左右篇。
先天八卦,合《洛書》數。
先天八卦與《洛書》合。老陽九為乾在正南,四為兌在束南。少陰三為離在正束,八為震在束北。少陽二為巽在西南,七為坎在正西。老陰一為坤在正北,六為艮在西北。圓以乾兌離震為四陽卦,居左。巽.坎艮坤為四陰卦,居右。《書》亦以乾坤坎離居四正,震兌巽艮居四隅。《圖》與《書》卦皆合。其不同者,老陽與少陽交互於西南而為變爾。
後天八卦,合《河圖》數。
後天八卦,亦與《河圖》數合。一六水坎居北,二七火離居南,三八木震三居正束,巽八居束南,四九金兌四居正西,乾九居西北。五與十者,艮五居束北,坤十居西南。貫乎中官而為土。後天之數,未嘗不與《河圖》合。或者見其二七居南日離,四九居西北日乾兌,遂謂十為《洛書》。又見其戴九於南日乾,二七居西南日巽坎,遂謂九為《河圖》。乃日文王法此,以為後天之《易》。於是二圖交雜,而劉牧之說行焉。學者當砍。
《圖》、《書》陰陽,奇偶相錯。
《圖》以一二三四,含七八九六而為十。《書》以一二三四,對七八九六而為十。十即二五也。二者之數,皆以乘五而生,得五而成也。老陽之位一而在北,一則含九.』而成數卻在西。少陰之位二而在南,二則含八,而成數卻在束。少陽之位三而在束,三則含七,而成數卻在南。老陰之位四而在西,四則含六,而成數卻在北。所以互為生成也。若《書》數則直相對而已。一與九對北而南也,三與七對束而西也。位之四正也,四隅又各自為對。束北角對西南角,二與八也。束南角對西北角,四與六也。亦互相經緯也。《書》與《圖》皆各各藏十於中者,亦兩其五行以相成也。董氏止以四象之位,與數言之亦善。
朱子日:《易》乃伏羲之所先得乎《圖》,而初無待於《書》。《范》則禹之所獨得乎《書》,而未必追攻於《圖》爾。
鄭氏日:聖人因《河圖》而畫八卦,因《洛書》而叔九疇。豈擬規而畫圓,模矩而作方之謂邪。彼有是理,此有是事。方伏羲據《圖》畫卦之時,不叉預見《洛書》,而其數遂與之合。大禹據《洛書》叔九疇之時,亦不叉追砍《河圖》之數,而求與之合。愚謂:《河圖》之位合乎先天,《洛書》之位合乎後天。位雖有先後,數雖有十與九之不同,而皆本於五行,而以五居中則一而已。
濮上陳希夷先生傳授。
希夷先生名傳,以數學授穆修伯長。修授李之才,之才授邵康節,遂著《皇極經世》書。伯長又以《太極圖》傳周濂溪敦頤。朱漢上日:頤授二程。是時,張載講學於二程、邵雍之間。故敦頤作《通書》,程頤作《易傳》,載造《太和》三兩篇。又以象學授神放,放授廬江許堅,此一枝傳於南方也。或曰:先天方圓二圖,始於麻氏心悟。朱子明其不然,謂《圖》皆伏羲所自作,但有卦畫無言語文字。孔孟沒後,為方士所秘,至希夷始傳雲。
蔡西山日:《圖》、《書》之象,自漢孔安國、劉飲,魏關朗子明,有宋康節先生、邵堯夫皆謂如此。至劉牧始兩易其名,而諸家因之。故今復之,悉從其舊。
古今傳記:自孔安國、劉向父子、班固皆謂《河圖》授羲,《洛書》授禹。關子明、邵康節皆以十為《河圖》,九為《洛書》。而九官之數,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正龜背之象也。朱,子日:讀《大戴禮》書只得一證甚明。其《明堂》篇有二九四七五三六八一之語。鄭注謂:法龜文也。然則漢人固以九為《洛書》矣。胡為劉牧意見,以九為《河圖》,十為《洛書》。悉反先儒之說,託言其《圖》出於希夷,不立文字。謂許堅傳於誇昌,誇昌傳於劉牧。世多祖其說,流傳天下。今觀漢上著為《易傳》,蜀人張行成.著為《七易》。他如蒲陽鄭氏之類,皆用其說,悉未經刊正以前者。至朱夫子出,始與西山蔡億君共訂證之。以十為《河圖》,九為《洛書》。一還其舊,天下信之。然劉牧之說,亦不可不知。今摭一二於後,雲其引《大傳》以為二者,皆出於J伏羲之世,不又言授羲。假使後世不見《繫辭》十三卦之文,叉以六十四卦重於文王。後世不見《洪範》天錫之文.』鈴以為《九疇》叔於箕子。豈知取豫取央,已具於文王作卦之前。而司徒司空之官,已見於舜命九官之日。是為《圖》、《書》皆上世已有,但使羲則畫之,禹法而陳之爾。愚謂此說,未為不是。但謂《洛書》不出於禹治水時,則天乃錫禹《洪範》九疇一句有妨爾。近辛未科劉夢薦用此說。居南官第一時,多祖文公《圖》、《書》說者反居後。且謂禹貢言道《洛》而不言得《書》,舜典言惠疇而不言九疇。天錫禹者,天啟之爾。劉牧又日:天地五十五數,《河圖》四十五,虛十數而不用者,以四隅四正皆合而得十。又合中央之五,而縱橫皆十五,亦五十五也。而五數不用者,.天一加五為六,地二加五為七,天三加五為八,地四加五為九,天五加五為十。故日:地十成之也。又八卦之數三十六。虛九數而不用者,乾與坤數九也,震與巽數九也。坎與離,艮與兌,數皆九也。何獨疑九數之不可為《河圖》,而十數之不可為《洛書》也。四正皆奇陽也,四隅皆偶陰也。所謂獨陰不生,獨陽□不成,鈴一奇一偶而後造化生焉。又日..一之為數,在天為一,在日為甲。象為六之中數,卦為坎之中爻。在重卦為初九,在復為陽爻,在辰為建子,在五行為水律為黃鍾。一者,定位也。五十去一,則一在四十九中。四十九又去一,則一在四十八中。幾有數,未嘗無一。一之所在,無往不為萬物祖。但執此不失,是謂執天地之機。其說頗有理。愚錄此於象數終者,以見其說當時與《圖》、《書》盛行,但不合顛倒而錯置之爾。學者亦不可不知。
天原發微卷之十三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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