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荷》（詩歌編碼藝術論） - 孫向軍的日誌 - 網易博客

06-08

賞《荷》（詩歌編碼藝術論）

——評忘南的詩：《荷》

孫向軍

忘南的詩：《荷》在遠古的池園（環境範圍/1）觀月聞琴聽風經雨（意象/1—4）傾注綠意盎然的微笑延續傳說（意象/5）沉甸甸的口碑（意象/6）堆積了你如雪的天堂（意象/7）

孫向軍：我以前沒有親眼見過荷花，大約是在去年七月在北京的團結湖遊玩，應該是在一個早上，真看到一朵紅荷的怒放，就在此刻真的覺得很驚奇，駐足在那裡細心的欣賞，雖然這裡的荷花開得廖若星辰，但那種碧葉捧紅荷的感覺，真的讓人麻木數年的心，一下子都給舒展開了。眼睛有點濕潤了，看到荷葉手掌上滾動的露珠，彷彿就像自己滴出的眼淚，現在憋屈的一個不會哭的男人，真是說不出心裡殘存的怎樣一吐為快的滋味，一個真實忘我賞荷的詩人，真的感覺太被洗心洗肺了，真的彷彿-------儘管我沒產生出：「觀月聞琴聽風經雨---」的感覺，但：「傾注綠意盎然的微笑延續傳說---」的幻覺是出來了。而「沉甸甸的口碑//堆積了你如雪的天堂」這兩句詩，給我的感覺實在寫得絕妙，就是口碑用「沉甸甸---」這個詞來修飾，真是用詞不說是多麼的得體與貼切，或者說這樣的形容詞真是被弄絕了。後一句詩寫道：「堆積了你如雪的天堂---」儘管我沒有看過荷花如此盛開的場景，不過這種氣勢真的給寫出來了，是否有些過於的誇張我不知道，但這樣無比燦爛光明的詩境，原來荷還可以如此爛筆著墨，可見一個女詩人超凡脫俗的別具匠心。當春風吹進了江南的巷子（具象/1）你金子般的心蘇醒（意象/8）拉著春姑娘的裙襟（意象/9）羞答答的出了家門（意象/10）

孫向軍：這首是一個五角樓型的詩歌結構，從前兩節共九行詩里，就出現了大小意象就有十個，可見意象在詩歌結構的密度，平均在一行詩里寫一個意象還多點。特別是抒情詩的最大的特徵，寫意象是佔主要的，或者說詩歌的比象的焦點，就是意象與意象之間進行的比性。如二節詩就是擬人化的意象寫作，最開始的「江南的巷子（具象/1）」是實筆的寫法，接著筆鋒一轉，就用意象寫道：「你金子般的心蘇醒（意象/8）……」儘管這樣的語境的出現有一點陡，但你接著品讀下個意象，就會立刻覺得舒服了：「拉著春姑娘的裙襟（意象/9）// 羞答答的出了家門（意象/10）」前一行詩應該是寫實的，也是運用了一種極致浪漫筆法的口吻，或者說是用荷花的意象在細膩刻畫去賞荷花姑娘們的形象，這筆調主要體現在一個拉字的動詞與「春姑娘的裙襟……」上，詩造物是語言的藝術；所謂的語質就是語言的元素，有的詩評家曾說過：「詩是藝術的語言——最高的語言，最純粹的語言。」要說詩是最高的語言，實在有些偏頗，但說詩是「最純粹的語言」，我特別贊成這個說法。比如極度又形象的誇張的：「拉著春姑娘的裙襟」，這句詞語應該說已經運用到的筆墨真的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那種「裙襟」與「荷花」艷美顏色的互應的描寫實在是太恰如其分了，這包括姑娘「羞答答的出了家門」去賞荷的面容，真是筆到情則到，把話說白了，詩的意象的絕美的筆力，才能給讀者超然的藝術魅力，而真正有美質的詩歌必須是要靠意象來說話的。我評詩的依據主要靠的東西就是意象的主件，或者說是詩歌結構的硬體。

熾陽急速拉開序幕迎你盈盈（意象/11）如火如荼的青春（意境/1）瘋狂不再含蓄（意境/2）狂熱不再顧慮（意境/3）醉了岸上亂伐的少年（意象/12）

孫向軍：「熾陽……」無疑是詩人打造的專用辭彙，色調是濃艷華彩的，很富於韻律跳躍的動感，閃爍與折射出巧妙、溫馨、遐想、飄逸的詩光，這是有觸摸，也是有親臨現場感喻的，所以這樣的感受很真切，不完全是誇張的抒情，這樣寫荷塘包括幾方面的開啟感應形式：一方面有視覺意識的反應；一方面是有感覺的反應，但在抒情的過程中，在運筆時，一直夾雜著敘事的意識，這樣明顯的敘事行為，詩人從第二節詩就開始了。不過在第三節詩加進了明顯的內容：「醉了岸上亂伐的少年（意象/12）」，就這樣的一個意象，應該說和荷塘靜謐溫馨的環境範圍的氣氛是截然不和諧的，我們無疑不需要問詩人詩人為什麼要寫上這樣富於稜角的這一筆，我想這正是詩人不同那些雷同立意其他詩人形成最大的反差地方。其實，任何事物都是有兩個面的，既有陽面就有陰面，這正像古老的陰陽魚八卦圖式的運動，我們只展示了亮面就把陰面癮藏起來了。就像灶王爺上天給玉皇大地做彙報式的，上天專說好的似，實際而言灶王爺的行為是很可悲的，所以灶王爺的這個神的形象，在老百姓心目里，就是一個專說假話的大王，甚至，口吻嚴重點說，灶王爺早就患上白內瘴了和老年的痴呆症，說得更貼切點他就是一個人世間的大騙子。但「醉了岸上亂伐的少年（意象/12）」這個意象可不可以不寫呢？這正是涉及詩歌創作主題分析的一個焦點問題。也是一個打造詩歌結構的骨架的問題，而在設置結構配件時，你只能堆積意象也不行，你還得考慮骨架時，也要更多的想到肉，甚至它的肉質的結構問題。可我們現在的一些新詩為什麼寫得很膚淺，沒有層次感，說白了就是把這些詩歌的敘事的主題內容寫得太單調了。而忘南的詩歌最新穎的地方，就是在一張畫紙上進行兩面都著色……這是讀詩最可以借鑒的地方。

霜花不近人情近距離的折磨你的脆弱香消葉殘在古道邊長亭外嘆息離別枯萎成了你神秘的去處

孫向軍：實際而言，荷花的花期，是很有它的局限性，所謂的賞荷分為兩部分，一是賞花二是賞葉，而賞葉的時間會更長久一些，但花可作為意象的想像。真的到了「霜花……」的時節，荷塘自然就呈現出滿眼破敗的景象，即使也可以勾起某些詩情，但那樣的情緒同樣是低落的。就像詩人如此中肯的寫道：「近距離的折磨你的脆弱// 香消葉殘……」一個面是在寫「……折磨你的脆弱……」一個面在寫嚴酷的現實的場景「香消葉殘」，這樣的刻畫不是由心而發嘛？它也是非常自然的寫照，就是說它不是單單寫荷景的，可能已經勾起了心理更深層次的東西。忘南的詩寫得是很有情緒起伏關係的，所以體現了詩歌內含節奏的跳躍特徵。「在古道邊長亭外// 嘆息離別// 枯萎成了你神秘的去處」咋看這樣的意象，有點不太靠譜，其實，長亭並沒有離開荷塘的環境範圍，不過是詩人用靈敏的筆觸打了個時間差，其實，意在寫今人和古人相似的心理活動。所謂的「枯萎」就是不可抗拒的「凋敗」而已。這節詩的情緒是下漩的，形成了一個思路的漩渦，就是從一個春天的伊始一直寫到秋末的開端，或者說每個單詞都是經過詩人耐心仔細過濾過的。

冰凍的天國你還站在雨里定格於守望深深的脈絡牽出絞痛強悍的兒子在黑夜裡悄悄珍藏娘親的眼淚

(2009-05-02 19:23:57)

孫向軍：在南國到了冬天的時節，詩人依然堅持對荷塘進行用心地觀察，在一個幾乎失去生機的荷塘里，詩人通過蓮子具象的聯想，寫出了一個非常溫暖的意象：「強悍的兒子在黑夜裡悄悄// 珍藏娘親的眼淚」荷花的美不但是具有它百花不具備的韻味，我想更是它具有的是內核的胸懷，儘管許多花也會抽出個樣的蕾，但這些花蕾的造型都不具備荷花之蕾的大氣，所謂的大氣就是它的胸懷之闊……看了忘南的《荷》，我想到了更多是人的胸懷和荷的情懷的問題，或者說寫詩的人更存在一個開掘自己胸懷的問題。一個人一生都緊鎖住自己胸懷的人，可見那種可悲的深度？或者說一個打不開自己胸懷的詩人，就是說是很難寫出開放詩性的詩歌來的，這裡我所說的就是濃縮和舒展的問題。荷花的花蕾是這樣的，荷花的花也是這樣的，寫任何題材的抒情詩，都是在表達自己的心境，而這樣的心境必須是真實的，並且說是沒有一絲水分的。儘管我也曾年輕過，在年輕時期也沒少寫詩，應該說直到今天，發現自己的東西雖然寫的比較成熟了些，也比不上像忘南這樣極致的優秀詩人，不過就是憑著一雙濁眼可以看出詩歌結構的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