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被掰彎了——韓文珺(二十七)
來自專欄天涯巴士
那天夜裡,他沒有回來。打完電話,我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就睡了。
他說他跟老姚在一起,這話我信,最近老姚粘他粘得緊,公事私事都找他,雖然不大喜歡那人一副虛頭巴腦的樣子,但想想他一結了婚的男人,也不至於弄出什麼幺蛾子,也就放心了。
突然降溫,加上暖氣不是很給力,蓋一層被子都覺得冷,於是又加蓋了一層。這下終於暖和了,也舒服了,眼睛一閉,立刻入睡,連個夢都沒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手機震動聲吵醒。是她打來的,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那頭,她嬌聲嬌氣地喊出我的名字:「喂,韓文珺。」
「喂,我在。」
她沉默不語。
「怎麼了,深更半夜的。」
「你睡了?」
「這不廢話嘛,都幾點了。」
「我給你發的微信,你是不是都沒看啊?」
「什麼微信,我沒看。」
我把頭蒙在被子底下,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為了不至於在打電話的過程中睡著,我開了免提,把聲音調到最大,但仍然遊離在睡夢邊緣。
「我說,我想你了」,她好像知道我快睡著了,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好說:「哦,是嗎?」
「你,你難道不想我?」
「我們不是才剛剛分開嗎?剛見的面。」
「可是我已經想你了,我不想跟你分開。」她似乎快哭了,不時抽下鼻子。
我把手機貼在臉上,試圖哄她:「要不,要不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找我玩兒吧。」
「我不是想說這個。韓文珺,我想說,我對你開始認真了。」
「什麼認真不認真的,難道你之前是在敷衍我?」我半開玩笑,跟她打著哈哈。她認真了,我他媽可怎麼脫身啊?真是件麻煩事兒。
「我沒跟你開玩笑,之前是為了應付我爸媽才跟你相親的。我知道你也是在應付你爸媽,我能看出來。但是我覺得,我覺得跟你認識以後,總是會想你。我可能真的已經愛上你了。」
我驚得啞口無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不喜歡我,對嗎?我只是想確認,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那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她繼續追問,我仍然沉默。
她真的哭了起來,小聲抽泣著。
我急了,趕忙安慰道:「你別哭了好嗎,我沒說我不喜歡你……」
我無法控制自己說話的語氣,想要理性一點,加裝強硬,但說出來的話卻軟得要死。這應該也會讓她誤以為我很在乎她?更要命的是,女孩子一哭,我就完全方寸大亂,很多不應該說的話,都脫口而出了。
「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其實挺喜歡你的,你比我之前認識的女孩都好。」
「我要是不喜歡你,幹嘛還跟你聯繫到今天呢?」
「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這個人慢熱,心裡喜歡,面上都表達不出來。」
我滔滔不絕地說著好話,也不困了,精神得很。來回來去重複那幾句,也終於把她說動了,她破涕為笑:「你沒騙我吧?」
「沒有,這種事兒,我幹嗎騙你?」
「那你為什麼很少主動聯繫我,以後,能不能你主動一點兒,別老讓我追著你跑。」
「好好,我主動。」
「你是不是困了,要不你睡吧。」女人的情緒總是轉換很快,這會兒又一掃委屈,變得異常溫柔起來。
「沒事兒,我不困,你先睡。」
「我睡不著。」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其實,我想讓你抱著睡……」她語氣中有無限的曖昧,這大概就叫做夜半思春吧,對於一個她這種年齡的女孩來說,也再正常不過了。我並不反感她這樣,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兒喜歡。
「好」,我說,剎那間就忘記了自己早在心中劃定的那條線,忘記了要與她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而是把她當做了一般女孩,重又燃起了之前招逗女孩的那種侵佔欲。
「那我可會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我試探性地逗她。
「你要幹嗎?」她更加靦腆起來,明知故問。
「你說呢,可能我會想做點愛做的事兒。」
「色狼。」
她笑了,又不想表現得更過分,開始轉移話題:「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你也可以來找我,不是快元旦了嗎,要不你過來,我帶你玩兩天。」
「好。」「那你可千萬別帶我各種吃啊,我最近胖了,要減肥,你得監督我。」
「你也不胖啊,女生別太瘦了,太瘦了沒胸,不好看。」
「誰說的,人家胸挺大的好嗎。」
「是嗎,沒有注意,等你來了,我親自驗證下。」
「嘖,色狼,說你色,你還真的色。不跟你說了,我要睡了。」
「好。」
「以後,你每天睡前都給我打個電話,聊聊天,行嗎?」
「好。」
終於掛上電話,翻看了下微信,果然發了一大串信息,沒有別的,就是問我有沒有想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之類的。果斷把與她的聊天記錄全刪掉了,免得麻煩。輾轉了好一會兒,睡不著,只好掏出東西,又擼了一發。
第二天,早早到公司,去他的工位上看了一下,人不在。老姚也不在。想發個微信問問他啥情況,覺得多此一舉,就去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直到將近中午,聽到一陣喧嘩聲,他和老姚拎著大包小包滿公司轉悠,到處分發東西。每到一處,都引起一陣騷動。
轉到我這兒,他朝我的桌上扔過來幾包乾果。
「這又不過年不過節的,搞什麼呢你們?」我有點看不慣他們這種張揚勁兒,覺得他都快被老姚傳染了。
「外地買的,給你的結婚大禮包啊。」
「我結你妹,別胡說八道!」
「咱說好了啊,等你結婚的時候,可別找我禮錢了。」
「去你大爺的。」
他話音落地,周圍同事全聽見了,紛紛湊過來問我啥時候結婚,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對象多大了……
「別聽他瞎說,沒有的事兒,開玩笑的。」
我忙著解釋,想再罵他幾句,抬眼看見他滿臉疲倦,頭髮也沒整理,直趴趴貼在頭皮上,黑眼睛佔了半個臉,胡茬子都冒出來了,整個人看起來喪到家。
「怎麼了你?被人打了?」
「你盼我點兒好吧。」
「整得這麼頹廢,不像你一貫作風啊。失戀了?」我試圖扳回一城,把大家的關注點引到他身上。那幫同事看他一張臭臉,誰也沒敢搭腔。
他冷笑了一聲:「哼,估計快了。」
我沒再說什麼,心中燃起一頓無名之火,不知道他這陰陽怪氣地又是在唱哪出。
中午,他過來叫我下樓吃飯。我跟著他去了一家常去的館子,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剛點好菜,面對面坐著,他沖我攤出一隻手。
「幹嗎?」
「手機拿來。」
「你拿我手機幹嗎?」
「看看幾點了。」
我知道他是要看我的微信聊天記錄,想想該刪的都刪了,一上午也沒有跟那女孩聯繫,於是就大大方方把手機遞給他,等著看他出糗。
他翻了半天,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有些生氣,將手機推給我。
「刪得還挺快,越來越賊了你,這麼防著,有必要嗎?」
「刪什麼了我,我真沒必要。」
「已經搞了吧?」
「搞你妹。」
「搞沒搞你自己心裡清楚。」
「搞不搞,跟你有什麼關係?」
「是,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一絲冷笑重又回到他的臉上,那幅表情,讓我覺得他是在發自內心地鄙視我。這不禁讓我感到些許涼意。
「我知道,這件事你不可能搞得定,因為你壓根就不想搞定,你也不是優柔寡斷,你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你呀,別自作聰明,把別人當傻子。」
被他這樣一說,我倒變成了一個心機小人。想回嘴,又覺得這樣吵來吵去,很累。只好學著他的冷笑,望著窗外說了句:「對呀,你也可以給你自己留個後路,又沒人攔著。」
他吸了下鼻子,點了只煙,開始低頭抽起來。
「你跟老姚幹什麼去了,大周末的?」
「玩兒。」
「我聽說他人可不怎麼樣,口碑太差。工作之外,你還是少和他摻和。」
「我為什麼不能跟他摻和,你不是說了嘛,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行吧,你隨意。」
對話就這麼終止了,兩個人都知道,說來說去,也都是些毫無意義的話,還不如不說。
下午的時候,公司臨時安排了些工作,一直忙於工作,沒再跟他多說什麼。就連那女孩發來的微信,都沒正經回復。下班點一到,他就先走了,我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家。
回到家,他房間的燈還亮著,在門口瞅了一眼,那小子躺在床上刷手機。
「還沒睡?」
「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玩兒他的。
洗漱過後,我就回自己房間睡覺了。熄了燈,躺在床上,無法入睡。風從窗戶縫兒里灌進來,嘶嘶作響。不想去翻看手機里有沒有什麼新消息,累了,什麼都不想關心,只覺得空虛,想要被填補。
過了一會兒,他蹭了進來,在我床邊站了片刻,然後躺到了我的身邊。誰也沒有說話,我只覺得當他從背後抱住我的剎那,我有一種被吸附的感覺,我的靈魂不受控制地鑽進了他的身體里,我唯有到他的身體里才能找回自己。
我翻過身去摟住他,很自然地,親了,做了。才覺得這些天來缺失的,正在漸漸找補回來。缺失了什麼呢?無非是他,我需要他,需要在與他的交融中獲得某種滿足。
我們都不是神,理智總有些時候是失效的,我想我不應該這麼做,然而,也只有這樣做,我才能感覺我還是我。我逃不過這悖論,更分身乏術,與他相擁而眠的時候,我又突然想起,我忘了給那女孩打她所要求的睡前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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