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古城中的「眼睛」—— 索菲亞城市雕塑

建築浮雕

索菲亞是保加利亞的首都，也是一座有著近3000年歷史的古城，其建城的歲月可以追溯到公元前8世紀至前7世紀，最初由色雷斯人建立的城市稱為塞迪卡。公元前1世紀，在羅馬帝國時代，該城作為要塞，具有極為重要的地位。公元527年，查士丁尼大帝把該城作為拜占庭帝國的政治中心。到了7世紀，斯拉夫人來到這裡與從北方遷移過來的保加爾人聯合建立了保加利亞第一帝國，將該城改名為維斯雷德茨。1018年再次被拜占庭帝國統治，改城名為特里亞迪察。1382年，奧斯曼人佔領索菲亞，將這座城市命名為索菲亞。

索菲亞這個城名源自於城內的一座建於公元532至537年的聖索菲亞教堂，為查士丁尼皇帝所建的一座拜占庭式的教堂。可能是這座教堂見證了索菲亞城盛衰榮辱的歷史，成為該城不二的象徵因素。其二索菲亞這個名稱還包含了另一層意思，即「索菲亞」在希臘語中是「智慧」的表示，所以索菲亞又與古希臘神話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有著某種聯繫。因而，我們一到索菲亞，第一個去看的就是這座城市的庇護神——《索菲亞女神像》。

《索菲亞女神像》近景

《索菲亞女神像》是於1997年新建的一個城市標誌，處於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女神高高地站立在一根立柱上，金色的人像在全身黑色的束腰衣袍裹挾中顯得尤為明亮，特別是當陽光沐浴在女神像上的時候，她那美麗的臉龐、修長的頸脖、纖細的手臂和靈巧的雙腳頓時金光閃爍，而那一雙採用鏤空手法雕造的眼睛更是目光深邃，索菲亞女神為這座城市每天最早迎來了黎明的曙光。女神向前伸出雙臂，似乎在擁抱美好的未來，她右手持一個環形的橄欖枝，企望和平；左手臂上停落了一隻貓頭鷹，意為智慧。曾經看到有篇文章想當然地把貓頭鷹看成是和平鴿，其實非也。只有貓頭鷹才與索菲亞女神是相配的。在西方傳統文化里，貓頭鷹一直是智慧的象徵物。古希臘神話中代表智慧、理性、公平的雅典娜女神身邊常站立著一隻貓頭鷹。所以說讓貓頭鷹停落在索菲亞女神的手臂上，既表現了索菲亞是智慧女神的身份，也突出了索菲亞這座城市的歷史沿革和與希臘文化割不斷的個性。美中不足的是，這個景點缺少一個可以停下來靜靜觀賞《索菲亞女神像》的地方，而只能在路人行色匆匆、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拍下幾張照片。

現代抽象雕塑

從索菲亞總統府到亞力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有一條寬闊的大街，大街的一邊站立著一尊保加利亞的沙皇《薩穆伊爾銅像》。沙皇薩穆伊爾在保加利亞其實並不是最有聲望的皇帝。在保加利亞第一帝國時期最強盛的時期是由西蒙一世大帝統治的時候（893—927年），那時候保加利亞王國的版圖包括了塞爾維亞的大部分、阿爾巴尼亞、馬其頓以及色雷斯的一部分領土，是巴爾幹半島第一大國。拜占庭帝國還曾一度向其納貢。在西蒙一世大帝死後，王國陷入割據分裂狀態。969年，以薩穆伊爾為首的西保加利亞封建貴族脫離了保加利亞王國而建立起西保加利亞王國，定都奧克里達（今馬其頓境內）。972年，保加利亞東部被拜占庭帝國收為保護國。997年，薩穆伊爾登基當上沙皇，建立了科米托普里王朝。1014年，拜占庭帝國巴齊爾二世率領軍隊將薩穆伊爾的軍隊擊潰，俘虜了大批士兵。傳說巴齊爾命令手下挖去了一百名戰俘的一隻眼睛，更是把剩下的14000名戰俘的雙眼全部挖去。當上萬名瞎了雙眼的俘虜返回到西保加利亞王國時，全國大為震驚。沙皇薩穆伊爾見到這群俘虜回國時的凄慘情景，悲憤難抑，從此一病不起，兩個多月後便離開了人間。

《薩穆伊爾銅像》

《薩穆伊爾銅像》塑造的正是沙皇薩穆伊爾見到被放回來的戰俘都失去眼睛時的那種怒不可遏的神情，他瞪圓了雙眼，右手持一權杖，左手緊握劍柄，恨不得上陣去廝殺一番。入夜後，銅像的一雙眼珠還會發出光亮來。這是一件多麼感人的雕像啊！也許正是因為薩穆伊爾有著如此悲憤的催人淚下的故事，使得人們更懷念他，而為他建立了這尊紀念銅像。

大銅獅

離《薩穆伊爾銅像》不遠處，蹲伏著一頭大銅獅，威武雄健，筋肉結實。剛看到它時並不知道為何把這麼個大銅獅就這麼孤單單地擺放在路邊，後來才知道這頭銅獅乃是它身後的那座聖索菲亞教堂的守衛者。

大街的另一邊是市民的休閑花園和跳蚤市場，在這片綠地上散落著十來座人物雕塑像，造型粗獷簡略，帶有誇張和變形手法，從風格上說，是一種有著表現主義傾向的現實主義，重在表現人物外在的情緒，有的群情激昂，有的無所畏懼，有的忍辱負重，有的埋頭沉思。

「社會主義」雕塑場景（20世紀50年代）

「社會主義」雕塑「父子」

保加利亞導遊習慣於將它們稱之為「社會主義」的雕塑。因為這些雕塑創作於20世紀50年代，那時候保加利亞正處於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年代，受當時政治環境的影響，雕塑藝術多為表現革命題材和英雄主義。在這些「社會主義」雕塑群中，竟然還有一座寫實精細的人物紀念銅像，塑造的是一個手持旗幟的軍人，可能是保加利亞民族解放的英雄，其基座上有保加利亞詩人伊凡·伐佐夫的詩句。

人物紀念銅像

今天的索菲亞仍然保留著俄羅斯沙皇亞歷山大二世的騎馬像《解放者紀念雕像》和蘇聯紅軍從德國法西斯手中解放保加利亞的《二戰勝利紀念碑》。索菲亞對於歷史上建於不同時期的城市雕塑還是懷著寬宏和包容的態度，而這對於一座城市來說，不啻是一本立體的可觸摸的歷史書，更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城市文化遺產。

考古博物館前的建築雕刻殘件

人們常將城市中的雕塑比喻為城市之眼，因為從這「眼睛「里，可以看到城市的身世，品味到城市的氣質，乃至感受到城市的精神。

信息來源：美博藝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