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交、針鋒相對、一笑泯恩仇,徐克吳宇森的恩怨比電影還傳奇!

文:槍槍(微信公號讀史專欄作者)

女性之間的糾葛叫撕逼,男性之間的糾葛叫恩怨。

遠去的八九十年代里,我們不理解的地方,好幾個傳奇的名字時常糾纏在一起,比如徐克和吳宇森,他們之間的恩怨也是很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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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在一個電影人聚會上,鬱郁不得志的吳宇森悶頭抽煙,竟將一位女子的手當成煙灰缸,而這位女子是徐克當時的紅顏知己,後來的夫人施南生。古語有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徐克大佬通過自己的夫人換來了一個兄弟。

香港喜來登酒店的頂層,經常有兩個年輕人在頂樓就著便宜紅酒叼著煙斗暢聊,一聊就是一整天,還經常因為聲音太大被人轟下來,這兩個人就是徐克和吳宇森。

兩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環境。

吳宇森從小家境貧寒,父親患病不能工作,全家住在貧民區里,身邊全是底層的黑社會人員。這樣的生長環境促進了吳宇森一直想拍一部黑幫片的夢想,但十六歲就進入影視行業打醬油的他,從片場小工到導演,只能靠喜劇片討生活,沒有人給他拍黑幫片的機會。

徐克則出生於富貴人家,十歲的時候,就展露了自己天才的一面,用八毫米膠片拍片;但他的父親想他從醫,十六歲時,徐克拿著父親給他學醫的錢偷偷去美國學了八年導演,算是正經學院派出身。

兩人出生雲泥之別,相同的是,徐克當時也懷才不遇。他拿著自己精心準備的《倩女幽魂》和《英雄本色》無人賞識,連拍三部電影都撲掉,被稱為「票房毒藥」。

吳宇森更慘,拍的喜劇片票房慘敗,被公司發配到台灣,只能在台灣拍二類電影。徐克到台灣看望兄弟,並在他拍的《兩隻老虎》中客串一個角色,拍片結束後,兩人照例到酒店天台喝酒,吳宇森說出了自己的英雄槍戰片的夢想。

彼時徐克施南生的工作室剛剛成立,《英雄本色》剛剛被斃掉,他們倆商量決定:這部片子就自己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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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潤發那時轉戰大熒屏並不得志,主動聯繫徐克吳宇森要出演這部電影,成就了後來的小馬哥。

抽煙、喝酒、嘴刁火柴梗、雙手持槍,吳氏暴力美學和周潤發的霸氣相得益彰,這部片子不僅創下了香港開埠以來的最高記錄,還一連得了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錄音等多個獎項。

《英雄本色》在商業上取得的巨大成功也令徐克決定開拍續集,再賺一筆。但吳宇森並不贊同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出於對徐克的感恩,他積極投入到續集劇本的創作當中。

但劇本又引發了爭議——吳宇森想以自己小時候所處的環境為藍本,拍攝小馬哥的前傳;徐克想以自己的經歷為藍本,拍攝續集拯救石天的故事。

年輕人誰都想把自己的故事寫進書里i,這一次吳宇森妥協了。

只是這樣的妥協,為之後的兄弟反目埋下伏筆。

1987年底,《英雄本色2》借著首集餘威繼續奪得票房佳績。但這部電影的合作,也讓兩位大佬見識到作為朋友,他們身上的不用點比相同點更多。

吳宇森愛用大量慢鏡頭強調角色的氣勢,動作講究樂感。而徐克對動作場面的處理則講究凌厲,畫面快速的剪接,多場景的轉換,讓人目不暇接,別有一種刺激。

在徐克的倡導下,電影工作室人人參與創作,往往導致影片內容過於駁雜、風格變成大雜燴。這使得極端堅持自我的吳宇森簡直不能忍受。

更可怕的是,創作上的分歧使得兩人的友情迅速降溫———在1988年的《喋血雙雄》進行了最後一次貌合神離的合作後,徐克和吳宇森終於分道揚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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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初,在徐克導演的《雙龍會》與《豪門夜宴》中,吳宇森也有客串演出,不過他顯然並非沖著徐克的面子,而且他的戲分也不是由徐克執導的———據說,從那時起,兩人在現實生活中便已形同路人。

曾經是「票房毒藥」的周潤發是吳宇森與徐克合作的最大受益者,一部《英雄本色》令他成為片商眼中「神仙發」。而面對吳、徐的分歧,周潤發選擇了站在吳宇森這邊,徐克拒絕拍攝《喋血雙雄》,是周潤發幫吳宇森找來了投資。

周潤發私下裡幫助吳宇森接拍電影,等於公開站到了徐克的對立面,被惹惱的徐克公開指責周潤發忘恩負義,並揚言說:如果周潤發離開了我徐克,演藝事業會很快走下坡路。

事實正好相反,周潤發繼續與吳宇森合作拍攝了《縱橫四海》、《辣手神探》等經典之作,成了眾人眼中的「最佳拍檔」。

之後兩位昔日的兄弟,徐克拍攝的《英雄本色3》和吳宇森導演的《喋血街頭》同時把背景放在了越南,同樣講的是兄弟情懷。

徐克偷偷跑到電影院,觀察觀眾的反應,卻得到「狗尾續貂」的差評。

這場兄弟的對壘,徐克慘敗,吳宇森大獲全勝,以至於徐克以後不敢碰槍戰片。

徐克投資了武俠片《笑傲江湖》,搭檔胡金銓,但拍攝過程中,徐克不斷在過程中加入自己的觀點,惹怒了胡金銓,兩人分道揚鑣,胡金銓表示再也不和徐克合作。

這時候的施南生,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裡的報紙藏起來——當時徐克和胡金銓的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而吳宇森卻被好萊塢挖去當導演。

觸底反彈的是,東拼西湊拍了好幾年的《笑傲江湖》上映後好評如潮,徐克突然get到自己的特色,接連拍了《新龍門客棧》等武俠片,還原了中國男人中最心心念念的兩個女人——金鑲玉和邱莫言。

90年代,香港的武俠是徐克的天下,吳宇森則奔赴好萊塢發展,成功憑藉《變臉》、《碟中諜2》等躋身好萊塢大導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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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吳宇森獲得威尼斯電影節終身成就獎,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頒獎嘉賓竟然是徐克。當吳宇森接過獎盃時,兄弟之間的擁抱化解了所有的恩怨。

正如吳宇森說的那樣,利益帶來的傷害,誰也不肯妥協一步。但低谷時徐克的幫助讓他走出了困境,讓他終身感激。

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敗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以情相交,情斷則傷;唯以心相交,方能成其久遠。

兩位大導最開始的交往就是走心的,雖中間被利益、觀念撥弄得分道揚鑣,但兩個人在各自的領域成功時,都能想到那些在天台上推杯至盞的日子,那是他們夢想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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