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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木棉花的思緒

對木棉花的思緒

將花朵比喻為美人司空見慣,月下花語叫人心馳神往。但將花朵比喻為英雄的則不多見,唯獨分布於我國的雲貴兩廣地區的木棉花。木棉樹最早在晉朝葛洪的手記中已有記載,相傳,南越王趙佗曾用此樹作為貢品向漢帝進貢。

從近代起,木棉花成為了廣州市花,最早在1931年首次當選,此後在1958年、1982年再被反覆確定為市花。木棉花最深入市井人家的要算已故香港藝人羅文對其高歌一曲,只因地緣關係,否則,這曲家喻戶曉的讚頌木棉之歌或許成為市歌了。

為什麼將木棉花稱之為英雄花?坊間傳說不少,但年代較遠又比較經典的是廣西傣族將木棉花比作英雄血一說:古代傣族青年男子為保衛家鄉和親人,在木棉樹下與入侵者展開殊死搏鬥,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土地,浸透了樹根,從此後,木棉花就變成了鮮艷的紅色。這樣,在傣族情歌中,少女們常把自己心愛的小夥子誇作高大的木棉樹,以此炫耀好男兒的鐵血柔情。

奇怪的是攬盡廣州風月的「羊城八景」,在古代幾乎沒有將木棉樹的英姿納入,似乎過去人們對一樹紅花的木棉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最近幾十年才被人為地放大與推崇,木棉樹便一時間成為廣州的精靈。

木棉既然成了廣州的市花,每逢開花時節總引來攝影者們一輪關注,作為市民自然要好好品味一番,這樣筆者春夏秋冬出門時總要對滿街的木棉樹好生端詳。

木棉樹一年四季是形態不一的,春天的時候滿樹綠葉鬱鬱蔥蔥,到了初夏便是它最燦爛的時節,紅花彤彤,一片紅火,在滿街綠樹當中,忽然一片紅雲綻放,放眼望去倒也別有一種風情,也不失為一道風景。可惜木棉花開就是那麼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不能說是曇花一現,可生命力也極為有限。加上木棉花有去濕的藥用價值,這樣落花的時候總是引得婦孺競相拾取。

木棉花落之後的境景便慘不忍睹了。整棵樹上葉子全部散落,最後竟凋零如枯死一般光溜溜、毫無生氣地呆立著,如同被抽幹了一般,連風吹來也沒有力氣回應。這與其它樹種常年鬱鬱蔥蔥大相徑庭,秋冬時分更增添了大地的幾分蕭殺。

發現這種情況時,筆者最初想到的是英雄其實並不是那麼好當,一剎那的光輝之後竟是如此寂寞,與普通樹木一年四季滿樹翠綠、生氣勃勃相比,代價委實是太大了。後來想想又感覺情況並不僅僅如此,木棉樹為了一頓光彩照人的花開,為了博取世人一聲讚頌,竟不惜犧牲葉子的長青,甚至不惜讓樹榦光禿得沒有一絲的生氣,這樣的做法是否可取?用時髦的話來詮釋,就是不讓葉子與樹榦分享燦爛輝煌的成果,為了自己一時的形象不惜犧牲葉子與樹榦的利益,這與其讚美木棉,倒不如叫人們對木棉的觀念進行深刻反思。

  在人類社會,權貴們為了面子,為了利益不惜犧牲大眾的生存環境這情況,以前聽過,現在看到,這樣的事情有時候已經到了令人無法忍受的程度。但沒有想到的是植物也有這樣的心思與行徑,確實匪夷所思,百思不解。難道植物也有意識?也有醜惡的基因?太不可思議了。這樣,每到南國初夏木棉綻放的時候,想到作為市花如此的品性,筆者對木棉花也就沒有了一絲的好感。進而想到木棉樹的樹枝、樹榦根本不能當做棟樑之材,聽說過去以樹枝燒火的時候,同量的木柴,木棉樹木連一餐飯都無法煮熟,暗合為了面子做出的種種事情不可能經得起時間檢驗的道理,更讓筆者對木棉樹不肖一顧了。

按照這樣的思路想下去,一種為了自己的輝煌連葉子與樹榦都弄得灰頭灰臉的花朵,人們有什麼理由去讚頌呢?想來已在天國的先賢也應該有同感吧。呵呵,廣州人為什麼要選這樣的花朵為市花呢?是為了好其名聲?抑或是沒有好好探究這花朵的生態?讓其鮮艷蒙蔽了雙眼?或者人們本身也有著只求光鮮的瞬間,不思量長久的和諧意識?想著想著,想深了很是悲涼,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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