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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列傳》★卷一百三十

《史記·列傳》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第七十 【原文】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1#。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後,使複典之,至於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後也#2#。噹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3#。司馬氏世典周史#4#。惠、襄之間,司馬氏去周適晉#5#。晉中軍隨會奔秦#6#,而司馬氏入少梁#7#。 自司馬氏去周適晉,分散,或在衛,或在趙,或在秦。其在衛者,相中山#8#。在趙者#9#,以傳劍論顯#10#,蒯聵#11#其後也。在秦者名錯,與張儀爭論,於是惠王使錯將伐蜀,遂拔,因而守之#12#。錯孫靳#13#,事武安君白起。而少梁更名曰夏陽。靳與武安君阬趙長平軍#14#,還而與之俱賜死杜郵#15#,葬於華池#16#。靳孫昌,昌為秦主鐵官,噹始皇之時。蒯聵玄孫卬#17#為武信君將#18#而徇朝歌。諸侯之相王,王卬於慇#19#。漢之伐楚,卬歸漢,以其地為河內郡。昌生無澤#20#,無澤為漢巿長。無澤生喜,喜為五大伕,卒,皆葬高門#21#。喜生談,談為太史公#22#。 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23#,受《易》於楊何#24#,習道論於黃子#25#。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湣學者之不達其意而師悖#26#(1),乃論六家之要指曰: 《易大傳》#27#:「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伕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28#。嘗竊觀陰陽之術,大祥#29#而眾忌諱,使人拘而多所畏#30#;然其序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禮,列伕婦長幼之別,不可易也。墨者#31#儉而難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32#;然其強本(2)節用,不可廢也。法家嚴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矣。名家使人儉而善失真#33#;然其正名實,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34#。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則不然。以為人主天下之儀錶也(3),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隨。如此則主勞而臣逸。至於大道之要,去健羨#35#,絀聰明#36#,釋此而任術。伕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騷動(4),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 伕陰陽四時、八位、十二度、二十四節#37#各有教令,順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則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伕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經也,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綱紀,故曰「四時之大順,不可失也」。 伕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經傳以千萬數,纍世不能通其學,噹年不能究其禮,故曰「博而寡要,勞而少功」。若伕列君臣父子之禮,序伕婦長幼之別,雖百家弗能易也。 墨者亦尚堯舜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38#,土階三等,茅茨不剪#39#,采椽不刮#40#。食土簋#41#,啜土刑#42#,糲粱之食#43#,藜霍之羹#44#。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45#,舉音不盡其哀。教喪禮,必以此為萬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則尊卑無別也。伕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遵」。要曰強本節用,則人給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 法家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則親親尊尊之恩絕矣#46#。可以行一時之計,而不可長用也,故曰「嚴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職不得相逾越,雖百家弗能改也。 名家苛察繳繞#47#,使人不得反其意,專決於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儉而善失真」。若伕控名責實,參伍不失#48#,此不可不察也。 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49#,其實易行#50#,其辭難知#51#。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52#。無成埶,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53#,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54#;有度無度,因物與合#55#。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56#。虛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綱」也#57#。群臣並至,使各自明也。其實中其聲者謂之耑,實不中其聲者謂之窾#58#(5)。窾言不聽,奸乃不生,賢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59#。光燿天下,複反無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託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複生,離者不可複反,故聖人重之。由是觀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60#。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 遷生龍門#61#,耕牧河山之陽#62#。年十歲則誦古文#63#。二十而南遊江、淮,上會稽,探禹穴#64#,窺九疑#65#,浮於沅、湘;北涉汶、泗#66#,講業齊、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厄困鄱、薛#67#、彭城,過梁、楚以歸。於是遷仕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還報命#69#。 是歲天子始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畱滯周南#70#,不得與從事#71#,故發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於河洛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於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絕於予乎?汝複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伕,命也伕!余死,汝必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伕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者。伕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後稷也。幽厲之後,王道缺,禮樂衰,孔子脩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餘歲#72#,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史文,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 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73#,史記#74#石室金匱之書#75#。五年而噹太初元年#76#,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曆始改,建於明堂,諸神受紀#77#。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78#:『自周公卒五百歲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歲#79#,有能紹明世,正《易傳》,繼《春秋》,本《詩》、《書》、《禮》、《樂》之際?』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讓焉#80#。」 上大伕壺遂#81#曰:「昔孔子何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聞董生曰#82#:『周道衰廢,孔子為魯司寇,諸侯害之,大伕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83#之中,以為天下儀錶,貶天子,退諸侯,討大伕,以達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84#,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85#。』伕《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紀,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善善惡惡#86#,賢賢賤不肖,存亡國,繼絕世,補敝起廢,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於變;《禮》經紀人倫(6),故長於行;《書》記先王之事,故長於政;《詩》記山川谿穀禽獸草木牝牡雌雄,故長於風;《樂》樂所以立,故長於和;《春秋》辯是非,故長於治人。是故《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義。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 《春秋》文成數萬,其指數#87#千。萬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88#。故《易》曰『失之豪厘,差以千里』#89#。故曰『臣弒君,子弒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漸久矣』。故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弗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弒之誅,死罪之名。其實皆以為善,為之不知其義#90#,被之空言而不敢辭#91#。伕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伕君不君則犯#92#,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以天下之大過予之,則受而弗敢辭。故《春秋》者,禮義之大宗也。伕禮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後;法之所為用者易見,而禮之所為禁者難知。」 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噹一王之法。今伕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職,萬事既具,鹹各序其宜,伕子所論,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93#,不然。余聞之先人曰:『伏羲至純厚,作《易》八卦。堯舜之盛,《尚書》載之,禮樂作焉。湯武之隆,詩人歌之。《春秋》采善貶惡,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獨刺譏而已也。』漢興以來,至明天子,獲符瑞,封禪,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94#,澤流罔極,海外殊俗,重譯款塞#95#,請來獻見者,不可勝道。臣下百官力誦聖德,猶不能宣盡其意。且士賢能而不用,有國者之恥;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過也。且余嘗掌其官,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伕之業不述,墮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於《春秋》,謬矣。」 於是論次其文(7)。七年#96#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8),幽於縲緤#97#。乃喟然而歎曰:「是余之罪也伕!是余之罪也伕!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伕《詩》、《書》隱約者#98#,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裏#99#(9),縯《周易》;孔子厄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100#;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於是卒述陶唐以來,至於麟止#101#,自黃帝始。 維昔黃帝,法天則地,四聖遵序#102#,各成法度;唐堯遜位,虞舜不台#103#;厥美帝功,萬世載之。作《五帝本紀》#104#第一。 維禹之功,九州攸同,光唐虞際,德流苗裔;夏桀婬驕,乃放鳴條。作《夏本紀》第二。 維契#105#作商,爰及成湯;太甲居桐,德盛阿衡;武丁得說,乃稱高宗;帝辛湛湎,諸侯不享。作《慇本紀》第三。 維棄作稷,德盛西伯;武王牧野,實撫天下;幽、厲昏亂,既喪酆、鎬;陵遲至赧;洛邑不祀。作《周本紀》第四。 維秦之先,伯翳佐禹;穆公思義,悼豪之旅#106#;以人為殉,詩歌《黃鳥》;昭襄業帝。作《秦本紀》第五。 始皇既立,並兼六國,銷鋒鑄鐻#107#,維偃幹革,尊號稱帝,矜武任力;二世受運,子嬰降虜。作《始皇本紀》第六。 秦失其道,豪桀並擾;項梁業之,子羽接之;殺慶救趙#108#,諸侯立之;誅嬰揹懷,天下非之。作《項羽本紀》第七。 子羽暴虐,漢行功德;憤發蜀漢,還定三秦;誅籍業帝,天下惟寧,改制易俗。作《高祖本紀》第八。 惠之早霣#109#,諸呂不台#110#;崇強祿、產,諸侯謀之;殺隱幽友#111#,大臣洞疑#112#,遂及宗禍。作《呂太後本紀》第九。 漢既初興,繼嗣不明,迎王踐祚,天下歸心;蠲除肉刑,開通關梁,廣恩博施,厥稱太宗。作《孝文本紀》第十。 諸侯驕恣,吳首為亂,京師行誅,七國伏辜,天下翕然,大安慇富。作《孝景本紀》第十一。 漢興五世,隆在建元,外攘夷狄,內脩法度,封禪,改正朔,易服色。作《今上本紀》第十二。 維三代尚矣,年紀不可攷,蓋取之譜牒舊聞,本於茲,於是略推,作《三代世表》第一。 幽厲之後,周室衰微,諸侯專政,《春秋》有所不紀;而譜牒經略,五霸更盛衰,欲睹周世相先後之意,作《十二諸侯年表》第二。 《春秋》之後,陪臣秉政,強國相王;以至於秦,卒並諸夏,滅封地,擅其號。作《六國年表》第三。 秦既暴虐,楚人發難,項氏遂亂,漢乃扶義征伐;八年之間,天下三嬗,事繁變眾,故詳著《秦楚之際月表》第四。 漢興已來,至於太初百年,諸侯廢立分削,譜紀不明,有司靡踵,強弱之原雲以世#113#。作《漢興已來諸侯年表》第五。 維高祖元功,輔臣股肱,剖符而爵,澤流苗裔,忘其昭穆,或殺身隕國。作《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第六。 惠、景之間,維申功臣宗屬爵邑,作《惠景間侯者年表》第七。 北討強胡,南誅勁越,征伐夷蠻,武功爰列。作《建元以來侯者年表》第八。 諸侯既強,七國為從,子弟眾多,無爵封邑,推恩行義,其勢銷弱,德歸京師。作《王子侯者年表》第九。 國有賢相良將,民之師表也。維見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賢者記其治,不賢者彰其事。作《漢興以來將相名臣年表》第十。 維三代之禮,所損益各殊務,然要以近性情,通王道,故禮因人質為之節文,略協古今之變。作《禮書》第一。 樂者,所以移風易俗也。自《雅》、《頌》聲興,則已好鄭、衛之音,鄭、衛之音所從來久矣。人情之所感,遠俗則懷#114#。比《樂書》以述來古#115#,作《樂書》第二。 非兵不強#116#,非德不昌,黃帝、湯、武以興#117#,桀、紂、二世以崩,可不慎歟?《司馬法》所從來尚矣#118#,太公、孫、吳、王子#119#能紹而明之,切近世,極人變。作《律書》第三。 律居陰而治陽,曆居陽而治陰,律曆更相治,間不容翲忽#120#。五家之文怫異#121#,維太初之元論。作《曆書》第四#122#。 星氣之書,多雜?祥,不經;推其文,攷其應,不殊。比集論其行事,驗於軌度以次,作《天官書》第五。 受命而王,封禪之符罕#123#用,用則萬靈罔不禋祀。追本諸神名山大川禮,作《封禪書》第六。 維禹濬川,九州攸寧;爰及宣防,決瀆通溝。作《河渠書》第七。 維幣之行#124#,以通農商;其極則玩巧#125#,並兼茲殖,爭於機利,去本趨末。作《平準書》以觀事變,第八。 太伯避曆,江蠻是適;文武攸興,古公王跡。闔廬弒僚,賓服荊楚;伕差克齊,子胥鴟夷;信嚭親越,吳國既滅。嘉伯之讓,作《吳世家》第一。 申、呂肖矣#126#,尚父側微,卒歸西伯,文武是師;功冠群公,繆權於幽#127#;番番黃發#128#,爰饗營丘。不揹柯盟,桓公以昌,九合諸侯,霸功顯彰。田闞爭寵,薑姓解亡#129#。嘉父之謀,作《齊太公世家》第二。 依之違之,周公綏之;憤發文德,天下和之;輔翼成王,諸侯宗周。隱桓之際,是獨何哉?三桓爭強,魯乃不昌。嘉旦《金縢》,作《周公世家》第三。 武王克紂,天下未協而崩。成王既幼,琯蔡疑之,淮夷叛之,於是召公率德,安集王室,以寧東土。燕噲之禪#130#,乃成禍亂。嘉《甘棠》之詩,作《燕世家》第四。 琯蔡相武庚,將寧舊商;及旦攝政,二叔不饗;殺鮮放度#131#,周公為盟;大任十子132#,周以宗強。嘉仲悔過#133#,作《琯蔡世家》第五。 王後不絕,舜禹是說;維德休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周陳、杞,楚實滅之。齊田既起,舜何人哉?作《陳杞世家》第六。 收慇余民,叔封始邑,申以商亂,《酒》、《材》是告,及朔之生,衛頃不寧#134#;南子惡蒯聵,子父易名。周德卑微,戰國既強,衛以小弱,角獨後亡。喜彼《康誥》,作《衛世家》第七。 嗟箕子乎!嗟箕子乎!正言不用,乃反為奴。武庚既死,周封微子。襄公傷於泓#135#,君子孰稱。景公謙德,熒惑退行。剔成暴虐#136#,宋乃滅亡。嘉微子問太師,作《宋世家》第八。 武王既崩,叔虞邑唐。君子譏名#137#,卒滅武公。驪姬之愛,亂者五世;重耳不得意,乃能成霸。六卿專權#138#,晉國以秏。嘉文公錫珪鬯,作《晉世家》第九。 重黎業之,吳回接之;慇之季世,粥子牒之。周用熊繹,熊渠是續。莊王之賢,乃複國陳#139#;既赦鄭伯,班師華元。懷王客死,蘭咎屈原;好諛信讒,楚並於秦。嘉莊王之義,作《楚世家》第十。 少康之子,實賓南海#140#,文身斷發,黿鱓#141#與處,既守封、禺#142#,奉禹之祀。句踐困彼,乃用種、蠡。嘉句踐夷蠻能脩其德,滅強吳以尊周室,作《越王句踐世家》第十一。 桓公之東,太史是庸。及侵周禾,王人是議。祭仲要盟,鄭久不昌。子產之仁,紹世稱賢。三晉侵伐,鄭納於韓。嘉厲公納惠王,作《鄭世家》第十二。 維驥騄耳,乃章造父。趙夙事獻,衰續厥緒#143#。佐文尊王,卒為晉輔。襄子困辱,乃禽智伯。主父生縛,餓死探爵。王遷辟婬,良將是斥。嘉鞅討周亂,作《趙世家》第十三。 畢萬爵魏,卜人知之。及絳戮幹,戎翟和之。文侯慕義,子夏師之。惠王自矜,齊秦攻之。既疑信陵,諸侯罷之。卒亡大梁,王假廝之。嘉武佐晉文申霸道,作《魏世家》第十四。 韓厥陰德,趙武攸興。紹絕立廢,晉人宗之。昭侯顯列,申子庸之。疑非不信,秦人襲之。嘉厥輔晉匡周天子之賦,作《韓世家》第十五。 完子避難,適齊為援,陰施五世,齊人歌之。成子得政,田和為侯。王建動心,乃遷於共。嘉威、宣能撥濁世而獨宗周,作《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 周室既衰,諸侯恣行。仲尼悼禮廢樂崩,追脩經術,以達王道,匡亂世反之於正,見其文辭,為天下制儀法,垂六藝之統紀於後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 桀、紂失其道而湯、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144#。秦失其政,而陳涉發跡,諸侯作難,風起雲蒸,卒亡秦族。天下之耑,自涉發難。作《陳涉世家》第十八。 成臯之台,薄氏始基。詘意適代,厥崇諸竇。栗姬偩貴,王氏乃遂。陳後太驕,卒尊子伕。嘉伕德若斯,作《外慼世家》十九。 漢既譎謀,禽信於陳;越荊剽輕,乃封弟交為楚王,爰都彭城,以強淮泗,為漢宗藩。戊溺於邪,禮複紹之。嘉遊輔祖#145#,作《楚元王世家》二十。 維祖師旅,劉賈是與;為布所襲,喪其荊、吳。營陵激呂,乃王瑯邪;怵午#146#信齊,往而不歸,遂西入關,遭立孝文,獲複王燕。天下未集,賈、澤以族,為漢藩輔。作《荊燕世家第》二十一。 天下已平,親屬既寡;悼惠先壯,實鎮東土。哀王擅興,發怒諸呂,駟鈞暴戾,京師弗許。厲之內婬,禍成主父。嘉肥股肱,作《齊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楚人圍我滎陽,相守三年;蕭何填撫山西#147#,推計踵兵,給糧食不絕,使百姓愛漢,不樂為楚。作《蕭相國世家》第二十三。 與信定魏,破趙拔齊,遂弱楚人。續何相國,不變不革,黎庶攸寧。嘉參不伐功矜能,作《曹相國世家》第二十四。 運籌帷幄之中,制勝於無形,子房計謀其事,無知名,無勇功,圖難於易,為大於細。作《畱侯世家》第二十五。 六奇既用,諸侯賓從於漢;呂氏之事,平為本謀,終安宗廟,定社稷。作《陳丞相世家》第二十六。 諸呂為從,謀弱京師,而勃反經合於權;吳楚之兵,亞伕駐於昌邑,以厄齊趙,而出委以梁。作《絳侯世家》第二十七。 七國叛逆,蕃屏京師,唯梁為扞;偩愛矜功,幾獲於禍。嘉其能距吳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五宗既王,親屬洽和,諸侯大小為藩,爰得其宜,僭擬之事稍衰貶矣。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三子之王,文辭可觀。作《三王世家》第三十。 末世爭利,維彼奔義;讓國餓死,天下稱之。作《伯夷列傳》第一。 晏子儉矣,夷吾則奢;齊桓以霸,景公以治。作《琯晏列傳》第二。 李耳無為自化,清淨自正;韓非揣事情,循勢理。作《老子韓非列傳》第三。 自古王者而有司馬法,穰苴能申明之。作《司馬穰苴列傳》第四。 非信廉仁勇不能傳兵論劍,與道同符,內可以治身,外可以應變,君子比德焉。作《孫子吳起列傳》第五。 維建遇讒,爰及子奢,尚既匡父,伍員奔吳。作《伍子胥列傳》第六。 孔氏述文,弟子興業,鹹為師傅,崇仁厲義。作《仲尼弟子列傳》第七。 鞅去衛適秦,能明其術,強霸孝公,後世遵其法。作《商君列傳》第八。 天下患衡秦毋饜,而蘇子能存諸侯,約從以抑貪強。作《蘇秦列傳》第九。 六國既從親,而張儀能明其說,複散解諸侯。作《張儀列傳》第十。 秦所以東攘#148#雄諸侯,樗裏、甘茂之策。作《樗裏甘茂列傳》第十一。 苞河山#149#,圍大梁,使諸侯斂手而事秦者,魏冉之功。作《穰侯列傳》第十二。 南拔鄢郢,北摧長平,遂圍邯鄲,武安為率;破荊滅趙,王翦之計。作《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 獵儒墨之遺文,明禮義之統紀,絕惠王利耑,列往世興衰#150#。作《孟子荀卿列傳》第十四。 好客喜士,士歸於薛,為齊扞楚魏。作《孟嘗君列傳》第十五。 爭馮亭以權#151#,如楚以救邯鄲之圍,使其君複稱於諸侯。作《平原君虞卿列傳》第十六。 能以富貴下貧賤,賢能詘於不肖,唯信陵君為能行之。作《魏公子列傳》第十七。 以身徇君,遂脫強秦,使馳說之士南鄉走楚者,黃歇之義。作《春申君列傳》第十八。 能忍詬於魏齊#152#,而信威於強秦,推賢讓位,二子有之。作《範睢蔡澤列傳》第十九。 率行其謀,連五國兵,為弱燕報強齊之讎,雪其先君之恥。作《樂毅列傳》第二十。 能信意強秦,而屈體廉子,用徇其君,俱重於諸侯。作《廉頗藺相如列傳》第二十一。 湣王既失臨淄而奔莒,唯田單用即墨破走騎劫,遂存齊社稷。作《田單列傳》第二十二。 能設詭說解患於圍城,輕爵祿,樂肆志。作《魯仲連鄒陽列傳》第二十三。 作辭以諷諫,連類以爭義,《離騷》有之。作《屈原賈生列傳》第二十四。 結子楚親,使諸侯之士斐然爭入事秦。作《呂不韋列傳》第二十五。 曹子匕首,魯獲其田,齊明其信;豫讓義不為二心。作《刺客列傳》第二十六。 能明其畫,因時推秦,遂得意於海內,斯為謀首。作《李斯列傳》第二十七。 為秦開地益眾,北靡匈奴,據河為塞,因山為固,建榆中。作《蒙恬列傳》第二十八。 填趙塞常山以廣河內,弱楚權,明漢王之信於天下。作《張耳陳餘列傳》第二十九。 收西河、上黨之兵,從至彭城;越之侵掠梁地以苦項羽。作《魏豹彭越列傳》第三十。 以淮南叛楚歸漢,漢用得大司馬慇,卒破子羽於垓下#153#。作《黥布列傳》第三十一。 楚人迫我京索,而信拔魏趙,定燕齊,使漢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滅項籍。作《淮陰侯列傳》第三十二。 楚漢相距鞏洛,而韓信為填潁川,盧綰絕籍糧餉。作《韓信盧綰列傳》第三十三。 諸侯畔項王,唯齊連子羽城陽,漢得以間遂入彭城。作《田儋列傳》第三十四。 攻城野戰,獲功歸報,噲、商有力焉,非獨鞭策,又與之脫難。作《樊酈列傳》第三十五。 漢既初定,文理未明,蒼為主計,整齊度量,序律曆。作《張丞相列傳》第三十六。 結言通使,約懷諸侯;諸侯鹹親,歸漢為藩輔。作《酈生陸賈列傳》第三十七。 欲詳知秦楚之事,維周緤常從高祖,平定諸侯。作《傅靳蒯成#154#列傳》第三十八。 徙強族,都關中,和約匈奴;明朝廷禮,次宗廟儀法。作《劉敬叔孫通列傳》第三十九。 能摧剛作柔,卒為列臣;欒公不劫於勢而倍死。作《季布欒布列傳》第四十。 敢犯顏色以達主義,不顧其身,為國家樹長畫。作《袁盎朝錯列傳》第四十一。 守法不失大理,言古賢人,增主之明。作《張釋之馮唐列傳》第四十二。 敦厚慈孝,訥於言,敏於行,務在鞠躬,君子長者。作《萬石張叔列傳》第四十三。 守節切直,義足以言廉,行足以厲賢,任重權不可以非理撓。作《田叔列傳》第四十四。 扁鵲言醫,為方者宗,守數精明;後世循序,弗能易也,而倉公可謂近之矣。作《扁鵲倉公列傳》第四十五。 維仲之省#155#,厥濞王吳,遭漢初定,以填撫江淮之間。作《吳王濞列傳》第四十六。 吳楚為亂,宗屬唯嬰賢而喜士,士鄉之,率師抗山東滎陽。作《魏其武安列傳》第四十七。 智足以應近世之變,寬足用得人。作《韓長孺列傳》第四十八。 勇於噹敵,仁愛士卒,號令不煩,師徒鄉之。作《李將軍列傳》第四十九。 自三代以來,匈奴常為中國患害;欲知強弱之時,設備征討,作《匈奴列傳》第五十。 直曲塞,廣河南,破祁連,通西國,靡北胡。作《衛將軍驃騎列傳》第五十一。 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唯弘用節衣食為百吏先。作《平津侯列傳》第五十二。 漢既平中國,而佗能集楊越以保南藩,納貢職。作《南越列傳》第五十三。 吳之叛逆,甌人斬濞#156#,葆守封禺#157#為臣。作《東越列傳》第五十四。 燕丹散亂遼間,滿收其亡民,厥聚海東,以集真藩#158#,葆塞為外臣。作《朝鮮列傳》第五十五。 唐蒙使略通夜郎,而邛笮之君請為內臣受吏。作《西南夷列傳》第五十六。 《子虛》之事,《大人》賦說,靡麗多誇,然其指風諫,歸於無為。作《司馬相如列傳》第五十七。 黥布叛逆,子長國之,以填江淮之南,安剽楚庶民。作《淮南衡山列傳》第五十八。 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無稱,亦無過行。作《循吏列傳》第五十九。 正衣冠立於朝廷,而群臣莫敢言浮說,長孺矜焉;好薦人,稱長者,壯有溉#159#。作《汲鄭列傳》第六十。 自孔子卒,京師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間,文辭粲如也。作《儒林列傳》第六十一。 民倍本多巧,奸軌弄法,善人不能化,唯一切嚴削為能齊之。作《酷吏列傳》第六十二。 漢既通使大夏,而西極遠蠻,引領內鄉,欲觀中國。作《大宛列傳》第六十三。 救人於厄,振人不贍,仁者有乎;不既信#160#,不倍言,義者有取焉。作《遊俠列傳》第六十四。 伕事人君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非獨色愛,能亦各有所長。作《佞幸列傳》第六十五。 不流世俗,不爭勢利,上下無所凝滯,人莫之害,以道之用。作《滑稽列傳》第六十六。 齊、楚、秦、趙為日者,各有俗#161#所用。欲循#162#觀其大旨,作《日者列傳》第六十七。 三王不同龜,四夷各異卜,然各以決吉凶。略窺其要,作《龜策列傳》#163#第六十八。 布衣匹伕之人,不害於政,不妨百姓,取與以時而息財富,智者有采焉。作《貨殖列傳》第六十九。 維我漢繼五帝末流,接三代絕業。周道廢,秦撥去古文,焚滅《詩》、《書》,故明堂石室金匱玉版#164#圖籍散亂。於是漢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165#,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詩書往往間出矣。自曹參薦蓋公言#166#黃老,而賈生、晁錯明申、商,公孫弘以儒顯,百年之間,天下遺文古事靡不畢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續纂其職(10)。曰:「於戲!余維先人嘗掌斯事,顯於唐虞,至於周,複典之,故司馬氏世主天官#167#。至於余乎,欽念哉!欽念哉!」罔羅天下放失舊聞#168#,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攷之行事,略推三代,錄秦漢,上記軒轅,下至於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169#,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曆改易,兵權山川鬼神#170#,天人之際,承敝通變,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171#,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扶義俶儻(11):同「倜」,不令己失時#172#,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為《太史公書》#173#。序略,以拾遺補藝#174#,成一家之言,厥協六經異傳#175#,整齊百家雜語#176#,藏之名山,副在京師#177#,俟後世聖人君子#178#。第七十#179#。 太史公曰:余述曆黃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180#。 【注】(1)愍﹤mǐn﹥:可憐,憂慮。(2)強本:注重發展農業生產。(3)儀錶:表率。(4)騷動:受到擾亂。(5)窾﹤kuǎn﹥:空洞,不實。(6)經紀:條理,安排。(7)論次:闡述,編排。(8)縲﹤léi ﹥緤﹤xiè﹥:捆綁犯人的繩索。縲:黑索。緤:古同「紲」。(9)羑﹤yǒu﹥里:古地名,在今中國河南省湯陰縣北。(10)纂﹤zuǎn﹥:收集、彙集,搜集材料編書。(11)俶﹤tì﹥:同「倜」。【三家注】 #1#【索隱】南正重以司天,火正黎以司地。案:張晏雲「南方,陽也。火,水配也。水為陰,故命南正重司天,火正黎兼地職」。臣瓚以為重黎氏是司天地之官,司地者宜曰北正,古文作「北」字,非也。揚雄、譙周並以為然。案:《國語》「黎為火正,以淳曜敦大,光照四海」,又《幽通賦》雲「黎淳曜於高辛」,則「火正」為是也。 #2#【集解】應劭曰:「封為程國伯,休甫,字也。」 【索隱】案:重司天而黎司地,是代序天地也。據《左氏》,重是少昊之子,黎乃顓頊之胤,二氏二正,所出各別,而史遷意欲合二氏為一,故總雲「在周,程伯休甫其後」,非也。然案彪之序及干寶皆雲司馬氏,黎之後是也。今總稱伯休甫是重黎之後者,凡言地即舉天,稱黎則兼重,自是相對之文,其實二官亦通職。然休甫則黎之後也,亦是太史公欲以史為己任,言先代天官,所以兼稱重耳。 【正義】《括地誌》云:「安陵故城在雍州咸陽東二十一里,周之程邑也。」 #3#【正義】司馬彪序云:「南正黎,後世為司馬氏。」 #4#【索隱】案:司馬,夏官卿,不掌國史,自是先代兼為史。衛宏雲「司馬氏,周史佚之後」,不知何據。 #5#【集解】張晏曰:「周惠王、襄王有子穨、叔帶之難,故司馬氏奔晉。」 #6#【索隱】案《左氏》,隨會自晉奔秦,後乃奔魏,自魏還晉,故《漢書》雲會奔秦魏也。 #7#【索隱】古梁國也,秦滅之,改曰少梁,後名夏陽。 【正義】案《春秋》,隨會奔秦,其後自秦入魏而還晉也。隨會為晉中軍將。少梁,古梁國也,嬴姓,在同州韓城縣南二十二里,是時屬晉。 #8#【集解】徐廣曰:「名喜也。」 #9#【索隱】案:何法盛晉書及《司馬氏系本》名凱。 【正義】何法盛晉書及晉譙王司馬無忌《司馬氏系本》皆雲名凱。 #10#【集解】服虔曰:「世善傳劍也。」蘇林曰:「傳手搏論而釋之。」晉灼曰:「《史記》吳起贊曰『非信仁廉勇,不能傳劍論兵書』也。」 【索隱】服虔云:「代善劍也。」案:解所以稱傳也。蘇林雲傳作「搏」,言手搏論而釋之,所以知名也。 #11#【正義】五怪反。如淳云:「《刺客傳》之蒯聵也。」 #12#【集解】蘇林曰:「守,郡守也。」 #13#【集解】徐廣曰:「一作『蘄』。」 【索隱】上音七各反,下音紀釁反。《漢書》作「蘄」。 #14#【集解】文穎曰:「趙孝成時。」 #15#【索隱】下音尤。李奇曰「地名,在咸陽西」。按《三秦記》,其地後改為李里者也。 #16#【集解】晉灼曰:「地名,在鄠縣。」 【索隱】晉灼雲在鄠縣,非也。案司馬遷碑在夏陽西北四里。 【正義】《括地誌》云:「華池在同州韓城縣西南七十里,在夏陽故城西北四里。」 #17#【索隱】案:晉譙國司馬無忌作《司馬氏系本》,雲蒯聵生昭豫,昭豫生憲,憲生卬。 #18#【集解】徐廣曰:「《張耳傳》雲武臣自號武信君。」 【索隱】案《漢書》,武臣號武信君。 #19#【索隱】《漢書》雲項羽封卬為殷王。 #20#【索隱】《漢書》作「毋擇」,並音亦也。 #21#【集解】蘇林曰:「長安北門也。」瓚曰:「長安城無高門。」 【索隱】案:蘇說非也。案遷碑,在夏陽西北,去華池三里。 【正義】《括地誌》云:「高門原俗名馬門原,在同州韓城縣西南十八里。漢司馬遷墓在韓城縣南二十二里。夏陽縣故城東南有司馬遷冢,在高門原上也。」 #22#【集解】如淳曰:「《漢儀注》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序事如古《春秋》。遷死後,宣帝以 其官為令,行太史公文書而已。」瓚曰:「《百官表》無太史公。《茂陵中書》司馬談以太史丞為太史令。」 【索隱】案《茂陵書》,談以太史丞為太史令,則「公」者,遷所著書尊其父雲「公」也。然稱「太史公」皆遷稱述其父所作,其實亦遷之詞,而如淳引衛宏儀注稱「位在丞相上」,謬矣。案《百官表》又無其官。且修史之官,國家別有著撰,則令郡縣所上圖書皆先上之,而後人不曉,誤以為在丞相上耳。 【正義】虞喜《志林》云:「古者主天官者皆上公,自周至漢,其職轉卑,然朝會坐位猶居公上。 尊天之道,其官屬仍以舊名尊而稱也。」案:下文「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遷」,又雲「卒三歲而遷為太史公」,又雲「太史公遭李陵之禍」,又雲「汝 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觀此文,虞喜說為長。乃書談及遷為「太史公」者,皆遷自書之。《漢舊儀》雲「太史公秩二千石,卒史皆秩二百石」。然瓚及韋昭、桓譚之 說皆非也。以桓譚之說釋在《武本紀》也。 #23#【正義】《天官書》雲「星則唐都」也。 #24#【集解】徐廣曰:「菑川人。」 #25#【集解】徐廣曰:「《儒林傳》曰黃生,好黃老之術。」 #26#【正義】布內反。顏云:「悖,惑也。各習師書,惑於所見也。」 #27#【集解】張晏曰:「謂《易·繫辭》。」 【正義】張晏雲「謂《易·繫辭》」。案:下二句是《繫辭》文也。 #28#【索隱】案:六家同歸於正,然所從之道殊塗,學或有傳習省察,或有不省者耳。 #29#【集解】徐廣曰:「一作『詳』。」駰案:李奇曰「月令星官,是其枝葉也」。 【索隱】案:《漢書》作「大詳」,言我觀陰陽之術大詳。而今此作「祥」,於義為疏也。 【正義】顧野王云:「祥,善也,吉凶之先見也。」 #30#【正義】言拘束於日時,令人有所忌畏也。 #31#【正義】韋云:「墨翟之術也,尚儉,後有隨巢子傳其術也。」 #32#【索隱】徧音遍。遍循,言難盡用也。 #33#【索隱】案:名家流出於禮官。古者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孔子「必也正名乎」。案:名家知禮亦異數,是儉也;受命不受辭,或失其真也。 #34#【索隱】贍音巿艷反。《漢書》作「澹」,古今字異也。 #35#【集解】如淳曰:「『知雄守雌』,是去健也。『不見可欲,使心不亂』,是去羨也。」 #36#【索隱】如淳曰:「『不尚賢』,『絕聖棄智』也。」 #37#【集解】張晏曰:「八位,八卦位也。十二度,十二次也。二十四節,就中氣也。各有禁忌,謂日月也。」 #38#【索隱】案:自此已下《韓子》之文,故稱「曰」。 #39#【正義】屋蓋曰茨,以茅覆屋。 #40#【索隱】韋昭云:「采椽,櫟榱也。」 【正義】採取為椽,不刮削也。 #41#【集解】徐廣曰:「一作『塯』。」駰案:服虔曰「土簋,用土作此器」。 #42#【正義】顏云:「簋,所以盛飯也。刑,所以盛羹也。土謂燒土為之,即瓦器也。」 #43#【集解】張晏曰:「一斛粟,七斗米,為糲。」瓚曰:「五斗粟,三斗米,為糲。音剌。」韋昭曰:「糲,礱也。」 【索隱】服虔云:「糲,粗米也。」《三倉》云:「粱,好粟。」 【正義】糲,粗米也,脫粟也。粱,粟也。謂食脫粟之粗飯也。 #44#【正義】藜,似藿而表赤。藿,豆葉也。 #45#【正義】以桐木為棺,厚三寸也。 #46#【索隱】案:禮,親親父為首,尊尊君為首也。 #47#【集解】服虔曰:「繳音近叫呼,謂煩也。」如淳曰:「繳繞猶纏繞,不通大體也。」 #48#【集解】晉灼曰:「引名責實,參錯交互,明知事情。」 #49#【正義】無為者,守清凈也。無不為者,生育萬物也。 #50#【正義】各守其分,故易行也。 #51#【正義】幽深微妙,故難知也。 #52#【正義】任自然也。 #53#【集解】韋昭曰:「因物為制。」 #54#【正義】因時之物,成法為業。 #55#【正義】因其萬物之形成度與合也。 #56#【索隱】「故曰聖人不朽」至「因者君之綱」,此出鬼谷子,遷引之以成其章,故稱「故曰」也。 【正義】言聖人教跡不朽滅者,順時變化。 #57#【正義】言因百姓之心以教,唯執其綱而已。 #58#【集解】徐廣曰:「音款,空也。」駰案:李奇曰「聲別名也」。 【索隱】窾音款。《漢書》作「款」。款,空也。故申子云「款言無成」是也。聲者,名也。以言實不稱名,則謂之空,空有聲也。 #59#【正義】上胡本反。混混者,元氣之皃也。 #60#【集解】韋昭曰:「聲氣者,神也。枝體者,形也。」 #61#【集解】徐廣曰:「在馮翊夏陽縣。」駰案:蘇林曰「禹所鑿龍門也」。 【正義】《括地誌》云:「龍門在同州韓城縣北五十里。其山更黃河,夏禹所鑿者也。龍門山在夏陽縣,遷即漢夏陽縣人也,至唐改曰韓城縣。」 #62#【正義】河之北,山之南也。案:在龍門山南也。 #63#【索隱】案:遷及事伏生,是學誦《古文尚書》。劉氏以為《左傳》、《國語》、《系本》等書,是亦名古文也。 #64#【集解】張晏曰:「禹巡狩至會稽而崩,因葬焉。上有孔穴,民間雲禹入此穴。」 【索隱】《越絕書》云:「禹上茅山大會計, 更名曰會稽。」張勃《吳錄》云:「本名苗山,一名覆釜,禹會諸侯計功,改曰會稽。上有孔,號曰禹穴也。」 【正義】《括地誌》云:「石箐山一名玉笥山,又名宛委山,即會 稽山一峰也,在會稽縣東南十八里。《吳越春秋》雲『禹案《黃帝中經》九山,東南天柱,號曰宛委,赤帝左闕之填,承以文玉,覆以盤石,其書金簡青玉為字,編以白銀, 皆彖其文。禹乃東巡,登衡山,血白馬以祭。禹乃登山,仰天而笑,忽然而卧,夢見繡衣男子自稱玄夷倉水使者,卻倚覆釜之山,東顧謂禹曰:「欲得我山神書 者,齊於黃帝之岳,岩之下,三月季庚,登山發石。」禹乃登宛委之山,發石,乃得金簡玉字,以水泉之脈。山中又有一穴,深不見底,謂之禹穴』。史遷雲『上會 稽,探禹穴』,即此穴也。」 #65#【索隱】《山海經》云:「南方蒼梧之丘,蒼梧之泉,在營道南,其山九峰皆相似,故曰九疑。」張晏云:「九疑舜葬,故窺之。」尋上探禹穴,蓋以先聖所葬處有古冊文,故探窺之,亦搜采遠矣。 【正義】九疑山在道州。 #66#【正義】沅水出朗州。湘水出道州北,東北入海。 #67#【正義】兩水出兗州東北而南歷魯。 #68#【集解】徐廣曰:「嶧音亦,縣名,有山也。鄱音皮。鄒、鄱、薛三縣屬魯。」 【索隱】鄱本音蕃,今音皮。案:田襃《魯記》雲「靈帝末,有汝南陳子游為魯相。子游,太尉陳蕃子也,國人諱而改焉」。若如其說,則「蕃」改「鄱」,鄱皮聲相近,後漸訛耳。然《地理志》魯國蕃縣,應劭曰邾國也,音皮。 【正義】鄒,縣名。嶧,山名。嶧山在鄒縣北二十二里,地近曲阜,於此行鄉射之禮。《括地誌》云:「徐州滕縣,漢蕃縣,音翻。漢末陳蕃子逸為魯相,改音皮。田襃《魯記》曰『靈帝末,汝南陳子斿為魯相,陳蕃子也,國人為諱而改焉』。」 #69#【集解】徐廣曰:「元鼎六年,平西南夷,以為五郡。其明年,元封元年是也。」 #70#【集解】徐廣曰:「摯虞曰古之周南,今之洛陽。」 【索隱】張晏云:「自陝已東,皆周南之地也。」 #71#【正義】與音預。 #72#【集解】駰案:年表魯哀公十四年獲麟,至漢元封元年三百七十一年。 #73#【索隱】《博物志》:「太史令茂陵顯武里大夫司馬遷,年二十八,三年六月乙卯除,六百石。」 #74#【集解】徐廣曰:「?音抽。」 【索隱】如淳云:「抽徹舊書故事而次述之。」徐廣音抽。小顏云:「?謂綴集之也。」 #75#【索隱】案:石室、金匱皆國家藏書之處。 #76#【集解】李奇曰:「遷為太史後五年,適當於武帝太初元年,此時述《史記》。」 【正義】案:遷年四十二歲。 #77#【集解】徐廣曰:「《封禪序》曰『封禪則萬靈罔不禋祀』。」駰案:韋昭曰「告於百神,與天下更始,著紀於是」。 【索隱】虞喜《志林》云:「改歷於明堂,班之於諸侯。諸侯群神之主,故曰『諸神受紀』。」孟康云:「句芒、祝融之屬皆受瑞紀。」 #78#【索隱】先人謂先代賢人也。 【正義】太史公,司馬遷也。先人,司馬談也。 #79#【索隱】案:《孟子》稱堯舜至湯五百餘歲,湯至文王五百餘歲,文王至孔子五百餘歲。案:太史公略取於《孟子》,而楊雄、孫盛深所不然,所謂多見不知量也。以為淳氣育才,豈有常數,五百之期,何異瞬息。是以上皇相次,或有萬齡為間,而唐堯、舜、禹比肩並列。降及周室,聖賢盈朝;孔子之沒,千載莫嗣,安在於千年五百乎?具述作者,蓋記注之志耳,豈聖人之倫哉 #80#【索隱】讓,《漢書》作「攘」。晉灼云:「此古『讓』字,言己當述先人之業,何敢自嫌值五百歲而讓也。」 #81#【索隱】案:遂為詹事,秩二千石,故為上大夫也。 #82#【集解】服虔曰:「仲舒也。」 #83#【索隱】案:是非謂褒貶諸侯之得失也。 #84#【索隱】案:孔子之言見《春秋緯》,太史公引之以成說也。空言謂襃貶是非也。空立此文,而亂臣賊子懼也。 #85#【索隱】案:孔子言我徒欲立空言,設襃貶,則不如附見於當時所因之事。人臣有僭侈篡逆,因就此筆削以襃貶,深切著明而書之,以為將來之誡者也。 #86#【索隱】《公羊傳》曰「善善及其子孫,惡惡止其身」也。 #87#【集解】張晏曰:「《春秋》萬八千字,當言『減』,而雲『成數』,字誤也。」駰謂太史公此辭是述董生之言。董仲舒自治《公羊春秋》,公羊經傳凡有四萬四千餘字,故云「文成數萬」也。不得如張議,但論經萬八千字,便謂之誤。 【索隱】案:張晏曰「《春秋》萬八千字,此雲『文成數萬』,字誤也」。裴駰以遷述仲舒所論公羊經傳,凡四萬四千,故云「數萬」,又非也。小顏雲「史遷豈以《公羊傳》為《春秋》乎」?又《春秋》經一萬八千,亦足稱數萬,非字之誤也。 #88#【索隱】案:弒君亡國及奔走者,皆是失仁義之道本耳。已者,語終之辭也。 #89#【集解】徐廣曰:「一雲『差以毫釐』,一雲『繆以千里』。」駰案:今《易》無此語,《易緯》有之。 #90#【正義】其心實善,為之不知義理,則陷於罪咎。 #91#【集解】張晏曰:「趙盾不知討賊,而不敢辭其罪也。」 #92#【正義】顏云:「為臣下所干犯也。一雲違犯禮義。」 #93#【集解】晉灼曰:「唯唯,謙應也。否否,不通者也。」 #94#【集解】如淳曰:「受天命清和之氣。」 【正義】於音烏。顏云:「於,嘆辭也。穆,美也。言天子有美德而教化清也。」 #95#【集解】應劭曰:「款,叩也。皆叩塞門來服從也。」如淳曰:「款,寬也。請除守塞者,自保不為寇害。」 【正義】重譯,更譯其言也。 #96#【集解】徐廣曰:「天漢三年。」 【正義】案:從太初元年至天漢三年,乃七年也。 #97#【正義】太史公舉李陵,李陵降也。 #98#【索隱】案:謂其意隱微而言約也。 【正義】詩、書隱微而約省者,遷深惟欲依其隱約而成其志意也。 #99#【集解】徐廣曰:「在湯陰。」 #100#【正義】即《呂氏春秋》也。 #101#【集解】張晏曰:「武帝獲麟,遷以為述事之端。上紀黃帝,下至麟止,猶《春秋》止於獲麟也。」 【索隱】服虔云:「武帝至雍獲白麟,而鑄金作麟足形,故云『麟止』。遷作《史記》止於此,猶《春秋》終於獲麟然也。」《史記》以黃帝為首,而雲「述陶唐者」,案五帝本紀贊雲「五帝尚矣,然《尚書》載堯以來。百家言黃帝,其文不雅馴」,故述黃帝為本紀之首,而以《尚書》雅正,故稱「起於陶唐」。 #102#【集解】徐廣曰:「顓頊,帝嚳,堯,舜。」 #103#【索隱】台音怡。悅也。或音胎,非也。 #104#【索隱】應劭云:「有本則紀,有家則代,有年則表,有名則傳。」 #105#【正義】音薛也。【索隱】案:豪即「崤」之異音。旅,師旅也。 #106#【正義】穆公封崤山軍旅之屍。 #107#【集解】徐廣曰:「嚴安上書,銷其兵鑄以為鍾鐻也。」 【索隱】下音巨。鐻,鍾也。 #108#【集解】徐廣曰:「宋義為上將,號慶子冠軍。」 #109#【正義】音殞。 #110#【集解】徐廣曰:「無台輔之德也。一曰怡,懌也,不為百姓所說。」 【索隱】徐廣音胎,非也。案:一音怡,此贊本韻,則怡懌為是。 #111#【集解】徐廣曰:「趙隱王如意,趙幽王友。」 #112#【索隱】案:洞是洞達為義,言所共疑也。 #113#【集解】徐廣曰:「一作『雲已』也。《漢序》曰:『敞、義依霍,庶幾雲已』。」 【索隱】案:踵謂繼也。「以」字當作 「已」,「世」當作「也」,並誤耳。雲,已,也,皆語助之辭也。 【正義】言漢興已來百年,諸侯廢立分削,譜紀不能明其嗣,有司無所踵繼其後,乃雲強弱之原雲以世相代,不能有所錄紀也。 #114#【集解】徐廣曰:「樂者所以感和人情。人情既感,則遠方殊俗莫不懷柔向化也。」 #115#【索隱】案:來古即古來也。言比《樂書》以述自古已來樂之興衰也。 #116#【索隱】案:此《律書》之贊而雲「非兵不強」者,則此「《律書》」既「兵書」也。古者師出以律,則凡出軍皆聽律聲,故云「聞聲效勝負,望敵知吉凶」也。 #117#【索隱】黃帝有版泉之師,湯、武有鳴條、牧野之戰而克桀、紂。 #118#【正義】古者師出以律,凡軍出皆吹律聽聲。《律書》雲「六律為萬事根本,其於兵械尤所重。望敵知吉凶,聞聲效勝負」。故云「《司馬兵法》所從來尚矣」乎? #119#【集解】徐廣曰:「王子成甫。」 #120#【索隱】案:忽者,總文之微也。翲者,輕也。言律歷窮陰陽之妙,其間不容絲忽也。言「翲」,恐衍字耳。 【正義】翲,匹遙反,今音匹沼反。字當作「秒」。秒,禾芒表也。忽,一蠶口出絲也。言律歷相治之間,不容比微細之物也。 #121#【索隱】怫音悖,一音扶物反。怫亦悖也。言金木水火土五家之文,各相悖異不同也。 【正義】五家謂黃帝、顓頊、夏、殷、周之歷,其文相戾,乖異不同,維太初之元論歷律為是,故曆書自太初之元論之也。 #122#【集解】徐廣曰:「論,一作『編』。」 #123#【集解】徐廣曰:「一雲『答應』。」 #124#【索隱】維弊之行。上弊音「幣帛」之「幣」,錢也。 #125#【索隱】杬巧,上五官反;下苦孝反。 #126#【集解】徐廣曰:「肖音痟。痟猶衰微。」 【索隱】案:徐廣注肖音痟,痟猶衰微,其音訓不可知從出也。今案:肖謂微弱而省少,所謂「申呂雖衰」也。 【正義】肖音痟。呂尚之祖封於申。申、呂后痟微,故尚父微賤也。 #127#【集解】徐廣曰:「繆,錯也,猶雲纏結也。權智潛謀,幽昧不顯,所謂太公陰謀。」 【索隱】案:繆謂綢繆也,音亡又反。又謂太公綢繆,為權謀於幽昧不明著,謂太公之陰謀也。 【正義】繆音武彪反。言呂尚綢繆於幽權之策,謂《六韜》、《三略》、《陰符》、《七術》之屬也。 #128#【集解】番音婆。毛萇雲「番番,威勇武貌」也。案:黃髮,言老人發白而更黃也。 #129#【集解】徐廣曰:「闞,一雲『監』。解,一作『遷』。」 #130#【索隱】謂王噲禪其相子之,後卒危亂也。 #131#【索隱】案:系家雲管叔名鮮,蔡叔名度,霍叔名處也。 #132#【索隱】太任,文王妃。十子,伯邑考、武王、管、蔡、霍、魯、衛、毛、摐、曹是也。 #133#【正義】蔡叔度之子蔡仲也。 #134#【索隱】衛頃公也。 #135#【正義】泓,水名。《公羊傳》云:「宋與楚人期戰於泓之陽,宋師大敗,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臨大事而不忘禮,雖文王之戰亦不過此也。」 #136#【集解】徐廣曰:「一雲『偃』,宋剔成君生偃。」 【索隱】上音逷成。 #17#【正義】謂晉穆侯太子名仇,少子名成師也。 #138#【正義】智伯,范,中行,韓,魏,趙。 #139#【正義】楚莊王都陳。 #140#【正義】《吳越春秋》云:「啟使歲時祭禹于越,立宗廟南山之上,封少康庶子無餘于越,使祠禹,至句踐遷都山陰,立禹廟為始祖廟,越亡遂廢也。」案:今禹廟在會稽山下。 #141#【索隱】蚖鱔、元鼉二音。 #142#【集解】徐廣曰:「封禺山在武康縣南。」 #143#【正義】衰,楚為反。 #144#【正義】周失其道,至秦之時,諸侯力事乎爭強。 #145#【正義】游,楚王交字也。祖,高祖也。 #146#【正義】謂祝午也。 #147#【正義】謂華山之西也。 #148#【集解】徐廣曰:「一作『襄』。」 #149#【集解】徐廣曰:「苞,一作『施』。」 #150#【集解】徐廣曰:「一作『壞』。」 #151#【集解】徐廣曰:「以,一作『反』。太史公譏平原曰『利令智昏』,故云爭馮亭反權。」 #152#【集解】徐廣曰:「卼音逅。」 【索隱】卼,火候反。卼,辱也。 #153#【集解】徐廣曰:「隄塘之名也。」 #154#【索隱】蒯成,上音裴,其字音從崩邑,又音浮。 #155#【集解】徐廣曰:「吳王之王由父省。」 #156#【集解】徐廣曰:「今之永寧,是東甌也。」 #157#【索隱】上音保。言東甌被越攻破之後,保封禺之山,今在武康縣也。 #158#【集解】徐廣曰:「一作『莫』。籓音普寒反。」 #159#【集解】徐廣曰:「一作『慨』。」 #160#【集解】徐廣曰:「一雲『不慨信』。」 #161#【索隱】案:《日者傳》雲「無以知諸國之俗」,今褚先生唯記司馬季主之事也。 #162#【集解】徐廣曰:「一作『總』。」 #163#【索隱】三王不同龜,四夷各異卜,其書既亡,無以紀其異。今褚少孫唯取太卜占龜之雜說,詞甚煩蕪,不能裁剪,妄皆穿鑿,此篇不才之甚也。 #164#【集解】如淳曰:「刻玉版以為文字。」 #165#【集解】如淳曰:「章,曆數之章術也。程者,權衡丈尺斛斗之平法也。」瓚曰:「《茂陵書》『丞相為工用程數其中』,言百工用材多少之量及制度之程品者是也。」 #166#【索隱】蓋,姓也,古合反。 #167#【索隱】案:此天官非《周禮》冢宰天官,乃謂知天文星曆之事為天官。且遷實黎之後,而黎氏後亦總稱重黎,以重本司天,故太史公代掌天官,蓋天官統太史之職。言史是歷代之職,恐非實事。然衛宏以為司馬氏,周史佚之後,故太史談雲「予之先人,周之太史」,蓋或得其實也。 #168#【索隱】案:舊聞有遺失放逸者,網羅而考論之也。 #169#【索隱】案:並時則年曆差殊,亦略言,難以明辯,故作表也。 #170#【索隱】案:兵權,即《律書》也。遷沒之後,亡,褚少孫以《律書》補之,今《律書》亦略言兵也。山川,即《河渠書》也;鬼神,《封禪書》也,故云山川鬼神也。 #171#【集解】駰案:《漢書音義》曰「象黃帝以下三十世家,《老子》言車三十輻,運行無窮,以象王者如此也」。 【正義】顏云:「此說非也。言眾星共繞北辰,諸輻咸歸車,群臣尊輔天子也。」 #172#【索隱】己音紀。言扶義倜儻之士能立功名於當代,不後於時者也。 #173#【索隱】案:桓譚雲「遷所著書成,以示東方朔,朔皆署曰『太史公』,則謂『太史公』是朔稱也。亦恐其說未盡。蓋遷自尊其父著述,稱之曰『公』。或雲遷外孫楊惲所稱,事或當爾也」。 #174#【集解】李奇曰:「六藝也。」 【索隱】案:《漢書》作「補闕」,此雲「藝」,謂補六義之闕也。 #175#【索隱】遷言以所撰取協於六經異傳諸家之說耳,謙不敢比經也。異傳者,如子夏《易傳》、毛公《詩》及韓嬰《外傳》、伏生《尚書大傳》之流者也。 #176#【正義】太史公撰《史記》,言其協於六經異文,整齊諸子百家雜說之語,謙不敢比經藝也。異傳,謂如丘明《春秋》外傳《國語》、子夏《易傳》、毛公《詩傳》、韓《詩外傳》、伏生《尚書大傳》之流也。 #177#【索隱】言正本藏之書府,副本留京師也。《穆天子傳》雲「天子北征,至於群玉之山,河平無險,四徹中繩,先王所謂策府」。郭璞雲「古帝王藏策之府」。則此謂藏之名山是也。 #178#【索隱】以俟後聖君子。此語出《公羊傳》。言夫子制《春秋》以俟後聖君子,亦有樂乎此也。 #179#【集解】駰案:衛宏《漢書·舊儀注》曰「司馬遷作《景帝本紀》,極言其短及武帝過,武帝怒而削去之。後坐舉李陵,陵降匈奴,故下遷蠶室。有怨言,下獄死」。 #180#【集解】駰案:《漢書音義》曰「十篇缺,有錄無書」。張晏曰「遷沒之後,亡《景紀》、《武紀》、《禮書》、《樂書》、《律書》、《漢興已來將相年表》、《日者列傳》、《三王世家》、《龜策列傳》、《傅靳蒯列傳》。元成之間,褚先生補闕,作《武帝紀》,《三王世家》,《龜策》、《日者列傳》,言辭鄙陋,非遷本意也」。 【索隱】案:《漢書》曰「十篇有錄無書」。張晏曰「遷沒之後,亡《景紀》、《武紀》,《禮書》、《樂書》、《兵書》,《將相表》,《三王世家》,《日者》、《龜策傳》、《傅靳》等列傳也」。案:《景紀》取班書補之,《武紀》專取《封禪書》,《禮書》取荀卿《禮論》,《樂》取《禮》《樂記》,《兵書》亡,不補,略述律而言兵,遂分歷述以次之。《三王系家》空取其策文以緝此篇,何率略且重,非當也。《日者》不能記諸國之同異,而論司馬季主。《龜策》直太卜所得占龜兆雜說,而無筆削之功,何蕪鄙也。 【索隱述贊】 太史良才,實纂先德。周遊曆覽,東西南北。事覈詞簡,是稱實錄。報任投書,申李下獄。惜哉殘缺,非才妄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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