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楓紅,知清歡幾許 文 瀲素月 編輯 白石秋水 零零散散,是幾枚楓的紅,牽動了我想像沉思的夢,夢,很深,隔著幾世的山水兼程,在這個秋里,凝落成我掌心的一瓣陽光,升騰出清清淺淺的暖。 這樣的天,風,很柔,陽光,很暖。我守著光陰,用一滴墨在吟唱,吟唱,是秋日裡的私語,牽著回憶在飛旋,旋轉出一縷笑,靜靜落在我的頰邊。或者,還有一些輕輕的嘆息,不說淡淡相思染雙眉,因,我沒有思念,只是,在念一首詩,靜靜的,在文字里行走,像是,被遺棄在風煙里的一枚塵,卑微而渺小。風,嫣然成笑,我,寂靜言語。我用一支筆,淺踱蒹葭水岸,在墨香里,划出一筆又一筆的蝶影翩翩。
幽思輕輕緩緩,一些言語還是在我的心裡反覆撥動。如此,是楓紅的暖,還是煙雨的柔,讓我此生,在文字里,喋喋不休? 秋,就這麼深了,楓,就這麼紅了。戀楓,該是一種情結吧,是不是如此,我便愛上了秋,秋的靜,與時光相和,便是一縷詩意,且行且吟,無需刻意追逐,內心,已是安穩知足。 還是喜歡,在寂靜時,任由思緒肆意去飛,飛出一場夢,在腦海里鋪展,清醒時,再收攏。一個人,獨自躲在小小的空間里,帶著淺淡的歡與樂,在時光腳下徜徉,又徜徉。 總想問,在水鄉之中采荷女子可會戀楓,會不會在煙雨之中,為著那一抹紅,戀出一首清詞的婉約柔情?或者,她只是戀著水,在水湄之間,用甜美的嗓音,唱出前世,今世,或者哪一世的羈絆?那麼,楓呢?楓的記憶,又該回蕩在何處?是塞北的大漠孤煙里,還是江南的煙雨長巷中?我不懂,為何總會執迷於三世的輪迴,卻又始終相信,每個人都會經歷三世宿命的更迭變換,你的前世,快意江湖,仗劍天涯,我的今生,煙雨紅塵,詩詞為家。
一語婉約,輕輕吟嘆。一葉秋楓,寄語幾許惆悵?半捲煙雨,染醉情思幾何?風化了的柔情,輕漾出一些執著,在我的靜默不語里,跌宕,是過於深,還是太過淺? 尋著寂靜,望楓,在清秋里,舞出一道柔腸百結,在幾縷風的清涼中,用濃濃的思緒,勾畫出一幅又一幅蒼茫又寂寥的情景,紅葉滿地的涼秋,白衣勝雪的女子,婉轉的歌,凄清的笛,蕭條的景,惆悵的人。那個身影,是依偎在宋詞里沉思的女子,還是靜坐在清詞里悵惘的佳人? 用一縷秋思,與楓紅依偎,是哪一枚楓的紅,又染醉了你的眼?用一些言語,與深秋訴說,是哪一筆繚亂的思緒,又扯出了你的淚?都說,離人心上秋,我不是離人,心裡卻早已住上了一片秋。深望,是那樣寂靜的紅,讓我忍不住眼底泛起了濕意,濃烈的秋,竟像是咸澀的海水,讓我有些心緒不安,莫要怨我太過善感多愁,我尚且只是一個愛遐思的女子。 這樣的秋,有些冷。前幾日聽聞,老家已下了雪,心裡才驚覺,秋的冷,又被拔高了,竟是硬生生拉出了一場雪,那樣的冷,那樣的寒,不是該屬於冬嗎?我無意心生埋怨,只是不忍秋過早離去。 風過後,又多了一地的葉,像是一些安詳逝去的靈魂,寂靜里,又是一些心思漸漸被霜露打濕。拈起那枚楓的那一刻,恍惚覺得指尖兒發了燙,那是一種怎樣的色彩,如此熱烈?竟像是一種滾燙灼人的情感,讓人不忍輕易就放下。如此,是不是也怨不得,楓的紅,總是會扯動人的相思悵惘了?
我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想在這樣的秋里,深深地立著,內心,並不覺得這樣的姿態太過清寒。淺閉雙眸,就如此,任由那一片又一片的紅,在我腦海里,被無限放大,怎麼去說,那是隱伏在我心裡的疼痛,還是棲息在我腳下的憂傷?也許,我沒有憂傷,因,我已不知要為何而憂,為何而傷了?我只是想,就這樣戀著這個秋,戀著,那片楓。靜坐時,用一筆又一筆的情思,寫下屬於我的秋,屬於我的暖,用一葉楓紅,寄語我幾許清歡。 曾經一直喜歡說:「待得花開遲暮,我願素顏歸秋。」如今,花已殘,秋已深,是不是可以,任心,也在這個秋里深深地皈依,皈依成寂靜,皈依成清婉,不柔弱,不涼薄,不張揚,只是執著,獨立而倔強的存在著,在這個深情而又薄情的世界裡驕傲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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