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民族幸運地擁有了魯迅

我們民族幸運地擁有了魯迅

魯先聖

20世紀初的中國處在災難深重的水深火熱之中,這個時候,我們民族幸運地擁有了魯迅。他用自己的筆,給黑暗的中國帶來了希望和光明。

郁達夫先生在《懷魯迅》中說:沒有偉大的人物出現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有了偉大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因魯迅的一死,使人們自覺出了民族的尚可以有為;也因魯迅之一死,使人家看出了中國還是奴隸性很濃厚的半絕望的國家。

1936年10月19日上午5時25分,魯迅在上海大陸新村寓所與世長辭,終年55歲。巨星殞落的噩耗傳來,全國人民以及世界進步人民和文化界十分痛惜,在宋慶齡主持的魯迅葬禮中,人們用一面綉著「民族魂」三個大字的白旗覆蓋在魯迅棺木上。

1940年1月,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稱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

之所以稱魯迅為「民族魂」,就在於他對於中國人的精神、民族的靈魂進行了深刻的反思。魯迅是為了改變中國人的精神而走上文學道路的,他是偉大的思想家,但是並不同於毛澤東、孫中山那樣的政治領域的思想家,而是深邃探索人類精神現象、深刻反思中國人精神的偉大思想家;魯迅是偉大的革命家,但是並不同於專門致力於政治理論與政治實踐的革命家,而是傾心於改變中國人精神的革命家;魯迅是偉大的文學家,但是並不同於茅盾、沈從文那樣的側重描摹社會世態與鄉土風俗的文學家,而是集中全力勾勒、提煉中國人精神特徵、為中國人提供反思自我「鏡子」的文學家。

魯迅在20世紀初中國「救亡圖存」的大背景下,提出「立人」主張,反對已經瀰漫整個世界的輕精神的「質化」傾向;登上五四文壇後寫出《阿Q正傳》等不朽著作從反面批判人性的殘缺;後期則以雜文為武器全力抨擊封建專制主義扭曲人性的社會和傳統。他畢生所傾心的,就在於對中國人精神的反思,啟悟中國人「悟己之為奴」,改造自己的國民性,從奴性狀態上升到悟性境界。而這種反思的目的,就是為了中國人能夠「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放年輕人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魯迅「自己背著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他與黑暗苦鬥,為光明苦爭,傲視權貴,對「世上害己害人的昏迷和強暴」毫不妥協,骨頭最硬,悲天憫人,為被壓在最底層的勞苦大眾吶喊疾呼,苦苦奮鬥了一生。

日本從竹內好到伊藤虎丸、丸山昇等魯迅學家對魯迅「抗拒為奴」思想的共鳴就是明證。魯迅所自覺承擔的歷史文化職責,也是他恆久的一直延續到當代的最重要的價值。魯迅的這種當代價值,絕不是某個人或某個政治集團所獨享的,而是普世的,即中國人以至全人類精神文化發展所需要的。

魯迅同時是翻譯家,他大量的精力用在翻譯。因為魯迅總覺得自己寫得不夠好,沒有外國文學成就高。比如,1927年春,來華考察的瑞典學者斯文·赫定委託劉半農、台靜農給魯迅寫信,說擬提名魯迅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魯迅謝絕了,並說:「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們得不到,你看我譯的那本《小約翰》,我哪裡做得出來,然而這作者就沒有得到。」事實上,恰恰是這些翻譯啟發了魯迅去寫很多東西。  

魯迅總共翻譯過14個國家近百位作家200多種作品,其中蘇俄文學是最多的。早在日本留學期間,魯迅就注意到了俄國的文學,他最初的翻譯生涯就和俄國人的名字聯繫在一起。《域外小說集》中,有多篇是俄國人的,他在那裡看到了一個新奇的世界,殘忍、黑暗、哭訴、尋找。他後來的小說寫作,大多還是受了俄國人的影響。他說:「那時就知道了俄國文學是我們的導師和朋友。因為從那裡面,看見了被壓迫者的善良的靈魂。」魯迅和作品中的人物一同燒起希望,一同感到悲哀。蘇聯成立後,他繼續關注蘇俄文學。1921年他翻譯了《工人綏惠略夫》,他還譯介、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俄國文學在他的翻譯工作中佔有優先地位。他翻譯的《死魂靈》、《毀滅》、《濁流》都堪稱是其代表作。

魯迅經常覺得自己是有問題,是殘缺的,是黑暗的,不是什麼天才,因此需要向外國文學學習。他是一個非常謙虛的人,具有非常豐富的內涵。他認為自己身上有一種遠古中國文化的鬼魂在裡面,苛刻的,惡毒的,也有紹興師爺這種刀筆吏的無情無義的東西,他和它不斷地搏鬥,和它不斷地周旋,他要驅逐身上的鬼氣。  魯迅又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在廈門大學教書的時候,魯迅對許廣平深懷思念。不料,卻有頭豬當著他的面啃相思樹葉。魯迅一時氣極,就和那頭豬展開了一場搏鬥。魯迅50多歲定居上海的時候,曾經一路轉著圈踏著華爾茲的舞步入座吃飯,逗引得滿桌哈哈大笑。夏日的深夜,他喜歡開著窗子伏案寫作。有時候,看到有人溜到自己樓下的牆角里來尿尿,他就會用橡皮筋和紙團做成彈弓,彈在那人的屁股上。

魯迅的著作是中華民族高度智慧的結晶,魯迅先生的思想已經凝聚在中華民族的血脈中。他深刻的思想與精美的作品,使他不僅在中國具有巨大價值,在東亞以至全世界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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