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塗鴉拍出上億美元天價,誰是巴斯奎特作品的知音?
安迪·沃霍給巴斯奎特拍攝的肖像照「
他喜歡濃烈的色彩,跳脫的筆觸,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中加上王冠。
」讓·米歇爾·巴斯奎特這個名字最近又回到公眾視線中。他的塗鴉《無題》於5月18日拍出1.1億美元(約合人民幣7.5億元)高價,這是上世紀80年代之後,第一幅超過1億美元的作品。
「黑人藝術家」「黑人畢加索」,這些標籤他都不喜歡。巴斯奎特說,他只是藝術家,與膚色無關。至於「黑人畢加索」,這稱呼並不讓人引以為傲,聽上去像是讚美,但在他看來是一種貶低。
以他為原型的電影是《輕狂人生》。二十多歲的巴斯奎特絕對有輕狂的資本,他是首位登上《時代》周刊封面的黑人藝術家,在紐約AnninaNoisei美術館舉辦個展,和麥當娜談戀愛,風頭一時無二。
如果說巴斯奎特是千里馬,那麼波普藝術教父安迪·沃霍爾便是「伯樂」。兩人的緣分始於1979年,沃霍爾買了一張巴斯奎特手繪明信片,對其產生興趣。根據美國媒體的報道,沃霍爾為了將巴斯奎特打造得符合藝術名利場口味,甚至為他編造了貧民窟出身、隻身遊盪紐約的故事。
而事實上,巴斯奎特的父親是海地移民,母親是波多黎各後裔,他家境優越,自小上天主教教會學校。只是巴斯奎特年幼時就迷上了「地下藝術」,輟學離家,混跡街頭。他喜歡濃烈的色彩、跳脫的筆觸,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中加上皇冠或符號。巴斯奎特的標識性符號是「SAMO」,意為老掉牙的臭狗屎。
拍出天價的塗鴉作品《無題》
他還會用記號筆或噴漆罐將自己的內心世界表現出來,常有基於其他藝術家作品的再創作,其字句的組合結構就像詩歌一樣。朋友弗萊德·布拉斯維特認為,從巴斯奎特繪畫的文字中可以聽到讓·米切爾的思考。這位塗鴉藝術家喜歡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靈感,「在月亮公園挨打/定格於廣場醉漢/給鴿子帶來這個/摔倒在柏油路上/厭惡禁酒的法令」就是其中一例,從各種碎片中,能夠看出那個時代的特質。
儘管他想要將「黑人藝術家」的前兩個字摘掉,但血脈里粗獷而瘋狂的特質仍不可忽視。他在作品中展現非裔美國人的身份認同問題,討論貧窮與財富,訴說自己對社會議題的思考。
在27歲的黃金年華,巴斯奎特離開人世,留下了三千餘幅作品。那是1988年,他因沃霍爾的去世一蹶不振,加上依賴毒品,死於海洛因過量。至今,他離開的年數已經大於他的歲數,而他的作品,也在時間打磨中,經歷了苛評、冷遇、沉寂、重現、爆紅這樣一條起伏頗大的曲線。
巴斯奎特作品造成的市場現象在專家看來,是因為美國「嬰兒潮一代」和「被遺忘的一代」開始具有話語權,他們是巴斯奎特作品的知音。而買下《無題》和《無題(惡魔)》的都是日本收藏家前澤友作,他說自己痴迷於巴斯奎特藝術創作中的文化以及他傳奇一生的精髓。
巴斯奎特的蹤跡甚至從美術領域擴散到了時尚領域,Valentino將他的作品嫁接進服裝,Komono把他的塗鴉印在錶帶上,The Skateroom用他的設計作為滑板板面,Francfranc以他的作品來打造家品,Reebok鞋底印著「SAMO」的標誌。藉助巴斯奎特的作品來賦予物品靈魂的設計師們,大抵是看上了他傳達出來的自由精神與叛逆之聲。
和巴斯奎特一起組過搖滾樂隊Gray的音樂人米蓋爾·霍爾曼說,他內心住著一個國王。如果巴斯奎特認同這個說法,他大概也只會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塗鴉之國,在作品上寫下「SAMO」的嘲諷標籤,再加上一個王冠。
文/高伊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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