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的自由婚姻,埋葬了一個女人一生的不幸
關於一代文豪魯迅的婚姻生活,大家熟知的是許廣平。其實,在魯迅與許廣平共同生活的同時,還有一個身份尷尬的朱安,以髮妻的身份進的周家,卻一生也沒和魯迅有過真正的夫妻生活。作為婚姻解放的轉型時期的犧牲品,朱安的一生是悲劇的一生。
魯迅出身世家,不過在他小時候就家道中落,父親早逝,他與母親魯瑞和三個弟弟相依為命。他少年時上了新式學堂,1902年,他21歲的時候,赴日本求學,在日本待了7年。這期間,他的母親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對方就是出身紹興普通人家,比魯迅大三歲的朱安。
在日本接受了現代觀念的魯迅對親事毫無興趣,但對母親他是很孝順的。他想用拖的辦法躲過這門親事,但母親卻對此很堅持,幾年裡,她不斷去信提醒魯迅親事的事,到1906年,魯迅25歲,朱安已經28歲的時候,母親使出了強硬手段,給在日本的魯迅寫來一信,「母病重速歸」,無可奈何的魯迅只好從日本回了家,一進家門,就被按著成了親。
魯迅的內心是拒絕的,成親當晚,他徹夜未眠,根本不碰自己的新婚妻子。膽怯的朱安一次次地小聲說:「睡吧。」換來的是魯迅無邊的沉默。第二天和第三天,魯迅都沒再進新房,而是睡在母親房中。三天後,魯迅迅速回了日本,直到三年後他結束留學生涯。
談及這門婚事,魯迅曾對友人周壽萇說:「這是母親給我的一個禮物,我只能好好地供養它,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朱安像
年輕時的魯迅
1909年8月,他從日本回國,先在杭州一所師範學校任教,次年7月任紹興浙江省立第五中學教務長,後任學監,再轉任紹興師範學校校長。在紹興工作時,他只偶爾在周末回去看看母親,其餘時間就隻身留在學校,要麼批改學生作業,要麼通宵讀書和整理古籍,盡量不與朱安接觸。
1912年5月,民國臨時政府教育總長、同為紹興人的蔡元培邀請魯迅到教育部工作。魯迅隻身到北京供職,朱安則在紹興家鄉伺候著周老太太魯瑞。1919年11月,魯迅的經濟條件已比較寬裕,他買下了北京西直門內公用庫八道灣十一號的一個院子,把母親、朱安和兩弟弟接了過來,魯迅自己住陰暗潮濕的中院,母親和朱安住前院,大弟周作人和弟妹羽太信子、以及二弟周建人住後院。
接朱安來北京燃起了朱安的希望,然而北京的生活卻和她期待的完全不同。魯迅還是不理她,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甚至比陌生人還冷漠。朱安做的菜魯迅往往不吃,母親在時才勉強吃幾口;朱安為魯迅做的衣褲,,魯迅連試都不試就扔在一邊,朱安後來不敢交到他手上,只把縫好的棉褲放在魯迅床上,魯迅看到後把它扔到了院子里;朱安到魯迅房中為他鋪好被子,他大發脾氣,把被子抖落在地;一些學生來拜訪魯迅在客廳交談時,朱安微笑著捧上水果點心,也讓魯迅十分厭煩。
魯迅不喜歡朱安,但也做好了犧牲一生的準備,他在《隨感錄四十》中說:「在女性一方面,本來也沒有罪,現在是做了舊習慣的犧牲。我們既然自覺著人類的道德,又不能責備異性,也只好陪著做一世犧牲,完結了四千年的舊帳。」
不過,隨著許廣平的出現,魯迅終究還是開始了另一段人生。1926年8月26日,魯迅離京去了廈門大學;1927年10月,他和許廣平在上海同居;1929年5月,魯迅回北平探母,告訴母親許廣平已有身孕。得知消息的朱安心情激動,她第一次向別人吐露了心聲:
「過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順著他,將來總會好——我好比是一隻蝸牛,從牆底一點兒一點兒往上爬,爬得雖慢,總有一天會爬到牆頂的。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了,我沒有力氣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無用。」
她說這些話時,神情十分沮喪。她接著說:「看來我這一輩子只好服侍娘娘(魯迅母親)一個人了,萬一娘娘歸了西天,從大先生一向的為人看,我以後的生活他是會管的。」
當時的報章關於她的報道
自此後,她一直和魯迅母親生活在一起,直到1936年魯迅逝世,直到1943年魯母撒手人寰。在她人生的最後四年里,朱安生活十分清苦,沒有經濟來源。在這種情況下,她仍在執行魯迅的遺囑:「不得因為喪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錢——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除了魯迅好友沈兼士等人的贈款外,她對其他人的捐贈均予以謝絕;對北平《世界日報》欲為她發起募捐,也說「不便接受」。晚年朱安每天的食物主要是小米麵窩頭、菜湯和幾樣自製的腌菜。1947年6月29日凌晨,朱安在北平病逝,走完了六十九年的凄苦一生。她去世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她的下葬處是婆婆魯瑞身邊,墓地在西直門外保福寺處,沒有墓碑。
對於自己這段婚姻,她臨去世前不久是這樣跟別人說的:「周先生對我並不算壞,,彼此間沒有爭吵,各有各的人生,我應該原諒他。」
晚年的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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