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獨】張愛玲與夏志清:一場相知相惜的文學傳奇
[摘要]假如當年不曾出現夏志清的登高一呼,張愛玲神話也不會有如此精彩的開始……
【編者按】近日,張愛玲與夏志清30餘年的往複書簡——《張愛玲給我的信件》在大陸正式出版。這是張愛玲晚年信件的首次曝光,也是夏志清留給世人的最後一本出版物。張愛玲傳奇神秘的一生,悲喜交集的感悟,都在這一筆一划的信件中得以浮現。
《張愛玲給我的信件》封面
張愛玲,二十歲便驚艷文壇,書寫出許多精彩佳作,一生傳奇。她不只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小說家,更已經成為一種文化風尚,時至今日研究張愛玲的風潮從未止息。然而,張愛玲的文學輝煌,卻和另一個人密切相關,他便是夏志清,可以說沒有夏志清就沒有張愛玲。假如當年不曾出現夏志清的登高一呼,張愛玲神話也不會有如此精彩的開始。
夏志清對張愛玲有「知遇之恩」,張愛玲曾說過,夏志清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從一九六三年始,張愛玲在美國開始跟夏志清通信,直至其去世前一年,她共寫了一百一十多封。在這些信里,張愛玲談創作、談翻譯、談出版、談讀書、談生活、談友情,時間跨度非常大,涉及面非常廣。
一九七零年代以後,張愛玲就逐漸與外界斷絕了聯絡,其過世之後,與她曾有來往者紛紛披露所持的信件,彷彿片言隻字都散發出特殊榮寵。但比起夏志清所收的這些信件,無疑都是小巫見大巫。信中張愛玲將自己晚年涼薄的一面真情吐露給夏志清,坦率而又真實。我們都知道張愛玲的蒼涼,但只有夏志清最懂得,我們不知曉張愛玲涼薄的一面,但也只有夏志清最能理解。
夏志清在晚年極盡努力,把所有張愛玲寄給他的名片、年卡、信札憑其日期先後排出一個次序來,並在每封信後面加上或短或長的按語,對信里所載之事及其背景做必要的批註和說明。夏先生的真性情多年來是學界傳奇,他對於張愛玲的關懷溢於言表,也仍然不失赤子之心,如揣想張的體質羸弱來自童年生活的不幸,或建議張多作運動等。他更勇於發表自己生活的意見,從健康到養生,從文學到愛情,信筆寫來,如話家常。我們可以想像張當年讀夏信時或莞爾、或感動的反應。
2013年3月,台灣聯合文學出版了《張愛玲給我的信件》,夏志清表示:「之所以出這個東西,是希望能增進人們對張愛玲的了解,對張愛玲有興趣的人,從信里能夠看出她的奮鬥,她的生不逢時。」 該年年底,夏志清便因病逝世,也永遠地離開了我們。近日,長江文藝出版社將此書正式引進大陸,這是夏志清的最後一本書,也是張愛玲留給世人的最後的文字記錄,三十多年的信件共同織造出一幅中國現代文學史的獨特風景。
作品節選
夏先生:
上次匆匆一面,您一口答應幫忙,使我感愧萬分。英文《金鎖記》我這裡只有一份模糊的copy,向代理人處取回原稿很費周折,迄今還未收到,拿到了還有幾頁需要重打,不然可以請您直接到她辦公室去拿,同在紐約,省得寄來寄去費時間。這兩天我也正在擔心耽擱太久,等您拿去給人看,已經都避暑去了。昨天聽高先生給您帶口信,真是從何說起,怎麼會懷疑您的誠意,都怪我沒早寫信來解釋耽延的原故,實在內疚。令兄是否仍在西岸,通信時望代問候。我因為您二位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感慨太深,只想避免這心理上的重負,急不擇題地找著陳教授講西遊記,自己也覺得可笑。《金鎖記》一經收到稍加整理就寄來,許多改動的地方也許您不贊成,看過後希望儘管告訴我。祝
闔宅安好
Eileen
四月廿三(一九六四)
[按語]
「上次匆匆一面」即指同年三月二十一日下午愛玲同高克毅、陳世驤、我們兄弟在華府Market Inn喝香檳酒的那一次。飲酒之前,我和先兄已在亞洲學會的年會上宣讀了講《西遊記》、《西遊補》的兩篇論文。陳世驤為該場小組會議的主席,故連愛玲都有興趣同他講《西遊記》。
「金鎖記一經收到」之「一經」顯然是筆誤,應做「已經」。
張函一、二即已提到了改寫《金鎖記》的英文稿。對我來說,「英文《金鎖記》」並非news,不會急著要去看它的。想來愛玲要我把她的文稿「拿去給人看」,我「一口答應幫忙」,卻不見她把文稿寄我。我性急,即托克毅兄「帶口信」,這反把愛玲急壞了,改口稱我為「夏先生」。一百一十八封信中,如此稱我的只此一封。
作者簡介
夏志清(1921-2013),美國耶魯大學英文系博士,曾任教美國密歇根大學、紐約州立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校。夏志清是學界傳奇,沒有他的評介,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便少了張愛玲、沈從文、錢鍾書這三個閃亮的名字;也正由於夏志清的極力推崇,讓張愛玲、錢鍾書、沈從文等作家登上世界文學舞台。他學貫中西,中英文著作皆極具分量,且影響深遠,著有《中國現代小說史》、《中國古典小說》、《愛情.社會.小說》、《文學的前途》、《人的文學》、《新文學的傳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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