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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精選:華胥瑾年

時間:2015-04-15 

那年,花香葉飄,疏木葳蕤,想著等一個人,穿起一段華美的光陰。在一片靜美里,安然而坐,彼此素語互訴,眼神里繾綣的都是安謐、芳菲。時光安靜的流著,越過彼此孤獨的眼帘,在繁茂的情林念木間流逝。有些關心,是一聲聲暗嘆。嘆那些傷悲的情懷溜走,嘆那些箴默的流言蜚語。為一個人轉念為安,為一個人心碎為土。為一個人碾身為塵。為一個人告別,為一個人杳然在春江三月,於四月始起行,赴一場沒有地點的邀約。

青春,是一抹不留痕迹的煙雲。是一挼不相徑庭的桃葉。煙雲細密在天,閑而無邪,悠而無念,在一場碧雨里杳然,當真是碎如塵,碾如煙。那煙環顧在雨柱,可真是浩瀚氤氳。臘梅桃花自古先開花後生葉,若花葉同盛,可真是讓人覺得驚心。紅配綠,扎眼的很。桃花是粉紅,那種粉,亦是徘徊在前朝蘇州的胭脂粉。那份帶著幾分戲蔑的,毫不在乎著。一經暴雨颶風,零落的全是未乾的淚跡。那綠,可夠是足氣,將所能承載的墨綠全部吞噬,一幅不肯罷休的態度。整個春天都被它纏住了,甚至是一片夏。而春春正如此般不顧一切、毫無顧慮的去闖,直到頭破血流,也要驚艷一段歲月。

總之,歲月之華章莫過於是那一眸間的詫異。詫異那個異路相逢的陌生人竟如此的熟悉。不是今生,也非前世,就是見過。心裡默念著這相見,必是劃破時空,從未來轉瞬而來的記憶。如此刻苦銘心,卻又如此必須相見。那個時空是美的,鏡頭不停地切轉著畫面,一張張都驚了鴻,足夠使人深記。

後來他問她:那一刻是否如嵌在心頭的一絲暖?她哭了。當一個人可以足夠擁抱全世界時,卻擁抱不了那個她。當一個人可以用時間來掩藏記憶時,卻永遠掩藏不了那一絲的暖。那一絲的暖,透過了全世界,透過了夏霖冬雪、春風秋霜,透過了兩顆互不擁擠的心。那年她問他:驚鴻一見的牽手,能否抵住漫長流年的相守。他沉默。雨靜後的天空,會有那一瞬驚艷的彩虹。月隱星疏的午夜,會有那曇花一現的溫柔。那一瞬、以至一剎、一念,都縮短了兩顆心的距離。久視不語,每一眨眼,都跨越了千年、萬年。

紅塵之中,我們因愛生了道場,因恨悟了菩提。道場之中,步步菩提。生滅之間,愛恨交織。越愛一個人,在離開後就會越恨一個人。心中了魔,轉身間迷了。然後做一個紅塵的苦行僧客,遍及了山川河海,叢林溝壑,在一間古樸的寺前停步。檻內和檻外是如同兩個世界,一個凈月入水,一個情塵入眼。轉身時,佛喚我:痴兒,過來!我微微顫抖。踏步而去,衣袂盪開的漣漪,化成了一朵朵青蓮。

在一層記憶中擱淺明月,於清風間暢酣淋漓。在一幀影像里鐫刻山貌,於懸崖間坦蕩抒懷。

舊年的影子淡了,才盪開紅塵的束縛,馬蹄疾奔而去。在一個盛滿桃花的岸邊,再一次撫平桃紅葉綠的平仄。讓那年往事如斜陽般平息遁去,消弭於時空。還記得那年親手製造桃花信箋,上面工整的寫著兩排字:縱馬情深緣似海。杳盡瑾年胭脂紅。(文/竹風亦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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