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鵬著作集》序
《唐思鵬著作集》序
唐思鵬居士,四川巴中市人,早年曾隨其父唐仲容老先生受學般若、唯識學。思鵬居士天資聰穎,性情溫厚,好學不倦,於德於學,日隆日進,廓然有菩薩濟世的大志。 1990年,由於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朴老的舉薦和遍能老法師的邀請,唐仲容老先生受聘於四川成都寶光佛學院講授佛學。是年,思鵬居士偕往協助。父子除了在佛學院教授佛學課程外,還利用課餘時間和節假日為問學者講課。席上諄諄,誨人不倦;座下殷殷,學而不厭。
唐仲容老先生和唐思鵬居士
1990年以來,思鵬居士從事佛學教學研究工作已有十多年了,於般若學、唯識學等皆有深厚造詣,而尤專唯識學。而他的所教所學頗具古印度佛學特色。這些年來,他對佛教教育事業作出了一定的貢獻,遊學和受教其門下的不乏才俊之士,可謂後起有人。在佛教義學日漸陵夷而亟待復興的今天,尤其難能可貴。眾所周知,通達法義才可以現觀諦理;現觀只為證義。通達法義能引真比量的善巧抉擇;現觀諦理能引真現量的無倒親證,這是修學佛法的通途。未有不深達法義而能起正修者。況且,究竟徹底的通達法義即是究竟徹底的現觀正修。由此,佛陀究竟徹底通達法義——能詮所詮的實相,所以稱為「無學」及一切智智者。 思鵬居士深諳此理,於教於學,皆循不違。由此,其教則使學生如沐春風,其學則促自己德智俱進。 1992年,思鵬居士在四川省佛學院任教,而後擔任該院教務長之職,同時也在成都昭覺寺佛學院和文殊院青年佛學社教授佛學課程,在四川省佛學院函授部兼函授輔導課程。可謂不辭辛勞,為法忘軀。1999年,惟賢法師和心月法師聘請思鵬居士為重慶佛學院教務長,兼任函授部主任,同時帶研究生。2002年底,思鵬居士被調到北京中國佛教協會《法音》編輯部擔任責任編輯,負責學術稿件的編審工作;同時被聘執教中國佛學院,主講唯識和禪學。 此次結集出版的著作有:《佛教三字經新注》、《四十二章經新注》、《維摩詰經新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新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新注》、《六祖壇經新注》、《辯中邊論疏義》、《唯識三十頌疏義》。其中《佛教三字經新注》是接引初學的佛教知識普及讀物,《六祖壇經新注》是研究中國禪宗的重要典籍《六祖壇經》的力作,其它六種都是探討古印度佛教重要經典的代表作品。 《四十二章經》源於樸素的阿含思想,重在接引學人出離煩惱,解脫生死,雖是適應小乘根器,但同時也是三乘共學的經典。《金剛經》和《心經》則代表了般若思想的精華,其重點在建立大乘殊勝的正行;《維摩詰經》是讚歎大乘、貶抑小乘,以種種善巧直示不二法門及顯示菩薩不可思議解脫境界的大乘經典,屬大乘契經、希法二分所攝。《六祖壇經》則代表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禪法思想。《辯中邊論》、《唯識三十頌》二種,攝在大乘瑜伽唯識學中,屬論議一分所攝。只不過前者《辯中邊論》是以三自性為根本真實來抉擇法相、顯示中道的;後者《唯識三十頌》是以阿賴耶識為根本建立大乘甚深緣起的唯識妙理的。 思鵬居士注釋《佛教三字經》,開宗明義,深入淺出;注《四十二章經》,本在三乘共學,不拘小乘;注《維摩詰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不囿中觀學派一家之見,更援引瑜伽唯識,成顯了義;注《六祖壇經》重在發揮惠能說法不離自性、見性開悟不離本心本性以及在現實生活中下手修行的禪法思想;疏《辯中邊論》、《唯識三十頌》,明境、行、果,尤重行門。或有誤解唯識只講教理不關修行者,可以一讀而冰釋;對於學習教法的人,也不必為迷惘於下手立足之處而彷徨了。 《佛教三字經》為明代吹萬老人所著,作者模仿儒家啟蒙讀物《三字經》的體例,以三字一句、四句一偈的文法平白直述,將佛教歷史、佛教常識及佛學教理介紹給初學,以便記憶和學習。後經印光大師修訂,將本書的原文改正了十分之三。據印光大師所述,《佛教三字經》的內容主要是「略敘如來降生成道、說法度生,列祖續佛慧命、隨機施教及與古德自利利他嘉言懿行」等事迹和佛法教理。世人通過誦習是文,可「知佛經之要義,明祖道之綱宗」。其最終的意義「是在後進之發心造修焉」。可以說這是一本佛教基本知識的普及讀物,主要內容是以韻文的形式提挈佛法的綱領要義、辨析佛學的基本原理、介紹佛教的主要宗派等。 《四十二章經》是我國譯輯的第一部佛教經典,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漢譯佛經。中印文化的交流雖可追溯至秦漢初期,但直到東漢永平年間才真正成熟。根據史書記載:在東漢明帝永平七年(64),一日,明帝夜夢金人,項光如日,飛進皇宮。次日便召集群臣征問夢境。太史傅毅占卜後,回答道:「 臣聽說西域有得道者,人稱為『佛』。《周書異記》亦曾記載周昭王二十六年,夜間有五色祥光直貫太微星,當時的太史蘇由就上奏昭王:『西方有大聖人出世,一千年後,其聲教將流傳此土。』昭王就下令將此事刻於石上永志紀念。因此,由年代來推算,現在應當是聖人教化東來之時。陛下夢見的金人,想必就是佛了。」於 是,明帝派遣博士王遵、郎中蔡愔、中郎將秦景等一行十八人,西行天竺求請佛法。當他們途經大月氏國時,遇見了迦葉摩騰與竺法蘭兩位尊者,因得知他們是天竺的具德高僧,便傳達了漢明帝的心愿。適逢兩位尊者也早有弘法度生的悲願,於是一行人便迎接尊者並以白馬馱著佛經、佛像、舍利於永平十年(67)返回洛陽。明帝非常欽敬兩位尊者以弘法為職志的精神,特別以國禮接待。翌年在洛陽城西門外建寺供養尊者,為紀此因緣,故特以「白馬寺」命名。至於佛像及舍利,則分別供奉於南宮的清涼台及顯節陵上,這也是中國有佛像的開端。兩位尊者有了漢明帝的護持,便著手翻譯帶來的佛經,並擷取大小乘義理,糅集譯出《四十二章經》。其內容簡明扼要,章節最長百十來字,最短只有二十幾個字,簡略地說明了三乘佛法的基本道理,重在說明出離世間而得解脫的真實修行,如止惡修善、發心求證道果、少欲知足乃至遠離諸欲、觀人生無常等諸要義。其說理淺近、平實易懂,為佛教的入門讀物。由於此經簡要平實,且富含哲理,很快就為當時的貴胄及士大夫習誦,佛法也隨之漸漸深入民間,融入了中國人的生活中。 《維摩詰所說經》為姚秦鳩摩羅什三藏法師所譯,屬意譯本,通稱為舊譯;另有唐代玄奘三藏法師的直譯本,名《說無垢稱經》,通稱為新譯。羅什法師的意譯本行文流暢易懂,類似敘事的小說體,僅從其文學價值而言,就被學界稱為「開啟了明清小說的先河」,更何況其思想價值尤為中國佛教各宗所重。所說不二法門,尤其為禪宗奉為不易的圭臬。玄奘法師的直譯本由於完整保存了古印度梵語的語法結構和語義概念,所以行文較為晦澀艱深,不易為國人的思維習慣所接受,因此在流通上不如舊譯那樣普遍為人所知,僅為少部分研究者所重。表面看來,似乎是舊譯本易懂而新譯本難懂,實則不然。雖相對的從文字上講舊譯易讀,然而作為義理的載體,在名言概念上就顯得不及新譯那樣精確;在如實悟入法義上,作為所緣的意言境界就顯得模糊了一些。而新譯雖然似乎在文字上難讀, 然而一旦透過了文字關,在義理的受學上由於名言概念準確,反倒非常有益於對法義的正確理解,不至於墮在自見取中。所以唯識一系的學者多重新譯的版本,尤其是在佛法的緣起觀上始終堅持非本體論的緣起觀;而只重舊譯版本的學者,在緣起觀上其中不乏有混淆於本體論的謬說。當然,這些並非是譯者的問題,而是兩種譯法言傳會意各有所重而已。但得言傳,自能會意;若只會意,恐落見取。所以欲全面深入研學此經者,宜互相參校。 關於此經的內容,僧肇法師在《維摩詰所說經·序》中概括地說:「此經所明:統萬行則以權智為主,樹德本則以六度為根,濟蒙惑則以慈悲為首,語宗極則以不二為門;凡此眾說,皆不思議之本也。至若借座燈王,請飯香土,手接大千,室包乾象,不思議之跡也。……非本,無以垂跡;非跡,無以顯本。本跡雖殊,而不思議一也。」全經共十四品,若依通例區分,第一品為序分,記述法會緣起;第二品至第十二品為正宗分,是一經的主體;末後兩品為流通分,勸人依教奉行,修行證果。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是姚秦鳩摩羅什三藏法師所譯。本經分上下部分,共五千餘言。主要以大乘佛法緣起性空的偉大思想為理論指導,重在建立不取不舍、悲智等運、福慧雙修的菩薩正行。如經中言:「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這一分被稱為「大乘正宗分」,是貫通全經乃至全部佛法的主旨,有甚深的密義在其中。 或問曰:為何要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為何又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答曰:因為一切有為法皆從因緣和合而生,未有一法不從緣生。從緣生故,皆無定性。無定性故,於中種種計度推求實我實法皆屬顛倒虛妄,所執實我法等畢竟了無所有。前者諸法從緣生性,一切世間及出世間,有漏無漏,概莫能外;但屬有為,皆從緣生,眾生、菩薩乃至於佛,平等無二。後者緣生諸法遠離計執實我法性,一切世間及出世間,有漏無漏,亦莫能外;但屬有為,皆屬相有性空,即此所顯空性亦不離能顯緣生諸相而有,故此勝義亦無自性。如是,眾生、菩薩乃至於佛,平等無二。 一切眾生不悟如上緣起的道理,非因計因,或計無因,或計邪因等,即使欲求出離,而莫知宗趣;更有造惡求福,欲升反墮,殊可悲憫!同時,一切眾生正由不悟如上性空的道理,非真計真,或計無為真,或計邪為真,欲開智慧而反招雲翳;甚至精勤修行,反速墮外道窠臼之中,唐捐其功,遺憾彌天;乃至以盲導盲,陷眾於暗穴,如佛說「掉松果喻」。 世間眾生不明白緣起的道理,不知世間一切可樂異熟果報皆因利他而生,多為自私執我所蔽,不能成就廣大善法;同時又昧於性空的道理,不知緣生諸法但有幻相而無實體,為無明所覆,不得開啟廣大智慧。由此自私執我,多引煩惱;復由無明,更引二取。由此煩惱業習和二取執著,致使眾生永墮生死海中,無有出期。 聖者正因為深入通達緣起性空的道理,了知一切眾生無始以來本來無我,以有眾生之間共業增上,或順、或違,從而有饒益業和違損業及二者俱的差別,因此感得了或多苦、或多樂、或多間雜的生死果報——有漏人生宇宙的生起形成。通達此已,便自然生起隨順出世解脫——無漏因果規律的菩提願行。菩薩深知本來無我,而以一切眾生為大我,從而饒益無量、無數、無邊眾生,方能成就廣大善法;復以在利益眾生中成就菩薩殊勝微妙的所緣境界,方能破除我法二執,而使無漏清凈的廣大善法圓滿。所以要「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同時又「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為玄奘三藏大師所譯,自古以來流傳最廣,從帝王貴胄,到士大夫的知識階層,乃至普通的街坊百姓,處處流傳誦習,加上與同觀音信仰的融合,所以普遍為人所敬奉。《心經》的思想價值,自古以來一直為諸宗學人共所讚歎。其言簡意賅,雖然僅有二百六十個字,然而統攝了六百卷般若教義的精華,由博返約,於諸學人憶持修習有大裨益。民國時期,歐陽竟無和韓清凈兩位大德皆於《心經》情有獨鍾——前者有《心經讀》,以存微言大義;後者有《心經頌釋》,以貽諸來者。當代的唯識學家唐仲容老先生晚年也有《般若心經唯識新悟精義》一書留傳於世。 此經首以「五蘊皆空」顯示我法二空為宗;次以有為、無為平等一味為境;復以觀世出世間皆如夢幻了無實我、實法為行;復以證受實相、成就清凈無為功德(涅槃)和無漏有為功德(菩提)為果;最後以讚歎般若的殊勝功德及希望大眾趨向彼岸成就菩提的咒語作結束。 《六祖壇經》實由中國禪宗六祖惠能大師所開示、弟子法海等集錄而成的一部禪法開示錄,也是除佛陀所說的法稱經之外,唯一由中國僧人所說、後由弟子們尊稱為經的一部佛教典籍。《六祖壇經》雖有敦煌、惠昕、德異、宗寶四種不同的版本,但一般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還是「宗寶本」。 《六祖壇經》的主要部分在〈般若品〉。禪宗的禪,特別是弘忍以來的東山法門即以般若為其旨歸。到了惠能,更把這種思想發展成一種「一超直入」的頓教。他揭示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途徑,即是修「般若行」。他說:「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緣心迷,不能自悟,須假大善知識示導性。」「當知愚人智人,佛性本無差別,只緣迷悟不同,所以有愚有智。」這是指示真如自性的佛性是沒有差別的,迷是凡夫,悟是聖人。相同的是佛性,所以凡夫有成佛的可能性;不同的是迷悟,所以有凡聖的差別。若欲消除這種差別,就必須破迷開悟,證見本自具足的真如佛性。因此,惠能接著在解釋摩訶般若波羅蜜多時說:「此言大智慧到彼岸。此須心行,不在口念……口念心行,則心口相應,本性是佛,離性無別佛。何名摩訶?摩訶是大。心量廣大,猶如虛空,無有邊畔,亦無方圓大小,亦非青黃赤白,亦無上下長短,亦無瞋無喜,無是無非,無善無惡,無有頭尾。」這些都是從「本心、本性」的真如自性上而說的。見真如本性,就 是修般若行。在何處修?「一切處所,一切時中,念念不愚,常行智慧,即是般若行。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般若無形相,智慧心即是,若作如是解,即名般若智。」 惠能的禪法思想,一是強調無念、無相、無住。所謂「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二是強調定慧等持。如云:「大眾勿迷,言定慧別。定慧一體,不是二;定是慧體,慧是定用。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若識此義,即是定慧等學。」三是強調修行就是修心,不在外表的形式上。所謂:「道由心悟,豈在坐耶?」「生來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四是特別重視在現實生活中修行。如大家熟知的「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求菩提,恰如覓兔角。」以及「不離見聞緣,超然登佛地。」五是自性彌陀、自性凈土、自性三寶、自性法門、自性佛道,以及自心煩惱、自心眾生、無相懺悔、無相三歸依、法無有頓漸、迷悟有遲疾等,這些既是惠能禪法的重要思想,也是惠能禪法的一大特色。 《辯中邊論》又名《離僻彰中論》,本頌慈氏菩薩所造,長行釋文世親菩薩所作。本頌與長行釋文合稱《辯中邊論》。此是慈氏菩薩五論之一,為三時瑜伽唯識學者所專重。本論一共有七品,初〈辯相〉、〈辯障〉二品,建立佛法殊勝正境;其次〈辯真實〉、〈辯修對治〉、〈辯修分位〉三品,建立三乘殊勝正行;再次〈辯得果〉、〈辯無上乘〉二品,建立三乘殊勝正果,而以大乘佛果最極無上。 學法修行第一要務端在開啟智慧,所謂:「彌不有初,鮮克有終。」因為,唯有智慧能破無明。然此智慧不會無因、非因生起,要依佛說正法方能破迷開悟,若不以聖教法理為聞思所緣,縱然勤修千劫也不能開悟,甚至去道日遠;所以,本論首以辯三自性建立中道正理。明中道時,即將發起正勤加行,於何所斷、當斷,要正了知,如張弓射箭有標的,方不致唐捐其功;所以〈辯障〉一品緊隨其後。正加行時,於諸無量真實義諦如實遍知,念念系緣,念念無倒抉擇,念念善巧通達,念念智慧增長,如水有源,相續成流,相續不斷,漸續漸增,匯成江、河、湖、海;所以〈辯真實品〉次第建立。一切眾生為無量煩惱所纏,以諸煩惱所起、所生,各自有因,修彼對治自當善巧並有所針對,無量對治善巧攝在三十七種菩提分法中;所以〈辯修對治〉次第隨後。於修習中,初、中、後位生熟差 別,說有分位,總十八種,得果所需時間、所經位次,皆為因行而成差別,遮非經歷長劫難行勤行,圖求殊勝道果。所謂荷重任者,其道也遠;欲速不達,適成其反;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求仁得仁而已矣!菩薩畏染因而修凈因,凡夫畏苦果而遠樂果,是顛倒、不顛倒賢愚差別;所以〈辯修分位〉隨後建立。因行圓滿,自然獲得殊勝道果,清凈諸行波羅蜜多,圓滿成就無上乘法,有大堪能,有大威德,有大智慧,有大方便,能於十方普坐道場,作師子吼,雷音響徹三千大千世界,引攝度化無量、無數、無邊眾生;所以〈辯得果〉、〈辯無上乘〉二品最後建立。總辯五果,顯示無上佛乘最極殊勝。 《唯識三十頌》為世親菩薩所造,大唐玄奘三藏大師所譯,自古以來眾所稱嘆,是唯識學的必讀論典。因其匠心獨運,睿思善巧,引得後來十大論師競相作釋;後我三藏玄奘大師應其高足窺基法師所請,主護法菩薩義,雜糅其他九家,譯成《成唯識論》。此論實是彪炳史冊的巨制,修學唯識要義所依的寶典。此頌是世親菩薩即將舍報之際所造,總六百言,用以闡述大乘法相唯識的深妙理趣。內容以境、行、果三,攝一切法。前二十四頌明唯識之相,建立大乘殊妙甚深極甚深的唯識緣起道理;第二十五頌明唯識之性,顯示緣起唯識實性;次四頌隨順唯識緣起道理髮起修習,觀唯識實性,以明唯識要義的修行分位;最後一頌明轉 依果,而又以顯示究竟圓滿轉依的無上佛果為極致。 此論以甚深緣起和緣起實相為轉變世間成出世間的理論依據;以通達、隨順、修習為用功加行;以圓滿轉得染分識成凈分智為究竟的佛果;系統地說明了人們的經驗世界、現象世界皆是認識的境界,皆是以阿賴耶識為根本的八識轉變而成的。由此精密組織,從而形成了一個系統完整而成熟的阿賴耶識緣起學說,並進而論述了三自性、三無性等唯識的核心理論,以及有關唯識學修行實踐的一系列次第及方法,從而在《唯識二十頌》反證「唯識無境」義外,正面闡發了 「唯識無境」說。因之,前者又名《摧破邪山論》,後者又名《高建法幢論》。此《唯識三十頌》是古印度佛教大乘瑜伽行派論書,唯識學派的基本論典,我國的唯識宗即主要依此論典而建立。 思鵬居士到《法音》編輯部工作後,在工作之餘,我們也偶爾得以抽暇聚談佛法,相交甚契。可謂:思往聖,願比鄰,游目馳懷,念聖教之興衰,不避一己之所任也。 近由華文出版社將思鵬居士佛學著作選出八種正式出版,以饗教內同好,同時也有資教外學者、愛好者參閱。因受所囑,爰為之序。
《法音》200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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