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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和欽宗在金國受到過什麼樣的屈辱

靖康二年(1127),徽宗、欽宗二帝被金人俘虜,押往北方。這一批同行的有后妃、皇子、皇女以及宗室貴戚三千多人。欽宗臨行時,金兵令他換上青衣,頭戴氈笠,乘坐黑馬,並派士兵監押。當時正是四月天氣,北方還很寒冷,徽宗、欽宗二帝和鄭氏、朱氏二皇后衣服都很單薄,晚上經常凍得睡不著覺,只得找些柴禾、茅草燃燒取暖,夜裡睡在地上,又濕又潮,破屋四面透風,活像囚徒一樣。金兵每天只供給他們一次飯水,飯是發了霉的干餅和豆餅。行程不過半月,燕王趙俁就死於途中,徽宗為之大慟,以馬槽斂屍葬於荒郊野外。 金太宗天會六年(1128)八月,「以宋二庶人(徽宗、欽宗)素服見太祖廟,遂入見於乾元殿。封其父為昏德公、子重昏侯。宋帝、後均派帕頭、民服、外襲羊裘。諸王、駙馬、王妃、帝姬、宗室婦女,奄人均露上體,披羊裘。 趙佶曾實在無法忍受不下去這種屈辱,乃絞衣成索,經梁間,故欲自盡,少帝覺而下之…….。自盡不成,不久後身罹重病。據《宣和遺事》,宋紹興六年,經夏及冬,上皇疾甚,不食旬日,不復有葯。彼中疾著,止取茶肭子啖,即愈。帝亦進上皇啖,味苦,及下咽喉,輒成瘡疾滿腹,帝自土坑中傾視上皇,則僵踞死矣。帝嗚咽,不勝其慟。阿計替勉帝,可就此埋藏。問其俗,乃雲,無埋瘞之地,死者必以火焚屍,及半,以杖擊之,投州石中…….隨即護人已白宮中,乃引彼土五七人,徑入坑中,以木共貫上皇而去。帝號泣從之,直至一石坑前,架屍於其旁,用茶肭及野蔓焚之。焦爛及半,復以水滅,以木杖貫其屍,曳棄坑中。 從這段記載可以看出,他的死因是因為吃了當地草頭方子,以前在宮中舒服日子過慣了,這種偏方可能對一般老百姓有些療效,但是對他不啻雪上加霜,導致身亡。1161年,囚於五國城(今黑龍江依蘭)欽宗趙桓在金國被馬踩死,終年五十七歲,葬處不明。縱觀起來,趙佶可算是中國皇帝中下場最慘的。國破家亡,皇親貴戚任人凌辱,妻子女兒被人淫遍。臨死之前什麼心情,實在難以想像。死後還要按照金人的習慣,搞個什麼火葬不是火葬,土葬不是土葬的玩意兒,屍體燒到一半還要用木棍打爛再埋,不知道算是什麼講究。依照漢人習慣此舉無異鞭屍。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宋徽宗之死也算是不冤。他的祖宗就是靠搞兵變,欺負柴家孤兒寡母篡奪的皇位。儘管南唐國主李煜卑躬屈膝,刻意討好也未能逃脫亡國的下場。李煜被俘帶到開封之後,唯一心愛的女人小周后還要經常應召被宋太祖的弟弟強姦,由幾個宮女抱住手腳動彈不得,任由肆虐。這段醜事還被宮中畫師畫了下來,簡直是無恥之尤。即便如此,李煜最後也未能逃脫一死,被宋太宗用酒毒殺,死狀甚慘。徽宗祖宗乾的好事全都報應到他的子孫身上了,區別只是範圍更廣,程度更烈,下場更慘而已。我淫人妻,人淫我妻,因果報應,分毫不爽。雖說用因果報應來解釋比較庸俗,但是用在這裡再合適不過了。 拋卻祖宗乾的好事不算,宋徽宗本人也不會招致絲毫同情。太平盛世一味享樂,任用權臣佞幸小人,採辦花石綱,搞得天下民不聊生。本來就不是治國的材料,還要抓住權力不放,面對外寇入侵,進退失據,禪位給兒子以後倉惶逃竄,局勢稍微好轉後又頓生悔意,總想把權力從兒子手中要回來。平時貴為九五之尊,頤指氣使。一旦遇到金人兵臨城下,又一味忍氣吞聲,以求自保,落得個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中國歷史上暴君不斷,但是往往在最後關頭還有點血性,令人有些敬意。比較之下,朱由檢煤山自縊,何其悲壯。蔣中正焦土抗戰,何其慘烈。象趙佶這種平時色厲內荏,欺壓百姓,對外毫無血性,唾面自乾的皇帝真的算非常難得了。宋江天天哭著喊著願聖上早降聖旨,早招安心方足。岳飛還要直搗黃龍,迎還這樣的皇帝。真算是瞎了狗眼了。一笑。 讀書羞宋史。有宋一朝,兵備不休,屢遭外侮。一味搜刮民脂民膏應幸外族,令子孫蒙羞。時至今日,仍有某些跳梁醜類拿著這段歷史來證明本種族的優越性和漢族的孱弱不堪。今天重讀這段歷史,發人深省,炎黃兒女當自圖強,任何時刻都不可放棄我們應有的血性和意志。 對其他情況,特別是不能進入正史的女性的命運,卻寡於見聞,並不知曉。在《靖康稗史箋證》一書中,這本書由宋人確庵、耐庵編纂,內含七種稗史,即:宋人鍾邦直《宣和乙巳奉使金國行程錄》、宋人無名氏《瓮中人語》、《開封府狀》、金人李天民《南征錄匯》、金人王成棣《青宮譯語》、宋人無名氏《呻吟語》、金人無名氏《宋俘記》。除第一種之外,其餘六種都是記載汴京淪陷、金兵北歸的過程。尤其難得的是,這些都是作者的親身見聞,記實性特彆強。記錄的方式主要採用日記體,而且多是逐日記錄,讓你時刻感到危在旦夕的形勢和氣氛。如《瓮中人語》記載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開寶寺火。二十五日,虜索國子監書出城。」次年正月:「二十五日,虜索玉冊、車輅、冠冕一應宮廷儀物,及女童六百人、教坊樂工數百人。二十七日,虜取內侍五十人,晚間退回三十人。新宋門到曹門火。二十八日,虜索蔡京、王黻、童貫家姬四十七人出城。」就這樣,一場場,一幕幕,連續不斷,扣人心弦。在《開封府狀》這本官方文書中,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作者那顫抖的筆觸和慌亂的心神,有的段落甚至有點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之感。而最令人震驚的是女性的命運。 金兵圍攻陷汴京前後,大肆燒殺擄驚,姦淫婦女,無惡不作。除金銀財物之外,他們大量俘虜宋朝官員和百姓,其中女性尤多。像上文所引,金人特意索要「女童六百人」,卻沒有索要男童,可見女性天生就比男性不幸。《瓮中人語》載,靖康元年閏十一月,「二十七日,金兵掠巨室,火明德劉皇后家、藍從家、孟家,沿燒數千間。斡離不掠婦女七十餘人出城。」這位斡離不就是金兵統帥完顏宗望,他以婦女為戰利品。又據《南征錄匯》,同年十二月初十,宋臣「吳開、莫儔傳宋主意,允以親王、宰執、宗女各二人,袞冕、車輅及寶器二千具,民女、女樂各五百人入貢。」這些女性被宋廷當作犧牲品,進貢給金人。金兵將帥有時為了爭搶美女,甚至會兄弟相殘。據《南征錄匯》記載,守城千戶陸篤詵殺死其兄尚富皂,原因是尚富皂在把守汴京南薰門時,「踞大宅,淫及陸所掠女」,可見這些被俘婦女儼然成了他們的私人財產。 金兵大規模索要宋國婦女是在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二日。他們利用重兵壓境,先是要求宋朝支付簡直是天文數字的犒軍費,大概他們也清楚,此時的宋王朝已經山窮水盡,根本無力籌措這筆錢財,他們的真正用意或許本來就不在金錢,而在於宋王朝的婦女。《南征錄匯》明確記載了他們這一罪惡的慾望:「原定犒軍費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須於十日內輪解無闕。如不敷數,以帝姬、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錠,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錠,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錠,宗婦一人准銀五百錠,族婦一人准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准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很明顯,他們不僅要佔有宋王朝的國土和財物,還要佔有宋王朝的女人,來滿足他們的佔有慾。要知道,所謂帝姬就是公主,王妃是皇帝的兒媳,宗姬是諸王子之女(郡主),族姬是皇族女子(縣主)。宋欽宗居然很快在上面畫押同意了,於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開封府不僅照辦,而且《開封府狀》還保存了這恥辱的見證:一份詳細的帳單。帳單上各類婦女的價碼與金人所開列的完全相同,只是將「貴戚女」改成了「良家女」,這表明受害面更廣了。部分女子經「帥府選擇」,被「汰除不入寨」。 幾天後,這些女子陸續落入金人之手。《南征錄匯》記載,「自正月二十五日,開封府津送人物絡繹入寨,婦女上自嬪御,下及樂戶,數逾五千,皆選擇盛裝而出。選收處女三千,余汰入城,國相自取數十人,諸將自謀克以上各賜數人,謀克以下間賜一二人。」所謂國相就是金兵的另一統帥完顏宗翰。從此,這些女子只能是任人宰割,身心都受盡凌辱。次月五日夜,完顏宗翰宴請手下將領,令宮嬪換裝侍酒,不從者即予處死,手段極其殘忍。當時,有鄭氏、徐氏、呂氏三位婦女抗命不從,被斬殺,又有「烈女張氏、曹氏抗二太子(完顏宗望)意,刺以鐵竿,肆帳前,流血三日。初七日,王妃、帝姬入寨,太子指以為鑒,人人乞命。」在這種威逼下,仍有婦女抗命不從。 金兵帥府還下令讓那些已經從屬於金兵將士的婦女「改大金梳裝,元有孕者,聽醫官下胎。」有些婦女不堪凌辱,先後自盡。如信王妃自盡於青城寨,鄆王姬王氏自盡於劉家寺。許多女子不堪折磨而死,連金人自己都承認,「各寨婦女死亡相繼」,其中包括十六歲的仁福帝姬、賢福帝姬、保福帝姬。 在金兵北歸途中,被擄婦女繼續受到金人的姦淫侮辱,《呻吟語》載,「被掠者日以淚洗面,虜酋皆擁婦女,恣酒肉,弄管弦,喜樂無極。」又據《青宮譯語》,連宋欽宗的朱慎妃在中途解手時,都遭到千戶國祿的威逼調戲,其他普通一點的婦女則可想而知了。與此相伴的是,死亡更加嚴重。一支原先三千多人的宗室隊伍,到達燕山後,只剩下一千幾百人,而且十人九病。金人的《宋俘記》記載臨行前俘虜的總數為14000名,分七批押至北方。其中女性數量明顯多於男性。第一批「宗室貴戚男丁二千二百餘人,婦女三千四百餘人」,靖康二年三月二十七日,「自青城國相寨起程,四月二十七日抵燕山,存婦女一千九百餘人。」一個月內,死亡1500名婦女,死亡率將近一半。 那些倖存者結局也都很悲慘。一部分被送往遙遠的金國上都(今黑龍江阿城),聽從金太宗的處置。宋徽宗的鄭皇后、宋欽宗的朱皇后被換上女真服裝,上千名婦女被賜給金人,另有三百人留住洗衣院。這些婦女都被迫入鄉隨俗,「露上體,披羊裘」。朱皇后不堪其辱,回屋後隨即自縊,被救後又投水自盡。一部分在燕山附近被金帥賞賜給部下,許多婦女隨即被賣進娼寮,甚至還被完顏宗翰拿去與西夏換馬,以十人換馬一匹,有的還被賣到高麗、蒙古作奴僕。《呻吟語》引《燕人麈》之語,說那些被分賞給金兵將帥的婦女,「十人九娼,名節既喪,身命亦亡」,「甫出樂戶,即登鬼錄」。作者還說他的一位鄰居是位鐵匠,「以八金買倡婦,實為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從這令人咋舌的記載中,可以見出她們淪落到了何等境地!使金被留的詞人宇文虛中、吳激就曾遇見淪為歌妓的北宋宗姬,並分別為之作詞,宇文虛中稱這位歌妓是「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欽慈族」(《念奴嬌》),吳激的《人月圓》最受後人讚許,詞曰:「南朝多少傷心事,猶唱後庭花。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誰家。 恍然一夢,仙肌勝雪,宮髻堆鴉。江州司馬,青衫淚濕,同是天涯。」這位宗姬引發了吳激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但若要與這位宗姬相比,官任翰林待制的吳激真不知要幸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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