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偏愛的四位詩詞大家

毛澤東對古代的詩詞大家的偏愛,可用十個字來概括:詩最愛三李,詞最合稼軒。

三李指的是李白、李賀、李商隱。據曾在中南海毛澤東故居圖書管理小組工作過的張貽玖的統計,毛澤東圈畫過的唐詩約600首,其中「三李」詩約佔三分之一(200首)。他非常欣賞李白的浪漫飄逸,李賀的奇艷瑰麗,以及李商隱的沉思縝密。

毛澤東認為,李白、李賀、李商隱的富於幻想和浪漫情懷不僅在藝術創作中是有益的,而且在社會生活中也有一定積極意義。1958年1月16日在南寧會議上,毛澤東曾這樣說:「光搞現實主義一面也不好,杜甫、白居易哭哭啼啼,我不願看,李白、李賀、李商隱,搞點幻想。我們黨建黨以來,幾十年沒正式研究過這問題。」

稼軒是南宋詞人辛棄疾的號,他是開一代詞風的偉大詞人,也是一位能征善戰、熟稔軍事的民族英雄。他的詞作「大聲鏜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所未見」,已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的瑰寶。有論者曾這樣讚美:稼軒者,人中之傑,詞中之龍。郭沫若曾為辛棄疾之墓撰寫輓聯:「鐵板銅琶繼東坡高唱大江東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隨鴻雁南飛。」是對辛棄疾詞的風格與價值的最有見地的評價。毛澤東對辛棄疾詞作中洋溢的弓馬英雄之豪氣頗為讚賞,對辛詞評價甚高。

先說三李。

毛澤東十分喜歡李白的詩歌,身邊常有幾個錄有李白詩歌的唐詩選本,如《唐詩別裁集》和《唐詩三百首》等,所以對李白的許多詩作都熟稔。《毛澤東手書選集.古詩詞卷》里,就收有毛澤東手書李白的16首詩作,其數量居毛澤東手書古人作品之首。

據曾任中國作家協會書記處書記、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的何其芳回憶,1942年4月13日,他和作家嚴文井、周立波去見毛澤東,談到文藝工作,有人問毛澤東:主席喜歡中國古典詩歌,你是喜歡李白,還是杜甫?毛澤東回答說:我喜歡李白。但李白有道士氣,杜甫是站在小地主的立場。毛澤東喜歡李白的詩,不但自己讀,而且還經常推薦他人也讀讀李白。1959年8月6日,毛澤東曾把李白的《廬山謠》推薦給兒媳劉松林,鼓勵她開闊胸襟,從毛岸英去世的悲痛中走出來。1961年9月16日在廬山,毛澤東又將這首詩書贈黨中央常委諸同志一讀。

毛澤東喜歡李白的詩歌,首先是欣賞李詩的藝術成就。他曾對身邊工作的一位同志說:「李白的《蜀道難》寫得很好」,「這首詩主要是藝術性很高,誰能寫得有他那樣淋漓盡致呀,他把人帶進祖國壯麗險峻的山川之中,把人們帶進神奇優美的神話世界,使人彷彿到了『難於上青天』的蜀道上面了。」

毛澤東在(蘅塘退士編)《注釋唐詩三百首》中的《蜀道難》這首詩的批註中說:「此篇有些意思。」在同一本書的《將進酒》的標題前,毛澤東畫了一個大圈,標題後又畫了三個小圈,並在天頭上批註:「好詩。」毛澤東還對李白的《梁甫吟》、《古風五十九首》、《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等做過批註。毛澤東還從總體上高度評價了李詩的藝術成就,說「李白的詩,文采奇異,氣勢磅礴,有脫俗之氣」。

毛澤東對李白儘管很喜歡,但他一貫堅持一分為二地看待人與事的辯證法,也指出了李白的消極之處,這主要表現在他批評說李白「盡想當官」和有「道士氣」。李白詩歌的清晰洒脫融合了道家的飄逸和楚騷的瑰麗,但其不少詩作中的道士氣確實很濃,如有時流露出及時行樂、放浪形骸以及理想破滅時的消極遁世思想。在李白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中,「作大官」的意識也很濃。他在《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中說:「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能,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他的名詩《梁甫吟》集中體現了他的這一思想。

《梁甫吟》是李白被排擠出長安後官場失意之時的悲憤之作,他在詩中引用了漢代酈食其的故事。酈是一介書生,嗜酒如命,被稱為「高陽酒徒」。他曾給劉邦獻計而克陳留,被封為廣野君。公元前204年,他遊說齊王田廣歸漢,使劉幫不戰而得齊國七十餘城。但此時韓信乘機奔襲齊國,齊王以為酈食其以緩兵之計欺騙了他,便把酈扔進了油鍋。李白很推崇酈食其以三寸不爛之舌建功於風雲際會之時的才智和氣概,故說「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指揮楚漢如旋蓬」。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樣一舉成名。

毛澤東不贊成李白在這首詩中透露出的在建功立業上那種書生式的純理想化的思想和認識,他在1973年7月4日同王洪文、張春橋談話中說到秦始皇時隨口引出了《梁甫吟》,並用打油詩的方式批評了李白:「你李白呢?盡想做官!結果充軍貴州,走到白帝城,普赦令下來了。於是乎,『朝辭白帝彩雲間』。其實,他盡想做官。《梁甫吟》說現在不行,將來有希望。『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指揮楚漢如旋蓬』。那時神氣十足。我加上幾句,比較完全:『不料韓信不聽話,十萬大軍下歷城。齊王火冒三千丈,抓了酒徒付鼎烹』,把他下了油鍋了。」

對李白的《梁甫吟》,毛澤東還是很喜歡的。在他的故居藏書中,有一份《梁甫吟》的手抄本,是用一寸大小的毛筆字抄在16開毛邊紙上的,共7頁。這是毛澤東晚年視力減退時,為閱讀此詩,特意讓人用大字抄寫出來的。從此本右上角的兩個圈記看,毛澤東兩次讀過這個手抄本。在《唐詩別裁集》的這首詩旁,也畫有表示讀過兩遍的大圈;並在「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指揮楚漢如旋蓬」兩句旁,用紅鉛筆畫著直線。

李賀是繼李白之後,唐朝又一傑出的浪漫主義詩人。多種版本的李賀詩集,如《李長吉歌詩集》、《李長吉集》、《李昌谷詩集》、《李昌谷詩選》等,幾乎每本都被毛澤東圈划過。至今傳世的李賀詩共240首,毛澤東圈過的就有83首,有的圈點多達四五次。

毛澤東於上世紀50年代在一則有關王勃的批註中,稱李賀是「英俊天才」,但「死時二十七」,「惜乎死得太早了」。在五十年代末,每次提到歷史上年輕有為的人物時,總是提到李賀,稱他多才而短命,有特殊成就。

  

在1965年7月21日致陳毅信的最後,他寫道:「李賀有很少幾首五言律外,七言律他一首也不寫。李賀詩很值得一讀,不知你有興趣否?」毛澤東本人的詩詞也頗受李賀詩的影響,在其詞句中經常可見到李賀的影子。所作《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詞中「一唱雄雞天下白」及《念奴嬌·井岡山》中「一聲雞唱,萬怪煙消雲落」,即點化李賀《致酒行》中「雄雞一聲天下白」而成。在1949年寫的《七律·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一詩中,「天若有情天亦老」更是一字不差地引用了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中「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之句,只是毛澤東的詩中賦予了新的含意。

毛澤東多次圈劃李賀的《致酒行》中「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少年心事當拏雲,誰念幽寒坐嗚呃」之句,對之百讀不厭。

李賀的另一首詩《夢天》也是毛澤東非常喜愛的。此詩有晉人遊仙詩之風,「老兔寒蟾泣天色,雲樓半開壁斜白。玉輪軋露濕團光,鸞佩相逢桂香陌。」詩人對想像中月宮的描繪可謂美麗奇特,在所有寫月宮的詩中獨標一幟。「黃塵清水三山下,更變千年如走馬。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詩人夢遊月宮,感宇宙之博大,察地球之渺小,九州大地,自天外觀之不過是煙塵九點;大海汪洋,從高處俯察,不過是杯中之水。詩中揭示的永恆與短暫,偉大與渺小之間的辯證關係是前無古人的,也是極富哲理的。雄視千古,善於從大處著眼兼有詩人和哲學家氣質的毛澤東特別欣賞這首詩,他在黃陶庵評本《夢天》一首題頭評語「論長吉每道是鬼才,而其為仙語,乃李白有所不及」處,每處都圈點斷句,表明他對黃說的極其贊同。毛澤東的《七律二首·送瘟神》中「坐地日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等詩句以及《蝶戀花·答李淑一》一詞很顯然有李賀《夢天》一詩的影響。

  

毛澤東曾對隨行人員談到李賀「專門做鬼怪的詩」,其作品「是鬼詩,不是人詩」。毛澤東欣賞的是他那富於想像、浪漫奇崛的詩風。

  

毛澤東喜愛讀李賀的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很欣賞李賀不滿封建統治、不迷信封建帝王的叛逆精神。李賀在《金銅仙人辭漢歌》中寫道「茂陵劉郎秋風客,夜聞馬嘶曉天跡」,在《苦晝短》中寫道「劉徹藏陵多滯骨,贏政梓棺費鮑魚」,詩中敢於稱漢武帝為「劉郎、劉徹」,直呼秦始皇為「贏政」,正是表現了作者的這種勇氣。在1958年成都會議上,毛澤東講話中提倡振作精神,破除迷信,曾舉李賀為例。毛澤東說,中國的儒家對孔子就是迷信,不敢稱孔丘,李賀就不是這樣,對漢武帝直稱其名。

李商隱是晚唐的著名詩人,他的詩繼承了李白、李賀浪漫主義的寫作風格,又受杜甫現實主義詩風的影響,有自己鮮明的時代特色、個性特徵和獨特的藝術風格。毛澤東也很喜愛李商隱的詩。不但喜歡他的《無題》、《錦瑟》、《嫦娥》等情致纏綿的愛情詩,而且也喜歡李商隱的《賈生》、《馬嵬》、《隋宮》等政治詩,並對其好多作品都能熟背如流。據大學者周谷城回憶:1965年他在上海見到毛澤東,談到舊體詩及李商隱,興之所至周背誦李商隱詩《馬嵬》:「海外徒聞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空聞虎旅傳宵柝,無復雞人報曉籌。此日六軍同駐馬,當時七夕笑牽牛」,背到此,周忘記7、8兩句,背不下去,毛澤東便介面背道:「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1965年6月28日毛澤東在上海和學者劉大傑談話,毛澤東問劉大傑:「《賈生》一詩能背得出來嗎?」劉背後,毛澤東慨嘆:「寫得好哇!寫得好!」

1958年11月1日,在河南新鄉視察工作的毛澤東,召見了時任沁陽縣委第一書記的趙漢儒。毛澤東問趙漢儒說:「沁陽是李商隱的故鄉,李商隱的詩寫得好哇,我很喜歡他的詩!雍店這個村還有嗎?李商隱就是這個村的!」趙回答說:「這個村現在叫新店。」毛澤東饒有興趣第接著說:「應該叫新店,叛匪火燒雍店,叫新店好,好!」

1975年6月,根據中央有關部門的安排,北京大學中文系蘆荻老師為患了「老年性白內障」的毛澤東讀書。據她回憶:有一次給毛澤東讀李商隱詩,讀錯了一個字,毛立刻讓她停下,並進行糾正。可見即使到了晚年,毛澤東對李商隱詩歌還是那麼熟悉。

毛澤東對李商隱生平事迹以及其生活也有興趣。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一天,毛澤東給秘書田家英寫過一信:「田家英同志:蘇雪林著《李義山戀愛事迹考》,請去坊間找一下,看是否可以買到,或者商務印書館有此書?」

毛澤東還關注和參與李商隱詩歌研究。他讀《歷代詩話》,關於李商隱《錦瑟》中的「錦瑟」解釋,對蘇東坡的「適、怨、清、和」說和其他幾種關於「錦瑟」的不同解釋,一路畫了密圈。1965年6月和劉大傑談到李商隱「無題」詩,毛澤東發表意見:「無題詩要一分為二,不要一概而論」。

1975年8月2日,劉大傑為修改其《中國文學發展史》,致信毛澤東,信中說:「關於李義山的無題詩,說有一部分是政治詩,也有少數是戀愛詩,這樣妥當嗎?」1976年2月12日毛澤東複信答:「李義山無題詩現在難下定語,暫時存疑可也。」

毛澤東常以李商隱詩作為書法練習內容。《毛澤東手書古詩詞選》中收有李商隱的《錦瑟》、《籌筆驛》、《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馬嵬》、《嫦娥》、《賈生》等。

由於對李商隱部分作品爛熟於心,毛澤東能夠隨口化用其詩句。余泊流、陳鋼《毛澤東在中央蘇區》一書談到:1933年底毛澤東被中共臨時中央撤消紅軍總政委職務後,與妻賀子珍常在福建長汀卧龍北山散步,一次賀被路邊臘梅吸引,讓毛澤東看,他看後隨口吟了兩句:「春心樂於花爭發,與君一賞一陶然」,[9]這第一句顯然從李商隱《無題》(「颯颯東風細雨來」)詩「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句化來。

毛澤東詩詞創作對李商隱作品的吸納毛澤東的《七絕.賈誼》,明顯吸納了李商隱詠史詩《賈生》。《七絕.賈誼》全詩:「賈生才調世無倫,哭泣情懷吊屈文。梁王墮馬尋常事,何用哀傷付一生。」李商隱《賈生》全詩:「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七絕.賈誼》第一句「賈生才調世無倫」顯然從《賈生》第二句「賈生才調更無倫」引化。

毛澤東的讀書習慣一般是「不動筆墨不讀書」。他讀書時常在書上寫批註,還用各種圈、點、勾、畫等標記。每讀一書、一詩,通常在書封面、詩標題前畫上一個大圈,幾個大圈就表示讀過幾遍。在詩標題前連畫幾個小圈,表示對該詩重視或欣賞。對詩中好句子和值得注意的地方,則畫直線、曲線,或加以密圈。據整理毛澤東中南海故居藏書的張貽玖統計,毛澤東圈畫李商隱詩30餘首,毛澤東圈畫過多次的李商隱詩有《有感二首》、《重有感》、《錦瑟》、《夜雨寄北》、《馬嵬》等。還有《賈生》,6處圈畫。《北齊二首》、《隋宮》和《韓碑》,分別圈畫3至5遍。《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在標題上連畫三圈,圈畫5遍。《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無題》(「颯颯東風細雨來」),畫著大圈、小圈。讀《隨園詩話》時,毛澤東對楊守和、尹文端集李商隱詩句的對子「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加了圈畫。需要說明的是,張貽玖統計僅限於中南海故居藏書,不包括毛澤東住進中南海前的閱讀,也不包括其後毛澤東在外出考察時所讀的書。

再說辛棄疾。

據統計,毛澤東圈劃得最多的還是辛棄疾的詞,共有98首。一部1959年中華書局影印出版的四冊《稼軒長短句》,每冊的封面上,都有毛澤東用粗重的紅鉛筆劃著讀過的圈記;還有毛澤東評點過的幾部《詞綜》,其中辛棄疾的詞也是圈劃量最大、次數最多的。

同屬於豪放雄闊的風格,蘇軾的詞較偏於瀟洒疏朗、曠達超邁,而辛棄疾的詞則給人以慷慨悲歌、激情飛揚之感。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的豪情與英雄的悲憤。辛棄疾在詞史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在於內容的擴大,題材的拓寬。他現存的六百多首詞作,寫政治,寫哲理,寫朋友之情、戀人之情,寫田園風光、民俗人情,寫日常生活、讀書感受,可以說,凡當時能寫入其他任何文學樣式的東西,他都寫入詞中,範圍比蘇詞還要廣泛得多。

毛澤東對辛棄疾的詞都很欣賞,尤其欣賞他想像奇特、且具科學色彩的《木蘭花慢·可憐今夕月》:  中秋飲酒將旦,客謂前人詩詞有賦待月,無送月者,因用《天問》體賦。  可憐今夕月,向何處、去悠悠?是別有人間,那邊才見,光影東頭?是天外,空汗漫,但長風浩浩送中秋?飛鏡無根誰系?姮娥不嫁誰留?  謂經海底問無由,恍惚使人愁。怕萬里長鯨,縱橫觸破,玉殿瓊樓。蝦蟆故堪浴水,問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齊無恙,云何漸漸如鉤?  

這首詞別開生面,從「送月」這一新的角度,詞人以朦朧的想像,探討了月亮繞地球旋轉這一宇宙觀,是一首想像奇特、構思新穎的送月詞。詞的視野廣闊,構思新穎,想像豐富,既有浪漫主義色彩,又包含生活邏輯,且有難能可貴的科學斷想,徹底打破了前人詠月懷鄉的陳規,想前人所未想,發前人所未發,其意義比那些對月傷懷的作品寄託深遠,其境界比那些單純描寫自然景物的詠月詞更高一籌。辛棄疾(1140-1207)生活的十二世紀,這種奇思異想,在當時可能會被認為是荒誕的。可是到了十五世紀,波蘭天文學家哥白尼(1473~1543)關於地球環繞太陽運行的理論出現後,辛棄疾的想像,就被科學真理所證明了。王國維在《人間詞話》曾對之嘆曰:「詞人想像,直悟月輪繞地之理,與科學家密合,可謂神悟。」

  

毛澤東也非常喜歡辛棄疾的《木蘭花慢·可憐今夕月》這首詞。1964年同周培源,于光遠的一次談話中就談到了這首詞:「事物在運動中。地球繞太陽轉,自轉成日,公轉成年。哥白尼的時代,在歐洲只有幾個人相信哥白尼的學說,例如伽利略、開普勒,在中國一個人也沒有。不過宋朝辛棄疾寫的一首詞里說,當月亮從我們這裡落下去的時候,它照亮著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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