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寫文章批評一諫官不作為,哪知道此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陽城家庭困難卻喜好讀書,就在集賢院找了一份抄書的工作 。這樣一來既解決了生計問題,又可以偷偷地將國家的圖書帶回家中學習。

苦讀六年,學業大進的陽城參加科舉,輕而易舉進士及第。見政治黑暗戰亂頻仍,陽城遁入中條山隱居,以讀書作文為樂事。名臣李泌在任陝虢觀察使的時候,聽說了他的事迹親自登門拜訪,二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不久,唐德宗拜李泌為相。貞元四年(788),志在復興唐室的李泌請陽城出山,力薦其為著作郎,不久即遷為諫議大夫。

李泌與陽城一樣起自隱逸,被稱為山中宰相。大唐士民在見識了李泌的風采手段後,對陽城也寄予了厚望,陽城人還沒有到任,京城「人皆想望風采,雲:『城,山人,能自苦刻,不樂名利,必諫諍死職下。』」( 韓愈《順宗實錄》) 。然而,陽城上崗之後,卻每天忙於迎來送往,呼朋引類終日聚飲,令人大失所望。

進士及第才一年,二十六歲的韓愈特意作《爭臣論》(亦名《諫臣論》批評陽城不作為,五十三歲的陽城不以為意,仍然我行我素。

貞元十年(974),宰相陸贄遭奸臣裴延齡誣陷, 被降為太子賓客。翌年春大旱,唐廷各地駐軍乏糧,陸贄上書指摘朝政得失。奸臣裴延齡借題發揮,給陸贊扣上動搖軍心的罪名。唐德宗惱怒異常,將陸贄再貶為忠州別駕,有謠言稱要殺陸贄。

陸贄是中唐名臣,頗有才幹且為官大公無私,在朝堂上正顏厲色,經常搞得唐德宗下不來台。一些朋友規勸陸贄進言不要太尖銳,他卻襟懷坦蕩地回答說:「我只要上不辜負天子,下對得起我一生所學,其他的就不會去考慮了。」

佞臣裴延齡慣於見風使舵,對上逢迎鑽營,對下巧取豪奪。仗著唐德宗的寵信,作姦犯科的事情沒少做。陸蟄任宰相時,就曾當面向唐德宗指出裴延齡是「誕妄小人」,是指鹿為馬的趙高,絕不可大用。裴延齡知道陸贄和他勢不兩立,也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非要把陸贄整垮不可,於是在唐德宗面搬弄是非,極盡造謠中傷、無中生有之能事。

最終,唐德宗聽信讒言, 把陸贄貶官逐出了朝堂。陸贄被貶逐,裴延齡在朝堂間氣焰熏天,朝臣為明哲保身計,沒有一人站出來主持公道。就在萬馬齊喑的時候,陽城一鳴驚人拍案而起,帶領手下諫官守在延英門,集體上疏抨擊裴延齡誤國蠹民,申訴陸蟄無罪。

陽城此舉震動朝野卻於事無補,唐德宗對裴延齡的寵信如故,而且有消息稱他將出任宰相之職。

必須上疏諫阻這項任命!陽城將裴延齡的罪惡一一羅列, 才寫了一個大綱,突然下人來報——故人李泌之子李繁過訪。陽城一聽大喜,連忙將李繁迎進書房。

知道李繁文筆老道辛辣,陽城就提議請李繁代筆。李繁也不推辭,當即按陽城的意思將奏疏一揮而就。

哪知陽城百密一疏,不知李繁是個人渣,人品去其父甚遠,翰林學士梁肅是李泌的知交,李泌曾經讓李繁帶著自己寫的文章去向梁肅請教,嚴格講來李繁與梁肅間有師生之誼。然而就在梁肅死後,李繁卻經常去騷擾梁肅遺孀。李繁不但經常踢寡婦的門,還與萬人恨裴延齡打的火熱,更要命的是,這個傢伙記憶力超群,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一邊替陽城寫奏疏一邊在心底暗記,竟然將全文默記在心。

李繁前腳一出陽城家門,就直奔裴延齡府,把奏疏一字不漏默寫下來交給了對方。裴延齡急忙搶在陽城之前入宮去見唐德宗, 倒打一耙說陽城誣陷自己,博取名聲。

唐德宗將信將疑時候,陽城的奏疏送了進來,內容與裴延齡所說居然一模一樣。唐德宗於是認定陽城是在濫用職權構陷大臣,不久朝堂有旨陽城改任國子司業。

消息傳出後,人們紛紛搖頭嘆息——明槍易躲、家賊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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