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客人生

06-07

我微笑著接受來自每一個網路角落的投訴，自打「我想當嫖客」一文在網上拋出。陌生的，熟悉的朋友一個個地對我投來了鄙夷的目光。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數著，一共兩百六十六個字。兩百六十六個字「出賣」了我的人格，「出賣」了我在朋友心中還算聖潔的形象。我說世界就像是個妓院；我說我們每天都在放蕩；我說我們一邊怒斥自己的罪惡卻一邊享受罪惡帶給我們的快感。他們在笑，笑我的思想太「淫蕩」。我也在笑，笑他們明明就是嫖客卻還不敢承認。

我想當嫖客，做夢都想。夢囈中，我來到一個「妓院王國」，推門而入，瞬間就被一群少女圍住，如眾星拱月般，我知道在這裡，我就是國王。只要一聲令下，便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令牌就是那怎麼都用不完的「鈔票」。我將「令牌」分類為「肉慾」與「精神」分裝在兩座城堡中，一有需求，便遣人取來。對著「肉慾」金牌，我開始興奮，盡情地揮霍著、踐踏著、蹂躪著。將「精神」的令牌打入冷宮，永不侍寢。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個個如花艷女赤裸裸地在我面前搔首弄姿，賣弄著不知被撫弄過多少次的肉體。我盡情的銷魂、享受，久而久之，卻覺得自己有些形銷骨立。當我獨自一人再次來到這兩座城堡中，才發現，那個叫做「肉慾」的令牌，所剩無幾，「精神」的令牌卻從未開封。於是我開始迷茫，是我在嫖她們還是她們在嫖我。我不停地滿足著自己對「肉慾」的需求，卻不曾對「肉慾」有所選擇。殊不知，在這個「妓院王國」肉慾大多骯髒、精神卻很高尚。我消費了「肉慾」；冷落了「精神」，只能是個被嫖者。

我想當嫖客，做夢都想。夢中，我攥著僅有的一張鈔票，來到一個很小的妓院。簡陋的小屋，推門而入，破舊的傢具井然有序的擺放著，款待我的只有一杯白開水。囊中羞澀的我只能叫一位不是最漂亮的妓女來滿足我奢侈的需求。為人所不齒的「妓女」，卻千呼萬喚始出來，儘管她猶抱琵琶半遮面終掩飾不了那驚世駭俗的容顏。沒有濃妝艷抹，盛裝而來。淡妝素衣，朱唇一點，捎帶靦腆，款款開始了她的長袖善舞。我有的不再是興奮而是撼動，也想擁她入眠，給她愛的愛撫。不過這種愛撫是調素琴、閱金經。我想嫖她，今生只嫖她一個人，我要把她的所有完完全全的收入囊中。於是，我把僅有的「鈔票」交與老鴇，帶著「妓女」走了回來。只有這樣我才是一個真正的嫖客，不虧本的嫖客。

夢醒了，我又進入了另一家「妓院」，這裡的誘惑遠比夢中的要大的多。這家妓院它運營了太多項目，有仁、義、禮、智、信；也有悲、歡、離、合；也有愛、恨、情、仇；也有喜、怒、哀、樂。一向單線思考的我，在夢中待得太久，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憑著「良心」的準則，在妓院上演被嫖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