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式走訪記錄被遮蔽的苦難(附照片)
本報記者 許暘有評論家認為,全媒體時代,輕易的真相是可疑的,作家對於真實的探求與書寫,與生命、人類命運息息相關阿列克謝耶維奇擅長用與當事人訪談的方式,寫作紀實文學,記錄了第二次世界大戰、阿富汗戰爭、蘇聯解體、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等歷史重大事件。她將母性的敏感與新聞的真實性完美熔煉於筆下,其作品成為見證歷史、記錄情感的一手筆記,並曾獲得萊比錫圖書獎、美國國家書評人獎、德國書業和平獎等。「其多樣復調般的作品,成為了記錄這個時代苦難與勇氣的豐碑。」北京時間昨晚7時,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了67歲的白俄羅斯女作家斯維特蘭娜·阿列克謝耶維奇。她用與當事人訪談的方式,寫作紀實文學,記錄了第二次世界大戰、阿富汗戰爭、蘇聯解體、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等歷史重大事件。百餘年諾貝爾文學獎歷史上,紀實風格作品曾兩度引人矚目,曾任英國首相的丘吉爾6卷本《二戰回憶錄》、德國史學家蒙森《羅馬史》,都是文獻式寫作的亮眼巨著。這一次,諾獎的砝碼再次傾向了非虛構,意味著什麼?著名評論家李敬澤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諾獎頒給阿列克謝耶維奇,可以看作是對文學基本責任的確認——追求並呈現那些被遮蔽和遺忘的真相,「全媒體時代,輕易的真相是可疑的,所謂真相更需要書寫者身體和頭腦全力以赴的鬥爭。」他說,這也是回到了文學的古典要義,即對人類生活與事變的記敘和理解,而這種真實的探求與書寫,與生命、人類命運息息相關。作品呈現見證歷史、記錄情感的一手筆記首位獲諾獎記者、第14位諾貝爾文學獎女性作家——可以說,阿列克謝耶維奇將母性的敏感與新聞的真實性完美熔煉於筆下。她不算高產,但其作品在全球被譯成30餘種語言,成為見證歷史、記錄情感的一手筆記,並曾獲得萊比錫圖書獎、美國國家書評人獎、德國書業和平獎等。在西方書評界看來,她在書中如此多的細節披露,得益於人海戰術式的走訪功力,這為冷靜敘事注入了可觸及的溫度。阿列克謝耶維奇不相信既有文字記錄的歷史,她曾說過:「我越是深入地研究文獻,就越是深信文獻並不存在,沒有與現實相等的純粹的文獻。」這也是促使她無數次去調查採訪那些災難中受傷害人群的原動力。她的敘述大多來自親歷者,有血有肉。1986年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反應堆發生爆炸,作者花費3年走訪了數百名倖存者,包括救援人員妻子、現場攝影師、教師、醫生、農夫、官員,以及被迫撤離的人、重新安置的人,以鮮活筆觸記錄下受污染世界裡的駭人景象,深入一線收集的見證,轉化成當代罕見的紀實文學經典《切爾諾貝利的回憶》。同樣,作家將視線投向超過100萬名參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15至30歲蘇聯女兵,這些女兵中有醫生、護士、傘兵、坦克兵、重機槍手、狙擊手等。翻譯過《鋅皮娃娃兵》的九旬翻譯家高莽,1989年與來華訪問的阿列克謝耶維奇見過面。他說,這位女作家並不做主觀心理分析,但她筆錄的片斷講話、互不連接的事件、局部的現象,卻給人一種相對完整的概念與畫面,「她儘力深入講話者的心靈,挖掘埋在潛意識中的實質。她讓講話者傾訴出各種行為與活動的動機。」他認為,堪比「文獻」的價值和細緻的筆法正是新科諾獎得主的兩大法寶。非虛構風格,重申對文學的寬闊理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阿列克謝耶維奇重新定義了一貫被指速朽的新聞,她以口述史、非虛構的紀實風格,使報道抵達一種不朽。而這中間的橋樑,便是對文學更寬闊、更具有文化深度的理解。阿列克謝耶維奇曾自問:已有數以千計的戰爭作品,薄薄的和厚厚的,大名鼎鼎的和默默無聞的……「但關於戰爭的一切,多是從男人口中得到。女人們沉默著,除我之外,沒有誰去問過我們的外婆、媽媽。連那些上過前線的女人們也都緘默不語。」這位細心的女作家在採訪過程中,不止一次地成為見證者,是那些「聞所未聞的全新故事的唯一傾聽者」。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她並非簡單從女權主義者立場反思,而是從更為人性的角度,這就意味著,人們刷新了對婦女兒童,以及那些在重大歷史性災難事件里充當「炮灰」的人群。近兩年,鐵葫蘆圖書引進出版了4本她的代表作,其中《我是女兵,也是女人》《我還是想你,媽媽》修訂版本月推出;她的新作《二手時間》講述了蘇聯解體後1991年到2012年間痛苦的社會轉型,從學者到清潔工,重新尋找生活意義的故事,中譯本將由中信出版社推出。《我是女兵,不是女人》的譯者呂寧思屢屢被書中觸目驚心的人性紛爭所震撼,甚至為之難抑淚水。呂寧思說:「每一頁都是奇異而殘忍的故事,她的作品不是虛構的,卻比虛構的文學更加讓人難以置信。」可以說,這次諾獎對紀實文學的一次肯定也將鼓勵更多作品,以新的視角打量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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