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謙的篆刻理念淺析

藝術論 2017-06-25

趙之謙是清代最著名的書畫篆刻家之一，又名撝（?）叔，傳世的篆刻作品不多，但對後世的影響巨大。近代吳昌碩、齊白石等對趙之謙極是推崇。趙之謙更被圈內譽為天才篆刻家。齊白石學篆刻臨摹趙之謙達20年之久（見從毛澤東與齊白石的紀實電影說起，談談藝術實踐的三個層次與成為一代大師的必由之路）。

一生治印嚴謹，不輕易於人

與齊白石不同，趙之謙的印不輕易贈人。或許他不以刻印作為謀生的手段。趙之謙的篆刻作品，有機緣收藏者僅有五六十人，這些人中大多數僅得了一二方。僅與趙之謙十分熟識的幾位好友，如魏錫曾、沈樹鏞、胡澍等人，收藏的才有數枚以上。

並且，趙之謙為了篆法、章法上的便宜，會改字甚至拒刻。好友魏錫請他刻「悌孫」，他改為「睇堂」。好友弢叔請他刻「弢叔詩草」，他沒有刻。朋友的通達，不以印謀生，使趙之謙在篆刻創作上保持了最大的自由度。

《二金蝶堂印譜》的珍貴

釋文：魏稼孫

趙之謙為魏錫曾刻「魏稼孫」三字，這枚印後世評價良好，但在作者看來魏字下方篆法有些失當，稼字上方略失平衡，孫字「小」半邊有失平衡。

饒是如此，這枚印章趙之謙也經過的多方設計和嘗試。第一次刻好之後，趙之謙不滿意，磨平了重刻，上面這枚是重刻後的效果。磨去的那枚殘影，留在了《二金蝶堂印譜》中。

有一年齊白石機緣巧合，得到了《二金蝶堂印譜》，從而愛不釋手，臨摹二十載。齊白石重視這本印譜，應該與其藏拙有關。不但可以看到趙之謙篆刻的成功之處，還可以看到趙之謙在篆刻中改動變化的痕迹，知道他留用什麼，拋棄什麼，這對於揣摩趙之謙的篆刻理念十分有用。

釋文：漢石經室

趙之謙在北京的時候，為沈樹鏞刻了一方朱文印「漢石經室」，結體凝練，刀法嫻熟，是他的代表作之一。這枚印章與其它作品都不同。

趙之謙的自用印淺析

以下這幾枚印章均是趙之謙的自用印，作為一名著名的書畫家，對印的要求自然很高。「趙之謙」這三個字，謙字筆畫多，之字筆畫少，天然在章法安排上具有一定的難度。

釋文：趙之謙印

仿秦漢古風滿白文印，之字已經有意向上讓字于謙了。但謙筆畫，由於過多，仍嫌略擠。

釋文：臣之謙

寫意細朱文，筆畫粗細大致相當，之字稍讓于謙。

釋文：之謙

連珠細朱文印，篆法清奇俊秀。大家閨秀有一枚這樣的藏書印是很不錯的。

釋文：趙之謙印

寫字白文印，章法分布各字大小基本相當，謙字因筆畫過多，筆法略細。

釋文：趙之謙印

寫意白文印，在「讓」字訣上更大膽了一些。之字筆法上下擠占。

釋文：趙之謙印

細朱文斷意印，印字篆法下部筆畫處理失當。

以上諸印，及「趙之謙印譜原印本」中的其它作品，雖然每方印的篆法不同，筆畫不同，但在每方印中，趙之謙在篆法、章法、刀法、筆畫上是統一的，已經達到了「凈」的境界。這在側面也說明，趙之謙的作品，每一方都是用心創作的，並不是套模式批量生產的。

關於「凈」，是藝術實踐的第三境界，見從毛澤東與齊白石的紀實電影說起，談談藝術實踐的三個層次與成為一代大師的必由之路。

趙之謙的篆刻理念

在本號哲學李論，回復「趙之謙印譜原印本」，下載「趙之謙印譜原印本.pdf」。作者在上文中所附印章，均是從這本印譜中摘錄的。

從趙之謙傳世的作品，特別是趙之謙數枚自用印中，我們不難發現：

篆法合六書之用，但變形跨度範圍很大，為了設計需要，字體或圓或方沒有定法

筆法無定法，滿白、細朱、斷意、葉尖很隨意

章法很嚴謹，只有一個法則，就是依字治印，儘力保持平衡，如果做不到就改字或拒刻

刀法有朴有直，基本都是雙刀

如果非要給趙之謙的篆刻作品，總結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拙樸。這在他的數枚作品中有所體現，例如這幾枚作品：

啟示

趙之謙的作品，風格多樣，不拘一格，並不適合初學者臨摹。刻印千方，遍臨諸家之後，在確立自己的風格之前，不妨仔細揣摩一下趙之謙的作品，或許在趙之謙的篆法、章法上可以激發自己的靈感。

初學者萬不要臨趙之謙，不要因為諸多文章稱齊白石臨他20年，自己就下定決心臨他。趙之謙在篆刻上一生都在不停的摸索，換一句說，他一直在嘗試不同的風格，從沒有形成自己穩定的風格。初學者在了無根基的時候，就盲目臨摹趙之謙，如同風中捉影。

每個人的成長軌跡不同，不要盲目模仿別人。

關於定製與收藏

像齊白石那樣先潤後刻，或者像趙之謙那樣非親不與，自以為都不太好。無論是否以刻印謀生，我認同的篆刻收藏方案是這樣的：

先潤後刻，親朋好友概不免費

每被收藏一方，價格上漲100（或者其它的數字，200、300等）

收藏以閑章為主，作者先創作，列出來，隨用戶選擇

有條件的提供定製，如果用戶提出的字詞，不方便篆刻，作者可以拒絕

非獨篆刻如此，其它藝術形式，我認為也可以採用同樣的收藏方案。同為手藝人，如果認可這個方案，請投票：

如果認可人數多，我會在修行公社中添加對這種收藏方案的技術支持。

註：目前作者的印章收藏價3200/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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