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必須知有關羊的故事

　　2015 新春 | 羊年必須知有關羊的故事

　　2015 年 02 月 16 日

　　正所謂 " 羊群效應 "，在此也跟隨群眾大隊數數綿羊 123456 ??睡不著的可閱讀一下它的前世今生和未來，但談的並非運程。十二生肖中，羊得一隻，星座卻有兩名：白羊和別名山羊的摩羯。

　　這幾天幾個重要外媒討論中國羊年該用 SHEEP、GOAT 還是 RAM，此新聞竟也真回傳到中國引發二次爭論，於是各種解釋紛呈。最根本問題被提出，那就是：到底最初設定羊作為生肖的大師，他所指的到底是綿羊（SHEEP）還是山羊（GOAT）（中國最常見的兩種羊）？問了一圈各方人等，最準確答案其實只有一個，就是應叫 YEAR OF THE LAMB！（羊肉）

　　說回中文，中文以字組代表各種能指：由綿羊、山羊到 " 掛羊頭賣狗肉 "；至於英文單字中的 SHEEP、GOAT、LAMB、RAM 本身已含某種語意上的文化記憶。 " 羊 " 在此，就像村上春樹的《尋羊冒險記》，只是穿針引線，如符號學家皮爾斯（Charles Sanders Peirce）所謂的 " 指號過程 "（Semiosis），讓讀者 " 我 " 尋找隱藏的其中線索。以下就是英文而言，SHEEP，GOAT ，RAM 的基本解釋，不要亂用之餘，也同來盤點可能是文化史上最重要的 10 頭羊！

　　SHEEP

　　綿羊

　　角卷，毛長。性膽小怕事，好群居。中國古代說到的羊大多指綿羊。在西方盛傳一則關於綿羊的神話：說在中國有一顆樹，樹上結的果子無論外表、聲音、觸感皆與綿羊無二致，西方稱其為綿羊樹。實則是對中國古代棉花的描述。綿羊在西方乃是宗教信徒的象徵。

　　GOAT

　　山羊

　　角直，毛短。活潑獨立，喜活動。在人類家養動物中存活率最高。中國古代稱山羊為：夏羊、黑羊、羖羊。在西方，母山羊乃是農業豐收的象徵。希臘神話第四代領導宙斯便是喝母山羊的奶長大。母山羊的斷角被稱為豐饒之角，象徵豐收。而公山羊的形象則是大相徑庭。

　　RAM

　　公羊

　　角卷，毛短。性烈。在西方的文化中，公山羊乃是慾望的象徵，總是不免和女巫、煉獄聯繫在一起。RAM 在十二星座中亦被稱作白羊座，形象乃是一隻有角的大公羊，充滿攻擊力。

　　10 只最著名的羊：

　　1. 村上的 " 羊殼 "

　　《尋羊冒險記》的主人公 " 我 "，因一個指令——尋找 " 紅星紋 " 的羊而踏上冒險之旅，遇見被 " 進入 " 後變成 " 羊殼 " 的古怪羊博士，後來回到原來的生活卻不知不覺已脫胎換骨。這個 " 我 "，不正是屬摩羯的村上春樹。《巴黎評論》2004 年夏刊 " 小說的藝術 " 訪問中，村上春樹說，" 在頭兩部小說中，我嘗試解構傳統日本小說，借著解構，移掉內里所有東西，只剩框架，然後以原創新鮮的東西塞進去。直至第三部後，我才發現可如何做到，頭兩部只是學習過程。我視《尋羊冒險記》作為我個人風格的真正開始。" 如果這個被解構掏空的框架是 " 羊殼 "，村上春樹就是羊博士了。這隻穿針引線的羊，還指涉到內髒的日本政經，博士也是 " 披著羊皮的狼 "，借流行外殼暗批日本社會。

　　2. 象形解讀（官方版）

　　《三字經》日：" 人之初，性本善 "，" 善 " 字，從羊，羊字族漢字多有 " 馴順 " 之意， 其中 " 羊 "，披上外衣便是 " 祥 "，吉羊，一團和氣。" 甘也 " 的 " 美 " 字，從羊從大，《說文》：" 皇，大也 "，" 羊 " 指帝王以外的全體人民，古代統治者冀望人民馴服如羊，便於管理。《說文》註：" 羊性好群 " 由此產生 " 群眾 "，亦體現中華民族注重群體的特性。《廣東新語》：" 東南少羊而多魚，邊海之民有不知羊味者，西北多羊而少魚，其民亦然。二者少而得兼，故字以『魚』、『羊』為『鮮』 "，正合《道德經》所云：" 治大國，若烹小鮮 "，帝皇統領大江南北。

　　3. 羊之誕生（西方版本）

　　在世界文化的記憶體系里，於希臘神話之外，羊，從一開始，就註定不得好死。

　　《聖經》故事中，羊就扮演多重角色，經中世紀和文藝復興畫家之手，讓牠鮮活起來。首先，羊是伴隨 " 基督誕生 " 的重要符號，比如 Giotto 為義大利禮拜堂描繪聖母馬利亞和耶穌一生的壁畫巨作—— 37 個場景中的《The Nativity》，幾隻可愛的羊乖乖守護前方。羊也是基督的化身，Jan van Eyck 與其兄為比利時教堂花十多年創作的《根特祭壇畫》（Ghent Altarpiece），又名《神的羔羊》（The Lamb of God），20 幅可摺合屏幅的焦點是《神秘羔羊的頌讚》（Adoration of the Mystic Lamb），祭壇上被四面八方的先知、聖人、殉道者和天使圍拜的，是胸口正在流血的羔羊。其次，羊群也是追隨者，基督當然就是 Jean Baptiste de Champaigne 所描繪的好牧羊人，一如教皇和牧師作為好的引導者，當羊群中有一隻走失，祂會丟下 99 只去尋找那唯一 " 離經叛道 " 的。最後，就是 " 代罪羔羊 "，Caravaggio 的《獻祭以撒》（Sacrifice of Isaac），神為測試亞伯拉罕的忠誠，要他用兒子以撒作祭品，當他準備手起刀落時，天使欲以一隻羊替代。亞伯拉罕既為三大教派先知，因此在猶太逾越節和伊斯蘭宰牲節，羊都成為洗濯人類罪咎的犧牲貢品，卻又滿手鮮血。

　　4. 藝術界 "Black Sheep"

　　羊所代表的宗教意象，即使英國當今最富貴藝術家也逃不了。1994 年，Damien Hirst 為蛇形畫廊策展 " 有的瘋了，有的走掉 "，繼驚世玻璃框中的甲醛鯊魚和牛標本後展出新作《離群之羊》（Away from the Flock），有觀眾沖著玻璃框潑墨並改名《Black Sheep》。Black Sheep 被譯成 " 害群之馬、敗類、敗家子 "，可英文原意也並非全負面，也有 " 黑馬 " 或 " 異類、異數 " 之意。而藝術圈壞孩子愈 " 敗類 " 愈有市埸，2008 年《有黃金角的黑羊》（The Black Sheep with the Golden Horn）拍賣得四百多萬美元。他借 2006 年《孤獨之寂靜》（The Tranquillity of Solitude ( For George Dyer ) ）向 Francis Bacon 及其另一半致敬，三個玻璃框內的羊屍體，分別坐馬桶或倚靠臉盆。兩人的作品都有濃烈宗教潛台詞，在天主教學校長大的 Damien Hirst 說，" 我對宗教意象有強烈的記憶。" 他曾承認，不單這隻 " 離群的羊 "，從鯊魚到骷髏頭，所有都是自畫像。那麼被釘十架的羊（God Alone Knows）中，藝術家自己就是上帝。對他來說，當今的醫學科學其實是 " 另一種形式的宗教 "。

　　5. 作為傢具

　　與 Damien Hirst 的 " 櫥窗陳列品 " 不同，死羊或可有更實際用途，從屠房 " 回收再用 " 變身傢具座枱燈！曾與 Dali 合作那張經典紅色 " 嘴唇沙發 " 的 Oscar Tusquets Blanca，去年設計更語不驚死不休的大作——為向好友 1942 年的繪畫《馬廄圖書館詮釋計劃》（Interpretation Project for a Stable-Library）致意，Oscar 與 Dali 的御用動物標本剝製師，將肥美羔羊 " 起死回生 "，模仿畫中羊身上的 Dali 式抽屜，還裝上金色銅蹄，限量版白羊 20 只（五萬美元），唯獨有一隻黑羊（九萬八千美元）。不知取名《Xai》是否想吸引中國收藏家？Damien Hirst 雖聲稱以 " 屠夫之肉 " 激發觀者情緒，批判科學之餘也趁機叫價，但仍遠觀不可褻瀆；Oscar 如此 " 抽死羊之水 " 也夠變態，放在客廳變寵物真的不嘔心？拉開抽屜時會否驚動羊的靈魂？

　　6. 編碼 "6LL3"

　　早在 21 世紀來臨之前，生物科技的異化變種令 " 動物園符號學 "（Zoosemiotics）的專家又有新對象：世紀末前最著名的羊，當然是上了《時代》雜誌封面的 Dolly，編碼 "6LL3"，1996 年 7 月 5 日生， 2003 年 2 月 14 日死，現長葬於蘇格蘭國家博物館，為六小羊之母。其實在 Dolly 出生之前，牠的 " 造物主 " —— 愛丁堡胚胎學家 Ian Wilmut 和研究團隊已嘗試克隆了 277 次，為什麼是羊而不是雞鴨鵝牛馬？可能大不列顛人民特別愛吃 "Lamb Chop"。Dolly 的誕生，刺中人類心底的兩極：希望和恐懼。克隆帶來希望，以後物種滅絕也不怕，同時亦恐懼 " 克隆人 " 真的來臨。2012 年，中國也趕上第三次科技革命潮：世界首例轉基因手工克隆綿羊 " 鵬鵬 " 在新疆誕生。

　　7. 身份象徵

　　Philip Dick 的《機械人會夢見電子羊嗎？》（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寫於 1968 年，說的是 2021 年，後來由 Ridley Scott 拍成經典電影《Blade Runner》。主人公專職追殺叛變的 Nexus-6 版本機械人 "Andys"，牠們長得跟人類一模一樣，唯一可辨是沒 " 移情共嗚 " 的能力。後核戰的末世景象，地球上只許一種官方宗教 "Mercerism"，以 " 移情盒 " 接連集體意識。輻射塵令動物快滅絕，擁有真動物是社會身份象徵，大部份人都養只人工電子寵物以假亂真。當擁有人工黑臉母羊的主人公發現，能養一隻真羊之於其生命的意義時，他亦開始對機械人產生同情。科幻版 George Orwell 式寓言仍發生在當下現實中：Nexus-6 去年 10 月才發布，可谷歌的 Android 早就被殲滅於單一宗教的國度。

　　8. 運動分子

　　當電影版中的小羊肖恩（Shaun the Sheep）聯群結隊要去大城市拯救被綁架的農夫時，原來小羊早已涌到現實街頭 " 拯救農夫 "。去年 11 月底，約 250 只羊佔領了巴黎鐵塔下，抗議法國政府為保議瀕危的狼，使『狼的數目激增，去年羊群被狼襲擊甚至吃掉的個案達 4800 宗。有抱著羊的示威者裝扮成狼，諷刺政府，橫額上寫：" 今日農夫，明日失業 "。而 11 月初，更有 2000 羊群在馬德里市中心遊行，抗議雜亂無秩的城市擴展，要求捍衛有 800 年歷史的放牧傳統。《動物農莊》中，羊群扮演拿破倫的愚昧追隨者，來到 21 世紀，新一代年青的羊，不再是盲從群眾，擔當運動分子的角色，搞起社會革命了。

　　9. 披著羊皮的 ……

　　《披著羊皮的狼》故事從小聽大，" 披著羊皮的 Darwin" 又是什麼寓言？話說 2012 年一隻穿著羊皮外套、名叫 Darwin 的獼猴從主人汽車中跑掉，其走進宜家遊逛的照片迅即在網上瘋傳。私養野生動物在加拿大屬違法，法官判詞時說，" 即使穿著衣服睡在床上，獼猴仍然是野生動物，因此不能歸還給主人。" 換句話說，披著羊皮的狼仍是狼。Darwin 並沒患上 John Keats 所說的 " 羊皮精神錯亂 "（The Sheepskin Psychosis），作者在這本 1963 年的書要說的是，" 離經叛道者，如代罪羔羊或 Black Sheep 一樣，對社會有著某種獨特價值和意義。" 比如 Woody Allen《性愛寶典》或 Jim Jarmusch《地球之夜》中讓母羊 " 進入 " 的醫生和計程車司機，而離開野生族群獨自聞進宜家的 Darwin，激活了網路年代助長的即時 " 羊群效應 "，網民紛紛借其作二次創作之餘，牠寄居的私人動物庇護所，去年更借其 " 人氣 " 搞眾籌，目標 50 萬美元，為四十多隻猴子物色更大更自由的居所。

　　10. 有顆狼的心

　　羊和狼，似乎在人類的遊戲中被命定為善惡的死對頭？踏入羊年，連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也藉機賣賣廣告：" 多一點喜羊羊，少一點灰太狼 "。時移世易，到底森林兩岸，哪邊是羊哪邊是狼還未有分曉，抑或是羊狼合力屠龍拯救世界？單憑外貌判人，讓狼實在有點無辜。其實羊也可以有顆狼的心，就像《歌譚鎮》第六集中，蒙面殺手自稱擁有 " 山羊的精神 "。《喜羊羊與灰太狼》在被批暴力低俗前，原本就是個反面教材：灰太狼老是被老婆欺負、被自以為聰明的羊羊欺負，今次《羊年喜羊羊》還來個 " 身體互換 "，更重要是十周歲也沒趕狼群效應，硬弄個 3D。既然身體已互換，是否就可以 " 多一點灰太狼，少一點喜羊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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