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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探戈忌諱什麼? 奧立弗·韋瑟爾

任憑怎麼想像,奧立弗都不是膽怯的主講人。他具有權威的外貌,這可能是我63年來看到的最好的舞蹈講座主講人的形象。他選擇好講座主題之後,總是細心準備,使講座流暢而內容豐富。他這次講座是他個人對「跳探戈忌諱什麼?」這個主題的個人見解。

這個講座主題,一定是在這樣的情況激勵之下產生的:許多評審專家通過舞蹈傳媒表達了強烈的反感。他們譴責那些使用相當多的破壞探戈固有特色的新花樣。實際上我們從這個講座里應該學到的東西,要比講座的題目包含的內容還要多。協助奧立弗為講座做演示的是威廉·皮諾和亞歷山德拉·布夏雷利這對搭檔。我早就對亞歷山德拉的才氣非常傾慕。1999年在皇家阿爾伯大廳舉行世界業餘錦標賽時,皮諾和布夏雷利曾獲冠軍。當時我為《舞蹈新聞周刊》寫過一篇文章,現摘錄一段如下:

「我一度想貶低威廉·皮諾多樣化表演技巧,但是搭檔合作得好應該歸功於迷人的亞歷山德拉。當你不再白白地等待威廉微笑時,把敏銳的眼光投向他的舞伴吧,她是同樣出色的『追隨者』,她是這樣的舞伴:任何一個真正的有創造性的男舞者,都會為了她而心甘情願犧牲5年或10年的生命。威廉是很有音樂感的舞伴,只要有時間就可出成績,看來(我為此喝彩)無法預言他下一步做什麼,他總是看起來使用可以利用的舞蹈空間表現得盡善盡美。

一個對套路有堅定不移的完美想法的舞伴,在緊跟獨一無二的選擇的同時,用「她的」方式來把它跳出來,這就是對男舞伴盡責。亞歷山德拉對男舞伴的引導作出反應,如影隨形,不差分毫,男伴的引導動作中有許多純粹自發的出於自然的動作,她都能配合得很默契。她具有這種特點,她的令人愉快的女性氣質與這種氣質相結合,使他們的搭檔合作熠熠生輝。他們就象一股清新的空氣,吹進其他舞者可以預想的規定編舞之中,給他們帶來新氣象。「奧立弗伴著她即席跳起一段探戈來強調他的這個觀點,奧立弗說:「她不會知道我要做什麼,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特別建議所有的女舞者學習這種跟隨技巧,並且不斷練習,把它提高到盡善盡美的水準。人們總是對他常做的事情有把握,奧立弗寧願把這個主題反過來,變成「跳探戈允許做什麼?」如果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保護這些「創新」(那已經造成犯規),那到不失為明智之舉。

例如,他用反過來的說法:「忌諱跳沒有探戈特色的舞步花樣,或者跳動作線條破壞了的舞步花樣。」(如:女士的頭搭在男士的肩上),把上面的話正面說就是:「如果表演的一對舞伴具備探戈的技術基礎和熟練的技巧,如果表演的探戈風格突出,那麼,跳來自原創探戈的新舞步和花樣是可以接受的,是受歡迎的。」(順便說,威廉和亞歷山德拉在表演一組動作時,女士的頭在後彎和準備做反轉的快速迴旋步一旋轉步(swivel-spin)花樣動作的時候,在一個很短的時間裡(不到一秒鐘)曾經放在男士肩上。我不得不承認,讓我對這位技巧很高的表演提出異議是很困難的。)

就「原創的」探戈來說,我認為奧立弗指的是阿根廷探戈(正如在許多舞台表演中看到的一樣)棗阿根廷探戈、成雙成對的探戈等,以及這個主題的電影。這些表演對一些國標舞編導產生影響並且保留了探戈的原創形式。但是出口的探戈在過去一百多年的時間裡已經歐洲化了:首先是在20世紀初期的法國,卡米爾德·雷納多和一批法國貴族「把它加以凈化」,並使它適合於彬彬有禮的社會群體,然後在英國,在漂亮飯店和餐廳的探戈茶會成為流行時尚。這種歐化了的探戈經過進一步的加工修飾,與華爾茲、慢狐步和快步舞成龍配套,成為一種現代國標舞比賽舞蹈,在此之前,並不存在拉丁舞比賽。阿根廷探戈和它的歐洲化親戚相比,完全是另一種「動物」。阿根廷探戈的基本規範與拉丁美洲其他分支舞蹈的基本規範更有和諧一致之處,它比捷舞(Jive)更歡快,更適合於拉丁美洲的其他舞蹈分支的基本規範。因此,關於探戈的動作舞步是否應該從阿根廷探戈那裡取來,是否嫁接到它的歐洲化變體這個問題是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因為兩種探戈現在本質上不同,正如智人跟類人猿本質上的不同一般。

奧立弗表演了取自阿根廷探戈的一段舞步花樣,這是身體接觸國標舞的基本原則所完全不能接受的。男士右腳向外側舞伴前方伸出,同時右肩向前,而不是用反身動作位(CBMP),即用左肩向前。他嘲笑這個動作,把它比做「牙科醫生在往病人口中仔細張望。」如果這種嘲弄使舞者泄氣,不去跳這種糟改人的舞步的話,那麼,我要大大感謝奧立弗。當奧立弗說現代探戈是以國標舞中的走步為基礎時,他絕對正確。這就是為什麼在跳探戈時,(整個身體)重心上升是被禁止的一個原因。他的助手威廉·皮諾和亞歷山德拉·布夏雷利跳兩個走步和一個進入側行(滑步)位的直行聯結步(串步)Progressive Link into Promenade Position,其中,他強調了一對舞者在這個時刻要「紋絲不動」這一點。「紋絲不動」是跟戲劇化動作對比而言,近50年來一直是探戈舞的突出特點。但他特彆強調這一點是完全對的,因為許多國際上的舞者對這個動作的存在和使用的知識是不足的。

奧立弗說,必須給"慢步"時間以全值,不能像"快速-暫停"那樣跳。在這方面我們又是一致的。他可能沒有注意到的是可以給探戈舞步花樣增添戲劇色彩,其方法是使快步舞的每一對或每一組舞步突出;比如:在滑步(側行)花樣舞步中第一個快步受到"攻擊"動作要比第二個強。在追步(chase)中,第一個和第三個快步要如此對待/處理。再一次,在表演的刺出左轉步(stab reverse tnrn)中,可以通過對第四個快步採取進攻動作以增加效果。我不反對改變。我從上世紀30年代開始就一直在觀察探戈的發展提高。1939年亨利· 雅克改編了探戈的頓音(頓挫)風格,這是第一次大改變。在舞蹈媒體中,曾經有過一些老舞者們的驚愕氣餒的呼聲,但探戈也沒有回到過去的平滑的"魯道夫。瓦倫丁諾"風格了。不能否認,頓音表現方式更與音樂和諧一致。自然,一些舞者走得太遠--事情總是這樣--不過他們並不是獲得錦標賽冠軍的舞者。

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倫·斯克利文納和納利。杜甘以探戈發展先驅者身份出現。他們僅僅在舞場中走步,持抱起來,看起來就象名副其實的「探戈」的化身,一下子就好象磁力一樣吸引了觀眾的眼睛。他們賦予了像強度傾斜步(oversway)、弓箭步(衝刺步)Lunge和西班牙拉步(drag)那樣的花樣舞步以新的充滿活力的意義,而甚至他們的探戈走步都極其充滿與眾不同的感覺。他們就是探戈之「神」本身。我要說明的是:從國標舞比賽方面的歷史來看,總是有一些富有創造力的的創新人物出現。他們建基於探戈的基本原則和特徵之上,把探戈提升到新的高度。對任何新作品的決定性考驗是「它適合於這種舞蹈的基本特徵和基本原則嗎?」

奧立弗談了許多他對跳探戈忌諱什麼的看法,然後把它的每一個陳述從反面說(不許怎麼做…)反過來改成正面說(可以怎麼做…)最主要的是他的爭議的要點是:創造性絕對不能扼制,但必須保持在基本技術和該舞蹈的歷史特徵界限之內。我們完全同意這個定義。

關於忌諱什麼的第一點是音樂的類型。舞者的任務是用舞蹈來解釋他聽到的音樂。因此,必須做到的是:音樂應當表達出探戈的精神實質。奧立弗要求音樂像「一個漂亮的女性」,改變出來,記錄下來作為探戈舞曲演奏出來。威廉和亞歷山德拉要把這個非探戈音樂解釋表演出來很困難。我同情他們。只有那些對探戈的靈魂沒有真正感覺的人才能表演這樣的音樂。當然不能接受!但是「漂亮女性」只是一個例子。差不多在所有的節奏中都有許多這種類型的不適合的音樂。

一直存在著這樣的批評:一些成對的舞者試圖把提升動作引進到探戈中。但事實之一是:探戈中沒有提升動作,從來沒有過。探戈是「生根」的舞蹈!事實之二:探戈中沒有腳尖引導動作。不過,奧立弗在努力尋求證明「身體上升」作為合情合理的動作是正確的。要是接受這一點作為有效的陳述,我就有問題。在採取這個正確的探戈姿勢時,雙腳要放平,感覺到象在壓進地板(往地板里壓),膝蓋彎曲,或者,如果你願意,就緊緊壓下去,臀部應該收緊,身軀從臀部開始通過整個脊椎長度往上拉長繃緊。這個最後的動作是在一對舞伴接觸時完成的:男士通過雙膝稍稍往下低。然後完成向上的身軀拉伸繃緊。這種協調的姿勢應該在整個跳舞過程中保持,既不允許腰部肌肉放鬆,也不允許兩胯鬆弛下陷。

那麼,我要問:這個額外的「身體上升」是從哪兒來的?更重要的是問:證明包含上升是對的有什麼藝術價值?是否包括腳、膝蓋或者身軀?

奧立弗是主講人,他總是「超值的」。他在這裡作了刺激思想的講座,使我們對我們很重視和對我們作出改變的態度的價值和原則作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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