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永恆為關注的牧養
編者按 然而,近年來教會中卻頻頻面對世俗化的挑戰,在日常教導和牧養中,有必要重新思想並專註於聖經中所啟示的永恆。因此,我們就導致信徒不關注永恆的原因和應對方式等問題,與幾位牧者同工進行了座談和訪談。願文中對信徒狀況的分析,以及牧者們的自我反思和在牧養上的探討,能給弟兄姐妹思考這一問題帶來幫助。一:現象——很多基督徒不真關注永恆我們堂點的大部分弟兄姐妹知道永生這個概念,知道自己將來能上天堂,但是在對福音的熱情等方面,卻顯出他們並不真關注永恆,甚至對永生的定義是不準確的。神愛我嘛,所以我肯定上天堂——這種一廂情願的『信心』是挺普遍的,可是真的明白所信的是什麼嗎?真的明白什麼是得救嗎?他大部分的信仰體驗並不是從面對在基督里啟示自己的神而來,而是從今世的生活而來。我們教會有幾位阿姨在嚴重的病痛當中,但對未來滿有把握,內心安息在神的應許里,願意更好地追求成長,樂意服事別人,我看著她們就很受鼓勵。可是,我也發現教會的年輕人現在很難參加周間聚會,對教會的委身不夠,迫使他前行的是生活當中的壓力,他對永恆應當有的關注被世界佔據。我常用的一個比喻是,某個認為自己有永生,或者說有得救確據的基督徒活在人世間,就好像他生活在一個很大的房間當中,但他卻把永生鎖在一個小抽屜裡面,上面布滿了灰塵。他偶爾會想:『我有永生了,在那個小角落裡。』可這個一點也不影響他在這個房間里的生活。永生永死這件事太大了,一旦面對,人就不能安於現狀。我雖然在教會中天天講這些,但還是擔憂,很多人說是相信有永生,也認為這是信仰的重要部分,但內心當中卻發出抵擋。談起教會弟兄姐妹對永恆的關注,被訪的幾位牧者不免嘆息。「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約翰福音3:16),這是幾乎所有基督徒在傳福音的時候,都必然會引用的經文,但「脫離永死、進入永生」卻未必是隨之做決志禱告的人對福音的認識。甚至,在教會中可以直觀地感受到,弟兄姐妹對於信仰生活的理解,往往還是更多與今世的生活有關,地獄中永恆的受刑與天國中永恆的生命是遙遠與模糊的,而主耶穌的再來、世界的結局,更是在《末日迷蹤》這樣的影片熱映時才會成為教會眾多話題中的一個。的確,相對具體的信仰生活,永恆似乎是一個抽象、很難有真實感的概念,只能憑相信神的話而望見,但是否真正關注永恆卻因此更能檢測我們究竟是以人為中心、將神納入我們自己的經歷和感受之中,還是以神的旨意、神的作為為根據,重新審視世界和人生。對永生永死的認識,對罪的認識,對耶穌基督的十字架的認識,在福音中本是密不可分地聯繫在一起;並且,如果我們的信仰不能聚焦於永恆,在今世絕不能走上真正平安喜樂、充滿盼望的天路歷程。二:是否關注永恆是屬靈生命檢測儀所以,牧者們提出,在具體的牧養中,應當從以下七個方面來判斷弟兄姐妹關注永恆的狀況:第一,他的安慰在哪裡;第二,他的盼望是什麼;第三,他的動力是什麼;第四,他是否關切自己得救確據的問題;第五,他的生命是不是被永生點燃,主動地尋求屬靈的事情;第六,他是否對傳福音有熱情,對失喪的靈魂有擔憂;第七,他看重什麼,是短暫的今生,還是為永生而活。這七個方面既是天國百姓屬靈生命的檢測儀,也是教會風氣的風向標。那麼,如果某個弟兄姐妹在牧者的敦促下仍然不關注永恆,而是注目今世,這意味著什麼呢?岩鐸牧師說:「永恆是一個終極性的問題,最終極的是神本身。我們的信仰是面對神的信仰,因此失去終極性就不再是基督教。在我傳福音的體會中,我發現一般人回應福音的時候是先有對永生永死的關切,再有對定罪稱義的認識。後來隨著成長,他會越過對自己靈魂結局的關注,面對生命終極性的對象,再產生有效的福音意義上的對神的敬畏、罪感、對和好體驗的感激。所以我覺得,對永生永死問題的覺察,不是在信心成熟到一定程度之後有的,而是信心開始時有的。因此從不關注到關注的轉變可能是從不信到真信的轉變。」「專註永恆不是教的,他裡面若有基督的生命,就應該有這個關注」,沈權牧師說,「教會裡,對一些人的牧養基本無法進行,正是因為他沒有基於永恆的體驗。如果聖經中如此實在的永生永死對他來說不實在,那他很有可能是『稗子』,是屬肉體的教會成員。那麼,怎麼讓他對永恆有體驗呢?只有信永生永死、基督的再來。所以要堅持不懈地給他傳福音,忍耐他,等候他。我覺得牧者的工作很大程度上就是帶著盼望和信心,和這些沒有生命活力的人在一起。」正如兩位牧者所言,是否關注永恆能夠檢測信心的真偽。所以,當一個弟兄姐妹始終缺乏這一關注時,需要牧者審慎地判斷他是否真正得救。沈權牧師說:「如果一個人並不關心自己是否得救,對基督的工作也沒有太多認識,教會卻給他錯誤的得救確信,這是不應該的,一個人的得救確信應該是來自對基督為其所做事情的確切認識。教會中,有一類訓練非常害人,使一個人在還沒有來得及與基督建立一種位格性的委身關係、體驗在基督里神的愛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一個觀念說:我有得救確據。這反而妨礙了他對基督的認識,對基督的委身。」確實如此,在牧養中,向弟兄姐妹確認他的認信是極為必要的,一個人只有有了基督的生命,才可能過以基督為主的生活,然而,我們卻太輕易地告訴他:你得救了,完全不顧他實際信心的狀況,接著就鼓動他過一種「符合標準」的基督徒生活。再沒有哪種做法,比這個對一個靈魂更為有害了。所以,在面對教會中不關注永恆的信徒時,牧者自覺地關注他的得救確據是首先的。三:得救基督徒仍然忽略關注永恆的原因但是,是否存在一個人確實得救了,卻仍然有意無意地忽略永恆的情況呢?牧者們認為,這種情況不僅有,並且常見,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的因素也較為複雜,稍作分析大概有以下幾個方面:1教會牧者本身缺乏對永恆的自覺「牧者的自覺對牧養來說是決定性的。牧者若缺乏對永恆的自覺,所牧養的群體也會缺乏這個自覺,其中就算個別人本來有這個關切,也會慢慢在他的成長中淡化掉,被別的關注所取代。」岩鐸牧師說:「比如說,我在教會中經常聽到人這麼教導:『信耶穌想上天堂是不對的。就算沒有天堂,為神、為真理的緣故也要信。』但聖經從來沒有以任何角度指責過追求永生、追求不能朽壞之福的人,聖經一直指責又愚昧又邪惡的人不追求永恆,為眼所能見的東西而離棄永生神。當然,永生就聖經來說也確實有兩個含義,一個是相對不死而言的、時間性的,另一個是指它的性質:神性的、與神相通的生命。如果我們有意強調時間性的層面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像神那樣的生命,所以要變得越來越聖潔云云,對永生永死的自覺關注就漸漸變成對自己的某種實際上是宗教性的道德成長的關注,而不是對神恩典的正確體驗。另一個問題是,稱義和成聖被割裂開來,稱義成為廉價的『確信』,而教導過早地轉入所謂『成聖』生活,使弟兄姐妹的注意力很快轉向怎樣建立一個更有效的今世的生活。這個很容易奪走對永生的關注,我認為這是今天教會中極為普遍的問題。其實這個『成聖』不是聖經中的成聖,成聖本是得救信心的應用,是順服基督的主權和被福音支配的生活,但現在講的『成聖』卻脫離了福音,進入往往連聖經中的律法都不是、人為編造出的一套行為體系中——神規定了家庭是什麼樣,金錢該怎麼使用,工作、社會關係是什麼樣——竭力追求按照這套被神聖化的體系生活就是成聖。這不是聖經中的成聖。今天教會從牧者到信徒都非常缺乏對於永生永死、定罪稱義的終極性關注,使人偏向今生的生活形態,而不是關注永生。」教會教導的錯誤往往是源於神學與神學教育的問題。如果在教會界有相當數量的沒有重生的神學學者,大量不專註福音的神學教師,很多不是因福音的呼召而出來傳道的神學生,那麼,漠視永恆是自然而然的事。徐楚傳道特別感受到,在神學教育當中傳遞教義系統缺少終末的意識。使徒們強調:「主來的日子近了,主來的日子要像賊一樣」,而這樣的話語在今天的神學教育中極為缺乏,除了末世論的課程以外,不談這些,而末世論的課程又未必是在一個時間維度的主再來的角度上談。所以這是一個整體範圍的缺欠。陳已新傳道談到成功神學作為「另外一個福音」對教會的影響,他說:「教會中充斥著對於『福』的錯誤觀念。我們時常聽到弟兄姐妹說:『信耶穌吧,可蒙福了』,但很多時候所指向的是地上的福。雖然舊約聖經中也有很多地上的福,但舊約整體上是以地上的福來預表天上的福,新約更是直接講天上的福。神讓我們關注的不是地上暫時的狀況,而是真正在永恆里的狀況。並且,當今一些神學潮流中,對文化使命的強調也容易使人將關注點轉移到今世文化的改變。我們所應當關注的是文化的改變,還是靈魂得救並過與福音相稱的生活?這兩者是不一樣的,後者有時可能帶來文化性的影響,但如果關注的是前者,很容易使人的目標偏離對永生永死的關注。」作為神學教師,沈權牧師提出,把知識體系和信仰體驗割裂的神學教育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知識體系是一個起點,是要與信心相調和的,而這不是課堂上就能夠完成的。我們的神學教育體系是「批量生產」,神學院本身能承擔的只是講授知識系統。所以需要教會牧者意識到,當有一個人願意奉獻讀神學的時候,他要像師傅帶徒弟一樣帶他。影響工人事奉的,不僅是他的神學,更是他的信心。沈權牧師說:「所以,即使牧者的神學是正確的,實際驅動他牧會的信念與他的神學卻沒有融合在一起,他的神學不是他的信心,那麼他也會錯。牧者關注永恆的話,被他影響的人也一定會關注永恆,在教會中最重要的還是牧者自己,其背後就是他的神學和信心。」從牧者的信心這一方面,蘇民傳道分析說:「因為做工人需要受苦,這條十字架道路本身就拒絕了很多假冒的跟隨者,所以在教會之中能夠付代價服事並堅持下來的人,很多是有對福音的認識的。他知道耶穌為他流寶血,洗凈他的罪,使他稱義,與神和好,作神兒子,得享永生。但是,在他的服事中,對永生永死、定罪稱義的宣講,卻不一定會被他看重,或者說不是自覺地看重。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他希望教會的人多起來,某種事業心、對成功的渴望在影響他,或者是不願意與人起衝突、不想讓人覺得他太瘋癲的『面子』在影響他;因此,他容易受消費主義影響,就是會眾喜歡什麼我就提供什麼。本來教會有福音的超越性,但他卻不專註於此,提供的東西是消費主義的,投福音對象的屬世所好。這樣的話,教會也會來人,但問題是:來教會的人能夠在這兒重生嗎?」「追求人前可見的榮耀,缺少主前交賬的意識。這是牧者們需要警醒的。」徐楚傳道說。2關注永恆的牧者在牧養中忽視了對個人的挑戰作為一個有得救確據的人,本身卻不被永恆支配和影響,這不是聖經中所講一個基督徒當有的樣式。徐楚傳道認為,如果一個教會,牧者本身是關注永恆的,但是他所帶領的某個人卻並不從心裡感受到自己今生是客旅、是寄居的、應當盼望永生而生活,可能出於兩個原因:第一,缺少外在環境中的逼迫與患難;第二,教會牧養中缺少對他個人性的挑戰。那麼,對於一個聲稱自己相信天堂、地獄,在實際生活中卻完全顯不出來的人,什麼是「個人性的挑戰」呢?岩鐸牧師試舉一例:「比如在一對一的牧養中,進行類似這樣的對話:『你真的相信永生永死嗎?什麼能夠說明你真信呢?』『我承認了還不行嗎?』『什麼能夠說明你這個承認是真實的呢?什麼能說明你承認的這件事本身是真的呢?你現在的承認與這件事的真實程度和決定性的程度是一樣的嗎?』『不一樣……』『那你實際承認這是真的嗎?』『照你那麼說我就不算承認了……』」「在這個時候,要求他真信,」岩鐸牧師說,「因為當一個人說自己信的時候,意味著他對基督主權的委身。如果一個人缺乏對主權的委身,卻以為自己信,這個信是假的;他因著這個信而期待的永生也是假的。一個重生得救的人若是處於貪戀今世的狀態,試圖逃避自己要付的代價,他會感受到張力,聖靈會不斷地催促他,但如果他在這種狀態下平安,那最可能的是假信。」聖經中說:「豈不知你們若不是可棄絕的,就有耶穌基督在你們心裡嗎?」(哥林多後書13:5b)牧者應當幫助一個人這樣來省察他的信心。他對弟兄姐妹的「個人性挑戰」既可能是對知識和見識的挑戰,也可能是在一些生活的具體選擇中,挑戰他做出對今生彷彿不利的選擇,除了福音之外,他再也找不到支持這個選擇的理由。如果他選擇順服,他是順服福音對他的要求,因此會更深地經歷福音的真實。「在為了屬靈的事情、為了教會舍己付代價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他是不是真去傳福音?在面對一個個靈魂的時候,因為一個人的得救而歡喜,也因為一個人的拒絕而心裡為他憂傷。這個時候他對永恆的關注也會不斷地加深。」陳已新傳道說。個人性的挑戰在牧養中是必要的,但卻需要牧者付出很大代價,這也是一些牧者意識到其重要意義但仍然無法投入的原因。「我和六十個人講三個小時,與我和一個人談三個小時,差別挺大的。一年講三次,和每隔一段時間就對某個人有這樣的挑戰,差別也很大。」岩鐸牧師說。「我知道一些多年不改變已經成為教會的某種障礙的人如果被挑戰,可能在一兩年間扭轉。但我一想到自己要開始這個挑戰,每周要花一次時間在這個人身上,我還是覺得很難做到。既然開了戰,不能打完槍就走,而是要進入一種實實在在的膠著狀態中。所以,我常常覺得自己挺虛情假意的。為什麼這個弟兄聽道多年還是不關注永恆?其實我心裡知道,因為有一個傢伙不替他關注這個……」這一牧養策略對牧者的挑戰不僅在時間上,挑戰也意味著衝突、受傷,因此,挑戰需要有對對方的愛,對對方靈魂的負擔。漫波傳道說:「我現在有這樣一個認識,我是被神使用來使這個信徒蒙保守的,神使用我和他開誠布公的交通來保守他,我從這一點出發來關心他,並且希望他成為一個真正被福音點燃的人。」「在我們教會中常說一句話:『知其為真,信其為真,真為其活。』——從話語中去確認福音的真實、永生的真實,也相信,也真為其活。但牧者本人是不是真為其活呢?如果沒有,就沒有挑戰弟兄姐妹的勇氣。」陳已新傳道說。3信徒更關注自己感受和體驗到的問題,而不是神的話語、聖經所指明的人的問題。從信徒自身來說,首先,也許他最初信的時候著眼點就不在永恆上。這可能是由於給他傳福音的人的失誤,也可能是因為他更關注自己感受到的問題。李信傳道以自己的信仰歷程為例:「我在一個農村的家庭教會信主,那時雖然對『不信耶穌下地獄,信耶穌上天堂』有概念,但沒有永生永死的信仰實際。這是因為我開始走進基督信仰是基於我自己感受到的問題,而不是聖經揭露出來的我的問題。最初我走進教會,是因為經歷挫折,對人生迷茫悲觀,基督徒的生命很大地吸引我,他們常以一種非常洒脫和坦蕩的口吻跟我說:『在人不能的,在神凡事都能。神要給你的比這個大多了。』所以,我渴慕在神的愛裡面得到釋放,渴慕在『神凡事都能』的那個『能』中會帶給我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信仰的關注點一直在我的人生需要神幫助、需要神的能力干預、需要神的保守和眷顧上。我帶著這樣的期待,也實際經歷過神對我的看顧,因此永生永死在我的信仰中很嚴重地被弱化。我喜歡聽:在我實際的困難中神怎樣安慰我、聽我的禱告,我人生的意義感、價值感等等。那時我所需要的耶穌基督,只是一個能行神跡保守我的神,而不是一個必須要上十字架、死和復活的基督。我一直覺得我最大的問題就是我的痛苦、我的空虛,但是我真正的問題是我有罪,神恨惡犯罪的我,神的審判臨到我,我在今生要經歷愁苦和各樣的不幸,死了還要下地獄。而這才是神將他的獨生愛子賜給我來拯救我的原因。」其次,如果信徒不看重話語,不看重通過道而有的確信和體驗,而是強調自己的情感和體驗的話,也會忽略對永生永死的關注,甚至對於永生永死的概念可能都是錯誤的。蘇民傳道說:「我最初理解永死的時候,是以某種個人感受的方式去理解。比如我接受不了什麼,那永死就是把那個乘以無數倍。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衝突,所以我曾經把一個笑話里說的事當真:地獄裡坐了一圈人圍著粥鍋,每個人都拿著特別長的勺子,他們拿著勺柄的末端,各人單顧自己,卻又沒辦法喂自己食物吃,結果都餓死了。而天堂也是這樣一個地方,不同的是大家都互相服事,照顧別人的飲食,結果每個人都活得很滋潤、很健康。這顯出我當時是真不理解什麼是天堂,什麼是地獄。」第三,信徒的生活被世界佔據。「其實我們不是不知道關注永生永死能夠讓我們愛靈魂和有激情地順服大使命,但我們的生活正在被別的東西佔據著。」蘇民傳道說。「就整個社會來說,人們只顧今天的生活,只顧賺錢,受過教育的人都期待著自己過一個中產的或小資的、體面的或有格調的生活。所以人也格外承受慾望帶來的壓力,那怎麼辦呢?人就以給自己『打雞血』、喊口號的方式活著。就是所謂的『正能量』。現在的媒體和科技很直接地影響人,向我們兜售的是產品,是生活的品質,是消費,還有價值觀,我們周圍充斥著這樣的聲音:你應該活得幸福快樂,更好,更有品質……但實際的光景卻是人活得更焦慮。基督徒也在這個世界之中,也面對這些誘惑。」綜上所述,導致得救的信徒忽視永生的原因,往往是教會牧者教導本身的問題,牧者隨著會眾平常能夠意識和感受到的問題走,給了他們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基於聖經所揭示出來的更本質的問題來給出聖經的答案。而在正確教導的教會,則可能是在牧養的具體實施中缺少個人性的挑戰,在此,需要牧者更加付代價。畢竟,人類的天性是貪戀世界、拒絕福音和信心生活的,所以牧者需要在對靈魂的餵養中,自覺地、有意識地關切這一點。雖然讓人真信、讓人關注永恆,確確實實是聖靈的工作,但是神也使用他的工人。那麼,一個自覺地關注永生永死的牧者,在具體的牧養教導中,應當怎樣行才能促進信徒對永恆的關注,有對永恆真實性的確信和真實感的體驗,並因此落實以福音為中心也必然是以永恆為關注的基督徒生活?四:幾點總結1總結幾位牧者的建議,首先是在講道、查經教導時專註於永恆。沈權牧師說:「『信耶穌得永生』看似簡單,但之後很多教導其實都建立在這個根基之上。一個人從『信耶穌得永生』開始,到被牧養很久後帶著確信再回到這個起點,說:『真的,我信他就得永生』——從信到信,是一個信心更加穩固的過程。教導本身是很重要的,教導者要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神讓他牧養的信徒應該是什麼樣的,他認為自己的教導在達成這個目標中會起到什麼作用。有了明確的目標,就照著這個目標講道、查經、探訪,進行個人性的挑戰等等。我們要警惕自己牧會的目標有可能停在教會的外在形態建構、組織紀律上,而不太關心一個人生命的形態和他生命的動力。」「對永生永死的認識會驅使我在預備講道、帶領查經的時候也希望我所服事的人明白永生永死。」李信傳道說。「因為我能夠想像我所服事的人也都有他非常實際的生活體驗,以至於在這樣或那樣的痛苦中,他也期待在教會裡得安慰,得到神的愛。我不太相信一個人一旦信了耶穌,就會非常快地以聖經的關切為自己的關切,以聖經的答案為自己的答案。因此,我一方面要帶著愛、體恤、關切聆聽他們、陪伴他們。但我知道事奉不能僅僅到此為止,而是要引導他面對福音,面對神在基督耶穌里給他的徹底性救贖。無論他的感受多麼真摯,多麼強烈,我都必須本著聖經說這都是因著罪和罪招致的死亡帶來的,而我們要解決問題,首先要面對的是罪和死,這個是根源。如果我們在事奉中不引導所服事的人脫離對於今生的關注的話,他絕不可能真正地成長。因為他不可能深深地在十字架面前默想,而他沒有真正在十字架面前跟神交往的話,他就不認識:耶穌為何就是基督。在帶領慕道友、向他們傳福音的時候,我也會這樣帶他回到問題的本質那裡,回到十字架,回到罪和死的問題上來。令我很感恩的是,一個通過這樣的方式認信的人,他信得很牢固,理解聖經比較準確,特別容易懂福音書里講的內容。」蘇民傳道說:「我意識到在教會中應當以排他性的方式專註於福音,專註於傳福音,專註於受洗前的培訓。很長時間在講道的時候,我面對一個壓力,就是如果不宣講耶穌的替代性救贖的話,我會害怕將來有一個人到神面前要求我為他的失喪負責,說:『我不是沒去過教會,但我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福音。』對於同工,我也期待他們有這樣的意識。有這個意識以後,就會審視、反思自己的傳講:我在強調什麼?有的同工並不是沒有永生永死的關注,但沒有專註於此,對他要傳講的內容不自覺。因此,我會直接和他談:『你承認永生永死的問題重要嗎?那按照你所傳講的,你覺得能夠讓人意識到永生永死的重要嗎?』以使他對自己所傳講的內容產生自覺。」對於永生永死,不僅要講,自覺地引導人關注,還需要在教導的時候再三強調以突出。杖恩傳道特別談到了教導應當避免平面化和板塊化,他說:「福音是一個整體,在福音里所描述的各個要點,其本身有很深的內在關聯。以我們今天的主題來說:整個福音是在一個很強的末世背景下被宣講的。『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馬太福音4:17)——其中『天國近了』是頭一句話,也是前提。所以,如果不放在末世背景下講福音,無論多麼有口才的人都無法講得準確。我以前服事一個慕道友,他始終不接受基督的再臨,卻試圖去理解『基督解決我們的罪』這一命題,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不可信的事情。』從他的前設來說,結論只能是這樣。所以,永恆的意識,不單是信仰中的『板塊之一』,也應當同時滲透到所有教導當中。現今基督徒的生活,有哪一塊不是受到對永恆的關切的支配的呢?倘若有,那麼我們只能說:你那一塊的生活恐怕『不合法』,是需要反思的。「此外,在教導的過程中也有特別需要牧者留心的。許多人在提倡一種『整全、平衡』的教導模式。這在今天尤為流行,並且似乎在道理上說得通,畢竟『聖經都是神的話』嘛,你不應該重視這一段而忽略那一段。但這話背後有很深的陷阱,我認為這樣講的人的問題在於:他們不太了解人性與人心。事實上,人的心,因為罪的影響,對神的道的抵擋是相當複雜、深入的。在實踐中你會發現:往往越是核心、關鍵、觸及人心最深處的教導,他們抵擋的力度也會最大;相反,那些無關大局、不讓人生命受到挑戰的教導,他們的抵擋力度也會很小。所以,『平衡教導所有真理』在實踐中最後產生的結果只能是:那些次要的真理被人拚命吸收,並以實際不真合乎聖經的方式頑固持守;而那些核心的真理卻無法被吸收,甚至完全排斥或忽略掉。——如果不反覆強調,很少有人會那麼認真地去對待關於永恆的事情,因為在人的心中,天然是更傾向於(極強烈地傾向於)對今生的關注。「所以,作為牧者應當反覆強調核心的真理!甚至不惜為了強調這些核心的真理,寧可少講,甚至不講一些通常看為『有一定重要性』的道理。直到聽者的心引起足夠的重視為止,然後才過渡到其他方面。——或者,他們的重視並不是『認真對待』,而是『開始厭煩』:這也是好事!因為當他們開始厭煩你不斷反覆強調那一個真理的時候,就是他們開始不知不覺地『晝夜、反覆思想』你所講信息的時候,聖靈常常就在那時動工,改變他們的心。」2其次,在牧養方式上,牧者們再一次強調了付代價進行個人性牧養的重要性。牧者要推動弟兄姐妹成長,需要和他有真實的關係、愛的關係,所以牧者要付代價,並且要成為弟兄姐妹傳福音的榜樣。沈權牧師說:「怎麼體驗聖經中的永恆呢?聖靈的工作是在教會的共同體中,禱告、查經、彼此相愛就會有對永恆的體驗,傳福音收穫靈魂的體驗也是很不一樣的。如果牧者不夠付代價,像僱工,如果牧者本身缺乏為主癲狂傳福音的樣式,就是最直接的問題。」3最後,需要結合十字架的道路——受苦,才能夠不斷確信和真盼望永恆。 蘇民傳道說:「基督徒受苦,一是因為擔當福音使命主動地受苦,二是神加給信徒的試煉。在經歷苦難的時候,從個人的體驗和感受上,往往是會自憐而忽略永生永死的,因為人太容易自愛,他能夠感受到的艱難太真實了。但是因為有對永生永死和替代性救贖的確知,即使不願意麵對這些,仍舊會發現這是逃也逃不掉的。苦難會很直接地讓人面對聖潔的神,並經歷信心的試煉:是否有什麼使我不被神喜悅?我個人的體會是,苦難顯出我隱藏的罪,把我逼到一個死角里,逼著我重新做選擇:到底要下地獄還是要上天堂?我知道信靠耶穌基督才能得到永生,那麼我是繼續活在自己的罪惡之中,還是立志棄絕罪惡,並接納和順服主?在最終做出棄絕罪、順服主的決定後,可能仍會有自憐和對罪中生活的不舍,但是,卻也再一次地在信心和順服中宣告:永生永死、替代性救贖更為真實。一旦如此決定,也很奇妙地伴隨著得救的確據,即使仍在艱難中,信心卻被堅固、得安慰。正如聖經說『你們的信心經過試驗,就生忍耐。』(雅各書1:3)這樣實實在在地受苦,又實實在在地得著喜樂,就能夠明白:我們有世上的苦難奪不走的福分,眼淚奪不走的喜樂!」當弟兄姐妹的信仰被校準,我們將看到的是一群這個世界不配有的人。若一個人開始關注靈魂的結局、基督的再來,他便無法繼續以自我為中心來信靠神。那時他也必真正地明白了替代性救贖,因此知道自己是何等蒙愛,而有真正的安慰和盼望。不論今世遭遇怎樣的艱難,他知道他能夠進天家,他知道「主必快來」。而在面對別的靈魂時,他能脫離對自己的關注,真正憐憫這些靈魂,擔當起福音的使命。並且,面對流行文化的壓力的時候,因為基督徒有基於聖經的超越性的認識,他就能看透了它——「我不能花更多的時間像你們那樣為自己活了,我得為主活了,我得為更多的靈魂活了。」當基督徒再一次確認他的終點,就更清楚地看到腳下的路,那條十字架道路。正如蘇民傳道所言:「永生永死讓我知道,真正有盼望的生活是與主同行的,我這樣跟隨主是對的,對付正在經歷著的一些誘惑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我的十字架道路。因著永生永死,我覺得基督徒在地上也是幸福的一群人。」
文章來源:《教會》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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