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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經開示錄》第21課

《金剛經開示錄》第21課「須菩提,又念過去於五百世作忍辱仙人,於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佛告訴須菩提:「我還回憶過去做過五百世的忍辱仙人,在那些時候,我都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大家記得吧,法王如意寶給我們講過《白蓮花論》,每次講到佛陀因地修安忍時——對怨敵的安忍、修法的安忍、捨棄身體生命的安忍,經常在課堂上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可惜的是,當時沒有這麼好的條件,有時候上師哭了很長時間,大家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第二天早上我給大家講解時,你們才知道上師哭的原因。佛陀在因地時當過很多世的仙人,仙人的名字都叫忍辱,每一世都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這是對昨天問題的進一步說明。那麼,歌利王的公案與此處忍辱仙人的公案是不是一個呢?漢地的有些法師認為是一個,藏地的炯尼夏智也贊同這種觀點。但如果分開的話,歌利王時代的忍辱仙人與具諍國王時代的忍辱仙人也可以說是不同的公案,只不過故事情節大致相同而已,就像《百業經》的許多公案一樣。《賢愚經》中記載:印度鹿野苑有位具諍國王,性情野蠻粗暴。一次他攜王妃仆女一起去打獵,因感疲倦就到林中休息,王妃們繼續遊玩。在一個寂靜的花叢中,她們看到一位仙人,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供養仙人鮮花、水果,在他面前恭敬祈禱,仙人也給她們傳授了殊勝的妙法。國王醒來後不見王妃與眷屬,即刻生起嗔恨心,開始持劍四處找尋,最終在林中見她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面露凶色地問仙人:「在此無人之處,你單獨與女人說話是什麼道理?」仙人回答:「我在為她們傳授解脫的甘露妙法,未做任何非理之事。」國王蔑視地說:「你是否已得四無色及四禪定諸境界?」「沒有。」「既然沒有這些境界,憑什麼敢與女人在一起?你到底有什麼境界?」「我有不害眾生的安忍境界。」「你真能安忍嗎?」「能。」國王揮劍砍下仙人的兩隻手,問:「你現在還能不能忍?」仙人答:「能。」國王又割下仙人的腳、耳朵、鼻子,仙人皆安然受之。 此時仙人的五百眷屬以神通從空中飛來,天人也降下冰雹災害懲罰國王,國王生起極大的恐怖與後悔,在仙人面前作懺悔。眷屬們問仙人有無後悔之心,他回答說:「我沒有絲毫後悔,若我所言真實,願我身體恢復如初,否則不要恢復。」言畢,以真實語的加持力,仙人身體果然恢復如前,同時他發願道:「今天國王用寶劍割我的身體,願我成佛之後,用智慧的寶劍斬斷他的無明煩惱。」當時的具諍國王,即為後來之?陳如尊者。 在這裡,鳩摩羅什翻譯的是「又念過去」,「又」字也說明了兩個公案是不同的,但漢地的部分講義中不是很明顯。現在講《金剛經》的人非常多,能依文解義的人相當少。過去的大成就者,如六祖、憨山大師,雖然在文字上表達得不多,也沒有廣泛引用教證,但一兩句話就能如實地道出《金剛經》本義,這是大成就者的境界。可是後來的有些大德,宣說的內容似乎和原文沒什麼關係。聽說你們很多人念《金剛經》十幾年了,研究《金剛經》也有十幾年了,希望這次學習之後,應該好好地思維一下。釋迦牟尼佛過去做五百世忍辱仙人時,皆沒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這四相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反體。比如說,一地菩薩是布施度圓滿,講布施度時,要從布施的角度說怎樣遠離四相;三地菩薩是安忍度圓滿,講安忍度時,要從安忍的角度說怎樣遠離四相。詳細解釋的話,每一個有不同的解釋方法,但在這裡不廣說。總之,佛陀是忍辱仙人時早就遠離四相了,要不然一定會生嗔恨心的。「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即為非住。」《入行論》中說:「往昔如來如何發心,我也如是發心。」往昔如來修安忍波羅蜜時,別人用刀割他的身體,他都不生嗔恨心,我們學如來教法的人,也應該像如來一樣。但這一點能不能做到呢?很多人不要說用刀子割身體,就算稍微碰他一下、瞅他一眼,他也會立即不高興,儘管每天的發心偈念得好聽,但卻「口惠而實不至」。這裡佛告訴須菩提:「作為一個菩薩,應當遠離一切相,發無上圓滿正等覺的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當產生一個無有所住的心。若心有住,即非真正的所住。」沒有學過中觀的人,覺得這裡有點難懂,但學過中觀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此處佛陀把勝義菩提心與世俗菩提心結合起來告訴我們,應在不離世俗菩提心的基礎上,發起勝義菩提心。這種勝義菩提心是無上正等覺之心,它遠離一切相,既不住於色,也不住於聲香味觸法。若有一點所住的話,則不是真正的發心了。佛陀依靠如是殊勝之心得以成就,我們作為隨學者,也應發起遠離一切戲論的心來利益眾生。即名言中利益無邊眾生,眾生怎麼損害自己,也不產生嗔恨心;勝義中是能所雙亡、三輪體空的菩提心,不住於任何一個法,「應生無所住心」。這樣的菩提心不為物轉,唯一安住於萬法的實相中,與如來的境界等同,《楞嚴經》云:「若能轉物,即同如來。」歸納而言,佛陀為了利益無邊無際的眾生,世俗中修過安忍波羅蜜,勝義中安住於無所住的智慧境界,後學者也應該這樣做。希望在沒有特殊必要的情況下,大家還是修一點安忍,這確實很有必要。昨天上師如意寶在四眾弟子面前發願:「即使眾生用各種手段加害我,我永遠也不害任何眾生。」這是修行人最究竟的誓言。我在《悲慘世界》的結文中也說:「願我生生世世中,寧可轉生乞討者,切莫成為屠夫等,危害有情生命者。」我們最好不要變成損害眾生的人,所學的法應該在實際行動中起一點作用,假如天天口頭上說「往昔如來如何發心,我也如是發心」,但心裡常常恨這個、恨那個,這種發心又有什麼用呢?假如越學佛法,心越堅硬、越難以調化,那一切都白學了!總之,我們應當發無上的勝義菩提心,不執著任何相,同時利益世俗中如夢如幻的眾生,對他們修安忍波羅蜜。唐代永嘉大師說:「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正在專註的時候,沒有什麼可專註的,正在發菩提心的時候,也沒什麼可執著的,應該生起這樣的智慧。「住」可以解釋為執著。凡夫對任何法都有執著,但如果通達了空性以後,無論對有實法、無實法都不會有所住了,此時,誠如寂天菩薩所言:「若實無實法,悉不住心前,彼時無餘相,無緣最寂滅。」「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釋迦牟尼佛引用教證來說明這個問題。諸佛在般若經中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菩薩真正的布施,不會對色法起執著,這是三輪體空的圓滿布施。「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故,應如是布施。」「須菩提,菩薩為了利益一切眾生,也應以三輪體空的方式進行布施。」不管是布施還是安忍,菩薩都應安住於三輪體空的境界。在名言中,為了利益三千大千世界的眾生,菩薩應該作財布施、法布施和無畏布施。當然,無畏布施包括對甚深空性的安忍,否則不仔細觀察的話,就會認為「前面正在講安忍,突然又講起布施來,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會有這樣的疑問。「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六度中無論是安忍的相、還是布施的相,名言中可以是如幻如夢的顯現,但以勝義智慧來觀察,這些都不是真實的相。「又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在沒有觀察時,茫茫的輪迴大海中有無量眾生,但如果真正去觀察,一切眾生並不是眾生,眾生的本性與佛無二無別。《入行論》云:「眾生如夢幻,究時同芭蕉。涅槃不涅槃,其性悉無別。」意思是說,世間上的一切眾生,畢竟不生不滅,眾生現象如同夢幻一樣,以理推究時如芭蕉般無實,涅槃與不涅槃在本性上無有任何差別。「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剛才說勝義中一切法皆不存在,眾生畢竟不生不滅,那這種說法合不合理呢?對此疑問,佛告訴須菩提:「如來不像凡夫一樣,他的語言絕對可信,有充足的證據。」任何一法在本性上是空性,無有絲毫實質,而於名言中如幻如夢,此乃如來的金剛語,是完全可靠的。如來的真實語,在《釋量論》第三品中講得比較廣,論云:「無因不說妄。」佛之所以不說妄語,因為他已斷除了妄語的因——貪嗔痴等煩惱。〖真語者〗:按世親論師的觀點,指名言中佛所說的法真實不虛。譬如因果輪迴、須彌山的高度、千差萬別的世界、人的生老病死、地獄的寒熱痛苦等,世間的文學家、歷史學家、科學家都無法準確知曉,最多只是一種推測,但佛卻能現量照見,並如理宣說。〖實語者〗:是從勝義角度來講的,在法界實相中,從色法乃至一切智智之間的萬事萬物,如來全部抉擇為空性,沒有一個不空之法,這就是實語。〖如語者〗:如來在第三轉法輪中抉擇,儘管萬法本體是空性,但如來藏並非不存在,光明與空性恆常不離的如來藏在每個眾生相續中都有,這種現空無二的真理非常可靠,故從真如方面而言叫如語者。〖不誑語者〗:釋迦牟尼佛為引導眾生而宣說種種法門,每一種語言都有不同的密意,從成佛至涅槃之間從來沒有一句欺騙的話語。凡夫經常喜歡打妄語,這對眾生不利,對自己也不利,而佛陀所說的句句屬實,暫時或究竟都在利益眾生。〖不異語者〗:佛陀轉法輪時說同一句話,餓鬼聽到的是餓鬼的語言,人類聽到的是人類的語言,各民族聽到的是各自的語言,這些語言的本性就是為了眾生解脫,暫時令其獲得善趣安樂,究竟種下善根而成就佛果。因此,佛陀的語言是最究竟的。在這個世間上,唯有佛陀說的話完全真實,因為他已徹見了一切實相,能在一瞬間將萬法通達無餘,故陳那論師說:「一切諸所知,如一剎那間。」《四百論》亦云:「佛知作不作,應說不應說,以是何因說,遍智非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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