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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意揚州

寫意揚州
何焱紅

對揚州最初的印象,來自李白「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一直鍾愛江南的婉約與空濛,揚州雖然在江北,卻有著江南一樣的韻味。

揚州的美,來自瘦西湖的清麗。常說沒去過西湖,怎知西子湖畔的水光瀲灧與山色空濛,而瘦西湖是看不到山的,一眼望去,滿眼是水。瘦西湖湖面不寬,瘦長且精緻,亭台樓閣,兩岸青柳。看遍了江南黛瓦白牆的青素,置身於此景,秋的味道就在這瘦西湖的漣漪里了吧。

瘦西湖的空氣是黏的,卻也帶著幾分韌性。雖已是夏末初秋,但微風拂過,仍帶著一絲甜與幾分呢喃。二十四橋上的女子,搖擺著蓮荷裙褶,從微風細雨中裊娜而來,回眸的一顰一笑,更添幾分嫵媚與嬌羞。這一湖秋色怎一個美字了得呀?

也許與一個人的相遇便會被寫在揚州的故事裡,也或許是一場夢的別離記在了古運河的煙波中。揚州的月色是美麗的,它的美是古運河喧嚷之下透著靜靜的淡然。夜色中的古運河,湖光漣漪,一旁東關街熙來攘往的遊客更是襯托出它承載著歷史的靜謐與厚重。行走在古運河的堤岸上,碧波倒影、湖光山色。想起了隋煬帝開鑿了京杭大運河,古往今來,有多少商人在運河綿延千里的岸線上來來回回,載著家族的夢想與期望,我想這其中的興衰、辛酸,盡在文人墨客的詩句里了。「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夜晚的古運河是浪漫而安逸的,它雖沒有大都市的繁華喧囂,卻足以讓人戀戀不捨。隨處走走便可遇上街頭賣唱的藝人,總會有一個人願意聆聽,哪怕聽出了他們的寂寞。我想他們都是為了襯托這個城市的浪漫,為運河添上一道風姿綽約的風景線吧。看過了古運河的花紅柳綠,我更愛靜享這靜靜的運河夜色。

我對江南的園林情有獨鍾,也許是前世就刻在了骨子裡。想像著幾百年前那個庭院深深的故事,一個大家族的命運興衰,人生嗟嘆……因而,來揚州是不能不看園林的。

揚州的個園是精緻的。個園裡的曲徑通幽,成片翠竹,傲然挺立,常綠著四季。它融合了北方建築的雄渾、大氣與南方園林的精巧、雋美。個園的後花園更是以春夏秋冬為名,四季假山各具特色。步入個園大門,便見湖石傍門,翠竹繁茂參差,在濃蔭環抱的荷花池畔,一座六七米高的太湖石假山出現在面前,這就是「夏山」。過石橋,進石洞,只覺得藕荷飄香,蒼翠生涼。轉過「鶴亭」,步下秋山,過「透風漏月廳」迎面是一組由白色石英石堆疊而成的「冬景」。這一切均可窺見當年的園主定是個優雅又不乏剛毅的人。

揚州的衚衕也別有一番景緻。行走在揚州的衚衕里,古厝、青石、平仄的腳步聲輝映重重,倚靠青磚下,冥想著下一個路口的回眸是否可以鎖住這一世的清歡?古厝的爬山虎不遺餘力地布滿了青牆,但心頭的牆草怎可以一路毫無依附地瘋長、攀爬?揚州的衚衕,是寂寥而清冷的。

與揚州的相遇猶如一段緣,喜歡過,擁有過,留下便是滿滿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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