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三)
(2015-01-21 07:5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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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講記 | 分類: 波羅密多 |
三、《心經》題義 《心經》的全稱,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般若波羅蜜多」,為梵文音譯,翻譯成中文,就是「智慧到彼岸」的意思。其中的「般若(Prajna)」,勉強可以翻譯為「智慧」。之所以沒有在經文中直譯為智慧,而仍保留梵音「般若」,是因為「智慧」二字只能詮釋出般若的一部分意義,卻不能代表「般若」的全部深遠妙義。 很多人都知道,般若波羅蜜多可分為四種:第一種,是經典般若,也稱文字般若,包括大、中、小三種般若經;第二種,是基般若,也稱本性般若,即一切萬法的基礎——空性;第三種,是道般若,也即見道、修道等五道;第四種,為果般若,也即證悟空性的智慧。 這四種般若也可以分為能詮般若和所詮般若。所詮般若包括三種,即自性般若、道般若和果般若。萬法離一切戲論的本體,就是自性般若;佛陀以其智慧而圓滿通達的萬法離一切戲論的真相,就叫果般若;依靠什麼途徑而通達的呢?是依靠諸佛菩薩的智慧,諸佛菩薩的智慧就是道般若。這是所詮的三個般若,也可以說是所詮三種智度。(就像我們學《中觀》時,也分義中觀和文字中觀一樣。) 那麼,能詮般若是什麼呢?是圓滿宣說般若之義的文字般若。文字般若又可分經典文字般若和論典文字般若。經典文字般若就是一系列的《般若經》;論典文字般若則是《中觀四百論》、《中論》等論著。從顯現而言,《心經》屬於文字般若的範疇。 其實,僅僅「智慧」二字,也有幾種不同的意思:包括世間智慧、出世間智慧,以及無上的智慧。 世間智慧:精通世間某個技術、工程、學科等等的能力,就是所謂的世間智慧。以世間人的說法,即是聰明伶俐,學識淵博等等。世間智慧並不究竟,因為世間人始終離不開四種顛倒:「空」的東西認為是「不空」;「我」不存在卻又認為有「我」;不清凈認為是清凈;不快樂的卻認為是快樂。以世間標準衡量,世間所謂的智者,比如文字家、科學家、物理學家等,可以說有一定的智慧;但從出世間的角度,也即從最究竟的智慧角度而言,他們不能算是智者,而只能稱作愚者。由此可以斷定,世間智慧是不究竟的。 出世間智慧:指聲緣阿羅漢的智慧,也即通達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輪迴是苦、涅槃寂靜四法印的功德。 無上的智慧:也即佛陀的智慧。因為佛陀圓滿證悟了人無我和法無我,圓滿通達了一切萬法的真相。《心經》中所說的般若,應該是指無上智慧。 「波羅蜜多」,則是指「度」或者「到彼岸」。如何到彼岸呢?從世間的角度來說,一個人完成了自己的事業目標,也算是到彼岸。此處所說的彼岸,是指涅槃;而此岸,則是指輪迴。眾生沉溺在三界輪迴的大海中,一直未能渡過,故而是在苦海的此岸。而解脫涅槃,則位於輪迴大海的那邊,故而稱為彼岸。只有佛陀,才圓滿到達了彼岸,除了佛陀以外,世上任何人都沒有到彼岸。所有的三界眾生,都還在輪迴的苦海中掙扎,離彼岸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無論是名揚全球的科學家,還是所謂「學識淵博」的哲學家、思想家,都只能精通世間某些領域的知識,與全知佛陀的智慧還有著雲泥之別,即使是阿羅漢的智慧,也沒有到達彼岸,他們只通達了人無我的境界,還有部分的煩惱障和所知障沒有斷除。 綜上所述,「般若波羅蜜多」,可以理解為「智慧到彼岸」。我們在講《現觀莊嚴論》時,稱其為「智度」,這是比較圓滿的解釋。有些講義將「般若波羅蜜多」縮寫為「般若」,但般若只是「智慧」的意思,還沒有「度」的意思。只有「智度」,才是對「般若波羅蜜多」比較準確完整的解釋。 《心經》的「心」字,是心要、核心的意思,因為《心經》中濃縮了整個佛法的精華。據眾多歷史記載,在釋迦牟尼佛轉法輪的四十多年中,有二十二年都在宣說般若空性,這二十二年所宣說的所有法之精粹,全部都包含在《心經》當中,因而稱之為「核心」,這是一種解釋; 漢地有些高僧大德對「心」字還有另一種解釋,即是「本心」的意思。還有人說,《金剛經》中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中的「心」,與《心經》的「心」是完全相同的意思,但這種解釋是否合理不是特別清楚。一般而言,《心經》中的「心」,應該是指核心、要訣、精髓的意思。 「經」也有很多不同的類別,比如,一種是佛開許的經典,一種是佛加持的經典,一種是佛親口宣說的經典等等。《心經》的主要內容,屬於佛陀加持的經典,因為是佛入於甚深光明定中,加持觀世音菩薩而宣說了此經。 雖然除了佛陀親自所講的教言以外,某些特殊人物所講的教言也稱為「經」。比如禪宗最為推崇的《六祖壇經》,雖然不是佛陀所講的經典,但其中的內容卻與真正的經文沒有什麼區別,所以後人也將其稱為「經」。不過,按照藏傳佛教的規定,只有佛陀親自宣說、加持或開許的內容,才能稱為「經」。 綜上所述,《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也即「智度心經」——以智慧到達彼岸的心經。以上內容,宣講了《心經》的題目。作為修行人,應該深入學習,並隨時隨地念誦、背誦這部經典。這樣一方面可以遣除即生修行中出現的違緣障礙;從出世間的功德來講,念誦集空性精華於一體的《心經》的意義和功德也是相當大的。 當然,我們不能妄想通過一、兩天的聞思,就一下子突然開悟,什麼都懂了,但隨著持續的聞思修,自己心相續中的無明煩惱就會逐漸減弱,智慧也會逐漸增長。雖然暫時還不能在法界的虛空中自由翱翔,但從知見上已消除了各種懷疑和邪見,樹立起新的正知正見。由此可見,佛教的教育完全是一種智慧的教育,而不是一種教條,有些道理可能剛開始不一定能接受,只有通過系統的聞思,面對面的辯論,才能徹底斷除疑惑,並最終圓滿智慧。 三、解釋正文 按藏傳佛教以科判解釋佛經的方法,可將《心經》分成三大科判: 全文分三:一、緣起;二、抉擇經義;三、隨喜讚歎。 甲一(緣起)可分為二:一、宣說六種圓滿;二、此經之因緣。 乙一、(宣說六種圓滿): 如是我聞, 「如是我聞」,所有佛經的開頭,都是這句話。翻譯成白話,即:我是這樣聽到的。這是佛入滅前,在回答阿難的問題時立下的規矩:在將佛的開示結集成文字經典的時候,必須加上這句話。其目的,是為了提醒結集者,必須以客觀的立場來記錄經典,而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擅自改動,同時也是為了讓後人生信。 其中的「如是」,表示法圓滿。即釋迦牟尼佛當時在場,加持觀世音菩薩宣說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內容,本經所述的從「五蘊皆空」一直到結尾「揭諦揭諦,波羅揭諦……菩提薩婆訶」之間的所有內容,全部是佛的語言,佛陀怎樣宣說,我就如理如實、完整無缺地記錄,既沒有增也沒有減。 「我」並不是指釋迦牟尼佛,也不是指當時的阿難或目犍連尊者,而是指結集者金剛手菩薩。大家都知道,釋迦牟尼佛在靈鷲山轉了第二次無相法輪,後來由文殊菩薩、彌勒菩薩等十萬菩薩結集成經文。其中的《般若經》,主要是由金剛手菩薩結集的。就像世間人作會議紀要時,會寫明:我參會時聽到的情況是如何如何,然後是與會人員的簽字確認等等一樣,「如是我聞」是結集者金剛手菩薩所說的話。 「聞」有兩種解釋。有些論師認為:「聞」的意思,是只聽到而沒有懂到,因為佛所宣說的空性境界相當深奧,因此金剛手菩薩很謙虛地說:我只不過是原原本本地從詞句上聽到了佛所說的法,但內容我還沒有懂到。但覺囊派的達那塔卻認為這種解釋不合理,因為聽到時,不一定完全沒有懂到內容,也可能懂了一部分,所以不能通過一個字說完全沒有聽懂內容。 有的論師認為,信心圓滿也可包括在「我聞」當中。按大乘論典的解釋方法,只有直接聽聞的內容,才包括在「我聞」中,「我聞」指的就是「原原本本直接聽聞」;但按小乘的說法來講,「我聞」不一定是直接在佛前聽聞,以前阿難也講過,他結集的八萬四千法門中,有六萬四千法門是在佛陀前親自聽聞的,另外的二萬法門是在其他菩薩面前聽聞的,所以,間接聽聞也包括在「我聞」中。 一時薄伽梵住王舍城鷲峰山中, 有一次,釋迦牟尼佛在王舍城靈鷲山。 「一時」即「在一個時候」。為什麼沒有說一個準確的時間呢?因為佛陀的神變是千變萬化的,在不同的眾生面前,有時顯現為是在夏天說法,有時顯現為是在冬天說法,之所以在不同史書中,關於佛陀涅槃的時間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其原因也是這樣。 有些歷史學家認為,在《廣般若》還沒有傳講的時候,佛陀已經轉了《心經》這個法門,所以說「一時」而沒有一個確切時間。 如果是一個凡夫,則可以說我某年某月某日的幾點幾分幾秒在什麼經堂里開始宣說什麼法,可以確定一個準確的時間,但這裡卻是從廣義的角度而言的,意思是說:在一個因緣成熟之時。 薄伽梵:即梵文中的「班嘎萬納」,有些佛經中稱佛為「世尊」,而有的經中稱為「薄伽梵」,「薄伽梵」用的比較多,其意思也就是「出有壞」。 出:超離了輪迴和涅槃的邊;有:具有六波羅蜜多的功德,壞:毀壞四魔(摧伏蘊魔、煩惱魔、死魔、天子魔)。只有佛陀,才圓滿具足了出有壞的功德。 住王舍城鷲峰山中:佛陀住在王舍城的靈鷲山中。 王舍城是當時摩揭羅國的首都,為印度第一大城。從王舍城到那爛陀寺大概有十八公里。佛陀在王舍城住的時間較長,當時阿難、伽葉、目犍連等都是在王舍城皈依佛陀的。 鷲峰山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靈鷲山。有些學者認為,這是因靈鷲山上有一個老鷹形狀的大石(從一些照片上也可看出老鷹形狀的山形),也有人認為是因為山上有很多鷲鷹,所以此山被叫做靈鷲山。靈鷲山是佛陀二轉法輪的主要道場之一。 在普通人面前,佛陀在靈鷲山宣講了《妙法蓮花經》、《涅槃經》等很多經典,但在一些不共的菩薩面前,佛陀早已在清凈光明境界中講過這些法門,故而認為,所謂的靈鷲山,是指佛的唯一行境——法界,靈鷲即法性光明,所以靈鷲山的稱呼,是法界智慧的象徵。以前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恰羅扎瓦(恰譯師)到靈鷲山時,看到滿山都是《般若經》,所以不敢上山。當年(1990年)法王如意寶到靈鷲山時曾說:當時恰羅扎瓦不敢上山,但這次我們還是要上去的。我們一行人跟隨法王如意寶,在山上朝拜了佛陀當時轉法輪的說法台、目犍連洞、迦葉洞,以及山頂上的世界和平塔等等。 與大比丘眾,及諸菩薩摩訶薩俱。 當時聽法的眷屬聽眾,有作為小乘僧眾的「大比丘眾」,與作為大乘僧眾的「菩薩摩訶薩」。 有些論師認為,此處所說的「大比丘」,不是指一般的比丘,而是指獲得了阿羅漢果位的勝義比丘;「大菩薩」是指獲得了真諦的菩薩,其他的凡夫菩薩——僅僅發了世俗菩提心的菩薩,與一些受持一般比丘戒的比丘等,都不是佛真正所化的眷屬。 「俱」,也即一起具足。(漢文有些《心經》版本中說是七萬七千個菩薩具足,但這些在梵文中究竟有沒有,不是很清楚。)這麼多比丘菩薩一起具足的目的,就是為了面見佛陀、獲得佛果、利益眾生等等。 比如,為什麼在座有這麼多的道友聚集在一起呢?目的也是為了斷除煩惱、獲得證悟,而獲得證悟也並不是為了自己快樂,得到人天福報或小乘的涅槃,而是為了利益眾生。無論當時佛陀眷屬的聚集,還是現在不管在什麼地方的佛教團體的聚集,他們講聞修習佛法,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利益眾生。 在以上屬於緣起的經文當中,包含了六種圓滿:「如是」為法圓滿;「我聞」為結集者圓滿;「一時」是時間圓滿;「薄伽梵」是本師圓滿;「住王舍城鷲峰山中」,是處所圓滿;「與大比丘眾及菩薩摩訶薩俱」,是眷屬圓滿。 有些論師認為,其中眷屬還可分為兩種:大菩薩是佛陀的直接所化眾生,是特殊眷屬,因為般若是直接講給大菩薩們聽的;而阿羅漢們則是一般的眷屬,所以加起來一共是七種圓滿。還有一種說法認為是五種圓滿:法圓滿、時間圓滿、本師圓滿、處所圓滿、眷屬圓滿。 一般來講,大多數經典都包含了上述六種圓滿(或五種圓滿),因為在有些經典或論典中,結集者不一定非常明顯,但基本都不離其他的五種圓滿。我們在講密宗的《大幻化網》或一些密宗續部時,也經常不離這五種圓滿。這就像世間開會作會議紀要時,也要標明會議時間、地點、主持人、參會人員、記錄人、會議內容等幾種要素一樣。 譯師貝若扎那在他的《心經》講義中,就沒有按顯宗的講法來講,而是像我們平時講《大幻化網續部》時,按內眷屬、外眷屬、密眷屬;外本師、內本師、密本師等來劃分的,五種圓滿都分為內、外、密三個層次。 雖然藏傳佛教以前的高僧大德們解釋《心經》時,有的按大圓滿的方式來解釋,有的按大手印的方式來解釋,但這次我們解釋本經,卻最高只能達到大中觀的見解。 乙二、(此經之因緣): 爾時,世尊等入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異門。 復於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 在時間、本師、眷屬、佛法等所有條件圓滿之時,世尊入於一種甚深禪定,也即趣入甚深明了之等持當中。 為什麼說「甚深」呢?因為一般的阿羅漢、凡夫、外道等根本沒有辦法明了遠離一切戲論、遠離一切勤作思維的一切諸法的法性,這種法性是極為深奧的,所以叫甚深。明了:這樣甚深的境界,在佛陀的各別自證前能明明了了地完全照見,所以這種等持既是甚深的,又是光明的。「三摩地」,也即等持或禪定的意思。 「法之異門」,指各種不同的法;有些講義中認為,「法之異門」指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等所有不同的法在勝義中遠離一切戲論,在世俗中如夢如幻地顯現。 佛陀當時就在這樣的等持中入了定。 從字面上解釋,就是當所有的眷屬都在當場時,佛陀入於甚深光明禪定當中。 我們應該了解,本來,在佛陀的境界中,入定和出定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這裡之所以說佛陀入定,主要是為了在具有分別念的所化凡夫眾生面前,顯現色身的入定與出定而已。 復於爾時:當所有的眷屬都在場,佛陀已經入於甚深禪定中時。 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指觀世音大菩薩。菩薩,如《入中論》中所講:得一地以上才能稱作菩薩;摩訶薩:指大菩薩,一般而言,處於三清凈地(八、九、十地),才能說是大菩薩。為什麼說是「大」呢?因為這三個地以上的菩薩,有廣大的布施、智慧、能力,能入於廣大的大乘法門,能降伏各種魔等等。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指在所有的眷屬中,觀世音大菩薩也在行持般若波羅蜜多。「行」有幾種意思:從廣義來講,閱讀、聽聞般若波羅蜜多等等,都是行般若波羅蜜多。也就是說,以般若為對境,以十種法行的方式來行持,叫行持般若波羅蜜多。此處觀世音大菩薩的行,是指安住。當佛陀入於甚深禪定中時,觀音菩薩也隨著佛陀而入於智慧的境界中,觀修(行持)並安住於般若波羅蜜多空性之中。 般若:按印度講義的解釋方法,般若分三種:般若劍(斷除五蘊自性)、般若金剛(摧伏苦蘊)、般若燈(破除無明暗昧)。總而言之,以一切相無分別智慧,證一切法空,就是般若。 波羅蜜多:由般若即能到達彼岸,故名波羅蜜多。波羅密多分三種:世間波羅蜜多(能遮止三惡道苦)、出世間波羅蜜多(永斷生死輪迴後,獲得寂滅之涅槃)、出世間的勝義波羅蜜多(觀三界如夢,不樂欲於涅槃;觀一切有情如幻,也不希求佛果,這是超越一切的諸佛菩薩之境界)。因為一切法皆自性涅槃,如果獲得無住涅槃,即名獲得勝義波羅蜜多。 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這時,觀世音菩薩照見五蘊皆空。 一切有為法(器世間與有情世間的所有法),都可歸納為五蘊。所謂「五蘊」,漢傳佛教又稱五陰或五聚,表示積聚的意思,也即眾多的色、受、想、行、識堆積在一起,覆蓋了真如法性。五蘊當中的第一個,就是色蘊,然後依次是受蘊、想蘊、行蘊、識蘊。 這句話的意思表明,觀自在菩薩已經現量地洞徹一切有為法都是空性。 照見也分幾種: 凡夫的照見,是以總相與自相的方式見到,比如五蘊皆空,我們可能是以理論方式進行推測觀察,以尋思分別念來照見五蘊是空性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真正見到五蘊的空性; 聲聞緣覺的照見,是通達一切五蘊皆是痛苦的因緣,五蘊為苦為集,以人無我的方式照見五蘊皆空; 佛陀和菩薩的照見,是以法無我與人無我的方式完全照見五蘊皆空,其所照見的五蘊皆空境界是最圓滿的。 這一段的整個意思是說:當所有的眷屬都在場,佛陀入於甚深禪定中時,觀世音菩薩也隨著佛陀入於智慧的境界中,觀修安住般若波羅蜜多的空性,並通達五蘊體性都是空性。此處「觀察照見五蘊皆空」一句,可以直接說成「照見五蘊皆空」,這樣就能和唐玄奘譯本保持一致,因為意義上是相同的。 雖然「度一切苦厄(離諸苦厄)」這句話,在藏文版中沒有,但據我所知,包括玄奘譯本在內的好幾種漢文版的《心經》當中,都有「度一切苦厄」這句話,究竟是何原因,現已無從考證。不過我想,無論是西藏前譯派寧瑪巴的譯師們,還是漢地的諸大譯師,很多都是佛菩薩的化身,他們在翻譯經論的時候,都是很慎重的,這句話應該有一定的來歷,所以我還是稍加解釋。 這句話的字面意思即:超越、遠離了一切苦厄。 所謂「苦厄」,也即苦難、痛苦之意。 依照《俱舍論》的說法,痛苦分為三種:苦苦、變苦和行苦。 在《大智度論》當中,又將痛苦分為兩種,即內苦和外苦: 1、內苦:內苦又分兩種,即身苦和心苦。身苦:是指飢餓、疼痛、疲勞等肉體上的痛苦;心苦:也就是精神上的苦,像瞋怒、憎恨、嫉妒、憂慮、悲痛、哀悼、恐懼、苦悶等七情六慾; 2、外苦:外苦是生存環境上的苦,包括虎、狼、蛇、蠍的毒害,風、霜、雨、雪的侵襲,以及交通事故,飛機失事、空氣污染、食物中毒、颱風、海嘯等天災人禍。 以上講了此經的緣起部分,也即《心經》是依靠什麼樣的因緣才出現。其中最主要的因緣,是佛陀入定。因為,如果佛陀當時不入定,觀世音菩薩就可能得不到佛的加持而入於智慧定中,舍利子也不可能提出這個問題。印度以前很多的大講義中都認為,《心經》出現的主要因緣,一個是佛陀入定的加持力;還有一個,是觀世音菩薩透過佛的加持力,也行持般若波羅蜜多,並照見五蘊皆空。 可能有人會問,在佛的眾多眷屬中(不管是七萬七千個還是一百萬個),為什麼觀世音菩薩是最主要的人物呢?依勝友論師(此處不確定)的說法:觀世音菩薩當時是貴族,是法會最主要的負責人,因此舍利子向他提問。 表面看來,諸佛菩薩集會,也像我們現在開法會時一樣,有主要、次要的參與者,比如說法的上師、主持人、高僧大德、與會信眾等等。在佛陀當時的所有眷屬中,目犍連、舍利子、觀音菩薩、文殊菩薩等是在佛陀身邊經常出現的大弟子,所以在眾多的弟子中,的確也有這樣的差別。 還有一種說法是,因為這部經宣說的是大悲空性,佛陀以神通力照見,如果由觀世音菩薩來宣講,會有無量眾生得到利益,故特意加持觀世音菩薩行持般若波羅蜜多,並照見五蘊空性,蒙受佛的加持力,舍利子也特意向觀世音菩薩提出這個問題。 由此可看出,《心經》的主要人物只有三個,其中佛陀是最重要的。雖然整個過程中,佛只在最後說了一句「觀世音菩薩,你說得很好,善哉善哉」,其他所涉及的整個基、道、果的全部內容,都是由舍利子提出問題,觀世音菩薩回答宣說的,但不管怎樣,所有問題都是佛加持舍利子提出,併入定加持觀世音菩薩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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