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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周立波(二)

喚醒上海人文化自豪感

  

《笑侃大上海》通過一次集體的回憶,要喚醒上海人的文化自豪感,尋找對這座城市驕傲的理由。為上海文化振名,為海派文化振興。周立波的框架是有戰略高度的。《我為財狂》要通過一張嘴來演繹各個行業對財富的追求,並揭示社會的弊端。周立波會傳達很先進的理財觀,讓人耳目一新。周立波說:「接下來的演出,我會對股市、房市作出一番的評論,我的預見會走在世界的前面。很多媒體人看不懂,他們說你像一個思想家,我回答說,我不想做思想家,但我在向這方面努力。我看上去是一種搞笑,背後是一場很嚴謹的思索和考慮。」

  

周立波首先是一個觀察家,他每天接受大量的信息,光紙媒要看十四份,保持一定時間上網,每天用於閱讀的時間,至少三四個小時,如果休息在家他可以一天看十幾個小時的書。對很多行業、很多現象,都會去做深層次的反思,去徵詢專家的意見。為了針對理財博覽會開出「我為財狂」專場,周立波整整用了三天時間泡在博覽會上,聽專家講座,搜集相關數據。在舞台上,他用三分鐘的時間將金融危機的起因到後果講得清清楚楚,下面觀眾全部是金融界人士,為他鼓掌。「我說全世界還沒有人可以用三分鐘的時間講清金融危機。這就是我自己很自傲的地方,因為我用心了,我用功了。」

  

他也是一個思考家。這是超越了單純表演的藝術,或者說舞台上是表演,背後是思想及對現實的總結,是不同價值觀的碰撞。周立波很深刻的說:「我跟同行們的不同是,他們在生活,而我在思想。在改革開放三十年後,這個社會不缺少生活,缺少的是思考。我是在思考,大家都在生活,接觸的都是群眾。有些人不是說沒有思考,而是他們不會思考,或者是不願意思考。思考要有基礎,沒有高度,絕對不會有深度的。這是個海拔問題?」每天對信息的瀏覽,親身經歷,博覽形成的思考,周立波稱自己是「看家」,先觀察,然後形成自己的看法和觀點。

  

捧周立波場的,大多是中產階層的「小資」,更有財大氣粗的大腕,有上市公司的老總數次進入劇院,要現場直面海派清口。上海「賓士」車的VIP客戶,即至少已購買二三輛「賓士」車的大款,因為買不到票,集體要求組織小範圍與周立波見面。他們請來周立波,在上海最頂級的場所,數十人以沙龍形式如高峰論壇般,由周立波向一眾精英群體開講,講汽車改變生活,講幽默改變生活,然後互動提問;上海象棋賽開幕式,也請周立波到場演講。周立波的演講出場費遠超過當今最紅的經濟學專家數倍,也有銀行界要出價上百萬包場。

  

在人生的舞台上,每一個人都是演員,但未必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專家,周立波就是從演員變成專家的。專業人士請周立波去,他提供的思考給他們啟發。一些房地產的樓盤開盤,發展商請周立波到場,由他談房產。周立波可以從地契開始,一直說到銷空。周立波說:「我會告訴他們買樓的道理,從區域、地域包括房產總體走勢及國家政策全部講到,而且笑聲不斷。沒有一個曲藝演員可以做到,也沒有一個專家可以在說笑中做到。」

  

周立波和專家自然有區別,他認為:「這種區別在於,專家把很通俗的東西變為人家聽不懂的東西,我是把專家的話變為人家聽得懂的話,做的事情一樣,結果不一樣。專家一定要說一點你聽不懂的東西,顯示他是專家,我一定要把專家的東西破掉。」

  

周立波不認同有的演員「要接近群眾」的說法,「我說你不是群眾嗎?他們說要下生活,我問,你不在生活嗎?你在天堂里嗎?這種說法的語法本身就混亂。都是過去那種假大空,很無聊的。我可以做一個文化的旁觀者,我會有自己獨到的思路,會從參與中解脫出來,然後冷眼看世界,解讀世界出了什麼問題。當然我沒有有的學者那種悲天憫人,我所反映的快樂是很真實的,我有自己的觀點,我需要有自己的觀點,我前面舉的共產黨是名牌的例子,共產黨和人民群眾聽了都很開心」。

  

海派清口的票都在幾個月前就全部訂走了,票價三百八,極端黃牛價賣到三千元一張。八百到一千五是常態。周立波的這種現象滿足的並不僅僅是上海絕大部分中產階級的要求,雖然,周立波希望來看海派清口的觀眾應該是高中以上文化程度者。因為他的很多話是話中有話的,用周立波的話說,「和台下觀眾之間有一種文化密碼,我只講半句下面就笑了,一定是有閱歷、有經歷、會解讀的觀眾」。不過,在上海,周立波已經家喻戶曉了,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喜歡。正值放暑假期間,很多小朋友到劇場觀看他的演出,還學周立波的腔調講,「做塌伊(幹掉他)」。因為周立波有一種酷酷的壞。小孩喜歡,這種壞是一種調皮。有小孩模仿周立波演「打樁模子」,走得太快把牙齒都摔斷了。周立波說:「我要強調兒童不宜模仿,這要有專業水平,或者要有家長陪護下。」就這樣,他的演出老少咸宜。

  

周立波的表演普及性很強,進場的人有限,但家家戶戶通過DVD看周立波,只要有機會,觀眾仍然會再進劇場,去體驗現場感。上海行政幹部學院周東華教授認為,周立波既是一種文化現象,又不是單純的文化表達,他帶有實證和新聞性,只要世界上發生新事件,他表演也跟著變,內容緊貼時政、社會,不斷更新。同樣一條新聞,到周立波這兒通俗易懂,容易接受多了。周立波可能隨口講了一件事和他的觀點,但產生的影響力要遠大於報刊媒體。這就是值得深思的。

  

形象表述改革開放經歷

  

作為文化現象從內容上講也是一種宣傳模式,用他的清口表達了社會關注的同樣內容。周東華看了周立波的《笑侃三十年》,非常形象地表述了改革開放的經歷。周東華指出,八零後的年輕人根本不知道完整的改革開放,不知道「打樁模子」(從事倒賣活動)是怎麼一回事;喇叭褲是什麼;鄧麗君現象等都沒有經歷過,你叫他去讀一本三十年的歷史,他沒有興趣。周立波形象的表達,內容吸引多了,再難以忘記。「好多怪問題,對我們來說是常識,路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我們也是反思,看過去的很多行為、思維模式都會覺得好笑。如果要重走的話,三十年的路十年就走完了,周立波的海派清口是一部濃縮的歷史教課書。」

  

海派清口留下了很多警句,笑談之中更留下了很多值得回味的思考。深圳市長許宗衡在位時「喜歡講,我是人民的兒子」。周立波感言:「人民養『兒子』的成本太高了。好不容易養大一個,捉進去一個。」

  

「人人以為自己是股神,炒一個賺一個,連小菜場賣蔥的阿姨都說:我有消息的!」,「以前女生的泳衣,就好像六百多個百葉結穿在身上一樣。」

  

談論上海一幢剛建完的樓房倒塌,周立波說:「房產商也不要太過悲傷,你們的房子還能賣,當平房賣。如果業主已經入住了,也沒有什麼,不過睡下去的時候在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在牆上。」

  

他以老百姓的語言理解「三個代表」,指「不要告訴我『三個代表』,『三個代表』跟我們老百姓不搭界,我們老百姓只關心『三個表』:水表、電錶、煤氣表」。

  

隨著海派清口走紅,這些用上海話調侃社會現象的語言立即成為社會流行語寶典。周立波演出時慣於用狡黠的舌頭,舔一舔嘴角說:「以上所有觀點,僅代表周立波扮演的周立波的觀點,與周立波本人無關。」

  

周立波小檔案

  

生於一九六七年,一九八一年進入上海滑稽劇團,師從上海曲藝界暨滑稽界元老周柏春。成名於八十年代末,其表演風格融各派冷麵滑稽於一體,又不失人文才情的調侃和嘲諷。九十年代初,曾經離開舞台十餘年。周立波入過獄、下過海、經過商、出過國後重返舞台。二零零八年底,由周立波創作,以上海話為主,普通話為輔的海派清口(區別於依賴色情笑話的葷口)《笑侃三十年》等在全國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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