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吳門畫派深遠,不容忽視的一代國畫大師
有明一代的繪畫風格,在秉承前代的筆墨中有所變革,參與的文人與作品數量均有驚人的成就。尤其是明中葉,蘇州地區崛起的吳門畫派,在中國文人畫發展過程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沈周、文徵明以領導者的姿態帶動整個蘇州畫壇,影響了許多畫家的繪畫風格。
如果說吳門畫派是明代畫壇最為璀璨的一支,那麼陸治在吳門畫派中便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陸治出身士儒,為人倜儻嗜義,以孝友稱。其作品的數量與品質都是相當可觀,他的畫作廣師古法,兼收百家,卻不為古法所囿,他主張摹古求新、師法造化,堅持在模山貌水中探尋自己的繪畫風格和藝術特色。陸治畫風獨樹一幟,可視作吳門畫派在繪畫傳統中探尋轉變的代表人物。
16 世紀的蘇州可謂文人雅集,這帶動了雅好藝文書畫之風,吳郡一帶也逐漸成為南方文壇與畫壇重鎮。這種大的文藝環境孕育出了獨特的山水畫風,相比宋元來說,晚明山水畫並無大的建樹和歷史性突破,但是以文徵明與其弟子為核心的吳門畫派則為當時以及後世的山水繪畫立上了標杆,以文徵明為首,陸治居其次。
陸治相比同代畫家而言,更可稱其為個中翹楚,他是文徵明極重要的弟子之一,一位繪畫面貌極為鮮明的畫家。其山水深受宋元畫和文氏畫風影響,風格奇峻,自成一家;其花鳥,工寫兼具,脫胎於前輩而能獨出己格,與陳淳並列為晚明花鳥畫大家。
晚明文壇盟主、鑒賞家王世貞贊曰:「其于丹青之學,務出其胸中奇,以與古人角。一時好稱之,幾與文先生埒。」雖然時下的我們對王世貞的這種評價未必完全同意,但在當時,除文徵明之外,能出入陸治左右者寥寥無幾。
陸治是一位隱居型畫家,加上歷經戰亂、世事紛爭,傳世到現在的作品已是十分稀少。其花鳥畫相對山水畫來說更是少之又少。其花鳥作品總體可以分為兩類:一為工筆花卉,這類作品用筆細緻,敷色妍麗,饒有風韻;二為沒骨寫意花卉,此類作品多以沒骨寫意結合完成,筆墨瀟洒脫俗、活潑生動、意趣無窮。
陸治在當代的名聲基本上來自他的山水畫。縱觀近現代及當代美術史,尤其是當代,對陸治的關注也多以山水畫為主。比如江兆申著《陸治》專文,王耀庭著《明代畫家陸治其人其畫》專論,其他美術史學專家、博士、碩士等亦多有撰文研究。從這些論著里我們對陸治的生平繪事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當代人在陸治花鳥畫的研究上則少之又少,對其花鳥畫繪畫風貌的研究,我們也只能從目前存世稀少的陸治花鳥作品,以及明清之際的古籍文獻來著手了。陸治的沒骨寫意花卉講求筆墨情趣,略脫形似,更重神韻,寄寓著更多的人格理想。他喜畫牡丹,諸如白牡丹、紅牡丹、綠牡丹、墨牡丹等。牡丹有富貴顯達雍容之意,這似乎與陸治的人生所求格格不入。陸治淡泊功名,他曾被督學舉薦為貢生,但他不愛做官,更視金錢如敝履,他將財產悉數讓給弟弟,還把自己的田地作為修建祠堂之用。
由此可見,他喜畫牡丹,並非因取牡丹富貴之意,而是摒棄過往世俗的虛美和粉飾,去追求自然天真、尚意重寫的藝術手法。陸治筆下的著色牡丹敷染雅妍,於留白處襯託了牡丹之空靈、清雅可掬之美。他志節清高,曾在一幅玉蘭圖題詩中寫道:「不隨紅紫逞鮮 ,偏留一種莊稼相。」同樣,在畫牡丹時也是屏絕富貴繁艷之姿,而自求清雅孤潔之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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