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石頭記》研究之霍國玲談紅學（第25期）

草根紅學探索的沙龍；紅樓夢愛好者的家園；為你分享不一樣的金陵十二釵…

曹著書名的演變過程（十三）

《紅樓夢》書名的含義

（接上文）

《石頭記》最早叫做《風月寶鑒》。後來曹雪芹將《風月寶鑒》進行補充修訂後，改名為《紅樓夢》。那麼《紅樓夢》之名從何而來呢？

甲戌本第一回云：「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甲戌本卷首《凡例》又云：

《紅樓夢》旨義：是書題名極多，《紅樓夢》是總其全部之名也。……寶玉作夢，夢中有曲，名曰《紅樓夢》十二支，此則《紅樓夢》之點睛。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紅樓夢》一書題名很多，《紅樓夢》是其總名。此名是從寶玉夢中的曲名來的，該曲共十二支。哪十二支呢？第五回作了介紹：

飲酒間，又有十二個舞女上來，請問演何詞曲。警幻道：「就將新制《紅樓夢》十二支演上來。」舞女們答應了，便輕敲檀板，款按銀箏，聽他歌道是：……

所歌曲名計有：《紅樓夢引子》、《終身誤》、《枉凝眉》、《恨無常》、《分骨肉》、《樂中悲》、《世難容》、《喜冤家》、《虛花悟》、《聰明累》、《留餘慶》、《晚韶華》、《好事終》、《收尾·飛鳥投林》。除《引子》和《收尾》外共十二支。這十二支曲，隱寫著十二個女子的命運。

《紅樓夢》是在《風月寶鑒》基礎上修訂成成的，因而也具有《風月寶鑒》的基本特點——「表裡皆有喻」。

以《紅樓夢》為題，有個「深知擬書底里」的人，寫過一首七律，被記錄在庚辰本第二十一回的回前批中，詩曰：

自執金矛自執戈，自相戕戳自張羅。

茜紗公子情無限，脂硯先生恨幾多。

是幻是真空歷遍，閑風閑月枉吟哦。

情機轉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

從詩的頭兩句看，該書作者和批者應為同一人。茜紗公子喻指作者，這首詩明告讀者：如何認識與閱讀《紅樓夢》：一定要將原文和脂批對照來讀，因為脂批中也包含著作者的許多心血，它和原作如同一個人手中「金矛」和「戈」的關係。

從上面論述可知，《紅樓夢》同《風月寶鑒》一樣，有正反兩面。

關於《紅樓夢》其名，脂硯齋還有一個補充說明。第四十八回香菱苦志學詩。在寶釵告訴李紈與眾姐妹「說他夢中作詩說胡話」處，庚辰本有夾批曰：

一部大書起是夢，寶玉情是夢，賈瑞淫是夢，秦氏家計長策又是夢，今作詩也是夢，一併風月鑒亦從夢中所有，故曰《紅樓夢》也。余今批評亦在夢中，特為夢中之人特作此一大夢也。脂硯齋。

《紅樓夢》之名中的「紅樓」是何意呢？

紅樓，泛指華美的樓宇，舊時常指富貴人家女子的住處。唐·白居易《秦中吟·議婚》中寫道：「紅樓富家女，金縷綉羅襦。」韋莊《長安春》詩曰：「長安春色本無主，古來盡屬紅樓女。」元薩都刺詩：「記得小紅樓畔夢，杏花春雨早寒時。」由此看來，《紅樓夢》所寫的應是富貴人家十二個女子的命運。

上面所述便是《紅樓夢》書名的正面之喻。對此，脂硯齋有兩段評批。甲戌本第五回剛演奏完三支曲子，「寶玉聽了此曲，散漫無稽，不見得好處」句後，脂批云：「自批駁，妙極！」在「但其聲韻凄惋，竟能銷魂醉魄。因此也不察其原委，問其來歷，就暫以此釋悶而已」處，又有批曰：

妙！設言世人亦應如此法看此《紅樓夢》一書，更不必追究其隱寓。

脂硯齋預計世人都會如同寶玉那樣，不認真「追究其隱寓」。無疑，這是在向讀者透露：書中實有隱寓，應去追究。

《紅樓夢》書名的背面之喻是什麼呢？

唐·李白《侍從宜春苑奉詔賦》詩曰：「東風已綠瀛洲草，紫殿紅樓覺春好。」

先看詩題：這是李白在宜春苑做侍從時，根據皇帝詔書寫的詩，因而，從此詩的內容看，當與皇宮有關。有了這種認識後，我們再來看該詩。由於古人常以「紫微垣」比喻皇帝的住處，因此往往稱皇宮為紫禁宮、紫殿等。在這個詩句里「紅樓」已不再泛指富貴人家女子的住處，因與「紫殿」聯結一起，「紫殿」既指皇宮，這裡的「紅樓」便應專指宮中女子的住處了，即指後宮。所以《紅樓夢》還有另外一喻，或背面之喻－－即該書所寫的是後宮中一位尊貴女子的命運。那十二支《紅樓夢》曲，均隱寫著該女子的經歷。這位女子名竺香玉。她進宮後先做公主、郡主的「入學陪侍」，在皇后薨逝後，雍正皇帝將她納為皇貴妃，管理後宮事宜。在她生子弘曕後，冊封她為皇后。

竺香玉是雍正帝的第二位皇后。

現在北京故宮博物院中，尚藏有她的一些畫像，包括：

1、「採花圖」：

關於此畫像的考證，見《香玉皇貴妃採花圖考――兼辨考各種「香妃」像》一文（載於「石學論叢」《紅樓解夢》第八集）。

2、十二幅「行樂圖」

關於這套繪畫的考證，見《香玉皇后的十二幅畫像》（載於「石學論叢」《紅樓解夢》第三集）、《香玉皇后行樂圖再考論》（載於「石學論叢」《紅樓解夢》編外集）及《三論

〈香玉皇后行樂圖〉——兼駁楊啟樵〈故宮果真有香玉皇后肖像？〉和朱家溍〈關於雍正時期十二幅美人畫問題〉》（載於「石學論叢」紅樓解夢）第五集）。

3、「香妃」的神像

關於此畫像的考證，見《竺香玉原型神像考——其身份為皇后的物證》一文（載於「石學論叢」《紅樓解夢》第八集）。（上述各種圖書的簡介，請見本博客「圖片」欄。）

對於《紅樓夢》這一書名，在本博客上分為兩次進行了論述。這些論述包括：

1、《紅樓夢》書名與《石頭記》及《風月寶鑒》的關係

《紅樓夢》是《石頭記》一書的一個寫作階段：

第一階段是《風月寶鑒》階段，第二階段便是《紅樓夢》階段。第三階段是《石頭記》階段。

《紅樓夢》是在《風月寶鑒》基礎上補充、修訂完成的。

（此問題請見本博客第6、7篇文章——其標題分別為《曹著書名的演變過程（之一）——「凡例」中存在的矛盾，反映的是作者修訂〈石頭記〉的過程》；《曹著書名的演變過程（之二）——曹著書名的三個階段：〈風月寶鑒〉、〈紅樓夢〉、〈石頭記〉》。

2、修訂《紅樓夢》的時間

這裡有兩個時間，一是開始補充、修訂的時間，二是基本完成的時間。

曹雪芹對《風月寶鑒》進行補充、修訂的時間是乾隆六年至九年之間。

這種補充、修訂結束的時間是乾隆十六年，這一年是曹家被第二次被抄沒的時間。

3、《紅樓夢》的基本特點

《紅樓夢》的基本特點與《風月寶鑒》一樣，有正反兩面。

《紅樓夢》正面小說寫的是貴族之家十二個女子。

這十二個女子在大觀園中過著如夢如幻的生活。

從其背面來看，十二個女子實是同一個歷史人物——香玉皇后分身，正像脂硯齋針對「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己護短，一併使其泯滅」句所添加的批語：「因為傳他，並可傳我。」——她就是指香玉其人。

4、為什麼作者將書名定為《紅樓夢》？

因為香玉皇后，出身極為低微——她原本是曹家買來的「小戲子」。「小戲子」

地位，正像趙姨娘罵芳官時所說的：「小淫婦！你是我銀子錢買來學戲的，不過娼婦粉頭之流！我家裡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貴些。」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如此低微的女子，最後竟然做了皇后，過起了後宮之主的奢華生活。這對於一個人來說，真如作夢一般。這就是將該書定為《紅樓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