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 最小的城池北京團城(12.8.9)

　　文/許　揚

　　七月二十一日，北京遭遇六十一年來最大暴雨，雨水灌滿大街小巷，局部地區積水成了「汪洋」。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身處雨中心的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北海團城，卻無一例積水報告。

　　團城位於北京北海公園西側，是一座城高四點六米、面積四千五百五十三平方米的圓形城台，這座獨具風格的城垛式皇家園林，與古典皇家園林北海、中海和南海共同構成了北京城裡最優美的風景區。

　　團城至今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據記載，遼代時這裡已是一個小島嶼（挖湖堆成），稱為「圓砥」。金滅遼後，金世宗完顏雍於大定十九年（一一七九年）在圓砥上建起了一座殿宇。公元一二六四年元世祖忽必烈在金中都的基礎上營建元大都城，選定團城為大內東西兩宮的中間地帶，團城以東為大內，以西為皇太后的興聖宮和皇太子的隆福宮。團城遂成了東、西兩宮的聯繫中心。傳說在選擇大內地址的時候，忽必烈先來到團城上，環視周圍的景色，然後捻弓向東射了一箭，箭落之地就成了建造大內宮殿的地址。為了使團城小島更有氣派，在舊殿基礎上興建了重檐圓頂的儀天殿，島的四周也圍起了石牆。圓砥改名「圓城」。因古語中圓為虛，團為實，後人將其稱為「團城」。團城也是北京少有的完整保存至今的一座元代建築。

　　明永樂十五年（一四一七年），明成祖朱棣重修儀天殿，更名為承光殿，以供帝後大臣觀燈火之用。清康熙二十九年（一六九○年）重建，改為今井字結構，其結構特點類似於故宮角樓九梁十八柱七十二條脊。乾隆十一年（一七四六年）又對團城大規模擴建，整修城牆，堆棧假山，增建了玉瓮亭、古籟堂、敬躋堂、余清齋、鏡瀾亭等殿閣，形成了團城現在的格局。

　　團城不僅有著豐富的掌故，更有被稱為團城四寶的古樹、玉瓮、白玉佛和集水工程。團城上的松柏以「古」「名」著稱，鬱鬱蔥蔥的松柏形成其獨有的「空中花園」。其中樹齡三百年以上的古樹有十七棵，最知名的莫過於被乾隆封為「遮蔭侯」的古油松和「白袍將軍」的白皮松。它們均為金代所植，距今已八百年。

　　團城另一寶為白玉佛。承光殿中央佛龕內供奉著一尊釋迦牟尼像，由整塊白玉石雕刻而成。據說這座玉佛是清光緒二十四年從緬甸募化而來，後被僧人敬獻給慈禧。一九○○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時，因重量大未被掠走，但玉佛左臂被擊傷。承光殿前有一玉瓮亭，內有一口玉瓮，是元世祖忽必烈大宴群臣時盛酒的酒器，為整塊巨大墨玉雕就，原置於瓊島的廣寒殿內。明滅元後，玉瓮流失於西華門外的真武廟，成了道士的腌菜缸。直至清代乾隆年間，才被尋找回來。為了珍藏這一寶物，建玉瓮亭一座。

　　團城被稱作「世界上最小的城池」，二百七十多米長的城牆沒有一個泄水口，地面也沒有排水明溝，無論下多大的雨，這個城池上只是雨過地皮濕。這是因為團城地面青磚造型特別，上大下小呈倒梯形。鋪設時大頭在上，小頭在下，磚與磚之間留有空隙，地下部分形成上小下大的三角形縫隙。每塊磚吸水性很好，下雨天，雨水會通過青磚和縫隙流到地下。而如果遇到大雨或連續降雨時，多餘的雨水則會藉助團城北高南低的地勢流入石制的水眼中。團城有十一個石制水眼分布在古樹周圍，每個水眼下有一個豎井，豎井與豎井間有青磚建成的涵洞相連。到達涵洞的雨水，可以從下、左、右三個方向繼續向更深的土壤滲透。同時，涵洞與水眼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地下通風系統，這也許就是千百年來團城從不積水和古樹能夠枝繁葉茂的秘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