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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口授(三)——菩提道次第引導文

文殊口授(三)——菩提道次第引導文

2011-03-08 21:56:47|分類: 格魯派 |標籤: |字型大小大中小訂閱

第五世法王·阿旺洛桑嘉措著< xmlnamespace prefix ="o" ns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緣宗譯

我們當學修具有數量決定的大乘道佛子大行,分有二種:

戊一、為成熟自己的心續,學修六度;

戊二、為成熟他人的心續,學修四攝。

初者,分六:

 己一、布施;

 己二、凈戒;

 己三、安忍;

 己四、精進;

 己五、靜慮;

 己六、智慧。

初者,諸位菩薩,不顧戀自己的身體、財物,所有與無貪心俱生的思心所,以及由此所發起能舍施物的身語二業,是布施的自性。

由施捨身財,如何圓滿布施波羅蜜多的呢?比起身語,心更為主要。而此心,不是僅僅於財物等破除慳貪就可以了的,因為僅僅在這一點上,聲緣阿羅漢也能作到,而是應由思惟其間的功過得失,至誠地發起舍心。如《本生論》云:

「無我易壞無堅身,眾苦無恩恆不凈,

此身若能饒利他,不生歡喜非聰睿。」

若念:「豈非依於布施,令一切有情遠離貧窮,方是布施波羅蜜多圓滿嗎?」

如《入行論》中說:

「若除眾生貧,始圓施度者,

今猶見飢貧,昔佛云何成?」

其義是說,若是那樣,如今仍有無量的貧窮眾生,往昔諸佛應沒有圓滿布施波羅蜜多。

因此,對於自己的一切身財善根,遠離慳貪,至心施捨,乃至於施捨所得的果報,也施捨於他,如此舍心,串習達到最圓滿的境界,即是布施波羅蜜多。如說:

「心樂與眾生,身財及果德,

依此施度圓;故施唯依心。」

當修持如是布施波羅蜜多時,善知識霞惹瓦說:「我不為汝說布施的功德,我只宣說攝持的過患。」

若出家菩薩妨礙著聞思修的學習,卻辛辛苦苦地尋求財物以作布施,是不應當的。出家菩薩應以法施為主,若不待辛勞,任運獲得的財物,則應沒有貪著地布施出去,但主要還是由在家菩薩來做財施。

從所依身方面施捨的情況,善加分清其間的一般性、特殊性後,實踐法施、無畏施、財施時,還當捨棄一切不好的意樂:如惡見取的意樂,謂念「三種布施全無果報」,或信邪法,或為了救護一個眾生,而棄捨無數眾生,或念「殺生的血肉布施即為正法」等;高舉的意樂者,謂輕毀布施的對象,或欲超勝他人,或念「如是賢善法義,救護這麼多有情的生命,這般特殊的事物,除了我之外,他人誰亦不能行施」;期望傳揚「做了這般三種布施」美名的意樂;怯弱意樂者,謂自己恐怖退弱,深感「不能行那樣的布施」;施已後悔的意樂;偏執的意樂者,謂對於親友,三種布施,隨一皆可,而對於怨敵等,則一毛不拔;望報意樂者,謂作了講法或救命等事,希望他人的酬謝,或施予對方銀子,卻希望得到金子的回報;希望後世異熟果的意樂者,謂希望自己後世聰慧賢達,遠離怖畏,財物受用圓滿等。

當斷除一切這般惡劣的意樂,如《攝波羅蜜多論》中說:

「乞者現前諸佛子,為增菩提資糧故,

當於自物住他想,於他應起知識想。」

其義是說,應懷著三種殊勝的意樂:

對於所為的目的,是想:「依於這樣的布施,當圓滿布施波羅蜜多」;對於所施物,要懷著這樣的想法:「最初,自法、救助他人的能力、一切所有,都已布施給他人,如今就像他人取回寄存的東西一般」;對於施田對象,是想:「此等是圓滿我布施波羅蜜多的善知識」。

如何布施呢?行施時不可被罪過所沾染,如隱瞞深法,而開示淺法;或者有能力祛除一切的怖畏,卻只救助少數的一部分;或只是布施些少量鄙陋的東西;或奪人所愛而布施等。對待布施的對象,應舒顏含笑,語言柔和,不傷害他,忍耐難行而行惠施。

布施的境,說有十種:親友、怨敵、中庸、有德者、有過者、劣於己者、與自等者、勝於自者、富人、窮人。此中用意,是為了明白不同的情況,如對於怨敵,當懷慈心,對於有德者,當懷凈信心,……,實際上,十種境裡面包含了一切有情。

順應因緣時節,行法施時,懷著清凈的增上心,如自所了知的那樣,開示大小乘的經論正法,聲明、因明、工巧明、醫方明等共通的明處等,勸令他人受持學處……,結合聽者的慧力,還應這樣思惟並宣說:「祈願此等經由聞思修,未來成辦自他廣大的義利!」

在諸位具相善知識的實踐中,講法之後即加以迴向善根。不僅如此,即便自己沒有被冠名為說法人,若有其他友人在做各種壞事時,也應以閑談聊天的方式,開示取捨之處,令其浪子回頭、行善積德。如是懷著三種殊勝的意樂,躬身親行法施。

如果沒有真接講法的對象,則至心勝解自己向一切有情開示正法,觀想依此法施威力,出生廣大的利益。如勝解由於聆聽法音,地獄有情解脫粗重痛苦等,以如是等門發殊勝大願。

同樣,對於那些被繩之以王法的罪人、被猛獸仇人等危及身命財產的人,受著無情水火等怖畏的人……,若靠自己的力量能切實救護,即應加以救護,若無能為力,也應指示救護的方便。在他方世界,有著無量無邊被這般痛苦逼迫的有情,自己至誠觀想向他們施以無畏施,依此之力,他們從怖畏中解脫出來。勝解自己於菩提發心,具大威力,對於炎熱地獄,化現降下傾盆大雨,熄滅其中的大火,……,如是觀想並發願。

行財施時,則是懷著三種殊勝的意樂,布施飲食卧具、療病湯藥、綢緞奇珍、馬象車乘、城池田園、頭目肢節等一切身體財物。若自己本身貧乏,無力切實行持時,則觀想比如化現出無量無邊的生熟食品,施給被飢餓所煎熬的餓鬼等眾生,由此解脫痛苦,……,如是等等,順應時機,化現出種種無量的環境物品,此乃為菩薩巧慧布施。

剛才所說三種布施的行持,我們應從今以後,親自實踐現在有能力辦到的布施,如開示下至一四句偈的法語;為酷熱逼惱的人,指示涼亭之所在;周濟乞丐衣食等。若自己有能力實踐,卻只是觀想觀想布施,說其為自我欺誑。

就這樣,對於前面所說的內容,心生決定後,我們再仔細地觀察對於施捨的事物,心是否還存著貪著慳吝,或是否感到「我沒有財物,不能布施」,或對於悅意的事物是否特別地貪著,然後這樣思惟:「往昔,我曾受生為餓鬼、多聞子等高低懸殊不同的處境,數不勝數,然而如今依然是這般光景,即便較此東西更為殊勝的摩尼寶,得到又復失去的次數,多得亦不可思議!」如是數數思惟,壓制不順品。

如果我們雖然現前生起舍心,但多有希求回報與異熟的思想時。我們應當這樣思惟:「由往昔所作無數次的供施,雖曾得到帝釋、梵天的果報,但都無意義地浪費了,因此,這次下至施捨一口飯食的功德,我亦當迴向為無上菩提之因!」如是恆常地懷著這樣的欲樂心,在座中正行時,殷重觀想化現三種布施的修持法,座間,精勤於身體力行或內心的串習。

若念:「是否三種布施中能實踐的,我們都要全部實踐呢?」

不可一概而論,如《入行論》中說:

「悲願未清凈,不應施此身;

今世或他生,利大乃可舍。」

其中說到可舍不可捨身體的差別,依於時節、意義、施捨的對象三個方面,說到不可施捨身體的情況:

若有大悲心,則能障蔽割施身肉等的難行,不令心生厭倦,若未證得這樣的境界,則不可施身;為了微小的目的意義,不可施身;若魔眾天故意損惱,或諸瘋狂心亂有情等前來乞求者,亦不可施身。

以外物而言,對慧根極低的人,不應開示大乘法;就時間方面不應舍者,對於出家眾,不應施予午後食。

就施捨的對象方面不應舍者,對嚴持律儀的修行者,不應施予蔥蒜酒肉、殘食剩飯、被不凈染污了的飲食;不應施予一定會被對方傷害的生靈;對於病人不應施予犯忌的飲食;對於伺機尋求過端的外道、懷著財物想的人,不應施予經函。

就施捨的事物方面不應舍者,如若心不情願、萬分痛苦者,不可將其施與他人作為奴僕。

就所為的目的方面不應舍者,若是把一個惡霸從牢獄中救贖出來,會使無數的百姓遭殃受苦時,就不可行救護牢獄之災的無畏施;對於心懷叵測的人,不可施予毒藥、利刃等。

如是善加了知一般情況與特殊情況,我們應當想到:「我自身亦是迅速壞死之法,所施捨的這些東西終將棄我而去,我亦會捨棄它們,哪裡有什麼真實的價值可言?」由此至誠地串習舍心,是為善哉!

頌曰:

猛勵舍心以身財,於諸深恩難酬眾,

施無數時今成辦,究竟安樂摩尼庫!

貧窮之苦難忍耐,並非唯己一人受,

慈母眾生苦皆同,觀已於心何堪能?

昔造黑業何其多,業力感得今處境,

願現圓滿布施度,度脫無邊際眾生!

己二、凈戒波羅蜜多:

如《入行論》中說:

「遣魚至何方,始得不遭傷?

斷盡噁心時,說為戒度圓。」

從損害他及其根本中,令意厭舍的斷心即戒律,串習此心,輾轉增上,達至究竟圓滿,即是凈戒波羅蜜多,不必觀待一切有情是否遠離損害。

其中律儀戒者,如《道炬論》中說:

「若常具餘七,別解脫律儀,

乃有菩薩律,善根余非有。」

若是對於其中的語句發生誤解,誤認為律儀戒即字面上所說的別別解脫戒時,而天人亦有學修菩薩學處者,《道炬釋論》中解釋為:「如今是承許顯示戒律的殊勝所依身。」若解釋為是顯示共同的所依身,而非殊勝所依身,則是不合理的。

那麼,如何認識律儀戒呢?

若是具有別別解脫戒而學修菩薩學處的行者,與真正的別別解脫戒共通的斷律儀即此處的律儀戒;若不具有別別解脫戒,與別別解脫戒共通的斷除十不善的斷律儀,即是防護惡行的律儀戒。

故如《攝波羅蜜多論》云:

「不應失此十業道,是生善趣解脫路,

住此思惟利眾生,意樂殊勝定有果。」

若是出家人,以正念正知數數觀察自己在堪布、阿舍黎前承許的戒律,是否被其根本或支分的罪行所染污;若不具別別解脫戒,則反覆觀察是否隨逐於前面下士時所說的十不善道。

猶如噶當派古德的修持一般,每一天以黑白石子計算所作的任何善惡業,若白者多,則心生欣慰,若黑者多,則應以猛勵追悔心於正座時,最初對於如黑石子數般,以正知正念所識別的罪過,修習還凈懺護,以具足四力的對治法加以對治。內心思惟並念誦:「祈願圓滿我的凈戒波羅蜜多!」

若貪心熾盛,貪著境界,切不可放任自流,隨念罪過的過患及不凈觀,壓制貪心,令不現起等。如是何種煩惱粗大,即由思惟異熟等方式,依於對治法而修習,則凈戒得成。

於三士中都有斷除十不善之理,體性雖然相似,但由意樂的差別而區分。

攝善法戒者,具菩薩戒而行的身語諸種善法。其中又有三學;承事殊勝福田上師等;稱頌三寶,對於他人之善,宣說讚歎隨喜之詞;對於他人的傷害,觀為宿業所感;迴向發願諸善根;供養三寶;以不放逸令善法相續不斷;從煩惱品中,守護根門;飲食知量;夜之初後分,精進修習瑜伽;若未尋得善知識期間,則自為知識,依止對治法;於殊勝境,懺悔諸罪。

其中如修習三摩地屬於正座,供養三寶的前行等屬於座間,不放逸與正知的警覺觀察對於正座、座間二者都需要,迎請上師與鋪設座位等則不決定什麼時間,在當今的修持中,於正座時,順應時機,或觀修或止修剛才所說的一切所緣內容。

饒益有情戒者,是指菩薩作利益有情的事情,有十一事:

(一)饒益求助伴者,分二:助伴事業,由沒有罪孽的方式,開示財物不被盜賊所盜的方法;助伴有苦,如施藥於病人,以騎乘送腿腳不靈便的人抵達住處;

(二)饒益愚於正理者,如開示正法,宣說遮止惡行的方便;

(三)饒益有恩,如恭敬承事等;

(四)救濟怖畏,如救護獅虎等的怖畏;

(五)開解憂惱,如對於喪失雙親心生痛苦的人,或被盜匪搶走財物而傷心的人,以無常的道理開解其憂惱;

(六)饒益匱乏資具者,如施予可口的飲食給那些貧困的人;

(七)饒益求依止者,如施予如法的衣服,對貪慾重者,說不凈觀等;

(八)饒益求隨心轉者,若見不能令對方行於善法,應斷除不悅的身語威儀,作利益其心的事情;

(九)饒益正行,如稱揚讚歎持戒等的功德;

(十)饒益邪行,如治罰作惡者;

(十一)饒益應現神通調伏之有情,如化現地獄,恐嚇他人令遠離罪惡,或示現離奇的神變引攝他人。

如是十一事,不管能否切實實踐,或時機因緣的不同,雖有多種情況,但於正座時,皆應以觀察修的方式而修持,不可流於空談是至關重要的。

如《攝波羅蜜多論》云:

「毀戒無能辦自力,豈有勢力而利他?

故勸善修利他者,於此緩慢非應理。」

其義是說,戒律是成辦二利的根本,故爾,敬請行諸方便,串習斷除損害他及其根本的戒律,令其輾轉增長。

頌曰:

圓滿暇身茂林苑,三種戒律如意樹,

低垂累累涅槃果,隨滴利樂百味藏。

無數劫積布施聚,潔白純凈之受用,

人天亦未曾品嘗,唯賴凈戒作者恩。

偶一得此賢身馬,陷入放逸泥沼中,

不以還凈達坦途,安然而住中邪深!

己三、安忍波羅蜜多;

如《入行論》中說:

「頑者如虛空,豈能盡制彼?

若息此嗔心,則同滅眾敵。

何需足量革,盡覆此大地?

片革墊靴底,即同覆大地。

如是吾不克,盡制諸外敵:

唯應伏此心,何勞制其餘?」

若自身遮除對於眾生的嗔恚心等,經由串習達到圓滿,即是安忍波羅蜜多,不需要令一切眾生遠離暴惡的心。

如寂天菩薩說:

「一嗔能摧毀,千劫所積聚,

施供善逝等,一切諸福善。」

一切有部論著中,也說由嗔恨殊勝的境會摧毀善根。

特別的情況,如《入中論》中說:

「若有嗔恚諸佛子,百劫所修施戒福,

一剎那頃能頓壞,故無他罪勝不忍。」72

其義是說,若證量低的菩薩嗔恨證量高的菩薩,能摧毀百劫所積集的善根;若非菩薩的異生(凡夫俗子)嗔恨菩薩,則能令千劫的善業不生妙果,如是等等過患極重。

我等之輩於微小因緣亦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勃然大怒,發起嗔恚,而諸菩薩,猶如被灰燼覆蓋著的火坑一般,不知道究竟在何處,由此導致過去所積的善法損耗殆盡,故當決定了知嗔心是一切衰亂的根本。

如寂天菩薩說:

「精勤滅嗔者,享樂今後世。」

若斷除嗔恚,不僅在今生身心安泰,沒有損惱,而且是一切生中安樂的因素,因此,我們應恆常懷著「我當學修安忍波羅蜜多」的想法。

最初,清楚觀想正對自己作傷害的有情,或者過去曾傷害自己的有情,當內心生起了明顯的嗔心時,即觀照它的體性。

當如是思惟:

如《入行論》中說:

「自惜性命者,因惑尚自盡;

況於他人身,絲毫不傷損?」

比如,有些人厭惡他人,生起強烈的煩惱時,尚且作出自殺自殘跳崖等的愚事,這樣自我了斷生命的事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由於我愛執,即便不能自我傷害的情況下,但在煩惱的控制下,還是那樣做了。若對這樣的人沒有生起嗔心的時機,那麼,由於強烈的煩惱,不由自主,而令此人作出傷害其它眾生的事情,我又為何對他生起嗔心呢?

若念:「作傷害者本身是有自主權的,他不會傷害自己的親友等。」

即便那些利益自己親友的人也是被貪心控制著。若眾生有自主權,既然一切眾生都不希望痛苦,就決定不會再有苦惱的眾生。據言由如是思惟而修,會對此人產生一種這樣的感覺,好象被國王派出害人的欽差一般,自身也是由不得自己。

另外,若眾生本身的自性是害人的性質,則如火的自性是燒熱性一般,不應於彼生嗔;如果只是暫時發生的,則如雲遮蔽太陽一般,不應嗔恨虛空。

同樣,直接作傷害的,則是如棍棒等的器械;間接則是由嗔心的唆使下,哪裡是這位補特伽羅乾的呢?

若是嗔恨作傷害的根本因,則是由於自己於往昔曾對他人作過如此類似的傷害,只是它的果報現前而已,其理如《入行論》中說:

「我昔於有情,曾作如是害;

既曾傷有情,理應受此損。」

不僅如此,而且傷害我的這個人對我稍做一些惡語冒犯等的傷害,我都不能忍受的話,而於現今成辦諸多惡趣之因,由此投生到地獄後,又如何忍受其中的劇苦呢?如是思惟於己數數自責。

另外,比如雨落到水中,二者無非都是濕的一般,我身與他器都是痛苦的因素,自然而然地會生起痛苦,豈有他途?就連成辦自利的聲聞亦不發嗔,而我了知一切有情皆是父母,發心利樂他人,若這般而行,如何應理?如是思惟而修,據說通過這樣,身心自會趣於安詳平靜。

若依然歡喜別人的讚歎,自然也就厭惡毀謗,如《入行論》中說:

「受贊享榮耀,非福非增壽,

非力非免疫,非令身安樂。」

讚譽不僅於後世,即便於現世也不能令我們增長安樂,而且還會令自己無意義地身心渙散,令他人生起嫉妒的心,有著諸多的過患。

若毀謗真的成為退失聲譽之因,則於現階段沒有他人因緣導致的傷害,最終沒有散亂,成辦無上菩提,增長無邊的安樂,實為諸佛世尊的加持。如是思惟而修歡喜。

若如被利器所傷,雖不能傷害內心,但畢竟對身體造成些許的傷害,而惡語等對身心不能造成任何傷害的道理,我們也必須思惟。

通過這樣修習,即能淡然等觀對於自己的毀譽,但仍然在仇家享受榮華富貴時,那種不忍熱惱的心,還是會不可遏制地冒出來,當如《入行論》中所說:

「縱令敵不喜,汝有何可樂?

唯盼敵受苦,不成損他因。

汝願縱得償,他苦汝何樂?

若謂滿我願,招禍豈過此?

若為嗔漁夫,利鉤所鉤執,

陷我入地獄,定受獄卒煎。」

有情憑其自身的力量獲得安樂,我們本沒有生起嗔心的意義,即便生起嗔心,又如何對其造成傷害呢?假設能造成傷害,亦是積下了令自他煎煮於地獄中的惡業。如是思惟修習強烈的防守心。

若念:如是緣作損害者的嗔心,雖能依靠對治法而修安忍,但當自己受痛苦時,則不能忍受。

當如是思惟:若這種痛苦是無法改變的,雖不歡喜又有何益?若能改變,即施以改變就可以了,也沒必要不歡喜。況且,如今所遭遇的這些痛苦,雖不甘願,但皆是往世所造不善的報應。如果今生沒有嘗受這般的痛苦,依然會我行我素,昧於取捨,如此只會旋轉生死輪罷了,而這次以此痛苦為緣,心厭輪迴,植下成辦解脫涅槃的根本,恩莫大焉!

如依於針灸等強烈的治療方法之苦,則能靜息疾病的熱惱,同理,作為來世無間地獄之苦的替代品,今生受些病痛等的痛苦也是值得的。

在正座時,對於剛才所說的內容,產生覺受已,於座間時,我們應甘願領受,依於糞掃衣等增長梵行處所生的眾苦;甘願領受依於毀譽等世法處所生的眾苦;甘願領受依於脅不著床席等威儀處所生的眾苦;甘願領受依於供養三寶等攝持法處所生的眾苦;甘願領受依於乞食活處所生的眾苦,如誓受毀形、著壞色衣、遮止歌舞等五欲的娛樂;甘願領受依於精進善品所致的勤劬之苦;甘願領受依於救護他命等利有情處所生的眾苦;切實地甘願領受依於遠離經商等現所作處所生的眾苦。對於還不能甘願領受的諸苦,內心也要殷切地串習,如《入行論》中說:

「久習不成易,此事定非有;

漸習小害故,大難亦能忍。」

其義是說,若能漸次串習,最終將會圓滿安忍波羅蜜多,任何境界現前,皆無所謂,心無滯礙。

頌曰:

宿世所積善林海,一團嗔火即盡焚,

不善焦木堆有頂,不忍敵為眾苦因。

從於惑業懸崖端,無奈滾下惡果石,

棲居輪迴峽谷眾,摧彼真理誰人責?

迎戰集諦軍陣前,披掛安忍堅固甲,

打擊惡語器難破,令至涅槃甚稀奇!

己四、精進波羅蜜多:

如《入行論》中說:「進即勇於善。」

為了攝集善法及利益有情,其心勇悍、無有顛倒,令此心輾轉增長,究竟圓滿,即是精進波羅蜜多。

又如《莊嚴經論》中說:

「資糧善中進第一,謂依此故彼後得,

精進現得勝樂住,及世出世諸成就。

精進能得三有財,精進能得善清凈,

精進度越薩迦耶,精進得佛妙菩提。」73

世出世間一切利樂的源泉即是精進。修持精進時,最初是擐甲精進:

如果是為了祛除一位有情的痛苦,以一千大劫作為一晝夜,如是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年,如是集為百千俱胝倍數的三無數劫,於如是長劫中,唯住於地獄中乃能成佛,我亦勇悍無畏,不舍精進,若時間較其短暫,更待何言?如是思惟,名為擐甲精進。

假設從無始生死以來,現在以前,作為一晝夜,如是漸次累積為一月一年,經十萬年,始發一次菩提之心,見一次佛,如是歷經等恆河沙數的長劫,始能了知一位有情的心行。以如是理,須知一切有情心行,亦勇悍歡喜,不感到時間的長遠,而擐誓甲,說為無上擐甲精進。

在前面的布施階段,我們最初也是從一團食物開始,意樂加行二者串習布施,終能達到捨身、舍頭目腦髓亦無怯弱的境界。

同樣的道理,在此處,最初這樣思惟:「在上午的這段時間,我僅僅做些這點善事。」如所思想的那樣,以大精進勤於布施等任何的善行。

如是漸次發誓於一晝夜、一月、一年、乃至盡形壽間,發大精進,若於此亦不感到時間的長久與艱難,而且歡喜倍增,那麼,前面所說的那些擐甲精進也是可以成辦的。

正座時還鬚髮起牽引的誓願:如由隨念三寶依止三毒的對治法等,隨其所應,或觀察或安住修的所緣法,乃至未結座期間,不為其它事所中斷!

據言,由遮止對於懶怠、低俗趣味的貪著,以大精進而行,在前面的一些正座修時,或許有些困難,但由漸次修習,終會感到沒有絲毫困難,而且歡喜勇悍、倍復增長。

如果心中依然不自覺地現起,感到「還有時間」的推延懈怠時。

如《入行論》中說:

「貪圖懶樂味、習卧嗜睡眠、

不厭輪迴苦,頻生強懈怠。」

是說,對於善行,總是明日復明日地推延下去的懈怠之因,是因為貪圖昏睡等的低俗之樂所致。因此,身體威儀則應到通風透氣的地方,衣服穿得單薄一些,令身體清爽起來。並且這樣思惟:

正如自己親眼目睹的那樣,生命迅速地消逝,是不分老幼的,我亦會很快死去,而死之後,再也難以得到這般賢善的人身。如是思惟,乃至未生起驚慌失措的感覺之間而修,似乎連喝水的空都沒有。

若依然由於對治不究竟,還是感到貪著玩笑等的俗味時,當如《入行論》中所說而思惟

「棄捨勝法喜,無邊歡樂因,

何故汝反喜,散掉等苦因?」

由於散亂於這些暫時的細小世樂,而關閉了正法的大門,將使我投生於惡趣。

若生起怯弱的心:「所證得的佛世尊之果,凈盡一切過失,圓滿一切功德,我這樣修行是難以證得的。」

此時當如下思惟:

如《入行論》中說:

「不應自退怯,謂我不能覺。

如來實語者,說此真實言:

所有蚊虻蜂、如是諸蟲蛆,

若發精進力,咸證無上覺。

況我生為人,明辨利與害,

行持若不廢,何故不證覺?」

既然具足殊勝功德的世尊金口親說,一切有情皆當成佛,我為什麼就不能成佛?如是思惟策勵自心而修。

雖然策勵自心,感到「將來可以成佛」,但感到不能施捨手足等身體時,如《入行論》中:

「凡常此療法,醫王不輕用;

巧施緩妙方,療治眾屙疾。

佛初亦先行,菜蔬等布施;

習此微施已,漸能施己肉。

一旦覺自身,卑微如菜蔬,

爾時捨身肉,於彼有何難?」

其義是說,當舍頭目腦髓等時,生起猶如送別人青菜一般的感覺時,方才布施,又有何困難可言呢?如是思惟發大歡喜。

若念:學修如是佛子大行,則需攝受生死輪迴,實難堪忍!

當如《入行論》中所說而修:

「身心受苦害,邪見罪為因;

惡斷則無苦,智巧故無憂。

福德引身適,智巧令心安;

為眾處生死,菩薩豈疲厭?」

菩薩斷除了罪業,由於沒有惡因,當然也就不會出生痛苦的果報。

攝善法精進者,如勤於供養三寶等。

利益有情精進者,如勤於開示財物不為盜賊所竊的方便等。

如凈戒時所說的那樣,明白其間的差異而將護所緣。

對於剛才所說的功德,我們不應得少為足,隨念學修不學修佛子大行的利益與過患,發起勝解力,於發精進,不復退轉的堅固力,勇悍歡喜、不欲暫舍的歡喜力,了知疲乏時,略事休息扼要的棄捨力,從此四力之門發大精進,如《入行論》中說:

「沙場老兵將,遇敵避鋒向;

如是回惑刃,巧縛煩惱敵。」

如搏鬥經驗豐富的老兵,一方面刺殺對方,另一方面還謹慎防守對方的打擊。此處也是一方面摧毀現行的煩惱,另一方面謹防隨眠煩惱對自心的傷害,且請以此二種方式發起精進並付諸實踐。頌曰:

愚昧昏睡等趣味,無義散亂掉舉處,

任汝耽溺無厭足,似飲鹽水欲解渴。

發嗔於諸大力敵,雖不能敵亦比高,

決定能成佛聖位,怯弱劣心實謬誤。

今生無暇正了知,於辦究竟樂正法,

不待明日策勤鞭,定至大樂解脫洲!

己五、靜慮波羅蜜多:

如《入行論》中說:

「發起精進已,意當住禪定。」

心不從所緣境散亂它處,能夠安住一境,對此心一境性,修習達至究竟,即是靜慮波羅蜜多。

在廣略道次第論等諸位先覺的論典中,先是簡單地開示了靜慮與智慧的內容,而另外專門詳細地解說了止觀的內容。然而,當要把同一種正式內容的修習進行總結其精要時,就把奢摩他的觀修法作為第五科,把毗缽舍那的觀修法作為第六科。其後的結尾則是四攝。

既然如此,修習靜慮、三摩地的奢摩他者,如《解深密經》中說:

「眾生為相縛,及為粗重縛,

要勤修止觀,爾乃得解脫。」

根本破除粗重的束縛——煩惱及其種子的是智慧;壓伏相縛——煩惱現行的則是靜慮。於此二者,名為止觀。三乘的三摩地雖然名目繁多,但一切莫不攝入止觀二者中。

寂止74者,由正知正念恆常地專註於一種所緣境,由此令心任運地住於所緣境上,生起身心輕安的喜樂,即成為殊勝的三摩地,然後,由智慧斬斷執相的束縛。亦如《月燈經》中說:

「由止力無動,由觀故如山。」

比如我們要想利用水,就需要一種盛水的器皿一樣。我們要想趣入所緣境,就需要趣入者的心堅穩不動。由於無明黑暗的障蔽,我們無法觀見真如義,不能毫不錯亂地看清不同的圖畫,因此需要燃起智慧的燈焰才能觀見,但是又由於散亂之風的吹動,也看不清楚,所以說,遮止散亂之門的三摩地是不容或缺的。

如果沒有依靠寂止的力量令心不散亂它處,不要說真如之義,即便業果、慈悲、念誦等其它善行的果報也是微劣的。

如《入行論》中說:

「心意渙散者,危陷惑牙間。」

「雖久習念誦,及餘眾苦行,

然心散它處;佛說彼無益。」

寂天菩薩還說:

「有止諸勝觀,能滅諸煩惱。知已先求止。」

我們要斬斷我執的根本,就需要修習無我慧。智慧之先,修習寂止者,如《莊嚴經論》中說:

「具慧修行處,易得賢善處,

善地及善友,瑜伽安樂具。」75

容易獲得衣食等修法的順緣;沒有猛獸、盜賊、怨魔的傷害;水土宜人,不生疾病;有如法的同參道友;遠離一切無意義的散亂吵雜。此等為修習此法的處所要求。

雖然處在這樣的環境,但是如果修行者本人卻製造散亂因的話,方便與智慧也只會背道而馳,無法相應。因此,修行者當依止六法而修習,六法者:斷除豐衣足食的貪著,依止少欲;以乞食、糞掃衣,依止知足;不從事商貿利潤、醫療診病、星算預推等多種雜務;戒律清凈;善加思惟五欲過患以及無常變幻之理。

修習之理者,所緣為專註之境,如來說有四種瑜伽士的所緣。

凈行所緣者:如貪慾的對治為不凈觀;嗔心的對治為慈心觀;愚痴的對治為緣起觀;五大、識分等界分別觀;數出入息觀。

善巧所緣者:如緣色等五蘊、眼等十八界、十二處、十二緣起、善不善業果因緣。

凈惑所緣者:如從欲界地乃至無所有處之間,觀下地粗相,上地靜相。

周遍所緣者:含攝一切。

如《聲聞地》引《頡隸伐多問經》說:「頡隸伐多,若有苾芻勤修觀行,是瑜伽師。若惟有貪行,應於不凈緣安住其心;若惟有瞋行,應於慈愍;若惟痴行,應於緣性緣起,若惟有慢行,應於界差別安住其心。」

從過去世,對於貪等煩惱,如果多作串習,那麼,對於小小的境界,也會生起強烈持久的三毒,這樣的人,就需要對治法,摧毀貪等煩惱中比較粗重的煩惱。如果前世串習少、此生煩惱等分行者,則可隨心選擇自己喜歡的所緣,不必有特殊。比如,未雜風症的熱病,只需清熱就可以了。但若是風熱雜症,就需要在清熱劑的處方上,配上祛風的葯。

或許有的人會產生這樣的邪分別:「既然經中講到四種三摩地的所緣境,就應當修習那些全部的所緣。」

若果真這樣,不僅不會成為住心的助伴,反而成為散亂之因,如聖勇論師說:

「應於一所緣,堅固其意志,

若轉多所緣,意為煩惱擾。」

如覺賢論師說:「向內觀之止,如修身為骨杖、緣依身之明點。向外觀之止,如緣佛身、語。」達至扼要的所緣,以後面的一種修持為最勝。

把身像置於面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修是不合理的,智軍論師善為破之,間接也破斥了諸多大修行者所傳風靡一時的「石頭木頭所緣」等言論。

在此宗中,最初應於意識上成辦三摩地,一切先覺都認為由斷五過的八種行來成辦寂止,廣略道次第論中詳為解說,如《辨中邊論》中說:

「依住堪能性,能成一切義。

由滅五過失,勤修八斷行。

懈怠忘聖言,及沉沒掉舉,

不作行作行,是為五過失。」

不愛樂修習寂止而且貪著其不順品,此為「懈怠」;所緣的境不清楚、丟失所緣,此為「忘念」;雖未忘失,但隨「沉」「掉」自在而轉;雖認識到流於沉掉,但是於能斷的對治法「不作行」;遠離沉掉時,沒有把握住所緣的關鍵,於沉掉的對治法太過「作行」。我們應明確地認識此五種過失,其對治法者,如《辨中邊論》中說:

「即所依能依,及所因能果,

不忘其所緣,覺了沉與掉,

為斷而作行,滅時正直轉。」

能常時發起精「勤」修習三摩地是能依;依於何處呢?從希求三摩地的善法欲中產生,「欲」為所依;「欲」則是從看到三摩地的功德後,心嚮往之的「信」心中產生;精進之果為「輕安」。此四者能破除懈怠。

忘念的對治者,如《集論》中說:

「云何為念?於串習事心不忘為相,不散為業。」以前再三串習熟了的任何所緣境,能不丟失、不間斷地憶念即是不忘失,心不會從所緣境上流散它處,具此三種特法的正念能破除忘念。

沉掉的對治法者,如《中觀心論》中說

「意象不正行,當以正念索,

縛所緣堅柱,慧鉤漸調伏。」

以正念令心住於所緣境,若隨沉掉轉時,就如鐵鉤調伏狂象一般,以正知警覺沉掉的生起,不隨其轉,如《入行論》中說:

「再三宜深觀,身心諸情狀:

僅此簡言之,即護正知義。」

由守心維持所緣的續流,即可祛除沉掉。在祛除那樣的沉掉問題上,如今所有的大修行者口中雖如風般地流行著「沉掉」的詞句,但大多數除了「沉掉」的名字之外,不知所指何物。諸種辨別的規定,也把昏與沉混為一談,搞不清楚。把一切沉當成真正的三摩地,在深山老林中虛度一生的大有人在。

沉掉是如何的呢?如《集論》中說:

「云何掉舉?凈相隨轉,貪分所攝,心不靜照,障止為業。」

掉舉者,說是對於悅意境,由貪慾令心不寂靜。如果是由於嗔心,令分別心流散於仇敵,此等雖不是掉舉,但障礙寂止,令心流散於它處,這樣的一切分別心皆為寂止的障礙,應當破除。

同樣,如《修次中編》中說:

「若時如盲,或如有人趣入暗室,或如閉目,其心不能明見所緣,應知爾時已成沉沒。」

專註某種所緣境時,僅有澄凈分,但是如果沒有有力的所緣執持力度,這樣就導致不明了以及執持力松馳的一種識,說其為「沉」。

「昏」者,屬於痴分,具有身心沉重、不堪能的行相,是有覆無記或不善心。「昏」無善法,「沉」則有善法。

沉掉出現時,斷除它們的對治法不作行之反面者,如《集論》中說:「云何為思?令心造作意業,於善、不善、無記,役心為業。」役心趣向隨一種善不善無記的心所即是思。

在此處,若以正知認出沉掉後,如《中觀心論》中說:

「退弱應寬廣,修廣大所緣。」

沉是向內攝心太過而產生的過失,因此稍微放開所緣就可遮止。如果還不能祛除,沉越來越嚴重的話,則應暫時放下所緣,修習隨念三寶、施、戒、天的六隨念,或思惟暇滿人身的利益功德等,或經行、作意光明、以水洗面、住於涼爽處等方式遮止。

如《中觀心論》中說:

「思惟無常等,息滅掉舉心。」

對於貪著的境,產生掉舉時,則由修習無常、苦等強烈的厭煩心來遮止。以此為例,不管流散於嗔等多種分別心中的哪一種,修習它相應的對治法是至關重要的。

總之,我們還應斷除諸如不護根門、飲食不節、於前後夜貪睡、昏睡、享欲無度等共因。

祛除對於沉掉的對治太過作行者,如《修次》後二篇云:「心平等轉,若仍功用,爾時其心,便當散動。」

第八住心之後,是心平等的時候,不再隨沉掉而轉。在這時,如果還警覺沉掉的產生,勤加作行的功用,令心高舉或內斂,反成為三摩地的過失,即應施行了知放鬆的「行舍」。它是過於依靠沉掉對治法的對治法。耳朵里僅僅聽到「放鬆」的名字,就說「最好的放鬆就是最好的修行」,而此正是把成為沉的心澄凈分誤認作真正修行的過失表白。此處的了知放鬆,是放鬆功用,不是放棄執持的力度。在時限上也是不同的,大多數的大修行者,是在稍微生起覺受後就放鬆,而我們自宗是在所言「摧毀沉掉鋒芒」的第九住心之時。

如是五過以及通過它們的對治法——八斷行修習的情況,我們應該善加體會之後而修習。

若認為:「剛才所說修習之理的那般語句,心裡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可以了。」

如果聽聞了那些內容,而不知道結合到內心上修習,則是不切實際的費話,法與補特伽羅各據一方,這種現象很多。

若認為:「就愚人而言,一個口訣的心要就可以了,開示前面那些大論所說的內容,不過徒勞無果罷了!」

比如,我們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途中經過的一切路途情況,我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或者他人的幫助,了解清楚才行,否則倉促上路終會一事無成。同樣,如果我們不知道祛除修行中的過失、不知道如何發揮作用的關鍵,反而妄想靠斂神閉目、端身正坐的勤苦成為大自在成就者,這一切的情形正好應驗了《三律儀》中所說的話:「愚人雖修大手印,說其多成旁生因。」

如今,這些不良風氣就像夏天蚊蟲的數量一樣,遍及自他各派,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布頓一切智說:「如果我說非法的東西,則與正法相違;但如果如法地宣說時,藏人又把我視若寇讎。」他評論感慨得雖然挺多,也不過是自己想把烏鴉證成是白色的身體而已。

我們決定了前面所說的內容後,融會貫通到一種所緣上的情況者,如《道炬論》中說:

「於隨一所緣,意安住於善。」

自己專註一種所緣的境,並且適應時機者,一般而言,如身像就很適宜,其中,如《三摩地王經》中說:

「佛身如金色,相好最端嚴,

菩薩應緣彼,心轉修正定。」

由緣如來的身像,附帶著積集了廣大的隨念佛的福德,就像一塊牆角的石頭能起到兩面牆的作用一樣,又像一個人裁決諸如商務事的同時,附帶著處理好了其它關係一樣。

最初,我們多番觀看並觀想或繪或塑的身像,觀想佛像的頂髻、面龐、眼睛、手足、衣著等的形狀,乃至眼睛黑白界限的顏色也不令混雜,觀想得了了分明。當坐姿反成立姿,或如蘭色現為白色時,不可隨這般相反的情形而轉。

從一開始,真實佛陀的行相、下至黑白分明的眼睛雖不能觀想出來,首先,我們對於大致所看到的佛像的形狀,能顯現出來並將護其相續而修行,最終終會如所說的一般而觀想出來。如果稍作修行,就急不可耐、辛辛苦苦地希望一五一十地觀想出來,反而成為修行的障礙,我們應把握住其中的分寸。

在柔軟舒適的座墊上,金剛跏趺或半跏趺而坐,眼觀鼻端、開合適宜,端身正直,兩手定印,頭中正而處,鼻尖與臍部對直,牙唇自然而放,舌尖抵住上齶,呼吸舒緩,具有如是八種身威儀。數二十一次出入息等事宜者,據說則是遮止散亂的方便。

然後,由信慕三摩地的功德,引生強烈的善法欲,以歡喜雀躍於善行的精進,在自己的眉間前方虛空之中,把原來已串習熟了的佛像,大小隨自己的慧力,觀想清楚為真佛的行相。

憶念不忘所緣境的心不間斷地住於所緣的明分力,不流散它處的堅固住分,應在具有這二分的情況下勵力修習,還要防止上身受風等過患。

若感到稍微住於彼境後,在正念不忘所緣的狀態中,以正知作觀察,若觀見所緣的明分及執持的有力力度稍微鬆弛時,當知是發生了「細沉」,而破除它;如果突然失去明分力,唯留下澄凈分,當知是「粗沉」。

如果將要現起悅意貪著境的行相時,當知是「細掉」;突然生起貪慾的行相時,當知是「粗掉」。了知之後即當依彼等的對治法斷除沉掉。我們應隨力於一小時座時的時間裡,在清明的境界中安住於根本的所緣上。

然而如果太過勵力就易掉舉,太過放鬆又易沉沒,因此鬆緊適宜的尺度是很難把握的,如大德月說:

「若精勤修生掉舉,若舍精勤復退沒,

此界等轉極難得,我心擾亂云何修?」

就初業行者而言,完全按照「把修習斷除五過的八斷行融會為修習關鍵」所說的內容,是無法生起來的。

九住心中所言「內住心的所緣」,雖不能長時住於所緣境上,但結合覺受,勵力修習的情況是如何的呢?

初住心時,心的住分無法只住於所緣上,分別念頭猶如懸崖的瀑布一般,洶湧而來。自己會產生這樣的感覺:「現在一旦修行,分別念頭反而更多了。」而實際上,比如一條大路上行人本來川流不息,但是由於漠不關心,沒有專門觀看,也就不會產生是多還是少的尋伺心來。如果細心觀看時,才感覺到「冒出這麼多的人、畜等。」同樣,以前在沒有修行扼要的時候,我們也認識不到涌動的潛意識,而這個時候,依於心的修行,我們才產生了認識分別念頭的體驗。怙主彌勒在《經莊嚴論》中,把由六力成辦九種住心方便的情形,解說為四種作意。由六力中的聽聞力成辦初住心「內住心」。內住,是僅隨順於聽聞所緣的教授後,心向內稍微專註於所緣的階段。

然後,若漸次地修行下去,心境就像狹谷的河流一般,時而平靜,時而湍急,我們會產生分別念頭有時在休憩的體驗。這時,由第二力思惟力成辦的第二住心「續住心」,則能略微延長住於所緣境的時間。

此二住心,沉掉眾多,三摩地唯有少分,是四作意中的「勵力運轉作意」的階段。

然後再稍稍串修,心境就像三條山溝的溪水匯成的池塘一樣,在沒有違緣擾亂的時候,感覺心能住下來,若發生違緣時,我們會生起不住所緣的分別念頭有種疲倦的體驗。這時,由第三力正念力成辦的第三住心「安住心」,能迅速地了知心的散亂,還復安住於所緣上。由正念力成辦的第四住心「近住心」,

從廣大中收攝,令心更加綿密。

第四力正知力成辦的第五住心「調伏」,喜歡三摩地的功德。

正知力成辦的第六住心「寂靜」,觀見散亂的過患而消除它。

第五力精進力所成辦的第七、八住心中,第七住心「最寂靜」,發精進斷除貪心煩惱,令心寂靜。

從第三住心到第七住心之間的五住心,由於還有著沉掉的障礙,所以是四作意中第二種「有間缺運轉作意」的階段。

然後漸次串修,心境就像波浪起伏的大海一樣,不管現起什麼樣的分別念頭,只要稍加持念其對治法,自己就會回復平靜,會生起「分別心作行」的體驗。這時,即是由前面所說第五力成辦的第八住心「專註一趣」,成辦持續的三摩地。第八住心不再被沉掉所障礙,屬於「無間缺運轉作意」的階段。

然後漸次地串修,心境就像風平浪靜的大海一樣,不管發生什麼樣的境緣,也不必觀待持念對治法的功用,三摩地自然地現起,會產生「分別心不作行」的體驗等持。這時,由第六力串習力所成辦的第九住心「等持」,可以不加功用地安住於所緣上,屬於四作意中第四「無功用運轉作意」的階段。

諸位先覺考慮到在這個階段,若再加破除沉掉的功用反成為過失,因此說「放鬆最好」。有的人沒有領會到其中的旨趣,反而產生這般的過失,誤認為是放鬆執持的力度。我們應善加了知這些關鍵處,僅有禪帶、禪帽、護網是不能在內心生起修證功德的。

如果生起這樣的邪分別:「像那樣九住心說為四作意。初、二住心說名勵力運轉作意,中間五住心說名有間缺運轉作意。然而,初、二中亦需有間缺運轉作意,中間五種亦需勵力運轉作意。因而是不合理的。」

無過。雖然中間五種有勵力運轉、有間缺運轉兩種情形,但於初、二兩住心未名「有間缺」者,是因為沉掉太多,其間間或唯有少許的住心,而中間五種住心時,多分修習三摩地,只是間或有沉掉的一再中斷。比如,三個人中,如果給第一個人一樣肉食,給中間的人酥糕與肉兩樣食物,給最後一個人再加上一樣酥油,這樣第一個人,只能命名為「給肉食」的名相;中間的人,雖也有肉,但不能叫「給肉食」的名,而應命名為「給兩樣食」的名相;第三個人,雖具備兩樣,但由於具有三樣,所以不能叫「給兩樣食」。

若念:「如是第九住心遠離微細的沉掉,能長時安住,生起不待功用的三摩地,是否就是奢摩他(寂止)呢?」

如《莊嚴經論》中說:

「由習無作行,次獲得圓滿,

身心妙輕安,名為有作意。」76

從此之後,還是隨順的稱為「作意」的奢摩他。要得到真正的奢摩他,需要得到殊勝的身心輕安喜樂。

如果心存疑惑:「最初生起第九住心三摩地時,是否沒有輕安呢?」

已生起微細的輕安,由於微弱,難以覺察。這些階段被說為隨順奢摩他作意的原因者,比如,十五圓滿的月輪是從初二漸漸地一分分積累起來的,初二的月牙雖是月亮,但不是十五的月亮。同樣,由微細的輕安一分分地增長,最後,靜息屬於煩惱品、不令隨心運用於善法的粗重,生起心輕安。由此之力,業風之風,遍行全身,由此遠離身粗重,生起如棉絮般輕盈的身輕安。依此,身體生起最極安樂的感受。由此因緣,內心生起喜樂感受的心輕安之樂。在無間生起身輕安之後,會產生內心喜不自禁的情形,彼時還差一點就會得到奢摩他。當那份踴躍的喜樂心減弱後,生起心堅固住於所緣的三摩地,得到隨順此三摩地的不動妙輕安。與此同時,即是成就奢摩他。依照這些大論來印證的話,當今自認為大成就者的人,顯然還談不上什麼境界。

然而,踴躍的喜樂心減弱後,並非是輕安就消失了。據說就像我們聽到悅耳的話後,內心立刻會喜洋洋的,時間稍長,內心雖然會平靜下來,但是悅耳的話並非不真實。

證得殊勝身心輕安之樂的奢摩他,即是獲得初禪近分定,但僅靠這點就連現行的煩惱也不能壓伏。

若念:「那麼,豈不與前面所說增上定學與奢摩他能壓伏現行煩惱相違?」

論說,那是考慮到把粗靜相的毗缽舍那等攝入奢摩他的原故。

因此,還需學道。學習之理者,由修習世間道粗靜相的勝觀,降伏大部分欲界現行的修斷煩惱,證得具有喜樂的初禪根本定,也會產生真正的神通、神變力。如是漸次修習,斷除無所有處以下一切現行的煩惱,證得有頂心。

若在初禪近分定的基礎上,修習觀察二無我的勝觀,如果證得比如聲聞的見道,那麼,即便沒有真接修習粗靜相初禪根本定以上的禪定,但也會間接地證得它們的功德。三乘中任何一乘的修道無間道都可作為煩惱的對治法而根本斷除它。

頒曰: 

覺知懈怠等過錯,復見信等八行德,

九住心生輕安樂,光明無念定稀奇!

過去假裝稍修行,三毒未減惑潛伏,

順境則充好行者,惡緣少害現原形。

共諸外道住心德,此未調心難稍住,

猶自許為大覺尊,超有寂邊當反思!

佛經釋論皆宣說:此要成就神通等。

飽暖度日狂妄人,成就證相岩湧泉。

嗚呼!往昔散亂騙,無義虛度盡人生,

現於寂靜殊勝地,勇躍歡喜修此理!

周遍身心樂盈盈,任何善品堪任用,

了知如此進道要,近前即有大名佛。

己六、智慧波羅蜜多:

覺悟真如的通達勝義慧、善巧五明的通達世俗慧、了知成辦有情現後無邊利益之理的饒益有情慧,此等智慧心串習達到究竟,即是圓滿的智慧波羅蜜多。

如(龍猛菩薩)《般若百論》中說:

「慧為見不見77,一切功德本,

為辦此二故,應當攝受慧。」

布施自體之肉,猶如從藥王樹上取下一樣,遠離我慢、怯弱的布施等前五種清凈的波羅蜜多,以及菩薩轉輪王不會沉溺於五欲的享受,都需要依賴於智慧。總之,世出世間的一切功德,皆是依於智慧而出生的,因此,我們應尋求此法。

所追求的智慧有很多種類。其中,修習能靜息粗細煩惱的勝觀是重要的。

若念:「壓伏現行煩惱的世間粗細相的勝觀,是否是我們所希求的呢?」

如《贊應贊論》中說:

「未入佛正法,痴盲諸眾生,

乃至上有頂,仍苦感三有。」

外道等斷除了無所有處以下一切的現行煩惱,獲得有頂心,但仍沒有解脫輪迴,

如《三摩地王經》中說:

「世人雖修三摩地,然彼不能壞我想,

其後仍為煩惱惱,如增上行78修此定。」

由於未斷除我執之力,就像「增上行」一樣,又被煩惱所擾亂,再次墮為下處之心。(這樣世間粗細相的勝觀)豈是上士的化機所希求的境界?

若念:「那麼,前面努力修習的寂止是否沒有意義呢?」

如云:

「若隨佛教行,雖未得本定,

諸魔勤看守,而能斷三有。」

獲得初禪近分定後,不用再努力地修習初禪根本定等,只需修習出世間的勝觀無我義,就會證得超越輪迴的解脫。

如果心存疑惑:「既然如此,以此最後度的修習並不能證得一切智的話,其中也就沒有什麼超越中士的勝法。」

產生這樣的邪分別,就像獨眼氂牛的草一樣,隨著片面的眼光而去,由此產生錯誤。與中士不同的特法,在上面解說學習菩提心、佛子行的情況時,已詳細地說明。

另外,如至尊上師說:

「不具通達實際慧,雖修出離善菩提,

不能斷除有根故,應勤通達緣起法。」

上士不僅要有菩提心,而且要修與彼雙運之道——增上慧學道,並非是中士之下的片面之道。

若念:「那麼,止觀二者既然屬於中士階段定慧二學的修持,又何必與佛子大行雙運呢?」

如《六十正理論》云:

「此善願眾生,集修福智糧,

獲得從福智,所出二殊勝79。」

我們要想成佛,必須證得色、法二身,而此二身又依於什麼才能成辦呢?

如具德月稱說:

「由名言諦為方便,勝義諦是方便生,

不知分別此二諦,由邪分別入歧途。」80

也是間接說:

「善知分別此二諦,趣入無倒安穩道。」

基本之見:世俗諦、現相分、一切法名言成立、因果無謬出生的緣起法;勝義諦、空分、一切法無纖毫自性成就。對此二者,我們應無倒地通達。在道的階段:以布施等宏偉大行積集資糧,以及甚深的空性見,依於此二者的雙運修持,果位時證得色法二身,即是諸位上士最究竟的所證81。

能證得的方便者,前面已宣說了積集福德資糧的覺受引導,之後,積集智慧資糧的修持次第中,一般而言,在聖境有著不同的四大宗派,見解不同,而其中最主要的是中觀、唯識二宗,影響比較大。

復如《寶鬘論》中說:

「此法甚深故,知眾生難悟,

故能仁成佛,欲舍不說法。」

了知無違安立業果與空性的建立,此中的扼要,他人是難以領悟的,因此,佛陀似乎非常勉為其難地才答應旋轉正法輪。無誤開顯此中難點的大士,是佛陀於《入楞伽經》中授記的聖者龍樹。承許追隨聖者龍樹的後來人雖然很多,但是以認為一切法自性成就的見解連證得解脫的機會也不會有,如具德月稱說:

「出離龍猛論師道,更無寂滅正方便。

彼失世俗及真諦,失此不能得解脫。」82

因此,我們應無謬地領悟龍樹菩薩的意趣,而又應隨行哪一位的注釋呢?

如阿底峽尊者說:

「由何能證空,如來記龍猛,

現見法性諦,弟子名月稱,

依彼傳教授,能證法性諦。」

我們應追隨月稱菩薩的注釋來修行。

《四百論釋》中說:「所言我者,謂若諸法不依仗他,自性自體。若無此者,是為無我。此由法與補特伽羅有差別故,當知有二名,法無我及補特伽羅無我。」

若念:「二種無我之理的次序是如何的呢?」

如云:

「先遮止非福,中間破除我,

後斷一切見,若知為善巧。」83

認為沒有因果的惡見等,從前面中下士時已經遮除了,如雲「一切惡生源,斷無見遮已」,然後在中間應遮止人我,最後是遮止法我,這種次序是就修習教授而言的。

在諸大論典中,雖然是最先決擇法無我,然而在實踐中,分清一般與特殊的差異,沒有錯亂的次序是至關重要的。

一個不深信業果的人不會生起無我正見。如果不遮止人我執,也就不能遮止法我執。

前面貪等各各煩惱的對治法,每一種只能祛除自己相應的煩惱,而不能祛除一切煩惱,這是因為沒有祛除一切過惡的根本——無明所導致的。

如《四百論》中說:

「如身中身根,痴遍一切住,

故一切煩惱,由痴斷隨斷。

若見緣起理,愚痴則不生,

故此一切力,唯應說彼語。」

比如,如果砍斷樹根,它的一切枝葉花朵也就自然會幹枯一般,同樣是說,如果斷除我執,一切煩惱也會靜息下來,

如《入中論》中說:

「慧見煩惱諸過患,皆從薩迦耶見生,

由了知我是彼境,故瑜伽師先破我。」

又如《寶鬘論》中說:

「何時有蘊執,彼時有我執,

我執復造業,由此受生死。」

決擇兩種無我者:由於法王宗喀巴大師向文殊怙主祈請,而開示了內心上生起清凈正見的方便,弘揚開來以後,在引導弟子的實踐中有著不同的各種傳承。

引導方式有二:克主·格樂華桑的傳承從前行與正行兩方面引導;克主·喜饒桑格的傳承從四念之門作引導。

我們依順哪一種都沒有什麼差別,但由於此處是菩提道次第智慧度覺受引導的階段,如其前面各種修法的次第,各種前行法已做完,也就舍置不管。

正行的修持分二:

庚一、修習補特伽羅無我;

庚二、修習法無我。

初中,有多種理路,如緣起之理的三種扼要、七相之理的九種扼要等。在廣略毗缽舍那篇等宗喀巴大師的著作中,雖然進行了廣大的開示,但主要是依於四種扼要而作觀察。

本宗的大車一切智·諾桑嘉措師徒口口相傳覺受的引導中,第一種扼要者,是決定俱生我執如何執我之理的扼要。如《佛護釋》中說,所說「一切法無我」之「我」以及「沒有的所破」這兩者,如果不能明確地認識,就像不知道敵情,卻擅自用兵,或如無的放矢一樣。

如《入行論》中說:

「未辨假立實,不識彼無實。」

其中是說,如果我們內心沒有善加顯現所破的總義影像,也就不能決定破彼之後的無我義。所言「補特伽羅」者,是指六道眾生以及三乘凡聖等的補特伽羅。補特伽羅不是由心安立的,而是就其自體方面獨立存在的狀態,即稱為「我」、「自性」。

在事補特伽羅之上,執持我的俱生我執有三種情形:一、於安立處上,由唯分別安立差別下的我執;二、由自性成就差別下的我執;三、不為前兩者任何一種差別下的我執。

第一種是內心上生起中觀見的補特伽羅的我執之心;第二種是此處要以對治法摧壞的真正的俱生我執;第三種,則就不被宗派沾染的異生而言,沒有唯名安立與自性成就的分類,第三種即是他們內心上安立「我」的名言量。

在我們的內心上,不管是在熟睡還是在清醒的一切時候,雖然總是有著一種「我」的頑固念頭,但就如鏡子中面容的影像一樣,如果值遇苦樂之緣,那種現行的我執心力量更為強大,而在未遇境界的時候,就不怎麼明顯。

如今大多數的正見引導中,不去考慮觀察是否是那樣的現行心,只是依於空洞洞的「俱生我執如何執我之理」的話語,而冒言修行。就像看到一個模糊的人的臉龐體形,就指認說「這個就是昨天的某某小偷」一樣,根本無意義可言。

最初,由於他人的利益或傷害,自己正有著苦樂的現行分別心;或者現在沒有,亦可一再觀想清楚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

比如,有人誣陷自己偷東西時,或者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一件夙願時。我們感到自己內心深處從沒有起過要偷東西的念頭,卻無端受到這般偷盜的栽贓陷害。因此,自己對對方生起不可遏制的嗔恚心,同時,在我們自己心中,有個頑固的被誣陷的「我」,會活靈活現地顯現出來,似乎可以看到、用手觸摸到。同樣,當我們自己想到受到這樣的利益時,這個被利益的「我」就會鮮明地呈現在心間。我們依於這兩者中的任何一種情況,所產生的現行心對於俱生我執,令其越來越強烈,而其它粗大的分別心潛伏下來。於此階段,我們還應觀察那種心如何執著「我」的情況。我們在這樣的一種心上,觀察我執以及執取之理二者是非常困難的。如果觀察執取之理的心,它的力量過大,執取的力度就會消失而不明顯。那麼,如何做呢?由於我們串習寂止之力,對於觀察、安住的任何一種所緣境,都可收攝到上面。如專註所緣於佛像等上,把它替換為「我」,令現起感受「我」的現行心。大部分的心在帶有明分力度的狀態下安住於彼境上,同時,部分心觀察執取之理以及於何執取兩者。據說,就像兩人並排走路時,大部分的眼光看著道路,餘光看著自己的朋友一樣。

在此之前,我們感覺為「我」的我除了似乎在心上之外,不能決定在哪個上面成辦。從此之後,由於以部分心善加觀察,有時似乎在身上,有時似乎在心上,有時又似乎在其它蘊各自的上面等,出現種種不同的顯現情況。依此之力,在身心二者如水乳般混合不能分離的上面,認識到那個「我」,是就其「我」的方面而有,自性成就,獨立存在,本來就有。這種認識即是第一扼要決定所破。於此乃至未生起深刻的體驗之間而觀察。

如是內心生起後,認識到俱生我執所執取的我與自己的五蘊,以如水注入水的狀態而獨立存在,如果於此生起決定,稍加觀察就會獲得決定解,否則,也就站不住腳。

如《顯明句論》中說:「執著我之境,或者具有蘊性,或者異於蘊」。

「我」於未分開的五蘊之上,雖然似乎以不可分割的方式存在著,但比如瓶子這樣的一種事物上,沒有「各自」、「不分離」的名相,而此處「我」與「五蘊」以安立處與安立法的行相出現,因此,在五蘊之上,我自性獨立而成,就會想到:「我與五蘊是否為非一非異的第三種狀態呢?」如是探尋時,以其它的事物為喻,最終領悟到沒有第三種狀態,從而確定除了一異外,沒有其它的狀態,即是決定周遍的扼要。

在前面,於安立處蘊體之上,安立法「我」似乎獨立存在、不可分割。依於此第二扼要的修習,原來的決定解不再牢固,懷疑是隨一、異中的一種,對此產生少許的體驗。

懷疑隨一、異中的一種是不行的,還應產生決定,若觀察:「俱生實執所執取的我與身心二者是否為一成就呢?」

或與身是一,或者是與心是一,別無其它的存在方式。

如果與身是一,則不應以差別處與差別法結合的方式說:「我的身」,而應說:「我的我」、「身的身」。同樣對於心,也同樣生起決定解。如果這樣思惟,還是僅僅成了口頭禪,沒有獲得深深的決定,則如下思惟:

如《中論》中說:

「若除取蘊外,其我定非有,

計取蘊即我,汝我全無義。」

我與五蘊由於是自性一,則應根本不可分割,一切分為一,因此,只能是無分,在一個無分的上面,則不應安立兩種不同的名相,作為五蘊受取者的「我」與所受取的「五蘊」。承認「我的身」、「我的蘊」則變得沒有意義。

如果由彼還沒有產生骨石相碰的感受,即應思惟如下違害的道理:

我與身二者若是一,由此,死的時候,身體被火化時,我也應被火化;或者如我要投生來世一般,身體也應結生相續。另外如身體沒有結生相續,我也應沒有結生相續。

這樣修習後,會懷疑:「我與身不是一吧?」

我們會想到:「我與心是否是一呢?」我們應思惟:我沒有衣服時會感到寒冷,沒有飲食時會有饑渴之苦。而死之後,心識投生到無色界,那時由於與我是一的原故,會有應受用衣食等粗大色的過失。

僅僅這些,對於初業行者來說,比較適合、容易把握,但如果慧力超然,亦可稍加放開,消除疑慮。

如《入中論》云:

「若蘊即我故,蘊多我應多。」

思惟如蘊有五種,我亦應成五;或者我只有一個,蘊也不應成五,以這樣的道理思惟我應成多的違害。同樣,如《中論》中說:

「若蘊即是我,我應有生滅。」

由於五蘊有著自然地生滅,也應承認我有生滅。因此,前世的我與今生的我二者,不會超出或一或異的範圍。

如果是一,由於是自性一的力量,前世的我所嘗受的畜生愚啞、勞役之苦,今生的我,雖生而為人,也應當嘗受;或者今世為人的安樂也應在前世的畜生身心上感受到。思惟如是等太過離譜的過失。同樣,如《入中論》中說:

「諸法若由自相別,是一相續不應理。」

如果前世之我與後世之我為自性異,則成了根本沒有關係的異,因此,不應能憶念說:「我曾投生為這樣的前世。」就像天施不能憶念前世曾投生為勝施一樣。另外,自己造下了投生善趣的業也會失壞,因為它的果報增上生的異熟,是由他人受用的,而不是自己。為什麼呢?因為作業者與受業者二者,沒有攝入唯我84的一種事上,毫無關係可言。因此,前世造下的業對於今世,如果產生利害,則有值遇未造業的過失。如果沒有利害關係,今生也沒有取捨善惡的意義,因為它的果報不會成熟在後世的我上面等。

如是思惟,對於第三扼要中的決定離諦實一的扼要,獲得決定後,會感到:「現在我與五蘊只有是異了。」如《入中論》中說:

「故無異蘊我,除蘊不執故。」

自性成就的異,應沒有任何關係。猶如五蘊相互之間,有著各自的指認,說「此是色蘊」等,同樣,在除去五蘊之後,應能指認出說:「此是我」,但是不管我們如何詳細地到處觀察,也根本找不到。找不到的情況者,不是複述一下「它也找不到」的空洞語言就可以的。比如,走失了一條牛時,不能對「某某這條山溝中沒有」的話,就信以為真,自己應在此山溝的溝頭、溝尾乃至中間各處,尋找之後才能斷然說找不到。此處,也應於未斷除疑惑之間而修,由此獲得決定。如《入中論》中說:

「由無作者則無業,無我故亦無我所,

故由見我我所空,彼瑜伽師當解脫。」

以前那種似乎舉目可見、伸手可觸、諦實成就的「我」,沒有被找到,變得空空如也,據說即是最初獲得中觀見。

此處也是由聞所生慧最初獲得,再由思所生慧修習,後由修所生慧證得的道理,雖不是如前面奢摩他時真正的勝觀,但如初二的月牙一樣,獲得微細的正見。此時,前世沒有空性習氣的行人,會有著突然失去手中寶物的感受。若是一位有著空性習氣的人,則有著突然找到了遺失的寶物的感受。

如是抉擇無我見之後,如何將護之理者:如前面的奢摩他時,依於加行六法,身體的威儀以及正知正念,在此處也應取來而修習的情況者:

有的是先作一遍正見的觀察,其後將護什麼都不作意的真如;有的僅僅安住於前面所觀察的正見的隨念上,如是等種種不同,但都是將護奢摩他的情況,沒有生起特別的所緣。

如博朵瓦《藍色手冊》中說:

「有於聞思之時,正理決擇無性,

修惟修無分別,如是非真對治,

別修無關空故。是故修時亦以,

緣起離一異等,修何即當觀察,

亦略無分別住,此修能治煩惱,

  覺窩弟子所許,欲行到彼岸法,

  彼即修慧方便。又當先修人空,

 次法如是隨轉。」

不少自認為大修行者的人,說以正理抉擇正見,而在修的時候,唯修習無分別。

這與所說「在家時好好喂馬,遠行時步行而去」沒有任何差別。一點也沒有明白依於寂止成辦勝觀的關鍵,只不過是自己的過錯罷了。

因此,在寂止時,說「應當無分別」、「遮止分別」的意思,是除了專註所緣的境如身像之外,不要流散於其它的分別上,並非凡是分別,都應當全部遮止。作意如來身相也是分別,如果也要被遮止的話,就會丟失所緣。

在對於無分別發生誤解的邪分別的引領下,感到一切各各觀察無我義都是分別,由此在修時不再進行。這是由於沒有理解寂止的意義的原因。在寂止的攝持下,依於智慧的各各觀察,不會流散於貪等其它的煩惱分別上,修習任何法的觀察修會非常清明。僅以寂止的堅固能令勝觀的慧力更大。

在未成就寂止之前,若觀察與安住交替而行,反而會障礙寂止。但在證得寂止之後,由於觀察太過,感到對於住分有損害時,即應安住修;若由於安住太過,產生不想觀察的念頭時,即應觀察修,如是交替而行。

觀察時是無我義,安住時,不可隨心所欲地安住於如無分別或者天身之上,是不管用的。觀察修時思惟無我義,在安住修時,也應除了我沒有自性之外,不可分別於其它的境上,應一心等引而住,不是哪一種無分別都可以的。

如《修次後篇》中說:

「故正法中,凡說無念及無作意,當知皆以審察為先。何以故,由審觀察乃能無念,能無作意,非余能爾。」

既是如此,所以隨學克主·格樂華桑的後來人,說在四種扼要觀察的引領下,若清楚地決定無我,應保任此決定解的續流,並且一再地憶念四種扼要的觀察,在此狀態下修習,而對於「我如顯現的那樣是沒有的」、「如那樣的顯現是不成立的」的修習則說是顛倒的。

克主·喜饒桑格的傳承者則認為在引生決定後,修習「如那樣的顯現是不成立的」。如是等產生多種修法,若概而言之,先以聞思抉擇四種扼要的觀察,其後在修的時候,於心間頑固執著感知「我」的心它所執著的我,在蘊體上沒有自性的成就,對此生起明晰的決定,彼即是真正的所緣,正念不忘,以正知警覺是否斬斷了我執的分別,對於我自性不成的道理,應清楚明了後,從稍作觀察方面,思惟「沒有如那樣的情形而成就」,於此等引而住。

彼時,由於過去對於我執分別串習大的原故,就像寂止時九住心一樣,雖勵力修習,我執之心力大且繁多,只是間或少許產生「我無諦實」的念頭;然後漸次地串習,觀照「我無諦實」的一切心中間,執實心一再地障礙,出現中斷的情況;然後,生起執實之心後,立即稍加持念即能遮止,出現不再中斷的情況;然後,就像第九住心一樣,不必觀待作行,鬆緩勵力功用而修,此後是隨順或微細分的止觀雙運。那時,比如是於天空中灰濛濛的上面,僅僅遠離所破觸礙性上,安立為「虛空」,同樣,僅僅遮止所破諦實成就的空朗無遮上,不為它法所中斷,一心等引而住,即是「根本如虛空」的真正將護法。無作意或無分別,亦應當知是依於分別觀察的自力所引生的寂止。

若念:「那麼,作為無分別的因,以種種的分別觀察不會引生吧?」

如《迦葉問品》中說:

「迦葉,譬如兩樹,為風振觸,便有火生,其火生已,還焚兩樹。迦葉,如是觀察,生聖慧根,聖慧生已,燒彼觀察。」

其義是說,像樹木一樣的種種分別,由相互間的磨擦觀察,生起如火般的空性見後,再焚燒一切的分別樹木,就如沒有樹木一樣,說為無分別。從不作行的界限開始,得到隨順的勝觀。由將護其續流而修行,身輕安之樂,比較起前面寂止時等引之力所引生的輕安,更為超勝,將得到由觀察力引生的殊勝身心堪能輕安。當得到時,即證得真正的勝觀。從此之後,即稱為「真正的止觀雙運道」。自當高聲唱言:此乃相互間非如魚目混珠般受持清凈宗風的智者們所承許的。

如「薩達等多智愚士,若有分別則無見」所說,修習正見,應當沒有分別的收散,還妄自破斥說:「格魯巴的寂止平靜不動的水中,有著勝觀的小魚在遊動是不合理的。」自派的許多隨行者也高聲宣傳說,他宗是究竟的道之扼要。85

雖則如是,若沒有獲得真正的根本如虛空的正見之間,還只是處於寂止的狀態中,如果沒有隨順勝觀的觀察,也只是趣入了遠離勝觀的寂止道,這種現象很多,不會有什麼修道的進程。從開始不待功用的止觀雙運之後,在自宗里即不承許「不動寂止水中,勝觀的小魚遊動」的那種情形,因此,就像他宗的天還沒亮,破立的太陽卻升起來一樣。隨行者亦不過是沒有獲得廣略道次第的密意,如「山兔驚傳嘩啦聲」般,自相欺騙罷了。

修道初中後的修持情況,以及在內心上顯現的情況,沒有詳細地分清,卻一味執著,就像剛生下的嬰兒與百歲老人二者,卻說他們在身體年齡方面沒有差別一樣,因此應好好地反省反省!

如是修習根本如虛空之後,後得時如何呢?

如《三摩地王經》中說:

「猶如陽焰尋香城,及如幻事並如夢,

串習行相自性空,當知一切法如是。」

在後得的時候,破除所破之後,余留下唯我名言的顯現,彼應呈現如幻化的境界。呈現的道理者,領悟到幻化的牛馬、夢中的現象是不真實的,並非此宗的呈現之理。若是如此,幻師與經驗豐富的老人也應知道那樣的呈現之理。由修持前面的正見觀察,不能確定孰是孰非,各種現象依稀模糊,也不是此時的幻化。

若念:「那麼,應是怎樣的呢?」

因為由領悟幻術幻化的牛馬並非牛馬,對於牛馬的自性成就,並不造成損害。如具德法稱論師說:

「未破除此境,非能斷彼貪。

斷德失相連,貪及嗔恚等,

由不見彼境,非由外道理。」86

像拔刺似的是不可以的,而應拔除所執取的境。由於暫時錯亂因87的欺騙,眼識雖然不可否認地看到幻化的牛馬,但如看到的那樣並不存在,世間老人也是知道的。同樣,由於究竟錯亂因88的欺騙之力,牛馬不可否認地顯現在名言識面前,但應知就其自體而言是自性空的,猶如幻化。明知幻術幻化的獅子實際上並不存在,當現前看到那隻獅子撕咬幻化的牛等時,也能引生切實的感受。同樣,補特伽羅自性不成,如幻顯現,積集黑白之業、嘗受異熟之果,於此引生深深的決定,即是此法的特法。此乃我的上師所宣說的。

由正理破除牛馬的自性成就時,在那樣的名言識面前,執著真實牛馬的識是錯亂識,牛馬與幻化的牛馬相似。若觀待世間識,執著真實牛馬的識不是錯亂的,執取幻化的牛馬則是錯亂識。當從分清其中微細的差別方面而顯示比喻。如果想到牛馬自性不成,而把牛馬與幻化的牛馬在名言中當作是相同的,則與《入中論》中所說義相違,毀謗世俗,如其中說:

「無患六根所取義,

即是世間之所知,

唯由世間立為實。」

文殊菩薩對至尊上師所說「應珍視現象品89」的話,也是顧慮到未來不明了如此扼要的化機會墮入斷見而說的。在廣略道次第、《中論》、《入中論》的大疏中,證成現象品的道理很多。

言說獅子·達倉譯師所說:「不凈亂現以量成,多理觀察乃承許。」此話顯然也是從這樣的誤解處發生的。

庚二、修習法無我之理:

比如,從頭頂到腳底之間五支具足的上面,並非假名為「身」,而是就其自體方面似乎獨立成就的身,即是識別所破的扼要。

斷定那樣成就的身體與身的上下支分等或一或異,即是決定周遍的扼要。

若是一成就,所言「身的頭、腳、手、肉、骨、皮」,在安立處與安立法的意思上,決定其各自不同,即是決定離諦實一的扼要。若二者是異,以慧除去從頭頂乃至腳底的一一身分後,沒有什麼可被指認為出來說是「身」。由此,在具足五支的身上,除了僅有分別安立過去的身之外,沒有就其自體方面獨立成就的身,即是決定離諦實異的扼要。

如果於彼清楚地現起決定,則是最初獲得法無我的正見。

不觀待分別安立,於具足五支的色上,身體若自性成就,於樹林中生長時的樹木與被木匠造成能撐起棟樑的柱子,這兩個階段,我們都應同時生起「這是柱子」的心來。

同樣,上個月還沒有起名字的孩子,在下個月被起名為「扎西」,這兩個時間,當我們看到那個孩子時,都應現起「扎西」的感覺,但卻沒有。

另外,識也是在昨天的識與今天的識等眾多分聚集的安立處上而假名的。「時」是於年月日等聚集的上面而安立的。如無為的虛空,以假如一千個孔穴為例,每一個孔穴有一虛空分,在這些聚合的上面安立為虛空等。

雖然對於任何一種法,都是從四種扼要的觀察方面抉擇正見,但在《明顯句論》中說,比如車子被焚燒,車的支分也會被燒毀,同樣,如果通達我無自性,執著其安立處五蘊亦有自性的執著亦將會被遮止,由此間接亦將證得法無我。因此,由善加抉擇補特伽羅無我並且修習的能力,抉擇法無我也變得很容易。

法無我者,亦如《四百論》中說:

「說見一法者,即見一切者,

以一法空性,即一切空性。」

聖天菩薩說:「若見一法之真理,則能見一切法之真理。」

法的無自性,所以,諸位先哲們在實踐時,只是舉少許的幾個例子。如果一切法都要一個一個修習的話,修行者首先就應要修成不死的壽持明。在聞思的時候,如果以幾個例子還不能明白的話,還請擺脫開患得患失的顧慮散亂,進入如木頭般緘口不言的三摩地為妙。

頌曰:

濃厚愚暗翳障蔽,身心盤繞花繩相,

執「我」可怖惡毒蛇,三苦驚懼無不嘗。

我執貪著幻化馬,無奈遍歷輪迴地,

領受如夢苦樂境,不見自過實愚痴!

珍愛堅執實有我,遍尋不得空本性,

天空鳥路無痕迹,觀見諸法本來空。

無中地獄焚燒苦,人天榮華富樂等。

猶如幻化須領受,了悟緣起不欺誑。

本空安立名言理,無爭了知中觀道,

旋轉智慧利器輪,斬斷煩惱我執縛。

此理三乘一切聖,共同履行一軌跡,

如今愚蒙執教形,體驗尺度黑暗中。

如海甚深甚深要,無倒宣說聲調高,

思及無等總持恩,善說普賢供雲飄!

戊二、為成熟他人的心續,學修四攝:

如《莊嚴經論》中說:

「施同示勸學,自亦隨順轉,

是為愛樂語,利行及同事。」

菩薩學習佛子大行後,要利益有情,則需依於四攝成熟他人的心續:隨應各各化機的根性,以財、無畏、法的布施攝受眷屬。

對已攝受的弟子,面容慈詳和藹地作問候等,隨順世間的情理以柔軟語慰藉;宣說彼所信解的正法的利益,特別是對於那些根性鈍劣者、罪孽深重者、唯追求今生者、放逸的出家眾等,也為了把他們引入正道,閑聊一些正法的話題。此為愛語。

如是對於心已好躍善法的人,由於種性眾多,對於那些心不趣入究竟安樂者,假如強行引入解脫道、小乘或大乘道,對於化機不會產生利益,就像熱病還沒有被湯藥成熟,即施以冰片的配方,則便病灶擴散而產生危害一樣。

因此,說「要想健康長壽就應造這樣的善業」的話,以此為例,從微細的善法方面漸漸地令其熟練,最後引向涅槃的方向。此為利行。

如果令他人趣入善行,自己卻不做那樣的事的話,會有這樣的閑話出來:「要調伏我們的心續,最先應調伏你自己。」因此,別人如何去做,自己要超過對方,起碼也應相差無幾地實踐。此為同事。

甲三、結行的次第:

迴向發願的印證雖也屬於這裡面,但主要者,在前面骨石相碰地修習後,若念:「概其要點,經常如何做呢?」在皈依發心時,思惟中下士道的痛苦;其後,結合上師瑜伽,殷重修習懺罪積資;然後,在正行時,修習取捨交替的菩提心以及止觀雙運的所緣。

頌曰:

心生堅毅發精進,自性任運妙智慧,

觀見修習六度要,自利無礙達巔峰。

未誤聲緣寂樂道,成熟他續四攝法,

潔白事業不間斷,八支江河源源流。

方便智慧雙運翅,技力翱翔有寂空,

遊戲三身無死境,空前大鵬今修成!

如是依於六波羅蜜之道,積集廣大的福德、智慧資糧,成熟自己的心續,證得佛果;依於四攝法成熟他人的心續。這樣善加開示能引至一切種智無謬方便的三士道次第、勝者歡喜的教授、顯示直接引導修持的次第、具有傳承大德的口傳精髓,也就是那樣的了。

由全面無缺地修習,就像如意摩尼寶王一樣,能滿足眾生的希願,所以給予了「能滿一切眾生願,故名如意摩尼王」等廣大的讚譽。

頌曰:

貪著現世三有圓滿剎那動蕩洶湧五欲濤,

漂溺茫無涯際輪迴大海三苦怖畏巨鯨吞,

若離證得寂樂寶石機緣難得二義如意寶,

莫說現證僅名難聞無明錯亂欺罔諸眾生,

二資之力焚燒煩惱所知二障濃密稠林海,

解脫少亦難忍凄苦曠野復遠劣道猛獸害,

見聞亦得蘇息之境利他事業福地歡喜苑,

為令眾生安置遠離罪過二身雙運大覺地。

非一普悲口中皓齒持水法雲廣密布,

薄軟之舌閃電顯耀三乘法雷聲轟鳴,

善持增上究竟胎擔十力羽翼鮮艷傘,

豐滿跳動利樂歌舞眾生上師凈飯子。

十二部經能仁聖言無上甘露味,

匯入心密祥結兩位紹尊親教言,

盡享善說歡唱龍樹無著二大車,

潔白聲譽天衣美嚴聖境無死地。

空鏡無滅顯現六度行影像,

顯現百千驕陽光芒高萬丈,

凈心風吹雪域天空阿底峽,

時隔久遠愚雲遮蔽賢善宗。

不忍彼情大悲指,善持智慧妙金剛,

利器撕碎邪亂網,聰慧妙緣名稱祥!

能仁祖師口傳來,暢飲經論八支水,

善析權實宗喀巴,「昔無扎戶」普宣揚。

希願受持師宗者,此方極多,恆河水,

雖然蕩滌大地容,如理智者比晨星。

講辯著勇調高揚,勝妙右旋法螺音,

傳善緣耳總持眾,定一切智!何談余?

片面之葯或成毒,自詡甚深難比擬,

全圓教要引三士清凈正道,意義殊!

道次90詞義深邃空,劣慧孔穴不能容,

欲利新著二邊水,不充根器或溢流。

欲熟清凈義碩果,不備扼要乾枯枝,

無義詞葉雖茂盛,如畫中燈失光明。

故具一切要義分,復離廣大詞獸形,

空前論著此新月,我心池水豈能成?

難悟論義扼要弦,多聞指力所挽箭,

射至微妙善說遠,奪走智人慣射驕。

理觀教義遙對岸,能視眼目雖短淺,

然不善語舞舌尖,競攀有頂請休息!

紅花色染氆氌帽,若示自理實善哉,

父輩教證勝寶聚,失散亂賊,多空手!

久習愚昧鈍根銅,卻稱「純金持教士」,

行於多智集市時,羞愧無知本色露。

弱冠年幼蛋殼中,觀察慧力雖難滿,

無力搏擊講修空,年長翅豐鳥何能?

不學而知美名聲,虛傳不能令心動,

如窮人財多勵力,略知五明堪光榮!

勝行語要難知結,解開福德千輻輪,

金光熾燃願駕到,四無畏階頂宮殿!

護持佩戴黃帽天,六臂閻王大天眼,

火焚欲天眾魔軍,教證幡插有頂端!

自慧暖熟論金蛋,妙果具有四身面,

不盡莊嚴輪作者,遍智祖先願眾成!

跋曰:

像這樣的菩提道次第導論,有著京俄·洛卓尖參所著的導論等數篇。但其中上半部分解說得往往過於冗長,不能明了所緣的內容。下半部分又太過簡略,令初業行者無所適從。而慧力超凡的人,既然有著慧眼來觀看一切智宗喀巴大師的論著,若再依賴其它的文字,就像在八支功德的湖邊,卻喝鹽鹼的井水一般。

雖則如是,本法的傳承在一切智索南嘉措之前,除了兩部道次第,以及無缺的上師傳承親授之外,沒有依於這般筆記的說法。在京俄仁波且·曲華讓布之前,是以《甘露純金》為根本,補以兩部道次第而傳授,沒有把引導簡明地書於文字。

「釀多」吉祥輪大樂修行院「山間歡喜」的阿舍黎、生於「唉熱生源」地方,宣說無邊顯密法的香巴仁欽(慈寶)發大精進,在一個半月的時間裡,詳細地獲得了本法的覺受引導,復殷切地勸請:「要把引導所緣立於文字」,由此本人想到:

總的說來,如果沒有從具有覺受引導傳承的上師處獲得,僅於念誦傳承以及書本上修持,由於沒有傳承,對於自他不會有所利益,不僅如此,像有些僭越正法、膽大妄為之徒,即便在自己沒有覺受引導的情況下,也敢於向他人宣說。覺沃·噶當巴說,自己沒有修持卻向他人宣說,則是一個空瓶倒向另一個空瓶。在比那時更差的當今時代,把修習直授清楚地書於文字,一方面而言,對於教法的傳流不會有什麼利益,雖則如是,行於濁世、智慧低劣的眾生,不能如理受持上師的教言,還會產生邪說的過患,因此,從另一方面而言,也許對聖教有所利益。懷著這樣的心而著此《文殊口授——菩提道次第引導文》。

對於一切佛經不憑賴於他人、諍時遍智昆敦法王的無垢親授,我是從文殊上師的恩德中善加聽聞。在善於言說、語自在至尊上師——貢卻瓊佩前,兩次獲得了一字不漏、詳細解說的《道次第廣論》傳承。依於這樣的恩德,自己可以用稍微高揚的聲調敢於宣說本法的道理。具有善緣的薩霍爾僧——「阿旺洛桑嘉措」、「無畏鎧甲聖教韶年部」,又名「妙音歡喜親友」,於聖境稱為「博拉巴」,此方稱作「南強」,文殊陛下之國稱作「戊戌」(公元1658年),即土狗年,梵語「夏巴那」,即牛宿月,漢地稱為「七月」,即陰曆七月,時輪中「黑暗之黑暗中明之喜」,功德音「啊拉」,輔音「瑪拉」,韻律算中「下弦第二喜」(二十一日),母音「阿」,輔音「查」,「童年」,「界地」,「問欲」,「太陽」與「軫宿」會遇的「達噶拉獅子」合時91,在一切經論的大法苑——吉祥哲蚌大寺著此論文。書記者為鍾瑪巴·成列嘉措。

祈願善慧聖教宏揚廣大於一切時方!!!

1、此處「大海」,在原藏文中用的是其藻詞「月亮之母」,因為月亮有令海水上漲的能力。

2、此處「釋迦」,在原藏文中用的是其藻詞「日親」、「太陽之親」。

3、此處「深海」,本為「低海」,低是指小乘。把小乘比喻為大海,大乘比喻為大地,由於小乘興盛,而大乘衰微,就像大地沉入大海一般。此處「大地」,在原藏文中用的是其藻詞「普忍」。

4、怙主龍樹與聖者無著。

5、一切佛語,不遺一字,悉為修行的要訣教授,即為「噶當」的意思。

6、智:善巧於講辯著;嚴:戒律精嚴;賢:胸懷慈悲菩提心。

7、此中智慧被比喻為金剛杵;邪說謬論被比喻為山;惡意興難被比喻為非天,即阿修羅,在藏文中是其藻詞「施生」;非天又被形容為細腰,細腰是美女的藻詞;宗喀巴大師被比喻為帝釋天王。

8、持地:高山的修飾詞。

9、此處月在藏文中為其藻詞「睡蓮之親友」、「君陀友」。

10、昆敦·環覺倫珠,第五世法王的經師。

11、上師斯·曲央揚卓。

12、由於釋迦牟尼佛是凈飯王之子,故又常稱為「凈飯子。」

13、《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福田相品第七之一》。其義是說,聽法時,要恆常專一地懷著恭敬與虔信,不可毀謗輕視說法的法師;對於法師最好的供養,就是把他想作真佛一樣。

14、人間的師長。此中特別是指不依於人間的師長。

15、文殊菩薩、彌勒菩薩。

16、法尊法師所譯《菩提道次第攝頌》廣譯本。

17、阿底峽尊者。

18、《略論釋》中說:四方大道,有釋上中下三士道及密乘道者;有說上中下密所共者;有釋為三藏及密藏者。實則此語,乃為上師不擇一道,一切受持。能見經教互不相違者,乃見其要。故宗喀大師特贊仲登巴此語,謂察見其要也。要字,指一切經教互不相違之重要。又雲真班智達,即第八代達賴之上師,謂:「四方大道,乃形容詞,非數目字」。複次,四方之喻,應知如四方骰子,無論如何擲去,皆見其為方形,喻從各法門修習,皆見其同。自依止上師起,至雙運身止。傳承《朗忍》之降巴吞珠(頗公之上師)常言:「我之規矩應如是解,喻如方棹,任置何處,彼之四足皆安於四方。修法應如方棹,任何教法,我皆攝取修習。」康薩仁波卿於此,但敘各種解釋,不加己見。並謂講竟,應思於自所學法中有無相違,此於顯密皆須敬重。

19、教正法是三藏十二部;證正法是戒定慧三學。由聞思三藏而生起三學證德。

20、所言明了修行的教授,不是說只是對於巴掌大小的經典獲得了定解,而是對於一切佛典,明了都是修行的教授。

21、出自聖天《攝行炬論》。其意是說,為了令初業行者最終趣入勝義之理,因此,大覺世尊宣說了這樣的方便,就像階梯一般,漸次地引導有情。

22、有哪一種衰損,不是世尊您希望救度有情脫離的?有哪一種盛事,是世尊您不希望世間的有情值遇的?

23、真正有資格聽聞佛法的弟子,心地要正直,沒有黨執;而且有辨明是非的智慧;對於佛法有著極大的希求之心。對於說法師,能夠認清其功德,而不是混淆是非,把功德當成了過失,同時,對於同學也能這樣,黑白分明。

24、信心是一切功德的前行,就像母親一樣,生長、守護、增長一切功德;信心還可祛除疑心,令渡越無明、見、有及欲四大瀑流;信心就代表著妙樂城,有了信心,自然會達到解脫大樂的涅槃城;信心令心清凈,沒有各種疑惑的污濁;信心能令遠離傲慢,是恭敬師長的根本;信心還是最勝的財產、寶藏、神足,就像靈巧的手一樣,攝集一切善法。

25、我此知識說正法,普示一切法功德,遍示菩薩威儀道,專心思惟而來此。此是能生如我母,與德乳故如乳母,周遍長養菩提分,此諸善識遮無利,解脫老死如醫王。如天帝釋降甘雨,增廣白法如滿月,猶日光明示靜品,對於怨親如山王。心無擾亂猶大海,等同船師遍救護,善財是思而來此,菩薩啟發我覺慧,佛子能生大菩提,我諸知識佛所贊,由是善心而來此。救護世間如勇士,是大商主及怙依,此給我樂如眼目,以此心事善知識。

26、其義是說:在這裡,不用說很多,簡單說來,我們在依止善知識的時候,仔細地觀察並付諸實踐,只要令上師喜歡的一切事情,我們都去做,令上師不歡喜的一切事情,我們就不去做。

27、上師即是最殊勝的資糧田,當我們供養上師的時候,就等於是供養一切佛,復依於由供養所得的福德資糧,從而證得最殊勝的悉地。

28、普願大地皆清凈,無諸砂礫等雜物,平坦勻齊如中掌,柔軟滑順琉璃性。

29、無餘有情大依怙,威赫摧滅眾魔軍,清凈遍知一切法,祈佛眷從降此處。世尊無數曠劫中,悲憫群生修大悲,宏願無邊悉圓滿,勤利眾生即此時。故從法界雙運宮,顯示神變加持德,為渡無邊有情類,遍凈偕眷降此處。

30、此妙浴室異香馥,水晶為地極晃耀,熾燃寶柱甚悅意,珍珠傘蓋具光焰。

31、猶如佛陀降誕時,諸天神眾獻沐浴,我今亦以凈天水,如是沐浴資糧田。

嗡 薩瓦達塔伽達 阿毗克迦達 薩麻雅 室利耶 阿吽。

32、「佛身語意無惑染,為凈有情三門垢,獻此浴水沐世尊,願凈有情三門垢。

嗡 薩瓦達塔伽達 阿毗克迦達 薩麻雅 室利耶 阿 吽。

此乃布施自性水,能凈慳貪不凈垢,馥郁施香熏染水,敬獻聖眾沐尊身。

此乃戒律自性水,能凈壞戒不凈垢,馥郁守護香熏水,敬獻聖眾沐尊身。

此乃忍辱自性水,能凈嗔恨不凈垢,馥郁慈香熏染水,敬獻聖眾沐尊身。

嗡 薩瓦達塔伽達 阿毗克迦達 薩麻雅 室利耶 阿吽。

此乃精進自性水,能凈懈怠不凈垢,馥郁勤香熏染水,敬獻聖眾沐尊身。

此乃禪定自性水,能凈散亂不凈垢,馥郁三昧香熏水,敬獻聖眾沐尊身。

此乃智慧自性水,能凈邪慧不凈垢,馥郁妙智香熏水,敬獻聖眾沐尊身。

嗡 薩瓦達塔伽達 阿毗克迦達 薩麻雅 室利耶 阿 吽。

33、三千界中皆蒙熏,以諸妙香塗佛身!猶如清洗紫磨金,諸能仁身光熾盛。

34、輕薄柔軟妙天衣,具不退信我獻於,已獲不壞金剛軀,願我亦得金剛身。

35、悲憫我與眾生故,願佛神變威德力,乃至我能供養時,世尊安住不離此。

36、所有十方世界中,三世一切人獅子,我以清凈身語意,一切遍禮盡無餘。普賢行願威神力,普現一切如來前,一身復現剎塵身,一一遍禮剎塵佛。於一塵中塵數佛,各處菩薩眾會中,無盡法界塵亦然,深信諸佛皆充滿。各以一切音聲海,普出無盡妙言辭,盡於未來一切劫,贊佛甚深功德海。

37、以諸最勝妙華鬘,伎樂塗香及傘蓋,如是最勝莊嚴具,我以供養諸如來。最勝衣服最勝香,末香燒香與燈燭,一一皆如妙高聚,我悉供養諸如來。我以廣大勝解心,深信一切三世佛,悉以普賢行願力,普遍供養諸如來。

38、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痴,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39、十方一切諸眾生,二乘有學及無學,一切如來與菩薩,所有功德皆隨喜。

40、十方所有世間燈,最初成就菩提者,我今一切皆勸請,轉於無上妙法輪。

41、諸佛若欲示涅槃,我悉至誠而勸請,唯願久住剎塵劫,利樂一切諸眾生。

42、所有禮讚供養佛,請佛住世轉法輪,隨喜懺悔諸善根,迴向眾生及佛道。

43、最初多聞,依靠多聞才能如理作意思惟;再通過如理作意修習,才會出生以勝義真如為境界的妙智。

44、「善逝道依」,前往佛地的大道——布施等一切佛子大行的所依——菩提心;「將成導眾生」,獨自引導一切眾生到達佛地的強大心力——菩提心,只有依於人身才能獲得。這樣的菩提心大道,不是非天、龍、修羅、金翅、持明仙人、人非人、蟒蛇之身所能獲得的。《略論釋》中說:「欲成佛道度眾生,具大心力惟人能,天龍、修羅、金翅、蟒,神仙、余趣,皆不及。」此頌即明暇滿之人身為極難得,可依六度引度一切眾生,而入於佛地,不賴他人,惟恃自力。

45、《寶鬘論》中說:施富戒安樂,忍悅進有威,禪靜慧解脫,悲修一切利。

46、對於壽命作損害的惡緣如此之多,身命的危脆,比起因風吹拂而破滅的水中泡還要無常,隨著一呼一吸,還能有機會從深深的睡眠中醒過來,真是莫大的希奇!

47、或入傍生趣,殺縛苦恆親,遠離於寂善,更互被艱辛。

48、受鬼望不遂,無敵苦常臨,饑渴及冷熱,困怖苦恆侵。

餓鬼們經常感受饑渴的痛苦,雖抱有很多的願望,卻從來都無法得到滿足,不能遂己所願。無敵:指無法去對治,對種種恐懼、痛苦,無法改變,恆常被苦所逼迫。此外,還有饑渴苦、冷熱苦,各種艱難困頓、恐懼、侵害之苦等,如是恆受痛苦侵害與逼迫。

49、只有世尊您的智能周遍了知一切所知法,除了您之外,其它的一切有情是不能完全了知一切法的,他們的智慧還不能洞悉一切所知,未知的法還有很多。

50、頌文意思為:「這一切眾生,都被煩惱束縛著,無一例外。而世尊為了解脫眾生的煩惱,卻長時被大悲心束縛著。我是先頂禮世尊呢?還是先頂禮世尊心中的大悲心?就是由這樣的大悲心,使世尊雖然了知生死輪迴的過患,但還是長久地住於輪迴中利樂有情。」如《入中論》中說:「悲性於佛廣大果,初猶種子長如水,常時受用若成熟,故我先贊大悲心。」看來,還是先頂禮大悲心。

51、目犍連與舍利弗。

52、法友尊者著。

53、甲操傑《中觀寶鬘論頌顯明要義釋》中解釋說:從不善業所感惡趣和惡趣諸苦,以及一切惡趣異熟果亦如是;由善業所感的異熟果,總即一切皆是樂趣,別則得贍部洲等的安樂,或累生中得安樂,故名諸生中安樂。由此應當善於思惟業果,以遮止惡趣因,及勤修樂趣因為要。

54、《俱舍論》云:定復有三。一順現法受。二順次生受。三順後次受。

55、不要為了再生(婆羅門)、天神、比丘、賓朋、父母、王妃以及其它的眷屬而造罪。因為這些惡業成熟時,地獄難忍之痛苦,誰都無法替你分擔。

56、釋迦佛的堂弟難陀。

57、指鬘尊者。

58、能樂。此為義凈法師譯本中的三個公案。在藏文中還提到阿闍世王的公案。

59、出自第九品智慧品。

60、甲操傑所造《中觀四百論釋——善解心要論》中說:為了斷除生死的因,首先應當思維生死的過患,因為由無明、我慢和從愛所生的愛結三十六種毒蛇遍布,三十二種惡見羅剎,攪動生死使諸有漩複流轉。眾生無始時來流轉於此生死大苦海,畢竟無有邊際,愚夫異生,汝從無始時來沉沒此生死海中,由何因緣不生畏懼呢?應當畏懼,因為現見沉沒有邊底的海中尚須畏懼,何況無邊。譬如有一五通仙人,欲了解世間邊際,即運用神足通,足踏須彌頂運行,結果未至邊際而死。

61、在六道輪迴中,不管投生到哪裡,其後自然會產生病痛、死亡等無邊的苦惱。由疾病而產生痛苦,由死因而導致死亡,……,這些痛苦並非是不應該發生的突發事件,而是生死輪迴本身的特點與性質,只要還處在生死輪迴中,就無法超越。如果我們對此生死輪迴產生厭離,就要斷除在輪迴里的投生,而這又必須斷除投生的因——惑業。

62、《釋量論·成量品》,僧成大師釋云:已越有愛之阿羅漢,業力不能引余有,以俱有緣愛已盡故。

63、後魏中印度三藏勒那摩提譯,此頌出自《寶性論·一切眾生有如來藏品第五》。其義是說:對於大乘信解的菩提心這顆佛法不共因的種子,與生起一切佛法的般若母相結合,從禪定安樂的胎中蘊育出生,再哺以乳母大悲的乳汁,這樣的士夫才是名副其實的諸佛佛子。

64、三受之一,不苦不樂之受。

65、普緣一切有情,由其力成就無貪無嗔,令生起無量舍的補特伽羅遠離貪嗔、心住平等,是種無貪無嗔善根,引生各種善法。《三藏法數》中說:「謂菩薩於所緣眾生,無憎愛心,名之為舍;復念一切眾生,同得無憎、無愛、無嗔、無恨、無怨、無惱,故名舍無量心。」

66、菩薩位時。

67、這些慈母有情,漂泊流轉於生死輪迴大海中,就像陷溺於波濤洶湧的洪水中一般,只是由於一再地投生,改頭換面而已,導致互不相識。如果自己只是追求一己的解脫而捨棄這些慈母有情,真是再沒有較此更無慚無愧的事了!

68、慈法的八種功德:一、天或人等都生起慈愛心;二、天人等恆常地守護他;三、心常懷喜悅;四、身體安樂;五、毒不能害;六、刀不能害;七、不用費力,能滿所願;八、來世生入梵天天界。

69、天施、勝施,是人的名字。

70、僧成大師釋曰:具足悲心之加行道菩薩,應精勤修習息滅眾苦之諸方便行,以是欲摧滅他苦之異生故。此因決定,以方便所生之苦、滅二諦及彼因之集、道二諦,是不現見事故。若自對彼不現見者,則難為他宣說故。

71、如《廣論》中說:初當如何正受道理,受已無間於根本罪及惡作罪防護道理,設有毀犯還出道理,《戒品釋》中已廣抉擇。

72、《入中論善顯密意疏》釋云:若菩薩大士,於已發菩提心之佛子,或不知彼是菩薩,或雖知之,然由上品煩惱串習,增益其過失隨實不實,發嗔恚心,一剎那頃。尚能摧壞百劫所修福德資糧。如前所說由修施戒波羅蜜多,所生善根。況非菩薩而嗔菩薩。如大海水不可以稱,嗔恚菩薩之異熟量,亦不可知。故能引不可愛果及能壞善根之罪惡,更無大於嗔恚不忍之心者也。

73、世出世間的善法資糧中精進是最殊勝的,原因是這樣的:由依於這個精進,才能得到隨之而來的許多功德,如依於精進於現世就能證得禪定等的勝樂,還能得到後世世出世間的各種成就;依於精進能得到三有世間一切希求的輪迴受用;依於精進能清凈十不善,成為具有無比清凈出世間戒律的中士;依於精進生起無我慧,還能超越薩迦耶見等的衰損,證得解脫;依於精進斷除法我執,成為證得無上的佛菩提的上士。

74、寂止,梵語奢摩他,寂靜一切沉掉,止住於一境之義。

75、《廣論》釋云:(一)易於獲得,謂無大劬勞得衣食等。(二)處所賢善,謂無猛獸等兇惡眾生,及無怨等之所居住。(三)地土賢善,謂非引生疾病之地。(四)伴友賢善,謂具良友戒見相同。(五)具善妙相,謂日無多人夜靜聲寂。

76、此中「作意」即奢摩他。《略論釋》云:「由獲得未得圓滿輕安之門,為得未得止。圓滿輕安,指不動輕安,此根據佛說而來。在第九住時,不但能恆常任運住定,且有輕安分,此時易起狂亂我慢,謂已經得定,或謂已得空樂。過去大師及佛故加圓滿輕安以簡別之。意即指九住之輕安尚非圓滿。」

頌文義為:指從修八住專註一趣起,至無作行之等舍第九住心,然後獲得身心圓滿的殊勝輕安之樂,才是真正的奢摩他。

77、《略論釋》中釋說:見,謂現世功德;不見,謂二世功德。又見,為現量功德,不見,為比量功德。

78、「增上行」,一外道名,得甚深禪定,入定時長,髮長過膝,有鼠於中作窩,出定怒而墮落。

79、勝法身及勝色身二種殊勝。

80、《入中論善顯密意疏》釋云:由不顛倒名言諦之建立,即是如實通達勝義諦之方便。如實通達勝義諦,是從上說方便生起之果。故不知此二諦之差別者,即由邪分別誤入歧途。此明未知無過失之名言建立,必不能如實通達真勝義諦。

81、此段闡述了基、道、果的大致安立情況。

82、出離龍猛菩薩所開之軌道,更無能得寂滅涅槃之正方便。由出此外者,決定失壞世俗諦及勝義諦。失壞二諦者,乃至未舍盡彼執,決定不能證得解脫。

83、甲操傑大師釋云:對暫時不堪接受真性的法器,若說真性,就會毀謗一切因果作用,認為善惡無有區別,因為作惡則墮惡趣,所以最初若說善惡業因果,使人容易了解。首先應說善惡因果遣除造作非福惡業,這是正說的時機故。中間應就我與五蘊以五種尋求皆不可得,遮遣二十種薩迦耶見的實執境,斷除粗我。其後已經成就道器的眾生,就應該說補特伽羅無我。說無我亦顯示諸法無諦實,遣除一切邊執見的次第。誰若了知此說法的次第,彼就可以稱為有次第引導所化弟子的智者。譬如有善巧的的良醫,或以素食,或以葷饌,種種方法治療病者,能使病者得愈。

84、名言之我。

85、列舉他宗的邪解。

86、法尊法師所譯《釋量論略解》中說:若未破除此「我貪」所著之境,應不能斷除彼「我貪」,以斷除與德失相連之貪嗔(貪與功德相連,嗔與過失相連,即見德生貪,見過生嗔也),是由於境上不見有彼功德過失(即見境上無彼德失),而斷彼貪嗔。非如外物拔刺之理而斷故。

87、如被眼藥,或者咒術所迷等暫時的因緣。

88、無始以來無明的翳障。

89、世俗諸法。

90、宗喀巴大師所著兩種道次第論。

91、這段文字從不同的曆法上說明了著作時間:一六五八年七月二十一日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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