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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 項 何 以 一 得 天 下 一 困 垓 下——劉邦用人史話 (上)

劉邦能用人之長,用得其所  讀《史記》,劉邦給人感覺頗有點人格分裂。他一方面「仁而愛人,喜施,意豁如也」,另一方面又完全是一個地痞無賴的形象。比如,面對前來拜訪的儒生,他把人家帽子搶過來,「尿溺以辱之」。給呂公送賀禮,明寫「賀錢萬」,實際不持一錢。  然而,這樣一個明顯「私德有虧」的人,何以終能成大事?分析起來,當是劉邦卓越的用人策略,使其終得天下。而在其無賴之個性與用人之大節「短兵相接」時,劉邦亦能立時變倨為恭。這充分表明,他不會以私廢公、因「慢而侮人」的個性而壞了用人治國之大事。這正是雄主的共有特徵,始終分得清輕重,有個性卻絕不任性。  比如,在攻秦不力的時候,高陽城的「監門」酈食其覺得劉邦是個氣度宏大的仁厚長者,便想勸說劉邦。不意劉邦正在「踞床而足」,這個動作可說是劉邦「慢而侮人」的一個病徵。見此,酈食其也只是長揖不拜,只說了句「足下必欲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劉邦便「起,攝衣謝之,延上坐」。其動作之快,估計中間都沒有過渡,像冰塊遇高溫直接從固態變為氣態一樣。正是這一變,酈食其獻計,而劉邦用其計,便奪取了秦軍儲備的大批糧食。劉邦也因此封酈食其為「廣野君」,並用其弟酈商為將。  劉邦變臉之速,從一個側面表明其愛才惜才之甚。面對人才他能禮賢待之,虛心聽取並採納意見,絕不任性而為。相形之下,項羽可以說是過於任性,雖然也能「仁而愛人」,更有「喑噁叱吒,千人皆廢」之勇猛,但「妒賢嫉能,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戰勝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這說明,在用人大事上,劉邦絕不允許自己的個性壞大事,而項羽好逞匹夫之勇,劉項之高下立判。  劉邦既能看清自己的弱點,又能看清他人的長處,更能用人之長、用得其所。而項羽看不清自己之短,又總顯自己之長,更看不到他人之長。這就是兩人的差別。劉邦重用經實踐檢驗的人才  從總體看,劉邦的用人謀略就是論功行賞、量才錄用,不搞任人唯親。在奪天下時,更注重實踐檢驗這一條。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鞏,曾稱劉邦「所與成功者,多販繒屠狗之徒」。但是,這些所謂的「販繒屠狗之徒」,經戰亂檢驗證明都是一等一的人才。馬上得天下,當然需要「馬上」的人才,所謂的學士大夫,如果不能適應戰時的需要,不能經受實踐的檢驗,反而迂闊無用,當然就難入劉邦法眼。  劉邦的「販繒屠狗之徒」甚多,這裡所例舉的蕭何、曹參、周勃、張良、陳平、韓信,都從默默無聞而隨劉邦建蓋世功勛。除韓信後來為蕭何力薦而陡得大將之位外,都是經實踐檢驗為有用之才,才一步一步得到劉邦重用的。可以說,其時劉邦甚至把實踐當作了檢驗人才的唯一標準。這樣的用人觀,大體貫穿了劉邦平天下的過程中。只不過,在得天下之後,其用人觀又進一步豐富了,此為後話。  司馬遷稱蕭何在秦時僅「為刀筆吏」,「錄錄未有奇節」,即平庸而無出奇表現,及漢興而竟能功勛燦爛,「位冠群臣,聲施後世」。事實上,在劉邦心中,蕭何是排第一的,他的功勞也最大。蕭何在劉邦心中的地位,靠的正是實幹。  草莽之際,雄主與賢才,往往惺惺相惜。不過,劉邦與蕭何之間,倒是蕭何更有「先見」。在劉邦還是平民觸犯法律時,小小的刀筆吏蕭何就多次袒護過他。劉邦當了亭長,蕭何更是經常幫助他。大家為劉邦出差湊盤纏,別人給三百錢,唯獨蕭何給五百。在蕭何看來,劉邦終非池中物。  劉邦起兵當了沛公,蕭何就擔任縣丞幫劉邦處理事務。劉邦入咸陽,將領們奔著金銀去,唯獨蕭何先奔入丞相府把律令圖書都收藏起來。後來,劉邦當了漢王,就任命蕭何為丞相。  這些細節表明,劉邦是通過實踐發現蕭何的過人之處的。這種草莽寒微,是雄主遇賢才的最佳場合,可謂知根知底,心中有數,最信得過。當然,在一定意義上說,這種相遇,不說千載難逢,在世間也實屬不易。  然而,所謂信得過,往往是要用事實說話的。在劉邦帶領人馬在外攻城略地時,蕭何每每用事實證明,他不僅有治理之能,更有忠誠之心。比如劉邦從漢中出發去兵定三秦時,蕭何以丞相身份鎮撫巴、蜀;劉邦邀諸侯以擊項羽時,蕭何鎮守關中,同時還在後方制定了各種法律規章。但他做這些事之前,都要先向劉邦請示,劉邦同意他才辦。有些事來不及事先請示,事後也會向劉邦報告。這可謂始終恪守臣子的職責與本分,在位不缺位,更不越位。  劉邦多次被項羽打得兵敗人逃,蕭何總是及時把關中的壯丁調來補缺。前方打仗所需的糧草,蕭何總是及時送到。可以說,蕭何成為劉邦出兵征戰時最穩固的大後方。後來,劉邦便把關中的一切事情全部委託給蕭何處理。沒有親密無間的信任,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重賞「獵人」,「獵狗」次之  在劉邦平定天下,論功行賞、大封群臣時,「群臣爭功」,竟然「歲余不決」。但劉邦認為蕭何功勞最大,封他為酇侯,給的領地也最多。不料功臣們都不服,於是劉邦君臣之間便有一番著名的談話。  據《史記》記載,大家當時說:「臣等身被堅執銳,多者百餘戰,少者數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蕭何未嘗有汗馬之勞,徒持文默議論,不戰,顧反居臣等上,何也?」  當時劉邦給大家講了一個獵人與獵狗的故事。「夫獵,追殺獸兔者狗也,而發蹤指示獸處者人也」。你們做的是獵狗的事情,而蕭何做的是獵人的事情。而且你們多數只有一人追隨我,多的不過兩三人;人家蕭何整個家族幾十人都跟著我,「功不可忘也」。劉邦的比喻今天看來有點不尊重人,這於他倒是一貫的,卻是深刻在理,蕭何正是這種統攬全局、通達戰略型的人才,其他則是在其全局與戰略中攻城略地型的人才。但是人們往往只看到攻城略地的具體成果,以為蓋世奇功,卻往往看不到他們何以能攻城略地建奇功。能看到這個「何以能」,正是雄主之長處,也唯有能看到,雄主也才能真正吸引到大賢。當時,「群臣皆莫敢言」,估計內心不服的人也還有,只是不敢再說罷了。  封侯完畢,在評列侯位次時又發生爭執。大家都說,平陽侯曹參「身被七十創,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這時,劉邦不好再駁回功臣們的意見,但心裡仍想把蕭何排第一。這時關內侯鄂千秋的一番話,說到了劉邦心坎上。  鄂千秋說,曹參雖有野戰略地之功,不過是一時之事。皇上同項羽對抗五年,多次損兵折將,然而蕭何總是及時地把新兵從關中送到前線,不用皇上下命令,幾萬人就送到了。這已經有好多次了。軍中沒有糧草,蕭何通過水旱兩路從關中運到前線,使軍隊給養不乏。皇上雖然幾次地丟掉了東方的大片土地,而蕭何卻牢牢地保住了關中給皇上做根基,這才是萬世不朽的功勛。「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萬世之功哉!」於是,劉邦把蕭何排在第一。這一番分析,其精神實質和劉邦上面的比喻是一致的。一如下圍棋,布局落子之人,與具體某子發揮特殊效力,其功勛當然不在一個層次。布局不當,即便以人力與小智能在局部小勝,也難掩全局必輸的結局。布局得當,則即使局部小敗,也有全局必勝的定局。  蕭何的封侯定位兩事,充分說明劉邦非常看重論功行賞的科學性。論得不合理、賞得不科學,往往就起不到吸引人才、激勵人才的效果。甚至論得不精準、賞得不精細,都可能會影響到人才的成色。為什麼有的雄主能得一流人才,有的君主只能得次優人才,其原因蓋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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