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閱讀是生命本身需要
從小說《古爐》到《老生》,再到《帶燈》與《極花》,被譽為中國當代文壇「鬼才」的作家賈平凹,以細膩、真摯的筆觸寫下了自己對現實生活的思考與感悟。近日,賈平凹分享創作背後的故事以及他對閱讀的看法。在賈平凹看來,閱讀與文學藝術一樣,就是人本身生命的需要、生存的需要,「它不應該是一個投機的東西」。
上大學後搞創作:沒想過要成為作家
出生於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人,很少有不知道賈平凹的。1952年,賈平凹出生於陝西省丹鳳縣棣花村,父親是鄉村教師,母親是農民。一個偶然的機會,賈平凹於1972年進入西北大學學習。
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日後會成為中國文壇的知名作家,賈平凹自己也不例外。他回憶,當時上大學,一般要求「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比如從工廠來,學上幾年還得回到工廠去。這樣好多人的學習就有了目的性,知道學哪方面回去有用」。
「我來自農村,不知道回去能幹什麼,沒有那麼明確的學習目標。」賈平凹開始按照個人愛好來學習,「我就開始在學校搞創作」。
此後,賈平凹便一直生活在西安,從事文學編輯兼寫作,先後寫出了《秦腔》等一系列頗受好評的作品,多次獲得國內文學獎項,也逐漸成為鄉土文學的領軍人物。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對農村的記憶特別深刻。上大學後到了城市,但和農村的聯繫從未割斷。」賈平凹算得上一位高產作家,成名之後亦是如此。他說,那是因為自己老覺得有要寫的東西,「從某種程度上說,文學是個記憶的東西。我對鄉下的情況一直很了解,對社會的關注度、敏感度一直沒有減弱」。
談「鄉土文學」:寫法或許將發生改變
正如賈平凹所說,僅在2014年到2016年三年的時間內,他就寫出了《老生》、《帶燈》、《極花》三部長篇小說。有趣地是,後兩部小說的女主人公都是略帶文藝氣質的女性,不甘心囿於現實卻又難以反抗。賈平凹說,這也並非自己刻意為之,而是現實生活就是如此。
「隨著社會發展,城市和農村的界限已經不是那麼分明了。」善寫鄉土題材的賈平凹表示,二者並非兩元對立的關係,「說城市裡的問題會牽扯到農村,反之亦然」。
在賈平凹看來,現在農村青年受教育程度也比較高,「《帶燈》、《極花》的女主人公都已經不是原來人們對於農民的那些印象,這也是因為於時代的變化」。
總得來說,這三部作品都可以歸入「鄉土文學」中。但在近年來,不少人認為,鄉土文學已逐漸走向「式微」,這一觀點曾引起不小爭論。
「有評論家談過,說鄉土文學可能不久就要消失了:寫『鄉土』的人越來越少,像我這一批作家年齡慢慢就大了;年輕人對農村大多不了解,更沒有在那裡生活過。」賈平凹直言,「像有關農村的敘述,以後不太可能像我這一輩作家,以及再往前那批作家的寫法了。」
談讀書:閱讀是人生命的需要
身為作家,在旁人眼中,賈平凹的日常生活簡單到近乎枯燥: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賈平凹每天早晨七八點從家裡出發到工作室寫作,期間不見人、不接電話;中午吃飯休息後,一直寫到下午五點,才會「開門見客」。用《極花》責編孔玲燕的話說,與常人上班無異。
「一個人最大的幸運,是他的愛好和走向社會之後的職業一致,如果愛好和從事的工作矛盾,肯定會痛苦。」賈平凹覺得,自己的幸運之處就在於此,「我愛好文學,這一生就是當編輯、搞文學,創作一直沒有間斷」。
賈平凹表示,幾十年寫下來,寫作幾乎成了職業,也成了一種生活狀態,「一旦不叫我幹了,就好像一些幹部讓他退休一樣: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讓我退休還沒什麼,但如果宣布不准我寫作,我會特別痛苦」。
在賈平凹看來,文學與閱讀一樣,是人自身生命的需要,「現在大家閱讀範圍也特別寬泛,內容囊括職場、晉陞等等,但我覺得,文學閱讀是最主要的」。
「閱讀不應該成為一個投機的東西。經典著作最好還是要讀一讀、有所了解才好。」賈平凹鄭重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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