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現代繪畫從他開始

保羅·塞尚(Paul Cézanne,1839年1月19日-1906年10月22日),法國著名畫家,後期印象派的主將,印象派到立體主義派之間的重要畫家,被西方現代畫家們推崇為「現代繪畫之父」。

1839年1月19日,保羅·塞尚出生於法國普羅旺斯地區艾克斯小鎮的一個富裕的銀行家庭。1856年,塞尚進入艾克斯藝術學校學習繪畫。1861年,他來到巴黎,進入瑞士畫院習畫,結識了莫奈(Monet)和畢沙羅(Pissarro),兩者都是後來的印象派大師。此後由畢沙羅介紹加入印象派,並參加了第一屆印象派畫展。塞尚初期的作品多用陰暗的輪廓線、色彩分明的厚重筆觸來描繪形象,以凸顯人物在畫面背景中的動作。

《巴黎審判》,1862年

《讀報的父親》,1866年

1872年春天,塞尚在蓬圖瓦茲(法國北部城市)建了一座房子,與畢沙羅和其他一些畫家比鄰而居。這段時間開啟了塞尚探索全新繪畫語言的歷程。他在畢沙羅的教導下開始研究自然,在戶外的陽光下對景寫生,並研究如何捕捉光線。為了表現出光線的變化,塞尚摒棄了早期暗黑的風格,不再使用厚重筆觸和陰沉的輪廓線。

《自縊者之家》,1873

這幅畫中,塞尚不再像以前一樣使用暗色調,不再單純地勾勒物體的輪廓,而是按照物體的明暗關係,運用色塊逐一描繪,已經開始揭示出體積和空間的關係。

雖然塞尚與莫奈、畢沙羅、雷諾阿等印象派先驅時有來往,並受到當時占繪畫主流地位的印象派的影響,對光線照射到不同質地表面上的效果有所關注。但與其他印象派畫家不同,他始終堅持對物體結構和實體感的關注,反對印象主義過於注重光的描繪而對物象實體的忽略。為尋找一種更為明確的形態與構成,塞尚於1877年放棄了印象主義。

1877年的三幅畫作

1878年-1887年,塞尚的創作進入結構時期,逐漸形成了一種結構上的規律:以不同的色塊作為結構元素,通過一定範圍的調節,讓圖像形成鄰色塊相互交織成面,同構地表現出結構的本質。

《自畫像》,1883年

《從埃斯塔克看馬賽海灣》,1885年

這幅畫的視角似乎是在海灣上空進行鳥瞰,強烈濃重的浩瀚藍色充斥著整幅畫布。不同於莫奈的表現方式,莫奈偏愛體現光影在水面上的折射,塞尚則重在凸顯大海的藍色色調來體現海洋的深邃。

塞尚晚期的作品用簡明的幾何形狀來描繪固定的物體形象,力圖通過色彩來表現形狀、體積、圖層,使畫作溫和而明亮,同時又嚴格按照繪畫技法呈現物體的立體感。

塞尚認為藝術家切忌像作家那樣思考:「文學家以抽象概念來表現,而畫家則藉由具體形體來表現。」在一封寫給朋友的信中,他闡明了自己對繪畫語言的超前理解。這段話日後成為立體派畫家們的「聖經」。

致皮耶·博納爾,於埃克斯

1904年4月5日

讓我把曾在這裡對你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要用圓柱體、球體、圓錐體來處理自然。萬物都處在一定的透視關係中,所以,一個物體或一個平面的每一邊都趨向一個中心點。與地平線相平行的線條可以產生廣度,也就是說,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倘若你喜歡的話,也不妨說是天父、全能的上帝在我們眼前展示奇景的一部分。與地平線相垂直的線條產生深度。可是,對我們人類來說,大自然要比表面更深,因此,必須把足夠量的藍色加進被我們用各種紅色和黃色表現出來的光的顫動里去,使之具有空氣感。

——《塞尚藝術書簡 》

在塞尚人生最後的旅途中,聖維克多山是他最喜歡的繪畫主題。塞尚描繪聖維克多山的幸福感在他的畫作中表露無疑,景色色調明快,沒有冗餘的細節,營造出一種雄偉靜穆的美感。

《聖維克多山》

塞尚作品的形式和方法是為了完成空間的構成,而不是主題性的表達。在塞尚的世界,繪畫成了一種純粹「繪畫空間」的處理。如果說印象派對繪畫的貢獻主要在色彩上,那麼塞尚的貢獻則主要體現在他對空間的處理上。他在放棄傳統素描和透視理論的同時,卻不放棄對素描曾經佔據過的領地也即體積和空間的征服。他的這種重在藝術形式的追求的創作傾向,對西方現代主義美術的產生和發展具有深遠的影響,故被人稱為「西方現代繪畫之父」。

靜物三組

《蘋果與橘子》,1899年

從19世紀60年代塞尚的作品中第一次出現蘋果之後,蘋果便成為他最鍾愛的繪畫主題。帶有蘋果的靜物畫的特點在於對靜止的精確把握,所有物體被均勻地放置在各個不同的角度,為我們提供了多視角觀賞此畫的可能性。

《玩紙牌者》,1892年

塞尚一生都執著於一個目標:超越純粹而短暫的感官體驗,還原出自然世界的真實和永恆。他生前是孤獨的、不被理解的。但他的影響卻是不可估量的,他影響了現代繪畫接下來至少五十年的發展,開啟了表現主義、野獸主義、抽象主義、立體主義等現代繪畫的先河,對畢加索、勃拉克、馬蒂斯等畫家產生了深刻而持久的影響。他的作品喚醒我們心靈最深處的觸覺,讓我們感受到純粹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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