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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開啟了孩子們的潘多拉魔盒?

每年兒童節,朋友圈都會被「寶寶還是個孩子」之類的花式賣萌刷屏。成年的世界太辛苦,人們紛紛覺得還是當個寶寶比較好混。可是江湖不分年齡,哪吒雖小,闖的禍驚動海里不說,還差點連累老爹下馬。這真的不全是演義,「六一」屆臨,北京高院公布,近五年來僅北京市就審結校園暴力犯罪案件近200件,其中六成是未成年犯罪。新聞標題還特別指出,14%校園暴力案涉及扇耳光拍裸照。

數字背後是一樁樁不斷拉高人們驚嘆閾值的校園霸凌事件,為了不破壞節日氣氛,我就不一一列舉相關報道了。這些孩子們的暴力方式如此奇詭,看上去總給人以「變態」的感受,似乎更接近「虐待」。除了新聞標題抓出的扇耳光、拍裸照、煙頭燙這些關鍵詞,施暴者還特別喜歡將整個過程拍成視頻,上傳網路。打了人還要發到網上留下證據,孩子的非理性行為方式讓人吃驚。但這其實也和我們愛發自拍一樣,都是為了刷存在感。這是有心理學基礎的,自我存在得不到重視和肯定的人,渴望通過一些不尋常的舉動來吸引注意,以獲取存在感。掉完這段書袋,不禁想起我小時候干過的事:對有好感的女生,總是喜歡扯人家頭髮或掀裙子。這已經是校園暴力的初級階段了吧,想想好後怕,我這樣的「好學生」也差點走上犯罪的道路。

把學習成績和校園暴力扯在一起,要小心因政治不正確挨罵。很多新聞報道也都有意無意迴避了這個話題。但如果不帶偏見,也不難發現施暴者大多學習成績比較差。廣東省檢察院近日公布的一份有關「校園暴力」的調研報告就指出,在「唯成績論」的校園氛圍中,一些成績不理想的學生被邊緣化,他們積蓄的不滿情緒易通過校園暴力來發泄。以往人們習慣於將校園暴力歸咎於德育缺失,但這份調查已經引導我們從邏輯的上一環尋找答案,施暴者是否也是某種暴力的受害者呢?

大概所有的教育理論都承認,未成年人在成長過程中應該得到全面培養。但在特殊國情之下,考試成績成了唯一的標尺,學生只有考場一個舞台。人有賢愚不齊,不擅長學習考試的孩子,在學校這個江湖裡失去了合法的上升通道,自我得不到肯定。如同成人社會一樣,邊緣和底層的人總是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冷暴力和軟歧視。想想上學時,我自己就干過這事。當時因為學習成績好擔任班幹部,有老師為我的「權力」背書。孩子之間難免會有些小摩擦,我總是以「告訴老師」來威脅坐在前面的一個男生,當然我也遭到了很多次「放學後你別走」式的通牒。事過境遷,後來提起這段糾葛,他還作勢拐著我的脖子把我放倒,前仇舊恨也就一笑而過。

渴望被認可、渴望被尊重的人類基本心理需求得不到滿足,總是會以另外的方式尋找代償。當學校這個小社會中的矛盾不斷尖銳、壓抑的本能久久得不到釋放,用肉體暴力來回敬精神暴力、以虐待視頻來刷存在感也就不奇怪了。比如山西陽泉一起霸凌事件中,涉事女生面對警察就直言對書獃子看不順眼。這樣的回答在很多類似案件中都能聽到。理清因果關係後就會明白,為什麼靠德育、靠曝光威懾這些事後補救方式,難以取得成效了。如果每個未成年人的天性都能得到充分舒展,人格得到足夠尊重,本能得到合理釋放,那扭曲和醜惡的「奇葩」還會遍地開放么。

當然就像成人社會的犯罪現象一樣,校園暴力也難以歸咎於單一原因。遊戲影視的不良示範、校園法治教育不足、家庭教育的缺失等等都有可供檢討的地方。不過我們也需要面對這樣一個事實,即再完善的制度也不可能根除暴力。按照進化理論,同胞間的相爭相殘是存在於人類和動物間的普遍規律。通過不斷的撕咬,狼群中的幼崽逐漸確定了各自的地位。也許這就是成長中的必經煩惱吧,但這並不是為暴力辯護,我們之所以是高貴的人類,正是因為我們懂得用人性中的善來克制惡。但這一切,都要先從以追求人性的完善作為最高價值開始。因為這樣的缺課,我們何止承擔了校園暴力這一種罪。

(文/於永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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