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只是一隻羊,除草和疏葉我都很在行
來自專欄小酌日曆
在葡萄園工作的羊兒們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季節性的臨時工,另一種則是可以全年在葡萄園工作的長工。兩種羊的工作也是不一樣的,臨時工綿羊的主要工作是疏葉,而長工綿羊們的工作則是除草。其中,臨時工綿羊在葡萄園中更為常見,尤其是在紐西蘭。
疏葉的工作一般在開花完成80%之後到轉色期之前進行。綿羊的疏葉工作可以進行得比機械或者人工來得更加溫柔,它們還有個優勢是可以深入葡萄藤的樹冠之中,工作做得更均勻。一些種植者還發現,綿羊疏葉後的葉片再生長會更少,每次疏葉的作用效果也就更持久。
每次綿羊疏葉作業,一般是在1到3公頃內的葡萄園中放牧100~300隻綿羊。它們會在2到3天內完成工作,然後轉戰下一個田塊。需要注意的是,綿羊們對不同的品種是有偏好的。每次作業的田塊中最好不要有不同的葡萄品種,不然可能會出現一種葡萄被過度啃食而另一種無羊問津。
如果你的葡萄長到豌豆粒大小,就需要把羊們撤出葡萄園了。開始轉色的葡萄對綿羊是美味的信號,千萬別讓它們嘗到箇中滋味……
在葡萄園裡養羊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以幫助酒庄節省很大的人力、物力成本,減少了碳排放;羊糞也是很好的肥料;減少了機械的使用,也使得葡萄園的土地更少地因為拖拉機駛入而被壓得太實。養殖獲得的羊毛和羊肉,還能為酒庄帶來額外的收入。既生態環保又能增加收入,讓人覺得只聘請它們來做疏葉的短期工還不夠,要是持續全年的除草工作也交給羊兒們就好了。
唯一的問題在於,
如何才能讓羊兒只吃雜草而不吃葡萄花、嫩葉和果實呢?
紐西蘭的依蘭家族酒庄(Yealands Family Wine)酒庄是在葡萄園裡全年養羊的先行者。在引入綿羊之前,伊蘭酒庄嘗試過其他動物來除草。養雞隻能用來捉蟲,除草的效率太低;大鵝則帶來了太多又難以控制的糞便。然後酒庄又嘗試了豚鼠,它們的工作看起來不錯,酒庄還為豚鼠建造了專門的小房子。然後——老鷹們就來了。「我們發現,馬爾堡所有的鷹都在我們的葡萄園盤旋」,酒庄的創始人 Peter Yealands 這麼說,「豚鼠是行不通了。」
在此之後,酒庄又通過互聯網搜索,在找到了一個名為 Babydoll 的綿羊品種。Babydoll是英國最古老的綿羊品種之一,曾經也是很重要的羊毛品種。但由於個頭太小,無法滿足人們對於羊肉的需求,它們一度瀕臨滅絕。Babydoll綿羊的主要特徵就是矮,身高只有四五十厘米,最高也不超過60厘米(24英寸)。當時,Babydoll矮腳羊主要做為寵物被人飼養。Peter Yealands 在澳大利亞找到小羊的繁育者,一次性訂購了十隻,又經過重重檢疫措施才進口到了紐西蘭。
現在,伊蘭酒庄的接近1000公頃的葡萄園裡已經有了1500隻Babydoll矮腳羊,它們與一種叫做Kunekune的迷你豬以及超過120隻雞一起工作——羊和豬負責除草,而雞則負責捉蟲。為了表彰小羊們的辛勤勞動,依蘭酒庄還專門推出了一個葡萄酒系列就叫做「Babydoll」.
除了伊蘭酒庄之外,美國也有多家酒庄引入了 Babydoll 矮腳羊來參與除草工作。然而這種矮腳羊的數量太少了,全世界也不過幾千隻,因而價格昂貴,很難有更大規模的應用。要是能讓一般的綿羊也只吃雜草不吃葡萄藤就好了。
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Morgan Doran嘗試了一種「厭惡訓練法」。這種厭惡訓練法源於猶他州州立大學一位動物行為學家Fred Provenza博士。Provenza博士的研究證明,如果羊羔在進食穀物後立即給其口服適量氯化鋰(LiCl),給羊帶來一種不致命的胃部不適,它們就會對穀物產生厭惡——哪怕這種穀物本身是無害而且富有營養的。
依據同樣的原理,Morgan Doran研究制定了一套「厭惡訓練法」操作規範,每次綿羊吃過葡萄葉子之後,就馬上給其喂服氯化鋰溶液,讓綿羊建立起「一吃葡萄葉就胃痛」的印象,使綿羊不再食用葡萄葉。這套「厭惡訓練法」有點像人類使用雙硫侖來戒酒——在服用雙硫侖之後,少量的酒精攝入就會帶來很大的身體不適,從而迫使酗酒者戒酒。
「厭惡療法」的效果不錯,但也有一些缺點。首先,每一隻羊都要進行專門的訓練,未免效率太低;其次,這種訓練法對於沒吃過葡萄葉的綿羊很有用,如果已經多次吃過葡萄葉,就會困難一些;再者,厭惡療法讓羊兒產生不適,雖不虞生命之危也畢竟不夠「羊道」。
澳大利亞人Robertshaw 的發明「Wine Baa」看起來就更友好和高效了,這是一個為綿羊設計的「籠頭」。這種籠頭經過了專門的力學平衡設計,綿羊低頭時,籠頭自然打開,可以正常吃草和飲水;而抬起頭來要吃葡萄或葡萄葉時,籠頭酒會自動閉合,也就吃不到了。
第一次帶上 Wine Baa 時,綿羊們常常會劇烈地搖晃腦袋30秒~1分鐘,然後它們就會平靜下來,在一天之內習慣帶著籠頭生活。Robertshaw 為 Wine Baa 設計了三種不同的顏色,目前已經在官方網站發售,定價為 $280/10個或者$1330/50個。
作者: @嶧峰 嶧;編輯:白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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