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葩」的唐代詩人：天生就沒季節感，一年四季分不清！

06-06

本文作者：納蘭春蠶

有的人天生就沒辨色能力，我們管這類人叫做「色盲」；也有的人天生就沒方向感，我們管這類人叫做「路痴」。但你有沒有聽說過「季痴」或「季盲」的呢？唐代就有這麼一位「奇葩」詩人，天生就沒季節感，一年四季分不清！

唐·王維《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這首詩最令人稱奇的地方，明明是一首描寫秋天的詩，卻出現了「隨意春芳歇」這樣一個與春天有關的詩句。難道說王維邏輯錯亂，把好端端的一首詩給寫歪了嗎？其實不然，這詩也有邏輯，尾聯反用淮南小山的《楚辭·招隱士》「王孫兮歸來，山中兮不可久留」句意。而同在這篇楚辭中，還有另一句「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這正是「春」字的出語來歷。

很多詩人都化用過這篇《招隱士》，為我們留下了不少唐詩佳句：

秋色凋春草，王孫若個邊。——杜甫《哭李尚書》

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王維《山中送別》

綠堤春草合，王孫自留玩。——裴迪《辛夷塢》

惆悵王孫草，青青又一年。——劉長卿《寄普門上人》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

雖說王維這首《山居秋暝》出現「春」字的緣由被我們完美地解釋通了，但王維絕不止這一首詩季節分不清，筆者就給大家再舉一例：

唐·王維《鳥鳴澗》：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詩中有兩個「春」字，作於春季是無疑的。然而桂花在農曆八月才盛開，為什麼出現在了春天呢？這個問題曾經難倒了很多人，曾有學者指出詩中的「桂花」是四季桂，才算勉強自圓其說。四季桂產於長江以南，多生長於台灣至西南各省區。而王維隱居在藍田輞川（今西安市藍田縣），以當地的氣候條件而論，除了盆栽可搬到屋裡，野外是不適宜種植的。

所以這個問題正確的「打開」方式，絕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理解。倘若我們仍以淮南小山的《楚辭·招隱士》來解釋這個問題，就會發現原來它是一把「萬能鑰匙」！這篇楚辭的第一句就說：「桂樹叢生兮山之幽，偃蹇連蜷兮枝相繚。」文中雖只提到了桂樹，沒提到桂花，但桂花出現在春天，顯然也是自這篇楚辭而來的。

王維除了詩人身份，還是一位畫家，他曾畫過一幅《袁安卧雪圖》，被唐代繪畫理論家張彥遠所收藏（見沈括《夢溪筆談》卷十七）。因畫中雪蕉同框，引起了後世不少人的吐槽：「王維作畫雪中芭蕉，詩眼見之，知其神情寄寓於物，俗論則譏以為不知寒暑。」（宋·釋惠洪《冷齋夜話》卷四《詩忌》）

所謂「不知寒暑」，就是今天我們討論的話題「天生就沒季節感，一年四季分不清！」中國的國畫，常見有寫實、寫意兩大流派，王維顯然是屬於寫意這一派的。寫意派根本就不管你什麼「現實主義」，從不追求客觀實際，意思到了就行。王維的畫是如此，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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