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的英國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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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人熱愛讀書看報，尤其愛讀小說的民族特性是世界聞名的。在英國學習期間，我就親眼目睹了形形色色的英國「書蟲」。地鐵、公交車、路旁的長椅以及紀念館的台階和陽光下的咖啡館裡，到處可見閱讀者們安靜怡然的身影。不過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英國，即使身為乞丐也不忘讀書。

　　有一天，我走進地鐵站，看見通道里坐著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流浪漢，牆根下鋪著的舊毯根本無法抵擋初冬的寒冷，可他仍那樣安靜地，旁若無人地捧讀著一本書，在他身旁的破帽子里有路人施捨的零錢。更為有趣的是，甚至有人將手中不看的雜誌和《泰晤士報》隨手放在乞丐的身邊。

　　大多數時候乞丐都會點頭稱謝，偶爾看書入神忘了還禮，紳士的英國人也絲毫不見怪。這個景象讓少見多怪的我有些動容，我從兜里掏出幾先令零錢給他，順便看到他正在讀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偵探小說，怪不得讀得如此入迷。後來我在一家掛滿花籃的酒吧門口再次遇見了這位流浪漢，更難得的是他居然對我這個中國人還略有印象，微笑以致意。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從酒吧里出來一位先生，遞給流浪漢一杯葡萄酒，流浪漢並未表露出感恩戴德的卑恭，而是在不失禮貌地簡單致謝後，又孜孜不倦地閱讀起來。

　　以後的日子裡，我每到一個地方，總是留心當地的乞丐，而每次都會有新發現。有一天我坐上駛往牛津圖書館的大紅雙層巴士，路過皇后街廣場，我又看到埋頭讀書的乞丐。那乞丐坐在廣場的石櫈上，興趣盎然地讀著一本厚書，像個小學生一樣用手指著頁面一行一行讀得認真。似乎周圍的車水馬龍，甚至他身邊乞討的碗都與他無關。

　　有人說，英國人愛讀書和當地的天氣有關，氣候潮濕下的英國人普遍矜持、內向，只好與書本交流。也有人說，英國人愛讀書是因為無聊，下班後他們悶悶不樂地吃過晚餐後，既不願串門又不願去夜店，上床後又熱衷於節慾，所以才有那麼多時間讀書。在一個大眾閱讀的年代，隨處可見手捧讀物的人成了這個「日不落國」的標誌性景觀，而乞丐讀書也成為英國特有的街頭一景。

　　(摘編自香港《大公報》 文/方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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