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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手握大權的粉絲把迪倫推上諾獎

  鮑勃·迪倫(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12月11日,鮑勃·迪倫沒有到斯德哥爾摩的諾貝爾文學獎頒獎現場,但是,他的粉絲霍拉斯·恩格道爾還是在頒獎典禮上宣讀了他自己代表諾貝爾文學委員會撰寫的授獎詞。  瑞典中文作家萬之應南方周末編輯之約,獨家撰文披露鮑勃·迪倫獲得諾貝爾獎的原由:在斯德哥爾摩大學,有一批鮑勃·迪倫的粉絲,其中包括瑞典學院現任常務秘書薩拉·丹紐斯和前常務秘書霍拉斯·恩格道爾,以及退休教授烏拉,他今年5月出版了《分叉軌道——為什麼應該授予鮑勃·迪倫諾貝爾文學獎的八條理由》,這本書可以算是一封獨特的提交給諾貝爾文學獎評選委員會的公開提名信。  鮑勃·迪倫獲得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的消息一公布,我就對安娜說,這下谷寧如願以償,一定高興死了。  谷寧是誰?和迪倫又有什麼相干?  谷寧是斯德哥爾摩大學東亞學院中文系的教務秘書,瑞典文本名是貢娜爾·諾恩霍爾姆(Gunnel Nornholm),谷寧是她的漢學名字。自從1990年我到中文系教書,我們已經是二十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了。她屬於上世紀七十年代開始學中文的那一代瑞典漢學家,早年也在北京大學留過學。谷寧有一大長處是會唱歌,經常抱一把吉他自彈自唱,從一個年輕小女生一直唱到自己成了個退休老太太,依然還喜歡唱歌。

  谷寧在斯德哥爾摩的社區演出鮑勃迪倫的歌曲。(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谷寧唱的歌,多半是美國歌手鮑勃·迪倫和列納特·科恩的作品。經常唱的迪倫歌曲,有《換崗》(Changing of the Guards)、《別說話》(Ain"t Talking)、《密西西比》(Mississippi)、《幹活者的藍調》(Workingman"s Blues)和《颶風》(Hurricane)等等。而她有些剛硬而沙啞的嗓音好像天生就是用來唱迪倫的。  谷寧早就宣稱,迪倫和科恩兩位歌手都是偉大的詩人,都有資格得諾貝爾文學獎。可惜她沒有當上文學和語言教授,沒有資格提名,否則一定是讓這兩位詩人問鼎這個文學獎的大力推手。她只能說說而已,只能懷著希望,等待那些評委們哪天心血來潮。也許在她看來,這個獎的評委們太落伍,太迂腐,也太不公正了。幾十年過去,谷寧對此可能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不再抱什麼希望,只有她自己對迪倫和科恩的歌依然忠心耿耿,不唱到死不罷休。不過今年她終於等到了迪倫獲獎這個意外的好消息,好像千年鐵樹突然開花了,花居然落到迪倫頭上。  我當然也給谷寧打過電話祝賀她。她說她最近很忙,有很多演唱會,有很多地方現在邀請她去演唱迪倫的歌。很巧的是就在今年文學獎公布前,她還接到邀請去一個市立圖書館演唱迪倫的歌。  我想我應該特別介紹一下這個邀請谷寧去演唱迪倫歌曲的人是誰:他的大名是烏拉·霍爾姆格連(Ola Holmgren),也曾經是斯德哥爾摩大學戲劇系教授,並在斯德哥爾摩戲劇學院兼課,和谷寧一樣也已經退休(生於1946年,今年七十歲)。他同時也是瑞典知名的文學批評家和作家,出版過長篇小說。  烏拉也是一個鮑勃·迪倫的粉絲。作為文學和戲劇教授,他倒是有資格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的,可以提名迪倫,不過那種提名是要求保密的,不能對外宣揚。但是就在今年(2016年)5月,正是瑞典學院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每年篩選候選人的關鍵階段,烏拉出版了一本書,書名是《分叉軌道--為什麼應該授予鮑勃·迪倫諾貝爾文學獎的八條理由》。這本書可以算是一封獨特的提交給諾貝爾文學獎評選委員會的公開提名信,也是一個強有力的呼籲,鄭重要求諾貝爾文學獎評委們給迪倫頒獎。

  烏拉教授今年新書的封面《分岔軌道》。(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正是因為那個市立圖書館要做此書的新書發布活動,烏拉去演講,同時邀請谷寧去唱迪倫的歌助興。  後來我特地去買了這本書來看,才發現烏拉說的八條理由,並不是八條抽象空洞的理論,也不是和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委們辯論。事實上他只在前言里提到了諾貝爾文學獎,對評委會沒有給迪倫授獎表示了不平,而他的正文主要是分析迪倫詩歌為什麼稱得上文學的精品。  書名里的「分叉軌道」本來是指我們在火車站常見的那種軌道網路,可以通過扳道岔讓列車進入不同站台。用作書名當然是一種比喻,既是說明迪倫詩歌「另闢蹊徑」的特色,同時也可能包括了對文學獎評委們的呼籲,他們也應該扳道岔,讓諾貝爾文學獎的列車進入新的站台了。  當烏拉要強調迪倫的文學價值的時候,不是勉強地把迪倫拉入傳統的文學規範來,而是把文學引出傳統的規範,拉入一個用音樂鋪設的新的文學軌道。  烏拉如此推崇迪倫歌曲的文學價值,他這種看法其實代表著瑞典文學界的一批人。就如在中國有人把《紅樓夢》研究者稱為「紅學家」,這批人也戲稱自己是「迪倫學家」(瑞典語是Dylanologer,只是必須加引號)。  而且這些人幾乎都是斯德哥爾摩大學文學院的畢業生。  這個文學圈子裡的朋友,除了烏拉,有兩個人特別值得一提。他們不是谷寧那樣迷戀演唱的迪倫粉絲,也不是烏拉那樣公開提名迪倫競爭諾貝爾文學獎的粉絲,而是先後進入了瑞典學院,成了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成員,執掌了大權而給迪倫頒獎的粉絲。  一個是薩拉·丹紐斯(Sara Danius),也是斯德哥爾摩大學文學院的教授。2013年她被接納入瑞典學院,接替去世的院士克努特·阿倫德坐上了第七號座椅。2015年又出任了常務秘書,主持學院的日常事務。  另一個是霍拉斯·恩格道爾(Horace Engdahl),也是畢業於斯德哥爾摩大學文學院,在這裡獲得博士學位。他是1997年被接納入瑞典學院院士的,坐上了第十七號交椅,不久也成為諾貝爾文學獎評委,還出任過執掌大權的常務秘書職務十年(1999-2009)。  烏拉對《瑞典日報》記者透露,在《分叉軌道》正式出版之前,他就用電郵給老朋友霍拉斯發去了書稿。他抱怨說,「不過霍拉斯從來沒有回復我」。這也許是出於保密原則,霍拉斯不便透露自己的態度吧。但是在迪倫獲獎消息公布之後,霍拉斯公開表示,他已經關注迪倫好多年了。  現在我們不應該奇怪,為什麼是剛進入瑞典學院才一年多的薩拉來宣布迪倫獲獎。她稱讚迪倫總是站在新與舊的十字路口,為自己選擇新的方向,總在擺脫舊的自己不斷創新。這種說法,和烏拉的「分叉軌道」理論如出一轍。  我們也不用奇怪,為什麼是霍拉斯在今年頒獎典禮上宣讀介紹文學獎得主的授獎詞。通常撰寫和宣讀這個授獎詞的任務是由瑞典學院里最理解最支持這個得主的評委或院士完成的,比如2011年瑞典詩人特朗斯特羅默得獎時是他的老朋友埃斯普馬克宣讀,而2012年莫言得獎時是由當時的評委會主席派爾·威斯特拜利耶宣讀。霍拉斯毫無疑問是迪倫粉絲,是這次迪倫得獎的最主要推手,所以當仁不讓地起草和宣讀授獎詞。  這是篇才情橫溢的授獎詞。其中,他也沒有忘記引述了一個評論家說的話,「一位評論家在解釋迪倫的偉大時說,他創造了美妙的韻律」。這個評論家就是烏拉。  烏拉對記者公開說,他早就知道薩拉和霍拉斯都喜歡迪倫,都是迪倫粉絲。難道不是這兩位院士和老朋友烏拉裡應外合,完成了這次給諾貝爾文學獎扳道岔的壯舉?  提到寫歌詞,我突然想起前年瑞典文學界舉辦過一個別開生面的創作比賽,邀請精英作家為流行歌曲撰寫歌詞。精英作家過去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現在瑞典學院院士霍拉斯·恩格道爾帶頭參與,而他寫的《新年的許願燈》一舉奪得頭獎。  (本文為節選,全文閱讀請見將於2016年12月15日出版的南方周末E30版)  網路編輯: Golradir 責任編輯: 朱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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