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報答平生未展眉――賢惠的妻子韋叢

下載的文章,寫得不錯,作者不詳,供更多人欣賞,也便更多人了解元縝。曾經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感動了多少人。。。元稹犧牲自己的初戀,攀上了當時的達官貴人,與太子少保韋夏卿的幼女韋叢結為夫妻。當年韋叢(字蕙叢)20歲,元稹24歲。這場婚事對元稹後來的仕途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但婚後次年韋夏卿不幸辭世,元稹與韋叢的生活非常艱難。韋叢雖出身豪門,但非常賢惠,勤儉持家,體貼丈夫。

  在元稹的詩歌里,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種生活的拮据。如《遣悲懷》其一:

謝公最小偏憐女,自家黔婁百事乖。

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拔金簪。

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錢過十萬,與君營奠復營齋。

  作為秘書省的一個小小校書郎,元稹的俸祿低到有時添一件新衣的錢都沒有;生活拮据到了朋友來了沽一壺濁酒的銅板也拿不出。不要說玉粒金蒓美味佳肴,甚至窘迫到了以野菜充饑的境地;更不要提僕從如雲,夫人韋叢親自操理家務不算,有時竟然還連燒飯的柴草也難以為繼。在貧困的生活面前,韋叢表現出了驚人的賢惠。丈夫衣服舊了,她用娘家陪嫁的布親手為丈夫縫製衣裳。客人不期而至無酒相待,丈夫囊中羞澀,韋叢經不住夫君的甜言軟語,把首飾金釵送到當鋪換來美酒滿足元稹的要求。他們生活非常艱苦,沒有吃的,就只好去控野菜充饑,或是采了豆葉子來吃,韋叢卻也吃得很香甜。一日三餐合作一頓吃的情況是經常的有的。沒有生火的木柴,韋叢親手把院子里老槐樹落下的葉子掃來燒。韋叢雖然來權貴家庭,卻沒有一點小姐架子,盡心儘力為丈夫操持這個家庭,讓夫君感受到家的幸福。

在這首詩歌裡面,詩人元稹將自己的妻子韋叢比作東晉名相謝安的侄女謝道韞,說自己有著王徽之那樣的才華,但不得不清貧得如同戰國時的齊國貧士黔婁。詩人是在為妻子屈身下嫁自己而感嘆,也是為自己不能使妻子過上稍稍幸福的生活而愧疚。

韋叢不僅在生活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無稹,而且她知書達理,元稹在外做官,遇到不順心的事他總為他排憂解愁同,安慰他。如果元稹去了外地,她會經常給他寄信,安撫他在外的辛苦,傾訴相思之情。而自己在家裡吃不上飯,餓著肚子的清苦日子她從來不提,如果元稹來信詢問,他也輕描淡寫地回信說這種日子她已經習慣了。而她心中深深繫念的,則是出門遠行的元稹,擔心他驛路奔波勞頓,飲食不調,讓他注意休息,不要累壞了身子。她這種真摯質樸的愛,令元稹感動不已。元稹年少氣盛,見不平之事當即就會發作,因而得罪許多權貴,屢遭貶謫。在這種情況下,韋叢不斷地安慰他,給他關懷和體貼,使得他雖身處逆境,也不覺得孤苦無援。

元稹與韋惠叢相濡以沫的伉儷生活持續了七年。這七年,可以說是元稹生活中最貧困的七年。當元稹得到朝廷提拔任用時,妻子韋叢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這對元稹是個巨大的打擊。在《遣悲懷》其二里,元稹寫道:

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都到眼前來。

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尤存未忍開。

尚想舊情憐婢僕,也曾因夢送錢財。

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每當元稹閑下來的時候,每當他看到她的遺物的時候,他都會為她的早逝而悲傷。為了減輕這種悲傷,他把她的衣服都包裹起來。他不忍把當年她沒有做完的針線丟棄,但看到後又感到悲傷,就把它保存起來,總也不忍打開。現在元稹的官職已經不低,再也不用過那種貧寒的日子了,可是韋叢已經無法享受。每當他夢到她後,他都會為她送去冥界用的錢財,讓她不致在亡後還過著貧苦的生活。他不由地發出了感嘆:「貧賤夫妻百事哀」。他的「哀」,是在哀嘆自己不能給妻子更好的物質條件、更優越的生活環境。

韋叢留給元稹的是往事中的一個個細節。這一個個細節在元稹心中,一次次地復活,一次次地重現,酸澀中透著濃濃的溫馨,追憶中含著不盡的愧疚——刻骨而又銘心!怎樣才能撫慰九泉之下妻子的亡靈?怎樣讓九泉之下的妻子舒展開平生因生活拮据皺緊的眉頭?元稹在《遣悲懷》之三中以這樣的詩句作答:

閑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

鄧攸無子尋知命,潘岳悼亡猶費詞。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遣悲懷》三首是詩人悼念亡妻韋叢的,一個「悲」字貫穿始終。前兩首悲對方,從生前寫到身後;末一首悲自己,從現在寫到將來。全篇都用「昵昵兒女語」的親昵調子吟唱,字字出於肺腑。詩人善於將人人心中所有、人人口中所無的意思,用極其質樸感人的語言來表現。諸如「昔日戲言身後意,今朝都到眼前來」、「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閑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等,無不淺俗之極,也傷痛之極。再如「泥他沽酒拔金釵」的「泥」字,末兩句中的「長開眼」與「未展眉」,都是不加修飾的本色語言,狀難寫之景十分逼真,寫難言之情極為自然。在取材上,抓住日常生活中的幾件小事來寫,事情雖小,但都曾深深觸動過他的感情,因而也能深深打動讀者的心。敘事敘得實,寫情寫得真,寫出了元稹的至性至情,因而成為古今悼亡詩中的絕唱。清代蘅塘退士在評論此詩時說:「古今悼亡詩充棟,終無能出此三首範圍者。」這樣的讚譽,元稹是當之無愧的。

別後相思隔煙水――元稹與薛濤的姐弟情

  如果說,元稹的情感生活到此為止,也許,不會有那麼多人斥責他,更不會以《離思》之四來指責元稹口是心非,言行不一。但是,事實是元稹其後的感情生活中,又出現了兩位我們不得不提的女子。一位是當時的才女薛濤

  薛濤是當時少有的才女。細數大唐王朝的才女,不過就是李冶、魚玄機、薛濤等聊聊數人。薛濤公元768年生於京都長安,後來歲父親入川,比元稹整整大11歲。薛濤八九歲的時候就能寫詩,後來因為父死家貧,十六歲墮入樂籍,脫樂籍後終身未嫁。定居浣花溪。知音律,工詩詞。薛濤正式集子叫《錦江集》,共五卷,詩五百餘首,可惜沒流傳下來。後世各家所本的明本《薛濤詩》一卷,是從《萬首唐人絕句》等選本拼湊起來的。

  薛濤的才名之盛,在當時可以說是無論達官貴人,還是文人學士,都渴慕與其一會。韋皋任劍南西川節度使的時候,曾擬奏請朝廷授以秘書省校書郎的官銜。限於薛濤的身份,朝廷當然不可能批准,但從一個方面說明了薛濤的才情。世人也以「女校書」來稱呼薛濤。當時的著名詩人王建也為薛濤寫了一首《寄蜀中薛濤校書》:「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樹下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

  對於這樣的人物,元稹當然渴望一見。元和四年,元稹被唐憲宗任命為監察御史,視察東川。也就是這次機遇,讓元稹、薛濤相遇相知。這種相知,對元稹而言,仰慕的成分大於鍾情。十多年後,元稹在任唐穆宗朝翰林時曾以詩追憶此事,詩有小序,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寄贈薛濤》

  稹聞西蜀薛濤有辭辯。及為監察使蜀,以御史推鞫,難得見焉。嚴司空潛知其意,每遣薛往。洎登翰林,以詩寄之。

錦江滑膩峨眉秀,幻出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

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稹聞西蜀薛濤有辭辯」,說明元稹早就關注薛濤,並心嚮往之。「以御史推鞫,難得見焉」,表面上說的是公務繁忙,審察案情,無法顧及接近薛濤,實際上是在遮掩自己的內心的渴慕之情。否則地方官嚴司空的「潛知其意,每遺薛往」為什麼不被元稹阻攔?豈止是不被阻攔,而且從「潛知其意」四字中,還包含著對嚴司空「成人之美」的感激之情。

  從詩歌的序言來看,元稹雖然對薛濤十分仰慕,卻沒有主動要求相見。這樣矛盾的心態,一方面是由於元稹身為朝廷欽差的御史大人,另一方面,當夫人辭世不久,如果主動接近薛濤,也會讓元稹招來社會輿論的譴責。

  不過,元稹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與薛濤見面了,足見元稹對薛濤的渴慕,也從另一個側面見出薛濤的才情之高、魅力之大。

  此後十餘年,元稹與薛濤常有詩書唱和往來。傳說著名的薛濤箋就是薛濤為了方便寫詩而創製的,一時風行於川蜀京都。他們之間的交往,被人傳為緋聞。

  然而,我們並沒有發現更多的細節,足以表明二人間有不同尋常的愛戀關係的存在。從元稹的詩歌中,也看不出這樣的跡象,更多的是對對方才情的讚揚。有人將薛濤的《池上雙鳥》說成是給元稹的,「朝暮共飛還,同心蓮葉間」,大有和元稹雙宿雙棲的想法。但事實上,薛濤的詩作都已散失,現在流傳的都是後人從不同選本拼湊起來的,不足以令人相信。而且,元稹和薛濤畢竟相差11歲,還有一種說法是相差19歲。如此懸殊的年齡差距,都從一個側面證明傳聞有誤。

  元稹與薛濤的關係,更多的還是朋友之間相惜相知的情分。所謂「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表達的就是這樣的感情。即便山長水闊,卻隔不斷對美好往事的記憶,時光悠悠,思念的花朵也並未隨歲月凋零。詩句中的「菖蒲」是值得注意的地方。一般而言,菖蒲是用來紀念屈原的,在此被詩人用來代指自己和薛濤之間的相惜相知。

嫁得浮雲婿,相隨即是家――元稹續妻裴淑

  真正走入元稹感情世界的,應該說是才女裴淑。元和十一年,37歲的元稹與裴淑在涪州結婚。當時,就有人跳出來質問元稹,大意是你說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為什麼妻子死去了四、五年就變心呢?看看人家王維,也是三十齣頭喪偶後,但人家終身未再娶。

  這樣質問元稹,並將元稹與王維相提並論,是不公平的。王維不再娶妻子,不能說明他痴情,因為他痴迷的是佛教。元稹雖然也在詩歌中提到了「半緣修道半緣君」,其實並沒有真的修道。他一直身在官場,說「修道」,更多的是指提高自身修養。

  事實上,元稹對裴淑同樣也是一腔真情。這裡有兩個故事可以佐證。元稹此後的仕途並非一帆風順,雖曾一度官至宰相,但任職不到三個月,先後被貶謫任同州刺史、浙東觀察使。唐文宗太和年間,元稹又被召回朝廷任尚書右丞,甚至還再次被定為宰相的候選人,只因為朝廷政敵的反對沒能遂願。元稹最後的歸宿地是在武昌,官職是武昌節度使。

  長慶三年(公元823年),四十五歲的元稹由同州刺史改任浙東觀察使,裴淑不高興,元稹寫了一首詩《初除浙東妻有阻色因以四韻曉之》來安慰她:

嫁時五月歸巴地,今日雙旌上越州。

興慶首行千命婦,會稽旁帶六諸侯。

海樓翡翠閑相逐,鏡水鴛鴦暖共游。

我有主恩羞未報,君於此外更何求。

  詩歌大意思是,當年你嫁給我的時候,咱們還在窮山惡水地方呆著,現在吹吹打打去越州上任,備受尊重,生活又那麼愜意,還是不要鬧彆扭了。我還要為朝廷好好工作來報答皇上。大和四年(公元830年),五十二歲的元稹出鎮武昌,寫了一首《贈柔之》:

窮冬到鄉國,正歲別京華。

自恨風塵眼,常看遠地花。

碧幢還照曜,紅粉莫咨嗟。

嫁得浮雲婿,相隨即是家。

  柔之就是裴淑的字,詩歌下有一小註:「稹自會稽到京,未逾月,出鎮武昌,裴難之,稹賦詩相慰,裴亦以詩答」。意思是說,元稹從江南的會稽到京城,沒有過一個月,就要遠走出鎮武昌,裴淑感到難過,於是元稹就寫詩安慰她,裴淑也回贈了一首詩。在外為官,還很在意夫人的感受,在唐才子里也是絕無僅有的。大事尚且還要反覆給妻子解釋,給以勸慰,平時對妻子的尊重可想而知。

  裴氏夫人十分傷感,寫下了一首五律:「侯門初擁節,御苑柳絲新。不是悲殊命,唯愁別是親。黃鶯遷古木,珠履徙清塵。想到千山外,滄江正暮春。」既為夫君外放節度使不平,又流露出對京城親人的留戀,還有前途未卜的憂慮。

  從他們夫婦唱和來看,他們夫妻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彼此相待也可說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最令人感嘆的是「嫁得浮雲婿,相隨即是家」,既然躋身仕途,榮辱升沉都在情理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宿命,只要夫婦相隨,哪怕如浮雲飄至天涯也有一個溫暖的家。這樣的詩句,不管是對裴柔之,還是對元稹來說都是一種溫存的慰藉。

綜觀元稹一生的戀情,他對每一個相遇的女子都付出了真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由於對「鶯鶯」的始亂終棄,導致後人譴責不斷,並進而懷疑他的詩歌中表達的感情是虛偽的。其實大可不必。要知道,文如其人、詩品即人品最早的提出者就是元稹,如果不是真情抒發,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詩歌創作理論呢?

或許不該過分指責元稹,他也不過是為了功名奔波的庸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為庸人所設的。太過恩愛的情侶總是不容於世:蘇東坡與王弗已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了;陸遊和唐婉兒只能「一懷愁緒,幾年離索」;劉克莊在哀嘆「舊日風煙草樹,而今總斷人腸」;冒辟疆和董小宛「一生清福,九年佔盡,九年折盡矣」;還有納蘭性德,感慨著「被酒莫驚春睡重,睹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但是起碼他們是能真心相愛的,就算不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起碼也是「骨化形銷而丹誠不泯」,卻可憐了單純的鶯鶯,一個人用餘生去背負全部的思念、悔恨和指摘。我們只能說,元稹的愛情史就像他的那句詩歌一樣,「半是天明半未明」,印證了現代科學對愛情保鮮期理論的研究。他是一個情痴,是一個為情而歌哭悲戚的人。


推薦閱讀:

女人忙著賺錢和變美,男人卻還在談賢惠
太太亦賢惠, 情人亦美麗
#這次糗大了#9月3日 雖然你長得丑,但是善良賢惠,又會幹家務!
這種手相雖賢惠,夫妻感情不和,事業比較難,屬於苦命的女人!
女人太過溫柔賢惠容易導致男人出軌

TAG:賢惠 | 妻子 |